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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艳文不语,低下去寻那双柔软唇瓣,他并不急躁,只从顶心软发开始吻,吻过眉心血印时史精忠下意识将眼闭上了,血色长睫便垂下,随着两人呼吸微微颤动,史艳文福至心灵又吻上形如羽毛的长睫——它们抖动得越发厉害,如同两只楚楚可怜的蝶。 “关……关灯。”史精忠陡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拉着史艳文的腕央他关灯,史艳文晓得他一向羞赧,长臂一伸,屋中便陷入昏黑。他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史艳文又靠过来,在他耳畔低声喘道:“张嘴。” 史精忠这就将唇张开了把史艳文放进来。他细致亲吻怀中人,津液交互,唇齿相依。两人呼吸渐重,这一方原本只算得上暖的房间逐渐升温,逐渐连风扇也不能降下情热,逐渐将热汗从两人体内蒸出,直至贴在一块儿的皮肉也浸透了汗,黏黏糊糊叫人不适。 史艳文放开他的唇将温湿指腹靠在侧脸上问他热不热,史精忠睫羽上不知被泪还是汗黏着而显沉重,体内情潮无处发泄,他睁不开眼,只点了点头。史艳文便褪去两人身上仅剩的睡衣团成一团丢去床尾,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管东西来往手心挤了些许,一面抚弄史精忠身上引得他颤栗不止,一面顶开他的腿叫他趴在自己身上,给身后隐秘之处扩张。 史精忠没叫出声,只从鼻腔里哼出几声软腻呻吟,史艳文料想他必定又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将呻吟尽数压制,原本勾摸碾弄胸口红樱的手指上溯至唇瓣,他摸到史精忠咬紧的齿列,在齿列之下是紧绷的唇,果然又要将自己咬出血来了。“别咬着自己——来。”史艳文含糊不清地在他耳畔用气声说话,呼吸还未至史精忠身体便一阵战栗,底下也咬紧了他侵入的两根手指,但这般程度显然不够,他又张口咬着他耳垂研磨,喘息也混乱无章,指腹原本沾着汗,又抹过他胸口汗液,分明叫人不适,却越发刺激因昏黑而无限扩张的感官——这具身体此时才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前端孤零零在空气中抖动着无人照拂,他忍不住伸手摸索,半途却被史艳文抓住攥紧了,一同探下去抓住一样热烫事物,腰身忍不住颤了颤,后知后觉被极激烈的快意自脊柱袭上脑海,颈后肌肤被吻上时软嫩前端也被拇指食指用力一搓,意识瞬时如同海中巨浪被高高抛起,抛无可抛时便陷入一片茫茫空白,浊液随着战栗身体与腥膻气息自顶端汩汩流下,他像是想起什么抖着手去牵史艳文,手背似是无意擦过他两指略显粗糙的指腹,黏着汗液叫两只手也黏到一处去,手分明无力而酸软还要揉弄他掌心,轻轻刮蹭的力度好似撒娇。 忖度身后那处扩张业已足够,史艳文便就着沥沥而下的淋漓液体将自己缓慢填埋进去,史精忠在喉咙口闷着几声痛哼,原本应像窗外发情的猫儿在尖声叫唤,又不欲让他知晓,只闭嘴敛目,漏出的几声呻吟也有限——但这到底还是叫史艳文听分明了,于是暂缓动作,容许甬道之中层层叠叠的软肉磨着他,循着潮热呼吸吻上那副温润薄唇,舌尖温柔舔舐齿列与露在外头几乎要被咬出血的唇瓣,两指也捉着胸口乳尖揉搓碾弄,如此这般史精忠便连腰也撑不住,手掌攀着史艳文肩头抚弄,难以启齿处那一点微末疼痛跟随亲吻深入变得无足轻重,让这情事变得妥帖完善。 适才不过暂歇,史艳文已忍了许久,他扣着那副劲瘦腰线开始动作,被情热蒸出的汗沥沥而下,几乎要将睫羽坠得沉重,两人喘息在昏黑里如丝如缕混乱交叠,几乎要让人识不得哪个是史艳文,哪个是史精忠了,不过这无伤大雅,史精忠更在意自己的呻吟声是否会叫史存孝发觉,底下也咬得史艳文更紧了——这情事若认真而论实属背弃礼教,若是被人晓得,虽不至于像大清国时被浸猪笼,邻里唾弃自是少不了,再严重一些,被人捅到学校里,只怕连工作也会丢了去,没人再会叫史艳文去教书,也没人会再要史精忠去帮忙,谁说不是正好合了他心意呢,这样他们可以日日夜夜都在一处,不用再顾忌别人目光,连牵个手也畏畏缩缩,列十数个可能性,心里头拿排列组合精打细算,只怕叫人晓得他们两个是热恋中的情人。 但他——史精忠,史艳文的儿子——他能怎么办呢,他已经深陷于这叫做史艳文的泥潭当中了,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他仍旧不肯叫出声,但史艳文也晓得他不肯叫出声,但凡难以自控便要张口咬自己下唇,有几回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等到情事完结后给他上药,第二日上也不能消肿,从此往后又遇见几次,再来便学会哄他张口唇齿交缠,叫他将呻吟当作恋爱里的饴糖给自己吞下去,吞不下的变作津液从唇侧逸出,隔着空气,再隔了木板嵌着磨砂玻璃的门,也不过尔尔。 史艳文平日里教国文,教学生们去念甚么“发乎情止乎礼”,“存天理灭人欲”,没人晓得他们的史先生晚上压着自己儿子做出一身淋漓的汗,道貌岸然叫人唾弃——这俗人眼光压得史艳文喘息也难,他抵着史精忠那一块软肉磨,迫得他软着手软着腰也要逃离这太激烈的快感,他魂儿也飞出这无甚用处的躯壳外,声音本该清润,此刻忍得久了压低三分,又磨了砂,变得性感惑人,脑子不清不楚,一声爹亲过后便叫上瘾,混乱喘息间隙被一声声爹亲填补,他脚下的地面便陷落了,将他深深埋入不见天日的深渊当中。 最后一声爹亲的尾音被史艳文尽数吞入,史精忠扣紧他肩膀闭眼颤栗,喉咙里滚动着破碎不堪的呜咽声,疲累而餍足。他俩身上已经完全被汗浸透,月色泼进来时映出两人交叠在一处水光光的赤裸躯体,一时间房间里便只剩渐次平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