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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乱颤》 *炮友变真爱 *上市总裁莲x平面模特枝

|这不过是他用旖旎的粉色泡泡编造的少女脚本 却被交织的真情裹挟着推入岁岁年年的缠绵

01.

  道枝骏佑从一阵恍惚中抬起头的时候,车刚碾过涩谷喧嚣的街市。他迷瞪着眼睛去看羽原拓打方向盘的手,才恍然回想起脑海里对于东京最后的印象。   不敌大阪早春的盎然,东京的樱花开得毛毛躁躁的,像摇曳毛线团缠绕在枝丫间。道枝骏佑从模糊的粉色中移开视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咳。   “你还知道醒啊,”羽原拓哭笑不得地从后视镜里去看他,“小道这一觉,几乎从大阪到东京了。”操着身为经纪人半年多来从未放落的担忧,“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道枝骏佑滑开锁屏许久的手机,抬了抬手腕:“没有啊,我这个人只要稍微长途就很容易犯困。”   素净的界面里只有一条未读消息,这个月刊定的《别册玛格丽特》送到了他的住所,他离开不到半天的大阪府。道枝骏佑重新摁灭了手机屏幕。   “这次机会,可是很难得争取来的,知道吗小道,”羽原的声音继续响着,“一会儿见了目黑君,不能像之前对待竹中先生那样安静了。”   他这次回东京,纯粹是被生活反复鞭挞着前行。平面模特成为他的职业才半年,却磨得像个纯熟的前辈,本就是无意之中因为长得好看被选中,这份耀眼在身上停留久了反倒会引来许多业界的抨击与质疑。新季度的新刊推选,道枝骏佑所属的公司Diamond和东京上市不久的Lotus联合推出的全新奢饰品安利指南正式订刊《Creator》,两首席表纸的珍贵机会,机缘巧合地落到了他的头上,顶着圈内又一波言论裹挟着道枝骏佑这几个字疯狂涌动,驱车来到东京,等待签字的那份合同,也算是让人另眼相看这个转变递给他最好的跳板。   至于目黑莲,Lotus的总裁,于他而言或许也会是附身牵他走上坡路的伯乐,不管是第一印象还是各方各面,他都会争取做到最好。   当然,这都是后话。   跟东京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并不是希冀沿途的未来,脑海中立时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像京都野雾萦绕的凛冽的山峰,恍然劈开了道枝骏佑的瞳孔,缠绕着中目黑温湿的空气,平滑地收进他的鼻腔。   情绪作祟永远是理所当然的前者。

  Lotus今年年初才刚刚上市,却一下子胆大手黑地挖走了十余年老品牌Pioneer三名新老设计师和时尚顾问,在业界内一下子激起一层唏嘘,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总裁手段不一般。而这次Lotus先Pioneer一步和Diamond刊定新杂志,已经摆明了要和业界闲言碎语斗到底的姿态。   那时羽原拓把界面上的内容塞到他道枝骏佑眼底的时候,也啧啧感叹:“这几年行情已经大波动了,这个时候搞大动作的人,肯定不一般。”   道枝骏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不是要恭喜我获得了这次机会,”他对这些向来一知半解,话头到他这里无非就是变相告诉他这是一个多好的商业契机,“大吉之签啊。”   那时候感叹万千的羽原拓和眼前紧张得反复跺脚的经纪人重叠在一起,道枝骏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抬脚踩了踩对方皮鞋边:“不用这么紧张 吧羽原君。”   “你这小子,好歹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新人,这是把你捧出去的第一步。”   Lotus的待客室很宽敞,落地窗外流淌着飞湍的垂樱,无数樱迹翻腾的目黑川。大阪的樱花虽也烂漫,肯定还是比不上这里的。道枝骏佑从沙发上站起,想贴近玻璃去看窗外的景色,待客室的门突然就被拉开了。   然后是羽原拓蓦然起立的声响:“啊麻烦了麻烦了,麻烦长谷川君了,这位就是目黑君吧。”   事业前程,人生伯乐。往后的道枝骏佑想起这一幕,更愿意称其为命运旋钮,发条拧着他的脖颈,揭开了荒诞的知名不具。   和男人淡然目光对上的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天崩地裂,海啸席卷着脑神经崩坏,林木坍塌,电闪雷鸣,沉寂许久的富士山轰然涌出炙热的岩浆,沿着脊椎一直蔓延到脚跟,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复杂的情绪涌到眼底,他感觉瞳孔都快失焦了,耳朵里充斥着经纪人和对方秘书的谈笑,甚至被羽原拽衣角的时候,根基差点栽不稳,星辰宇宙一并翻飞过他的头顶。   反倒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先朝他伸出了手:“合作愉快,道枝君。”   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茫然顺着嘴角的弧度柔下去,声音有些晦涩:“合作愉快……”   不是千里征途的相互成就,是融在骨子里的少女脚本情怀,并着溢出的霓虹色泽。是无声规划的故事线,规矩的画面边角,是他远在大阪的那本《别册玛格丽特》。   “目黑君……”   什么大吉之签啊。   他撞上了京都野雾萦绕的凛冽的山峰。

02.

  从来没有身处在任何一场会谈里,让道枝骏佑如此难堪。哪怕是学生时代顶着老师在家长面前露骨评价的班会,没多少工作经验也要静默着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前辈不友好揶揄的商务会,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手心里津着一汪湿冷的海洋。   目黑莲的秘书长谷川谦人,也才二十出头,却是个古灵精怪的话兜子,和嘘寒问暖的羽原拓聊得热火朝天,落在道枝骏佑眼里,他和目黑莲这两个更应该交流的人,却话语零散得像个配角。   呸。什么配角不配角的。道枝骏佑感觉自己都快融化了,他烦躁地揉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顺势盖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才敢从指缝里去看对面的人。   目黑莲的话也很少,焦灼落到他耳朵里的询问,都被羽原拓热切的回答推了回去。道枝一直都很喜欢称赞目黑莲的眉眼,线条凛冽的山脊,拔丝又温吞的眼神,顺着对称轴下滑,人中,饱满的唇珠。偏在这个时候,目黑莲一个抬眼,猝不及防和他的目光对上。   道枝骏佑内心咆哮地把目光挡住,欲盖弥彰地又把刘海揉乱,直到身边的羽原戳了戳他:“小道,看合同没问题就签字了啊。”   他茫然地把手放下,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眼神瞟过长谷川谦人满眼的笑意:“没问题的没问题的,今早高桥君来的时候五分钟就签字了呢。”   突然,很短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余光里,对面身形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对他们点了点头:“抱歉,我接个电话。”   直到目黑莲走后发出一声门锁的碰撞声,道枝骏佑才残喘地吐出一口气,压缩的溺水感才逐渐消退,浪潮缓慢退回海面。   “我说你小子,今天话怎么还是这么少啊,”羽原拓的目光转而烙在他身上,“真的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哎,这样的吗,道枝君,注意身体啊。”   原本只是春困,现在估计真的有点细胞过敏。像是整个春天都沉寂在了身体里,毫无征兆地被迫绽放,春意侵蚀着他的末梢神经,激起一阵生理不适。道枝骏佑缓了缓声线:“啊抱歉,我可能真的需要去一趟洗手间。”   Lotus的光控灯暗淡着,不那么明媚的天气落在大楼里,也有了一丝阴霾。道枝垂着头抵在走廊的落地玻璃上,吞吐出一口气,连带着呼出一长串烦恼因子。   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时间,地点,各种与目黑莲的相遇都被他编入东京之后,可偏偏就是此时,此地,陌生的姓名,熟悉的人,并着新解锁的身份卡一齐扑向他。   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道枝,”很低的声线,贯穿了昏暗走廊里的风。   这下是真的没法呼吸了。道枝骏佑停顿了不知道多少秒,从玻璃前偏过头,正对着男人后背光线失真的色泽,话语倾数卡在咽喉,嗫嚅着:“目……目黑君。”   “过来一下。”   沉闷的樱花浇满了每一帧春光。

  高中时期,年级里每周都要把学生写出来的好文章公布在告示栏上,带着不加修饰就贯穿的赞美,在所有学生或艳羡或不屑的眼神中驻足。   道枝骏佑一向不擅长堆砌纵生的词藻,偶尔不可避免地路过告示栏,也会站定身子看一眼上榜的优秀文章,大抵滑过脑海的只有各异的字迹和熟悉的名字。   印象最深的一篇文章,字里行间洋溢着春天的盎然,写到樱花在枝头落下了冬天的梦,每一帧春光都裹挟在空气中灌入每一具向往明天的身体。他在一片赞叹声中仰着头,心服口服地读着旖旎的话语,竟也在心底悄然试着那般去感受春天。   目黑莲的嘴唇贴着他的气息向上移的时候,道枝骏佑的感知神经开始瘫痪,浸泡在漫长回忆中的春意,一瞬间涌上了周身细胞,不必强调体验过程就略懂了一二。   许久未接触的温热蔓延到了舌尖,扫进去,连带着力气附上他的后脑勺,僵直的反射弧暴露无遗,他盯着目黑莲轻微颤抖的睫毛,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拜托,”隔着暧昧的喘息,男人的手搭上他的眼皮,“是连接吻要闭眼睛都忘了吗?”   什么时候被贴在床上的?   从公司出来到上车,到进酒店,到房门落锁,记忆仿佛被抽离了。道枝只记得目黑莲回头拽他手腕的那一刻,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老板好”,然后是短促的一声调笑,直到被抵在门板上开始传情,理智才一点点回到躯体。   很久没有接过吻了。舌根有点酸胀,有点窒息的空气里,目黑莲的吻落到下巴,顺到脖子,沿着喉结的轮廓打了个圈,降落在了锁骨上。白衬衫的扣子失踪的时间茫然无知,然后下摆腾空,一双手顺势把他的衣服全部撩了上去。   山形县七月份的佐藤锦,上世纪八十年代就世界通航的樱桃。乳尖被手指摩挲的时候,气声涌动,道枝骏佑粘腻地攥紧目黑莲的头发,羞愤地咬住下唇,炙热的一团从膝盖上附上来,他猛地一打颤,温度攀升到了大腿内侧。   解皮带的声音像情欲侵袭的警报声。下半身的硬物隔着布料摸索,目黑莲的舌尖还勾着他的乳头打转,勉强捡起的一点理智也在摇摇欲坠:“别……嗯……”   “别什么?”目黑莲支起上半身,手顺着腿跟一路向下,“不是早就硬了吗?”   好过分。手指已经探到了内裤边缘,腿被架着往上抬,半分羞耻心都不给他留,直接掀开了最后一层布料。   阳具被手掌摸动的同时,冰凉的液体沾上马眼,往身体里奔涌,然后是手指,陌生又熟悉的温度向深处塌陷,恶劣地磨着道枝的内穴,嘴里吐出的呜咽已经迷离得不成样子。   “湿得好快啊,”目黑莲竟然还在笑,“很久没做了吗?”   两根。道枝骏佑受不了调情,随着手指的挤入,腰肢越发无力,血液紊乱,绵软的吻再次落下来的时候,性器周遭泛滥成灾,粘稠的精液夹着水,淌过目黑莲的指缝。   目黑莲仰头去亲他的眼睛,气声吐在眼睫上:“要我进去吗?”   嗯,睫毛湿了。   这种问题要他怎么回答!道枝骏佑情迷意乱地抬起眼皮,色欲的高潮还在跌荡,后穴像口涨潮的深井,和着润滑剂一缕一缕向外吐露:“嗯……”   目黑莲好整以暇的目光落在他潮红的面上:“不要?”   “要……快点……”情欲淹没过矜持,把他拖入了情色的深渊。   早就憋得不行了。目黑莲抬起胯,迎着男孩哼哼唧唧的呢喃,仰头顶了进去。热情的穴肉沿着他的性器颤抖,好紧,整个男孩都在颤抖,手徒劳地攀上他的手臂,温热得要命。   “啊……等……等一下——”猛然的撞击从下体传来,道枝骏佑的眼泪才彻底失控,后穴膨胀的性器还在不断抽送,全部没入的瞬间,喘息像坍塌的雪峰,从唇齿间流出。   目黑莲抬手摸他的嘴唇。好漂亮,被肏到失神,竟然连关节都泛着粉色,哭得骚话四溢,像最早那阵春雨淋落后到枝头,桃色满枝,风吹后抖落的雨滴像身下人喷涌的体液。   再次撞进来的时候,目黑莲的气息整个将他包裹着往床心丢,掐着他腰上的软肉狠命往里探,快感从神经末梢递上来,末了舌尖又被咬住,粗喘灌进口腔。被拦腰搂吻,下穴被操弄着,嘴里也在厮磨,久违的满足感填满了全身。   “太深了……那里……好舒服……”   言语系统持续瘫痪,搅拌着对方的舌尖,水渍并着无法抑制的感叹涌出来,融化在喘息里。   又一次高潮。甬道深处在狂欢,喷潮如浪潮,道枝骏佑直着双腿,无意识地娇喘,淋湿了目黑莲的耳畔。不受控的浪潮四溅,顺着性器和大腿滑落。   下半身的撞击声未曾停止,道枝感觉自己像失去了着力点在滚烫柏油公路上融化的雪糕,春水一汪,被抚摸,被舔坻,被涂在床板上,背部是男人情欲的画板,涂摸着不知名盛开的樱花。   第几次潮吹了?目黑莲把他捞起来的时候,经久未磨损的瓷娃娃软腻不已,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只会推搡着他的胸膛,嗫嚅地亲他的嘴。   还想继续。   “嗯……来不了了……”他的小夜樱,半年没有踏足陷落过的池沼,随着阴囊渐入佳境的拍打声,越发湿软,整个人都在冒着水汽,眼眶氤氲着,淫丝牵连着,落在他眼里,春色无边。   “嗯啊……啊啊——”   “不能再深了……目黑——目黑君不可以了呜……”   “又操到了……啊啊——”   好会叫床啊。   目黑莲仰着头,正对着道枝被肏到六神无主的脸,感受到赤道的温度连接着心室,熟透的果实落在极地上,扬起了炙热的尘埃。   性器涨大的时候,高潮再降临,难以刹闸的春水漫延而出,迎着头部射出的精液,道枝骏佑哭出了声音,或快感殆尽的失落或连续潮吹的羞愤:“呜呜呜……不能做了……不做了呜……”   目黑莲大发慈悲地撤出他的身体,附身去吻他,耳朵,眼睛,鼻子,连喘息也要吞没,凌乱的衣物堆在身边,像荒淫无度的印章。   “道枝骏佑,”男人低闷的声线落在道枝脸上,“原来你叫道枝。”   道枝骏佑被他逗笑,粘粘乎乎去蹭他的脸:“我也刚知道你叫目黑莲。”   若即若离的肉体关系持续了半年之久。可就像赤裸的坦诚相对,他们对彼此的认知一致暂停在神秘的领域外,姓名,职业,所有无所谓的疑问还不如淹没在性爱里。   “不是叫我老板吗?”目黑莲把话扔回去。   “调情场所禁止介入金融关系啊喂。”翻云覆雨之后,道枝骏佑恢复了原来的伶牙俐齿,拿一双明媚的眼睛望着他。   目黑莲被他的话逗笑:“这半年,在大阪,没和别人做过?”   “目黑君猜呢?”道枝骏佑无辜地看回去。   “道枝愿意的话,有的是人可以陪你做这种事吧。”他故意把话说得别扭。   “可是我不愿意啊,”小猫撒起娇来会皱起猫纹,“有的人是指目黑君吗?”   “这次会在东京待多久?”目黑莲去啄他的眼皮。   “看公司通知啊,我都是帮大老板工作的。”   他笑:“谁是大老板?”   道枝咬着下嘴唇笑,眼睛里蓄着一汪亮晶晶的湖中月亮:“我身上这位啊。”   缠脚的呼吸声搅在一起,很纯情的一个吻,隔着游丝的空气也有着浓重的暧昧因子。   “对了,你换号码了?”目黑莲脑子里闷闷地想着,“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被迫换的。”道枝骏佑小孩子气地撅起嘴,“一个意外。”   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压住了话语的一端,舌尖滑过男人嘴唇的片刻,不知不觉地带了点哭腔:“我说真的。”

03.

     第一次遇见道枝骏佑的时候,开篇的故事的确是个不怎么好的光景。   Lotus还没起步的时候,资源贫瘠得像粒粒荒漠,被家族孤掌推出来堪堪经营的公司,所有的业务几乎都得靠目黑莲亲自去接揽,连轴转半个月都是常事。   那天和合作商谈引资项目,对方总裁濑口传过来的地点却是涩谷的一家gay吧。目黑莲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下来,结果那濑口果真隔着烟雾缭绕的二手烟距离说着晦涩的暗示,一阵翻涌感从胃部席卷上来,目黑莲强忍着把烟头掐灭在对方油光满面脸上的冲动后,还算体面地踹了这笔交易。   临近子夜的gay吧不像平时那样人头攒动,又恰逢工作日。目黑莲从包厢里抽身走出来的时候,就被吧台一阵哭嚎喊停了脚步。   黑色针线帽衫包裹的男孩子在耍酒疯,硬是拉着吧台酒保陪他喝酒,酒精度数拉满的拉扯让酒保连连崩溃,不停重复着抱歉客人我今晚真的不值夜班,到最后无措到只会推着男孩大喊我真的不是gay啊我只是来这里工作的。   挺滑稽的。   眼见着闹剧愈演愈烈,目黑莲难得撇开不佳的心情,走上前替小酒保解了围。迎着对方声泪俱下的感恩,他更是觉得哭笑不得,结果一团温热的固体径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酒劲盈满的男孩子在他怀里抽泣,嘴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凌乱短发遮盖的五官这才彻底暴露在绯色的灯光里,目黑莲莫名就失了脾气。   十九岁的道枝骏佑失恋加事业车祸,路过便利店打折扣悲痛欲绝换着花样买了七八种不同的酒沿街哭嚎,稀里糊涂地进了gay吧,酒鬼开柜一般扒着柜台喝得昏天暗地。   目黑莲莫名其妙地就被道枝拉进了包间,从威士忌到伏特加,瓶起的响声没听过,他承受着男孩呼天抢地的哭喊和浇湿他前胸的泪水,最后甚至连迷迷瞪瞪去开房都好似水到渠成。   没有丰富的性爱经验,甚至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爱。可目黑莲却依然大胆且热情地行进,男孩牛奶敷膜一般的皮肤会开花,忘乎所以高潮的时候会呜咽着凑过来舔他的耳朵,粉而薄的舌尖,蝶翼一样翻飞的眼睫会叫春。   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后来依偎着的清晨,道枝骏佑像一块熨贴的白花,依赖性地伏在他胸口,吐出的话却是让人讶异的:“下次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目黑莲不答,拿疑惑的眸子瞧他。   “我是说,就像现在这样。”男孩眼底的湍急被聚集在舌尖,看着目黑莲心情不详的脸,直接进阶到撒娇,软糯得像只白猫,贴着目黑莲糊了一身猫毛。   对方喉头一滚就答应了下来:“好。”   每月二十号,酒店地点,约法三章一般吐露在两人的对话框里,目黑莲问他姓名,男孩也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个人信息保密才有神秘感之类的话,目黑莲也没有深究,压着时间在每个月夜晚,像每次行走在目黑川的夜色,疯狂舔坻他的樱花,深陷在季节不明的春意里。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每次做爱时,男孩身上就会蓄满春意,目黑莲就将他的备注改成“小夜樱”,他一个人的早樱,绵延地绽放在每个月夜。   去年八月,东京蒸腾的夏季,他突然间联系不上自己的神秘炮友,在每次欢愉的酒店等了一夜,手里里只会传出冰冷的电子音。他恹恹地以为对方已经失去了所谓的情欲,后来就是Lotus的业务陡然繁忙起来,他的小夜樱,无声无息地糜烂在三次元的真实感中。   之后再次见到他,是Lotus上市不久后,策划部门揽下了杂志投标项目,目黑莲也东跑西跑地联系时尚招商加盟和公司合作,秘书长谷川谦人费力地把一摞杂志搬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一场线上商务会谈。   “最近销售靠前的杂志,几乎都在这里了,资源部的佐藤先生可是废了好大功夫的,”长谷川拂了拂袖子,“大家这次都很拼命啊。”   “辛苦了,谦人君,”目黑莲轻轻吐出一口气,“辛苦一阵子,以后Lotus可以站稳脚跟了,大家都可以轻松一点了。”   目光扫过堆高的杂志,最上面那本粉红洋溢的封面,视线突然生生顿住了。然后是肢体先做出反应,目黑莲腾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刚放下的咖啡杯顺势向前,在书桌上留下褐色的液体。   长谷川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目黑君?”   “没事,稍微……活动一下。”目黑莲笑了笑,“谦人君,还有什么事吗?”   长谷川谦人摇摇头:“没有了,我觉得目黑君你需要休息一下。”   是该休息一下了。看着小秘书的背影和门板一起合拢,目黑莲焦急地抓起杂志的顶峰,看着封面上棉柔的笑意,心脏一下跃升到了对流层,狂风骤雨从胸口呼啸而过。   像岚山公园里无数只春意绵绵的鹿,拥有那样一双透亮渺远的眼睛,零星坠落世界边缘,樱瓣飘过岛国四季。   他的小夜樱。他蒸腾在东京燥热空气中的神秘炮友。   目黑莲愣神地盯着版头上的汉字,道枝骏佑,绝对稀少的姓氏,与本人一样靠拢春天,在他的心室里抽枝发芽,叫嚣着破土而出。   直到后来,Diamond给他递来合作橄榄枝的时候,目黑莲也能清楚的记得,二十几张两寸小照中,道枝的笑脸泛着柔和的光,服帖又突兀地割裂开他的视线,自己握着那张照片作出决定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恍惚,炮友这个词清晰又直白,他和道枝,从一开始就只和情欲染指,断然的决定是不是会影响Lotus日后的发展,他才逐渐后知后觉起来。   但是没必要了。   他的小夜樱在翻飞的目黑川里转身和他对视的瞬间,所有的气焰和焦虑从灼热的血管倒流回心脏,在对方极速颤动的瞳孔里,他看到自己柔和下去的脸庞,和忽略周边嘈杂脱口而出的问候。   道枝君,合作愉快。   还有,好久不见。

  道枝骏佑接到羽原拓电话的时候,到了城市拥挤密集的高峰期,黄昏从街边攀上天空,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流以东京的姿态把他包裹在街边。   “道枝骏佑,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经纪人在电话那头无奈地拔高音量,“说身体不舒服,我去厕所找你,Lotus整栋楼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打的电话你也不接,你现在在哪儿?”   “抱歉啊拓君,就是吃坏肚子了,”道枝骏佑有点心虚地扯谎,“饿了就去吃了点东西,现在在涩谷这边,让你担心了啊。”   好像还能闻到目黑莲的味道,黏腻的吻痕在他后颈处不断骚动,声线都被刚才的情潮烧得有点恍惚。   “涩谷?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在等长尾下班,顺便直接去他家。”   “还是要和长尾君一起住吗?”羽原拓听得疑惑,“不用重新找地方住吗?”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已经和长尾说过了。”还是不适应东京的喧哗,左侧的十字路口在堵车,鸣声四起的喇叭往耳蜗深处钻。道枝骏佑有点焦灼地抬了抬眼,暖色灯光打下来的熟食店方向,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我已经看到长尾了,拓君还有事吗?”道枝踮起脚来朝远处挥了挥手,又贴近手机问。   “哎,算了算了,明天记得早起去报到,拍摄任务应该也快定下来了,”羽原拓叹了一口气,“行李我明天帮你送过去吧,晚上我要去趟母亲家,会有点忙不过来。”   “明白了。”   长尾谦杜,他以前在大阪读高中时候的好朋友,也是道枝以往在东京一年多的室友。   小跑的声音靠近他,对上长尾谦杜一如既往上扬的嘴角,他也弯了弯眉眼:“怎么样啊,长尾负责人,提拔后的工作还顺利吗?”   “道枝你这家伙也真是,”长尾挂着无奈的笑,“接到你的电话还真是吓了一跳,回东京也不提前通知我,刚做完的项目合同,延后到明天执行了。”   “临时赶来的,拍摄任务提前了,辛苦你啦。”   没有行李,路途自然减轻了很多麻烦。和长尾坐在电车上穿过暗淡下来的傍晚,街边有樱花冒出头来,以不知道是初生还是凋零的姿态纷扬起来,落了一车的春意。   回到长尾谦杜的出租屋时,天已经有点黑了。道枝熟门熟路地换好拖鞋,从玄关出摸索到客厅,就着沙发便瘫软下去,伏在柔软处不愿动弹。   长尾钻进厨房里,透亮的声线问他饿不饿。道枝骏佑胡乱应了一声,脑子里混沌得要命,闭上眼睛,目黑莲喘气的声音从身体深处翻涌出来,吻他肩头的温度,抚摸他大腿的触感,跟着情绪一起淋湿了他的心头,长叹一声流出了他的身体。   与他而言,这才是东京。   这本该就是东京。   豪情壮志的前程奏折被对折,从他眼底被推走,然后是目黑莲的脸,京都的雾,目黑川的樱花,体液润泽的一个个夜晚。   道枝骏佑有点挫败地直起身子。   “我今晚忘记买食材了,家里只有面包了,你可以吃吗?”长尾谦杜几着拖鞋走过来,“你看起来比我还累,今天很忙吗?”   屁嘞。道枝骏佑咂咂嘴,盯着长尾手里软糯到无辜的切片吐司,恶狠狠地想象目黑莲临离开酒店之前,趁着他穿衣服的空档又是隔着西装裤的布料在他下体一顿猛搓,他羞恼地不行,情欲爬上来又哼哼唧唧地去亲对方的嘴,刚穿好的衬衫又被扯得不成样子。   真是过分。   “你脖子怎么了?”长尾莫名其妙地从他背后绕过去坐下,“红彤彤的一片,刚入春就有蚊子吗?”   道枝骏佑一惊,抬手摸了摸后颈。今天的衬衫领口不高,款式也很松,他低头的时候完全可以暴露整片后颈的白皙,酒店体验在娇喘,他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过敏了?不应该吧……难道你……”长尾谦杜突然收了声音,面包片叼在嘴里,就剩一双眼睛撑开所有不可思议,停在他的身上。   “我……我今天又和花盗先生见面了。”道枝骏佑别扭地去扯面包片,倒是老老实实托盘而出。   “唉?!不是吧,你今天刚回东京啊!”长尾谦杜感觉瞳孔的震幅在剧烈上升,已经嚼成一小片的面包片滑出口腔,他也顾不上是否掉在地板上,凑着身子往前探,“你们怎么联系上的?意念吗?”   “他……”道枝晦涩地张了张嘴,自己也匪夷所思起来,“就是目黑莲。”   迎着长尾谦杜繁杂起来的目光,他小声地补充:“我和你提到过的,我新老板的名字,目黑莲。”   “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这真是……”长尾谦杜长嚎一声,跟着嘴巴都不利索了,大脑深处电闪雷鸣,吞吐半天冒出一句,“……还真是有缘分。”   记得当时好不容易开口告诉长尾自己有关炮友事情时,他也是这个反应。   甚至更为剧烈,当时对着菜谱乐此不疲研究新料理的长尾正拿着白虾准备油炸,道枝倚在厨房门边轻飘飘地坦白,他起先没听清,随后就是白虾猝不及防坠进油锅的声音,长尾震撼地扬了一手的面粉,就这么回头跟道枝骏佑干瞪眼。   好奇和难以置信推着长尾,炮火连天地跟在他身后质问,先是焦急万分地怕他被人骗了,听到道枝沉溺放松的语气,又追问他神秘炮友的信息和同人拍拖的心得,直到厨房里哗然一声,焦灼的油锅被烧了半边。   “所以今天一见面,就忍不住了?”长尾自认为问得委婉。   道枝骏佑语塞地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解释目黑莲擅自将他带到酒店强行欢愉的迷惑行为,手机在他口袋里轻盈地嘀咕了一声,他抽出来一看,锁屏上清楚地亮着“目黑莲”三个字。   “啧啧啧……纵欲过度伤身体啊小道。”长尾轻轻扫了一眼,自顾自地笑起来。   “别乱讲。”道枝骏佑恼怒地剜了他一眼,点开看目黑莲发来的消息。   「目黑莲:到家了吗?我刚开完会。」   真是体贴的炮友,关心过头了吧。道枝暗自吐槽。   「道枝骏佑:已经到家了。」   「目黑莲: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有拍摄。」   「道枝骏佑:收到。」   「目黑莲:别第一天就出岔子。」   还……真有人情味啊。   之前备注还是“盗花君”,没什么特别的意味,就是有一次欢愉结束,他伏在目黑莲的胸口小憩,他却声音低沉地笑起来,说自己好像一朵小樱花,他起先还跟着笑,看到自己肩头湿漉漉的粉色印记后,偏又去调侃目黑莲,莫非他就是漫画中那位被樱花之美魅惑而折断树枝的风流贼,对方一挑眉,低头去亲他嘴角,算是默认。   「道枝骏佑:多谢老板关心啊。」   还咬牙切齿地加了一个龇牙的表情。   隔着屏幕也能想象到目黑莲看到这条消息咧着嘴轻笑的样子,真是糟糕。   道枝骏佑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恍然间有点错觉,这就是东京更为热烈和盎然的春天。   专属于他的,春天。   不管他对目黑莲只停留在肉体缠绵也好,潜意识里对他精神依赖也罢,道枝骏佑只知道自己很享受这种感觉。   即使夏风会随着潮水般的梅雨季节扑灭春最后的短暂。   

《桃枝乱颤》

粗俗梗炮友变真爱

上市总裁莲X平面模特枝

「这不过是他用旖旎的粉色泡沫编造的少女脚本 却被交织的真情裹挟着推入岁岁年年的缠绵」

01.   道枝骏佑从一阵恍惚中抬起头的时候,车刚碾过涩谷喧嚣的街市。他迷瞪着眼睛去看羽原拓打方向盘的手,才恍然回想起脑海里对于东京最后的印象。   不敌大阪早春的盎然,东京的樱花开得毛毛躁躁的,像摇曳毛线团缠绕在枝丫间。道枝骏佑从模糊的粉色中移开视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咳。   “你还知道醒啊,”羽原拓哭笑不得地从后视镜里去看他,“小道这一觉,几乎从大阪到东京了。”操着身为经纪人半年多来从未放落的担忧,“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道枝骏佑滑开锁屏许久的手机,抬了抬手腕:“没有啊,我这个人只要稍微长途就很容易犯困。”   素净的界面里只有一条未读消息,这个月刊定的《别册玛格丽特》送到了他的住所,他离开不到半天的大阪府。道枝骏佑重新摁灭了屏幕。   “这次机会,可是很难得争取来的,知道吗小道,”羽原的声音继续响着,“一会儿见了目黑君,不能像之前对待竹中先生那样安静了。”   他这次回东京,纯粹是被生活反复鞭挞着前行。平面模特成为他的职业才半年,却磨得像个纯熟的前辈,本就是无意之中因为长得好看被选中,这份耀眼在身上停留久了反倒会引来许多业界的抨击与质疑。新季度的新刊推选,道枝骏佑所属的公司Diamond和东京上市不久的Lotus联合推出的全新奢饰品安利指南正式订刊《Creator》,两首席表纸的珍贵机会,机缘巧合地落到了他的头上,顶着圈内又一波言论裹挟着道枝骏佑这几个字疯狂涌动,驱车来到东京,等待签字的那份合同,也算是让人另眼相看这个转变递给他最好的跳板。   至于目黑莲,Lotus的总裁,于他而言或许也会是附身牵他走上坡路的伯乐,不管是第一印象还是各方各面,他都会争取做到最好。   当然,这都是后话。   跟东京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并不是希冀沿途的未来,脑海中立时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像京都野雾萦绕的凛冽的山峰,恍然劈开了道枝骏佑的瞳孔,缠绕着中目黑温湿的空气,平滑地收进他的鼻腔。   情绪作祟永远是理所当然的前者。   Lotus今年年初才刚刚上市,却一下子胆大手黑地挖走了十余年老品牌Pione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