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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剑】浴火

东皇40原剧向拉郎配 cp:赤羽信之介×剑无极

竹龙众的议事大厅内,一袭红衣散发的身影傲然独立。男子执扇静待,容貌威严俊美,沉思间,一双凤目流转着睿智的光辉。 不远处传来交谈声,上杉龙矢扶着受伤的剑无极返回。赤羽信之介上前,遍体鳞伤的青年抬起头,杏色的眼点染开晦涩的痛,又转瞬即逝般一点点消散。双目对视,一触即分,剑无极率先移开了视线垂首不语,面上神情萎靡。 赤羽信之介敲了敲手中的折扇,道: “剑无极交我吧。” “那便劳烦赤羽先生了。” 剑无极僵硬地站在原地,视线落在眼前的一小片地面出神。他没有说话,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身旁的上杉龙矢让开位置,嘱托了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他恹恹地点点头,一律低声应了。他想弯腰向敬重的前辈鞠躬,又被上杉龙矢按住肩,交托给赤羽信之介。 赤羽信之介走过来,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剑无极现在的情况实在不算好,青年呼吸沉重,神情恍惚。赤羽信之介一靠近,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定是受了严重的外伤。 剑无极的外衣染上大片的血色,干涸的血迹黏住外衣,固结成棕褐色的斑。然而覆盖在衣袍下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渗出鲜血,一层又一层地重新浸湿外衣。他的手掌上还捆着止血的衣带,唇边的血迹也无瑕拭去。 赤羽信之介沉默,没有靠的太近,仅仅是托住了剑无极的手肘扶他去疗伤。 剑无极低着头在他的搀扶下离开,青年一头高束的发凌乱地搭在背后,鬓边的发丝沾上了扬沙汗水,无精打采地黏在脸侧。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一点也没有胜利者该有的意气风发。 与立花雷藏一战可谓是凶险异常,面对血扇流霸主强悍的功体根基,剑无极几次濒临险境。不服输的他咬着牙硬是凭着一股信念支撑,死中求生将从三位剑者身上所学的剑中真意融汇贯通,最终领悟了属于自己的一剑无极。 剑无极身上致命的内伤,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被上杉龙矢大致处理过。赤羽信之介先送他去梳洗,又叫了衣川紫为他治疗。 “只要好好修养,便无大碍了。” “辛苦你了,衣川。” “属下告退。” “去吧。” 隔扇门拉开又合上,赤羽起身走向跪坐在叠席上的人。剑无极默不作声地穿起浴衣,遮住了身体。包扎伤口的细布一圈圈绕在胸口,一头长发掖藏在衣领里滴着水。 他探向衣领,却有一双手先他一步撩起湿漉漉的头发。赤羽信之介屈指梳过,指尖穿过深蓝色的发,火属性的内力烘干了水汽。一股暖意沿着头皮游走,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剑无极长呼一口气,脸上不禁带出些许倦意。 “今夜,留下吧。” 剑无极没有反驳,实际上他没理由反驳,也没力气多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答应,就转身去了隔壁。被褥已经准备好了,暂住在这间房的主人相必早就预料到今夜的状况。 在他躺下没多久,烛火熄灭,素白清晖照进和室内,剑无极眼前覆上了一片影。 赤羽信之介坐在他的身侧,闭目养神。 剑无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只是一个犹豫的表情,赤羽信之介却好像捕捉到了剑无极芜杂的心绪,他开口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之后,我定会解答你的疑问。” “现在,好好休息吧。” 剑无极沉默半晌,闭上了眼。身旁的人没有离开,他还能感觉的到赤羽信之介的气息。剑无极本以为自己会留神戒备,因为那是赤羽信之介。可也因为是赤羽信之介,萦绕在耳边的呼吸声竟带给他一种安稳的安全感。 只是这样听着,便不自觉的依赖。最后还是身体抵不住大战后疲惫,发出抗议强制他睡去。无止尽的下坠中,靡靡之音勾起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那是一副浮世绘,艳丽的夺目。 幽闭的空间内,烛火摇曳照在墙壁上,耳边忽然传来嘈杂的喧嚣声,不远不近听不清楚,拉窗人影斑驳。波光粼粼溪水般流动着的线条浮出壁画,勾勒出一笔笔模糊的墨色。弦声越发急促了,诡谲的魑魅眼冒异光,悠扬乐声撕开了伪装的假象化为夺人性命的杀阵。 壁画无风自燃,浮世绘上的繁华盛景化为哀鸿遍野的悲惨景象。嶙峋的白骨扼住喉咙,有水漫延,浸在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凉彻骨。 他看见有一位女子在跳舞,红叶飘落,樱花染血盛开在裙摆,蜿蜒流下汇聚成一张执刀的鬼面在笑。女子僵硬地挥舞着妖刀,不偏不倚,有种诡异的韵律感。遮面的祝仪扇轻轻移开,本应是眼睛的两个窟窿燃起森森鬼火。 轻歌曼舞,剑无极的意识渐渐模糊,好似脱离这副沉重的躯壳,向未知的地方飘去。 忽然,一只火红剑凰飞入,一剑斩邪佞,一凤破妖氛。霎时间风云变换,磅礴的火焰遮天蔽日,犹如雨后阳光温煦洒落凡尘。 神智回笼,剑无极猛然坐起。他定了定神,环顾四周。月光透过纸窗,朦胧地撒进室内,周边的摆设描了层模糊的黑边。他努力地回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心跳加速,忽如其来的惊悸扰得人心神不宁,剑无极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他摸了摸汗湿的额头,恶心得犯晕。 沸水翻滚的细微声响透过隔扇依稀可闻,剑无极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感头脑一清。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这样想着,掀开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噼啪一阵作响,剑无极发现身上的伤已好了泰半。躺着不得劲,再睡也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拉开隔门,去寻那味茶香。隔壁的赤羽信之介正襟危坐,借着窗外的月光烹茶。 这人,大半夜不睡觉故弄什么玄虚? 剑无极腹议,便见赤羽信之介向他望来。满室清晖,红衣夺目。男人锋锐英俊的五官,被衬托在袅袅婷婷的雾气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烟灰色的眸沉稳深彻,无声的传递出安抚的意味。剑无极忽然想起刚刚梦中遇到的那只凤凰,那些诡异的景象现在细思还有些心有余悸,好在也记不甚清了。但唯一清楚记得的,便是那只烨舞九天的凤凰。 剑无极打量着赤羽信之介,这位西剑流四天王的朱雀。 赤羽信之介眼睫一敛,端起铫子沏茶。 “做噩梦了吗?” “才没。” 剑无极嘴上说说,心里却是没底气。 怪哉,会读心不成? 实际上,剑无极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赤羽信之介早就听见了他惊醒时的喘息声。 却也不揭穿,只道: “不如坐下详谈。” 剑无极犹豫了片刻,没动。 不是说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只是多少有些不自在。经脉中四处乱窜的真气不知在何时已然恢复平静,身体内流动着的一簇火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别忘记了物归原主。 这簇火焰曾为剑无极抵挡了多次致命的攻击,护住心脉,让他能够绝地反击。 这样两人间的独处,对于剑无极而言还是很有压力的。但赤羽信之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疏离,淡然自若地倒了一杯茶。 “若不想谈,品茶亦是调理身心的方式。” 剑无极挪着步子走到他对面坐下,赤羽信之介抬眼,耀目的火光骤起划过他的眉间。一柄赤红利刃被剑无极握在手中,递到他的面前。 凤凰刀。 赤羽信之介的象征,原本交给上杉龙矢作为与立花雷藏决斗的赌注。又在会谈结束后,经由上杉龙矢寄存在剑无极的手中。 “不负所托。”剑无极道。 赤羽信之介的眼中泛起涟漪,渐染笑意。剑无极匆忙垂下眼,感觉到一道如实质般的视线缠绕在身上。带有本人一贯作风的锐意,却无丝毫的压迫。剑无极抿紧唇,等了半天也不见赤羽信之介取走凤凰刀,心里不免烦躁。 “手很酸,东西快点拿走好吗……” 他没好气地看着端坐的男人,迎面而来一簇簇炫目的火花。赤羽信之介伸出手点在凤凰刀刃上,清晖划过刀锋凝一点寒光。火光流转,一丝一缕沿着刀锋的裂纹渗透进月色之中。 剑无极的面前绽放出一朵凤凰花。 其色不褪,鲜艳如火,照亮一室暗杳,花开五瓣似凤鸟翱翔,栩栩如生。 赤羽信之介笑而不语,转手一挥,凤凰花散落为一片片花瓣飘进朦胧的水雾,映在剑无极的眼里。其中最耀眼的一朵,轻飘飘地落在他手中的凤凰刀刃上,化为一只沉眠的幼凤。 “你……你昏头了吗!” 剑无极哑然地看向赤羽信之介,心跳的厉害,半晌才找回话语。他握紧凤凰刀,锐利的刀锋上燃烧着一朵凤凰,想放又顾忌着不敢放。 “喂,你身上的那个水银针,要不要紧啊!” 赤羽信之介轻笑。 “不过小小的水银针,能奈吾何?” 剑无极被他笑的赧然,这才想起他与上杉龙矢联手之事。以上杉龙矢的性格,估计早就帮助赤羽信之介拔出七窍水银针了。自己这样大惊小怪,怕是全充做了面前人的笑料。 该说是没情趣呢,还是太率真? 赤羽信之介及时地在剑无极恼羞成怒前停下了笑声,心里却是很受用剑无极这样直白的关心。他收起凤凰刀,却故作遗忘让那朵幼凤睡在了剑无极的膝头。西剑流的军师眼角一挑,余光瞥见对面的青年坐得挺直,盯着手边的茶杯,似乎能再看出一朵花。 “别看了,还是说你想见识一下水火交融的景象。那,也不是不可以。” 剑无极一哆嗦,诧异地瞪着赤羽信之介,好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又望见赤羽信之介眼底的笑意,担心再次被猜中心事的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神色莫名。 智者,都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看透一切吗? 赤羽信之介执起扇隔空指向剑无极,说: “既有默契,何须多言,若无默契,无需多言。好茶要有茶味,人,也要保持一点人味,智者善于谋划人心,智者却也最难筹划感情,人心千万种,谁能逐一掌握?” “回归最后,也是原始的相信。” 剑无极放下茶杯,若有所思。他回味着赤羽信之介所说的话,淡淡的苦涩带着茶叶的清香充溢在口中。剑无极此时才恍然发觉,自己竟喝了赤羽信之介泡的茶。 赤羽信之介对此也感到很意外。 剑无极曾说,挚友如茶,他与西剑流不是一路人,更不会和赤羽信之介喝茶。 但今日,剑无极喝了赤羽信之介的茶,哪怕是无意间的举动,却也足以说明一切。 “我,不是为了西剑流。” “我明白。”赤羽信之介颔首,“多谢你。” 剑无极愣住。 “难道,我不该谢谢你吗?” “话虽这么说啦,但是……若是你不肯赌,我就无法顺利与立花雷藏决斗,也不会赢。”剑无极道,“所以说,你不必,不必……” 面对赤羽信之介了然的目光,剑无极渐渐有些说不下去,率先败下阵来。 忽闻一声稚嫩的啼鸣,他落下视线,投向膝头。剑无极俯视幼凤,看着毛茸茸的一团扑腾着翅膀,轻轻地啄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剑无极偷偷看了赤羽信之介一眼,见他正在品茶无瑕分神,勾起手指揉了揉雏凤的头。 赤羽信之介放下茶杯,道: “既然赌注是西剑流的未来,我就不能置身事外。上杉先生能将性命交你,赤羽信之介” “也能。” 他语气笃定,暗含信任。剑无极一个措手不及,雏凤摔了个跟头跌在他的掌心。 好在灵属之器化出的生灵并非真正的懵懂雏鸟,不叫也不闹,让他能够整理好动荡的心绪。剑无极接住雏凤,还没等松一口气,便又感觉到熟悉的视线徘徊在周身。 他抬头,正对上赤羽信之介戏谑的眼神。 完了,全被看见了…… 就在剑无极窘迫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时,赤羽信之介为他添了茶,体贴地引开话题。 “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好的差不多了。” “真是这样吗?” “喂,你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剑无极边说,边端起茶杯,既已开了头,矫情也没什么用。更何况,现在的西剑流,已经懂得忏悔开始改变。虽然他依旧无法完全放下过去,但他可以尝试与同一阵营的西剑流合作,尝试相信赤羽信之介。而这一切,为的是和平。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可没有遇到过战乱的人,是不会懂得背井离乡在外漂泊的滋味。隐姓埋名的日子他过得还少吗?可兜兜转转还不是回到了这里。 赶尽杀绝解决不了问题,自己不正是仇恨之火蔓延过后的余烬。若想要让这片土地恢复以往的和乐安宁,这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他需要别人的帮助。 人与人互相扶持,东瀛的和平只有众人齐心协力才能做到。而西剑流、赤羽信之介的智慧,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即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那么就是可以交托信任的盟友。 剑无极坦然地迎上赤羽信之介的目光,用手中的茶杯碰了碰赤羽的茶杯,调侃道: “我好的很,无论打架或是相杀,我都可以帮得上忙。怎么,日理万机的西剑流军师还想亲自检查东剑道的伤病员不成?” 赤羽信之介看着他用拼酒的架势同自己干杯喝茶,觉得有趣。坐在对面的青年只穿了简单的浴衣,领口微微敞开。他一手逗弄着膝头的雏凤,一手举杯饮茶,深蓝色的长发披散垂落肩头,有几缕银丝掺杂搭在雏凤的喙上。 赤羽信之介心中一动,忽然道: “不错的提议。” 剑无极一口茶呛住了。 而且呛的不轻,剑无极不停的咳嗽,一口茶噎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眼角泛红挤出了眼泪。他听到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然后是一只手贴在了他的后心。赤羽信之介起身坐到他的身侧,为剑无极拍背。指尖悄然一动,乖巧可爱的雏凤化为火焰钻入掌心。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剑无极对此毫无察觉,接过赤羽信之介递给他的茶杯,咂了一口茶压惊,嘟囔道:“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智者耍起流氓来,与那些风流浪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区区几言,便能让你吓到了?” “什么?才不是吓到!” 剑无极撂下茶杯,瓷器磕在茶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响。他看着赤羽信之介,踌躇道: “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剑无极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赤羽信之介被人掉包了。 想到这里,他细细端详起西剑流的军师,赤羽信之介的样貌自是不必说,但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剑无极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 赤羽信之介常年身居高位杀伐果断养成的一副高世之度,让他在看人的时候自带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严。每每与赤羽信之介对视,剑无极都会有一种被他彻底看透的无地自容之感。 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消失了。 那些令他犹如芒刺在背般的锐利尽数收敛,赤羽信之介看着剑无极的眼睛里还会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西剑流的军师心思细腻,一眼看出剑无极违心嘴硬时的无措。 “这样的变化,不好吗?”赤羽明知故问。 “额…不是说不好啦……”剑无极挠了下脸,组织语言,“只是说,我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与以往剑无极在外心怀怨怼的呛声,赤羽信之介涵养好能够体会他的怨恨不予他计较的包容不同,现在他们更能平静地坐下来交谈了。 剑无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自己不也是变了吗? “任何事物,都不能一成不变。传统必须适时改变,才不至于走上覆灭之路。”赤羽注意到他的神色,意有所指道:“人,亦是如此。” “真想看看你们智者的脑袋里装得什么,不过肯定与寻常人不一样就是了。” 剑无极叹气,赤羽信之介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慢慢下滑,搂住了剑无极的腰。青年呼吸一滞,挪动腿脚如坐针毡,却不知自以为隐蔽的举动实在明显。赤羽信之介慢慢靠近,剑无极的眼前飘过赤色的衣影。一双杏色的眼睛瞪大,清晰地映出赤羽信之介放大的面容。 剑无极别过了头。 温热的呼吸浅浅地打在耳根,落下一个旖旎的吻。赤羽信之介的唇贴在剑无极的耳廓,寥寥数语动人心曲。 “烈。” 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圈圈回荡在耳中,剑无极眸光闪动,禁不起动摇。他转回头,赤羽信之介另一手也随之落在剑无极的手背上。 “赤羽信之介向你保证,阴谋者必将败露,东瀛武道定会有恢复和平的一天。” 被看穿了啊。 剑无极讪讪一笑,翻转手心握住了赤羽信之介的手。赤羽信之介目光坚定,剑无极能从他言语中汲取到自信与勇气。 他想,赤羽信之介最吸引他的一点,大概是在于他有着强大而温柔的内心。这种自信是源于赤羽信之介本身,而不是剑无极这样流于表面名为自负,实为自卑的晦暗情绪。 算了,也没指望过隐瞒。 赤羽信之介看见他自嘲地笑,道: “且放心。吾为一军之师,胜败责任,由我一肩承担。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 “不是你。”剑无极打断了他的话,“是我们。” 剑无极倾身,直视赤羽信之介的眼睛,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剑无极几乎快要碰到赤羽信之介的鼻尖了。 “是我们。” 赤羽信之介闻言眉眼一柔,虚扶在剑无极腰间的手一点点攀升,搭在剑无极的颈后。剑无极微微仰起头,赤羽信之介含住了他的唇。 月上梢头,透过拉窗所照射出来的光,反射在叠席明亮的表面,酝酿出浓淡相宜的人影。赤羽信之介捧起剑无极的脸亲吻,剑无极双臂环绕住赤羽信之介的脖颈,一同倒了下去。 胸前一凉,却未等到更进一步的动作。剑无极睁开眼,赤羽信之介撑在他的上方,敛着一双眸,仔细检查剑无极的身体。 “不要紧啦。”剑无极被他摸得面红耳赤,安慰道:“反正我皮厚,还是很抗打的,更何况还有你的凤凰刀替我挨了几下。”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抱怨起赤羽那一手凤凰花火,道:“都碎出裂纹了,你还有闲心……” “兵器诚然被赋予了许多的意义,但再重要,不过一件死物。”赤羽道,“人,没事就好。” 话语中隐含的珍视昭然若揭,剑无极一时心跳如鼓,忽然理解为何会有那么多人爱慕他。 赤羽信之介翻出衣川紫调制的药膏,解开剑无极身上缠绕着的细布,将药膏涂在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处。哪怕是一件上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赤羽信之介也要认真对待。可在这样的场景下,剑无极未免尴尬。 他试探着挣了挣,被赤羽信之介按住腿。 “不要乱动。” “哦。”剑无极等了一会儿,问:“好了没。” “等一下。” 即使武者的体质好,也不可马虎。赤羽信之介拉开剑无极的后衣领,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块块淤青,衣川紫特制的药膏除了治愈外伤亦能活血化瘀。他又挖了一块,配合按摩揉开。 剑无极被赤羽信之介翻过来趴着,背上的手游走在肌肤上,指腹上的茧划过一节节脊骨。剑无极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侧过头,颈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赤羽信之介俯身轻咬他的耳朵,按摩逐渐变了味,不可名状的情欲。 扶在腰侧的手顺着腰线向下滑,模糊暧昧的和室内响起男子的低吟之声。剑无极的双手撑在凹阁的夹板上,拉窗将和室完全对外隔绝,月光透过,营造成幽玄而又明亮的私密空间。 赤羽信之介把掌心贴在了剑无极的腿弯,略一施力让他背坐在自己的腿上。剑无极仰头枕在赤羽信之介的肩膀,额角的汗水顺着颌骨下滑,滴在裸露的锁骨。条状的细布堆在两人脚旁,剑无极浴衣的下腹处撑起一个鼓包,随着不断动作的手渐渐洇湿。分开跪立的腿根贴上一根灼热的硬物,剑无极急喘了一声,喉结上下滑动,被赤羽张口含住吸吮。 “嘶……” 剑无极倒吸了一口气,药草的清香呛进鼻腔中。眼前一黑,赤羽信之介掩住了他的眼睛,一手拉住剑无极探向身下。 视线被阻,其他方面的感官反而越发敏锐。剑无极微微颤抖,被蒙住眼睛自渎。他能感觉到赤羽信之介的视线巡过他的每一寸肌肤,点燃一簇簇流动的火焰,倏然熄灭,又再次燃烧起炫丽的火花。迸发的情欲犹如电流,窜动在血管里的热度烧得他面颊飞红。两人交叠的手抚慰着挺立的欲望,滑腻的液体从最上方的小孔渗出,快感沿着脊骨一节节攀升。 剑无极的头发在挣动时滑落到光裸的肩头,深蓝色的发丝晃着深深浅浅的细影。他扭动着腰失神地张口呻吟,跟随赤羽信之介的动作在他的带动下一点点放开心神自慰。逐步攀向高潮的他弓着腰在赤羽怀中不住地磨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发出了怎样诱人的声音。 “嗯……哈啊……” 赤羽信之介的眼神炙热地黏在剑无极的身上,他紧紧盯着剑无极的脸,一双眼深邃的好像一轮漩涡。他看着青年在自己的注视下主动寻求刺激的快感,濒临高潮的愉悦让剑无极不自觉地勾起舌尖大口喘气。赤羽信之介手腕一推将他送到面前,低头含住了那截湿润的舌。 赤羽信之介一如他的名字那般,严于律己使人信服,但炽烈似火的男人也有着求胜与激烈的一面。面对剑无极无意识中显露出的风情,他选择了接受,并回以更热烈的爱抚。 剑无极浑身无力地承受赤羽信之介的吻,他的脑袋混沌成一片空白,颤动的睫毛扫过赤羽信之介的掌心,撩拨心弦的痒。来不及吞咽的清涎沿着嘴角下滑,又被赤羽信之介舔舐干净。他轻咬着剑无极的下唇,探入口腔。剑无极的舌尖被卷住,火热的气息顺着交缠的吻一丝丝渡过来。他想叫想喘,可纠缠不休的爱欲却是不肯放过他,赤羽信之介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擦过顶端逼得他攀上顶峰。 发泄过后的身体瘫软成一滩春水,美色在怀,赤羽信之介也不想学那坐怀不乱柳下惠。他离开剑无极的唇,拉开他的一条腿,沾了一些药膏和手上残存的白浊一同探入剑无极的身后。 与此同时,赤羽信之介移开蒙住剑无极双眼的手,青年眼神涣散地盯着头顶的木制顶格,鬓边的发被汗水打湿微微蜷曲。他歪着头枕在赤羽信之介的肩窝,手指插入体内,剑无极闷哼了一声,绷紧了后腰。 许久未曾做过,骤然欢好难免有些不适应。好在前戏做的不错,剑无极失着神,但身体很快就在赤羽信之介娴熟的技巧下放松下来。赤羽信之介曲起指节,在甬道内延展可进出的空间,又在抽出时并入手指,直戳穴心。不一会儿,剑无极的身体便足以容纳三指的进出。 赤羽信之介倾身向前,单手握住剑无极的双腕抵在隔板上。障子门上的人影摇动叠合,隐隐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手指的每一次旋转深入,都带来颤栗的快感。剑无极分开双腿跪在赤羽信之介腿侧,包裹在绑带下的腰随着赤羽的轻抚慢慢摇晃,渴求更多的欢愉。 赤羽信之介撩起浴衣,并未脱去剑无极遮体的衣物,以免他觉得难堪。情事中的他总是妥帖而温柔的,剑无极的心思被他看的透彻,连坦诚相对可能出现的滞涩都考虑到了。 劲瘦的腰向前一撞,入进湿滑紧致的甬道,赤羽信之介握住剑无极的腰向上一顶。剑无极忽感体内一涨,不由得呓语出声: “好深……嗯…哈啊…” 巨物一入体,便翻搅起炽烈的情潮,碾过内壁的褶皱更深处撞去,直击穴心内的软肉。这一撞,刚发泄不久的前端又再次挺立。剑无极的腰直发麻,双腿脱力坐下吞入勃起的男根。 “啊!嗯……不,不行了……” 这一下入得极深,痛楚携快感一同刺进尾骨,沿着脊柱窜升到后脑。过于猛烈的快感似乎要透过肌肤满溢出来,令他感到眩晕,开口求助与他紧密结合的男人。 “赤羽……” 剑无极的捷毛上挂了泪珠,视线模糊成一片。他闭上眼,挤出一声夹杂泣音的哽咽。对赤羽信之介而言,明目张胆的诱惑无异于邀请。 “我自认,不是很有耐性的人,特别是对……故意挑衅吾之人。” 赤羽信之介含吮着剑无极的耳垂,用齿尖搔刮轻咬。耸动的下身一刻不止地进出着青年的年轻而富有张力的身体,透明的体液掺杂化开的药膏脂液顺着大腿蜿蜒滑下。与猛烈攻势截然相反的亲昵引起剑无极的反抗,赤羽信之介重新镇压住他的手,绕过烙印着点点红痕的脖颈,吻上剑无极眼上的疤痕。 “现在,你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剑无极猛的颤了一下,默许了。赤羽信之介眼神一凝,瞳眸含光即将点燃一场燎原大火。他沉默地垂下眼,压抑住即将失控的欲火。 然而现在的情形却不容许他从容了,赤羽信之介深呼吸,他的唇擦过剑无极的鼻梁,再扳过青年的脸以吻封缄。 之后,便不是剑无极能够拒绝的了。 赤羽信之介唇角轻扬,与俊美面容不相符的狰狞巨物插入水淋淋的穴口。剑无极扭着腰想要逃离过于炽热的情欲,却摆脱不了赤羽信之介的束缚,反而自投罗网将自己送到男人的胯间。交合处传来火辣的灼烧感,就像在一团火中煎熬,没人能够全身而退,赤羽信之介也一样。他在剑无极的身体内肆意挥洒着旺盛的精力,一次次索取。又在他意图逃脱时,擦过敏感的一点,给予他销魂蚀骨般的快感。 剑无极紧攥的手指慢慢伸展,难耐的抓挠着隔板,食髓知味的身体放弃了抵抗,甚至沉迷于这个姿势交欢时的细微痛意。 赤羽信之介见状放开了剑无极的手,握住他的腰不再忍耐,一改前戏的温吞大开大合地撞进甬道。空虚的深处被填满,剑无极眉头紧蹙,眼尾泛着红,双手高举过头顶撑住摇晃的身体,脸上却逐渐露出欢愉的表情。 湿热的内壁渐入佳境,包裹吸附着肆虐的入侵者。身后的穴口不断开阖,时而被抽离的阳物带出深红色的嫩肉。心跳激烈地敲在胸口,把他从明艳似火的情潮里短暂地拖离出来,又转眼淹没在更深刻的水乳交融之中。 深夜的竹龙众,万籁俱寂,缥缈的竹影月痕印入隔窗。一处僻静之所内隐隐约约回荡着呻吟喘息,间或夹杂几句低声絮语。男子把青年压在身下,赤发滑落肩头垂在被褥上,与青年深蓝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由赤羽开始的欢爱,到后来却是剑无极主动索求。他的双腿缠上男人挺动的腰杆,肌腱绷紧,脚趾也蜷缩起来。随着赤羽信之介攻伐鞭挞的频率,剑无极的一截小腿来回晃着。他反手抓住枕头,指节发白,用力攥出一条条褶皱。剑无极摆动身体含入赤羽信之介的阳物,凌乱的被褥昭示两人激烈的战况。 竹影摇晃,剑无极仰躺在赤羽信之介的身下,双腿大张承受着他的进犯。两人交合之处早已狼藉一片,腹部也沾上了干涸的精液。赤羽信之介为剑无极的身体着想,不愿让伤口沾水,满足彼此后就打算适可而止。 临到关键时刻,赤羽本欲抽身而去,却被剑无极勾住腰。青年的足跟蹭在他的后腰,蠕动的高热甬道缴得他在剑无极体内出了一次精。 高潮过后,剑无极瘫倒在叠席上,眼神空茫而涣散。他望向赤羽信之介,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黯然神伤。 他很迷茫,似乎想要从赤羽信之介身上汲取些什么,却不知该索求何物。 赤羽信之介帮剑无极把汗湿的发别到耳后,一番温存过后,再次进入了他。 “啊……再、用力些……” 剑无极呢喃着,双臂攀附上赤羽信之介的肩背。他的腿根还在颤抖,被赤羽信之介强势的掰开,赤羽信之介进的又重又深,逼得剑无极叫了出来,忘我的在男人的背上抓出一道道浅浅的红痕。高潮的余韵还残留在体内,如炭火中的余烬,稍加撩拨复又迸起点点火星。 既然剑无极想要,那就给他吧。无论是什么,赤羽信之介都给得起。虽然纵欲伤身,但压抑太久的情绪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赤羽信之介的手臂绕到剑无极的腰后,将人环住从被褥里拉起。一个深入的挺动,剑无极向后仰倒,月光如水流淌过他身上的伤痕和吻痕,亲吻过白皙的颈项,唇边溢出的喘息与如瀑垂下的长发交错成一副旖旎的美景。 赤羽托着剑无极的后背,昂扬的茎柱一点点挤入体内,动作不似之前的迅猛,亦有一番静水深流的滋味。剑无极的意识慢慢涣散,被赤羽信之介肏得硬了却射不出什么。他想要放纵,那赤羽便陪他放纵一次,彻底地将他溺入层层迭起的爱潮,无瑕思考。赤羽信之介专攻他的性腺,快感似火线滋生蔓延到四肢百骸,剑无极的耳鼓鸣噪不止。他已经辨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知道敞开身体,迎接一次又一次赤羽信之介给予的欢愉。 这一场的欢爱持续了很久,剑无极的神智飘在云端触不到地面。他的耳边传来悠远的乐声若凤凰昂首唳鸣,自苍穹旋飞来临。 直到一股热流在体内宣泄,剑无极才在赤羽信之介的怀中昏睡过去。他眼底的风波终于平息,赤羽信之介明净深彻的无声深情,将剑无极的迷茫悄然安抚成一片静谧的风和景明。 身下的人已然睡熟,赤羽信之介从剑无极体内退了出去。稍作收拾后,他抱起剑无极去清理身体。热水漫过肌肤,剑无极阖着眼,唇角偶尔还会溢出几声微弱的呻吟,撩拨赤羽信之介的忍耐力。好在他本也不是重欲之人,又严于律己。仔细替剑无极清理过之后,赤羽信之介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重新上好药,用内力替他舒缓酸痛时,西剑流的军师才有空端详起青年的睡颜。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些恩怨,剑无极成熟了不少,但他的心却变得也疲惫不堪。 赤羽掀起被角躺在剑无极的身侧,将人圈入怀中,打算陪伴他小憩一会儿。 剑无极的梦里出现了一道炫目的火光,滚烫的热浪迎面袭来,焚尽妖氛鬼怪,却在他碰触的刹那悄然无声地化为融融暖流涤荡心灵。 望不到尽头的迷雾中,火星四溅,骤燃的火焰洗尽铅华,迸发出炽热的光芒蒸腾雾气。 眼前一亮,赤红色的凤凰花瓣将他包围。 凤鸣九天,云开雾散。 辽远无际的天空升起一轮曜日,焰华中的凤凰翩然起舞,赤色华羽漫天纷落。 “信。” 双唇轻启,上下一合。赤羽信之介的怀里响起青年的梦中呓语,剑无极唇角微扬,神态安然地枕在男人的胸口。赤羽信之介呼吸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即他睁开双眼,视线下落。剑无极睡得正熟,仿佛刚才的呼唤不过是一个错觉。 但赤羽信之介听得分明。 剑无极的呼吸悠长,一声一声敲打在赤羽的耳鼓中。运筹帷幄的智者没被牢狱之灾困住,却在床笫之间遭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哪怕这个对手早已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体力,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却也能凭借短短一言动摇他的心绪。 赤羽信之介再也无心睡眠。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名为风间烈也叫剑无极的罪魁祸首却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醒了?” 剑无极浑身僵硬地躺在被褥上,男人的声音提醒着他,与他共度一夜的枕边人正是西剑流唯一的军师,赤羽信之介。理智回笼,剑无极的脑中开始不断回放着昨夜的纵情欢愉。 昏暗而暧昧的环境,交缠的身体。茶香弥漫一室,痛楚也成为了催情的药剂。视线被阻,他在另一人的注视下自渎。欲仙欲死的快感翻搅起情潮迭起,炙热的硬物撞到身体最深处,霸道地碾过内里的软肉,填满每一寸缝隙。无法挣脱,无法逃离,沉溺于情欲的火海。耳鬓厮磨搔起心底的痒,缠绵悱恻的爱抚令人沉迷。想要开口恳求,换来的是更为凶猛的攻伐。只能丢盔卸甲地张开双腿,任君采劼…… 身后一缩,一股说不上来的麻痒沿着尾椎一节节窜通到脊骨。剑无极翻身坐起,强迫自己遗忘掉那些淫糜而旖旎的记忆。 晨曦透过隔窗撒在剑无极的身上,暖橘色的阳光沿着脑后的发丝倾泻而下。 青年逆光静坐,头顶有一缕白发顽皮的翘起。平日里束起发的他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气,但在夜深人静之时,褪去衣衫,蜿蜒在肌肤的蓝一笔模糊了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界线。 他寻声望去,看见赤羽信之介神情专注地擦拭着爱刀,雪白的布巾划过裂痕遍布的刀刃。 凤凰刃是赤羽信之介专属的灵属之器,由他体内溘钨鐁幻化而成,强到一定程度会呈现实体状,即为凤凰刀。 既然是由自然能量构成的武器,能量足够便能随心变幻,一如他自己与立花雷藏对决时,被裂雷之刃斩断的刀,重新凝聚便可照常使用。但为何赤羽的凤凰刀还是昨日的模样? 照理来说,经过一夜应该修补好了才是。 “不必着急起身。” “今天我想去拜祭月牙岚和爱灵灵。”剑无极低下头,“还有……看看小诚。” 他说得很艰难,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赤羽信之介手中一顿。 “你自有你的考虑,获胜的人是你,承担风险的人也是你,自然有权利做出选择。” “可他的父母死在立花雷藏手下,我却连为他手刃仇人都做不到。” “这世上,谁也不能代替谁,你想要为他背负月牙岚爱灵灵之死?那么,你能下手杀他吗?” “我做不到。哪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是做不到,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剑无极双手抱膝,露出一个落寞的笑。 “你自然不会成为立花雷藏。”赤羽说,“你是剑无极,是总司的徒弟。” “宫本师尊……”提起恩师,剑无极眼眶发红匆匆揉了一把脸,闷声道:“我给他丢人了。” “恰恰相反。” 赤羽信之介放下了凤凰刀,敛袖正坐。 他迎上剑无极惊疑不定的目光,柔和了俊锐的眉眼,倏然一笑。 烟灰色的眼眸泛起缱绻的涟漪,和煦的晨光在他的身上抛洒下一道道耀眼的光斑。 赤羽信之介看穿了青年的惶恐与不安,却体贴地没有揭穿。他亦经历过重要之人的逝去,弑敌雪恨,独自收拾好沉重的心情,继续怀抱着众人的期待前行,为的是不辜负他们的信任。 人生有失有得,只是失去的,永远是遗憾。 这些痛苦成就了如今的赤羽信之介,可他却不希望剑无极像曾经的自己一样难过。 赤羽信之介的笑一向自信张扬,一如他似火的刀锋那般。然而眼神中却是带着淡淡的欣慰,那是属于年长者对故人晚辈的爱护。 这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关怀与释怀,让人难以拒绝的强大力量,诞生出了温柔。 所以,他对剑无极笃定道: “若总司泉下有知,定会为你感到自豪。” 西剑流四天王情同手足,他与宫本总司曾以兄弟相称,赤羽信之介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一滴水珠砸到被面上,打湿后晕开不规则的深色圆形水迹。 剑无极的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子,愣愣地望着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猝不及防地涌出眼眶沿着脸颊一颗颗往下落。 赤羽信之介一言不发,目光包容且暖,看着他抬起衣袖蹭掉脸上的泪水,埋在臂弯里。 恩师昔日的教导言犹在耳,岂敢忘心。剑无极闭上眼,宫本总司和赤羽信之介的身影交错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重合为一双欣慰的眼。 师尊,我会成为你的骄傲吗? 迷惘不存,剑心犹在。 剑无极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却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回想起刚刚在赤羽面前落泪,他面上一热,不禁有些赧然。 “啾——” 忽然闻见一声稚嫩清越的鸣叫,紧接着,他膝上一沉。抬头对上一只毛茸茸的光团,雏凤蹦到剑无极的掌心。剑无极将他捧到眼前,幼小的鸟团子扑腾了两下翅膀啄了啄他的唇角。 物似主人形,剑无极失笑。 他转眼看向赤羽信之介,想问问他对此有何感想,却对上一双笑意浅然的眼,剑无极一时语塞忘记要说些什么。却见赤羽信之介遥遥向他伸出手,伸展开双臂敞开了胸怀。 “来。” 雏凤在空中绕过一个又一个圆弧,跌跌拌拌地扑到了裂痕遍布的凤凰刀刃上,化为一团火光没入刃身,凤凰刀燃烧起金色的火焰。 一只手搭在掌心,蓝衣身影倚靠在一袭红衣的男子肩头。赤羽信之介从善如流地拥住了剑无极,从他的怀抱中,剑无极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定。赤羽信之介轻抚他的背脊,火光照亮他的面容蒙上一层朦胧的暖色,光影交织辉映在眼瞳中,也引得剑无极抬头看去。 近乎沸腾的火焰绕过刀架,散发出炽热的高温融化掉残破的刀锋。刀背上的利齿霎时碎裂为一颗颗耀眼夺目的金色尘埃,旋在刀柄上重新凝聚为振翅翘首的凤凰。 凤鸣朝阳,火焰熄灭,阳光照射在清湛的刀锋上。晨曦流转,氤氲之息萦绕其间,依稀可见华美的凤凰花纹。 那是全新的象征。 凤首双目一闪,一簇火焰迎面而来。 赤羽信之介握着剑无极的手,拢住了那团火。 十指相扣,火属性的溘钨鐁沿着交叠的手传递到掌间缥缈不定的金色虚影,绚烂而温暖。 历经涅槃,变幻万千亦不离其宗。剑无极睁大眼,蜜色的眼底映出浴火重生的凤凰。 赤羽信之介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