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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太子陷计惨坠崖 山大王一见钟情

二十当头的皇子,在皇宫如履薄冰。规规矩矩游离在争权夺势之外,反倒得了皇帝老爹的青睐,太子之名一安上身,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算计。 周泽楷撑坐起来,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浅浅的溪水到底帮不上大忙,左臂折了,腿也疼得厉害,水流一波波带着血走,再这样下去可真就要把血放干了。 “谁在那里?” 声音清爽朗润,如玉相击。 猝不及防,周泽楷闻声抬头,那人的面容在阳光下看不真切,就连那骑着的马也趾高气昂,打个响鼻不算,还要扬蹄。 周泽楷勉强露了个笑,两眼一翻就晕在原地。溪水是冷的,意识在彻底消失之前,他知道那人并没有来帮他一把。 周泽楷醒来的时间并不算好,半夜三更,四下静悄悄。衣服被换过了,伤口也被好好地包扎起,周泽楷活动了下筋骨,觉得这大夫的医术和宫中的御医不相上下。 守夜人在打盹,周泽楷渴得没法,嗓子冒烟发不出声音,没法叫人,又不好下床走动,坐在床上数星星咽唾沫,根本无法入睡。 四周空荡荡,仅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 这床是硬板床,草席铺了三指厚,没被子没枕头,周太子一句话也没说,硬生生挨到有人来。这才有机会冲着人用手摸了摸自己喉咙,苦笑着摇头。 来人一身藏蓝劲装,左手端了包子配碟咸菜,还有满满一大碗豆浆。右腕挂了个麻布袋,隐隐飘着点草药的气息。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周泽楷的动作,放下吃食示意周泽楷尽快解决。自个儿挨个往外掏麻布袋里装着的玩意。 周泽楷冲那人笑了笑,用口型道了个谢,也不含糊,先灌豆浆熄了喉咙的难受劲。重伤之下,食欲全无,何况是这干巴巴的包子。然而这毕竟是他能吃到的唯一口粮。于是抓着包子就咬了一大口。唔,真厚道,里头夹得是满当当的菜馅。 “这位哥儿,按说,这伤员养身子吧,得熬粥调养,但是不巧寨子办大事,没锅给你淘米了,你就将就着先。” 周泽楷摆了摆手表示不妨事,不动声色就开始琢磨。 那人把麻布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床上,似笑非笑,“这换药,你是想自己来,还是我来帮把手?” 周泽楷道了句有劳,这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似刮锅底般难听。他愣了愣,瞧着模样,竟是立刻就窘迫了起来。 那人一看,反而松了口气似的。帮周泽楷拆了纱布抖了粉抹了药,再换新的纱布裹着。门口叩了三声,那人走出去又回来,热气腾腾一碗药,那人咣当一下把药碗放桌上就摸耳垂。“趁热喝。” 他又一件一件将那纱布剪子药瓶药罐给收在麻布袋里,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周泽楷听得门口落了锁,微微蹙眉。这烫手的药碗他端得极稳,周泽楷垂目,闻着的药味太熟悉。是极好的药材熬的药汁,甚至连给他的伤药都不是俗物,却不知道为何要在吃喝上立个下马威。他的手指抚过包子皮上隐隐的红,办事?可是从哪儿抢来位小姐,当压寨夫人吧。 那人出了屋,兜兜转转去了厨房捏了块肉吃。“哎,四当家! 你怎么还在这儿!二当家找你找半天了!” “嗬?二哥找我做什么?” “三夫人就要过门,不能少了你的酒!” “这就成了?这小娘子不是辣的很?” “大王出马,一个顶俩!”

吕泊远擦了擦手上的油,“成,走着。” 到了前厅,新人正拜堂,三当家杜明咧着嘴傻笑,身边新娘子规规矩矩跟着拜天拜地拜大王。座上大王撑着下巴观礼,赫然就是周泽楷晕过去之前见着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孙翔是也。 孙大王一挥手就要让新人进洞房。边上军师劝了句,“大王,这礼成之后,三当家得吃点酒。” “吃什么吃,他跟他夫人腻在一起好过吃酒,这酒是给弟兄们准备的,快走快走,走了我们好吃酒。” “闹洞房嘞?” “不是闹过了吗!”孙翔挑着眉,睁眼说瞎话。 “哎!”杜明得了令,把夫人抱起来就走。

军师哭笑不得,“大王啊,哪有你这么操办人婚事的!” 孙翔正吩咐着人上酒席,听了江波涛这句话,摇了摇手指,“三夫人不是一般的闺中小姐,生米煮饭,自然是越早越好!” 江波涛摇了摇羽毛扇,“这么说,是真的?” “自然。”孙翔冲着吕泊远招手,“那人醒没醒?” “醒了,就是说不了话!” “醒了就行,我去看看他。”孙翔说完一阵风似的就跑没影了。

厅里的人都皱了眉,吴启问:“翔宝这是去看谁?” 吕泊远剥花生吃:“上次捡回来的小子,洗干净了瞧着脸长得俊。”他显然没太放在心上,“倒是三夫人,什么真的?” “唐府的独女,娶回来就相当于娶了座金山回来。”二当家幽幽发话。 “啊!?”

守门的给开了锁,孙翔走进屋内,周泽楷直勾勾盯着他瞧,孙翔撩了衣袍一屁股坐在周泽楷身边,瞧着那碗药被喝的干干净净,略点了头,“喝了我的药,就是我的人,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