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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coholic(一) 篝火噼啪地炸出响,火光一跳一跳地映在有栖川帝统鼓鼓的脸颊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塞饭,但是腮帮子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地上被踩烂的草出神。 “有栖川……” “嗯,嗯?”帝统刚从地核里面把心收回来,一下子还魂了,开始嚼嘴里的饭。 “不好吃吗,”理莺把汤勺在锅沿上咚咚敲了两下,上面沾着的黏糊糊的汤汁落回滚了的汤里。 帝统三口并做两口地把饭咽下去:“唔唔、没有的事情!理莺さん的厨艺一如既往地好!!!” “嗯,有栖川的建议,小官记住了。” 哪里的建议啊!好险好险……帝统长舒一口气继续扒饭。碗筷碰撞发出闷闷的响声,胃袋虽说慢慢被填满了,帝统嚼着嘴里比不放盐的水煮白菜还要索然无味的食物,感觉嘴里和内脏都空落落的,好像什么也没有。 —— “へえーーdice!超没精神唉!!怎么怎么啦?”粘人的小猫蹭到帝统胳膊上,肉粉色的皮肤,甜甜的,像水果硬糖,腻腻的,像淡奶油团。 “走开啦——”帝统轻轻推了推乱数毛茸茸的脑袋。乱数甜腻到发慌的工作室里面渗透出一股一股诱人的食物的气息让帝统不停地分泌唾液,但却依然必须压着这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这让他背上汗涔涔的。 难道乱数是cake吗。 食物散发出扑鼻的香气,却又好像掩盖在糖果味道的后面,帝统被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刺激得非常不安,他想离开,或者立刻吃掉什么东西。 他的额头又开始出汗了。 紧促的铃声把出神的帝统吓了一跳。 “呀,我去接个电话。”乱数和手机铃声被关门的声音隔开了,也同他嘴里的糖果味一起,可是食物的香气却又愈来愈猛烈地冲击着帝统的意志力。 天啊……饶了我吧。 “那个,我也出去一趟。”帝统拿起外套一边往身上披,一边朝门口走。 “去哪?”靠在沙发旁边的幻太郎抬起眼,刺住帝统的脊背。一股冷风吹过去,帝统背上凉凉的。 “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 帝统心虚地抹了把脸:“没啥,出去抽根烟。”他紧张得想抬腿就跑。 “你不拿烟吗?” 帝统尴尬地摸摸口袋,转过身去,心里一万个后悔,本来他就差百米冲刺地往外蹿了。幻太郎伸着胳膊用右手把烟递过来。青白的手指能看到骨头突出的指节,手背上的皮肤像一整块酸奶冻,轻轻一碰好像就能划出痕迹来。一种传统点心的味道从烟盒周围释放出来,带着淡淡的煎油香气和冷冷的砂糖的颗粒感。 有栖川帝统伸手去接,谢字还堵在喉咙口,突然身体抢在脑子的前头,一个踉跄就朝着幻太郎扑过去,他攥着幻太郎的右手——烟盒已经掉在了地上——直接咬了上去。 “帝统!嘶——”幻太郎用左手拽着帝统的头发,右胳膊顶着帝统的胸口用力撞开他,帝统摔倒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剧烈起伏的胸口才能表示他还活着,幻太郎有利由猜测帝统是用尽力气才突然扑过来咬人的。他抱住帝统的肩膀,右手的伤口渗出的血沾了满手,他皱皱眉头,另一只手勉勉强强把帝统抬到沙发上。 “喂,帝统?”“……” “还好吗?”“……” 幻太郎端起桌上的剩下的半杯水,把帝统的嘴掰开灌了进去。 “咔咳咳咳……呕咳咳咳……”帝统一个激灵直起身子来狂咳,“你,你干嘛啊!” “啊呀,帝统可真是无情……明明刚刚撕咬小生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呢。”幻太郎撩起袖子泪眼婆娑地躲避着帝统的眼神。沾着血的右手轻轻颤抖着,像微风中缓缓扶动的柳枝。阵阵的疼痛让他的心跳无法平静,显得非常凄楚。 “那个……”帝统的脑子里面一团浆糊,眼神无法聚焦的他只感觉到空气里面充满了浓浓的巧克力香,像一团柔和温热的海浪把他裹住卷入大海里面。 他合不住的嘴边上都是幻太郎的血,包括露出来的小尖牙上也泛着粉红色。帝统低头咬着食指,唾液像快要结束的阵雨一样稀稀疏疏地滴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帝统?”幻太郎见帝统的傻脸没一点反应,就不再装了。 “啊?……”帝统舔着手指和嘴角上残留的血,苦巧克力纤细却不甜腻的味道扩散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而这种美味正从幻太郎的右手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幻太郎看到帝统紫红色的眼睛斜过来,像一根长钉钉在那个美味的泉源。 他伸出右手,抵在帝统的嘴边。 粗糙的舌苔在伤口上急躁地舔舐着,扎眼的红慢慢变淡然后消失在帝统的嘴里。帝统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脑袋和胃袋都好像飘飘然起来,回过来的一点意识不能让他清醒,反而催促着他多多摄取食物。 右手上的伤口停止了流血。 幻太郎挽起衬衫的袖口,把手腕处的绷带拆开了。 —— “幻太郎,拜托了,帮个忙!!!” “嗯?什么事?” “总之先到……喂!你他妈的!!” 一阵乱七八糟的噪音后,帝统的骂声离远,然后电话突然就挂断了。 幻太郎倒下去,脑袋被枕头稳稳当当地接住,像一颗又大又甜的奶油草莓一样陷进软面包里。 他很快就又犯困了——帝统完全不应该半夜三更跟他求救——然后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虽然如此,幻太郎还是赶着时间出现在了平常接应帝统的那个巷口。刚好目睹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帝统脸上,鼻血一下子涌出来。红艳艳湿漉漉的,像两个刚刚疏通是泉眼,干干净净并且富有活力。 就在帝统马上就要承受第二拳时,幻太郎大声地咳嗽两声。拳头在帝统的脸颊边停了下来,那人揪着帝统的领子把他撞在墙上,帝统腿软得根本站不住,抖着手用袖子擦鼻血,血糊抹拉的沾了满脸,看起来仿佛被暴揍了一顿一样,嘛,虽然也没差了。 “喂,你认识这家伙吧。他可是欠了整整……” 帝统朝着巷口看去,幻太郎果然来救命了!!!他狠狠掉了几大颗泪珠,真是感动啊……我的posse…… “哈哈,不好意思,这位,小生完全不认识呢。” 帝统瞬间傻了,那人马上也拉下来脸,把帝统往边上一甩——帝统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小小的痛呼,幻太郎捕捉到这点声音皱了皱眉头——径直朝幻太郎走去。 幻太郎后退两步,那人横着朝他脸上抡,虽然尽力躲开但是脑侧仍然被敲了一下,耳朵嗡嗡的响。 幻太郎想:帝统是不是更难受呢? 他欠着身子,用手肘狠狠捅过去,在那人后退的时候一脚揣在他的胯边。幻太郎十分感谢他今天的皮鞋跟,踢人真的很疼,因为那人很惨烈的叫了一声,比帝统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亮多了。 宽大的袖子被风吹得飒飒直响,幻太郎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所以只好抬起左手,用力地往那人鼻子上锤。 幻太郎真是生气,如果帝统咬的是左手就好了。 —— 帝统泡在热水里面昏昏欲睡,外面阳台上传来幻太郎咚咚的瓢盆声。 帝统的脏衣服泡在水盆里,雾气从水盆边不断地飘过去散在夜空里,烟灰害怕地抖落到玻璃缸外面。幻太郎越抽越心烦,把烟狠狠地按灭,好像在往帝统身上按似的,这才让他眉头舒展开了一些。 突然浴室里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水声,幻太郎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姿势难看地倒在地上的帝统。 “幻,幻太郎……” “不小心睡着掉进浴缸里,被吓醒站起来结果滑了一跤摔倒了,对吗,帝统?” “怎么会!……你是超能力者吗!……” “不是。” 幻太郎今天态度很怪,没有接下去和他开玩笑。 “洗好了就出来,开暖气很费电。” 不过多浪费一点也没有什么。 “幻太郎!……” “怎么了?” “我,那个……对不起啊……”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 “看吧,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道什么歉。” 不过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帝统没再说话,拿起浴巾擦自己身上的水珠。幻太郎讨厌这股沉默,受伤的手开始笨拙又烦躁地解衣服。 “那我先出去……”“一起洗也没关系吧。” “啊?可是我会……”帝统头有点晕,传统点心的酥皮香气再次散发出来,浴室里闷闷的。 幻太郎的味道一旦溢出来,这里就成了点心作坊。 和服的系带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幻太郎没能成功解开衣服。他蹲下来,扶着帝统的脸。被热风吹了半天,帝统的脸摸起来有些干燥。 幻太郎笑着捏捏帝统有浅浅裂纹的嘴唇,吻了上去, 玫瑰花和蜂蜜从帝统的舌尖上爆炸,他的大脑和舌头都几乎要在这一瞬间融化了,幻太郎推搡着让帝统坐在浴缸的边沿,不断不断地加深这个吻。甜腻得要快死了,玫瑰花刺鼻浓郁的味道完完全全填满了帝统的口鼻。 他迫切地想要咬下幻太郎的美味的舌头,唾液止不住地溢出来,又被幻太郎搅得乱七八糟,他紧紧地抱住幻太郎的脖子,想让这个窒息的,美味的吻停留得久一些。 Tbc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