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荼罗

花满楼

“哟,何九爷,您怎的来了?”

老鸨上前一步拦住要上楼去的男人并使了个颜色给旁边揣着手微弯着腰一脸谄媚的门房,得了消息的门房紧赶两步从旁边上了楼,那老鸨手里掐着仿佛在香粉里滚了一圈的手帕招呼他坐下,“可是有些时日不见您了,最近忙什么去了。” 艳色穿着的老鸨伸手为他熟练地张罗布菜,透明的酒液汇入杯中,散发出美妙的酒香。

何九爷看也不看这一桌端上来的好酒好菜,紧紧盯着最上层的一间房,房门紧闭着也不燃灯,和那些个大敞或点灯人影晃动的房间不一样,“拒不接客”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就像写在门上一般。“他还是不乐意见我?”轻声的讯问几乎要埋在这熙熙攘攘的南风馆里头,老鸨子不敢得罪这位爷,只好陪着笑招呼他:“哪儿能啊,这不是最近刚入秋,夜里风寒,小尚儿染了风寒不好意思招待您。”眼珠子一转,压低嗓音又建议道:“我们这儿还有别的男孩子,干净白净着呢,大爷您也不必吊在这一棵树上……”

“群妓之上的老鸨子,这话也不会讲。”何九爷的眼神斜斜睨过来,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眼角微微挑起,随即一挥袖把酒壶摔了,晶莹的酒液在地砖上一朵花一样绽开,声音冷了下去:“不乐意便是不乐意,扯这么多浪费我时间。”他神色冷峻,把来来往往的客人小倌都吓了一跳,甚至有人听到动静推门出来看,看到是这位爷便不敢再多看一眼,好似那眼睛会被人挖了去似的。

“哎哟,您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爷。”老鸨子心疼坏了,这桌酒钱可还没付呢,万一何九爷甩手走人一分钱不给,他们也不敢上门要去。“奴家也知道您就要小尚儿一个,可小尚儿实在没法见人,他一个低贱的身子,万一把什么不好的风病染到您身上可就……欸,爷,爷!您上哪儿去啊!”正劝着呢,这位按捺不住的主儿便甩袖上楼,别看他身形算不上壮实,那足下生风一步便是两三个阶梯,撞了别的小倌和恩客也不道歉,那些人也没有想撞枪口的想法——何九爷可冷着脸呢,这个时候冲撞了他怕是不想在京城里待下去了。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房里的人层层轻纱后的人似是吓了一跳,掩着面隔着纱看不清面容,手下的墨笔却在宣纸上留下好长一条墨痕,朦胧中大概也知道这幅画作宣布报废了,身后隐隐传来老鸨的声音和大茶壶劝说的声音,无非就是什么不便见客聊天之类的鬼话。何九爷一脚踢上门,拿门栓给门闸上了,一言不发地撩开一层层的红纱要往里走。

“九爷留步。”才掀了两层,最里面的人发话了,隔着重重的纱他站起身整了整身上那身颜色素淡的衣物,向何九爷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尚儿实在身体不适,今天已告知妈妈不见客,九爷请回罢,改日再来也可。”

“一个月了都是这个借口,你觉得我信吗?”何九华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又往前走,吓得纱帐里的人抱着桌上的画作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最后一层纱被掀开,那小倌一个身形不稳倒在了床榻上,慌慌张张地想起来,却被何九华压在那里不得动弹——以一个要起不起的姿势。何九华凑得很近,盯着他尽力回避对上的眼睛看了半晌,猛地伸手扯掉了他脸上最后的一层遮罩,鼻腔震动发出一声冷哼:“风寒?身体不适?这不是挺好的吗?”

“九爷就饶了尚儿罢,那么多小倌哪里找不到一个比我干净的呢?”尚儿扯了扯露出一截小臂的衣服,撇过头去不看他,他只要一露出哭或笑的表情征兆,眉毛便会蹙成八字,看着委屈可人得紧,此刻眼睛里还蓄着些许水汽,眼尾略微发红。好端端一个男儿身,却偏见一副娇娇气气的样子,最招人疼,尤其是何九华这样的人。

“谁欺负你了?”他贴得更近,拿牙齿去叼尚儿红了个透的耳朵,那双生得有些大的招风耳自然不比秀气的小倌倌们招普通人的喜欢,但在何九华这可当真算得上珍宝。他用牙齿轻轻地磨微微内卷的耳廓,嘴唇开合并着被烟叶毁坏大半的嗓子把低哑的嗓音灌进小倌的耳道里,“怎么难过得眼睛都红了?像小兔子。”他不笑倒还好,一附耳笑尚儿便忍不住要有反应,嘴里呜咽着要推开他,手掌心和手臂却软绵绵的,像家里那床最软的被褥里的棉花,何九华抓住他的手腕,亲吻落在他的手腕内侧,那几条凸起的青筋和血管汇聚处,“说话。”拿下身高高鼓起的一块去顶他的胯,尚儿一只手把自己的脸遮住了不让他看,他大概也猜到那脸上烫得能蒸东西,笑得更开心了。

“说说吧,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尚儿。”何九华直起身来坐好,还把尚儿拉起来强摁在自己怀里,一手抓着尚儿的手扣着把玩,那手上还有点刚才画画时飞溅在手上的墨点,何九华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来低着头细细地擦净了,“也不看看是谁罩的人,”嗤笑一声,“我们尚儿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下来,谁吃熊心豹子胆了惹我们宝儿?”

就是这个。尚儿心里长叹一口气,把手抽了回来,起身到桌旁扯了椅子来对着何九华正襟危坐,话刚出口就想收回:“何九爷,算尚儿求您了,放过奴家吧。”说完都不敢看这位爷,生怕他一生气给自己一巴掌。

不过话说清楚了,断了念想也好,就算挨巴掌或者再难听的话他也认了。

“……此话怎讲?”何九华沉默半晌,手伸向他榻边的烟枪——何九爷的习惯是在云雨前或后抽一口烟,于是尚儿这也留了一根免得他到处带不方便,此刻倒是方便他了,随手就摸过来烟枪执着,尚儿见状下意识想凑上去给他点烟,摸了火柴却不敢拿出来,手僵在那不上不下,忐忑不安得就像他这进退不安的心。

何九爷扫了他一眼,伸过烟枪,眼角依然带笑,目光却凉薄不少,“连烟都不给点了吗?罢了。”他把东西一扔,那乌木镶玉银嘴的烟斗就这么摔在地面上,沉闷的“咚”一声吓得尚儿一抖,愈发不敢言语,却还倔强地挺直着腰背,硬是要装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来,看得人好笑。

“不说?那我猜猜。”何九爷一条腿踩着榻一腿耷拉下来,手扶着膝盖笑眯眯,“该不是因为我砸钱让你当了花魁又睡了你,觉得你的尊严被践踏了?不值了?……还是另有相好想赎身了?”尚儿一抖,他便知道猜得八九不离十,何九爷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猛地伸手狠狠掐住尚儿的下颌让他抬头,那双眼因为被掐疼了而微微溢出泪水,称得他不大的眼睛愈发像路边的流浪狗一样可爱起来。

何九爷身上的戾气太重,让他不敢吐露心声,他的手劲太大,让他说不出话,而他身上的光芒太耀眼,让他不敢靠近。

他太优秀太耀眼,万花丛中过的浪子,他不敢交付真心。

“……尚儿后悔了。”尚儿闭了闭眼,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般把眼泪憋回去,“尚儿配不上九爷,九爷还是、还是……”

“找个好姑娘,莫在奴家这儿脏了身子。”

何九华阴沉着脸看着他半晌,突然松开了捏着他下颌的手,正当尚儿松了口气的时候衣领却又被人拎起,他俩身量差不多,尚儿虽然是个男人却也不算重,男人手劲又大,提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扔到榻上,那榻上的薄被哪够帮他抵消撞击,腰部磕上木板一阵闷痛,还未他叫出声,何九华已经快速地解了裤子,连白色的亵裤都褪了个一干二净。胯下挺立的孽根直对着尚儿的脸,看得早已知事却还年轻的小花魁脸和耳朵一样红,顾不上腰部的疼痛连连后退。

他可知道何九爷那根物件是个什么分量,虽然他开身子后也没接过几位冲着身子来的恩客,但也知道他和其他小倌的客人不同,来这南风馆消遣的大多是某些能力不行、又怕落什么把柄在青楼楚馆,所以折磨小倌来的,何九爷却功能正常,连身下那处也每次都折腾得他欲仙欲死的,于是尚儿扯着被角把自己涨红的脸遮上,那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又忍不住从被子后探出来窥探他的神情。

何九华爬上床,毫不留情地扯下他的被子,嘲笑道:“怕什么?没见过?不是上次你把我背都掐出血痕来要它进深点的时候了?”眼看着这人的脸都要和红纱一个颜色了,便去解他胸口上和腰侧的盘口。这南风馆还是太注重于和那些青楼楚馆一模一样似的,连男儿身都穿得女人服装。“像什么样子。”他低骂一声,正好有个小盘扣扣眼太小了点解不开,索性手下一用力给撕了,那没见过天日、白生生的肉体就自颜色素淡的衣料中露出来,为床榻上艳俗粉色的床单和被子一衬更显得像那桌上摆的宣纸一般洁白透明。一只手就能揽得过来的细腰上毫无一丝赘肉,带着一丝秋意的凉,入手倒是舒适得很,像何九华腰间常年挂着的那块暖玉。

尚儿被他撕衣服的动作吓到,咬着下唇哀哀地喊:“九爷……衣服坏了……”他可喜欢这件了,因得何九华说那些个艳俗出挑的颜色不适合作画的他,买了好些贵料子给老鸨让做几身好看的,他知道了尤其喜欢这件,而今却被何九华亲手撕坏了……他蓦地想到自己将来的下场,大概就和这薄薄的一层衣料并无差别,眼泪在眼眶里滚了一圈,被他憋回去了。

何九华把他的亵裤褪下,半个月前他花钱让尚儿当了花魁,买了一夜的逍遥云雨,这大半个月来尚儿一直称病闭门不见他,大抵也是没有行过房事,腿间一片滑嫩,身下的毛早就被刮了去,而玉茎一直没有抬头。反倒是那张小口一圈桃花一样的粉,何九华坏心眼地拿指尖轻轻拂过戳刺,惹得脸皮薄的尚儿夹紧了腿把他的手夹在腿间,一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有红彤彤的耳朵露在空气中。即使这样也够招人了。

解开腰间的荷包,一盒东西从荷包大开的口中落下,那是盒胭脂一般大的玩意儿,盖子上用珐琅绘着鸳鸯交颈,指尖挑开盒盖,一股淡香自其中散出来。男人的指尖毫不心疼地挖出一大块来,也不温一温,冰凉的膏体径直抵上那紧缩着的后穴,尚儿抖了一下,自被子中抬起头露出一只眼睛:“九爷……”也说不好是拒绝还是邀请,反正何九华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指尖在穴口附近打转,趁他一不注意便伸了进去,紧致得像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一样。真是个大宝贝,何九华心里不免开心一些,凑上前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捧着那红艳的脸颊贴上嘴唇。

尚儿哪里能抗拒何九华?即使他刚才那样对待自己,可往日里的温柔调笑和现下并无区别,与其痛苦地结束,不如去接受享受。这么想着尚儿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通红,像是被胭脂染过一般,让何九华的唇齿贴上来,顺从地张开贝齿松开牙关,伸出舌尖犹显生疏地去触男人的。口腔和呼吸滚烫,而舌头带着晶液在空气中交缠微微有些凉,偶尔撞上了何九华的牙,他会很不好意思地抖一下退回去,却被人扣紧了脑袋吻得更紧更动情。

连手下也没有忘记动,上边吻得难舍难分,尚儿的腿逐渐打开,那手指进出得更加顺畅,换上第二根手指的时候略感不适,何九华便松了口去吻他的喉结。那喉结也不像自己这样突出,不大不小的一个被皮肤包住,看起来极其缺乏攻击性。他喉中泄出一声笑来,嘴唇虔诚地包上那像一颗小球一样的喉结,用牙齿轻轻地磨,尚儿口中便发出难耐的喘和低吟。手也不老实地去摸他光裸的胸膛,拇指恶意满满地挑拨胸前沉睡的两点,让左右两边粉褐色的小枣核立起来了才松手去摸他的下腹,细长的手指被秋风吹得冰凉,在高热的皮肤上巡游自己的领地,指腹落处激起一片颤抖的涟漪。

这个时候那相对来说声势较小的开拓已经接近尾声,本就被调教得挺好的花魁已经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开始从里面流出一点水来,逐渐发出不清不楚的低吟和喘息,手指也扣着何九华的肩膀,似是推拒,更像不满足。摸到花心的何九华见尚儿得了趣便愈发用力地去顶弄那点,连下身都被他挺到尚儿的大腿间,羞辱般蹭着他滑嫩一片的大腿内侧,那柱头逐渐从缝隙里溢出一些清液来,蹭在尚儿白纸一样的大腿间,总有种弄脏白纸的快感。何九华把那两条细腿往自己肩膀上一搭,一声招呼也不打,抽出手指提了那孽根就直直干了进去。

尚儿两手拽着被褥,猛然的刺激让他叫也叫不出声,脖颈高高扬起的弧线美到令人窒息,在亲吻的那一刻已经快速挺立起来的前端喷射出白浊,何九华凑上去亲下巴,然后是连接脖子的曲线,一直到锁骨,狠狠地啃了一口留下一个牙印便大操大干起来。

红烛摇动,暗香四溢,交合的声音混着低喘在不大的房间里回响,床榻的动静听了都叫人脸红,尚儿喊不出声只能低喘,何九华像是强奸一样,往日在床上的温柔都不复存在似的,提着他的腿就死命地往里面肏干,往后撤的时候几乎只留了个头在里头,穴口的嫩肉被他凶猛的动作带出来一点,马上就被肉棒塞了回去,连那两颗卵蛋都要一并塞进去似的,狠狠地拍击在他细白的臀部。

痛感伴随着快感一层一层地交叠出现,来不及去喊痛下一波的快感已经涌上来把理智和痛感吞噬了个干净。尚儿挣扎着低下头一看,他韧带太好,何九华为了肏干整个人都俯下身来和他离得极近,两条腿却还搭在他肩膀上,他甫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那根可怜无用的小东西正对着自己,而稍微歪歪头就能看到何九华的肉根尽根没入又抽出,极尽交媾本能一般用力戳刺那花心。

这种狂暴而直戳主题的性交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刺激,像是回归了人类的原始本能一般,漫天火雨山崩地裂,万物喧嚣,而只有他们还在抵死缠绵。他叫都没叫出来,灭顶的快感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一瞬间的窒息感过后,绷紧的身体突然放松,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星空什么都没有。

把他唤回神的是何九华新一波的顶弄。何九华现在也不好受,他刚才干得太猛,尚儿高潮得太快,穴里一层层的肉像有生命一样紧紧地缠裹上来,差点就交代在里头了。他深吸一口气,把那带着肠液和润滑的肉根抽出来,抱起尚儿让他骑在自己身上,浑身疲软的小花魁身上套着一件何九华的小褂,软得根本撑不住身体,还是何九华半扶半撑地把人支起来,被肏得一圈水光大开着的后穴把性器吞进去,才半根进入就松了手。

一下坐到根部的快感太过强烈,为了让花魁大人叫点好听的,何九华没有选择一上来就猛干,而是让柱头顶着那块栗子状的软肉,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直到尚儿缓过劲儿来,快感不再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有如轻柔的海浪一般不能让已经食髓知味的身体和小穴满足,他哭着去摆弄自己的腰,双手搭在何九华肩膀上借力:“爷、爷,动一动嘛,动一动……”

“尚儿都是花魁了,怎么这点床笫之事还不大明白呢?”何九华笑着颠颠他,听到那自喉间肺腑发出的黏黏糊糊的声音就愈发饥渴。“要让爷疼疼你要怎么说?妈妈没教吗?”

“……可、可是,”尚儿一边喘气一边掉眼泪,“奴家的、奴家的后花,都被爷捅坏了……”

“捅坏了?什么叫捅坏了?”何九华给了点甜头,顶了顶那前列腺位置的敏感点,又惹得尚儿掉下泪来,这回可不带一点心疼,全是爽的。

“呜,松了、爷,九爷把奴家的花心都捅烂了……松了就不能被爷肏了……爷疼疼尚儿吧……”尚儿一边说着一边还抬高了腿想给他看红肿的穴口,被何九华按下了。

“爷当然疼你。”何九华亲亲他哭得发红的眼皮,他闭上眼睛乖乖让亲的样子也太乖巧了,是个男人就有施虐欲,他握着尚儿的细腰突然上顶,腰间被他抓住摁出紫红色的手印狠狠往下摁,配合下身的挺动,尚儿尖叫着喊着不要爷要去了,射出了第三次。第三次稀薄得像是流出来一般,顺着玉茎往下淌稀疏的精水,后穴层层收紧,何九华使劲撞了十几下,直接泄在了他体内。那精水打在内壁里激得尚儿又是一抖,弓着背倒在何九华的肩膀上。

“醒了?”榻上被子里包裹着的人儿甫一醒来,就见到坐在床边收拾齐整的何九华,手上执着那裂了一条痕迹的烟杆抽着,看到他醒了便起身去拿桌上的粥,“我让老鸨做了点吃的,先吃点垫垫。”

尚儿眼尖,看到桌上还有一大一小两张纸,大的应该就是被他慌乱藏起来的画作,他心里一凉,何九华怕是知道了,那另一张呢?银票?他当真这么绝情?

何九华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顺手把那张小的一起拿过来,坐在床边喂他吃东西,“我拿五十两银子和老鸨赎了你,还给你换了个名字。”

“……嗯?”

“既然是要嫁进何府做正妻,就合该有个好听的名字。我打听过了,你只有姓并无名,名取两个字的妥当,取和我相同的九字,又想着日月熙华天生一对,便取了熙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何府的正妻,叫尚九熙。”何九华一字一句念给他听,还取了笔写给他看。

“吉时在八天后,聘礼我已经准备好,嫁妆我不需要,只要有你这个人就好。”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END

夏日蝉鸣大作,乌云阴沉地压下来,院子里的树摇影动,窗户哗哗作响。 风雨欲来之时。

他又穿上了那双高跟鞋,黑色镜面的外表,圆头把他的脚趾很好地收进不太锐利的尖里,玉白的脚背青筋和血管交错,浮凸在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上。细长的高跟让人摇摇晃晃地站不稳,扶着桌沿倒是也走到镜子面前整理衣裙。 骨架还没长开的少年人,纤瘦的身体上挂着薄薄的布料,白色的衬衫偏大一号,这让他显得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校服裙却好好地卡在腰际——别有用心的搭配。 笔直细长不带一丝赘肉的腿并立,脚下是那双漆面的高跟,没有穿丝袜,昏暗的室内、黑色的鞋面,更显出那双腿脚白净来。 那双脚习惯了这样的高度后,穿着裙子的少年打开门缝偷偷看了一眼,趁着家仆都在楼下没有注意,飞快地踮着脚尖跑过走廊,潮热的风带起裙摆,隐约可见大腿根的奶白一片。 跑到那间为他敞开门的书房里,刚给厚重的房门落好了锁,身后的男人急不可耐地凑上来,一手环住他过于纤瘦的腰,干燥滚烫的唇落在耳根。 “真好看。”他听到男人叹息般地说着,另一只手从他的膝弯往上,顺着大腿的线条往上,掌心比裸露的皮肤稍微热一些,手法温柔,像被温水从底下漫上裙底,“没穿安全裤?”他低声调笑着,把手搭在少年的腿根缓缓摩挲不乐意放下。 “反正都要脱。”被摁在门板上的少年随着他的动作分腿而立,手肘撑在门上施力让自己站直,微微鼓胀的胸乳在绷紧的衬衫上呈现一个明显的凸起,他自己解开了胸口的纽扣,抓着男人比他大上一圈的手往里面塞,“嗯……你、你摸摸……” “这么急?”屁股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口中逸出不似自己发出的低吟,“求人的时候怎么说,老师怎么教你的?” 老流氓。少年红了脸,衬衫面料蹭得他挺立的乳头发疼,在尊严和情事的快乐中果断选择了后者,一只手从门上滑下,去抓男人环着腰的手,声音拖得老长,撒娇又像不情不愿的样子。 “呜、何老师——何老师疼疼我。” “整天就知道撒娇。”何老师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笑出声,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裸露出来的颈边,激得那块皮肤都变红。听话的小少爷学生被翻过来,眼眶泛红,耳尖也烧红,却还主动地解开了自己的纽扣,顺手拉下了他的裤链。 手听从大脑的意志滑进衬衫里,就开了一颗扣子也足够抚慰那两颗挺起来的褐色小点,温热的掌心覆上被空调吹得瑟瑟发抖的乳粒。 何九华早就摸清楚他的身子,这个时候只要覆上掌心,并着白花花的胸肉一起在掌心玩弄就可以让小少爷抱着他急促地喘息挺胸,连胯下都急不可耐地上下顶弄,青涩又色情,支起来的一块把校服裙粗劣柔软的布料顶起来一块。他的手还在裙底抚弄柔软细白的腿根,随着布料的顶起,黑色的底裤也渐渐出现在视野之内。 尚家被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少爷生得细皮嫩肉又唇红齿白,头发也是软软的顺毛,这会儿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享受,嘴唇熟门熟路地贴上他何老师的唇。执画笔的手勾在脖子后,抬起一条腿别到他腰上,试图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大腿根摸够了,手指顺着黑色三角裤的边缘探进去,伸进一根手指就能让小少爷抖一抖,丰软的臀部夹紧。何九华说过,小少爷全身上下的肉就长在屁股和胸上了,饱满丰盈的手感,性事浓时臀波生浪,看得人眼馋。 于是那条内裤底下勾着的布条被手指勾到一边去,卡在一边卵蛋和大腿之间的缝隙,人被摁到门板上,手指顺着力更进一节,小少爷低叫一声,一边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踩出脆响,另一边腿被抬高了方便他开拓。 书房里没怎么开灯,只有被窗帘拉得紧紧的缝隙下透进来一丝光,何九华借着光看到他裙下的狼藉一片——没完全发育的性器被内裤牢牢地束缚住,顶起的一块把前端的布料都濡湿了,粉褐色的后穴露出来一半,塞着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吞吐着。手指撤出来的部分带着些许水光。 “我以为你会做好润滑过来让我操。”何老师摸摸学生汗湿的脸,小少爷爱出汗,这会儿脑门的汗已经湿润了额发,顺毛更加服帖,看着怪可爱的。 “你想得美。”尚九熙闻言去咬他的唇,唇齿相接的一瞬间,第二根手指从善如流地进入后穴,卡着他不让下滑的腰甚至顶了顶,性器隔着两层布料互相打了个招呼,激得尚九熙一抖,搂着何九华的脖子要吻。 要何老师来说,他的乖学生根本不用润滑,被操开几次以后屁股里尽是湿滑的水,但是为了娇气的小少爷,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来润滑剂倒在抽出来的手指上,又插进后穴里,搅得“咕啾咕啾”的让人脸红。 何老师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颠了颠,让小少爷在重力作用下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趁着人惊叫出声夹紧,揉着白面团一样的臀肉问他,“有没有想我?” “……没有。”尚九熙咬着嘴唇忍受着猛烈的快感,他前列腺浅,刚开始手指插弄两下就忍不住要射,现在倒是被这个男人练出来了,不至于直接去了,但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还是让他觉得身体都不受自己掌控,过电一般酥酥麻麻。脾气上来的小少爷撇过头不愿意承认。 何九华倒是不恼,小少爷的性格他早就摸了个十成十,越是嘴硬越是想念,于是第三根手指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两位兄弟,一起进行开拓大业。 “我可想你想得紧。”何老师压低了嗓子,低笑着埋头隔着衬衫去舔吻他的乳头,那一块被唾液润湿,贴在凸起的乳头上倒是变得半透明,看得一清二楚。“尚小姐都没有奶给老师吃吃吗?”话没说完,男人舌头和嘴唇一起使力,含着乳晕和周围的乳肉吸吮,舌尖挑拨顶上凹下去的一点,好像真要给他吸出奶来。 尚九熙哪里听过这种羞辱?即使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但头一次被人当成个女性,还是一个成年男性,伏在他的胸口要吃他的奶,屁股里还塞着他三根进出不停的手指。脸臊得通红,眼泪盈满了要落不落,小少爷蹬着腿,高跟鞋都要给他晃下来。“不要了、呜、没有奶……别吸了……何老师……” 何九华松开嘴,确认了一眼那边的乳粒已经被挑逗得胀大一圈,挺立得像颗巧克力豆,这边把手指抽出来,架着的腿也放下,给了尚九熙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小少爷眼眶里的泪还是没落下来,穿上高跟鞋的他比何九华还高一些,却还是搂着脖子不放,后穴一张一翕,润滑液混着肠液滴滴答答地滴在地板上也没人顾及。小少爷的嘴唇柔软微凉,口中的涎液还带着下午茶甜点的味道,整个人尝起来像块甜过头的小蛋糕,分开的时候尚九熙还依依不舍地要亲,被何九华拦了一下。 “别忘了正事。”何老师好心地提醒他,就像每次他忘记写定义域的时候说的那样。

衬衫胸口大开的女孩子跪在地上,裙子被掀到腰间露出浑圆的股间,黑色的布料紧紧地箍在胯间,黑色的高跟鞋衬着脚腕白皙如玉石,跪在男人腿间前后运动的头部才能看出来是个男孩子,还不是很熟稔地吞吐着什么。 何九华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敞着腿任由小少爷认真地给他做着口活。少年眉眼低垂,眉毛因为有些艰难撇成了八字,眼里泛着水光,眼底是可以打十分的认真,就像他在画室落笔创作那样的光,嘴里却含着男人的性器。 明明穿着校服,屁股底下却已经前后湿润一片,后穴还在因为没了填充物而馋嘴地开合滴水,高跟鞋都穿不好,被手指操到没力气,走路都歪歪扭扭,却还要从门口走到桌边,扑进怀里和他接吻,更加显得他又纯又欲。 小少爷很少会这么服侍他,大多时候是何九华给他口出来,所以他的本事也是何老师教的,要收好牙齿,像含冰棍一样含进去,对……何老师的“教诲”在脑内回荡。他笨拙地跟着教程一点一点把老师的性器含进去,双手扶着他的茎身和大腿根,舌尖尝试着卷过柱身凸起的经络,含到最底下的时候性器抵着的喉咙口发酸。 “难受吗?”何九华一手摸上他的后脑勺轻轻揉动,汗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小孩儿抬起头,眼里包着一汪水,明显是被顶难受了,却还是兴奋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呜咽了两声,还没吐出来说句话,男人的手突然发力,摁住他的头往下身按。小少爷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痛苦的声音,喉口因为异物的侵入层层收紧,粗糙的上颚摩擦过柱身,险些让何九华射出来。 性器被抽出,顶端渗出的腺液落在口腔和喉口,呕吐感和咸涩的味道让尚九熙忍不住咳嗽,但眼神还是跟着挂着自己涎水的肉棒,倒是给何九华看笑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宝贝儿。”他俯身用拇指给人揩去嘴边的晶亮,背着光的男人眼神危险,但尚九熙并不清楚,“你不会知道你多有魅力的,再看我真的会射在你嘴里。” 小少爷红了脸,老师在性事中少有暴行,这么一想也怪不得刚才要把自己的头摁下去,“……也行。”他站起来,跪久了膝盖有些发酸,加上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得不稳,直直往何九华怀里倒,男人张开了手等他投怀送抱,手指在抱上的瞬间深入后穴,再次挑弄起小少爷的性欲,等人实在是忍不住,磨蹭着伸手去握他挺立的肉棒,这才抽出手指来,把人摁在书桌上干进去。

暴雨终于落下。 进入的一瞬间尚九熙受不了地喊叫出声,虽然和何九华媾和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这根肉棒总是能撑得他一阵饱胀,后穴被性器塞得紧实,润滑剂顺着它的进入迸溅出来,落到他的裙子和大腿根上,连何九华的裤子都沾上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娇气的小少爷难受了,伸手要何九华抱他,而男人只是解开他剩下的其他扣子,手伸进去摁在乳肉上搓揉,把本就鼓鼓胀胀的胸肉挤得更加明显,“更像个女孩子了,宝贝儿。”他轻叹一声,微凉软嫩的乳肉让他爱不释手,揉着的同时把性器缓缓往外抽出,又猛地干进去,汁水飞溅,尚九熙的呻吟都急促了起来。 等小少爷能够适应了,不耐烦地用脚踝去踢他的腰,何九华才收了手把他的腿往上举,细长的小腿搭上了肩头,男人压下身子就像对折一般的姿势能让尚九熙看到自己被进出的姿势,“别,不要……”他羞红了脸,想拿手臂遮住眼睛却被何九华拉开摁在桌面上,下身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弄。 实木的桌子和地面连在一起静如磐石,桌面却不断震颤着,那些纸张文具散落一地,甚至被人捏在手里,衬衫大敞着只有下摆还塞在裙子边里,只有腰还在桌面上安稳地待着。裙底下少年的大腿打着颤夹住男人的腰,屁股悬在空中随着撞击前后摇动,泛起白软色情的臀波,后穴一片泥泞湿滑,夹着身上人的性器贪婪吞食。 尚九熙被高强度的性事压得喘不过气来,何九华拉着他的腰胯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胯下肉刃和会阴相撞,每挺进一次都能得到一声惊喘。小少爷的腰间被印上了指印,软塌塌的裙边反向落在腰上,黑色的三角裤没被脱下来,衬得腿间深色的吻痕和白皙的大腿根更加刺目。 还是年轻,遇上激烈的性事只会哭,小少爷的高跟鞋何老师不让脱,只好要掉不掉地挂在脚趾上,随着被顶撞的动作一晃一晃。手指陷入老师的背,修剪圆润的指甲以皮肤为画纸划出白色的痕迹,又哭又叫的,不惹人心疼,反倒使性器更大一圈。 “别叫这么好听,熙熙。”何老师撩起他的刘海在额头轻吻,汗从鼻梁上滑落,性感得要死,“我真的会忍不住。” “嗯……老师、老师……好大……太舒服了、嗯!”小少爷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哪里懂得去理解老师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表达最直观的感受,含着泪直直地望进眼底,却更加诱人。何九华深吸一口气,“你真是上天派来收我的。”本来还想着太快了,小少爷还小,结果怕是忍不了了。 身下的肉刃拔出,和穴口发出“啵”的一声,下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被转了个身子摁在了墙面上,屁股往后撅起,露出被操得红肿的穴口,性器再次劈开贴紧的穴肉操干,这个姿势进得更深,尚九熙的眼泪滑下,极致的快感灭顶,仗着书房的隔音好便放开了嗓子,“哥哥”“老师”“九华”的乱叫一通。 “不要、不要……好深、太里面了嗯……” “老师……老师轻、啊、轻点操……坏掉了……” “这不是很喜欢吗?”何九华笑着,托起他的一条腿屈膝抵在墙上,穴口被这个动作拉得更大,他一手摸着尚九熙的小腿和脚踝,一手摸着另一侧的腰,吻落在锁骨处,一个一个深深浅浅的吻痕遍布,“宝贝儿,你的腿真好看……”他叼着人通红的耳廓轻声道,“下次给哥哥腿交好不好?” “好……啊!呜……哥哥、哥哥不要顶那里……”得到了应允的何老师笑弯了眼,性器抽出一些顶着小少爷的前列腺位置猛地冲刺,漂亮的小少爷尖叫起来,扬起的脖颈曲线美得不像话。何九华趁机一口咬在喉结上,猛地冲刺几十下,顶得尚九熙哭得满脸都是水痕,哭着喊“要去了要去了”射出来。 短裤包裹的性器没经过抚慰就射在里头,说是射也只是从顶端往外流出了带着白色的精液,整条内裤湿得没法看,何九华趁着他高潮的时候挤进最深处,享受着层层的穴肉绞紧自己的肉棒,加快速度抽插,润滑剂和肠液被拍成白色的沫挤出后穴汇在穴口、喷在地毯上,最终射在小少爷的最深处。 高潮后的尚九熙彻底失了力气,被内射后又是一抖,腿支不住墙面便往下滑,头昏眼花的时候听到何九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少爷,你也太紧了,都把老师夹射了。”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何九华的性器还在自己后穴中塞着,生怕流出来弄脏地毯。“……那是你自制力不行。”尚九熙的双腿还穿着那双高跟鞋,这会儿终于落在地上,骄矜的小少爷被老师抱到书桌上坐着,抵上桌沿的时候抽了纸巾在底下垫着,白色的精液缓缓从红肿的穴口流出来,落在准备好的纸巾上。 “何九华,老色胚了。”尚九熙等人清理完别的狼藉回来抱他的时候,抬腿踩在这位老师肩上,尖细的鞋跟陷入锁骨旁边,这位老师从头到尾都戴着他那副眼镜,整个一斯文败类,做完了也就是提提裤子,哪里像自己,衣衫不整,连裙子上都有精液。“看我穿高跟鞋很开心?” “很美。”何九华应道,他把眼镜摘了放在旁边,把那张纸巾团成一团塞进自己口袋里,用俩人说悄悄话的声音低声问他:“真的没想我?我好委屈。” “那能,不想吗?”尚九熙凑上去给他一个吻,“你好久没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哪儿能呢。”何九华终于笑起来,拍拍他还含着部分精液的屁股,“还想要吗?去你卧室?” “……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怎么回去?一路可都是仆人?”小少爷伸出手让他托着屁股把自己抱起来。 “早就说好了,今天尚少爷说了,三楼不留人。”他颠了颠小少爷,满意地看到人惊慌失措地搂紧他,后穴又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白浊来,“放宽心。” 关了一个小时的书房门悄声打开,穿着衬衫西裤的老师抱着个穿裙子的高个美人从廊上穿过。

花窗外,暴雨还在下。 END

在城中,无人不知晓何家与尚家两位公子,自幼时即为邻居,同窗几年同时考上秀才,又分别拿下同一年的榜眼和探花,又同娶了汾阳王的两个女儿,姐妹情深,连襟也交好,从未发生过什么姐夫打压妹夫的尴尬事,着实令人羡慕。

只有尚九熙何九华本人,才知晓外人口中的他们,尽是粉饰的假象。

何九华垂着眼,尽力用余光扫到一列排开最左边的尚九熙,他的背脊微躬,双手缩在过于宽大的袍袖中,他最近看着圆润了点,没有瘦时的那样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也能撑起这种他不太适应的新衣服。

是新衣服,连领口金色的回字边花纹都是出自城里最好的绣娘之手。何九华眯着眼睛,趁着连襟和这群姐妹们站在一边搭话的时候把视线投向角落里的尚九熙,他背对着各位微微仰起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何九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连前几日下个不停的大雪都在今早停了个干净,连庭院里都是白茫茫一片好干净,蓝天白雪,庭院热闹非凡,愈发显得他遗世独立一般,藏青的袍服把他牢牢包裹起来,生人勿近却更加吸引何九华的视线。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尚九熙回过身,正好和何九华的眼神撞上了,何九华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看他,舌尖不自觉地舔过后槽牙,顺势勾起一个笑来。尚九熙怔愣一瞬,慌忙扭头错开视线,喉结上下动了动,两只手本来垂在身旁,此刻互相勾到一块儿去了,手指缩在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凸起的一个指节,天冷便泛白,像何九华腰间的那块温润的和田玉。

于是他在宴席后以有要事相商,和一心扑在午茶上的八妹借走了他的好连襟,三姐和娘亲姐妹们在后院里赏花叙话,他便引着尚九熙到他下榻的房间内,尚九熙门闸一拉,身后就有一双手迫不及待地去扯他的腰带,温热的鼻息扑在他的脖颈处,又痒又热的,闹人得慌。

“你就不能等两天,非得赶在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尚九熙把手覆在他的手上,帮他扯开了自己的腰带,一边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大喜的日子,不是正好吗?”何九华叼着他的耳廓,一手已经熟门熟路地伸进交领,顺着肩膀的曲线揽住他,另一只手还在坚持不懈地解他的衣带,嘟嘟囔囔地嫌弃尚九熙穿得多,被人一句“大冬天的不多穿点冻死你”堵回来,发出黏黏糊糊撒娇的声音。

终于等到只剩一件中衣中裤,尚九熙不服气地从他的外衣下伸进手,手指勾着他的裤腰带,还要伸进去寻到他的亵裤,揉弄在人抱上来时就已经顶着他大腿的一团,何九华倒吸一口气把人按在床榻上,他上身衣冠整齐,下身外裤被扯掉一些,索性腾出手来褪去裤子,眼睛却紧紧盯着尚九熙不放。

屋里点了火盆,卧室屏风后又有一个正安静地发散着热量,何九华往里头丢了一片什么,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盒长得像胭脂的东西搁在尚九熙手边,拦截他越过手臂要看的视线,俯身去含尚九熙的嘴唇,握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脖子附近,感受到人主动地环住他,舌头轻轻一挑便顶开他本就没闭合的牙关,舌尖舔过尚九熙的上颚,湿滑温软的舌头无措地被他缠住舔舐。尚九熙向来在情事上不够主动,要他主动地放开比让他背书更难,这会儿一只手扣着何九华的后颈,一只手从他的裤裆转移到腰上,扶着何九华瘦削的腰条要动不动,手心滚烫,喉间倒是被撩拨得冒出闷哼,像被撸舒服的小猫。

何九华一手扣住他的下颌抬高和他接吻,胯下暗示性地去顶他的腿间,听到尚九熙难耐的哼哼反而来劲,喉间溢出笑声,亲吻的动作愈发凶狠,笑意却是温柔的,连带着抚弄他大腿的农作都是轻柔的怕折断了似的。涎水从嘴角流下混进浅色的枕巾,尚九熙胯下一凉,一个哆嗦推开了缠绵不尽的何九华,看到自己的亵裤被人褪了去,兄弟直挺挺地和他的目光打了个招呼,顶端流了些清液出来。何九华顺着他的眼神扫了一眼挺立的性器笑了,目光又缱绻地停在他脸上,“想要吗?”他故意抵着人家的嘴唇轻声问道,嘴边透明的液体被拇指揩去,中衣被人猝不及防地拉下,露出带着浅浅印子的肉体。尚九熙连忙去扯被子盖自己裸露的下身,大腿微微抬起,丰满的臀肉像是今日宴席上刚吃的寿桃包。

活色生香。

何九华也爬上床去扯他的被子,让那些斑驳的浅痕暴露在空气中,黏糊糊地握住他把被子顶起来一个小帐篷的兄弟,听得他一声急喘,细长的手指掠过柱身,指尖抵在头部和柱身连接处的沟下微微抠动,尚九熙就咬住被角呜咽一句,何九华心满意足地去亲他比常人稍大的耳廓,那里已经因为充血而变得红艳艳的,在他耳边尽说些撩拨人的话,尚九熙气急,而兄弟还握在别人手里不敢乱动,只能曲起双腿,试图夹住何九华作乱的手。“别……”他举起手要推拒何九华绵密的吻,却被人抓住了手,温热潮湿的触感包裹了手指,指根被富有弹性的微凉圈住,而后粗糙湿软的东西就灵活地缠上了整根手指。

是何九华的口腔。

“何、何九华——”尚九熙又急又气,何九华的口活很好这件事他是亲身体验过的,能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活生生给他口出来,手指比起性器自然更加细和短,十指连心,愣是给他含出了做口活的感觉。下身的动作也不停,引得尚九熙不断顶胯,嘴里发出的喘息混着几句奶猫呜咽一般的呻吟。

何九华见着时机差不多了,俯身去揉他的胸,不如女性一般圆润臌胀,却也有一些凸起,浅褐色的乳粒在空气中挺立,他拿指尖去调戏这流不出乳汁的肉粒,碾进乳晕当中,或者提起来,用指甲轻轻掐,他忙得要死,也分出一丝目光,看面色潮红身体颤抖扭动的尚九熙,很快他身下一抖,泄在了何九华手里。

高潮的一瞬间脑子空白,回过神来何九华整个人伏在他身上,去了官帽,汗水不受控制地从额头上滑下,连带着早晨固定好的头发都落下来一丝,他竟在岳父面前把刘海梳上去露出他长得极其优秀的额头来,当年一堆少女倚着栏杆向他抛花球,可不就是为了这露出额头便大杀四方的男人吗?

何九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伸手把那缕头发往上顺了,他给尚九熙看他一手的白色液体,顺着他抬手的动作沿着突出的手腕骨缓缓流下,又被他拿帕子擦了,随手丢进炭盆里,又覆上去亲尚九熙,“想什么呢?”

“在想你今天打扮这么好看干啥呢?”尚九熙裹着被子就露出一个脑袋,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拍拍他的脸。

“大喜之日嘛,大喜之日嘛。”何九华笑嘻嘻地看着他,手上却不安分地摸进被子,指腹上似乎沾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就往尚九熙大腿摸,给人冻得一激灵。“是你的大喜之日吗你就……干什么?”

“从大姐那拿来的好东西。”何九华突然低了嗓音,手指不由分说地探到穴口,稍微一用力,借着手上脂膏的柔软顶了进去,尚九熙轻喘一声,手指抓紧了何九华的手臂。“什么,好东西?”

“总归是能让尚兄快乐的东西。”何九华嘴里什么话都往外秃噜,连他俩同窗时互相的称呼都都冒出来了,听得尚九熙一阵恍惚,总觉得还在当年同窗时,何九华也这么揽着他,两个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被子里,屋外是寒风呼啸暴雪漫天,屋内是炭盆暖衾热炕赤裸相对,何九华抱着刚射出来还未回过神的尚九熙,顺着他的背脊给他顺气,一边低声地背转天先生要考的内容。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就这一句便没了下文,尚九熙昏昏欲睡,下意识地继续背下去——他们俩有这种习惯,背书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背着记得快。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何九华抱着他笑得眼睛都没了,亲亲他的脸颊,抬头看着屋外呼啸而过的风雪,逐渐也开始犯困。

后穴的疼痛把他从几年前的场景里拉回来,何九华不动声色地加到了第三根手指。“不专心。”他掐掐尚九熙的脸,手下开始不带收敛,不仅快速地抽插,还专门顶着他的敏感点附近戳刺,又疼又有点爽,但是一直戳不到他的点上,尚九熙逐渐按捺不住,晃动着腰肢引着何九华的手指往那块软肉上戳。何九华哪能让他如愿,手指猛地一摁又抽出,把他翻了个面,背部侧对着何九华,那只瘦却有力的手托起他的腿根,在尚九熙不断求饶的软语中,性器抵在穴口,缓慢而坚定地推进。全部进去的时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尚九熙刚想说什么,何九华托着他的脑袋转过来,不由分说地堵住了他的嘴唇。

然后就是暴风骤雨一般的顶弄,那都是他俩刚食髓知味那会儿才有的疯劲,尚九熙瞪大了眼睛,一嘴呜咽呻吟被堵在喉咙里无处释放,何九华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腰,五指扣在他的腰上,不用松开就知道必定留下了红艳的指印。何九华比他还瘦些,小腿撑起来卡住他支起来的膝盖骨,皮包骨的嶙峋触感硌得他生疼,却被顶撞的快感冲散,疼痛化作病态的欢愉,他的手抓紧了何九华的手臂,留着一点指甲的指尖把皮肤划出一道道白痕。何九华一边下身止不住地往里头撞击着,口中还不断掠夺尚九熙口腔内的空气,左手手臂后侧的刺青在汗液的浸润下愈发显眼。窒息感和快感绵密交织,泪水夺眶而出,他实在忍不住把咸涩的泪水滴在何九华和他相触的嘴唇上,顺着嘴唇的缝隙流进嘴里。

何九华松开他,把性器抽出来又安抚地亲亲他的脸颊,敞开腿双手撑在尚九熙的腋下让他转过来,面对面眼神危险又温柔地看着尚九熙双腿分开跪坐在他的性器上,后穴温顺地把他的肉棒吞进去一个头,尚九熙撑着他的肩膀,眼角泛红,泪痕和嘴角的水痕让他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何九华一手把他脸上的黏腻擦去,一手却不由分说地扶着他的腰往下按,嘴上“熙熙”“文博”“心尖”乱喊一气哄人,身下蓄势待发,等尚九熙坐下一半,胯猛地一顶,尽数没入,尖叫惊喘没了遮挡在室内响起,尚九熙就算胖了些许也依旧是个瘦子,脊椎那一条曲线在室内并不明亮的环境下像最美的艺术品,何九华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摁在他的大腿根上。尚九熙越是挣扎着要逃,何九华越是用力地把他摁下,胯下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推过穴内每一处褶皱,每每碰到尚九熙的敏感点,就有一声哭叫自口中吐出。

“九熙,文博……”何九华低声地唤他的字,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留下一串的吻痕,新的叠在旧的上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连脚踝都被何九华的指印染上一道红,整个身体像是进了蒸笼的虾子,浑身红通通可人得紧。“文博,讲点好听的好不好?”

“……何九华,你个,嗯……作死的东西。”尚九熙还有力气骂他,双手搭在他肩上,身体随着何九华的顶弄起起落落,还要嘴硬着骂他,一巴掌拍在他半边脸上,顺势挼了一把头发,眉头紧皱,脸上却带着笑意,配合着他上下动腰,喘得何九华直咬后槽牙才没生吞了这个好连襟。

“这也叫好听的?尚九熙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啊……别、别顶……好胀、啊!是那里,顶那里……”

“说点好听的,你华兄命都给你。”

“嗯……哥……九华哥哥……”尚九熙又被操哭了,自被何九华调教成熟后,他的身子就变得敏感起来,成熟的水蜜桃是水润而甜蜜的,稍稍一把玩就能掐出水来,尚九熙也不例外,性事稍微一激烈就容易掉眼泪。“别玩、轻点……顶那里……”

而何九华,喜欢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尚九熙。

心疼夹着疼爱,他终于收了那副玩笑的样子,握住尚九熙的腰,让肉棒的头部对准了那块软肉猛地捣弄,尚九熙的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了,尽是一片星星在脑内炸开,只能“九华”“哥哥”“健哥”地乱喊一气。“哥,哥不行,要、嗯要去了……”

“哥在呢。”何九华去亲他的鬓角,耳廓,最后含住他的下唇撕咬。尚九熙也紧紧地抱住他,偏过头和他互相撕扯,血腥味逐渐在两人嘴里漫开,高潮的那一刻,尚九熙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腰不堪重负地塌下去让人倒在何九华身上,何九华借力往后一倒,大股大股的白精射在收到刺激而剧烈收缩的穴内,后穴像是有几十张嘴同时挤压吮吸他的肉棒。他抽出来低头一看,精液反应了一下,从还在不时抽搐一下的后穴中涌出来一些。

等尚九熙缓过神来,何九华已经在给他收拾衣服了,后穴胀痛,好像还有什么从里头汩汩地流出来,一看里衣里裤尽“披挂上阵”,给他气乐了,抓起地上的鞋就丢何九华,“你也不给我弄出来!”

“夹着多有意思。”何九华笑嘻嘻地凑上来给他披衣服,被单一塌糊涂,一看就是有人在床上行过苟且之事,他决定等下让自己亲信的仆人来收拾,至于现在,他给尚九熙套好了鞋,自己也收拾干净了,抱着人坐在床榻上慢慢晃他撒娇,“你就带着这个回去嘛,我好久没见你了,给你整个礼物。”

“整啥礼物啊有人把这个当礼物的吗……算了,”尚九熙叹了口气,拍拍他窝在脖颈的脑袋,“行吧行吧,看在今天是大喜之日的份儿上。”

所以到底是什么大喜之日?

除熙快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