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热吻》

#01 史仗义谈了个男朋友。 十七岁的史仗义谈了个二十来岁的男朋友。 刚把头发染成绿色的十七岁的高中生史仗义,谈了个有黄褐色挑染扎着高马尾穿着皮裤皮衣骑着重机的男朋友。 这个秘密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他们毫不避嫌地在那辆黑到反光的重机旁调情,在进出学校的人潮之中。 这还是眼尖的剑无极发现的。他惊叫着抓住史存孝的胳膊,一只手朝不远处指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史存孝疑惑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巧瞧见他的二哥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辆外观酷炫到瞎眼的重机边,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 “二哥!” “哇靠!” 剑无极还没来得及向史存孝表达自己对那辆重机的感叹赞美,后者就像火烧屁股似的,一个箭步向史仗义冲去。 那时史仗义刚被男人推开,还在和对方僵持不下,他一张嘴喋喋不休,男人却是不发一言。 “亲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你该不会是处男吧这么纯情。” “你不会真的是处男吧!” 然而史仗义故作惊讶的夸张表情在下一秒男人忽转凶戾的目光下顿时收敛。 “不亲就不亲了呗。” 他撅起嘴向上吹气,额前的碎发被吹得胡乱飞舞。他转身假意欲走,却在下一瞬趁男人放松警惕之时飞快凑上前去,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点上一个吻。计划得逞,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向校门。 那头史仗义和他的男友打得火热,这头剑无极拽住史存孝的手几乎脱臼。他们两个目睹了这件事的全过程,甚至还目送着史仗义走进校门。 “剑无极!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笨牛啊――”剑无极气得跺脚。“你看不出来他们在干什么吗?在调情!调情啊!你过去难道不会觉得尴尬吗?还是说你是要特意绕远路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内!” 史存孝愣在原地,皱着眉思考过一番后,表情难看地走开。剑无极大声叹气,只得跟了上去。 而悠哉上楼的史仗义仍沉浸在偷香成功的喜悦之中。

#02 “不会的,二哥不会和那个人在一起的!” 史存孝砰地把餐盒放到桌上,把对面的剑无极吓得够呛。后者看着掉到地上的午餐肉,顿感痛心疾首。 “一个早上你都在念!担心的话就去问他啊!” 闻言,史存孝噌地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隔壁班里只剩下几个学生,史仗义恰好就坐在教室的角落,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从家里带来的餐盒就放在他面前的课桌上,却没被它的主人打开。 “有人找你。” 他的桌子被敲响,抬起头就看见自家小弟站在走廊上,一脸焦灼。 才走出门,他的手臂就被紧紧抓住。 “二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个,那个男人……” “是啊。” 史存孝紧张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想笑,但是为了要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且认真,他努力绷住险险要失控的脸。 史仗义果断塞住他刚要说出口的话,脑袋里理智的弦嘣地一声断裂,于是他就这么站在那儿,表情微妙。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半天,他才凑出这么句话来。史仗义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他拍拍史存孝的肩膀,朗声道: “我亲爱的小弟,老师不是讲过人不能貌相吗?你看史精忠年年拿三好生奖学金,回来还不是照样仗势欺人。” 史存孝眉头猛地一皱,转头反驳:“二哥,大哥只是让你吃青菜喝牛奶。” 不得不说,史存孝这副仗义执言的样子让他看了只想高唱一首又红又专的时代英豪――只可惜这首歌他只在史艳文的车里听过一次,连调子都记不清楚了。 “行,这事就这么搁着吧,你二哥看人的眼光还没那么差。” 他巴掌一挥,拍在史存孝背上,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对方清醒。 “回去吃饭,”他一边说,一边往教室里退。“别告诉史艳文。” “史精忠也不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03 他总在下课铃响起前溜出教室,老师习以为常,说不得讲不听,便也由他去了。 少年步伐轻快地走在校园大道上,愉悦地吹破一个蓝色的泡泡,腮帮子鼓得老高。老远就能看见男人跨坐在他的黑色坐骑上,闲闲地、慢慢地吸一支烟。橘黄色的火光在指缝间明灭,点亮他被涂得漆黑的指甲。 尽管当初他满脸都是不愿,最后还是被史仗义抓着手,把黑色的甲油涂上他的十片指甲。 史仗义走到他面前,抢过那支快燃尽的烟,放在自己嘴里狠狠一吸,再颇为熟练地呼气,吐出一个烟圈。 烟头被丢到一边,引擎再次响起时已只剩一地尘土飞扬。 “你今天回家。” 男人的话被风吹散,史仗义听不真切,便抻了抻脖子,怕男人听不见似的,在他耳边大声叫唤。 “你说什么――” 驶向小路的车突然停下来,惯性使然,史仗义的脸狠狠撞到男人宽厚的后背。 “你今天,回家。” 男人一字一句地重复,侧过头正好看到吃痛揉着额角的史仗义。闻他所言,后座上的人动作一顿。 “我要去你那里。” “不行。” 男人态度坚决,不给史仗义任何商量的余地。少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环视四周情况后,发现这是他完全没来过的地方,最后只能放弃自己跑路的想法。 “行吧,” 史仗义挪了挪屁股,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他的语气一般沮丧,倒是狡黠得很。 “先别这么快回去。” 他三两下立起身子,跪坐在皮质坐垫上,一双手臂圈住身前人的脖子。接着他缓慢地弯下腰,侧过身子想要亲吻男人的嘴唇,却又被后者巧妙地避开。他愣怔片刻,那个吻最终落在男人侧颊之上。

#04 史仗义搂着网中人结实的腰,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后座上坐着,男人的头发不时扫到他脸上,弄得他鼻子痒痒。 他是实在不想回家。 史精忠在外省念大学,家里就剩与他同样读高三的史存孝,当然还有一个整日忙得不见人影的父亲。 从他和母亲分开,再把他们领回家那天,史仗义就再也没叫过他父亲或是爸爸,什么的。 家里有人却没温度。 这个家让他想起残留烟草的味道,它的确存在,但却会被唾液稀释,会被流动的空气吹淡。 与之相比,他更愿意去男人的住所。虽然他只到过那儿一次,但至少这个男人会给予他所缺少所需要的关注。 再说来,他到那里去完全是机缘巧合――不过是两个无聊的人遇到一块儿会发生的事情罢了。 那晚史仗义很高兴,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他拿着之前存下的钱,给自己买了酒和烟,一杯杯地灌,一根根地抽。若不是他这副年轻皮相,这模样活脱脱就是遭遇事业滑铁卢的中年男性。 直到迷了眼睛,他才注意到身边坐着的男人。那人也抽着烟,不过抽得比他慢,动作也好看得多。浓郁的白色烟雾自那两片薄唇中缓缓泄出,再打着漂亮的旋儿,一圈圈地袅袅上升、消散。 “哈,”灌满醉意的笑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这个我抽过,薄荷爆珠。” 才在恍惚间瞧见男人的脸,下一秒他却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 男人托住倒向自己的少年,表情微妙。 第二天史仗义伴随着剧烈的头疼转醒,等到他有足够的力气以及足够清醒的意识坐起身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床上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凌乱不堪,昨天穿的衣服也好好地被挂在墙上,只是自己换上了完全陌生的宽松T恤。 史仗义将眼前的一切看清楚后,转头看向门口的人――正是昨晚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此刻他穿着低腰牛仔裤和紧身单色上衣,披散着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淡不近人情。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是无言。 许久,史仗义才清了清嗓子,问他: “你收多少钱?”

#05 当然,后来史仗义偷偷拿手机交换了号码,蹭车被送回家时悄悄记下了地址路线,对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展开追击并且成功捕获,这些已经是后事了。 要问史仗义为什么是他,史仗义自己也讲不清。 耳边呼啸风声停止,史仗义从车上跳下来,好巧不巧,正迎面碰上下班回家的史艳文。 “仗义?” 他愣怔片刻,用鼻子哼一声算是对父亲的回应,而网中人早就往相反方向飞速驶离。 史艳文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一脸不耐烦的儿子。新染的墨绿色的卷发差不多将左眼挡住,却没遮住耳垂上反光的耳钉,指甲上的黑色甲油衬得那本就白得过分的皮肤更显病态。 “少染点头发,对身体不好。” 他听厌了这些话,没好气地扭头走上楼,没注意到父亲眼睛里暗淡下去的光。 直到吃完晚饭,史艳文都没能和史仗义说上一句话。他往儿子碗里夹菜,对方却立马把它夹到史存孝的碗里,最后为了小儿子的胃,他只好作罢。他只要预备开口,史仗义一定会偏过头去,把脸对着别处。 “仗义,” 史艳文叩响史仗义的房门,后者正坐在地上打游戏,听见敲门声也是习惯性地忽略。 “过几天是你和存孝的生日,存孝和我说他想和你一起过。” 十八岁。 开了一下小差,屏幕上即刻闪烁起刺眼的“Game Over”。 “如果你没有别的计划,爹亲打算把你叔父和无心一起叫过来……” 他烦躁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倏地起身打开房门。 “你看这样可以吗?” 史艳文脸上稍微的惊讶立刻转变为熟悉的温和微笑。 不知怎的,史仗义莫名火大,到最后却笑了出来。 “史艳文,是不是史存孝不和你提,你就连你儿子的生日都记不住?” “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必假惺惺地装这么一次。” 他像是被划破的粮袋,多年来的积怨委屈全都化作冷言冷语一粒粒、一堆堆地倾泄而出。接着他再拿着那把划破他的匕首,对着那刺眼的微笑,一刀一刀割裂,捅穿。 他亲眼看着史艳文的微笑消失,继而变成无措与茫然。那对眉毛皱得死紧,那张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享受着让史艳文痛苦的愉悦,但也被同一份苦涩牢牢禁锢。 他不想也不敢再看史艳文的脸,往后退入黑暗里,用力甩上门。 “来接我。” 他拨通了电话,声音有点发颤。 “臭小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来接我。”

#06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门的时候,史艳文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原本放在他腿上的材料哗啦啦掉了一地。 “仗义,你要去哪里?” 他不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史存孝噔噔噔地从房间里跑出来,也问他要去哪里,语气里尽是不解。 史存孝的声音让他迟疑了,他抓着拉杆的手松了又紧,脚步一顿。 不能开口,不要回头。 他对自己说。 “二哥,你要去朋友家里住吗?” 那天夜不归宿,他就是用这个借口搪塞史艳文的。 “仗义,” 如果史艳文开口挽留,我会留下来的。他想。 “爹亲……” 手机嗡地振动起来,偌大的客厅陷入死寂。 晚了。 他提起行李箱,像是决心再不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把门关上,把两张熟悉的面孔永远隔绝在身后。一串钥匙在门合上前坠落在地,发出刺耳的丁零当啷声。

#07 这是他第二次把史仗义带回自己的住所。 门才刚上了锁,少年立即从身后抱住他,力气大得惊人。 网中人也不反抗,就这么任史仗义抱着,身后被刻意抑制的抽气声叫人难以忽视。等到那双手臂稍有松懈,他才转过身。 他还未站稳,就被扯着领子弯下腰来。他比史仗义高上半个头,后者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把微凉的嘴唇贴上来。 笨拙却充满热情。 男人双唇轻启,第一次予以回应。 史仗义又惊又喜。 初经人事的少年尝到甜头后,便试着进一步动作。他将温热的舌头伸进那两片薄唇间,小心翼翼地,甚至还微微颤抖。 男人含住了,像是抚慰,又像是要仔细品尝尽欢,用自己的唇舌和它摩擦、与之交缠,细细吮吸其上的津液,搅得少年人彻底乱了阵脚,放任自己随着男人纠缠厮混,再从鼻腔发出粘腻的轻哼。 “过几天我就成年了,” 趁着分开的短暂间隙,他说,随即又贴上男人濡湿的嘴唇。 “和我做吧。” 他亲吻了男人的鼻尖。 “不差这几天的,” 少年微凉的手探入他的衣物,在他坚实的后背来回摸索、游移。 “和我做吧。” 他咬住男人突出的喉结,探出舌尖飞快掠过那块皮肤。他还没来得及亲吻他漂亮的下巴和锁骨,就被男人托起屁股腾空抱起,接着就被扔在床上。 他迅速地爬起,看着网中人脱下那件黑色的紧身上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与身体。他急切地解开男人的皮带,那条低腰牛仔裤已经遮挡不了他勃起的下体。 深色底裤前端已经被洇湿了一块,他勾住它向下拉,带着膻腥味的阳具随即弹到他脸上,它已经胀成紫红色。 估计自己的也差不多。史仗义如是想。 他捧着那物什,虔诚地亲吻,就在他要把它送入嘴时,他被男人猛地一推,倒在床上。 他疑惑地看着男人,但后者却自顾自地扒着他的衣服,直至他身上一丝不挂。 那欲根的确是和男人的一样,胀成骇人的紫红。 他还没来得及问,那处便被男人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随即又在五指之间被搓揉、撸动。 他喘得越发厉害,在被男人吞入口中之时几乎是失控地呻吟出声,不多时便交代了。 浊液自男人嘴角淌下,网中人起身吻他,把余下的液体渡到他口中。 又腥又苦。 他张开嘴,咳了出来,白浊混着唾液弄脏了床单的边缘。然而男人像是毫不在意似的,用手指揩去史仗义嘴角的水液,开始玩他通红的耳朵。 避开耳钉,他用虎牙轻轻咬住少年的耳垂,再接下来是用鼻尖蹭过他的耳廓,引得身下人不住轻颤。 那两只修长的手从发间移到胸前,忽的一改风格,开始快速地搓揉捏挤少年胸前红果。 史仗义像待宰的羊羔,心甘情愿躺在这把又利又钝的刀下。 他环住网中人的脖子,挺起胸把自己往对方手里送。 网中人似奖励般亲吻他,再次撬开那座对他毫无防备的城池,用舌头深深向喉管探入,学着交合的动作,快速地抽插。 史仗义要窒息了,喉间被压迫的感觉却让他犯呕。他想让网中人停下,别再深入,于是抬起他那绵软的舌,乖乖地绕在侵入者的周围,推拒它,撩拨它,引诱它。 “唔嗯……” 猎蛛开始吞食那条舌头,一点一点,都要被咀嚼,都要进入他的口腔。 到最后松开时,史仗义已是满面潮红。 他喘着气,看着男人越过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全新的润滑剂和安全套。 “你这是,时刻做好准备和我上床吗?” 他满眼春风得意,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他看到过量的润滑剂被挤到男人的手心,然后慢慢地沿着虬实的小臂流动、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少年乖巧地打开双腿,斜着头看他,一双眸子潋滟粼粼波光,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叛逆不羁的他。 灵活的手指被冰凉的液体包裹,缓慢地推入逼仄的甬道,他成功地感受到少年的身体倏地紧绷,听到身下急促的呼吸。 扩张得越狠,他喘得越急。 汗水把他整个人都打湿,墨绿的发紧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周围的冷色将他颊上酡红衬得更是显眼。 直到男人把湿漉漉的手指抽出,他的呼吸才得以稍稍平复,但这间隙也极短,下一刻,男人肿胀的欲望取代手指,一寸一寸地挤入他的身体。 男人的尺寸可观,是手指所不能比的。穴口被极大地撑开,阳物与密穴相互挤压摩擦,不断发出淫靡水声,搅乱两人的脑识。 男人在克制,克制着不让自己依照本能尽数捣入,他停下动作,沉沉地呼气。 “放松。” 他哑声道。少年闻言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想借调整姿势来让男人进得更深。然而却适得其反,身体的摆动让穴道下意识收缩,本就狭窄的内里软肉把男人的欲根挤压得更甚。 身下突来的酥麻顺着四肢百骸、筋骨血脉遍及男人的整个身体,他没法再克制,他不想再抑制。 直捣花心。 少年的手猛地攀上男人撑在他身边的两臂,像是要把指甲嵌入对方血肉、或是把那对小臂折断一般,用力地把它们抓在手中。 他痛得叫不出声,嘴巴无声地张开。男人只能听见他痛苦的喉音和短促的气声,看到他因为疼痛而高高扬起的下巴。 少年人漂亮的下颌线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脖颈暴起的筋脉更有一种怪异的曲线美。他是冰凉冷寂的,但身下那副青涩的躯体却充斥着热,每一滴汗液,每一条血管无时无刻不在鲜活地跳动。 史仗义痛得流泪,不是难受,那只是单纯的、生理性的泪水。 男人开始动了,他打开少年的身体,耸动着,耸动着,要把一腔爱与欲浇灌在那热情的躯体之中、印在温暖的皮肉里。 少年放浪地叫,哭喊着求他用力。瘦弱的胸膛高高挺起,随即又重重地砸在摇晃的床板上,将浅色的被单弄得一塌糊涂。 ――别走、别走,不要离开。 他捧着男人的脸,一遍又一遍地低声诉求,一遍又一遍地吻着那张带有烟草味的甜蜜的唇。 他的腿堪堪挂在男人身上,细瘦的手臂垂在床沿,正无声诉说着它的主人早已脱力。 可男人还没有停。 这样下去会死吗? 他问,嘴唇微微嗫嚅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男人的耳朵凑到他唇边。 “我要……死了。” 气若游丝,是历尽过分欢愉的疲乏,也是对现状的恐惧。 “你想死吗?” 男人问,浓郁的情欲中混杂着一丝狠戾。 “不……” 他的双眼无法对焦,下巴被捏住转向男人时,他只能看见那张漂亮的、一开一合的嘴。 他被做昏过去。

#08 那天过后,史仗义就再也没再学校里出现过。 史存孝听到父亲给二哥打了无数通电话,每次挂断后他脸上的表情总是不好看,但看到自己时,父亲又会将愁容倦态隐藏起来。 “不用担心,仗义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史艳文拍拍小儿子的头。 要怎么和父亲说二哥不会回来了呢? 他将攥着手机的手偷偷藏到身后。

#09 他抓着窗沿,身后的男人揽住他的腿弯,疯狂抽插那处。年轻的躯体很轻,仅仅是一个顶进退出,就能让那窄腰晃得厉害。 “你把,把套脱了……” 史仗义的手向后探,拨开男人浓密的耻毛,在结合处摸到了橡胶制品的边缘。他不喜欢这东西,即使只有薄薄的一层。 “快点……我想要你……” “麻烦。” 网中人不耐烦地咂嘴,可还是放下手让史仗义扶着窗站立,但奈何史仗义被操得双腿发软,只有趴在窗台上才勉强站稳。 阳物从他身体抽出时发出清晰的咕叽水声,短暂清脆的啵不但没让他羞红脸,反倒是更渴望男人的再次进入。 用过的安全套被男人打好结随意扔在地上,他扶着未泄过的高昂,又一次进入少年温暖的身体。 “哈……” 史仗义很聪明,聪明到经历过一次,就知道如何用这副身体去取悦爱人。他有节奏地收缩内穴,迎合着男人的抽插碾压,夹紧那根让他得到欢愉的欲望。不出意外地听到男人舒爽的闷哼。 男人似乎受到刺激,再次捞起他的腿弯,像是不会累一样,开始快速进退。进是完全顶进,退则不退完,他始终存留在少年的身体里,反复顶撞碾压着对方的敏感点。 “啊啊啊……要……唔……” 体位的改变让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他的后穴和捣入他身体的楔子上,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深入,前端欲倾泄的同时,又有着顶到胃而欲呕吐的感觉。 “轻一点……吐了……要……吐了……” 他死死扣住窗沿,上面甚至被他抓出几道指痕,木屑塞满他的指甲缝。 可是男人停不下来。他魔怔了似的上身前倾,用胸腹紧紧贴着史仗义的后背,亲吻他脆弱的脖颈,啃咬他泛红的皮肤。 史仗义不得不承认,爽是真的,但始终顶撞那处引起的疼痛也是真的。 紧致的甬道开始失控,痉挛着拼命吮着那物,然而那物什退出时又带出被操得软烂的肉。膻腥的浊液在穴口被捣成白沫,混着先前男人遗漏在他体内的精液,黏糊糊地沾满少年两腿间的私密之所。 他们纠缠了很久,最后一记深顶,让史仗义缴了械。他颤抖着身子,前端淅淅沥沥洒下近乎透明的液体,溅在稍稍泛黄的墙壁上,再而缓缓淌落。 男人也在几次快速抽插后,闷哼一声,尽数交代在少年体内。 史仗义像没了骨头似的向后倒,靠在男人的肩窝。身后的人滚烫的呼吸打在颈肩和侧脸,让疲乏的少年睡意更浓。他侧头看去,电子时钟上00:12的字样跳跃闪烁。 “啊——祝我生日快乐!” 他靠在男人身上,音调忽的拔高,语气里却是不容忽视的懒怠。 “洗澡睡觉。” 男人从他体内退出,顺势将没几两肉的小子扛起,走向浴室。 “快祝我生日快乐!” 他不依不饶地叫喊,两条细腿在半空中胡乱蹬踢。 “闭嘴,”男人在那毫无肉感的屁股上掴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和屁股上突然传来的痛感成功地让史仗义噤了声,随后便像被抛弃的猫一般,委屈地耷拉着脑袋。 直到入睡前,史仗义都极其反常地没再说话。网中人懒得和他再玩什么把戏,只管合上眼睛睡觉。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史仗义就掀开被子,一个劲儿地往网中人怀里挤。 “阿网——” 他捏了捏网中人的脸,那张脸上实在是没多少肉,不像他十八岁了还是能保持一脸的胶原蛋白婴儿肥,尽显年轻态。 “祝我生日快乐!” 网中人烦躁地拍掉那只不安分的手,把史仗义塞进自己的被子里。 “生日快乐快睡。”

#10 第二天早上史仗义穿着一弯腰就能瞧见内裤边缘的低腰牛仔裤,和一抬手就能看到肋排的短上衣,在客厅里大剌剌地晃悠。 “我想去学校。” 网中人狐疑地扭过头,看向他的眼神微妙而复杂。 “别想太多,我是要给我家那个傻弟弟送东西。” 那个家里也许就只有这个傻弟弟还关心自己了——回忆起前几天晚上史存孝追着在身后挽留他的场景,史仗义如是想。 他举起手中的纸袋,上面如鬼画符一般,凌乱潦草地写着一些类似于生日祝福的东西。 “你回去还省得我麻烦。” 他冷声说着,却在下一刻站起身来。 “哇,太无情太残酷了,睡过我就要抛弃我。” 史仗义佯装悲伤,拉长的音调还是过于夸张。 于是他胡言乱语的后果就是得到网中人爱的爆栗。

#11 史仗义百无聊赖地站在学校大门旁,等待自家小弟的到来。 或许是他的打扮在一堆蓝白色校服中显得太过格格不入,路过的学生,尤其是家长老师,都忍不住侧目看去。他看到他的同班同学,那些人竟没有一个愿意靠近打个招呼,不过他也不期望就是了。 刚掏出一支烟,他就看见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了正斜靠在墙的身子,正欲向对方走去之时,却见那个身影突然钉在原地。 “喂笨牛啊,干嘛不走了?” “是二哥!” “哇靠!” 这次剑无极无论如何也拉不住这头往前冲的牛了。 剑无极朝着两兄弟的方向走去,看见史仗义把一个纸袋子塞到史存孝手里,看到他拍拍史存孝的肩膀后随即转身离去,看见在绿发少年的不远处,那里有个高挑的男人,身边有辆重机。最后他目睹了那个少年毫不避嫌地在重机旁,和那个男人调情。 十八岁的史仗义和二十来岁的网中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绵长的吻,在进出学校的人潮之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