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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俏】热潮

  俏如来的酒量实在不佳,无奈谢师宴上被飞渊带着北冥觞几个连着劝酒,纵是他巧舌如簧的灌回去也免不得多喝了几杯。眼尾抹着几许醉色,血色睫羽底下一双炽金的瞳子如同被酒店外的雨浸润,水汽氤氤氲氲浮去眼瞳当中。恍惚记得给谁发了定位信息却又记不太清,直到肩膀被人搭上才如有所感,回过头去看来人。

  “精忠。”来人叫了他的名字,他顿了顿,目光聚焦,等到醉态并不明显才转过去。

  史艳文却一看便知道他醉了,他轻轻拍了拍肩,俏如来便抿起笑,乖巧地叫了声父亲。

  “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俏如来眼里还有些茫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不妥,却执着地拿两根手指攥着史艳文衬衫下摆仰头看他,“您不是在开会么?”

  “精忠,你记错了。”史艳文这下可以确认俏如来是真正醉得不省人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把俏如来扶起来,耐心答道,“那是昨天晚上的事。”

  俏如来顿了一下,他像是感觉自己做错了事,说不出话,只拿眼睛盯着史艳文,茫然得很。

  醉成这样大概是不能再参与接下来的活动了,又或是私心作祟,史艳文与边上的人给俏如来告了假,便带着他离开。

  夏日的阵雨总令人猝不及防,俏如来出门时没带伞,史艳文出门时没开车,两人便落得个相互搀扶着共撑一伞的下场。酒精将俏如来的脸颊蒸的通红,他醉得狠了,整个人都是灼热的,连冰凉雨丝也降不下他身上的温度。一把伞到底不能很好地将两个成年男人纳入其中,只不过走了一段路,史艳文临出门时穿在身上的衬衫便被雨洇湿肩头,俏如来倒是没动弹,只是顺从地贴在他怀里,肌肤只隔着两层布料相贴,理所应当将灼热温度烫在史艳文胸口。史艳文腾出一只手摸上他额头,俏如来的眼睛被挡住了,睫毛湿漉漉地黏在眼皮上,又被史艳文遮住,这让他觉得十分不适,于是将脸往史艳文微凉的手上蹭,声线微哑:“父亲,难受。”

  “很快到家了。”史艳文在俏如来耳边安慰地轻吻,呼吸贴着耳畔过去,俏如来瑟缩了一下,血色长睫掀起,露出双被雨淋湿的瞳子,他像是清醒了些,终于想起这是在外面,慢慢将身体站直了,提起手背抹了抹滚烫面颊。

  “今天好热。”他说。

  史艳文笑出声来,没揭穿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实在过于拙劣,伸手去冰他的脸:“嗯,就快到家了。”

  家里距离谢师宴的酒店并不远,走回去也不过五分多钟路程,纵是如此到家也已半身透湿,衬衫沾了水,隐约透着内里颜色。

  跌跌撞撞进了浴室,史艳文半抱着俏如来给他放水。贴在一处的肌肤酒气熏蒸而显得温度要高一些,原本乖巧的孩子并不安分,就着史艳文半抱他的手缠上去,原本想要吻上史艳文侧脸却不小心落在锁骨,俏如来柔软湿润的唇印在上头,史艳文低声道:“刚才淋过雨,给你放好水了,洗个澡早点睡。”

  俏如来摇头,侧脸贴着他胸口。史艳文当他还醉着,叹了一声,动手去脱他身上衣物。

  谢师宴选的日子不热不冷,俏如来出门时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脱下来时倒也方便,只不过俏如来酒气未退,蒸在脸上将一张白皙面皮映成嫣红桃花色,顺从地让史艳文帮他脱了洇湿的长裤以后环着史艳文脖颈软软唤他父亲,头靠在史艳文肩头,氤氲的眼单望着他,内中迷蒙共清明三分,复又用那把浸润酒气的声线同湿漉漉的眼神无声索吻:“父亲……”

  史艳文不跟醉鬼计较,浅尝辄止地在俏如来脸上吻了吻,再要动手脱他业已半敞的衬衫,俏如来觉察出史艳文的敷衍,歪着头皱眉,眨着双努力聚焦的眼睛重复道:“爹亲,吻我啊……”

  史艳文没想到醉后的俏如来这样不讲道理,非要他吻他不可——不过他随即释然了,他的精忠向来自持,心里藏了太多事的人发起酒疯来尤其严重,而他的精忠不过只想要一个吻,连敷衍也不肯妥协,像个得不到玩具便闹腾的孩子。

  史艳文妥协了,又或者是从善如流,他依着俏如来所愿含着他的唇吮吻,起先小心翼翼,后来俏如来张开口放他进去,口腔里的酒味便被史艳文尝到了,明明极淡,却像是甘醇烈酒让他情迷,他无可自已地吻着俏如来,舌头追逐着舌头,间或还去舔舐上颚,原本扶在俏如来腰间的手也圈紧他腰身,俏如来整个人轻轻颤动,口中被史艳文堵着发不出声,于是从喉咙里溢出一两声封不住的呻吟。

  过多的津液无法吞咽,划过喉结落入早已洇湿的衬衫领口,在浴室灯光下映着水光,史艳文怕俏如来站立不稳便将人推至浴室墙边,一手撩起衬衫下摆轻抚俏如来还属少年的劲瘦腰线,另一手隔着衬衫揉弄他胸前早已挺立的乳头,直到俏如来近乎讨饶地揉皱了史艳文肩头衬衫这才松开俏如来肿胀的唇。

  史艳文喘着气,抵着俏如来眉心去望那双朦胧的眼。他责备自己缺失自制力,却从不责怪是俏如来醉态诱人:“精忠,醒醒。”

  俏如来像是终于清醒了些,涣散神光聚拢,背贴的瓷砖散发凉意,经由瘦削的肩胛骨刺激神经,他张了张口,分明是退无可退的境地,手却还醉,绕过史艳文肩颈将整个人靠上去。

  俏如来整张脸皆沾染酡红醉色,与史艳文几乎要相贴了,于是让他越发看的分明——微弯眼尾勾着三分,面上缭绕五分,平日素淡薄唇上还添着两分。俏如来不说话,脸上红得更彻底,目光仍旧生着糖丝,与史艳文的眼牢牢粘连。

  史艳文的手掌搭上俏如来腰际,顺着腰线摸上浮凸胯骨,引起一声叹息,“精忠,有时我真在想,是否要耳提面命,敦促你好好吃饭。”

  俏如来怕痒似的往后躲了躲,“最近父亲调养的好,已长了好几斤肉。今日遇上飞渊,她还问我是不是谈了恋爱,整个人气色都与往日不同。”

  史艳文觉察后颈贴着的手灼烫,俏如来凑过来,蜷在他怀里,“有时我也会怕这是个梦境,是长久的需索妄念搭就,再清醒时仍归于往日。”

  史艳文想起先前追逐挣扎的数年不免唏嘘。同性与乱伦,哪一样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先只是震惊,与俏如来深谈过后以为仅是孩子对于父亲的精神寄托。于是递交了外派申请去往A市筹建子公司,各种辛苦冷暖自知。回到房间时不知几次错念俏如来的名,他活得清醒不善自欺,才知在岁月里沉溺的岂止俏如来一个。

  抽丝剥茧之后,史艳文甚至要比俏如来爱他更深。

  “往后不会了,”湿濡的唇贴上俏如来眉心血印,史艳文温柔声线贴着俏如来耳畔响起,“是我过于自以为是。”

  手底下这具躯体正处于少年过渡到青年的时期,身量还单薄,抚上去像是骨上覆了一层皮,清癯且纤瘦。此刻灼烫十分,不知是因身体内中烧灼情火或是他故,微凉指尖抚过,带起颤栗惊喘,突出的肩胛骨禁不住地颤,可怜十分。史艳文几乎要心软放过俏如来,那张静若好女的脸一眼瞥来,鲜艳的唇便贴上史艳文锁骨吸吮。

  技术并不纯熟,刚触上时太急,牙齿磕碰皮肉甚至微痛,等到湿意真正漫上肩颈,史艳文却也无可自抑地一颤,眸色沉湛几分,按在胯骨上的手用了些力,逼出一声沙哑呻吟。

  情欲燎原,说不上是谁引诱谁。酒精催化着这场逼仄空间当中的背德情事,湿了大半的衣衫随意散落,两具或精壮或清瘦的躯体已然裸裎相对。

  史艳文并非头一回观视俏如来的身体——幼时替他洗澡,少年看他穿衣,后来相隔两地情难自禁,安抚自身时脑海当中现出的幻影无一不是如今面前这副躯体。

  俏如来到底是处于醉中,被史艳文的手揉捏过敏感处,浑身发软止不住滑落,放于颈后的手沿着脊柱流连,引起一连串颤栗过后置于尾椎,轻轻点了一点。

  史艳文这一记自然处心积虑,俏如来整个儿倚靠在他怀里才能止住下落趋势,史艳文从善如流捉着俏如来露出的通红耳尖亲吻舔舐,一只手还环抱他腰际稳固身体,另一手倒了些橄榄油在手心,细心地暖热了,才分开臀瓣,寻见紧闭穴口,慢慢推了一指进去。

  靠在肩上的人骤然吸了口气,指尖不安搓揉史艳文肩上肌理,手上没轻没重,白皙皮肤便透出半分薄红。身体里被异物侵入本能排斥,俏如来唇瓣翕合,热气贴着史艳文耳根擦过,喘息声便又浊重了,手指按着内壁进出,力道恰如其分,却偶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刮出几分细微痛痒。柔软内壁咬着手指蠕动,俏如来知道这是必要的扩张,心下除却紧张还生出几分希冀。

  扩张过程显而易见磨人,三指碾过软肉进出,耳廓捕捉到水声,过于让人羞赧,却不可抑制地冲击俏如来。眼尾原就薄红,此番又深了几分,显得艳了。太过深重的刺激让俏如来性器早贴着史艳文小腹蹭动,顶上淋漓液体沾得腹部一片狼藉。俏如来被肠道内中传来的快感刺激得爽极,咬唇挺腰,汗水沥沥,浑然不觉史艳文已将三指撤出,换上尺寸可观的性器,将自己深深填埋进狭小甬道当中。

  “啊……”痛,实在是痛。未经人事的甬道紧致十分也热烫十分,才咬进一个头便叫俏如来弓起腰呼痛,后穴活像被楔进一根滚烫铁柱,五感尽数湮灭,唯独留下痛觉幸存,又好似叠加十多倍,叫人难以忍受。

  一身热汗至此全成了痛出来的冷汗,俏如来连大腿根都疼得痉挛,贴着史艳文微微颤抖。一双眼雾气茫茫,水汽凝结自眼尾滑落入鬓角,整张脸褪尽血色显得煞白。自那一声痛呼后却再也没呻吟出口,史艳文想也知道始作俑者是俏如来,心口也像是被雨落进伤口疼涨万分。

  俏如来实在太懂事,连情事上也过于压抑自身,不想让痛苦打扰史艳文的兴致,却从没想过他们应当身份对等,那跟在史艳文身后半步亦步亦趋的孩子而今在史艳文身边落地生根,抽枝发芽。

  “精忠,放松。”史艳文在他耳边送进一句,他掰过俏如来的脸不由分说吻上去,比之于前热烈许多,却仍是史艳文待俏如来独有的那份温柔。他耐心舔舐齿列,尝到些藏不去的血腥味,于是诱哄俏如来张嘴,手掌伸过去揉搓萎靡性器。史艳文指腹带茧,覆上去时对柔嫩顶端刺激尤为大一些,轻拢慢捻,意图挑拨起俏如来被疼痛掩去的快意。

  唇舌一应是温和的,待他松开齿列后便探进去吸吮舌尖,指尖压着乳尖揉磨,疼痛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褪去,酥麻快感自尾椎袭上,后穴仍被史艳文涨得发酸,却又多了其他意味。

  黏腻亲吻逐渐让俏如来沉迷,搓揉顶端的修长手指附着清液,顺着挺立柱身抚弄,水声过于煽情。浊重喘息自热烫的脸颊边擦过,俏如来觉察湿潮眼尾被指腹抚过,刺激过大了,喉咙里逸散一两声不成调的呻吟。

  史艳文的唇舌放弃压制,在俏如来肿胀的唇上轻轻擦过,转而试图抚平眉心。体内的性器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磨蹭内中软肉小幅度抽动,小心翼翼近乎温柔,指掌力道却截然相反,掌心被滑腻汗液黏着,在大腿内侧留下轻轻重重的艳红指痕,眼看就要转为青紫。

  俏如来尝试勾着史艳文腰身稳固身体,背后瓷砖被他的汗暖热了,边上洇着水汽,勾勒躯体轮廓。温存前戏算不得长久,等到软肉层层叠叠欺上来贴着性器蠕动时史艳文也再控制不住自己。

  顺着颈项往下亲吻,在锁骨上吮出红印,又贴上胸口乳珠绕圈,等到俏如来完全适应了自己便大开大合抽送,性器碾过软肉正好撞上他极爽的那一处,史艳文闭着眼,舌尖舔过耳后肌肤,又咬上耳垂研磨。

  俏如来浑身战栗着拥紧史艳文。快感太过灭顶,致使呻吟破不成调,单单张着口,想要呼喊却又失声,眼尾湿潮刚才已经褪去,如今又像涨潮似的卷土重来,生理性的泪水落入鬓角,他觉得整个人都湿的透彻,从内而外连骨带皮成了一滩水,被史艳文搅得天翻地覆。

  他甚少自渎,仅有的几次经验来自前端,虽说清楚男人之间需要用到后面那处,也从未想过会让他如此失态。又或是对象是史艳文,是他挚爱的父亲,是他的隐秘爱人,致使原本清醒理性的头脑也混沌一片,哪一处都被史艳文填补——气息,呼唤,又或是肌肤相贴的热度。

  史艳文此时却退出来,俏如来眉心拧紧,沉重睫羽颤了颤,喉咙里几许绵长咕噜声也滚动,两条手臂收紧颈项不肯放开。

  史艳文失笑,贴在俏如来耳边低声道:“来。”说着便捞着俏如来的腰让他贴着瓷砖,腿历经激烈情事站立不稳,指尖一路抠抓滑不溜手的瓷砖跪坐下来。

  性器再进入身体时俏如来发出一声闷哼——这样进的太深,像是整个人都被史艳文填满再无隙缝。他无端想逃开,然而身前冰凉身后火热,哪处都不是该倚靠的所在,反倒被史艳文捏着腰碾磨软肉,逼出来的呻吟沙哑又软腻。起先压抑十分,后来受不住了,生理性的泪控制不住滑落,声线也沾染泣音。

  俏如来不知何时已双颊透湿,面上水泽一片,水迹自眼角滑落粘在腮边,不知是汗抑或泪,乳尖贴着墙,灼烫感降下去些许复又卷土重来——这回裹挟不可忽视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一直溯流而上,迫使鲜红的唇肉又张开,溢出一声压抑惊喘。

  史艳文搭上他微微颤抖的前端,一紧一松,又沿着柱身安抚,顶端如同俏如来一样哭泣着,清液被迫随着史艳文的修长指尖揉得交合处到处都是。贴着他的身体无法逃脱,被他桎梏于怀中,每每顶撞都顺着最能让俏如来舒爽的一点擦过去,又或是恰好顶在上头磨。耳尖被史艳文捉着舔舐,湿意蔓延至耳后,化作快感渗透入敏感肌理当中。

  他再难压抑内心饱涨情意,兼顾血缘与爱欲,一声轻如飞絮的气声脱口而出,湮没于凌乱喘息当中。

  史艳文掐着俏如来的腰身,进出肉穴的动作又深又重,修长手指穿过指缝牵着他,唇舌印上肩颈,呼吸烫灼,吻痕赫然。呻吟声夹杂粗重喘息破不成调,俏如来只觉得自己犹如涸辙之鲋近乎窒息,又像紧攥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史艳文递送过来的手,指腹无意识揉磨掌心,整个人弓着身瘫软在他怀中,全然是一副少见的依赖模样。

  尾椎渐次深重的麻痒感昭示身体即将到达高潮,俏如来费力张开被汗水垂坠的睫羽去寻觅那一潭静水流深,史艳文如有所感,目光透过潮湿额发与他相触,唇角贴着唇角,舌尖卷着唇珠,动作缱绻难言,底下力道却一点没落,只顾得上堆积快感。

  分针转过12,正好过了十一点。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逼仄空间当中一室旖旎。最高亢的一声呻吟才发出半声便被史艳文吞咽入腹,精液冲击让俏如来也攀上浪尖,浊液顺着瓷砖往下落,无神的目光落在上面,渐渐聚焦了,脸颊后知后觉泛起红。

  他实在有些疲累了,史艳文也看得分明。被放进温水时便昏昏欲睡,等到一切清理完毕已经连眼都睁不开,史艳文叫了他一声,俏如来便从善如流勾上他牵过来的手,眼睛仍旧闭着,动作犹然像在同他撒娇。

  这着实少见,倒让史艳文愣怔一瞬。须臾那双眼眸便流泻温和的光,低下头在他眉心轻吻一记,随即将他稳稳打横抱起。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