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不知道自己是在幻境里，还是在做梦。
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文州，你可还有意识？” 叶修……这是叶修的声音，他这是怎么了？ 喻文州想动，却动不了。 好在虽说动不了，但他神识中的图景似乎异常清晰。 这个状态实为玄妙，他好像灵魂出窍，看见了紧闭双眼的自己。
“唉……”叶修叹了口气，说，“未来嫂子，权宜之计，还望海涵。”
嫂子？叶修什么时候有哥的？ 喻文州从没见过叶修管谁叫哥，同辈众人年纪比他大的，实力又没他高，比他年长还反过来叫他哥的比比皆是，若是见着长辈，那干脆叫句“老头”，把一干人等气得那是吹胡子瞪眼。喻文州觉着，叶修他那性子要真有一母同胞，也得是个踩着弟弟脑袋先钻出娘亲肚皮的哥哥才是。
然后喻文州瞧见叶修的表情于平静之中，似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难堪。 叶修一件件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才跪坐下，帮喻文州除去他的衣衫。 喻文州发起了怔。 在清醒与痴幻的边界中游走，他一向灵光的脑子愈发迟钝。
还好……喻文州想，还好我受的是内伤，外表看不出来，只有罩衫上染上一口血，还算干净。 以及……“嫂子”——这是随着少天叫的吧，他当不起叶修一声“哥”，倒因年长早入门，倒占了黄少天“师兄”的名头。叶修心里，只有黄少天。 不会有“嫂子”的，永远不会有的。叶修，你无须向那个莫须有的她道歉。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细节为什么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他更该焦虑的难道不是为何叶修……只爱黄少天的叶修，会与自己，到如今这个状态的吗？ 他大概是懒散了，这个问题，不愿去想。
转眼之间，他只剩一件中衣。 叶修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抹绯红，他的手顿了顿，再继续下去，迅捷无比，只是指尖轻轻点到了喻文州的胸膛，却也是不得已之下的一沾即走，毫不留恋。 然后叶修似乎为难了许久，似是双目紧闭的喻文州给了他些许勇气，才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东西。 叶修先是倒腾了几把，起初撇眼到一边去，只是支着只手动。可久了久了也烦了，忍不住咕囔着：“作孽……这么重的伤，还是跟我一只狐妖，他哪里硬得了啊？”
没来由地，喻文州居然很想笑。 这应当是他的梦吧，而不是哪个术士折腾出的幻境。 幻境是术士伪造的，幻境里的叶修，怎么瞧怎么都假，要么背弃黄少天跑来勾引他，要么哀哀怨怨爱他如命……空有一张肖似的脸罢了。 但梦不一样，梦里才是真的叶修，虽然事是假。 如果真的有这样个场景，有一天，叶修定然也是这样，虽非心甘情愿，却绝不扭捏作态。无论如何，他都失不了风度和乐观。
然后叶修低头吻了他，把口中的涎液度给他。 狐妖本淫，涎液也有催情的功效。
他看见叶修终于跪趴着，将手指伸到身后自渎，然后跪坐在他的身前，扶着他的东西，一点点吃下去，每吃进一点，叶修的脸色就会更加嫣红一份。 他玉白的双腿边打颤，又坚持着，放松又绷紧。 终于全部进去后，叶修泄了力道，勾着头粗喘，直接把束发的簪甩掉在一边。 硬肉棒塞在他身子里，叶修着实没力气摸爬过去将簪子拾起来，更别说重新梳个头了。 只是随着他自己的起坐，一头青丝渐渐铺得满身狼藉，就着冷汗黏连着光滑的脊背，偏生他情动不已，尾巴又生出来了，各处都是不便。叶修便只好抓着一头散发咬在嘴里，正好克制住暧昧的喘|||息。
真漂亮，喻文州想。 就算真的是心魔——那就这样成魔吧，他再也撑不住了。
叶修低着头，汗流浃背。 涎水果然是有效的，喻文州还处在半梦半醒的昏迷状态，却本能地往他身子里顶，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剖开——这倒也没错，毕竟为人炉鼎便是如此，要引着喻文州与自身的灵力相交汇，在自己身上转一个循环后再传入喻文州的体内，这样，他的灵力和寿元便能渡给喻文州。 “嘶……”叶修忍不住，“你轻点……疼……” 修仙之人，一点小伤又哪里受不了，若是少天……只是少天向来把他捧在手心里宠，才不舍得让他受罪，即便是胡来，若是少天，他的心里还能好过些。 叶修收拾好了心神，不去胡思乱想。 不如想些旁的……
寿元，其实他骗了少天。 天生万物，有恒有常，喻文州不是小伤，他们之间也没到心意互通双修促进的地步，他要救喻文州的命，就只能牺牲掉自己的命。 若是他把话对少天说清，那无疑就是逼少天去做一个选择——选师兄，还是选道侣？ 这让少天怎么办呢？无论如何选，他都会疯掉的。了不齐保全一个，然后再为另一个自尽。 叶修哪里舍得？
和人类不同，他是天生九命的狐妖——虽然每一生他都不知自己到底还有几条命在，但至少能有一份希望。 更重要的是……他或许有别的法子保全黄少天。
“叶修……”喻文州的声音把叶修从思绪中唤醒了。 叶修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或许就在他努力转移注意力的时分，喻文州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叶修几乎怀疑他快要醒了。 也对，他的寿元越来越少，喻文州的主要经脉也渐渐被他修复好，他是该醒了。 喻文州紧闭着双眼，喃喃道：“叶修，我爱你……很早，很早就……”
他的声音足以称得上是温柔缠绵、情深义重，叶修却吓了一跳，腿都立不稳了。 这一小跌直让喻文州的东西插得更深，梗住了叶修的喉咙，他“啊”了一声，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神智。 “抱歉，”叶修说，“你知道，我喜欢黄少天。” “我知道……”喻文州说。
太尴尬了，尤其是他还光着，还在喻文州身上没下来。 然后叶修惊讶地发现，喻文州闭着眼，淌下了两条泪来：“我知道，你只喜欢他。” 他似乎能动一动了，却也没有力气，手想够叶修的手，却也握不住，抓不紧。 “下辈子……可以吗？”喻文州说。 叶修忽然明悟了。喻文州定然意识不清，若是他还清醒着，这分心思，他绝对会三缄其口，藏到死也不说。 若是醒着的喻文州，叶修只会断然拒绝，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今后所有的日子，都只想给黄少天一人。 但如今……若只是一场梦，那让他帮喻文州圆满些吧……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叶修说，抽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