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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陪周泽楷走到校门口,黄少天来晚了,一推门就看见激烈的亲吻,微微一愣。 没有开灯的房间,放映机近处的几件家具被屏幕上白花花肉体透出的光,镀上轮廓。 下面人头攒动。 有人跟他打招呼,责怪他这个送人回家的行为,跟单身狗看片轰趴格格不入,黄少天在沙发上随意挑了个位置,放下东西,终于得了空,毫不留情、从里到外、完完整整地损了他。 背景音是破碎不堪的句子。 粘腻的亲吻,粗重的呼吸,很快搅得脑子晕晕沉沉,黄少天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气氛很难没有生理反应,但他弯都弯了,对裸女兴趣不大,住了嘴,靠在最后排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黄少,不合胃口啊?” 那个同学刚被损完,滚去角落反省为什么要跟黄少天说话,这个又自己作死,过来聊上了,“换成我们‘校花’,是不是就觉得有看头了?” “闭嘴,周泽楷是你们该想的吗,”黄少天占有欲很强,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警告,“今天是谁说千万不要叫他,现在又提他,我现在就把他叫来,你们跟那个纯洁的眼神一起看片好不好啊?” “你舍得?”对方指着屏幕,“纯洁的眼神我照样硬,我怕你俩控制不住,现场这么来一下,那就真软了。” 黄少天不愿意跟人继续这个怎么搞周泽楷的话题,他冷冷地转过头,重新把视线放回屏幕。 旁边怕他开喷,但他一句话都没说。 放映机里,女优很白,腿缠上男主的腰,勾得很紧,雪白皮肤与黄种人正常的肤色对比鲜明。 就像周泽楷冬天怕凉,冰凉脚丫血色褪尽,白的发光,故意地踩在他脚背,又不好意思,腿缠上来,人也靠上来,腰肢温软,问他冷吗。 当然不冷,心跳那么快,供血充足,怎么会冷。 黄少天脸色不太好,在这里想周泽楷是一种亵渎,他不愿意这样想。 但眼前风景,这一生周泽楷都未必会让他看见,所以情难自禁。 屏幕上的两人在接吻,舔舐口腔发出了淫靡的水声,他们没有过这样的热吻,只在槐树下有过短暂接触,嘴唇的热度稍纵即逝,花瓣唇齿留香,细究并不色情,但只要想到是周泽楷,碰到的是周泽楷的唇,他就兴奋不已。 女优柔韧的身体被按在被子里,细腰几乎折断了,臀部高高翘起,被粗大的阳具狠狠抽插,发出了带着哭腔的甜腻呻吟。 如果他也能这样肆意进入周泽楷的身体,被他下身渴求的挽留,如果这呻吟是周泽楷发出的,喘息着叫他名字,如果周泽楷也被他干得受不了,呜咽地想抱他脖子,难耐的摆动腰肢迎合,那会多么……多么地令人疯狂。 黄少天慢吞吞走了出去。 他反锁了洗手间的门。 金属拉链划开的声音在无人的洗手间里特别清晰,他靠着冰凉墙砖,身体却火热,握着自己沉甸甸的分身,皱着眉快速撸动,他编织了很多故事,终于闷哼一声,静静地看着掌心,白浊滴落。 他觉得,无法满足。 黄少天回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脑子里很多情节,许多念头,一个也抓不住,或者说不敢抓住。 黄昏的金红日光,落在他家的鞋柜上,他妈妈在厨房里烧菜,今天吃鱼,莹白一条,落在锅里,弹跳扭动起来。黄少天声音有点沙哑,音调又有点飘,说我回来了。 他钻进房间的时候,俨然忘了跟周泽楷的约定,所以看见周泽楷的时候,还罕见地发了会呆。 周泽楷见他来了,想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胡乱混穿了黄少天的T恤,没穿外裤,又白又直的腿露在空气中,冷得发抖,所以又缩了回去。 无辜的眼睛望着黄少天,解释道:“洗澡了。” 没有乱爬你的床,洗干净才上来的。 本来是这个意思,黄少天的视线转动,注意到他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头发还有些湿润,眼角也湿漉漉的,皮肤被热水蒸腾成粉扑扑的颜色,锁骨里还盛着水珠,黄少天的T恤被潮湿发丝沾湿了一小块,贴在身体上,而他刚才躺在他床上看书,被子缠在腰上,腿自然地分开,神秘的中间地带引人进入。 年轻又经不起撩拨的身体,酥酥麻麻的软,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硬。 “周泽楷你在床上看什么书,也不怕眼睛坏,下来下来下来,把裤子穿好,书桌这里来。” 黄少天拉开椅子,耐着性子叫周泽楷,周泽楷以为他跟他闹,摇摇头,含笑道。 “就不。” 他最近喜欢在床头温书,包在暖和的被窝,困在软绵绵被褥,尤其喜欢黄少天的被子,比他卧房的厚,有黄少天身上的气味,暖洋洋,比什么都让他安心,抱着根本不想撒手。 “你不下来我拽了啊?我真的拽了啊,阿楷你下不下来,还抱着被子不动是吧,长在被子上了?别用手拍床,企鹅扇翅膀啊?再怎么拍我也不会爬上去的,不穿裤子是吧,内裤都给你脱掉,我数三声,三、二、一……” 周泽楷一面笑,一面挣扎地往里侧躲,他拍拍身侧的枕头,催促的看着黄少天。于是黄少天爬上床来捉他,扣着他的手腕,往外拖,那手腕冰凉的,细得好像会轻易折断,又舍不得下重手了,改为附身搂了肩,才方便用力拽。 他发誓他没想着借机拥抱的。 但周泽楷扑腾了好一会,闹到墙角,终于被按住。确定不能动弹了,他便放软身体,老老实实被抱着。 因为玩闹声音带了喘,身体泛起运动后的健康薄红,出了点汗,额发凌乱,目光纯净如水,一错不错的专注望着黄少天,眼神又致命,又莫名温柔。 “去干什么了呀?” 周泽楷话少,但吴侬软语就是这样,再不爱说话,字可以少,语气词一定要带,他凉凉糯糯地尾音,夹杂喘息,问他放学后去干什么了。 黄少天竭力转移注意力的脑子,一下就想起了刚才干了什么。 他的身体比他更早想起来,脑补过乱七八糟东西,眼前的画面和人物都很鲜活。 他们卡在被褥深处,喜欢的人太近,气氛太好,双双陷入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不忍打破。 周泽楷被抵在墙角,本没有色情的意思,却抬起腿,贴着黄少天的腰勾了一下被褥,皱着眉,小声抱怨漏风:“要冻死。” “不会的,”黄少天茫然地压住了他乱动的腿,很用力,他因为身体兴奋,话变得异常多,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记得最后一句时,手指顺着线条漂亮的大腿滑上去,喃喃道,“我会让你很暖和的。” 黄少天确实让周泽楷很暖和。 周泽楷没有挣扎,从好奇到皱眉喘息,到迷蒙的漂亮眼睛半开半合,他始终是顺从的。 热度升起,身体染上粉红,白皙的手指无力地垂在摊开的课本上,又拽紧了纸页。 温热又饱满的小动物,起初十分干爽,怯生生窝在黄少天的掌心,慢慢地胀大,颤抖着,抖落一身晨露,变得粘滑。 于是黄少天叼起他衣衫下摆,往上扯,把这粘滑,涂抹到了他的小腹,他的乳尖,他的心口。 周泽楷扭动着,愈发喘不过气。 他呜咽着跟黄少天小声抱怨难受,又皱着眉咬了下唇,无法抑制的在他的动作里,爽到抽搐。 滑腻的大腿夹紧了对方的腰,双手抱紧了对方作乱的手。 黄妈妈在厨房炒菜,充满水汽的食材倒入锅里,刺啦作响,热气蒸腾,蒸腾到了周泽楷的眼底,夕阳金红的余晖不多了,统统落在床尾,鉴证了被子的煽情扭动,幽暗房间,周泽楷闭了眼,又睁开了,眼底噙着唯一的微光。 在这些微光坠落之前,他体会到了这件事难受背后的快乐,摸索着,颤抖地拉开了黄少天的拉链。 金属拉链划开的声音,堪比核爆。 黄少天脑子轰地一下,理智就断了线。 “我本来没想这么做,”他胡乱跟周泽楷解释,“我只是想让你也舒服一下,很爽的,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他喋喋不休的解释,周泽楷想着我也只是想让你舒服一下,但他没说话,他没来得及说什么,黄少天火热到烫手的分身贴上他的,抵在一起,被握在手里快速撸动时,他惊喘了一声,紧紧抱上了黄少天的脖子。 床发出了嘎吱声,年轻的身体在被褥里紧紧纠缠,不知疲倦。 黄爸爸回家的自行车铃响起时,在厨房忙活的黄妈妈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大概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开饭了。 黄少天在房间里紧紧压着周泽楷,他们从胸口到小腹,乃至大腿,没有一处不是紧贴的,搂得严丝合缝,衣服被扯开过,皮肉挨着,像挤在同一颗蛋中。 从出生到现在就该如此。 早该如此。 黄少天恋恋不舍在舔舐周泽楷的口腔,早在周泽楷滚烫液体浇在他的分身上,他就无法忍耐的扳过头啃咬他的嘴,用舌侵犯他的口腔,青涩的吻只有掠夺,毫无章法,但周泽楷没有精力抱怨。 而直到黄少天逐渐清醒的现在,周泽楷看上去亦十分茫然,回不了神,腰部的轻颤没有完全平静,呼吸还很艰难,他闭了闭眼,瘫软的挂在黄少天身上,被绵长地亲吻着,心绪飘飘荡荡。 天已经全黑了,客厅的灯光,描画了门缝的形状。他们好像完成了什么仪式,在最后阶段紧紧相拥。巫祝祈雨,福泽苍生。他们只缩在小小的位置里,黄少天吻得再虔诚,大概也只能幸福他一人。 但周泽楷觉得很满足,他开始生涩的回应,就像小时候不肯吃独食一样,想把这份幸福也给对方尝尝。 黄少天吓了一大跳,意识到对方回神了,舍不得放开,又觉得不应该抱着,紧张得结结巴巴的,问:“怎么了,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难受吗?我有没有弄疼你,打篮球的手心都有茧,磨得不舒服吧……” 周泽楷摇摇头,十分介意地看看黄少天拉开的距离,黄少天顺着他视线往下一看,眼前一黑,被褥上一塌糊涂,不,不仅仅是他的被子。周泽楷的T恤下摆,紧实小腹,分开的雪白大腿内侧,全都沾满白浊。 空气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而黄妈妈的说话声近了。 周泽楷也许听不出,但黄少天分明听见她说还有五分钟开饭了。 黄少天火速跳下床,向书桌跑去,推开桌边的窗户散味,身侧的热度消失,周泽楷费解的皱着眉,这是不是传说中的—— “睡过即扔。” 周泽楷谴责的眼神中,黄少天又愣在当场,清醒后的回吻,此刻的抱怨,或者更久远的苏沐橙风波,一齐从回忆里被挖出来了,一个可能性挤压着他的心口,他又忐忑又兴奋,飞快的踢掉鞋子,跳上床把人抱在怀里,试探的亲了亲。 床被他压住,发出惨烈的叫声,但被压住的周泽楷没有惨叫,皱起的眉微微舒展开,只用情绪缓和的眼睛问他干嘛。 于是黄少天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又亲。 “干嘛。” 周泽楷被亲得喘不过气,不得不开口,黄少天眉开眼笑,得意地把他从被子里挖过来。 “谁说扔了谁说扔了,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