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e.as

亮懿 追光 和自己的师兄纠缠到了床上? 司马懿觉得这大概是一个笑话,自孩童时期开始,他就被囚禁,被折磨,被命令不可以对自己失去了家族亲眷这件事做出悲伤的反应,亦不可识字,不可学习这个世界灿烂而辉煌的文明。而这一切,都是他在被那位骑着鲲的贤者带来稷下学院之前。 自黑暗中独自前行的少年,遇见了照射进人生的第一束光。 “这世界上有些光是会常亮不灭的。” 司马懿看着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在暗色的纸上写下一个光彩熠熠的亮字,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地勾起了唇角。 他那时并没有想到命运会在他们的名字之间写下什么,正如他未料到自重伤醒来之后,诸葛亮正站在他面前。 司马懿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蓝色头发的青年正看着他,本来冷峻异常的面容似乎因为这个微笑而稍稍松动。 “走吧。把那些东西还给我。否则……” “否则我就死?” 司马懿注视着手臂上伤口的结痂,他终究缓慢地抬起了正逐渐恢复力气的手臂,像是快要被溺死之人一般抓住了青年的手腕。 诸葛亮转过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缓慢地叹出一口气。 他们做尽了一切违背于自身立场的事,而在此刻,不知道是谁先给出了回应,又像是飞蛾扑火般纠缠在了一起。 诸葛亮注视着司马懿轻微勾起的唇角,低下头尝试着去亲吻,他沿着那道微弱的弧度缓慢地覆上对方冰凉的唇,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品尝一块会融化的冰。反倒是司马懿先抬手按住了诸葛亮的后脑,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打开他的牙关,纠缠住那根温软的舌头。 水声在两截软肉相互纠缠时响起,司马懿的喉结滚动,模糊的吞咽像是隐约的呜咽传进诸葛亮的耳朵。 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推开了司马懿的肩膀,表情冷得像是一块冰。 后者仍旧保持着唇边那看起来十分虚弱的笑容,不急不躁地端坐好,解开自己的衣服,将它慢慢剥开。那躯体苍白,从灵魂深处涌出的黑暗残忍地撕扯开了他,留下死神镰刀一样的花纹,却又像针线般拼凑衔接起已经死去的血肉,让他还像个生者一样活在人世间。 诸葛亮紧皱的眉头似乎有所松动,像是冰雪消融一般露出可怜又可恨的表情。 他没法去恨他,就像无法直视昔日的同窗已经变成了永恒的对手。 司马懿起身伸展开手臂,以虚假的力道环上诸葛亮的肩膀,启唇咬上他的脖颈。 痛感会让人清醒,也会让人麻痹。诸葛亮的手抚上那苍白身体的脊背,指尖划过那些黑色伤口的边缘。 那是魔道的力量。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司马懿浊重地喘息着,诸葛亮欺身而上,轻轻吻在他的额头。温暖的感觉顺着蔓延过鼻翼、脸颊与颈侧青色的血管,同样留下湿润的吻。 司马懿看着诸葛亮颈上那个带着血的牙印,突兀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诸葛亮问出了口,声音不咸不淡的,和以往记忆中的很像。 “笑你,笑我自己,也笑这可悲的命运。” 司马懿的手臂搂上诸葛亮单薄的肩膀,与分别之日比起来,诸葛亮又瘦了些,眼圈也红着,仿佛已有多日没有好好安睡。于是司马懿突兀地想起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诸葛亮后来把上下两层的床换成了一张大床,虽然理由是不想再听见司马懿夜晚噩梦时的呓语,但从那时起那只手与便和他的十指相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分开过。 他们甚至没有说过喜欢彼此。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诸葛? 司马懿并不想深究于这个问题,而对方显然也一样。他们只是对视了片刻便近乎疯狂地吻在了一起,湿凉温热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此消彼长,司马懿很冷,诸葛亮却是烫的,他像祭坛上的风,又像是烧了赤壁的这把火,将已经濒临破碎的自己硬生生地切割成粉末。 “嘶……” 司马懿觉得前所未有的痛苦,尽管那个人虽然强势,动作却明显放得很温柔。 他们并不适合接吻。 混沌中司马懿这么想,接着便凶狠地一口咬在诸葛亮的唇上,他听见对面沉闷地吐出两三声疼痛的颤音,却并没未推开他。紧拥中诸葛亮的衣服也被他撕扯下来,那人一身光洁如初,仿佛正被黑暗纠缠的月色般忽明忽暗。 司马懿听见诸葛亮轻声的叹息。 “我知道你恨我,司马。虽然我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诸葛亮将司马懿的手压在自己胸口,他低着头,唇边还带着鲜艳的血色。 如果司马懿现在发难,他必死无疑。 司马懿沉默下来,他挥开了诸葛亮的手,平静地侧过脸,让额发遮住了那双死一样寂静的眼睛。 诸葛亮感到难以呼吸。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 这句质问在诸葛亮的喉咙里滚了几圈,之后被悉数咽下,他低下头,胸腔起伏的程度仿佛正在积蓄力量想要撕碎人的野兽。 司马懿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那个苍白的唇边勾起一丝羸弱的微笑,下一秒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他仿佛被自上而下劈开了。 鲜血蜿蜒而出在被子上变为猩红,那个过程很痛苦,却像是仍旧活着的证明。 他痛得张嘴咬住了诸葛亮的肩膀,报复似地将那道伤口咬得极深。 “哈……诸葛,我们还是互相伤害更好些,就像现在这样……” 诸葛亮听见司马懿在这么说,话语中夹杂着吞咽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他无从询问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变成这样,没人可以回答他,就算司马懿本人都不能。 稷下第一天才没有由来地感觉到烦躁,他搂着怀中的人,以缓慢又凶狠的势头动起来,将那道被鲜血润湿的狭窄入口打开得更深。 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司马懿松了嘴,手臂却搂得更紧了些。硬物碾压过一层层拥上来试图阻隔的软肉,最后顶入深处,逼出一声松懈的喘息声。 司马懿抬眼看着诸葛亮,似乎因为疼痛眼里蓄满了一层泪水,在对方轻轻吻在眼睫上时突然滴落,嘲弄似的在脸庞流下湿润的气息。 或许诸葛的心也一样疼痛? 不知为何,司马懿突然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容,像是沉迷于诸葛亮那副伤痛的表情般舒展开身体,将双腿环上他的腰。 蜀中军师一向善于计算,可惜终究算错了他自己。 湿润的声音慢慢响起,或许是鲜血,或许是一些别的液体,交合这个单调的过程也开始变得顺畅,疼痛不再那样明显,更多的是一片饱胀的热。 司马懿仰着颈子,随着节奏缓缓吐息,他闭上了双眼,苍白的手垂落像是已经死去。 蓝发的青年抱住了他,悲伤哽在喉咙里变成无法哭出的哀鸣,他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嘲讽,与他们分别的那日毫无区别。 司马懿指尖沾了血,在诸葛亮的胸口处划出痕迹。他们的身体还连接在一起,灵魂上那处与对方可以拼接的缺口却没了。 他们一个修补好了那个缺口,一个将它撕扯得更大,他们分道扬镳,就像从未完整地拼在一起过一样。 高潮的余韵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诸葛亮退了出去,目光落在红白交杂的洞口处,司马懿像是没有了气息,只有胸膛起伏的弧度还能证明他依旧活着。 “诸葛,时候到了。” 诸葛亮听见他那么说。 漆黑的影子从苍白的皮肤冲出,诸葛亮抬眼望去,看着那副躯壳在他眼前不见了。 伤口还是那么疼。 诸葛亮久久未有其他动作。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