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邓艾X姜维X钟会

“唔……啊……”钟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双手无力地推搡着身上人健壮的双肩。 钟会没有想到自己和他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没有想到的事,自己对这个人毫不抗拒。 三个月前,姜维第一次来到钟会所在的台球厅。那个年代,只有坏孩子才打台球。姜维在那群衣着怪异,发型奇特的人当中很是突出。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运动裤,脚踏一双板鞋,一副乖乖仔的样子。光是这衣着打扮,已经足够成为台球厅中众人调侃嬉笑的对象了,更何况他还打着一手烂球,技术奇差无比,一看就是嫩的不能再嫩的新人。 姜维第一次来台球厅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嘲笑,其中不乏难以入耳的言语,旁观者都以为这个乖仔之后不会再来了。谁料到,姜维第二天又来了,同一个时间,第三天他也来了,好似报道一般地来了台球厅。 “乖仔,咱们来一局?” 第四天,已经有不少人向姜维发出邀请。他着实进步神速,第二天便褪去生涩的手法,第三天已经开始有精彩的球,第四天甚至可以打到50分。他的球桌旁总是围了不少人,一些人是观看他的球技,而总有另一些人,欣赏他流畅的身体线条。他弯腰时紧绷的运动裤,以及翘挺的臀部都成为了那些人目光的聚焦点。 “老板,场子里来了个新人!”胡烈一脸兴奋地对钟会说道。 正低着头写写画画的钟会头也不抬地说道:“场子哪天没新人?场子没新人你想着场子快点倒闭是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胡烈赶紧矢口否认,上司阴晴不定的脾气他早已摸透,“那个新人厉害得很,进步神速,第一天还嫩的不行,第四天便赢了许多场子里的老手!” 钟会听完这话抬起了头,毕竟这太少见了,台球现在确实是不入流的运动,但是打得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练个一年半载的,那技术都很难见人。自己当年也练了4个月才打败了当时场子里最厉害的人,自己为这个事儿骄傲了许久。而现在,竟有个新手花了四天就赢了老油条。 “去看看。”钟会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台球厅里的音乐一向开的很大声,但仍遮盖不住某个球桌前发出的阵阵叫好声,钟会闻声走了过去,一眼便瞧见了手持球杆的姜维。 “就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的。”胡烈紧随其后,赶紧解释道。 钟会细细打量着姜维。少年身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球杆,向下匍匐的上半身紧贴球台,露出浑圆的臀部线条,两条腿又长又直,动作干净利落,打出的球很有水平,有些角度刁钻的位置也能很好地攻破。 “跟我来一局。”钟会对着姜维说到。胡烈和周围的人明显一愣,自从当上了这个台球厅的管事儿的,钟会便极少与人切磋,一方面事务繁忙,另一方面不屑于别人切磋,有失身份。没想到钟会竟然愿意和这个新人来一场。 姜维直起身子,直视着钟会。“这是我们场子的老大,小乖仔有点儿眼力劲儿!”胡烈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试图吓住姜维。 姜维闻言,垂下眼眸,伸出双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我的荣幸。”

出人意料,钟会输了。 在姜维将最后一个球打下时,钟会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自诩天才,本想挫挫这个新人的锐气,没想到竟然会输。 周围的人看着钟会的脸一点点黑下来,便惶恐害怕地散开了。所以姜维的最后一个球入洞时,球台边便只剩下姜维、钟会和胡烈三人了。 胡烈紧张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很了解钟会的性格,要强得要命,如此惨败,面子上过不去是肯定的,主要是不懂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承让了。”姜维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钟会闻言抬头看向姜维,少年人的眼眸中完全没有得胜的喜悦,只有如水的平静。 “愿意跟我走一趟吗?”钟会开口问道。 “去哪里?” “暂时不告诉你,你敢跟我走吗?” 胡烈一脸懵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钟会和姜维一前一后地离开。 钟会把姜维领到他自己的办公室,伸手示意让姜维坐下。 “你不像是会来台球厅的人。” “单凭表面,是看不准一个人的。” 姜维的这句话又把钟会堵了回去,但细想又很有道理,钟会也不好发作。 “你是怎么做到在短短的几天里,技术突飞猛进的?” 钟会还是关心这个问题,这个自负天才的人,对于比他更天才的人,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我觉得这不是件难事。” 姜维又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显然钟会对于这两个回答都十分的不满意,他砰地站起来,靠近姜维。钟会自己都没有留意,眼前这个少年已经轻而易举地扰乱了他的情绪。 姜维接下来的动作可谓是全然在钟会的意料之外。 他伸手揽住钟会的腰身,使力将钟会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钟会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到姜维胸前,钟会怒气冲冲地抬头正欲开口质问。可一抬起头便被姜维以吻封口。少年人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细腻认真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钟会仿佛受蛊惑一般的,任姜维摆布,直到身无寸缕,才被寒冷激的有些清醒,却也骑虎难下,又被姜维那挑衅一般的眼神激怒,对着身下的巨大便坐了下去,谁知这一坐苦的是自己,下身仿佛被利刃破开,疼痛感直上头皮,钟会不由得仰起头呻吟起来。 接下来的情事,便都由姜维主导。钟会虽仍想占据上风,可无奈身子绵软使不上一点力气,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一遍遍地叫姜维回答他的问题。得到的回应都是:“等会儿再说。” 情至浓时,钟会也不掩饰自己的呻吟,趴在姜维肩头浅浅地啜泣着,他已经去了好几次了,而身上这人已经精关死守,不泄半分。 “啊……”钟会仰起头发出一声爽利的叫声,一股滚烫的热液注入下身,烫的钟会腿根跳动。钟会双腿圈着姜维的窄腰,头搁在他肩上轻喘着气。

待二人皆从爽利的情事中恢复过来,也开始穿衣时,钟会又问了他的问题:“为什么短短几天你的进步这么快?”连他自己都没有感受到语气里的一丝埋怨的娇嗔的音调。 姜维轻笑一声,似是笑钟会的执着,“我是学物理的。” “你是个好学生吧。” “X校。” X校是当地最有名的学校,这么说倒贬低了X校,因为X校在全国都数一数二。 “名校物理高材生,为什么来台球厅。”钟会问道,他想了想,又说,“学不下去了?” 姜维确实是学不下去了,但不是因为学习上的原因,而是家庭的变故。姜维的父母原本做着不大不小的生意,可谁知父母突发变故,双双去世,如此一来,不仅姜维的生活无法正常继续,父亲做生意时,虽然老实本分,但总会得罪些黑白两道的人,那些人落井下石,每日都要到家门口围追堵截,这让姜维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 钟会一语戳破姜维痛心事,姜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上嗯了一声。

此刻的胡烈真的是进退两难,钟会姜维刚走,这台球厅上头的老板便来了,要见钟会,可钟会和姜维一起在办公室,胡烈便说着好话,拖延着时间,但来到办公室门前,还是听到了里面那放浪的叫声。此刻他们两就站在门外,胡烈实在不懂该不该进去。 “钟会和谁在里面?”管辖这一片地方的所有类似场所的邓艾问道。 “和…和一个这几日刚来台球厅的新人…”胡烈觉得瞒不过去了,便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老大主动提出和他打一场,没想到输了,他们…他们便到办公室来了…”至于二人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邓艾站在那儿听完这一切,面不改色地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随地乱丢的抱枕,钟会红肿的双唇,二人还未扣好的上衣纽扣,以及姜维还没来得及拉上的裤子拉链。 钟会见邓艾走进来,慌得不行,手脚不知怎样摆放。倒是姜维,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然后伸手扣好了钟会的扣子,再不慌不忙地拉上自己的裤链、扣上自己的衣扣。 邓艾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姜维,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人。这么看来,胆子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一片沉寂中,姜维开口,依旧是那种平淡而不失礼数地问:“这位是?” 邓艾瞟了一眼姜维,又看了一眼钟会。钟会感受到邓艾的目光,低着头轻声说道:“这是这一片儿的老大。” 姜维闻言并未说什么话,他要说什么呢?很礼貌地说“幸会”吗?在这种时候这个人贸然闯入,钟会突然变得神色慌张,姜维不觉得见到这位老大有什么荣幸的。 察觉到钟会的不对劲,姜维对这二人的关系也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自认为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学物理的都这样,对自己的逻辑分析自信到了令人发指的境地。所以不知不觉,他看向邓艾的眼神当中有了一些敌意。 闯荡多年的邓艾当然很快地捕捉到了这个毛头小子的突如其来的敌意,对于这小子的心思,邓艾心里也明了,姜还是老的辣,邓艾对于他的敌意不甚在意,自己犯不着和这等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计较。但姜维的眼神着实勾起了邓艾心中埋藏许久的感觉,那一种被人挑衅而渴望征服挑衅者以及证明自己能力的迫切感。 刚刚一路走过来,胡烈为了拖延时间,也把姜维这段时间在场子里的所作所为讲了个大概。邓艾现如今心中对于姜维的印象就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年轻小伙子,乍一听他的惊人进步,邓艾还以为这小子是混得久了,才这样厉害的。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痞里气里、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没想到,姜维竟是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好少年。他身材修长匀称,一看就是很爱锻炼的人;脸蛋英俊而干净,感觉生活作息极为规律,坐姿站姿都十分挺拔,言行得体有礼,怎么看都不像在社会上混的人,倒是个标准的好孩子、乖学生。这真是让邓艾眼前一亮。 “别站着了,坐下来聊一聊?”邓艾说道,很明显,邓艾对姜维很有兴趣,才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钟会颇为惊讶,心想老大竟然会邀请姜维坐下喝茶。 姜维不了解邓艾,也不想买他的账,便说道:“抱歉,我明早还有课,我先走了,失陪了。” 邓艾对于姜维的拒绝面上有点挂不住,但也没办法把人硬拦下,黑着脸不说话。钟会察觉到邓艾的不悦,但他也留不住姜维,也低头不语。姜维拿上随身携带的书包,正要离开的时候,又回过身来,揽起钟会的腰,在他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好似这儿只有他们二人一般浓情蜜意。邓艾见到这等场景,脸色更难看了。钟会对于姜维这突如其来的吻很意外,但想着邓艾正看着他们,钟会又十分窘迫,这种既甜蜜又害羞的感觉,硬生生把钟会憋出了个大红脸。

姜维把门带上的那一刻,邓艾重重地哼了一声。钟会被吓得浑身一抖,刚回过神来,邓艾便已强行揽住他的身子,逼着他凑近自己。 “怎么?被那小子勾走了魂儿?”邓艾的鼻息重重地打在钟会的耳旁。 此时的钟会就像一朵肆意盛开的玫瑰,情事初歇的他气息仍有些不稳,看来是被那小子弄得狠了,邓艾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话说,好久没有和邓艾这么亲密了。

钟会两年前在附近的一家大会所认识邓艾,说是认识好像不太妥,第一次见面,自己狼狈得要命,是邓艾救自己于水火。钟会是个作家,是个富家子弟,他作家的身份可以压过富二代的天然属性,因为他的书卖的着实不错,稿费版权费也很可观,所以他靠着自己就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但家里有钱这也是逃脱不掉的,从小到大,钟会都未曾为钱烦恼过。那日钟会本是参加一场应酬,一个出版社的老板想见一见他,顺便谈谈出版的各项事宜。钟会没请助理,他都是自己应付这些事情。可那日的酒宴钟会坐了一个多小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想离开却被人拦住,那老总喝了点酒就开始发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想趁机对钟会做点什么,至于有什么目的倒也说不上,二人从未见过,钟会也没到处树敌,可能只是见色起意。老总带的人都人高马大,钟会挣不脱他们的桎梏,再加上自己也喝了点酒,那酒里似有什么催情的药剂,钟会只觉得浑身无力、虚汗直冒,那油腻的老板粗糙的双手一直游走在钟会的身上,钟会心中厌恶,极力挣扎,和一帮人扭打到了门口。这一幕正巧被邓艾撞见,听见有脚步声,钟会急忙回头。邓艾瞧见钟会双颊绯红、面露春色,身边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一直把他往包间里拖,便知是什么情形了。邓艾向来仗义、爱出手打抱不平,见此场景想都没想便上前去把钟会拉了到自己身边,邓艾搂着他的腰,钟会浑身无力,虚靠在邓艾的肩上。那些男人见有爱管闲事的人出现,正要发作,邓艾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个个的不敢挪动半步。这真是流氓见流氓啊,虽然邓艾的仗义行为真算不上流氓,但邓艾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些个小喽啰平时他都是不用亲自出手的。今天,就算是一个例外吧。 邓艾就这样搂着钟会离开了。路上邓艾走得很慢,钟会的喘息却越来越明显,明显到钟会拼命压制都压抑不住,开口向邓艾道谢的时候露出了几声诱人的喘息。邓艾在黑白两道上见多了,这招数都是用在小开身上的,有些人就喜欢这些乐子。“那人真心阴毒”,邓艾心想,“这小伙子怕是喝了不少……”每走一步钟会便会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娇吟,邓艾扶在钟会腰间的大手更是让钟会酥痒不已。 “我……嗯……我受不了了……唔……嗯……”这药性实在是磨人,这几乎攻破了钟会的底线,他开始用手抚摸着邓艾,身子也不住扭动。 邓艾十分壮硕,身材是大大的倒三角型,看起来性感又迷人,他本人虽不好男风,但也不忌,换句话说,他本身就个没那么多讲究没那么多禁忌的人。 钟会所及之处皆是一块块肌肉,隔着一件衣裳摸起来手感都非常好。“对不起……求你……啊……嗯……帮帮我……”钟会开口哀求,夹杂着喘息呻吟的话语听起来就是活生生的引诱。 二人进入电梯,邓艾犹豫着,还是摁下了31楼。在电梯上邓艾打电话给前台定了间标房。 邓艾心里对自己说,这药着实凶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就好人做到底吧。其实他的心里还有一丝雀跃,因为怀里的人看起来那么可口。钟会身材纤瘦,腰肢柔韧,看起来就是个拿笔杆子的人,刚刚他在自己怀里扭动的时候,邓艾已经能想象到这样一具身体在自己身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销魂感受。 之后自然是一夜痴缠,钟会本身就不算是个拘谨内向的人,喝了此等酒之后愈发摄人心魂,一举一动都挑逗意味十足,邓艾如何能忍,自然是以最大的热情回报给他。二人云雨初歇之时已是夜半,钟会累得倒头就睡,邓艾无奈地叹了一声气,起身抱起钟会去淋浴室里冲洗。 二人和衣躺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反正钟会是自由职业者,邓艾自然也没有固定上班时间,这一觉睡到了午饭时刻。钟会一睁眼的第一感觉是疼,第二感觉是饿。有双大手揽在自己的腰间,转头望去,正是昨晚的那个男人。钟会没有特别惊讶,昨晚其实他一直都有意识。献身于邓艾着实是因为药物的烈性让他难以忍受,但另一个角度来说,拥有这么一个健壮的伴侣,自己也不亏不是吗。 “醒了?”邓艾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我等会儿先走了,你收拾收拾直接回家就行了。” 邓艾说罢便起身穿衣,钟会红着脸,但还是忍不住偷瞄邓艾的身体,那个压在他身上一晚的健壮躯体包裹上衣物,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自己要说什么呢,难道要说“谢谢你的帮助吗?”,这也太奇怪了吧,虽说他确实帮了自己,但自己也报答他了。这以身体报答恩人的想法飞入钟会的脑海里,惹得钟会满脸通红,这写在故事里的桥段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邓艾已经穿好衣服,拿起手提包,转身面向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钟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会。” 邓艾将手自己的上衣口袋,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钟会。钟会从床上起身,被子从他肩膀处滑落,引得邓艾一瞟。钟会红着脸接过了邓艾的名片,上面写着邓艾的名字、电话、办公地点、以及天上人间老总的身份。 “有空可以来找我。”邓艾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夜总会老总?钟会好歹也是富裕圈子里的人,对于很多黑道头儿挂着这片夜总会老总的身份横行的事情也没少听闻,再加上钟会在邓艾的肩膀和身体的其他位置看到了各种非常符合小说中黑道大哥形象的纹身,就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经历,还真有点不同寻常呢,钟会腹诽。 之后钟会鬼迷心窍的去了一次,收到了邓艾的热情接待。作家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钟会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时灵感大增,并且将这个想法透露给了邓艾,邓艾也就笑了笑,便提出将手下的一个台球厅交予钟会管理。钟会一个风花雪月的文人哪会管理这套,其实就是给他一个灵感基地,他挂个名头,来去自由,没人去拘束他,钟会也就笑纳了。他便时不时出现在场子里,球也打的不错,颇有几分自傲,然后他便遇到了姜维。

“唔……”邓艾的一记深顶将钟会从回忆中拖了出来,他目光迷离地望向身上之人,眼睛里读不出什么情绪。 “你还有空分心?”邓艾察觉钟会的走神,又是一记深顶,“那小子什么来历?” 邓艾发问,问关于姜维的事情。钟会打心底里不愿意告诉邓艾,他只当姜维是自己一个人发现的宝藏,不愿与人分享关于他的任何事,这种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钟会只是假装未听闻,别过头去,轻哼几声想要蒙混过关,邓艾哪里依他,接连几个深顶让钟会喘不过气来,本来接受邓艾的巨大就已经万分勉强了,他再使坏那就真的受不住了。 饶是钟会再不愿意,面对邓艾如此凶猛的攻势,也抵挡不住,断断续续地说了些关于姜维的事情。其实钟会对于姜维也了解的不多,大都是情事后姜维主动跟他说的,他告诉邓艾的这断断续续一段话差不多已经说尽了。邓艾听到钟会口中关于姜维的各种事情,再加上胡烈告诉他的一些,已经对这个小伙子知道了七七八八,若是再想了解,派人查查就行了。 那小子现如今生活好像挺不如意的……邓艾心里这么想着。

待二人旗鼓初歇,钟会已是完全脱力,双手双脚挂在邓艾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清洗。 不得不说人确实是善变的生物,钟会此时对于和邓艾的情事已无丝毫感觉,不过是像例行公事一样的执行,他的心早就被那个温柔而又体贴的邓艾眼中的毛头小子拿走了。若邓艾知道了钟会内心的真实想法,定是十分不忿,愤懑地思考着自己哪里不如那个没钱没权的穷小子了,不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床榻上。

姜维近段日子生活难过,一人打了三份工,除了上课和晚上休息,几乎没有别的时间。他总是在晚上六点放学后在靠近学校的一家奶茶店打工,这份工作轻松、薪水也不错,而且可以趁着空闲写写作业,这对于物理系学生来说是个顶顶好的事儿了。话说他跟这家奶茶店还颇有感情,原本这只是一家不温不火的店。校园旁边奶茶店多如牛毛,这家店没什么特色,价格上也没什么优势,落入平平淡淡的经营地步也不足为奇。自从店主雇用了姜维,奶茶的销量瞬间好了起来,好多女孩子都来买奶茶。她们坐在店里的座椅上,看似互相之间谈笑,实则一个个眼神都在向姜维这儿瞟。姜维身材本就修长,再系个围裙,更显出腰细腿长。他干活时总是挽起袖子,露出劲瘦有力的手臂,从头到脚的每个地方都是姑娘目光流连之处,更别提那张俊脸了。也有胆大的姑娘上前搭话和要微信,姜维的态度从来明确:搭话,礼貌回答;要微信,自己没有微信。店内生意变好了,店主自然开心,有一次店主在店里有幸目睹姜维礼貌拒绝妹子的全过程,笑着摇头,在那之后问姜维为什么拒绝人家女生?是因为你有女朋友了?还是心有所属了?姜维只是回答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今日姜维照常放学后来到奶茶店,他的晚饭只是个面包,还是个廉价的面包随便凑合一餐,他现在是实在没有太多的钱了。这对于一个大小伙子来说着实不够,但也只能忍着了。他一来便开始了工作。 “来一杯奶茶。”有个客人来了。 姜维此时正在拿上头柜子里的珍珠,觉得这位客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也没多想,问:“请问您要什么奶茶呢?本店的芋圆珍奶卖的最好。” “那就那种吧。”客人回答道,此时客人的目光全都在姜维的身上,他伸手拿着最上头的一个罐子,合身的衣裳紧绷着,勾勒出少年人美好健壮的曲线,这样舒展的身体愈发显得修长,让人移不开双眼。 “好的,我这就给您做。”姜维回答到,取下了珍珠罐子的他回头,看到来人一愣。 是邓艾。 姜维瞟了邓艾一眼,继续转身准备奶茶,邓艾也没说话,就这样盯着他。 姜维终究是耐不住,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他依然没停下手头上的动作,邓艾来这儿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自己的大致情况已经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了。 “方便等会儿坐下来谈吗?”邓艾问道。 “如果没客人的话,可以。”姜维动作很快,不到两分钟便做好了奶茶,封好盖子,递给邓艾。 邓艾拿起奶茶,向店内走去。这个点儿生意一向不错,但也说不准,今天自从邓艾来了之后,竟然一小时内都没有顾客,姜维心里其实是期盼着有人来的,他和邓艾能有什么好说的,他巴不得有借口逃脱。 “你经常在这儿打工?”邓艾问。 姜维轻声地嗯了一声。 邓艾并不喝奶茶,其实邓艾是不喜欢甜腻腻的饮料的,但来见姜维是要招抚他生意的。 “是因为经济困难吗?”邓艾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邓艾说的这句话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他本身也没读过什么书,一向在社会上打拼,所接触的人也没什么知书达理的,大都是一些大老粗。他暂时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他觉得说话不就是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哪来这么多讲究。 可这句话却深深地戳中了姜维,姜维低着头,手握着拳头,闷闷地说道:“我凭什么接受你的施舍?” “这是我自愿的,不是施舍。你这样打工,又辛苦又耽误学业……”邓艾还没说完,姜维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我不能休息太久。”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邓艾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这个人,你知道吧。” 姜维抬头看了看照片,瞬间握紧了拳头,猛地抬头看向邓艾,眼眸中藏不住滔滔怒火,“你要说什么?” “我可以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邓艾起身,身体前倾,靠近姜维的耳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听到这句话,姜维身子一抖,巨大的怒气让他现在头脑昏涨,但直觉告诉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邓艾一定是有什么交换条件的,但是怒气还是盖过了一切,姜维咬着牙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你是个聪明人。”邓艾一伸手,将一张卡从姜维的领口塞入姜维的衣服里。 姜维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眼神中依旧怒气未消。 “明晚十点,我相信你不会失约。”邓艾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桌上的奶茶一口未动。 许久过后,姜维缓过神来,拿出了衣服里的那张卡,是张房卡,上面写着“天上人间1308”。

次日放学后姜维还是照旧来到奶茶店,今天那位笑嘻嘻的老板也在,姜维便当面向他告了假,说自己晚上有事,九点得走了。老板笑呵呵地答应着,还打趣他说:“去陪女朋友吗?小伙子终于开窍了啊!”说罢还重重地拍了拍姜维的肩。老板的自问自答让姜维哭笑不得,恐怕没有人能明白姜维此刻的心情,自从昨日邓艾给了他一个承诺之后,复仇的怒火便吞噬了他,他彻夜难眠,脑海里总是像播放电影那样播放起一幕幕往事。 那时,父亲生意破产,备受压力,本以为不过过些清贫日子,没想到竟被人算计,让父亲名声大坏,父亲一气之下大病不起,便亡故了。母亲伤心欲绝,那段日子姜维几乎没什么见到她,她都在忙着操办父亲的后事,他担心母亲,却又联系不上她,自己家里还频繁地被一些小混混骚扰。可谁知,姜维得到的关于母亲消息竟然是医院的通知,待他赶到医院,母亲也去了。母亲身体本就不好,这些日子过度伤心再加上劳累,一下子出发了旧时的病根,竟是救不回来了。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姜维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他在意的事情了,他感到茫然失措。频繁地被小混混骚扰也让他精神时刻处于紧张状态,这样一个状态简直快要逼疯了他。 有一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一路混混在他回家必经的小路上堵住他,一个打头的人对着姜维放声大笑,说道:“姜维,你妈妈的滋味真是不错啊!”姜维脑袋一片浆糊。那人继续说些肮脏不堪的话,大致是那人假借是姜父好友,趁她不备,强迫了她。没等听完,姜维像疯了一样和一群人扭打起来,最后当然是被揍得不行,那群人也没想玩出人命,便又大笑着走了。 母亲究竟为何突然去世,真相已经没人知道了。至于那个小混混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没办法知道,姜维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他是为了激怒我。姜维问过母亲的主治医师,对方的答复是姜维的母亲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住院了,只是瞒着他没跟他说,再加上确实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也不总待在医院,具体行踪也就不得而知,但医生很明确地跟他说,她母亲那段日子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是心病,谁都无能为力。 怒火在姜维心中熊熊燃烧,那个败坏母亲名声的人,有朝一日我姜维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是一个穷学生。他能做些什么呢?

“砰砰砰…”邓艾闻声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果真就是这段时间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真是准时呢。 “进来吧。” 姜维走了进来,低着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很听话的样子。其实姜维不是那么听话的,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但如今有求于人,态度总得软弱些,但他实在是不擅长这样。 邓艾看着他这别扭的模样,“你像平常一样就好。” “你有什么办法?”姜维迫不及待地开口,当然是指怎么搞那个王八蛋。 “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二人并排坐在床边,邓艾开口:“首先,他说的话很大概率是假的,他只是为了激怒你。我之前不了解他,但最近我搜集了一些资料,他不过是个有嘴没手的人,他没那么大胆子,他就是扯扯嘴皮子。”邓艾停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姜维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算不是真的,有他这种人随口污蔑,也是件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当然,他这种随口污蔑的行为,肯定要治一治他,我有我的方法,这方面你就不要干涉了。”邓艾说着便伸手覆上姜维的脸颊。 姜维轻轻颤抖了一下,邓艾也不管他是否真正情愿,反正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反抗,乖顺得不像他。 之后自然是一夜云雨,邓艾盼了许久的人终于在自己身下,如何能忍。姜维那处未被开发过,容纳邓艾的巨龙十分勉强。姜维在邓艾的风浪中颠簸,发出那种诱人的犹如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让邓艾更加情难自抑。 第二天姜维醒来时,身上妥帖的穿好了睡衣,显然不是自己的,那不可言说之处也没有粘腻之感,是被人清洗过了。只是身上的酸痛感尤其是腰间的酸疼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 邓艾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见姜维醒来,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他,叫姜维羞红了脸。 到底还是嫩,邓艾心里想着。他拿出一张银行卡,一只脚跨上床,两只手讲姜维圈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故伎重演地将卡投入他的衣服中,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密码是你的生日,不准再拒绝了。” 姜维闻言就要掀起衣服,想把卡拿出来还给邓艾,邓艾摁住他的手,顺便抚上他的腰,说道:“怎么?还想要吗?” 姜维听了这话,连脖子也红透了,邓艾看着他那白皙泛红的皮肤,再加上脖子上的吻痕,无一不在诱惑着他。邓艾不禁想起昨晚的种种,姜维身材匀称,经常锻炼的他体能也比一般人要好,做起来格外得劲,二人情到深处的配合也很默契,总之各种方面都十分顺意。 全然不顾再次清洗的麻烦,二人再一次翻云覆雨起来。 “疼……”姜维低吟,腰间那卡的触感也格外明显,邓艾使坏一般地将卡推向姜维胸前,顶着姜维的乳尖摩挲,姜维那处本就敏感,银行卡的触感微凉,更是刺激了那处,姜维被玩弄得顶起身子,不由得将下身妙穴凑近邓艾的肉棒,这一动便让邓艾的巨大更加深入。邓艾受用的叹息,姜维则禁不住此等捉弄开始求饶起来:“别……受不住的……” 这小子,真是个妙人。邓艾一边耕耘一边感叹。 等二人完成,已是10点了,邓艾抱着被顶弄得浑身无力的姜维到浴室里清洗了。待清洗完,邓艾便离开了,姜维又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回忆起这一夜的荒唐,又想起复仇之事,心情万分复杂,他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银行卡,就这么盯着它看,好像透过它看着邓艾。 姜维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只是隐隐有一点说不明的恨意。

生活还是一样继续,姜维接受了邓艾的钱之后,不用再打这么多份工了,生活也过得不错。本就聪明的他在学业上也有所成就。 一天他准备回家拿点东西,在家门口的拐角处,一个人砰的一声跪下来抱住他的腿,痛苦道:“我是胡乱说的!不是真的!我该死!我该死!……”随后邓艾身影出现,踢了一脚趴着的人。那人浑身发抖,不住那头撞地,边哭边喊:”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 姜维冷着脸,显然不愿意看到他。 邓艾低着头恶狠狠地对那人吼:“滚!” 那人连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一个怂货。”邓艾不屑地说道,转而又看向姜维,问道:“回家拿东西?” 姜维低低地嗯了一声,邓艾帮他摆平了那个恶棍,他固然觉得出了一口气,但此刻邓艾那温柔的眼神姜维真的觉得承受不起,不知道他还要些什么。 “走吧,我陪你一起。”邓艾揽起姜维,二人一同向前走去。 姜维本想拒绝,跟邓艾一同回到自己家实在是件让人不知所措的事情,但邓艾那架势摆明了就是不让人拒绝,那双大手仿佛铁钳一样扣着自己。 姜维家里十分整齐,但却是那种没有人情味儿的整齐,整个房子空空荡荡没有生气。确实,这儿已经太久没有人住了。 他们家是复式楼,其实姜维从前挺有钱的,再加上他读书一向读得好,一直都是别人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 只不过这些,都是从前的事儿了。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一个家了,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姜维默默地收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邓艾就在姜维家中四处看看。姜维家中藏书很多,感觉像是个书香门第,邓艾也不懂这玩意儿。 “啊!” 邓艾听见姜维的惊呼,赶忙跑到姜维卧室。入目便是少年打湿的衬衫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匀称漂亮的肌肉若隐若现,特别是胸前那淡淡的乳晕……他那儿最是敏感。这个念头蹦入邓艾脑海,邓艾不自觉地觉得下身一紧。 姜维一脸懊恼,原来是他取棉被时不小心碰倒了花瓶,花瓶放的高,水泼了自己一身,还弄得地上都是玻璃渣子。 见邓艾来,姜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他,便去阳台拿簸箕扫把来清扫。 “我来吧。”邓艾说道。 “不用,多谢。”姜维照例礼貌拒绝,带着疏远。 姜维背对着邓艾,用扫把清扫着地上的玻璃渣,被水打湿的衬衫服服帖帖地黏在姜维身上,显露出少年人美好的背肌,邓艾吞了吞口水。 “嘶。”姜维弯下腰查看地面时,随手捡起一块遗漏的碎片,不小心划伤了手。 “叫你不要干活!”邓艾心疼地上前抓起姜维的手,姜维听到邓艾的责怪,丢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似是无奈又似是惭愧。 这眼神包含的情感邓艾已经来不及仔细思考了,他只知道,他硬了。 邓艾把姜维的手指含入嘴中,姜维大惊,刚想抽回,便被邓艾用另一只手箍住腰部,往他怀里拽。 “你!”姜维憋了个大红脸,邓艾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春…… “我的衣服是湿的!”姜维提出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这问题的水平真不像物理高材生提出来的。 “那脱了。”邓艾很自然地回答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不等姜维同意,已经伸手解开姜维的扣子。一颗又一颗,还使坏地蹭着姜维敏感的乳尖。 “嗯……” 之后便又是一场风流,二人在姜维的床上翻来覆去。邓艾不停在姜维耳边低喃的荤话,姜维轻轻的难以压抑的低吟,都是催情的好东西。

“我的被单脏了。”情事初歇的姜维的第一句话又是这么无厘头。 “我来洗。”邓艾搂着他,嘴边还挂着满意的微笑。 “不用,有洗衣机。”姜维撅着嘴嘟囔着。

钟会已经连续一星期昼夜颠倒了。艺术家的灵感总是迸发于深夜。这一点让他颇为苦恼,每每他接到姜维的微信,早已是晚上一点了。最近一段时间钟会都无暇于姜维幽会,只是因为出版社的截稿日期要到了。人总是在截止日期之前拥有最大的工作效率,钟会也不例外。

“这么久没来找我,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 姜维刚踏入钟会家门,便听到这恶狠狠的威胁,只可惜这话从眼前的人儿口中说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钟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侧卧在沙发上,腰间束带松松的扎着。他仰着头,宽大的领口处露出他那迷人的脖颈线条。 姜维换了鞋便坐在沙发上顺势搂着钟会,钟会闹别扭似的向外挪着,姜维只是将手在他的腰部不轻不重地揉捏着,钟会感受到那熟悉的感觉,也不再挣扎,只是臭着一张脸。 “怎么了?最近在忙什么?”姜维在钟会耳边轻声说道。 “你问我?”钟会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挺起身子,姜维流氓似的把脸凑上来,钟会双手虚虚地推搡着他,用貌似凶狠的语气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高材生,最近忙什么呢?” “读书啊,你知道的,我大四了,虽说课少,但是杂七杂八的事儿多,每次都不懂时间去哪儿了,忙的停不下来却又不懂为什么而忙。”姜维诚恳地回答,答毕讨夸似的在钟会唇上啄了一下。 “就你借口多。”钟会别过头,可脖颈上的微红已经出卖了他,“我最近在赶稿啊,出版社催的急。” “大作家真厉害。”姜维说着便抱起了钟会,迈开腿向房间走去。 大作家这个称呼好像谁也这么叫过他。这个念头突然蹦入钟会的脑海。 “别!不要!”钟会摆动着嫩白的小腿,在姜维怀里扭动着身子,当真是一幅欲拒还迎的模样。 “想在哪儿?”姜维低头捉住钟会的唇,细细地吮吸着。 钟会不回答他,姜维便自作主张地在浴室里来了一发。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句话真真没错。 完事儿之后姜维心满意足地平躺在床上,钟会躺在他怀里,翻身细细地瞧着他。 姜维的脖子上好像有淡淡的印记?钟会被自己这个发现吓了一跳。 “你最近怎么度过漫漫长夜的?“钟会的手在姜维身上游走,男人的躯体确实诱人,肌肉分明的身体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充满力量,钟会觉得自己着魔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想他。 可钟会问完这个问题却捕捉到了姜维一丝游离的神色,凭借钟会这艺术家的敏锐,他察觉到姜维的不对劲。 既然他要瞒着自己,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待钟会感受到枕边人逐渐均匀的呼吸,还有微微的鼾声时,他拨开那人搂着他腰的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果然发现了破绽,钟会在姜维的皮包里看到一张熟悉的卡。看来邓艾总是爱发卡呢,还是同样的卡。 黑暗中,钟会冷着脸凝视着床上的爱人。 这一夜钟会无眠,姜维却睡得酣甜。

翌日,阳光很好,姜维刚睁眼,便看见钟会站在床边。姜维翻身伸手抱着钟会的腿,正欲开口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最近都在和邓艾在一起?”钟会冷冷的声音从姜维头上传来,“呵,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有钱了,生活也好过了。原来是被邓艾包养了!” 姜维闻言身子僵了一下,松开钟会的腿起身坐起。 钟会脸颊煞白,看样子是气极了,还不等姜维开口,便又吼道:“你要钱?你要钱我也有啊!为什么要找邓艾那个流氓!他给了你什么?他给你什么我不能给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熬夜赶稿,你呢!我一想到我晚上熬夜赶稿的时候你和邓艾那厮在床上鬼混!我就觉得恶心!真是恶心透了!“ 姜维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穿衣服。 钟会歇斯底里地站在姜维面前继续说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去找邓艾啊!“ 钟会崩溃地坐到地上,微微啜泣着说出伤人的话,“我们当初见面,你就不该来招惹我……” “你说句话啊!”钟会见姜维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走,起身拽住他的裤脚。 “你冷静一点。”姜维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是淡淡的。这让钟会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窝火地想:你这么冷静,合着都是我在乎,你都不在乎吗? “邓艾答应帮我摆平放话侮辱我妈妈的那个混混。”姜维说着。 钟会就这样坐在地上,扯着姜维。 原来邓艾帮姜维摆平了道上的人,这一点钟会确实做不到。钱的方面,钟会是照样可以帮到姜维的,但那道上的事儿,钟会确实一无所知。 钟会抬头,对上姜维的眼睛,那眼光纯粹而不躲闪,钟会承认自己又心动了。 “我不是自愿的。”姜维一顿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钟会闻言低头,他当然知道姜维话里的意思,心还是忍不住地痛。 “别坐地上,地上凉。”姜维伸手抱起钟会,轻柔地将他放到床上。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钟会呢喃。 “因为我爱你。”姜维说罢,在钟会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吗?今早我学校有点事儿,我先回去了。”

姜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了。 门砰地关上,钟会还一个人愣在床上。 他想着自己和姜维从初见到现在。 或许姜维从来就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个念头闪入钟会的脑海,便很快地生根发芽。 作家的想法总是那么的多,想到的事情又会被作家的思想加工地那么的精彩,那么的适合写进故事里,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姜维最开始进入台球厅,钟会原本以为只是生活受挫,想来这种地方找找慰藉。可寻找慰藉为什么来打台球? 既然姜维一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那么他进入台球厅肯定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想都知道,他想搭上道上的人,为母亲报仇。 合着他俩最开始见面的缘由便不那么单纯,钟会还傻傻地觉得这个男人是上天安排给他的伴侣。 自己真是太蠢了,钟会心里愤愤。 你看看他那么的冷静,那么的收放自如。而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他认识邓艾,也是因为自己。 我原来只是做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人,还傻傻地搭上了自己的身心。 钟会越想越乱,顿时觉得疲惫不堪,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样不盖被子睡觉的结果就是,钟会一醒来便感冒了,还挺严重的。钟会一向不爱去医院,便随便到小诊所买了些感冒药。 吃了不见好,却愈发嗜睡了。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最粘人。 钟会生病的这两日对姜维的思念就像初春的小草般猛涨。 他爱姜维,这点他深深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 但是姜维对他的情,他现在已经看不清了。 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这种念头频繁地出现在病中钟会的脑海里,试图驱散那些复杂的阴谋论。 接到姜维电话的时候钟会欣喜若狂,却又强装冷静地接了起来。 “鼻音怎么这么重?感冒了?”姜维确实是一个细心的人,也或许是因为钟会的鼻音重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小感冒。”钟会答到。 “这鼻音还小感冒,我中午去你家。”姜维语气里有些责怪,似是怪他没有照顾好自己。

中午二人便又见面了。 姜维正欲捉住爱人的唇偷个香,被钟会闪开,“感冒着呢。别传染了。” “我不怕,我身体很好。” “唔……” 这场病虽然让钟会饱尝感冒的痛苦,却也让他明显感受到自己对姜维的依赖。一见姜维,身子愈发燥热了,姜维也懂得他的意思,轻笑着给他最浓的情谊。 二人结束之后躺在床上,正在回味刚才的甜蜜。 钟会突然开口:“我有个办法扳倒邓艾。” 姜维闻言大惊,看了一眼钟会,钟会接着说:“他在道上这么多年,仇人不少。” 但仇人有什么用?再怎么样也不能硬碰硬。 “邓艾身边那个他最相信的人——田续,此人心眼极小,爱财如命,又善妒记仇。他早些年和邓艾有过过节,但后来邓艾又有恩于他,表面上外人见二人冰释前嫌,并且成了最好的朋友。都是笑话,田续这种人怎么可能冰释前嫌,也就邓艾这种傻大个会以为二人是朋友。田续这么多年一直在邓艾身边,确实没什么不妥的举动,但他心里一定还记恨邓艾,他一定会为了钱,成为一把利剑,在邓艾最没有防备的软肋处狠狠地劈向他。又或许不是因为钱,钱这种东西,邓艾也给他不少钱。他的想法一试便知。根据我的猜测,其实他一直都想弄倒邓艾。” 真正可怕的不是仇人,是最信任的人。邓艾自以为自己有恩于田续,他认为田续已经忘了那件陈年旧事。现在二人也确实无比铁,但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怒气还在田续心里,只需要一把火去点燃它。“在小鸡肚肠的人字典里,没有‘忘记’二字。”钟会冷笑着说道,不得不说钟会对人心的分析真是稳准狠。 见姜维不说话,钟会有点急了,爬起身来凑上前去,凶巴巴地质问姜维:“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你还想被他抓着把柄牵制住吗?” “不,我同意你的说法。”姜维看着眼前炸毛的钟会,觉得怪可爱的,捉住他的唇又是一啄,“只不过我不太懂得这方面,就全权委托给你了,亲爱的。” 这句话就像给了钟会一剂强心剂,扳倒邓艾的想法在钟会脑海里逐渐清晰。

过程很顺利,钟会没有亲自去,只是雇了一个人,但从田续的回应来看,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其实邓艾没有对不起谁,他出身不好,年纪轻轻就开始混社会了,就凭着他重义气这一点,得到了当时的某个老大的赏识,开始混得有声有色。他这一点这么多年也没变过,但却不讨人喜欢。其实他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最亲近的人果然是最可怕的,田续对邓艾这些年所做的明里暗里的勾当一清二楚,肯定是有意收集的。

就在邓艾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是田续背叛了自己。 邓艾冷冷地问田续:“我有恩于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回答。也永远不会有回答。人的心思本身就是无解的。 田续跟在邓艾身边这么多年,手上肯定有或多或少的不干净的勾当,但他这个人狡猾得很,把自己开脱得一干二净。 其实接受审讯的邓艾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拉任何人下水。邓艾身上总是有着那不同寻常的执拗,可这份真诚真挚的情感,却往往害了他。他向往美好,却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在阳光下纵情生活。人生太苦,邓艾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了。现如今这一切,也不过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到头来,什么名和利,不过是泡影罢了。如果人生能重来,他是多么想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当然如果有个相爱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在童话故事里,自此之后,钟会和姜维便开心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现实生活从来不是童话。 二人相爱的事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即使钟会有段时间怀疑过姜维对自己的爱,但当他领悟到这份真情的时候,有的人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姜维,我们公司现在有个暂调美国总部工作的机会,你是候选人之一。因为这个事情变迁比较大,我们需要充分尊重个人意愿,你自己考虑一下。” 自从今早经理和姜维谈话之后,姜维便一天魂不守舍。美国总部的工作机会难得,待遇机会各方面肯定比现在这儿好多了,但是这巨大的变迁意味着自己要抛下这儿的一切前往美国,甚至是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那次家庭的变故时候,自己已经无牵无挂,可现在的自己还有钟会。他最初听到风声的时候,听到大家议论这件事儿的时候,自己是完全抗拒的。那时候自己想着要是自己是候选人的话肯定拒绝,自己不愿意放弃一切前往异国。 可现如今,一丝动摇却产生了,就好似原本严丝合缝的物件产生了一个裂缝,日积月累,风吹日晒,那裂缝越来越大,大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姜维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你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跟我吵这么多天吧。”西餐厅里,姜维捏着手里的玫瑰,有点不悦地说道。 没错,二人又吵架了。最近二人频繁地吵架,争论的根源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往往都是钟会挑头,不依不饶的也是他。 就在前天,姜维不知又哪儿惹了这位祖宗,一连两天对自己使用冷暴力。今天把他带出来在餐厅里想着买朵玫瑰哄哄他,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掏出玫瑰的姜维正准备说出自己准备好的那段道歉词,一看到钟会那漠然的脸,他便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了。 说实话,他有点受不了钟会这脾气了。 钟会的脾气着实称得上古怪,本来嘛,作家的心思难以捉摸些姜维也能理解,也有心里准备。因为自己本身是个根正苗红的理科男,对于文科生的跳脱多变的感情虽是无法感同身受,但起码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的爱人嘛,自己总会尽全力包容他的。二人思维的不同也没什么不好的,两个人也需要互补,总不能两个相爱的人看对方像照镜子吧,姜维最初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二人同居日久,钟会的性情古怪得让姜维难以捉摸。姜维可以解出复杂的薛定谔方程组,却读不出钟会的那些心思,这让他无比烦恼。自己现在有了工作,不再是学生了,自然事情比以前多。有时候实在是应接不暇,难以全方位地顾及钟会。可钟会非但不体谅自己,反而时不时地耍小脾气、搞冷战。姜维自己也有反省过,也向钟会坦诚以后会努力腾出时间关心他,可钟会并不买账。相反,他耍小脾气的频率越来越高,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 姜维渐渐地觉得自己累了。

下班的时候,姜维掏出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姜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忙得忘记看手机了,他甚至能想象钟会在打了这么多电话之后歇斯底里的愤怒,他不懂要怎么面对这愤怒,他解释得累了,不论他再怎么解释,都逃不过那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两周的冷战。 想到这儿,姜维连家都不想回了。

姜维来到了他和钟会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台球厅。 其实,当时的他自己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是心烦。那时他频繁地被小混混骚扰,他也想看看那种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便去了。 见到钟会的第一眼,自己便爱上了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就觉得心砰砰砰地跳。 现在回忆起这种感觉,竟觉得遥远。

姜维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钟会在沙发上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姜维看着他的睡颜,轻笑着感叹:还是睡着比较可爱。姜维正准备把睡着的人儿抱回床的时候,钟会醒了。 接下来,二人便又是一阵争执。 “你为什么没完没了?”姜维气得发抖,心中似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看着钟会依旧喋喋不休,频频张开的小嘴,姜维咬了上去,二人便纠缠在床榻之上。 身体难舍难分,两颗心却渐行渐远。 这世间的感情都这么可笑吗?

凌晨四点,姜维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开始了异国的新生活。那座城市,已经没有他挂念的人和事了,那里保存着他的青春和过去,他的悲欢和喜怒。不知是谁变了,反正他和钟会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就把这一切都怪罪给时间吧。

钟会是爱姜维的,他只是太爱了,想把他死死地抓在手上。谁都需要空气啊!钟会笔下的痴情儿郎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却在自己身上反反复复地上演。 那个人不辞而别了。也不能说完全不辞而别,没有口头上的告别,他发了封邮件,里面写着: “我走了,我出国工作了,我累了。好好生活,找个人陪,别等我。” 从他走的那日起,钟会的日子暗淡无光。 那人是钟会心里的太阳,那样的智慧,那样的光芒万丈,他拼命地想抓住那阳光,他原本以为抓住了太阳,可没想到,眼前还是一片黑茫茫的夜色。 —————————————————正文完——————————————————— HE番外:

姜维在美国工作近三年了,倒也顺风顺水。他本身工作能力强,人也干练,再加上没有父母需要照顾也没有家庭需要惦记,事儿也少,生活中的大半部分都扑在工作上,做出了不少成就,升职也很快。现在他的顶头上司是美国总部的副总裁,史密斯先生特别喜欢这位中国助手,他谦和有礼,待人接物都颇有古代君子之风,这很符合史密斯先生他读过的中国小说中的中国君子。只是这位君子好像没有太多快乐的时候,有时聚会聚餐,姜维也不是很活跃,大都是坐在角落看着熙攘的人群。这就是中国君子的静吗?史密斯先生心里琢磨着,他看起来不太快活,为什么呢?史密斯先生想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解释,可能是因为姜维 身边没有合适的伴侣吧。于是这位热心肠的年过半百的高新企业高管开始为自己的手下物色伴侣。 发现自己的上司有这个苗头的姜维很是吃惊,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我看起来就这么寂寞?” 之后史密斯先生发现姜维对于自己介绍给他的女孩子都不太感兴趣,开始觉得姜维可能不喜欢女孩子,可优秀的男士的鉴别方面自己也不太擅长,便由着姜维寂寞下去了。 如果姜维知道了史密斯先生的真正内心想法,他会很感谢史密斯先生的放弃的。

这日姜维正在陪着他的上司逛书店。史密斯先生的朋友哈波雷先生今日开了家书店,邀请史密斯先生携友光临。热情的史密斯先生便带着姜维来到他的书店捧场。配上司逛街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好在姜维是凭借能力而不是溜须拍马升职的,史密斯先生也了解他不太会说话的性格,史密斯先生倒是十分欣赏这个特点呢,根据史密斯先生自认为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来说,这叫君子的有所言而有所不言,君子不会说漂亮的话。 史密斯先生的这位朋友的书店开在纽约的市中心,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开一间这么大的书店,姜维看了不禁在心中感叹,这位朋友的财力真是惊人。他们就这样边走边看,哈波雷先生就陪在旁边,跟他们讲着自己选择这些书的理由。 在他们转了个弯之后,面前便是一众中文书,史密斯先生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指着这些书, “姜,这儿有许多中文书!” 哈波雷先生也颇为自豪,在这儿引入中文书籍也是他书店的点睛之笔,他自己也颇为得意。他本身也是个中国文化爱好者,他选择了中国的一些古代书籍,《论语》、《史记》之类的书自然是不会出错,如果只摆这些书,那恰恰说明这书店店主对于中华文化的感受不深、兴趣也不浓。而真正能体现哈波雷先生对于中华文化的浓厚兴趣的是,他留了三大个架子来摆放中国现当代作家的作品。 《二分之一个我》 姜维一眼就看到了这本书,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它。 作者:钟会 这一瞬间,那人熟悉的面容又出现在眼前 。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呢? 哈波雷先生见这位中国朋友拿起了这本书,兴奋地介绍起来:“这本书是中国现在很火的小说作家钟会写的。这是他的新的作品。我看过了。这本书讲的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故事,他们成为好朋友的这五年里面的事情。我看了觉得很感动,可是他们最后却分开了。这本书在中国本土也引起了巨大反响,有人说这是青春避免不了的伤痛。” 两个年轻人、好朋友、五年……这些字眼都让姜维这么的熟悉,很难不想到他们之间。 哈波雷先生顿了顿,颇有深意地说道:“中国主流媒体只当这是好朋友间的情感。我却觉得他们之间是爱情!他们是恋人!”哈波雷先生为自己的独到见解沾沾自喜,不由得大声说出他的想法。史密斯先生露出佩服的神色,毕竟他虽说喜欢中国文化,但他还没有看过任何当代作家的作品,他由衷地感慨:“哈波雷,你对于这本书的见解真是不一样,我也要读一读,我从来没有读过中国现在作家写的书。” “那你真应该读一读。”哈波雷先生受到夸奖之后更加开心。 姜维拿着那本书,仿佛要用眼睛将它看穿。 “姜,你也很感兴趣,是吧?”史密斯先生看着姜维入迷的神色,“你这本书的库存够吗,我买3本。一本给姜,一本我自己看,一本给我的孩子。” “老兄,你在说什么客套话?拿去吧。”哈波雷先生立马从书架上拿出3本递给史密斯先生,正好给他的一儿一女看。 这两个有钱人之间没意义的谈话姜维完全没有听,他只是看着封面,看着题目底下的那一行小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史密斯先生开始翻动书本,看起来对这本书非常感兴趣,哈波雷先生更加激动了,对着他们说道:“我还打算邀请这位作家来我的书店。希望他能讲一讲写书的经历。我相信会引起很大的反响,现在大家对于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对于中国的现代作家一定也很感兴趣。再加上我自己对于这位作家就很感兴趣。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史密斯。哦,别忘了带上这位中国小哥。”

很快钟会就接到了邀请,来自美国商业大亨的邀请颇为诱人。所要做的就只是去他的书店开几次讲座,之后还有在周边游览的安排,出行的所有费用哈波雷先生全包,这点钱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钟会当然欣然接受,这么多年,他也从未出去旅游过,他总是固执地认为旅游是属于两个人的词语,他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好玩的。

“看来我们这本新书的影响力非同凡响啊!”钟会的团队和出版社合作人都非常开心,很迅速地回复了哈波雷先生。

“姜,明天下午钟会先生会到纽约,你去机场接他一下。你们都是中国人,更好交流。”史密斯先生总是无比热情地向哈波雷先生夸奖姜维,哈波雷先生也很看好这个小伙子,顺便让姜维去机场接钟会。姜维在上司面前表现的机会到了,可是接钟会这个任务,怎么想都怎么让人不安。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生活如意吗?这么些年,有人陪他吗?他…有新的爱人了吗?

这些问题都萦绕在姜维心头,总不能因为钟会新书扉页的一句话就认定他确实还在等着自己吧。姜维不由得鄙夷自己的想法,当初不辞而别的明明是自己,却还在妄想钟会等他,自己是何等自私的一个人啊。

总归是要再见面了。

姜维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叹着岁月是把杀猪刀,自己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春朝气。来美国之后,身居异国,什么都不习惯,也没有人照料,一向身子骨很好的姜维也大病了一场。病中的姜维时常想起钟会,这时他在感受到,自己还是爱着他的。

“姜,马上就是中国的新年了。记得准备份礼物送给钟会先生。”史密斯先生这样交代道。

礼物?买份奶酪吧,钟会最爱吃这个了,话说……奶酪曾经被他用在某次情爱的助兴上。姜维想起了这个,便红了脸。离开了姜维的自己,虽是寂寞,但也只是心灵上的,身体上真正可以称得上无欲无求,任何其他人都令自己提不起兴趣,不时找找五指姑娘便可浇灭心中的冒出的小火。但真正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是需要心爱之人亲力亲为啊。

具体见面的那天,姜维一整天都飘飘然似在梦中,归纳着说就是见面前很忐忑,见面时很激动。

最让姜维开心的是,他从钟会的脸上看到了真正的快乐。二人的久别重逢没有姜维想象中的尴尬,反而,姜维心中那暗暗燃着的希望火苗逐渐有燎原之势。

我们,还有可能。

当晚,愿望变成真了。说是小别胜新婚都是矫情,再说二人已经不算是小别了。

“不要了…天都亮了。”钟会埋在姜维的胸口嘟囔着。

“不碍事儿的。你明天的……不对,今天的工作很轻松。”姜维使坏地将又有起势之势的物事往身下人的深处顶了顶,“哦,对了,昨晚太忙了,差点忘了。新年快乐!”

钟会彻底红了脸,腹诽道:“什么昨晚太忙了,真是不知羞。”

“新年快乐。”钟会抬头吻着姜维的喉结。

此时二人在异国他乡过着中国年,虽没有窗外的灯火,却有同样的内心的暖旭。

黑夜,总是会过去的啊。

阳光,总是会来临的呀。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