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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驚悚文透    12幣2000字     太平間。   或許可以說是整間醫院中最少人會經過的地方,低溫和屍體,死亡和寒冷,總是使人下意識地拒絕這個處所。   經過一個早已打點好的保安,填了一點識別用處都沒有的訪客登記後,西裝筆挺的男人一臉肅穆地打開太平間的推門,撲鼻而來的是一如往常難以忍受的福馬林氣味及馬上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冰涼空氣。   裡頭清一色的鐵櫃、鐵檯子,清冷的裝潢讓體感溫度又下降兩度,一名穿著全身白的醫生正站在檯子旁解剖其中一具屍體,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響,他頭也沒抬,繼續手上的動作。   西裝男左顧右盼等了一會,專注工作的醫生仍然沒有理會他,於是他終於忍不住拿出手帕按到自己的鼻翼上,他道:「為什麼老是要約太平間?明明可以拿報告到我辦公室的不是嗎?要不然約別的地方也可以啊。」   似乎這時候才發現太平間裡多出一個「活人」,醫生停下動作並抬起頭,戴著護目鏡的雙眼平靜地看著男人,接著他放下手上的解剖手術刀、脫下手套,繞過病床走到對方面前,兩人的距離近得讓雙方都有些不適。   西裝男微微仰起頭並皺眉,雖大半的臉掩在手帕底下,仍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嫌棄,「怎──」話都還沒說完,脫下手套的醫生突然伸手按了按西裝男的胸口和腹部,力道不輕不重。   西裝男愣住好一會才明白醫生的動作,那不是觸診也不是攻擊,「你竟然在找我身上有沒有竊聽器?先不論有沒有竊聽器,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嗎?要竊聽多的是法子!」他震驚地連手帕都拿下了。   醫生聳聳肩,從口罩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我知道,但你是個老派的人,和我一樣。況且,我也就是開個玩笑。」   「你知道你真的是個怪人吧。」   「穿上旁邊的防護衣。」   不理會西裝男的碎碎念,醫生戴上新的一副手套,拿起工具開始解說:「家屬猜得沒錯,他不是在手術過程中突然發生併發症才死的,而是死於醫師的失手。」   「怎麼發生的?」西裝男斂容,沉沉的問。   「那裡。」醫生示意放在一旁乾淨檯子上的文件。   「你早就寫好了?」西裝男走過去翻了翻文件,大略瀏覽內容後,又皺起眉頭:「那你怎麼還在解剖?我們的協議是讓你解剖太平間裡的無名氏,不是客戶──」   「我在修理他的內臟。」   「……這些禮儀師會做吧?」   醫生瞥了他一眼,手裡繼續縫合:「等他們來做才是對客戶不好。」沒怎麼解釋,但西裝男想一下還是理解了醫生話裡的意義──醫院會搶在禮儀師之前動手腳。   「那我回律師事務所了,錢放這裡。」   「什麼錢?」   「客戶給的錢。」   「這是給你的錢吧。」   「認真說來我只是收錢的。」   「你和客戶說些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就是你交代我說的,『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人,可以幫忙,不收費,不一定可以找到他,而且這件事保證違法,還要簽訂很嚴謹的保密合約』之類的。」   「錢拿回去,就說你找不到我。」   「確定?打點事情應該需要不少錢吧?」   「沒你想像中的多,而且也不差這一筆錢。」   「好吧。」知道醫生是說一不二的個性,律師也不多說什麼,他也知道醫生大約是真的不缺這一筆錢,只是客戶堅持要拿這筆錢給他們罷了,他將資料和錢袋收進公事包裡,「那我走了。」   「順便把那個拿走。」醫生指了指文件旁的藥品。   「這什麼?」   「胃藥。」   律師像是吃進一隻蒼蠅般的看著醫生。   「不用摸也知道律師的胃不會好到哪裡。」律師鬆一口氣,「但你的胃真的沒很好,輕微潰瘍。」律師差點沒把藥瓶砸到醫生臉上。   「我怎麼每次都忘記跟你合作之後都要發誓不要找你了!」   「需要我給你一罐預防癡呆的藥嗎?」   「再見!福馬林怪人!」   醫生沒回話,和律師一來一回的過程中,遺體的修復已經到最後一個段落了,雙手靈巧地將縫補的手術縫線打上結,醫生拿起一旁的白布,輕輕蓋上眼前的男童遺體,「晚安,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