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seWolf

【棍婉】C-rush

朱志鑫已经饿了一整天——他24小时之内只喝了一瓶水,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坐在电脑前写论文,手边的书快要堆到天花板,灰尘在整个房间里自由飘散。 他从书山里抬起头,大大的黑框眼镜强调了他的黑眼圈,与毫无血色的皮肤十分搭调,像是这栋旧公寓楼里显灵的冤魂。

在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可以出门的外套套在松松垮垮的睡衣外面,朱志鑫推开门准备下楼买两个包子,却看见一个女人搬着巨大的箱子往楼上走。这旧公寓楼没有电梯,唯一的楼梯也很狭窄,这个女人走上来的时候朱志鑫只能侧身贴着墙壁——即使这样尤嫌不够,女人手上那个大箱子捅到了朱志鑫肋间,他没忍住闷哼一声。 女人听到声音之后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惊惶地转过头去。 朱志鑫有点疑惑,但看到便利店门口的镜子时,他大概明白了那个女人为何做此表情——衣着邋遢的男青年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眼睛勉强从厚重的刘海下面露出来,天生的下三白还十分不友善——更不要说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也许那个女人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眼冒绿光。

他随便从保温箱里挑了两个包子,坐在门外的阶梯上吃——便利店里面早就被女高中生占领,最近可能是哪个明星要过生日,便利店里到处贴满了海报和花里胡哨的印刷品,女高中生们还在七手八脚地布置各种各样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店面被装点得如梦似幻,像少女绮丽的梦境一般。

让朱志鑫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了一下贴满玻璃门的海报,名字看不清,但“21岁生日快乐!”倒是很清楚。 他今年19岁,和21岁差两岁——看到年龄就开始口算似乎是人的条件反射。

他坐风口里,一边吃肉包一边回想刚刚碰见的那个女人——皮肤是均匀的浅蜜色,眼睛的形状像花瓣,扇子一样的眼皮开合的时候很犹豫似的,一种浑然天成的羞涩和风韵在那个短暂的瞬间让朱志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渴望把此刻的生活抛在身后,洗去背负在身上的一切,追上平凡生活的脚步,没心没肺地继续活。

他渴望自己是一个可以自由地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的人。

可惜。

他吃完了肉包,在路边肯德基的卫生间里细细地洗净了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插着兜走回了家——却看见那个女人站在他家门口左顾右盼。 朱志鑫悄无声息地上楼,站在了她的背后,她一转头就撞上了朱志鑫。 “啊!不好意思……”她没戴口罩,下半张脸也很美。 朱志鑫看着她,有点发愣,没有回答她。 “刚刚不好意思……再早一点,撞到你也不好意思。” 朱志鑫回了神,“啊,没关系,不是大事。” “那个箱子还蛮硬的,可能会淤青……” 朱志鑫有点想笑,“那我现在在这里脱了衣服给你检查一下?” 尴尬的神情一下子充满了那张美丽的脸,朱志鑫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坏的事。 他在兜里攥紧了拳头,“你要不要进来喝口茶?” 该死,他家里只有两瓶矿泉水了,煤气不知道断没断,电热水壶一个星期没用了,不知道一时半会能不能把那些水垢洗干净。 茶叶也是,有个屁茶叶,上次导师请吃饭他顺手拿了个茶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要不要进来喝口茶?” 他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就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扶着门把借一借力,就看见她点了一下头,幅度很小,但很坚定。 怕他没看见,她又点了一下,“可以进去了吗?”

朱志鑫开门,她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不会关他新装的锁,拉着门把手碰了半天门还是有条缝。朱志鑫站在原地,伸出胳膊把锁拉开又重新锁上,她的手搭在插鞘上忘了拿下来,朱志鑫也不提醒她,自己的手指灵活地在她手背上翻过又轻轻划过,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朱志鑫臂膀框成的包围圈中,朱志鑫闻到了她头发上的香味和身上淡淡的奶味。

朱志鑫拖了一张餐桌边的凳子给她——餐桌上面堆满了他写论文的各种报纸和杂志裁页,本来勉强还是两摞,牛顿一二三定律的作用让它们在某个时候坍塌,把整个桌面铺得满满当当,那些旧书把桌布染得一股霉味——他们没法坐在餐桌边聊天了。 她扳着表漆脱落的凳子面,“我叫刘瑶雯。”朱志鑫本来都没注意到凳子已经这么破了,仿佛是在刘瑶雯的屁股底下这张凳子才格外地破败。 他拿出了两瓶矿泉水,“我叫朱志鑫。” 他觉得自己不该让场面冷下来,“我在c大念书,正在争取今年能博士毕业。” 刘瑶雯捡起脚边一张散落的文件,“我看不太懂这些英文……物理吗?” “嗯,天体物理,专门研究一个随时会被宇宙风暴击碎的小行星。” “……哇,我还没有遇到过研究星星的人。”刘瑶雯的眼睛亮闪闪的,朱志鑫家客厅里的灯很暗,除了刘瑶雯的脸他看不清别的东西。

刘瑶雯捡起散在地上的几张文件,排齐了之后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手边的沙发扶手上,“我念书不太在行……很早就离开学校了……” 朱志鑫嗅着空气里淡淡的奶香味,刘瑶雯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生了孩子之后就不得不搬家了……以前的地方住不下小孩。”

哺乳期,血味混合着奶味,朱志鑫的鼻尖划过刘瑶雯的嘴唇后又扎进乳沟——她在涨奶,乳房饱满挺翘,乳尖上却有斑驳细碎的伤口。朱志鑫牙齿避开乳尖,嘴唇贴着乳房细腻的皮肤不轻不重地吸了一口。

甜的,暖的,自断奶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过的清甜液体再次充满口腔,让朱志鑫差点忘记吞咽。刘瑶雯手指插在他的发间,轻轻地抓挠着他的头皮,呻吟声自然地从唇齿间溢出:“咽呀,要流出来了。”——像在哄刚刚出生还不会吞咽的剖腹产婴儿。 源源不断的乳汁从乳尖溢出,奶白的颜色和刘瑶雯的肤色有种迷人的反差,朱志鑫想把那些液体从蜜色的肌肤上舔舐干净,却总有星星点点的乳汁从乳孔中溢出来,他拿舌头贴着小孔,无意间摩擦着那处敏感又破了皮的嫩肉,激起刘瑶雯更动情难耐的呻吟。

朱志鑫夺走了一个婴儿的好几顿饭,还将取走这少妇表面的圣洁。

“我上个月才拆线……”朱志鑫的鼻尖顶着她的阴蒂,海豹玩球似的顶弄着。她已不是青涩的处子,却仍会被这轻柔的玩弄搞得十分动情,甬道中漫起阵阵湿意,她无意识地摆动着丰满圆润的臀部,主动地磨过朱志鑫的鼻尖,穴口贴着朱志鑫的嘴,放浪地在他脸上磨逼。 朱志鑫伸出舌头探进甬道,最有力的肌肉在花穴小小的天地里兴风作浪,刘瑶雯呻吟声骤然变大的瞬间,朱志鑫被喷了一脸水,滴滴答答地顺着下颌滴到了他松松垮垮的t恤领口上。

刘瑶雯非要他把衣服脱了给她带回去洗。朱志鑫刚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刘瑶雯就趁人之危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我说我上个月拆了线,所以可以用。” 她摸朱志鑫的裤裆,热得烫手,和朱志鑫那惨白的脸仿佛不是一个人身上的东西。

朱志鑫吻了吻她的眼睛,“手就行了。” 刘瑶雯竟然哭了。

刘瑶雯把朱志鑫的衣服洗得很香,也许还加了什么柔软剂,朱志鑫再穿上的时候触感很像包婴儿的蜡烛包,是所有的妈妈都会这么香软吗?朱志鑫对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她的腰很细,穿连衣裙很漂亮,但朱志鑫也只记得一个背影了。

当然,刘瑶雯送衣服来的时候也和朱志鑫做爱了。她先动的手,手法舌技都很娴熟,把朱志鑫骑得只有喊停的份,朱志鑫觉得这不是什么男大学生和寂寞少妇,这是第四爱。

也许他不是个完全的男人,他的上下半身多少还是相通的,刘瑶雯先打通他上半身又开发他下半身,他不得不爱。 可他从来没问过刘瑶雯任何问题,不问她之前住在哪里,不问她做什么工作——也不问她孩子是谁的,他觉得这些问题答案中的某一个会破坏他们现在微妙的平衡,把他们推向回不了头的深渊。 刘瑶雯也只问他搞研究写论文的事,朱志鑫发现她记忆力很好,某一段零碎的论文引自哪篇古早文献她都能记住,刊物名、作者、年份,像本索引。

“我别的也看不懂嘛,只能记住这个了。” 朱志鑫舔她的奶,“我感觉母乳补脑。” 刘瑶雯掀起衣服,“那你记得给小孩留一点。”

朱志鑫被导师拉着吃饭,导师结了账之后同门的师兄又喊着要去喝酒——他们平时做起项目来都不要命似的熬夜,玩起来也格外放纵,朱志鑫之前只和他们攒过一次局,玩到四点多钟,喝空了一桌子酒瓶,睡了两天才感觉自己重新做回人,并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回忆。 但项目的分配权几乎全在这位大师兄的手上,要论拉投资也是他最有人脉,朱志鑫如果想要今年毕业,最好是能和这位仁兄打好关系——毕竟导师就是他叔叔。 朱志鑫想起刘瑶雯暖黄灯光下柔软的脸部线条,突然有点抗拒灯红酒绿,但师兄已经从兜里摸出手表、开始整理头发了,其他人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朱志鑫觉得此刻自己这样一位独身男脚底抹油一定会给未来的自己添堵。

他去了,猛灌一瓶洋酒就窝在卡座里装蒙,熬了一个小时就说自己头晕,大师兄正忙着和霍霍另一个好脾气的老实师弟、和新认识的妹子搭讪,脑袋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根本顾不上朱志鑫,随口喊他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朱志鑫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家走,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看见刘瑶雯穿得挺单薄,站在店门外发呆。 朱志鑫想给她个惊喜,或者说单纯就是想吓吓她,站在她背后准备偷袭,店门口的电动车就不知被谁碰了,滑稽的防盗语音响彻夜空:“请不要摸我!请不要摸我!”

刘瑶雯转过头来,她看见了朱志鑫,朱志鑫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 “21岁生日快乐!”的海报贴满了整面玻璃墙。

朱志鑫却希望这男的这辈子都别快乐了。

“项目组的师兄拉着喝酒,我刚回来。”朱志鑫和她对视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刘瑶雯脸上却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神情。 对啊,他解释什么呢,他们就是邻居啊。 尽管做了一切,但他们就是邻居啊。

朱志鑫转头走了,刚走两步,又回了头,“夜里冷,不要穿这么少在外面。”

朱志鑫进屋后关门落锁,其实他家的锁很简单,一用力就能关好,但刘瑶雯可能不会用这么大力气。他靠在门上,透过猫眼看着走廊,站得腿酸的时候才看见刘瑶雯一手一个大袋子,里面是很多很多卫生纸和湿巾——有小孩的家里这种东西消耗得特别快,刘瑶雯买得多用得更多,朱志鑫有时候也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笨,其实可以每天买一点,不用一次性买这么多。

又没人帮她提。 朱志鑫无缘无故地有点生气。

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胸口似的,让他呼吸不畅,烦躁非常,靠在玄关的置物架边上,灰尘落了一肩膀也不知道。他宁愿自己今天晚上和师兄们喝个烂醉,天亮的时候回家,走在路上也神智不清,百分之百不会看见流泪的刘瑶雯。

可他的脑子不是磁盘,刘瑶雯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还在敲他的门。 朱志鑫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帮她找了一本儿童睡前读物,关于宇宙的,是学校藏书馆的同款,德文翻译过来的,因为出版量不大所以价格特别贵。刘瑶雯打八辈子工也不会想到小孩读的书还有这么贵的,朱志鑫当然也没那么阔,他是协助译者,出版社送了他一本样稿。 她肯定是来还书的。 他才不要。 尘归尘土归土,他不要和她做路人,放不下的骄傲正在催生他卑微的念想。 朱志鑫逃离玄关,假装听不见敲门声。

刘瑶雯没再来敲他的门,隔壁好像没住人一样。他们的行程完全错开,朱志鑫连她的影子也摸不着,他这才知道世界上真有隐形人。

一个尾号0923 的号码给他来电,“你的机会到了。”沙哑的男声已经经过了两轮声纹模糊,朱志鑫只能勉强听清吐字,但他知道这只是个暗号,召唤他用鲜血洗刷仇恨。 “我还有一篇论文要交,这个周末就可以。”

朱志鑫把钥匙和一个信封放在刘瑶雯的门口,请她替自己把论文的成稿送到导师办公室门口的信箱。 他也没说他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刘瑶雯拿着厚厚的博士论文走在红叶飘落的大学校园里,漂亮的脸庞引得男大学生频频侧目,她赶紧低下头,看着地图上一栋一栋楼的编号找朱志鑫导师的办公室。

朱志鑫用油把枪械的每个零件擦拭得干干净净,填进了两颗子弹。

朱志鑫一脚踢碎落地窗,冰冷的枪筒抵着中年男人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列满了名表的玻璃展柜上溅满了红红白白的脑花。 朱志鑫对着窗外,朝自己心脏开了第二枪。

同归于尽吧,父亲——召唤死神带走母亲的人。

刘瑶雯终于找到了朱志鑫导师偏僻安静的办公室,走廊外就能看见鲜红的枫叶,淡淡的草木清香混合着隐约的书卷气,刘瑶雯情不自禁地展开了双臂。

抱住了远方赶来的空气。

-End-

《倾酒》

全文1w+ 18 禁描写有 zzy单性转 泗源/轩源/碗爱(按某种顺序排序) 勿上升现实,看个乐就好 ——————————————————

(1) “宋医生下班啦?”值班护士礼貌而热情地和宋亚轩打了个招呼。 宋亚轩脱下白大褂挂进衣橱,穿上了一件柔软的纯棉连帽衫——和里面那件挺括的衬衫搭配起来有种违和感。但这在医生中并没有什么奇怪——上手术台有手术服,坐门诊有白大褂遮着,心外的老教授同一件粉红衬衫已经穿了一星期——据说里面的背心是换的。 宋亚轩还有一件和衬衫搭配的西装外套放在医院,已经在衣柜里挂了很久,上面的防尘罩蒙了薄薄一层灰。 他跨上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哼着歌往家里去。 他的家是父母为他置办的独栋洋房,在市区很不错的地段上,用钱在喧闹的城市里筑起了一片僻静之所,用格格不入彰显高贵。 宋亚轩打开家门,房子里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包豪斯风格的家具放在空旷的房子里仿佛只是参与了一场艺术展,并没有投入生活的使用。 他在墙上的密码盘上摁了六位数字,一道窄门弹开,门里是一条通向地下室的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片宽阔的空间,本来是地下室的地方被装饰得仿佛是屋主正式的居所,如果站在阶梯上,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那个豪华的大床和——上面躺着的女人。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能看见女人曲线起伏颇大的身体,令人燥热的性感似乎能穿透一切介质袭击大脑。 宋亚轩坐在床边,掀起了张珍媛身上的薄毯,非常温柔地摩挲着张珍媛脖子上的羊皮项圈,“姐姐今天怎么样,好好吃饭了吗?” 张珍媛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情绪是不耐烦,但天生一股媚意的凤眼把原本的意思曲解得风情万种。 宋亚轩轻笑了一声,属于外科医生的那双白皙而有力的手掰开了张珍媛的腿,宋亚轩眼含秋波地注视着张珍媛,手却在她下身摸索着,手指探进了那条紧闭的肉缝。 “姐姐,湿了。”宋亚轩笑着看她——宋亚轩的笑容并不是难得的,但笑容背后的冷漠和恶劣是不常见的,或者说,只有张珍媛看到过这样如同恶魔般的宋亚轩:手指上沾着透明的液体在她面前骄傲地展示,在自己嘴唇上点了一下之后就强硬地摁着张珍媛,俯下身吻她。“宝贝自己尝尝,今天味道怎么样?” 张珍媛努力地偏过头想躲避宋亚轩的恶趣味,宋亚轩撅起嘴,表情看起来还挺委屈。张珍媛却不为所动——她以前会跟着心揪起来的。 宋亚轩翻身上床,把张珍媛的腿摆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就开始舔她的穴,已经受过刺激分泌出爱液的穴口十分嫩滑,宋亚轩一边用舌头灵活地在里面进出打卷,一边吸吮着外面的穴肉。他能感觉到张珍媛的穴口在收缩着——不随意肌不受大脑控制,让他能看到张珍媛冷面之下不得不向欲望臣服的脆弱一面。 很可口。 “啊——”张珍媛喷出来的水顺着宋亚轩的下巴往下流,宋亚轩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满手液体又伸进张珍媛的穴一通不客气的翻搅,“姐姐现在可以了吗?我要进来了哦?” 柔软的纯棉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宋亚轩那个总会让浅色西裤尴尬的东西就硬挺挺地抵在了张珍媛的穴口,稍微蹭了一下就长驱直入地插了进去,“咕叽”一声,温热的穴肉就紧紧地套着宋亚轩的东西,夹得他理智短暂出走了一瞬。 宋亚轩加快节奏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一下又一下冲撞着她,身体隔着枕头把床板弄得哐哐作响。张珍媛放开了嗓子叫床——太舒服了,宋亚轩天赋异禀,还熟知她身体的敏感之处,粗长的东西抵着她最爽的点磨来磨去,让她有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快感。 “我不行了……你慢一点……”张珍媛的声音里都有湿意。 “嗯?但还有更爽的。” 宋亚轩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观音坐莲的样式。张珍媛丰满的胸脯贴着宋亚轩的胸膛,雪白柔软的奶子蹭着他的胸口,散发出一股女人的香气。宋亚轩低头,把脸埋在张珍媛的沟里,张珍媛主动地捧着奶子夹着他的脸上下磨蹭,随着下身进进出出的动作,显得格外浪荡。 …………

一通激烈的做爱之后张珍媛累得躺在床上喘息,宋亚轩还在和她说什么骚话,她也没力气回答。宋亚轩看着她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低头亲了亲那个已经被磨红了的小穴,沉醉地吸了一下。 宋亚轩的嘴唇很肉,紧贴着张珍媛的下身时没有放过一寸肌肤,张珍媛有种全身心受控的诡异踏实感——被囚禁在这地下室他应该感到愤怒、每天用头撞墙、时时刻刻想着逃出去。 但她没有,她就这样任由羊皮项圈套在自己的脖颈上,随着宋亚轩的监视收紧放松,像是对宋亚轩任性的包容,却也是他对自己的放纵。 放纵自己沉溺于这种色情游戏,抛却加诸在她身上的、为人的束缚。

宋亚轩揽过张珍媛,洗完澡后她的红发湿湿的,眼神也比他刚回家时柔软一些,在激烈的做爱之后卸下了部分防备。宽松的睡衣里张珍媛那刚刚遭受蹂躏的奶子还泛着微红,在宋亚轩看来更是一份不自知的诱惑。 他从系着羊皮项圈的雪白脖颈吻到微微泛红的乳房,能感受到张珍媛在他的唇下微微颤抖。 “我的小山羊。”他此刻饱食餍足。

爱是种陷阱,但人们总是自甘堕落。

(2) 宋亚轩小时候在爷爷家长大,隔壁住着一位漂亮姐姐,有一头与众不同的红头发——照理来说这样与众不同的人会在学校里受排挤,但是姐姐实在是太漂亮了,性格也好得出奇,事情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宋亚轩想到教室门口喊姐姐下了课一起去合唱队训练都会被姐姐同班的男生一顿盘问,生怕有人要伤害这位美丽的红发公主。 宋亚轩尽管心里对这群自作多情的男的直翻白眼,但仍然非常配合他们的盘查——有人保护姐姐当然是好事。张珍媛一看到宋亚轩在教室后门拉着书包带子等她,就会小步跑过和他一起骑车去合唱团,还要埋怨地看一下那群凶巴巴的男生。 长期受到充分保护的张珍媛对人几乎是没有防御,也不知道如何鉴别坏人,对谁都好,难免让一些人想入非非,以为美女对自己有意思。每当那些男的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就会在某个散会后的走廊受到宋亚轩的“和善警告”,大部分人一看有宋亚轩这等美男子挡在前面,就不敢造次了。 但有一个男的,宋亚轩第一次看见他心中就警铃大作。 总是格格不入神思游离,像一潭能照出人模样的死水,好像能将你一眼看透,对所有人都不冷不淡。可就是这么一号人,对张珍媛却有十足的温柔——集训完了一遍一遍听张珍媛练习、和她一起学吉他、天天陪她去观察投喂那只怀了孕的母野猫。 长得是又黑又瘦,按照宋亚轩看来也没多帅,但是挺多女孩子喜欢这一挂。是合唱团的大领唱,一把嗓子像是老天召了编钟匠人给他亲自打的,高音亮低音沉。变声期之前是儿童团的领唱,变声后是总团的大领唱,除了美声,流行也不露怯,摇滚有摇滚的范儿,民谣有民谣的味。高中校庆就弹了个贝斯,第二天论坛就被他各个角度的视频攻占了。 张珍媛还一个一个下载了下来,把宋亚轩气得,但又没法发作,“你存那么多个一样的干什么?” “不啊,每个都不一样。”张珍媛手机壳上的吊坠一晃一晃的,眼睛也亮亮的。宋亚轩和她做了十来年邻居,七八年朋友,第一次有了快要失去她的不安。 事实证明,宋亚轩的直觉是准确的。 在危险男人的绝对吸引力下,宋亚轩许多的男孩小心思都只是一道轻烟——宋亚轩小时候埋在张珍媛还没发育完全的松软胸脯里流眼泪,在小区里摔了跤就坐在原地一声一声地喊姐姐,让张珍媛来抱他。他知道张珍媛的胸脯和脖颈是什么香味,但张珍媛只会为了陈泗旭在教导主任面前流眼泪。 教务处的门隔音很差,陈泗旭站在门口,听张珍媛妈妈和教务处主任苦口婆心但免不了夹枪带棍地劝张珍媛少和自己来往——走出音乐的世界他只是一个成绩不好而且参加过青少年火并活动的男生。张珍媛没说话,但房间里有抽泣声传出来。陈泗旭能想象出张珍媛的神情,即使是哭泣也能让他感受到温柔,不知他们谁更无可救药一些。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之后,陈泗旭转身离开了教务处。

张珍媛告诉她自己和那些成年人做了约定,高考考到令人满意的成绩就可以随便和谁恋爱,他们不管了。张珍媛一边脸还是肿的,和他讲话的时候眼睛却充满期待,清澈得让陈泗旭不敢正视。 他掏空口袋买了最贵的消肿药,拿着棉签给张珍媛上药的时候都下不去手,张珍媛却喊他别畏畏缩缩的,看起来恐怖其实没那么疼。陈泗旭小心翼翼地给她涂完了药,张珍媛中间明明一直在轻轻地咝咝吸气,陈泗旭完工之后她却和他说药效很好,感觉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仁慈的神明啊,原来只是个笨蛋。

陈泗旭看着她从未被失望之情伤害的美丽脸庞,什么决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全都死死地堵在胸口。在张珍媛亲了亲他说自己要去自习之后转身的那一瞬间,未出口的言语变成泪水,顺着脸飞快地流下,一串又一串,把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子浸成了原本的颜色。

张珍媛后来忙着考试、忙着改错题,也没机会和陈泗旭在学校的小角落里约会,不知道是老师的有意安排还是老天作法,张珍媛不多的课间时间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有的时候是老师喊他过去改两道错题,有的时候是姐妹喊她一起去小卖部买泡芙,有的时候老师拖堂,排队上完了厕所就打上课铃了,张珍媛没空去找陈泗旭,也没再在校园里见过他。 他肯定也在教室里念书吧,陈泗旭的班级在五楼,张珍媛在二楼,碰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张珍媛满怀希望地准备迎接高考——还有考完后就不会再被长者束缚的爱情。

高考前放三天假,班主任安排了两天半的自习,只有半天空闲留给这些即将告别高中的少男少女。宋亚轩难得打扮,穿了一件dk衬衫,还打了专门搭配的领带,和那张英俊的脸相互映衬,十分光彩照人,出现在张珍媛教室后门口的时候老师都跟着起哄的同学们笑了。 同学们四散收东西,张珍媛小跑到后门口,宋亚轩递给了她一束花和一个礼物盒,“姐姐高考加油!”他还朝她做了一个可爱的加油手势。 “谢谢你。”张珍媛的脸已经彻底恢复了,被扇肿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仍然是那个美得动人却内敛的姐姐。 “我都好久没看到泗旭了。”张珍媛捧着宋亚轩送的花,心里却难以抑制地想到了一个也曾让她被起哄的男人。 宋亚轩的表情没有一点不自然,“他肯定也忙着收东西呢,考完了不就能一直在一块了。”宋亚轩摸了摸张珍媛的发尾,“考试是最重要的。” 张珍媛觉得宋亚轩对陈泗旭这样没有敌意的时刻还挺新奇的,小男孩长大了之后可能就不再计较那些东西了吧。 她安安心心地考完了三天的试,最后一场考试宋亚轩在考场门外接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她的自行车也带过来了。两个人骑着车越过了半个城市,在郊外的城墙废墟上看到了星星。 宋亚轩和她并肩站着,体温隔着空气传过来,让张珍媛感到一种无端的暧昧,有点尴尬。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我考完了试就给陈泗旭发消息了来着,他现在都没回我。” 宋亚轩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他以前回消息很快的来着。” 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张珍媛,温柔的眼睛在月光下仿佛是两泓泉水, “陈泗旭没高考,他走了。” 张珍媛定定地看了宋亚轩几秒,转身就要去骑车。宋亚轩抓着她的手腕扣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地锁在怀里,“不许走。”宋亚轩已经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长成了男人的身材,肩膀宽阔上肢有力,两条胳膊仿佛就把张珍媛圈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张珍媛在他怀里使劲踢打,宋亚轩松开她,张珍媛却哭了。 宋亚轩揽着她的背,把她的头往自己胸口摁了摁,“他不值得。” 张珍媛的哭声由强变弱,最后变成了吸鼻子的轻声哼哼,她迟疑一会儿,摸了摸宋亚轩的背,“我刚刚打疼你了吗?” 张珍媛就是这样的人,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空分心给别人。宋亚轩心里直叹气——他的姐姐真是一位无可救药的泥菩萨。

(3) 张珍媛每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有限,房间里到处都是宋亚轩的监控,他能随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床头放了好几本张珍媛喜欢的书,“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宋亚轩曾经告诉她,“除了离开这里,你有做一切事情的自由。” 二十岁之前的张珍媛确实喜欢看书,但她现在变了。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粘在台灯上的监听器,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宋亚轩在医院里值夜班,耳机里放着地下室的监听,张珍媛的走动声和衣裙的摩擦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听见张珍媛重重坐到床上去的声音,接着,呻吟声由小变大,音调由低变高——张珍媛在自慰,喊得还相当大声,看来是玩得很爽。宋亚轩摩挲着手里的圆珠笔,像是张珍媛曾经替他纾解欲望般玩弄着笔身。 正当宋亚轩听得十分愉快的时候,耳机里清晰地传出了张珍媛被情欲泡得酥软的声音,“刘耀文……帮我……啊……” 宋亚轩把手上的笔撅断了,塑料碎片在手上刮出许多细小血痕。 他的夜班到早上六点才会有人来交班,时间每过去一点,宋亚轩心中的怒气就积累一点。等到交班的医生走进办公室时,宋亚轩早已换下了白大褂笑眯眯地迎接他了。 “宋医生早……”招呼还没打完,来人就看见宋亚轩助跑出门,飞快地消失在了科室门口。 “我去……这下班速度。” 宋亚轩一觉踹开家门,直奔地下室,张珍媛好像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宋亚轩不容反抗地把她摁在床上,手指扒开肉缝毫不留情地往最深处戳,又在里面弯起手指到处抠挖,勾出满手透明粘液之后恶狠狠地看着张珍媛,“刘耀文?喊着他的名字有没有让你喷出来?” 张珍媛看着宋亚轩这样急吼吼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笑了。尽管自己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冰冷无情:“这是我的自由。” 张珍媛凑近了捧起宋亚轩的脸,嘴唇贴着他的耳垂,“你说过的,我有自由。” 宋亚轩怒极反笑,“那你现在没有了,”他顺着张珍媛的鬓角吻到嘴唇,把手上沾的液体涂到张珍媛丰满的乳房上,“也是我说的。” 张珍媛也笑了,她想要的效果差不多到了。 宋亚轩把张珍媛的眼睛蒙住了,探手去摸她的肉缝,张珍媛习惯了宋亚轩的触摸,只要稍微挑逗一下,穴口就不断收缩流出了一股股爱液,把入口弄得湿滑软嫩。宋亚轩的手指又往深处插了一点,张珍媛的穴立刻就缩紧了,把他的手指紧紧地绞住。看不见宋亚轩的动作让张珍媛更没有安全感,越慌张就越敏感,宋亚轩还没上真家伙,张珍媛的下身已经泥泞一片了。 宋亚轩的手撤出了张珍媛温热的下身,张珍媛听见了宋亚轩擦手的声音,酒精湿巾擦完后的凉凉的手不客气地捏着张珍媛的乳头,原本软软的乳头被捏得挺翘起来,宋亚轩揉捏着她柔软的胸部,红色的指痕在雪白的胸脯上显得很凶残。张珍媛在宋亚轩这样大力但有技巧的蹂躏下被撩得面色潮红,挺起腰来蹭宋亚轩,却不得要领,反而被宋亚轩的膝盖压住,更加心痒。 宋亚轩顶开她的腿,解了裤子就往里面撞,腰身通了电一样飞快地顶入抽出,把交合处插得汁水四溅,张珍媛手徒劳地推着宋亚轩的胸膛,“慢……慢一点。” 宋亚轩根本不理会她,下面的动作又重又快,好像是在用他的性器惩罚张珍媛一样,每一下都重重地擦过她的敏感点,如同把她丢到滚热的泉水中,又毫不怜惜。张珍媛难以抑制被激素催生的委屈,泪水顺着脸滑落下来。 宋亚轩把自己的东西贴着张珍媛的脸蹭——脸上的肉又嫩又薄,比其他地方凉一些,一冷一热的反差刺激得他射了出来,洒了张珍媛半张脸。 在这一刻,她有种怪异的满足感——她终于被惩罚了。在被人保护、主动逃避了很久之后,她找到了自己的惩罚。只有被如此粗暴的对待才能让她产生满足感——好像重罪得赎。 宋亚轩把她脖子上的项圈换成了硬的牛皮项圈,不是以前能够无线操控的高科技产品,是拿来拴纯种大型犬的档次货,后面跟着一根牢牢的细铁链,直径只够张珍媛上床下床,上厕所都得让宋亚轩放链子。床上还加了两根束带,平时就把张珍媛手绑着,束带稍微有点弹性——还不如没有。 “得降低你肌肉萎缩的风险。”宋亚轩笑眯眯的。 张珍媛有点后悔了。 宋亚轩年假加调班,一整个星期都在家里和张珍媛厮混,张珍媛每次上个厕所都要被小男孩挑逗一番。更过分的是,宋亚轩经常把她蹭得发大水之后就把她晾在床上,七七八八的带子绑得她无法动弹,只能喊宋亚轩的名字再加上许多自己听了都不好意思的浑话引宋亚轩来给她解渴。 宋亚轩很喜欢用舌头,嘴上功夫练得炉火纯青,比性器更加细腻也更能挑逗张珍媛,高挺的鼻梁在他舔张珍媛穴的时候还会无意间往里戳,多重刺激总是能让张珍媛发出动情的呻吟,让宋亚轩有如同弹奏乐器的愉悦。 “姐姐,我让你舒服吗?”宋亚轩事后抱着张珍媛,撒娇般地蹭着张珍媛的软软的胸口。 “嗯。”张珍媛的鼻音都很动听。 “那不要再想别人了好不好?” 张珍媛没有回答。 但宋亚轩觉得自己等得到张珍媛点头的那一天。

“小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4) 张珍媛和刘耀文的故事很短。 宋亚轩下定决心要和张珍媛上一个大学,但年级还差两年,张珍媛就有两年的大学生活在宋亚轩的掌控之外。 张珍媛交了很多女生朋友,却很少和异性来往——陈泗旭人走了,但影子留下了。况且在大学里追求她的人也不多,她自觉没有好看到那个程度,但事实是太好看了让男人有种无从下手、难以驾驭的不安全感,所以一直像朵高岭之花般无人问津。 但高岭上还有其他植物,比如帅得让人觉得堪当表演系系草却在工科和尚庙修佛的刘耀文。女娲捏刘耀文的时候一定存了“露一手”的心思,不然不至于给刘耀文捏出一张如此英俊的脸之后还要给他宽肩窄腰纸片人的模特身材。 刘耀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红头发的背影,被松松绾起的马尾好像挠在了他的心上。红发的主人转过头来,是一张漂亮而有媚意的脸,脸上却挂着没脾气的笑容,奇怪的反差感一下就抓住了刘耀文这么个男大学生的心。 只要刘耀文透露一点想要打听消息的意思,热心于别人恋情的男大学生就帮他打听到了张珍媛的一切——女篮领队,中文系2班……
刘耀文抱着篮球和张珍媛在篮球场上碰面了,上天还给了他们一个记住彼此的好机会——男篮和女篮的训练场地冲突了,两边人气势不相上下,都梗着脖子一步不退,盯着对面的眼睛都要冒火,就差动手了。 刘耀文赶紧堆着笑去问男篮怎么在吵架,弄明白状况后就给男篮的人抬高轿,说他们实力这么强也不耽误一天的训练,好声好气把他们送走了。张珍媛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男篮的队员已经准备撤退了,张珍媛看到几个女篮队员余怒未消的样子,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场地冲突了吗?” “没有,是他们记错了。” 张珍媛此前没见过刘耀文,于是跟他客套了一下,“之前没见过你,你是不是新加入篮球队的呀?” “啊?不是,我不是篮球队的。”刘耀文在字词句上找到了突破点,“你们每天都会来这里训练吗?” “哪有每天,”张珍媛被他逗笑了,“一周三次最多了,一般是一三五。” 刘耀文卖个破绽,就让张珍媛迈进了他的爱情陷阱。 在刘耀文连续两周来看张珍媛训练并主动向其他人打听张珍媛之后,整个女篮队都成了刘耀文的恋爱参谋,最后直接面劝张珍媛快把刘耀文带走,不要再伤单身人的心。 张珍媛觉得挺不好意思,但副队长赠给了她一对友善的大白眼:“大帅哥天天来看我们训练总不会就是为了看我们的水平吧,风评也不错人又这么帅,干嘛不试试呢?”

张珍媛拿着手机,对着刘耀文发来的白色对话框出神——刘耀文问她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和志愿者协会的人一起带学校里的小流浪猫洗澡。 小野猫,小野猫。 张珍媛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终于打了一个“好啊”,发送。 刘耀文的回复来得很快,“那我下午来接你下课,一起出校门吧?” “嗯。” 张珍媛走出教学楼就看见刘耀文插着兜站在路基上,打扮得非常潮流,大号单肩包这种动不动把人变成拾荒者的单品也被他背得很潇洒。 吉他包也是单肩的。她那时候背不动,会撒娇让另一个人帮她背,却又觉得那人太辛苦,把自己的手叠在他的手上,一起对着拎把使劲,拖拖沓沓的,把短短的回家路走得很长。
刘耀文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他们定的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吃饭,包子和三明治,选一个吧。” 张珍媛看了一下,犹豫地开了口,“可以都吃吗?”

宋亚轩学的医,连上研究生和规培还有好几年才能毕业,父母考虑到就业的环境,敦促他把博士也读了,于是宋亚轩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可他长得小,人也俊,年龄倒不是他要担心的问题,父母给他置办了房产,他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安安心心地在医院上着班,偶尔去张珍媛家吃饭——张珍媛和刘耀文两个人毕业后决定留在本市,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同居生活。 他和刘耀文很不对盘,两人好像天生犯冲。张珍媛曾经想过不然他们俩碰面,可这两人反倒不乐意起来,觉得自己完全有和对方一较高下的能力,一有机会就要比试——从谁夸张珍媛做饭更厉害到谁知道张珍媛的秘密多,有关张珍媛的一切都是他们想要压过对方一头的战场。 “肯定是我更爱我老婆啊!” “我肯定比你更喜欢姐姐!” 张珍媛听得青筋直冒——本来有点偏航的话题被两人聊到了外太空,真是一个比一个优幼稚。 当然,幼稚只是白天的事,晚上,刘耀文就会把被宋亚轩点燃的妒火倾泻到张珍媛的身上。 “肯定是我最爱你。”刘耀文插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刘耀文极具侵略性的俊脸和下身毫不留情的动作将张珍媛摁在了无法脱身的欲海之中。 “谢谢你。”

宋亚轩已经差不多快要接受了张珍媛早晚有一天得和刘耀文结婚的事实,但他看见张珍媛微微隆起的孕肚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理智离弦了。 “婚礼还没办呢,怎么这么早?” “反正领证了。”  

可事实总在人意料之外。 二十周筛查的时候发现了严重的心脏畸变,存活率很低,并且已经影响到了其他器官的发育,医生建议终止妊娠。 张珍媛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即使会让自己觉得痛苦,也不能让一条无辜的新生命因此备受磨难。 刘耀文准备了很多安慰她的话,但张珍媛向他摆摆手,说自己有点累。 她睡了很长的一觉,在梦里见到了陈泗旭。陈泗旭好像在什么山村里一样,周围的房子都悬在空中一样。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跟着背影往前走,陈泗旭唱过的歌一首一首地在梦里响起,像翅膀一样带着她在空中轻盈地游走。 大概是到了一条河边,陈泗旭转过身来,虽然脸被一片迷雾蒙住,但张珍媛能看到他朝自己招了一下手。   她醒来后看着刘耀文有点憔悴的脸色,平静地开了口,“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婚吧。” 刘耀文满脸不可置信,“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珍媛。” 张珍媛朝他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身体的问题,以后也有很大可能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
刘耀文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孩子也可以的……我去跟我爸妈解释一下,他们会理解的。”
张珍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是个好人,没必要为了我断子绝孙。”

她无法接受刘耀文将要为她蒙受这样大的损失——在她终于主动拨开笼罩在心中的迷雾之后。 刘耀文平常不是那种擅长咬文嚼字的人,但是听到“你是个好人”的时候,他有点理解了张珍媛的意思。   “行吧。” 不如短痛。

如果人生如同行舟,那么她的对岸好像始终只站着一个人。

(5) 张珍媛发了条微信跟宋亚轩说自己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 “那刘耀文呢,和你一起去吗?” “我已经和他准备离婚啦。” “啊?!” “就是这样。”

宋亚轩在妇科的医生那里看到了张珍媛的病例,手放在键盘上半天,打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能讲给此刻的张珍媛听。 “没事的”“不要紧的”“一切都会好的”——全是废话。 “刘耀文垃圾男的。” “你别误会,是我提的。” “那他肯定……”宋亚轩的下半句话还没打完,张珍媛就回了消息,“他顶多算个一头雾水的受害者” 现在轮到宋亚轩一头雾水了,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有关那个危险男人的一切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你去哪玩?” “云南?或者川藏,有山的地方。” “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我来接机。” 张珍媛没回他,可能登机了。

张珍媛没去和宋亚轩说过的地方,她去了凤凰。现代化进程一半一半的古城,岷江两边都是吊脚楼,一边是民宿,一边是酒吧,到了晚上一边安静得像个黑洞,一边霓虹映天喧嚣无边,似乎要把在此地安眠的魂魄们都叫出来同乐。 只有一座粗糙的石桥连接两岸,扶手也没有,下面就是湍急的江水,人们在上面嬉笑着来来往往,好像忘了自己肉身乃是有限之躯。 张珍媛其实不太喜欢酒吧过度热烈的环境,但夜幕初降临就睡觉似乎也太没劲,古城的小店大多关门很早,除了千篇一律的小商业街,她无处可去。 于是她点了一杯果汁,坐在吧台前看人收拾舞台。老板和她搭话,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嗯嗯嗯”敷衍过去,眼神锁定着一个靠在边上抽烟的人——又黑又瘦,个子很高。 她能看到的很少,但那个但那个人身上有她很熟悉的感觉, 舞台收拾得七七八八了,那个人转过身来和人讲话,张珍媛看到了他的脸,泪水无意识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长开了、长高了、长得更冷峻了,可他就是陈泗旭。

好像是收到了某种心电感应,那个人也转过了头来,和张珍媛四目相对。 他愣住了,一双眼睛像小小的湖,在昏暗的酒吧里照样清澈明亮。 老板察觉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你们认识吗?” “哎呦,我跟你们俩谁也不熟,怎么办呢?” 倒因为老板这一通插科打诨,他们面对着面笑了起来。 张珍媛决觉得自己有很多想问陈泗旭的问题,但那些问题她自己心里多半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她缄口不言,就坐在原处,看着陈泗旭跨过地上的电线、酒吧的家具和七年空白的时光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敢。”张珍媛发现这果汁竟然是咸的。 陈泗旭替她擦眼泪,脸上的表情张珍媛看不清楚,他好像在笑,好像也快要哭了。 “今晚听我唱歌吧。”

穿着清凉的美女们在台下两眼放光地听陈泗旭唱歌,雪白的膀子毫无顾忌地在迷乱的灯光中挥舞。陈泗旭在舞台上抬眼看她,眼神穿过人群,和她纠缠。

张珍媛的发丝缠绕在陈泗旭的手上,陈泗旭的指尖按摩着她的头皮,一下又一下梳过红色的发丝。张珍媛很想像猫一样伸个懒腰。陈泗旭好像察觉出了她的想法,“床够大的。” 张珍媛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时,就抱住了一个陈泗旭。

酒吧老板给陈泗旭租的房子窗户坏了,被陈泗旭卸了靠在墙上,张珍媛伏在他身上,转头就能看见月亮。 月亮在天上一颠一颠,张珍媛觉得自己随着微热的晚风飞回了十七岁的那个夜晚,在合唱队的排练教室里,陈泗旭带她把钢琴奏出不成调的噪音,她忘了好多,只记得那时窗外的月亮挂在树上,也很亮。

她在凤凰待了一星期,走的时候没有和陈泗旭告别。“没有好好说再见的人就会再见”,她有点侥幸心理。到了该问他去留的时候,她就变得很胆怯,最终只是留下一个电话和地址的纸条落荒而逃。 她得比他潇洒点,至少这次。

宋亚轩去接她下飞机,看见她身上多处来的一串粗糙佛珠,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问她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没什么。” 撒谎。

机场的停车场里,张珍媛一上车他就落锁,“你去找陈泗旭了?” 张珍媛不满他的口气,“怎么?和你有关系?” “你找他了吗?” “找了又关你什么事?”

烦躁、嫉妒让他抓心挠肝,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放下了对自己的戒律,允许自己把那荒唐的想法付诸实践。 那些男人只会让她在未知的世界里受伤,那她不如就在他的天地中,最安全最可控。

父母给他买的洋房到处都是落地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常常待在地下室里才有安全感,那里就是他的世界,他要她做这小小世界里的陈列品。他把她当做珍宝,放进风雨不侵的玻璃展柜里。 而他会打开展柜,摩挲这绝世宝物。

(6) 陈泗旭和酒吧老板的合约到期了,老板提高了报酬想挽留他,被他婉拒——赚钱不是他最紧要的事,不断寻找新鲜的舞台唱歌才让他感兴趣。可是在凤凰演出的效果太好,有听众回去写了长评配视频,旅游博主本身还有点流量,一下就吸引了唱片公司的注意力。有个专门搞养成系偶像的公司老板打电话给他说想见一面,态度倒挺诚恳。但陈泗旭上百度一查他们公司,人全是十五六岁的阳光男中学生,和自己没有搭界的地方,遂不打算理会。 但老板又打了电话来,说无论如何想听听他唱歌,陈泗旭发现他的地址又正好在张珍媛的城市,就抱着说不清的目的答应了公司老板的邀请。 他给张珍媛打电话,却没被接听。他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全都没被接听。 心神不宁地跟公司派来的人吃了顿饭,回去又打电话,终于被接听了,张珍媛在电话那边呼吸着,没有讲话,陈泗旭“喂?”了好几声,张珍媛突然笑了起来,“来带我走吧,泗旭。” “你在哪?” 张珍媛给他报了个地址。 宋亚轩也听到了这一通电话,可他现在正在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马上就要上台。 他的手指在创口上下翻飞,飞快地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从没有做得这么利落过,只需要让助手最终缝合。他急忙脱下手术服向家里赶去,摁错了三次地下室的密码之后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拉开密码柜,发现张珍媛的证件全都被拿走了,凭着记忆在手机上用身份证号查张珍媛订了什么票,操作了半天到处都要人脸识别,没有权限。 宋亚轩有种直觉,张珍媛可能会远走,但坐飞机走得远,坐高铁出发快,他不知道张珍媛会选哪一个。 他纠结了半天,不断地用新论据推翻之前的可能性,在他的决定第十八次反转之后,他不想去找了。 他坐在地下室的床上,躺下,旋转头部,看着占地面积不小却仍然让人觉得十分狭窄的地下室,才感觉自己第一次和张珍媛共鸣。

他在床上睡着了,这么大的床对一个人来说其实很空,他在梦里跳下悬崖,失重,又被什么东西挡住,掉不下去,连痛苦也不得要领。

张珍媛和陈泗旭牵着手从宋亚轩家门口经过——他们出去吃了顿饭,正在找附近的地铁站,准备买一张去海南的飞机票。 “去完了呢?” “回家啊。” 两个人把牵着的手晃得很高。

《倾酒》 全文1w+ ⚠️18🈲️描写 zzy单性转 泗源/轩源/碗爱(按某种顺序排序)

勿上升现实,看个乐就好 ——————————————————

(1) “宋医生下班啦?”值班护士礼貌而热情地和宋亚轩打了个招呼。 宋亚轩脱下白大褂挂进衣橱,穿上了一件柔软的纯棉连帽衫——和里面那件挺括的衬衫搭配起来有种违和感。但这在医生中并没有什么奇怪——上手术台有手术服,坐门诊有白大褂遮着,心外的老教授同一件粉红衬衫已经穿了一星期——据说里面的背心是换的。 宋亚轩还有一件和衬衫搭配的西装外套放在医院,已经在衣柜里挂了很久,上面的防尘罩蒙了薄薄一层灰。 他跨上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哼着歌往家里去。 他的家是父母为他置办的独栋洋房,在市区很不错的地段上,用钱在喧闹的城市里筑起了一片僻静之所,用格格不入彰显高贵。 宋亚轩打开家门,房子里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包豪斯风格的家具放在空旷的房子里仿佛只是参与了一场艺术展,并没有投入生活的使用。 他在墙上的密码盘上摁了六位数字,一道窄门弹开,门里是一条通向地下室的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片宽阔的空间,本来是地下室的地方被装饰得仿佛是屋主正式的居所,如果站在阶梯上,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那个豪华的大床和——上面躺着的女人。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能看见女人曲线起伏颇大的身体,令人燥热的性感似乎能穿透一切介质袭击大脑。 宋亚轩坐在床边,掀起了张珍媛身上的薄毯,非常温柔地摩挲着张珍媛脖子上的羊皮项圈,“姐姐今天怎么样,好好吃饭了吗?” 张珍媛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情绪是不耐烦,但天生一股媚意的凤眼把原本的意思曲解得风情万种。 宋亚轩轻笑了一声,属于外科医生的那双白皙而有力的手掰开了张珍媛的腿,宋亚轩眼含秋波地注视着张珍媛,手却在她下身摸索着,手指探进了那条紧闭的肉缝。 “姐姐,湿了。”宋亚轩笑着看她——宋亚轩的笑容并不是难得的,但笑容背后的冷漠和恶劣是不常见的,或者说,只有张珍媛看到过这样如同恶魔般的宋亚轩:手指上沾着透明的液体在她面前骄傲地展示,在自己嘴唇上点了一下之后就强硬地摁着张珍媛,俯下身吻她。“宝贝自己尝尝,今天味道怎么样?” 张珍媛努力地偏过头想躲避宋亚轩的恶趣味,宋亚轩撅起嘴,表情看起来还挺委屈。张珍媛却不为所动——她以前会跟着心揪起来的。 宋亚轩翻身上床,把张珍媛的腿摆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就开始舔她的穴,已经受过刺激分泌出爱液的穴口十分嫩滑,宋亚轩一边用舌头灵活地在里面进出打卷,一边吸吮着外面的穴肉。他能感觉到张珍媛的穴口在收缩着——不随意肌不受大脑控制,让他能看到张珍媛冷面之下不得不向欲望臣服的脆弱一面。 很可口。 “啊——”张珍媛喷出来的水顺着宋亚轩的下巴往下流,宋亚轩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满手液体又伸进张珍媛的穴一通不客气的翻搅,“姐姐现在可以了吗?我要进来了哦?” 柔软的纯棉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宋亚轩那个总会让浅色西裤尴尬的东西就硬挺挺地抵在了张珍媛的穴口,稍微蹭了一下就长驱直入地插了进去,“咕叽”一声,温热的穴肉就紧紧地套着宋亚轩的东西,夹得他理智短暂出走了一瞬。 宋亚轩加快节奏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一下又一下冲撞着她,身体隔着枕头把床板弄得哐哐作响。张珍媛放开了嗓子叫床——太舒服了,宋亚轩天赋异禀,还熟知她身体的敏感之处,粗长的东西抵着她最爽的点磨来磨去,让她有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快感。 “我不行了……你慢一点……”张珍媛的声音里都有湿意。 “嗯?但还有更爽的。” 宋亚轩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观音坐莲的样式。张珍媛丰满的胸脯贴着宋亚轩的胸膛,雪白柔软的奶子蹭着他的胸口,散发出一股女人的香气。宋亚轩低头,把脸埋在张珍媛的沟里,张珍媛主动地捧着奶子夹着他的脸上下磨蹭,随着下身进进出出的动作,显得格外浪荡。 …………

一通激烈的做爱之后张珍媛累得躺在床上喘息,宋亚轩还在和她说什么骚话,她也没力气回答。宋亚轩看着她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低头亲了亲那个已经被磨红了的小穴,沉醉地吸了一下。 宋亚轩的嘴唇很肉,紧贴着张珍媛的下身时没有放过一寸肌肤,张珍媛有种全身心受控的诡异踏实感——被囚禁在这地下室他应该感到愤怒、每天用头撞墙、时时刻刻想着逃出去。 但她没有,她就这样任由羊皮项圈套在自己的脖颈上,随着宋亚轩的监视收紧放松,像是对宋亚轩任性的包容,却也是他对自己的放纵。 放纵自己沉溺于这种色情游戏,抛却加诸在她身上的、为人的束缚。

宋亚轩揽过张珍媛,洗完澡后她的红发湿湿的,眼神也比他刚回家时柔软一些,在激烈的做爱之后卸下了部分防备。宽松的睡衣里张珍媛那刚刚遭受蹂躏的奶子还泛着微红,在宋亚轩看来更是一份不自知的诱惑。 他从系着羊皮项圈的雪白脖颈吻到微微泛红的乳房,能感受到张珍媛在他的唇下微微颤抖。 “我的小山羊。”他此刻饱食餍足。

爱是种陷阱,但人们总是自甘堕落。

(2) 宋亚轩小时候在爷爷家长大,隔壁住着一位漂亮姐姐,有一头与众不同的红头发——照理来说这样与众不同的人会在学校里受排挤,但是姐姐实在是太漂亮了,性格也好得出奇,事情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宋亚轩想到教室门口喊姐姐下了课一起去合唱队训练都会被姐姐同班的男生一顿盘问,生怕有人要伤害这位美丽的红发公主。 宋亚轩尽管心里对这群自作多情的男的直翻白眼,但仍然非常配合他们的盘查——有人保护姐姐当然是好事。张珍媛一看到宋亚轩在教室后门拉着书包带子等她,就会小步跑过和他一起骑车去合唱团,还要埋怨地看一下那群凶巴巴的男生。 长期受到充分保护的张珍媛对人几乎是没有防御,也不知道如何鉴别坏人,对谁都好,难免让一些人想入非非,以为美女对自己有意思。每当那些男的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就会在某个散会后的走廊受到宋亚轩的“和善警告”,大部分人一看有宋亚轩这等美男子挡在前面,就不敢造次了。 但有一个男的,宋亚轩第一次看见他心中就警铃大作。 总是格格不入神思游离,像一潭能照出人模样的死水,好像能将你一眼看透,对所有人都不冷不淡。可就是这么一号人,对张珍媛却有十足的温柔——集训完了一遍一遍听张珍媛练习、和她一起学吉他、天天陪她去观察投喂那只怀了孕的母野猫。 长得是又黑又瘦,按照宋亚轩看来也没多帅,但是挺多女孩子喜欢这一挂。是合唱团的大领唱,一把嗓子像是老天召了编钟匠人给他亲自打的,高音亮低音沉。变声期之前是儿童团的领唱,变声后是总团的大领唱,除了美声,流行也不露怯,摇滚有摇滚的范儿,民谣有民谣的味。高中校庆就弹了个贝斯,第二天论坛就被他各个角度的视频攻占了。 张珍媛还一个一个下载了下来,把宋亚轩气得,但又没法发作,“你存那么多个一样的干什么?” “不啊,每个都不一样。”张珍媛手机壳上的吊坠一晃一晃的,眼睛也亮亮的。宋亚轩和她做了十来年邻居,七八年朋友,第一次有了快要失去她的不安。 事实证明,宋亚轩的直觉是准确的。 在危险男人的绝对吸引力下,宋亚轩许多的男孩小心思都只是一道轻烟——宋亚轩小时候埋在张珍媛还没发育完全的松软胸脯里流眼泪,在小区里摔了跤就坐在原地一声一声地喊姐姐,让张珍媛来抱他。他知道张珍媛的胸脯和脖颈是什么香味,但张珍媛只会为了陈泗旭在教导主任面前流眼泪。 教务处的门隔音很差,陈泗旭站在门口,听张珍媛妈妈和教务处主任苦口婆心但免不了夹枪带棍地劝张珍媛少和自己来往——走出音乐的世界他只是一个成绩不好而且参加过青少年火并活动的男生。张珍媛没说话,但房间里有抽泣声传出来。陈泗旭能想象出张珍媛的神情,即使是哭泣也能让他感受到温柔,不知他们谁更无可救药一些。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之后,陈泗旭转身离开了教务处。

张珍媛告诉她自己和那些成年人做了约定,高考考到令人满意的成绩就可以随便和谁恋爱,他们不管了。张珍媛一边脸还是肿的,和他讲话的时候眼睛却充满期待,清澈得让陈泗旭不敢正视。 他掏空口袋买了最贵的消肿药,拿着棉签给张珍媛上药的时候都下不去手,张珍媛却喊他别畏畏缩缩的,看起来恐怖其实没那么疼。陈泗旭小心翼翼地给她涂完了药,张珍媛中间明明一直在轻轻地咝咝吸气,陈泗旭完工之后她却和他说药效很好,感觉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仁慈的神明啊,原来只是个笨蛋。

陈泗旭看着她从未被失望之情伤害的美丽脸庞,什么决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全都死死地堵在胸口。在张珍媛亲了亲他说自己要去自习之后转身的那一瞬间,未出口的言语变成泪水,顺着脸飞快地流下,一串又一串,把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子浸成了原本的颜色。

张珍媛后来忙着考试、忙着改错题,也没机会和陈泗旭在学校的小角落里约会,不知道是老师的有意安排还是老天作法,张珍媛不多的课间时间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有的时候是老师喊他过去改两道错题,有的时候是姐妹喊她一起去小卖部买泡芙,有的时候老师拖堂,排队上完了厕所就打上课铃了,张珍媛没空去找陈泗旭,也没再在校园里见过他。 他肯定也在教室里念书吧,陈泗旭的班级在五楼,张珍媛在二楼,碰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张珍媛满怀希望地准备迎接高考——还有考完后就不会再被长者束缚的爱情。

高考前放三天假,班主任安排了两天半的自习,只有半天空闲留给这些即将告别高中的少男少女。宋亚轩难得打扮,穿了一件dk衬衫,还打了专门搭配的领带,和那张英俊的脸相互映衬,十分光彩照人,出现在张珍媛教室后门口的时候老师都跟着起哄的同学们笑了。 同学们四散收东西,张珍媛小跑到后门口,宋亚轩递给了她一束花和一个礼物盒,“姐姐高考加油!”他还朝她做了一个可爱的加油手势。 “谢谢你。”张珍媛的脸已经彻底恢复了,被扇肿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仍然是那个美得动人却内敛的姐姐。 “我都好久没看到泗旭了。”张珍媛捧着宋亚轩送的花,心里却难以抑制地想到了一个也曾让她被起哄的男人。 宋亚轩的表情没有一点不自然,“他肯定也忙着收东西呢,考完了不就能一直在一块了。”宋亚轩摸了摸张珍媛的发尾,“考试是最重要的。” 张珍媛觉得宋亚轩对陈泗旭这样没有敌意的时刻还挺新奇的,小男孩长大了之后可能就不再计较那些东西了吧。 她安安心心地考完了三天的试,最后一场考试宋亚轩在考场门外接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她的自行车也带过来了。两个人骑着车越过了半个城市,在郊外的城墙废墟上看到了星星。 宋亚轩和她并肩站着,体温隔着空气传过来,让张珍媛感到一种无端的暧昧,有点尴尬。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我考完了试就给陈泗旭发消息了来着,他现在都没回我。” 宋亚轩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他以前回消息很快的来着。” 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张珍媛,温柔的眼睛在月光下仿佛是两泓泉水, “陈泗旭没高考,他走了。” 张珍媛定定地看了宋亚轩几秒,转身就要去骑车。宋亚轩抓着她的手腕扣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地锁在怀里,“不许走。”宋亚轩已经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长成了男人的身材,肩膀宽阔上肢有力,两条胳膊仿佛就把张珍媛圈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张珍媛在他怀里使劲踢打,宋亚轩松开她,张珍媛却哭了。 宋亚轩揽着她的背,把她的头往自己胸口摁了摁,“他不值得。” 张珍媛的哭声由强变弱,最后变成了吸鼻子的轻声哼哼,她迟疑一会儿,摸了摸宋亚轩的背,“我刚刚打疼你了吗?” 张珍媛就是这样的人,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空分心给别人。宋亚轩心里直叹气——他的姐姐真是一位无可救药的泥菩萨。

(3) 张珍媛每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有限,房间里到处都是宋亚轩的监控,他能随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床头放了好几本张珍媛喜欢的书,“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宋亚轩曾经告诉她,“除了离开这里,你有做一切事情的自由。” 二十岁之前的张珍媛确实喜欢看书,但她现在变了。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粘在台灯上的监听器,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宋亚轩在医院里值夜班,耳机里放着地下室的监听,张珍媛的走动声和衣裙的摩擦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听见张珍媛重重坐到床上去的声音,接着,呻吟声由小变大,音调由低变高——张珍媛在自慰,喊得还相当大声,看来是玩得很爽。宋亚轩摩挲着手里的圆珠笔,像是张珍媛曾经替他纾解欲望般玩弄着笔身。 正当宋亚轩听得十分愉快的时候,耳机里清晰地传出了张珍媛被情欲泡得酥软的声音,“刘耀文……帮我……啊……” 宋亚轩把手上的笔撅断了,塑料碎片在手上刮出许多细小血痕。 他的夜班到早上六点才会有人来交班,时间每过去一点,宋亚轩心中的怒气就积累一点。等到交班的医生走进办公室时,宋亚轩早已换下了白大褂笑眯眯地迎接他了。 “宋医生早……”招呼还没打完,来人就看见宋亚轩助跑出门,飞快地消失在了科室门口。 “我去……这下班速度。” 宋亚轩一觉踹开家门,直奔地下室,张珍媛好像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宋亚轩不容反抗地把她摁在床上,手指扒开肉缝毫不留情地往最深处戳,又在里面弯起手指到处抠挖,勾出满手透明粘液之后恶狠狠地看着张珍媛,“刘耀文?喊着他的名字有没有让你喷出来?” 张珍媛看着宋亚轩这样急吼吼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笑了。尽管自己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冰冷无情:“这是我的自由。” 张珍媛凑近了捧起宋亚轩的脸,嘴唇贴着他的耳垂,“你说过的,我有自由。” 宋亚轩怒极反笑,“那你现在没有了,”他顺着张珍媛的鬓角吻到嘴唇,把手上沾的液体涂到张珍媛丰满的乳房上,“也是我说的。” 张珍媛也笑了,她想要的效果差不多到了。 宋亚轩把张珍媛的眼睛蒙住了,探手去摸她的肉缝,张珍媛习惯了宋亚轩的触摸,只要稍微挑逗一下,穴口就不断收缩流出了一股股爱液,把入口弄得湿滑软嫩。宋亚轩的手指又往深处插了一点,张珍媛的穴立刻就缩紧了,把他的手指紧紧地绞住。看不见宋亚轩的动作让张珍媛更没有安全感,越慌张就越敏感,宋亚轩还没上真家伙,张珍媛的下身已经泥泞一片了。 宋亚轩的手撤出了张珍媛温热的下身,张珍媛听见了宋亚轩擦手的声音,酒精湿巾擦完后的凉凉的手不客气地捏着张珍媛的乳头,原本软软的乳头被捏得挺翘起来,宋亚轩揉捏着她柔软的胸部,红色的指痕在雪白的胸脯上显得很凶残。张珍媛在宋亚轩这样大力但有技巧的蹂躏下被撩得面色潮红,挺起腰来蹭宋亚轩,却不得要领,反而被宋亚轩的膝盖压住,更加心痒。 宋亚轩顶开她的腿,解了裤子就往里面撞,腰身通了电一样飞快地顶入抽出,把交合处插得汁水四溅,张珍媛手徒劳地推着宋亚轩的胸膛,“慢……慢一点。” 宋亚轩根本不理会她,下面的动作又重又快,好像是在用他的性器惩罚张珍媛一样,每一下都重重地擦过她的敏感点,如同把她丢到滚热的泉水中,又毫不怜惜。张珍媛难以抑制被激素催生的委屈,泪水顺着脸滑落下来。 宋亚轩把自己的东西贴着张珍媛的脸蹭——脸上的肉又嫩又薄,比其他地方凉一些,一冷一热的反差刺激得他射了出来,洒了张珍媛半张脸。 在这一刻,她有种怪异的满足感——她终于被惩罚了。在被人保护、主动逃避了很久之后,她找到了自己的惩罚。只有被如此粗暴的对待才能让她产生满足感——好像重罪得赎。 宋亚轩把她脖子上的项圈换成了硬的牛皮项圈,不是以前能够无线操控的高科技产品,是拿来拴纯种大型犬的档次货,后面跟着一根牢牢的细铁链,直径只够张珍媛上床下床,上厕所都得让宋亚轩放链子。床上还加了两根束带,平时就把张珍媛手绑着,束带稍微有点弹性——还不如没有。 “得降低你肌肉萎缩的风险。”宋亚轩笑眯眯的。 张珍媛有点后悔了。 宋亚轩年假加调班,一整个星期都在家里和张珍媛厮混,张珍媛每次上个厕所都要被小男孩挑逗一番。更过分的是,宋亚轩经常把她蹭得发大水之后就把她晾在床上,七七八八的带子绑得她无法动弹,只能喊宋亚轩的名字再加上许多自己听了都不好意思的浑话引宋亚轩来给她解渴。 宋亚轩很喜欢用舌头,嘴上功夫练得炉火纯青,比性器更加细腻也更能挑逗张珍媛,高挺的鼻梁在他舔张珍媛穴的时候还会无意间往里戳,多重刺激总是能让张珍媛发出动情的呻吟,让宋亚轩有如同弹奏乐器的愉悦。 “姐姐,我让你舒服吗?”宋亚轩事后抱着张珍媛,撒娇般地蹭着张珍媛的软软的胸口。 “嗯。”张珍媛的鼻音都很动听。 “那不要再想别人了好不好?” 张珍媛没有回答。 但宋亚轩觉得自己等得到张珍媛点头的那一天。

“小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4) 张珍媛和刘耀文的故事很短。 宋亚轩下定决心要和张珍媛上一个大学,但年级还差两年,张珍媛就有两年的大学生活在宋亚轩的掌控之外。 张珍媛交了很多女生朋友,却很少和异性来往——陈泗旭人走了,但影子留下了。况且在大学里追求她的人也不多,她自觉没有好看到那个程度,但事实是太好看了让男人有种无从下手、难以驾驭的不安全感,所以一直像朵高岭之花般无人问津。 但高岭上还有其他植物,比如帅得让人觉得堪当表演系系草却在工科和尚庙修佛的刘耀文。女娲捏刘耀文的时候一定存了“露一手”的心思,不然不至于给刘耀文捏出一张如此英俊的脸之后还要给他宽肩窄腰纸片人的模特身材。 刘耀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红头发的背影,被松松绾起的马尾好像挠在了他的心上。红发的主人转过头来,是一张漂亮而有媚意的脸,脸上却挂着没脾气的笑容,奇怪的反差感一下就抓住了刘耀文这么个男大学生的心。 只要刘耀文透露一点想要打听消息的意思,热心于别人恋情的男大学生就帮他打听到了张珍媛的一切——女篮领队,中文系2班……
刘耀文抱着篮球和张珍媛在篮球场上碰面了,上天还给了他们一个记住彼此的好机会——男篮和女篮的训练场地冲突了,两边人气势不相上下,都梗着脖子一步不退,盯着对面的眼睛都要冒火,就差动手了。 刘耀文赶紧堆着笑去问男篮怎么在吵架,弄明白状况后就给男篮的人抬高轿,说他们实力这么强也不耽误一天的训练,好声好气把他们送走了。张珍媛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男篮的队员已经准备撤退了,张珍媛看到几个女篮队员余怒未消的样子,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场地冲突了吗?” “没有,是他们记错了。” 张珍媛此前没见过刘耀文,于是跟他客套了一下,“之前没见过你,你是不是新加入篮球队的呀?” “啊?不是,我不是篮球队的。”刘耀文在字词句上找到了突破点,“你们每天都会来这里训练吗?” “哪有每天,”张珍媛被他逗笑了,“一周三次最多了,一般是一三五。” 刘耀文卖个破绽,就让张珍媛迈进了他的爱情陷阱。 在刘耀文连续两周来看张珍媛训练并主动向其他人打听张珍媛之后,整个女篮队都成了刘耀文的恋爱参谋,最后直接面劝张珍媛快把刘耀文带走,不要再伤单身人的心。 张珍媛觉得挺不好意思,但副队长赠给了她一对友善的大白眼:“大帅哥天天来看我们训练总不会就是为了看我们的水平吧,风评也不错人又这么帅,干嘛不试试呢?”

张珍媛拿着手机,对着刘耀文发来的白色对话框出神——刘耀文问她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和志愿者协会的人一起带学校里的小流浪猫洗澡。 小野猫,小野猫。 张珍媛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终于打了一个“好啊”,发送。 刘耀文的回复来得很快,“那我下午来接你下课,一起出校门吧?” “嗯。” 张珍媛走出教学楼就看见刘耀文插着兜站在路基上,打扮得非常潮流,大号单肩包这种动不动把人变成拾荒者的单品也被他背得很潇洒。 吉他包也是单肩的。她那时候背不动,会撒娇让另一个人帮她背,却又觉得那人太辛苦,把自己的手叠在他的手上,一起对着拎把使劲,拖拖沓沓的,把短短的回家路走得很长。
刘耀文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他们定的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吃饭,包子和三明治,选一个吧。” 张珍媛看了一下,犹豫地开了口,“可以都吃吗?”

宋亚轩学的医,连上研究生和规培还有好几年才能毕业,父母考虑到就业的环境,敦促他把博士也读了,于是宋亚轩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可他长得小,人也俊,年龄倒不是他要担心的问题,父母给他置办了房产,他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安安心心地在医院上着班,偶尔去张珍媛家吃饭——张珍媛和刘耀文两个人毕业后决定留在本市,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同居生活。 他和刘耀文很不对盘,两人好像天生犯冲。张珍媛曾经想过不然他们俩碰面,可这两人反倒不乐意起来,觉得自己完全有和对方一较高下的能力,一有机会就要比试——从谁夸张珍媛做饭更厉害到谁知道张珍媛的秘密多,有关张珍媛的一切都是他们想要压过对方一头的战场。 “肯定是我更爱我老婆啊!” “我肯定比你更喜欢姐姐!” 张珍媛听得青筋直冒——本来有点偏航的话题被两人聊到了外太空,真是一个比一个优幼稚。 当然,幼稚只是白天的事,晚上,刘耀文就会把被宋亚轩点燃的妒火倾泻到张珍媛的身上。 “肯定是我最爱你。”刘耀文插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刘耀文极具侵略性的俊脸和下身毫不留情的动作将张珍媛摁在了无法脱身的欲海之中。 “谢谢你。”

宋亚轩已经差不多快要接受了张珍媛早晚有一天得和刘耀文结婚的事实,但他看见张珍媛微微隆起的孕肚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理智离弦了。 “婚礼还没办呢,怎么这么早?” “反正领证了。”  

可事实总在人意料之外。 二十周筛查的时候发现了严重的心脏畸变,存活率很低,并且已经影响到了其他器官的发育,医生建议终止妊娠。 张珍媛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即使会让自己觉得痛苦,也不能让一条无辜的新生命因此备受磨难。 刘耀文准备了很多安慰她的话,但张珍媛向他摆摆手,说自己有点累。 她睡了很长的一觉,在梦里见到了陈泗旭。陈泗旭好像在什么山村里一样,周围的房子都悬在空中一样。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跟着背影往前走,陈泗旭唱过的歌一首一首地在梦里响起,像翅膀一样带着她在空中轻盈地游走。 大概是到了一条河边,陈泗旭转过身来,虽然脸被一片迷雾蒙住,但张珍媛能看到他朝自己招了一下手。   她醒来后看着刘耀文有点憔悴的脸色,平静地开了口,“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婚吧。” 刘耀文满脸不可置信,“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珍媛。” 张珍媛朝他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身体的问题,以后也有很大可能生不出健康的孩子来。”
刘耀文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孩子也可以的……我去跟我爸妈解释一下,他们会理解的。”
张珍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是个好人,没必要为了我断子绝孙。”

她无法接受刘耀文将要为她蒙受这样大的损失——在她终于主动拨开笼罩在心中的迷雾之后。 刘耀文平常不是那种擅长咬文嚼字的人,但是听到“你是个好人”的时候,他有点理解了张珍媛的意思。   “行吧。” 不如短痛。

如果人生如同行舟,那么她的对岸好像始终只站着一个人。

(5) 张珍媛发了条微信跟宋亚轩说自己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 “那刘耀文呢,和你一起去吗?” “我已经和他准备离婚啦。” “啊?!” “就是这样。”

宋亚轩在妇科的医生那里看到了张珍媛的病例,手放在键盘上半天,打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能讲给此刻的张珍媛听。 “没事的”“不要紧的”“一切都会好的”——全是废话。 “刘耀文垃圾男的。” “你别误会,是我提的。” “那他肯定……”宋亚轩的下半句话还没打完,张珍媛就回了消息,“他顶多算个一头雾水的受害者” 现在轮到宋亚轩一头雾水了,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有关那个危险男人的一切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你去哪玩?” “云南?或者川藏,有山的地方。” “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我来接机。” 张珍媛没回他,可能登机了。

张珍媛没去和宋亚轩说过的地方,她去了凤凰。现代化进程一半一半的古城,岷江两边都是吊脚楼,一边是民宿,一边是酒吧,到了晚上一边安静得像个黑洞,一边霓虹映天喧嚣无边,似乎要把在此地安眠的魂魄们都叫出来同乐。 只有一座粗糙的石桥连接两岸,扶手也没有,下面就是湍急的江水,人们在上面嬉笑着来来往往,好像忘了自己肉身乃是有限之躯。 张珍媛其实不太喜欢酒吧过度热烈的环境,但夜幕初降临就睡觉似乎也太没劲,古城的小店大多关门很早,除了千篇一律的小商业街,她无处可去。 于是她点了一杯果汁,坐在吧台前看人收拾舞台。老板和她搭话,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嗯嗯嗯”敷衍过去,眼神锁定着一个靠在边上抽烟的人——又黑又瘦,个子很高。 她能看到的很少,但那个但那个人身上有她很熟悉的感觉, 舞台收拾得七七八八了,那个人转过身来和人讲话,张珍媛看到了他的脸,泪水无意识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长开了、长高了、长得更冷峻了,可他就是陈泗旭。

好像是收到了某种心电感应,那个人也转过了头来,和张珍媛四目相对。 他愣住了,一双眼睛像小小的湖,在昏暗的酒吧里照样清澈明亮。 老板察觉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你们认识吗?” “哎呦,我跟你们俩谁也不熟,怎么办呢?” 倒因为老板这一通插科打诨,他们面对着面笑了起来。 张珍媛决觉得自己有很多想问陈泗旭的问题,但那些问题她自己心里多半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她缄口不言,就坐在原处,看着陈泗旭跨过地上的电线、酒吧的家具和七年空白的时光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敢。”张珍媛发现这果汁竟然是咸的。 陈泗旭替她擦眼泪,脸上的表情张珍媛看不清楚,他好像在笑,好像也快要哭了。 “今晚听我唱歌吧。”

穿着清凉的美女们在台下两眼放光地听陈泗旭唱歌,雪白的膀子毫无顾忌地在迷乱的灯光中挥舞。陈泗旭在舞台上抬眼看她,眼神穿过人群,和她纠缠。

张珍媛的发丝缠绕在陈泗旭的手上,陈泗旭的指尖按摩着她的头皮,一下又一下梳过红色的发丝。张珍媛很想像猫一样伸个懒腰。陈泗旭好像察觉出了她的想法,“床够大的。” 张珍媛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时,就抱住了一个陈泗旭。

酒吧老板给陈泗旭租的房子窗户坏了,被陈泗旭卸了靠在墙上,张珍媛伏在他身上,转头就能看见月亮。 月亮在天上一颠一颠,张珍媛觉得自己随着微热的晚风飞回了十七岁的那个夜晚,在合唱队的排练教室里,陈泗旭带她把钢琴奏出不成调的噪音,她忘了好多,只记得那时窗外的月亮挂在树上,也很亮。

她在凤凰待了一星期,走的时候没有和陈泗旭告别。“没有好好说再见的人就会再见”,她有点侥幸心理。到了该问他去留的时候,她就变得很胆怯,最终只是留下一个电话和地址的纸条落荒而逃。 她得比他潇洒点,至少这次。

宋亚轩去接她下飞机,看见她身上多处来的一串粗糙佛珠,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问她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没什么。” 撒谎。

机场的停车场里,张珍媛一上车他就落锁,“你去找陈泗旭了?” 张珍媛不满他的口气,“怎么?和你有关系?” “你找他了吗?” “找了又关你什么事?”

烦躁、嫉妒让他抓心挠肝,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放下了对自己的戒律,允许自己把那荒唐的想法付诸实践。 那些男人只会让她在未知的世界里受伤,那她不如就在他的天地中,最安全最可控。

父母给他买的洋房到处都是落地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常常待在地下室里才有安全感,那里就是他的世界,他要她做这小小世界里的陈列品。他把她当做珍宝,放进风雨不侵的玻璃展柜里。 而他会打开展柜,摩挲这绝世宝物。

(6) 陈泗旭和酒吧老板的合约到期了,老板提高了报酬想挽留他,被他婉拒——赚钱不是他最紧要的事,不断寻找新鲜的舞台唱歌才让他感兴趣。可是在凤凰演出的效果太好,有听众回去写了长评配视频,旅游博主本身还有点流量,一下就吸引了唱片公司的注意力。有个专门搞养成系偶像的公司老板打电话给他说想见一面,态度倒挺诚恳。但陈泗旭上百度一查他们公司,人全是十五六岁的阳光男中学生,和自己没有搭界的地方,遂不打算理会。 但老板又打了电话来,说无论如何想听听他唱歌,陈泗旭发现他的地址又正好在张珍媛的城市,就抱着说不清的目的答应了公司老板的邀请。 他给张珍媛打电话,却没被接听。他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全都没被接听。 心神不宁地跟公司派来的人吃了顿饭,回去又打电话,终于被接听了,张珍媛在电话那边呼吸着,没有讲话,陈泗旭“喂?”了好几声,张珍媛突然笑了起来,“来带我走吧,泗旭。” “你在哪?” 张珍媛给他报了个地址。 宋亚轩也听到了这一通电话,可他现在正在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马上就要上台。 他的手指在创口上下翻飞,飞快地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从没有做得这么利落过,只需要让助手最终缝合。他急忙脱下手术服向家里赶去,摁错了三次地下室的密码之后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拉开密码柜,发现张珍媛的证件全都被拿走了,凭着记忆在手机上用身份证号查张珍媛订了什么票,操作了半天到处都要人脸识别,没有权限。 宋亚轩有种直觉,张珍媛可能会远走,但坐飞机走得远,坐高铁出发快,他不知道张珍媛会选哪一个。 他纠结了半天,不断地用新论据推翻之前的可能性,在他的决定第十八次反转之后,他不想去找了。 他坐在地下室的床上,躺下,旋转头部,看着占地面积不小却仍然让人觉得十分狭窄的地下室,才感觉自己第一次和张珍媛共鸣。

他在床上睡着了,这么大的床对一个人来说其实很空,他在梦里跳下悬崖,失重,又被什么东西挡住,掉不下去,连痛苦也不得要领。

张珍媛和陈泗旭牵着手从宋亚轩家门口经过——他们出去吃了顿饭,正在找附近的地铁站,准备买一张去海南的飞机票。 “去完了呢?” “回家啊。” 两个人把牵着的手晃得很高。

《你好,我是那对夫妇的儿子》(2)

张真源脸上蒙着一层黑纱,非常寂寥地坐在宴会厅的角落,视线随着陈泗旭的步子在人群中穿梭。 突然有一个人站到她面前,挡住了一大片光。张真源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面相讨喜的男人,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小狗一样,对着她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仿佛很懂如何让别人心情变好。 张真源挂出得体的微笑,“请原谅我记性不好,请问您是?” 那人笑着向她伸出手,“真源夫人之前应该不认识我,我是敖子逸。” 张真源握了一下他的手——干燥,有力,温暖,但握着她手的时候似乎打定主意要当主导方,力气总比张真源大一点。二人暗中试探了一番,脸上又摆出有点虚伪的笑容。 “那您在哪里高就?”张真源收回自己的手,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面纱,便于露出眼睛。 “做点小生意。” 二人又讲了点无关痛痒的废话,有人来找敖子逸聊天,敖子逸就和她挥手道别了。陈泗旭从觥筹交错之间抽出身来,面带忧色地把张真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张真源把他肩膀上沾上的金色长发拈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这件衣服适合你,大师傅做的西装太松垮,迎风招展像面旗,意思不好。”陈泗旭如同湖水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没事的。”张真源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和红发相映衬显得又虚弱又美丽,陈泗旭不想告诉她自己正对这样的她产生着浓烈而不合时宜令人羞愧的性欲。于是他轻咳了一声,“你知道刚刚和你搭话的是谁吗?” “敖子逸,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嗯,azy公司的老板。” “那个公司是干什么的?” 陈泗旭苦笑了一下,“其实就是个海盗团伙,我们从拉美运过来的货总会在南大西洋被他们和索马里的海盗团抢掉一半。” 张真源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泗旭话里的信息,“就他们俩?那谁多一点?” 陈泗旭露出一个非常欣慰的笑容,“敖子逸多。” “那就应该全给敖子逸。”张真源下意识地抬了抬下巴——张真源做出决策的时候总会做这个小动作,虽然家教不允许她表现出骄傲让他人难堪,但张真源一直知道自己非常聪明。 陈泗旭拢了一下她的披肩,亲了亲她的额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他对站在门口的女仆招了招手,“带太太上楼去吧,下面太冷了。” 张真源上楼去之后就看见贺峻霖在房间里对着一个满满当当的糕点架大快朵颐,一口思慕雪一口泡芙,中间都没歇的,她的小椅子背对着门,女仆眨了好几下眼睛贺峻霖才意识到张真源来了,急忙咽下嘴里的蛋糕站起来向她问好,酥皮和饼干碎随着站起来的动作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张真源皱了皱眉,看见贺峻霖那有点惶恐的大眼睛又觉得很好玩,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怜爱之情,将要说出口的话也从训导变成了“你都吃了那我吃什么?” 贺峻霖呆住了。女仆赶紧给张真源安了座,又换了一个满当当的糕点架上来。 陈泗旭在楼下忙活好半天上楼来就看见张真源和贺峻霖比赛似的往嘴里塞着本该一小块吃一下午的甜腻糕点。 管家嬷嬷拿着菜单表情愁苦,陈泗旭却不以为意,“真源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能吃什么就让她吃,这些大菜早晚有机会吃的。”陈泗旭拍了拍她的肩膀,“招待好我们的客人吧。” 陈泗旭隔着玻璃连廊入迷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张真源,心里想到了走失的儿子和今天敖子逸介绍给他的那个孩子,陷入了沉思。他想从裤兜里摸烟出来,却碰到了敖子逸递给他的那张纸——你可以把他称作是那个男孩的简历,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写了他生平经历的纸头,还是从笔记本里撕下来的,陈泗旭还记得敖子逸略显夸张的肢体动作——“我这个本子要值三桶好酒呢!” “出生于南石坝楼寨”——和陈泗旭张真源是一个地方来的人。 “在xx小学毕业” “进入xx中学” 应该就是在中学里被敖子逸拐走的,敖子逸坚称是这个小孩主动要跟着自己出去闯的,“‘南寨就这么大,可我不是。’,会说出这样话的孩子很了不起吧,那时候他才只有14岁啊。”敖子逸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讲起刘耀文的时候他很骄傲。 敖子逸提出的条件很高,他把刘耀文送给自己,换的是和深度发掘在南大西洋上的长期合作。 合作,合作。 陈泗旭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并不主动,所谓的刘耀文也只是派来监视他动向的人。 “全部都给敖子逸”是个合适的选择,但给多少是个难题,陈泗旭的希望是少于两帮强盗只和,敖子逸当然希望多多益善。一套太极推来搡去,始终定不下来,敖子逸于是让他务必接收刘耀文,以此结束了谈话。 陈泗旭终于点上了烟,火光微微亮起的时候,他看见张真源瞪了一眼自己。 唉。

《倾酒》(2) 宋亚轩小时候在爷爷家长大,隔壁住着一位漂亮姐姐,有一头与众不同的红头发——照理来说这样与众不同的人会在学校里受排挤,但是姐姐实在是太漂亮了,性格也好得出奇,事情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宋亚轩想到教室门口喊姐姐下了课一起去合唱队训练都会被姐姐同班的男生一顿盘问,生怕有人要伤害这位美丽的红发公主。 宋亚轩尽管心里对这群自作多情的男的直翻白眼,但仍然非常配合他们的盘查——有人保护姐姐当然是好事。张珍媛一看到宋亚轩在教室后门拉着书包带子等她,就会小步跑过和他一起骑车去合唱团,还要埋怨地看一下那群凶巴巴的男生。

长期受到充分保护的张珍媛对人几乎是没有防御,也不知道如何鉴别坏人,对谁都好,难免让一些人想入非非,以为美女对自己有意思。每当那些男的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就会在某个散会后的走廊受到宋亚轩的”和善警告”,大部分人一看有宋亚轩这等美男子挡在前面,就不多造次了。 但有一个男的,宋亚轩第一次看见他心中就警铃大作。 总是格格不入神思游离,对人不冷不淡,一潭死水一样,让人觉得能映照出自己的样子。可就是这么一号人,对张珍媛好得很——张珍媛讲话,把头转过去满脸笑容地听;张珍媛干事,在旁边拍手跑动鞍前马后根本不像一潭死水。 长得是又黑又瘦,按照宋亚轩看来也没多帅,但是挺多女孩子喜欢这一挂。是合唱团的大领唱,一把嗓子像是老天召了编钟匠人给他亲自打的,高音亮低音沉。变声期之前是儿童团的领唱,变声后是总团的大领唱,除了练合唱,摇滚民谣样样行。高中校庆弹个贝斯,第二天论坛上飘满了各个角度的视频,张珍媛还一个一个下载了下来,把宋亚轩气得,但又没法发作,”你存那么多个一样的干什么?” “不啊,每个都不一样啊。”张珍媛手机壳上的吊坠一晃一晃的,眼睛也亮亮的。宋亚轩和她做了十来年邻居,七八年朋友,第一次有了快要失去她的不安。

事实证明,宋亚轩的直觉是准确的。 在危险男人的绝对吸引力下,宋亚轩许多的男孩小心思都只是一道轻烟——宋亚轩小时候埋在张珍媛还没发育完全的松软胸脯里流眼泪,在小区里摔了跤就坐在原地一声一声地喊姐姐,让张珍媛来抱他。他知道张珍媛的胸脯和脖颈是什么香味,但张珍媛只会为了陈泗旭和教导主任红脖子对着妈妈流眼泪。 教务处的门隔音很差,陈泗旭站在门口,听张珍媛妈妈和教务处主任苦口婆心但免不了夹枪带棍地劝张珍媛少和自己来往——走出音乐的世界他只是一个成绩不好而且参加过打群架活动的男的。张珍媛没说话,但房间里有抽泣声穿出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之后,陈泗旭离开了教务处。 张珍媛告诉他自己和那些成年人做了约定,高考考到令人满意的成绩就可以随便和谁恋爱,他们不管了。张珍媛一边脸还是肿的,和他讲话的时候眼睛却充满期待,清澈得让陈泗旭不敢正视。

他掏空口袋买了最贵的消肿药,拿着棉签给张珍媛上药的时候都下不去手,张珍媛却喊他别畏畏缩缩的,看起来恐怖其实没那么疼。陈泗旭小心翼翼地给她涂完了药。张珍媛中间明明一直在轻轻地咝咝吸气,陈泗旭完工了之后她却和他说药真好用,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陈泗旭看着她从未被失望之情伤害的美丽脸庞,什么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来,死死地堵在胸口,在张珍媛亲了亲他说自己要去自习之后转身的那一瞬间通通变成泪水,顺着脸飞快地流下,一串又一串,把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子浸成了原本的颜色。

张珍媛后来忙着考试、忙着改错题,也没机会和陈泗旭在学校的小角落里约会,不知道是老师的有意安排还是老天作法,张珍媛不多的课间时间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有的时候是老师喊他过去改两道错题,有的时候是姐妹喊她一起去小卖部买泡芙,有的时候老师拖堂,排队上完了厕所就打上课铃了,张珍媛没空去找陈泗旭,也没再在校园里见过他。 他肯定也在教室里念书吧,陈泗旭的班级在五楼,张珍媛在二楼,碰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张珍媛没有怀疑什么。

高考前放三天假,班主任安排了两天半的自习,只有半天空闲留给这些即将告别高中的少男少女。宋亚轩难得打扮,穿了一件dk衬衫,还打了专门搭配的领带,和那张英俊的脸相互映衬,十分光彩照人,出现在张珍媛教室后门口的时候老师都跟着起哄的同学们笑了。 同学们四散收东西,张珍媛小跑到后门口,宋亚轩递给了她一束花和一个礼物盒,”姐姐高考加油!”他还朝她做了一个可爱的加油手势。 “谢谢你。”张珍媛的脸已经彻底恢复了,被扇肿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仍然是那个美得动人却内敛的姐姐。 “我都好久没看到泗旭了。”张珍媛捧着宋亚轩送的花,心里却难以抑制地想到了一个也曾让她被起哄的男人。 宋亚轩的表情没有一点不自然,”他肯定也忙着收东西呢,考完了不就能一直在一块了。”宋亚轩摸了摸张珍媛的发尾,”考试是最重要的。”

张珍媛觉得宋亚轩对陈泗旭这样没有敌意的时刻还挺新奇的,小男孩长大了之后就不再计较那些东西了吧。

她安安心心地考完了三天的试,最后一场考试宋亚轩在考场门外接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她的自行车也带过来了。两个人骑着车越过了半个城市,在郊外的城墙废墟上看到了星星。 宋亚轩和她并肩站着,体温隔着空气传过来,让张珍媛感到一种无端的暧昧,有点尴尬。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我考完了试就给陈泗旭发消息了来着,他现在都没回我。” 宋亚轩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他以前回消息很快的来着。” 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张珍媛,温柔的眼睛在月光下仿佛是两泓泉水, “陈泗旭没高考,他走了。”

张珍媛定定地看了宋亚轩几秒,转身就要去骑车。宋亚轩抓着她的手腕扣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地锁在怀里,”不许走。”宋亚轩已经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长成了男人的身材,肩膀宽阔、上肢有力,两条胳膊就能把张珍媛圈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珍媛在他怀里使劲踢打,宋亚轩松开她,张珍媛却哭了。 宋亚轩揽着她的背,把她的头往自己胸口摁了摁,”他不值得。” 张珍媛的哭声由强变弱,最后变成了吸鼻子的轻声哼哼。她迟疑一会儿,摸了摸宋亚轩的背,”我刚刚打疼你了吗?”

张珍媛就是这样的人,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有空分心给别人。宋亚轩心里直叹气——他的姐姐真是一位无可救药的泥菩萨。

因为长期苦读,张珍媛的头发有点毛躁,几根红发随着相斥的电荷飘在半空。宋亚轩下巴搁在她头顶,撅着嘴去吻那些飘散的发丝,在快要碰到那些头发时,电场却骤然改变,头发轻轻地坠落回原处。 宋亚轩咬了一咬牙。

【轩源】《倾酒》 (1) “宋医生下班啦?”值班护士礼貌而热情地和宋亚轩打了个招呼。 宋亚轩脱下白大褂挂进衣橱,穿上了一件柔软的纯棉连帽衫——和里面那家挺括的衬衫搭配起来有种违和感。但这在医生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白大褂下面穿什么的都有,好不容易结束连轴转的繁忙工作,更是没什么人会在着装上对人评头论足。 还有一件和衬衫搭配的西装外套,已经在衣柜里挂了很久,上面的防尘罩已经蒙了一层灰。 宋亚轩跨上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哼着歌往家里去。 他的家是父母为他置办的独栋洋房,在市区很不错的地段上,用钱在喧闹的城市里筑起了一片僻静之所,用格格不入彰显高贵。 宋亚轩打开家门,房子里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包豪斯风格的家具放在空旷的房子里仿佛只是参与了一场艺术展,并没有投入生活的使用。 他在墙上的密码盘上摁了六位数字,一道窄门弹开,门里是一条通向地下室的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片宽阔的空间,本来是地下室的地方被装饰得仿佛是屋主正式的居所,如果站在阶梯上,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那个豪华的大床和——上面躺着的女人。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能看见女人曲线起伏颇大的身体,令人燥热的性感似乎能穿透一切介质袭击大脑。 宋亚轩坐在床边,掀起了张珍媛身上的薄毯,非常温柔地摩挲着张珍媛脖子上的羊皮项圈,“姐姐今天怎么样,好好吃饭了吗?” 张珍媛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情绪是不耐烦,但天生一股媚意的凤眼把原本的意思曲解得风情万种。 宋亚轩轻笑了一声,属于外科医生的那双白皙而有力的手掰开了张珍媛的腿,宋亚轩眼含秋波地注视着张珍媛,手却在她下身摸索着,手指探进了那条紧闭的肉缝。 “姐姐,湿了。”宋亚轩笑着看她——宋亚轩的笑容并不是难得的,但笑容背后的冷漠和恶劣是不常见的,或者说,只有张珍媛看到过这样如同小恶魔般的宋亚轩:手指上沾着透明的液体在她面前骄傲地展示,在自己嘴唇上点了一下之后就强硬地摁着张珍媛,俯下身吻她。“宝贝自己尝尝,今天味道怎么样?” 张珍媛努力地偏过头想躲避宋亚轩的恶趣味,宋亚轩撅起嘴,表情看起来还挺委屈。张珍媛却不为所动——她以前会跟着心揪起来的。 宋亚轩翻身上床,把张珍媛的腿摆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就开始舔她的穴,已经受过刺激分泌出爱液的穴口十分嫩滑,宋亚轩一边用舌头灵活地在里面进出打卷,一边在吸吮着外面的穴肉。他能感觉到张珍媛的穴口在收缩着——不随意肌不受大脑控制,让他感受到张珍媛冷面下不得不向欲望臣服的脆弱一面。 “啊——”张珍媛喷出来的水顺着宋亚轩的下巴往下流,宋亚轩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满手液体又伸进张珍媛的穴一通不客气的翻搅,“姐姐现在可以了吗?我要进来了哦?” 柔软的纯棉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宋亚轩那个总会让浅色西裤尴尬的东西就硬挺挺地抵在了张珍媛的穴口,稍微蹭了一下就长驱直入地插了进去,咕叽一声,温热的穴肉紧紧地套着宋亚轩的东西。宋亚轩加快节奏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一下又一下冲撞着她,身体隔着枕头把床板弄得哐哐作响。张珍媛放开了嗓子叫床——太舒服了,宋亚轩天赋异禀,还熟知她的身体,粗长的东西抵着她最爽的点磨来磨去,让她有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快感。 宋亚轩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观音坐莲的把式。张珍媛丰满的胸脯贴着宋亚轩的胸膛,雪白柔软的奶子蹭着他的胸口,散发出一股女人的香气。宋亚轩低头,把脸埋在张珍媛的沟里,张珍媛主动地捧着奶子夹着他的脸上下磨蹭,随着下身进进出出的动作,显得格外浪荡。 ………… 一通激烈的做爱之后张珍媛累得躺在床上喘息,宋亚轩还在和她说什么骚话,她也没力气回答。宋亚轩看着她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低头亲了亲那个已经被磨红了的小穴,沉醉地吸了一下。 宋亚轩的嘴唇很肉,紧贴着张珍媛的下身时没有放过一寸肌肤,张珍媛有种全身心受控的诡异踏实感——被囚禁在这地下室他应该感到愤怒、每天用头撞墙、时时刻刻想着逃出去。 但她没有,她就这样任由羊皮项圈套在自己的脖颈上,随着宋亚轩的监视收紧放松,像是对宋亚轩任性的包容,却也是他对自己的放纵。 放纵自己沉溺于这种色情游戏,抛却加诸在她身上的、为人的束缚。   宋亚轩揽过张珍媛,洗完澡后她的红发湿湿的,眼神也比他刚回家时柔软一些,在激烈的做爱之后卸下了部分防备。宽松的睡衣里张珍媛那刚刚遭受蹂躏的奶子还泛着微红,在宋亚轩看来更是十分诱惑。 他从系着羊皮项圈的雪白脖颈吻到微微泛红的乳房,能感受到张珍媛在他的唇下微微颤抖。

《狼新娘》(4) 朱志鑫的头靠在刘耀文肩膀上,视线稍微向上一点就能看见空中皎洁的满月。

“今晚月色真美。”他很想这么说,但这句话的意向被充分解读之后传播得太广泛,早就没了原始的朦胧感,甚至多了点故作风雅的油腻,让本意只想夸赞月色的人无从张口。

刘耀文的肩膀撑着朱志鑫热乎乎的脸颊,能感受到一小片被他呼吸加热的空空气,他犹豫着自己是否该把心中的疑虑告诉朱志鑫。

刘耀文的嗅觉天赋异禀,除了常人能闻到的香臭,他还能闻到信息素般的东西——植物的信号、动物的思春期、人的情绪波动……他都能闻到。闭着眼睛认人更是小菜一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味道,如同香水瓶上的标签。这种技能让他觉得很奇妙,即使长大后知道别人闻不到信息素他也没觉得很苦恼,他从未深思过原因,只觉得自己多了一点特长。

但是现在他的苦恼出现了——朱志鑫身上没有信息素。不——也不是没有,只是他怎么闻闻到的都是自己的味道。

这必定是某种命中注定——严浩翔老在暗示他和朱志鑫有点渊源,由不得他不多想。

“嘿。”刘耀文斟酌半天,用了一个符合自己rapper身份的语气词。

“嗯?”朱志鑫声音听起来有力气了一点。

“我……我闻不到你的味道。”

朱志鑫发出了一个鼻音,听起来有点疑惑,但好像不太惊讶。

“我能闻到每个人身上不同的味道,像信息素一样。”

“像某些动物那样吗?”

“也许是。”刘耀文想到自己没翻几页的生物书上貌似写过蜜蜂与花之间可以通过信息素交流。

“但我闻不到你的问道——或者说,我在你身上闻到的是自己的味道,这会让我眼睛花。”刘耀文非常慎重地和朱志鑫坦白了这一例外,“看东西就像掉帧了一样。”

没想到朱志鑫却没多惊讶,“也许是因为我们有新娘契约,真源师兄告诉我的。”

“啥?”朱志鑫讲的每个字他都能听写,连在一起却变成了一句他理解不了的话。

“我,和你,应该是前世,有点渊源,定下了契约,这一世要兑现。”朱志鑫完整地复述了张真源告诉他的话。

“可是严浩翔跟我说我上辈子是狼来着。”刘耀文头上仿佛有实质的问号。“那你上辈子也是狼吗?”

“真源师兄没和我讲。”朱志鑫有点迟疑。“但他们为什么要分头告诉我们呢?”

“不对,现在的问题不应该是这个新娘契约吗?”刘耀文觉得很魔幻,朱志鑫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如此离谱的事实。

“哦,因为我有这个。”朱志鑫的胎记刚刚还在发作,此刻颜色未退,红色的牙印状胎记在雪白的手臂上尤为清晰。

“胎记吗?”

“对,像定时炸弹一样,”朱志鑫轻轻地摸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有痒痛的感觉了,“如果你在我附近,它就会像雷达一样发作,会很痛。上次真源师兄念了咒,它的发作才没那么猛烈,不过它现在有点恢复原状的趋势。“

刘耀文回想起第一次在练习室里见到朱志鑫时的场景,确实能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但因为自己当时也心猿意马,所以没有对师弟的状况观察细致。

“新娘契约吗……”刘耀文咀嚼着这个复古味十足的名词,有点好奇。

他得回去问问张真源。

“张哥,我的好哥哥~”刘耀文拦住了刚刷完牙的张真源。

“啥事啊文文?”张真源没有发现刘耀文的异常。

刘耀文贴近他的耳边,“新娘契约是什么?”

张真源表面上不动如山,内心里拐了十八道弯。

“你和朱志鑫要兑现的前世契约。”

“怎么兑现?”

这可把张真源难住了。引导十六岁以下十四岁以上男童发生性行为是否会被法律制裁?

不行,再这么想下去这事就办不成了。

“哥跟你直说了啊。”

“好,就喜欢张哥这样的。”

“生物课上过吗?”

“草——?”刘耀文发出了一个喉间转音。

刘耀文躺在张真源旁边简直可以说是惊魂未定。

“你在骗我吧张哥。”刘耀文的声音都变虚弱了。

张真源揉了一下刘耀文的脑袋,“我查了很多资料,除了实践生物书理论,还有一个替代版本,但是效果不保证。”

毕竟实践生物书实在是太扯淡了,就算能征得朱志鑫的同意刘耀文都不知道从何干起——他还是一个非常纯情的男孩,连青涩的恋爱都没谈过,怎么能一下子超速迈入成人世界呢。

“结一个血誓,也许可以代替生物书实践。”张真源看着刘耀文疑惑的表情,“就是你们得互相喝血,喝半个月,就成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和如同泰山压顶的生物书实践比起来,喝半个月血竟然变得如此容易接受。

“这个之前没有人试过——或者说本来新娘契约就很少见,喝血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但是原始的兑现方法对你们俩讲也太不现实,所以我建议你们先试试这个替代方法。”张真源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们俩商量一下,可以选一种办法。”

“我有的选吗。”刘耀文没好气地看了笑眯眯的张真源一眼。

“那就尽快开始吧。”张真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留给你们的时间没有多少,新娘契约会把狼的生命献给新娘,如果你们今年结束之前完不成标记可就要被迫双双殉情了。”

“这么严重?”刘耀文脸上满脸不可置信。

“不要轻视命运的力量。”司命部优秀研究生张真源泄漏了一道简朴的天机。

“朱志鑫,来。”刘耀文向着朱志鑫招招手。

朱志鑫非常乖巧地走到了他的旁边。

“真源儿和我说我们兑现契约的方式是喝半个月的血。”

“互相喝?”朱志鑫漂亮的眼睛里有点惊惶之色。

“对。”刘耀文掏出了一根针——还是他妈妈给他准备行李的时候塞进去的,刘耀文那些潮男的行头一般没什么缝缝补补的空间,妈妈却非塞了一个小针线盒说早晚有用。

希望妈妈只是一向周到而不是提前预料到了什么,刘耀文在心里念佛。

他找了块酒精片擦了一下针,“谁先?”

朱志鑫看到了刘耀文脸上的犹豫,“我先吧。”他朝刘耀文摊开手,手指修长,指尖微粉,刘耀文握住他手指的时候觉得软得好像没有骨头。

“我也没干过这事……”刘耀文扎了两下才有一点血珠冒出来,第一下不敢用力,第二下才使上劲,殷红的血珠从指尖涌了出来,给刘耀文看愣了。

血已经往朱志鑫指根流了,朱志鑫“哎”了一声,手下意识地往刘耀文嘴边凑了一下,刘耀文才如梦初醒地含住了朱志鑫的指尖。

唇舌温热湿润的触感被手指丰富的感受器和朱志鑫的心理作用无限放大,刘耀文含住他手指的那一刻朱志鑫差点腿软,一股并非是胎记发作引发的酥麻流窜全身,让他的手指在刘耀文嘴里稍微抽动了一下,碰到了刘耀文的舌头,仿佛是在挑逗他似的。

刘耀文抬眼看了看朱志鑫,朱志鑫羞得别过了脸。

血流得差不多了,刘耀文舌头一卷,舔掉了朱志鑫手指上最后一点血珠,朱志鑫把手放下来,却放哪都不自在。

刘耀文打开了水龙头,“冲一下?”

朱志鑫很温驯地冲着手。

刘耀文看着他薄薄的脸皮走神,觉得自己好像把他的血色都吸走了三分。

当刘耀文的手伸进朱志鑫嘴里的时候,刘耀文差点硬了,不知不觉其他手就卡住了朱志鑫的下巴。朱志鑫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看了一眼刘耀文的表情——爽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狼新娘》(3) 张真源给朱志鑫说了一下他们的调查结果。

“简而言之,你手上的胎记是狼的新娘胎记,是前世留下来的羁绊,这一世要兑现的。”

“新娘……?”朱志鑫有点疑惑,还有点不可置信。

“对。”张真源抿了一下嘴,“只是个名字罢了。”张真源安慰他——一招缓兵之计。

朱志鑫很诚恳地问张真源:“这个要怎么兑现?”

张真源突然闭了嘴,显得很为难,朱志鑫试探地问了句,“是不是要割肉放血……那样的?”

“没有那么血腥。”但比那个色情,反正都是十八禁。张真源在腹诽了一句。

“你现在要多和刘耀文接触,”张真源做出重要指示,“如果你觉得你们的关系有特别大的突破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再来想下一步。”

“好的,我试试看。”

张真源送走了朱志鑫之后觉得很有负罪感,虽然刘耀文也是自己的宝贝弟弟,但是骤然这么把朱志鑫安排给他,也有一种帮猪拱白菜的感觉。

都是前世孽缘前世孽缘,张真源在心里么么莫莫,降低自己的愧疚感。

事情比张真源和严浩翔料想的要顺利得多。

在重庆训练的时候刘耀文晚上的活动就是和朱志鑫打篮球,一星期要打个好几回,一点也打不厌似的。张真源试探地问他今天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打球,刘耀文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了半天,张真源想他是另有隐情,就不再强求了。

严浩翔说要去买奶茶喝,和张真源骑车到店里,店旁边就是篮球场,张真源一转头看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场边的椅子上。

他刚想打个招呼,就看见朱志鑫的头缓缓地靠到了刘耀文的肩膀上,带着十二万分的珍重。

珍珠从他的吸管里冲上来又退下去,“这把肯定能行。”张真源自言自语。

“啥,你又开始打游戏了吗?”严浩翔转头问他。陈泗旭离开之后张真源就再也没有在半夜里打过游戏,后来干脆不打游戏了——可惜他那么好的水平,要是带着自己上分肯定还能再快点。

“你看看那俩人。”张真源示意严浩翔看篮球场。

“嘶——”

前几回刘耀文和朱志鑫是真的在打篮球,但朱志鑫仿佛不会和刘耀文作对似的,拿到了球下意识地就传给刘耀文了,一对一的比赛总是打成配合。

刘耀文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和师兄打篮球也会放不开,为了胜利去冲撞师兄肯定还得做点心理建设。

于是他顺其自然地和朱志鑫组成了一个组合,在篮球场上抓人比赛。朱志鑫打篮球技术不差,自己又是业余选手中的佼佼者,打了几轮之后篮球场的常客中已经没有他们的敌手了。

但麻烦就这么来了——刘耀文常常在这打球的消息一传出去,就会有一大群蝗虫举着相机手机把场子围得水泄不通。其他人不明真相,还以为自己打球帅得招来了这么多妹子,表现欲大增,难免起冲突,更有一些平常不在这里打球的人听说这里观众多,也要来露一手——抢完了场地抢球,大小矛盾不断。刘耀文心生愧疚,然而镇守这球场的老球员和他换了身外套——“当帅哥真是有够不容易的,我掩护你撤退!”在众人注意力被一个漂亮的三分吸引时,朱志鑫和刘耀文从旁边的器材室突围而出。

当他们在各种稀奇古怪的泥土路上绕了半天再回到篮球场时,围在那拍照的人已经散了,刘耀文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卷起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也算是运动了?”他声音里有一点笑意,脸上的表情却冷冷的。

朱志鑫知道他不是在甩脸色,但刘耀文一向在他这里不怒自威。

“嗯。”朱志鑫轻声应了一下。

刘耀文转头看他,朱志鑫的脸上因为刚刚的出逃泛上了一抹很有活气的红晕,嘴唇也因为犹豫和动摇被他自己又舔又咬,变得十分红润可人。

刘耀文这一眼就把自己看得口干舌燥。

“我去买瓶水。”自动贩卖机在球场的拐角。

然而刘耀文只带了一瓶水回来,“矿泉水只有一瓶了,其他的都是碳酸饮料。”

“啊?”朱志鑫有点惋惜,“那师兄你喝吧。”

“我一个人也喝不了一整瓶,我们一人一半。”

“……好。”

五成是天意,五成是故意,自动贩卖机真是自助者天助之的典范。

“你先喝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刘耀文面前张开嘴喝水让朱志鑫觉得非常羞耻,好像是某种自渎——又要张嘴,又要吞咽,周遭安静的空气里还有接连不断的水声……朱志鑫从来没觉得喝水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

刘耀文看着他喝,表情看起来还挺开心。

朱志鑫喝完了之后刘耀文就接过瓶子一口闷了,用的是那种嘴包着瓶口的喝法——让朱志鑫无缘无故地感觉一股微热的电流向着隐秘之处传去。

好死不死的,朱志鑫的胎记突然发作了起来,一阵麻痒的痛感接着刚刚微弱的电流偷袭了他。一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坐在凳子上头埋进了膝盖里。

“怎么了?”刘耀文还没从暧昧氛围中彻底抽身,“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朱志鑫回答的声音很细。

“要去医院吗?”

“没事的…… 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刘耀文无法,只能依着他坐在这里。

“老毛病?”

“……嗯。”

“那你靠着我吧,这样弯腰坐着也不舒服。”

朱志鑫转头看他的眼睛里水汽朦胧,刘耀文觉得自己的心也抽痛了一下。

于是,朱志鑫把头缓缓地靠在了刘耀文宽阔但单薄的肩膀上。

此刻,一轮明亮的满月高悬在深蓝色的夜空之上。

《狼新娘》(2) 朱志鑫也琢磨出了一套对付这个定时炸弹胎记的招式——只要听见刘耀文讲话他就不会有热痒的感觉。于是他便一直没话找话地和刘耀文聊天,刘耀文倒是很健谈,朱志鑫提一个问题他能举一反三回答好几个问题——朱志鑫问他喜欢什么运动,他回答了篮球之后会分析这个赛季几支球队的优势劣势,自己最喜欢的球星有什么高光时刻,想一句说一句,气氛不至于热络,但还挺温馨。

练舞才是最头疼的事情——他们之前谁也没跳过这种舞,还是双人舞,刘耀文还算是稍微经验丰富一点,但朱志鑫完全是一张待画的白纸,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这一种墨水,面对刘耀文的时候总有点惴惴不安,一时大脑宕机,还会愣在原地。

刘耀文也有过这个阶段,他很能理解朱志鑫,“这样吧,你先单独跳一遍你自己的动作,我就配合一下你。我先不跳,你放轻松,好好回想一下课上学的。”

朱志鑫深吸一口气,配合着音乐的鼓点轻锤刘耀文的胸口,刘耀文一个转身撤到旁边,站在朱志鑫背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动作没有卡壳,表情也挺到位,格外惹火的是如同波浪一般柔软的wave。刘耀文不是没见过会跳舞的人,他们团里就有两个,还有外聘的名师——但他从来没见过身姿柔软至此仿若无骨的人。舞者的身体是强韧的,但朱志鑫的表情是脆弱的,刘耀文站在舞蹈室密闭的空间里,却感觉朱志鑫能随着风化蝶飞走。

也许对一个人施加太多自我的想象是沦陷的开始,反正刘耀文的心被搞得很乱。

他有点烦躁。

朱志鑫跳完了,满脸期待地等着他评价。

“很好。”刘耀文喉咙发干——这次对后辈的回应还是不太从容。然而他明明认真琢磨过了——苏新皓跟他寒暄的时候他已经如鱼得水了来着。

而且他看朱志鑫的时候总有种眼花的感觉——看别人一点没事。

该不会是脑子里长东西了吧。刘耀文想打开百度自查一下,但是想到人一百度会死,还是放弃了。

老师看完了别人之后来查他们的进度。朱志鑫一个人过了动作之后练习明显变顺畅了许多,刘耀文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差池,如果用机器来评判,他们俩应该都能拿不错的分数,但只要派个活人来看一眼,就能感觉到这支舞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老师撇着嘴摇了摇头,“动作是没问题了,可是你们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配合。”刘耀文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老师立刻堵上他的话头,“不是搭了肩膀做了一样的动作就是配合,不要光是干,要停下来想一想。”

老师出了舞蹈室,留下两个人在镜子里面面相觑。

“咳……我也没啥经验啊。”刘耀文尬笑着打破沉默。

说完了之后他恨不得摁个倒带键——这话听着也太诡异了,“经验”这个词一用,暧昧的暗示立刻就呼之欲出,如果此刻旁边还有别人,那插科打诨笑一阵就完了。

可现在这里偏偏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开始升温,危险又迷人。

幸好摄像大哥推门进来拯救了他们,“再来练一遍我拍个练习室?”

“好好好好。”刘耀文难得这么殷勤,搞得摄像大哥受宠若惊,以为这帮小男孩又背着他搞恶作剧。

摄像大哥也看出了这个舞台的问题。

备采的时候他开导刘耀文,“就当成和弟弟一样行吗?”

“我和弟弟有这样玩?”刘耀文觉得不可理喻——和兄弟贴身热舞,亏他想的出来。

彩排的时候效果仍然不理想,老师不太高兴,朱志鑫显得更加惴惴不安,眼神紧紧地粘着刘耀文的脸,捕捉着他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刘耀文不知是被老师批评了还是被朱志鑫盯久了,脸上直发热。

“没事的,上台就会好的。”刘耀文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朱志鑫。

上台前的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站在下了雪的森林里,面前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面容不清;脚下一片温热,低头一看,是蜿蜒成小溪的血流,生命随着红色的血从那个人的身体里流进冰冷的积雪中,刘耀文在梦中奋力地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在迷雾即将散尽的时候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像被人一脚踹出了梦境。

没来由地,他觉得那个人就是朱志鑫。

那是他们上辈子的孽缘吗?

张真源和严浩翔最近整天聚在一起咕咕唧唧神神秘秘的,搞得贺峻霖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局外人,很不爽,他去磨张真源,张真源笑眯眯地任他揉圆搓扁,就是避开重点;严浩翔跟他撒娇饶舌,他又缠不过这个rapper。

“不是大事。”张真源安慰他。

“不是我们身上的大事。”严浩翔逗他。

“时代峰峻要倒闭了?”贺峻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啥啊?”张真源露出“震撼”的表情。

“那还能有啥啊你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张真源但笑不语。

他们俩查遍了档案,发现刘耀文真是放血养树到人间来的,转世为人的目的是为了给新娘报恩。

兽部的契约非常简单,只有从属和新娘两种,从属契约是随时可以解除的普通劳动合同关系,新娘契约就重得多——一旦契约签订,狼族的生命就属于新娘,如果没能在契约期内完成标记仪式,狼族就会死去,进入轮回,直到某一世签订契约成功后,双方都能获得永生。

“这契约除了拿来死缠烂打地报恩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严浩翔撇撇嘴。

“动物世界比较快意恩仇。”张真源还是笑眯眯。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刘耀文和朱志鑫这个新娘契约,期限到什么时候?”

“上次我在厕所里碰到过朱志鑫一回,他那次发作的程度还蛮严重,应该快到期限了。”张真源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我觉得最多还有大半年。”

“也就是说这半年他们得完成标记仪式?”严浩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也不是很困难嘛。”张真源一算还有大半年,放下心来。

严浩翔更无语了,“哥哥,这大半年我们得说服他们相信自己上辈子有婚约并且这辈子还要标记,不标记不能活。”严浩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都不带喘气的,“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快相信并且标记吗?”

“呃……确实有点难度哈。”

严浩翔被搞得没脾气了,张真源总是这样不紧不慢,你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准备还是成竹在胸。

然而张真源本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做事一向求自己尽力,很相信命运——也许因为早在司命部见识到了命运对勇者的慷慨,张真源深谙压榨命运潜力的方法。

“标记仪式要干啥?”严浩翔换了个话题。

张真源却突然忸怩起来,“是……那个啦。”

严浩翔刚喝进嘴的咖啡狠狠地喷了出来,一件五位数衬衫的生命又骤然缩短一截。

“你一定是在玩我你一定是在玩我……”严浩翔抱着张真源的肩膀一阵狂摇。

严浩翔难以掩饰自己的忧虑,睡前和贺峻霖刷牙的时候犹豫再三,觉得贺峻霖说不定会有办法,支支吾吾地开了口,“贺儿,你觉得怎么样能说服两个已经认识了但还没到那一步的人做爱?”

贺峻里“咕噜”一声,把嘴里的泡沫咽了下去,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严浩翔。

他心里一瞬间划过了很多想法,一个比一个恐怖——因为不管是严浩翔想要上他,还是想上其他队友,还是想撮合其他队友上床,都是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事。

贺峻霖麻木地把牙刷伸进嘴里,差点又把牙刷咽下去。“我怎么可能知道。”

严浩翔看他飞快转头和微微泛红的脸颊,知道他肯定是误解了什么事,但再解释肯定越描越黑,索性狠狠地闭了嘴,紧咬着牙关一阵猛刷好像在抵抗舌吻。

就不该多管人间的姻缘事,严浩翔用被子蒙着头,愤愤地想。

但自己到人间来也是只是为了见一个人,保护那人一世周全罢了。

《狼新娘》(1) 朱志鑫手腕上有两个鲜红的、牙印般的胎记,平常不会显露出来,只会在附近有狼的时候出现,像护身符一样让那些眼冒绿光的猛兽不敢靠近他——这是他那次去森林里旅行的时候发现的。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他本来大概率已经变成了饿狼的晚餐,但满脸泪痕的父母却看见他毫发无伤地走进旅社,只有脸上沾了一点泥。妈妈心疼地抱着他哭了一晚上,再也不让他离开城市一步。 朱志鑫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手上那牙印般的胎记,时间一久,都怀疑童年时奇怪的经历到底是不是幻觉,直到那次运动会—— 他手上红色的胎记前所未有地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并像真的被狼咬过一样向大脑传递着刺激的痛感。他捂着自己的毫发无伤的手坐在人群中汗流浃背,却不知道狼到底在哪里。

况且还有一点与以往不同:那次遇到真狼的时候胎记虽会显现,但并没有这么痛——一向对痛觉敏感的他不会对这样的经历毫无印象。

“到底是因为谁?”朱志鑫眼神扫视着人群。F队的人打打闹闹地从他面前经过,他的痛处抽动了一下。他转头看刚刚跑过的那群人,只认识刘耀文。 他好疼。 朱志鑫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手腕,刘海被冷汗打湿成一绺一绺。 张真源看着他,若有所思。

后来朱志鑫的胎记再也没发作,不管和其他练习生闹得多凶,都没有过这样的痛感。 那个特殊的人不在三代练习生中。

新年音乐会,朱志鑫有一个和前辈合作的机会,其他前辈都和他有点年龄差,老师看他和刘耀文差不多大,建议他选刘耀文合作,省的和其他人玩不到一起,话不投机半句多,影响舞台效果。 开大会之前他们俩见了一面,和老师一起选了曲子——他们是没有自由选择的空间的,老师给了他们两三个选择,都是热舞,刘耀文觉得其他几个改编得不合心意,就暗示朱志鑫选trouble maker。刘耀文刚走进教室的时候就有点眼花——但他明明吃了早饭,不该低血糖来着。

朱志鑫的胎记从刘耀文刚走进舞蹈室的那一刻就开始灼烧着他的手臂,他只能用全力绷出一副麻木的神情让人觉得他羞涩慢热。刘耀文说“我觉得trouble maker比较好一点。”朱志鑫就跟着哼哼——反正定夺也不在他,他现在还有更麻烦的东西要应对。

朱志鑫死死地在背后抓着自己的手臂,想把那股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的火压下去,却越压越旺,似乎是刘耀文在他旁边不断地添柴。老师已经走了,舞蹈室里只有他和刘耀文,刘耀文喊他的名字,他抬头回应,眼里却因为疼痛带上了一股情不自禁的哀怨——下三白的眼睛,花瓣一样的嘴巴,苍白细腻的皮肤,让刘耀文联想到矜贵的猫咪,少年人的邪火在身体里上上下下一通乱窜。 他转过头去做了两个深呼吸,“你不舒服吗?” 在他开口的这一刻,朱志鑫的痛感瞬间烟消云散。 朱志鑫脸上不可遏制地出现了一丝茫然的表情。他定定地看着刘耀文。“我说,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刘耀文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现在没有了,谢谢。”朱志鑫笑了一下,脸上那种令人心猿意马的哀怨神情被一扫而空,变成了衬衫上都带着阳光味道的男中学生。 “好,那过几天就准备训练吧。” “嗯。”

两个人在舞蹈室门口分道扬镳,刘耀文在心里复盘着刚刚的对话——现在不难受说明刚刚难受,自己不该用寒暄的套话来回答,显得很不从容——应该简单地问一下情况的。 下次改进。刘耀文给自己握拳打气——他一定会摸索出一套得体应付后辈的礼仪。 但师弟有一点不同寻常——他好像没有信息素。

没走出去几步,朱志鑫的手腕又开始痛了,他蹲在厕所的水池边,把上完厕所出隔间的张真源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小朱怎么在这里啊?哪里不舒服?” 朱志鑫根本无力顾及来人。 张真源洗了手在裤腿上擦干,蹲在朱志鑫面前,把他的手腕从另一只手的桎梏中解脱了出来。 张真源卷起朱志鑫的袖子,看见了他手上鲜红的胎记,如同火焰般在皮肤上熊熊燃烧。他对着镜子想了一会儿,念了一道诀,将手掌轻轻按在朱志鑫的胎记上,朱志鑫的胎记就从胳膊上变淡消失了。 从疼痛中解脱的朱志鑫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张真源,“是刘耀文。”张真源看出了他眼神的复杂含义,却不能向他透露更多。 “关于你和刘耀文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关于我的事,是超级机密。”张真源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边,笑眼弯弯,非常明媚。

第二天他们就开了新年音乐会的大会,刘耀文一进舞蹈室,朱志鑫的胎记就显露了出来,但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只是微微发热。老师套话太多,朱志鑫半颗心在会上半颗心在走神,当老师说和搭档坐一块的时候朱志鑫的动作比脑子快,突然一下站起来,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到刘耀文旁边的时候刘耀文还朝他揶揄地笑了笑,却很难让人生气——刘耀文一看就是那种很习惯于别人为他失态的人,这种天生的魅力和后天的惯性只会让他愈发迷人。

张真源说他的胎记是刘耀文上一世给他打的标记,朱志鑫却很难想象自己上一世如何造桥修路才得到了这么一号人物的垂怜。 明明只是年纪相差两个月的师兄弟,朱志鑫却已经在刘耀文看不见的地方缠绕了无数曲折的心意。

严浩翔和张真源常常串门吃饭。今天是炸物特辑,张真源一口天妇罗一口脆皮猪肉咔擦咔擦满脸幸福——张太太在多年养儿的过程中已经逐步成长为了一名大厨,其功力之深,让不爱吃饭的严浩翔都能在这样火热的饭桌上吃下一碗半大米饭。严母十分激动,常常给姐妹发两个红包让自己儿子去上吃饭进修班。 严浩翔连吃了三个天妇罗觉得自己快要饱了,他决定暂停一下养养神再继续,“朱志鑫那个胎记是什么样的?” “两个红点,牙印。”张真源喝了一口果汁清清嘴。 “什么东西的?” “我觉得是狼。”张真源眼神凌厉地扫视着饭桌上的菜品,决定下一口吃脆皮龙利鱼。“就是刘耀文。” 张真源和严浩翔都不是凡人,一个是司命部研究生,到人间来考察两百年要写了论文升博士,一个是太上老君座下童子,为了报恩到人间提前渡劫。父母不知道他们是仙君,用常人的方式爱着他们,让张真源写了几万字札记与许多首质朴的仙界七律称颂不断。

“这么确定?”严浩翔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可以继续吃饭。 “我查过司命部的档案,刘耀文是兽部/狼族/刘氏的头领。” 张真源吃了一口觊觎已久的脆皮龙利鱼,“但有一件事很奇怪,兽部是不用来人间历练的——或者说,是不被允许到人间来的,圣君为了防止猛兽危害凡人,早就关闭了兽部通向人间的通道。” 严浩翔思索了一下,“但如果非要来的话,也是有办法的。” 张真源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放血养树吗?” “yes.”严浩翔酷酷地塞了一口鸡块进嘴。

如果真的是放血养树,那可真称得上一场旷世绝恋。张真源不无忧伤地想到——导师一定又会让自己把这个数据收集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