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朝

脏玫瑰 08 她翘着二郎腿看我发的弹幕,自在的像个老板,我反而成了苦逼的员工,兢兢业业给她做总结。我心里压着点火,安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问题主要出现在你的舞蹈动作。” “我舞蹈怎么了,我跳得挺好啊。”她啃着光秃秃的指甲,像个单纯的小孩子,连说话也跟小孩儿一样欠揍。我心里一百多句吐槽不知从何吐起,只能很是好脾气地说了一句, “好是挺好,就是不够性感。” “不够性感?”她站起身来,做了一个从下到上的全身波浪,硌得我眼睛生疼,“这还不性感,你到底懂不懂。”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直播平台不是号称审核标准很严格吗,到底哪个傻叉把这货招进来的。 我只好悉心教导她,“你这个感觉不对,咱先不做这么难的,从一些简单的动作开始尝试,比如扭屁股。” 她听话地转过身扭了两下。左右两根白腿交错着伸膝屈膝,两瓣屁股肉被股骨强迫着垂直顶起又落下。 “你这个就不对。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你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旋转展台在180º展示你的屁股,一点都不性感。” “男人不就是想看屁股?” “这你就不懂男人了吧,”她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我顾不上理她,继续五指翻飞地敲击屏幕,“低级的需求是看屁股,高级点的是看你用屁股发浪。” “这是低级和超低级吧。”她冲着镜头吐吐舌头。 “随便,怎么说都行。总之你不能直上直下地扭,请在三次元世界停止你的一次元行为好吗。这样吧,你试试用屁股画一个蝴蝶结。” “是这样吗?”她双手扶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窗帘拉得不太严实,阳光透过她薄薄的睡裙,投射出一点曼丽的影子。她倒是比我预想的聪明点,知道把脊柱作为中线,高高低低地改变重心摇摆胯骨。我估计她四肢是真的有些僵硬,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很容易做出好看的动作,但她很执着,放慢速度尝试了好多次,最后终于能流畅地画出一个漂亮的“8”字。 我在屏幕这边简直热泪盈眶,甚至发出了观看骨科患者复健时应该给予的热烈掌声。 裙摆随着动作飘起,她嫌碍事,干脆用手攥住一角搂到腰上,全然不怕漏出大腿和纯白色的内裤边。她的腿纤细而圆润,腿根有一点嘟嘟的肉感,却很紧实,不会因为剧烈的运动而震颤,是刚刚好的清爽的体脂率。然而此刻我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我颤抖着手指打下一行字。 “你你你胯下那个鼓包是什么情况……” 她摇摆的动作停下了,拽着睡裙的那只手端起麦,仿佛那声音就在我耳边似的,她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啊~被你发现了啊。” 我被她这一声吓得小弟弟差点这辈子站不起来。

脏玫瑰 07

我火大的不行,去找客服对线,老子花钱订阅,还砸了那么多礼物,凭什么说踢就踢。客服很遗憾地表示我被投诉了,并且经查证确实存在捣乱行为,被封禁是经过平台允许的。我说少废话赔老子钱。客服打太极,说要不你先和主播私聊一下吧,强扭的瓜不甜,上赶子不是买卖,千里姻缘一线牵,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听着区区皮肉生意还要上升到缘不缘分,怪恶心的,赶紧让他闭嘴。点开主页找到私信的框框,我犹豫着打了一堆字,又删删减减,就怕我话还没说完她连我私聊都一并屏蔽了。

k:在?知道为什么骂你吗? k:我这是在提点你,帮助你进步 私信很快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我的手指在聊天页面上晃了又晃,掌心攥出了汗。 页面顶部显示正在输入,很快对面发来了三个字,附送一个比中指的表情, o:爷笑了🖕🏼 虽然她的回复里充满了嘲讽和鄙夷,我却从这种不屑中觉察到一丝生机。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k:我说的哪一点不在理,请问谁想在色情平台花钱看玉女?你刚来的时候衣服穿那么多,哎哟那裙子再长点能过膝了,你怎么不套个玩偶服,那别人可一点便宜占不着呢 o:…… k:你再想,之前你扭腰的时候腰板是不是硬,我说错了吗?人观众进来懒得理你,到点人就走了,你一天能长几个订阅?也就我好心提醒提醒你 o:我可谢谢你啊,那你说我胸小屁股瘪是几个意思? k:是我眼拙了,你胸挺大的,屁股也很鼓,我给你道歉 o:滚啊 她发来这句话的同时,我脑海里几乎同步呈现了影像,她用平时直播里那副拿腔作调的嗓音说滚,涂了唇膏的嘴巴撅成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的o型。她羞恼地忽然凑近屏幕,弯曲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摄像头。 我被这想象中丰富的细节逗笑。 k:夸你你也不乐意,怎么这么难伺候 k:而且我发现另外一个你现阶段应该改正的缺点 o:什么缺点? k:你把我放出来啊,让我继续看你直播我就告诉你 她很久没回话,似乎在犹豫。我死盯着死水一般的屏幕,开始加码。 k:我经验可是很丰富哦,以后也可以帮你提升业务水准。况且我也没少给你砸礼物吧,以后保证不捣乱,和解吧oo 这个看上去很有诚意的条件终于说动了她,她很快回复我。 o:好吧,你赢了 o:下次再嘴贱我还踢你 我长舒一口气,虽然不太明白我一个消费者怎么这么忍气吞声。不过下一秒她直接甩了一个私密直播间的链接,邀我进去,我又觉得有点值得了。 看起来她已经下播好一会儿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日常的家居服,很舒服,和她上播时完全不一样,假发还带着,墨绿的双马尾垂落到锁骨上。她调整了半天摄像头,调到一个正好露一点下巴的角度。 “你说吧,”她很高傲地扬扬头,“我有啥缺点,说不好我骂死你。” 我无语地打了六个省略号。

就你tm叫ak啊

刘彰是快手上有名的吐槽主播,id叫k某人,别名ak。正如咯噔语录有反咯噔,网易云音乐有网抑云,寄生于一些诸如小学生黑化之类的奇葩视频,嘴利索词顺溜还自带节奏型的ak刘彰收获了一大批铁粉,每天在各处奇葩视频底下at他来吐槽,他也乐此不疲。上到六十岁老人,下到五岁孩童,横跨物种,纵跨五洲,无情铁嘴,所过之处那简直是寸草不生。 眼下他把五官皱成一团,眯眼盯着眼前的短视频,对着镜头做出一副不忍卒读的样子。这次被他挑中的主播只露了个下巴,嗓音低沉,一开口一股海鲜碴子粥味儿扑面而来。

“你们都说我是东北王俊凯,这不好吧铁汁们,今晚上八点啊,我跟你们说来我直播间,全网首次露脸,你们看我像不像王俊凯。”

得嘞,碰瓷、土味、引流,三宗罪全乎了。ak脑筋动得飞快,嘴也叭叭讲个不停。

“哥们儿你这是自相矛盾啊,你晚上首次露脸,早上就有人说你是东北王俊凯了?不是我说啊,碰瓷儿也得讲点基本法吧,你这是臭鸡蛋的哥哥臭不要脸啊。你这种直播我见多了,就是把观众引流进去卖货,进去两个小时都看不着你那张脸。而且我看你投稿这是声控专区啊,噗,不是说咱对东北口音有啥成见啊,主要是你对声控专区是不是有点成见啊。” “来,总结!这社会上你别太猖狂,碰瓷明星我看你是想干仗,闲的没事k哥给你介绍厂房,引流直播这套路谁能上当!散会!”

视频一出,观众们交口称赞,评论区一片叫好,小螃蟹驻快手分部感动得都要哭了。ak美滋滋地看着点赞数越来越多,满意地去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经到下午,他翻开消息提醒,发现上千条消息at他去一个视频下面。他顿生疑惑,以前没这么多艾特呀,难道我火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点开那些消息。 视频和他刚吐槽的那条大同小异,只不过换汤不换药的把王俊凯换成了王源,他点开评论区,一条置顶映入眼帘。

“憋骂了,我是k某人女朋友,你们骂我giegie会心疼的❤️。”

??? 刘彰花了一秒钟思考了目前的状况,确定自己是被碰瓷儿了。 这狗男的哇,简直不讲武德😡。 评论区有笑的有骂的有看戏的,一排祝99和嫂子好的,还有at他出来官宣的,更有甚者在吃瓜群众不明所以时出来瞎科普,整个评论区气氛搞得像在参加一场滑稽的婚礼,就等着新郎新娘出来走两步。刘彰气得快把嘴唇咬破了,看着手机干着急。 他怒火中烧,气急反笑,打开摄像机开始准备下一轮diss。

“不是我说啊有些粉丝,你是黑粉黑社会黑恶势力幕后黑手吧,你心黑手辣呀,你给我找媳妇也找个漂亮点的好不好,找这种脸都没有的油腻男,你是想我死啊,我呸!我正式宣布啊,那个什么不正常的圈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是我女朋友。你说我吐槽你你不乐意,你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这么恶心我真让人生气,我隔夜饭都吐给你个倒霉玩意,skrr~” “总结!好话只说一遍,再恶心你k爹咱朝阳公园见!”

刘彰这一番话吐出来是扬眉吐气,神清气爽。他扫一眼评论区,大多数粉丝都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部分铁粉刷屏k某人霸气k某人牛b,小部分看热闹粉还在at他“女朋友”。

“女朋友”也不好惹,隔天就发出一条动态,一张晒了去北京的机票,还附了一张血管贲张肌肉隆起的手臂图,配文明天下午四点朝阳公园北门不见不散☺

刘彰慌了,粉丝们乐了。他们像尝到甜味的蚂蚁津津乐道地在两个人主页折返跑,迫不及待地广而告之,消息传来传去,不知道传出了几个版本,最离谱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铁嘴k某人因恨生爱始乱终弃,网恋女友不甘受辱线下约架。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还有人自告奋勇要去朝阳公园现场直播。 刘彰愁啊,流量虽好,但他怕是无福消受了。他反复查看那张让人想跪下叫大哥的肌肉照,再捏捏自己的肉胳膊,不禁仰天长叹。黑恶势力要强逼民男就范,无良网友还不让他怂让他干。

第二天很快到来,刘彰不情不愿地站到镜子前,换上一套里昂同款黑大衣黑墨镜,还虚张声势地往自己脖子上贴了几个纹身贴。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他掏出自己旅游时买的纪念品瑞士军刀,腰间别了根抽陀螺的棍儿,扫了个共享单车就奔着朝阳公园出发了。 刘彰早到了十分钟,偷摸蹲在颗树后面四处张望。四点一到,人还没来,他安心不少。这一安心就想找点事儿干,于是他又录了段短视频。 “你k哥已到朝阳公园,看见没,”他开了后置摄像环绕一周,证明自己确实在此处。他敲了下摄像头,“有胆你就来,哥没在怕的。” 他正蹲地上捅咕手机,一双帆布鞋走到他面前,他仰头去看。来人里面穿着白t,外面套了件清爽的蓝色短袖衬衫,背着个双肩包,齐刘海娃娃脸,细胳膊细腿的,像来北京旅游的学生。 刘彰以为这人是来问路的,刚想说自己对这边不熟,让他换个人问,就听见熟悉的口音,像粗砺的海风刮过苞米地。只见来人对他怒目而视,

“就你他妈叫ak啊。”

靠,长成这样做什么不露脸主播啊,神经!

脏玫瑰 06 他的嘴巴里面很敏感,用舌尖轻轻舔过上颚,就能感到他胸腔的震颤,我故意作弄他,来来回回卷着他的舌头,刮蹭他的口腔,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抖得不行。他嘴里还残留着我的精液,我把那些卷起来,坏心地往他嗓子眼里灌,被他一把推开。 他薄薄的唇被我吸吮得发肿,潮湿的眼睛泛着水光,我这才发现他眼下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像波光粼粼的河水旁一颗小卵石。 他皮肤很白,又很薄,动情的时候整个人泛着艳丽的红。我情不自禁地又凑近他的身体,顺从本能和他亲近。 我马上就能亲到他,只要再一厘米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他扑闪的睫毛扇出的凉风,却被他一根手指拦在嘴边,戳破了美梦。 “就这些,多了可没有。”他嘴角擒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当是补偿你昨天摔那一跤。” 我的理智逐渐回笼,嘴也利索起来。 “你都是这么补偿人的吗,不愧是搞艺术的,可真开放。”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捞起地上的t恤,没有说话。 “张嘉元,”我试图讨价还价,“你要是真有良心,就应该再让我玩玩你的奶子。” 我看见他穿衣服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耳尖蹭地变红。 然后他拿着还没穿上的裤子满屋子抽我。 “我草你大爷的AK,你他妈才有奶呢!” 咦惹,好凶的。

经过这次小面积的身体交流后,我和张嘉元虽然少了剑拔弩张,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熟稔起来。我们作息时间错得很开,不太见得到面,就算见到了也是大眼瞪小眼,话都没有几句。 他在我梦里倒是常客,每次都极其露骨地挑逗我,用他发红的眼睛死盯着我,拿他柔软的胸肉蹭我的手。有时他洗完澡只披着一条浴巾回房间,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身体,我便抓准时机去客厅拿东西。和他擦身而过时,他又是那副眯起眼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好像被X光扫射,从头到脚被探究个底掉儿。 我意识到自己对他产生了欲望,并且一时半会难以疏解。这事可不能怨我,要怪就怪他骚得没边,趁着我小兄弟起立,大早上衣服都不穿一件的勾引我。 现实中难以疏解,我就在网络上发泄。夜深人静时,我打开胖子推给我那黄网。之前光顾着骂人,竟没发现被我作弄的小主播和张嘉元身形有些相似,一样的身高腿长,更绝的是,她还有一对鲜活的乳。在柔光灯的照射下,她鼓鼓的乳房像两颗q弹的布丁,白皙而硕大,她托着下巴,那两颗布丁就被她手臂挤在一块,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连体泳衣,胸前点缀一根浅蓝色的绑带,下摆拢着层白色罩纱,一直延伸到大腿根,朦朦胧胧的能看到腰线。很纯洁,像洛丽塔,但被她穿的很色。她大大咧咧地翘着条二郎腿,柔软的乳房堆在贝壳状的胸垫里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吞了口口水,开始打字:给你送火箭,把肩带摘下来。 等待着我的是一个黄色感叹号和一串冰冷的英文,翻译过来就是—— 您已被主播请离直播间。

脏玫瑰 06 他的嘴巴里面很敏感,用舌尖轻轻舔过上颚,就能感到他胸腔的震颤,我故意作弄他,来来回回卷着他的舌头,刮蹭他的口腔,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抖得不行。他嘴里还残留着我的精液,我把那些卷起来,坏心地往他嗓子眼里灌,被他一把推开。 他薄薄的唇被我吸吮得发肿,潮湿的眼睛泛着水光,我这才发现他眼下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像波光粼粼的河水旁一颗小卵石。 他皮肤很白,又很薄,动情的时候整个人泛着艳丽的红。我情不自禁地又凑近他的身体,顺从本能和他亲近。 我马上就能亲到他,只要再一厘米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他扑闪的睫毛扇出的凉风,却被他一根手指拦在嘴边,戳破了美梦。 “就这些,多了可没有。”他嘴角擒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当是补偿你昨天摔那一跤。” 我的理智逐渐回笼,嘴也利索起来。 “你都是这么补偿人的吗,不愧是搞艺术的,可真开放。”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捞起地上的t恤,没有说话。 “张嘉元,”我试图讨价还价,“你要是真有良心,就应该再让我玩玩你的奶子。” 我看见他穿衣服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耳尖蹭地变红。 然后他拿着还没穿上的裤子满屋子抽我。 “我草你大爷的AK,你他妈才有奶呢!” 咦惹,好凶的零啊。

经过这次小面积的身体交流后,我和张嘉元虽然少了剑拔弩张,却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熟稔起来。我们作息时间错得很开,不太见得到面,就算见到了也是大眼瞪小眼,话都没有几句。 他在我梦里倒是常客,每次都极其露骨地挑逗我,用他发红的眼睛死盯着我,拿他柔软的胸肉蹭我的手。有时他洗完澡只披着一条浴巾回房间,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身体,我便抓准时机去客厅拿东西。和他擦身而过时,他又是那副眯起眼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好像被X光扫射,从头到脚被探究个底掉儿。 我意识到自己对他产生了欲望,并且一时半会难以疏解。这事可不能怨我,要怪就怪他骚得没边,趁着我小兄弟起立,大早上衣服都不穿一件的勾引我。 现实中难以疏解,我就在网络上发泄。夜深人静时,我打开胖子推给我那黄网。之前光顾着骂人,竟没发现被我作弄的小主播和张嘉元身形有些相似,一样的身高腿长,更绝的是,她还有一对鲜活的乳。在柔光灯的照射下,她鼓鼓的乳房像两颗q弹的布丁,白皙而硕大,她托着下巴,那两颗布丁就被她手臂挤在一块,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连体泳衣,胸前点缀一根浅蓝色的绑带,下摆拢着层白色罩纱,一直延伸到大腿根,朦朦胧胧的能看到腰线。很纯洁,像洛丽塔,但被她穿的很色。她大大咧咧地翘着条二郎腿,柔软的乳房堆在贝壳状的胸垫里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吞了口口水,开始打字:给你送火箭,把肩带摘下来。 等待着我的是一个黄色感叹号和一串冰冷的英文,翻译过来就是—— 您已被主播请离直播间。

金牌调解员 下

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沉默了,我转着笔等了等,只好继续追问。 “张先生,你确实是没告诉你丈夫,去和前男友吃饭了吗?” “……是这样没错。我那天和乐队的朋友约了一起去乐器店,结果被鸽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正好在那儿碰上我前男友,他说挺久没见着了要不一起吃个饭。也不是提前约好的,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而且饭也没吃成啊,还点菜呢,这位差点冲上来把桌儿掀了。” “点个菜头靠那么近干什么。”刘先生冷言冷语。 “那能怨我吗,服务员就给一张菜单。” “你们俩不会轮流看哪。” 张先生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你不知道他多过分,他上来就揪着马泽的领子,得亏我拦得及时,不然俩人能干起来。马泽回家给我发微信,照了张他裤子上的鞋印儿,给我臊得,丢死个人。” “他还敢给你发微信,你怎么没跟我说有这段啊。” “哦,现在说了。我给他转了三百块钱干洗费,你记得还给我。” 刘先生二话不说打开手机转了账,“我给你转三千,你给我把他拉黑。” “诶我偏不。” “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和我前男友瞒着你去吃饭,你能高兴吗。” “咋思考,你也没有前男友啊。”张先生撇撇嘴。 “是,我是没有,我哪有你情史丰富。你多能啊,你一天睡十个。”刘先生口不择言。 “说少了。”张先生不甘落后。 我眼瞧着两人被对方气得七窍生烟,赶紧安排宝儿姐去泡壶茶解解火。 “二位消消气,别这么大火。恶语伤人,就算急眼了也不要人身攻击激化矛盾啊。” 他们俩互相对视一眼,算是暂时停战。我急忙继续劝说。 “哎呀呀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二位的沟通方式有很大问题啊。刘先生,对于张先生的解释你接受吗?” “……接受吧。” “哼,他嘴上说接受,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张先生插了句嘴。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停下对刘先生的询问,转过头面对张先生。 “平常我们俩说话,他总得阴阳怪气怼我一句。” “就比如正看着电视剧,我说哇男女主这感情真纯洁,他就得说这都是剧本都是假的,现实里的感情可脏了。我说这个演员演技真好,他说哪有哦还没有某些人好。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在这儿含什么沙射什么影呢。” 刘先生坐不住了, “谁让你故意气我。你说,第二天是不是又去跟张腾吃饭了。” “不是,我俩同事,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哟,谁不知道你总说人俩长得像,拿人家当代餐哪,弥补前一天没和马哲吃上饭的遗憾呢吧。别遗憾,离完婚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才不管你。” 张先生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他抿着嘴仰头看天花板,委屈得不得了。 “他老拿,老拿这种事儿来冤枉我。咱俩搞对象之后,我什么时候不一心一意对你了,你真是莫名奇妙。” 场面再次进入焦灼,好在宝儿姐端了壶水回来, “没得茶叶了。” “没事儿,快坐下吧。” 我给几个人挨个倒了水,还给张先生递了片纸巾,他含混地说了句谢谢。我就感觉一记眼刀射过来,吓得我赶忙往宝儿姐身边凑了凑。啧,这醋劲儿大的,怎么着,以为谁没有老婆啊。 “我就是生气。”刘先生烦躁地抓抓头发,“他干嘛和那么多人来往啊,一问就是好朋友好兄弟的。” “你没朋友啊。” “我可没你那么多眉来眼去的朋友。” “你不能好好说话是吧,行,那也别逼逼了,早离早了。” “离,快离!” 这两人,一个爱醋,一个死倔,说两句就能吵起来,真是够呛。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第一次做业务嘛,也不求做得多好,就当长经验了。 “行,那两位出示一下证件,我这边给你们登个记,还有一些表你们拿回去填。” “这就完了?”刘先生惊讶地瞪圆眼睛,“你们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张先生不说话,抖着脚眼睛一瞥一瞥地往这边瞧。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宝儿姐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你们想不想离嘛。” “你。”宝儿姐指指刘先生,“干嘛老是说你老婆和别人勾搭,是不是脑壳儿有点毛病。” “还有你,”宝儿姐又指指张先生,“你啷个脾气比我还暴躁嘞。” 我捂住宝儿姐的嘴,他俩离不离事小,把我投诉了事大,可得罪不起。我赶紧陪笑, “哈哈,那我再陪二位聊聊。”我把宝儿姐打发出去,以防她再出点什么惊人之语,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 “说说吧,怎么又不想离了呢。” “我可没——”刘先生皱皱眉毛。 我作势站起来。 “没说没不想离。”刘先生语速飞快,“双重否定表示肯定。” 张先生偷偷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比了个大拇指。 “我就是不喜欢你总去找别人玩,不和我在一起。” “你不是也天天打游戏,我叫你睡觉你都不乐意。” “我总说些难听的话,是不是伤你的心了,对不起。” “没事儿,我对你也不算温柔,咱俩算扯平了。” 两人别别扭扭地牵了手,指尖掐着指尖,掌心对着掌心,晃晃哒哒地走了出去。 我把他们送出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热泪盈眶。 门口大爷跟我搭话,“可以啊小子,首战告捷呀。” “哈哈,哪有哪有,都是宝儿姐英明神武,技惊四座,平地一声雷……” “诶?是这两个小子啊。”大爷戴上眼镜,眯缝着眼睛看。“害,这两人,结婚仨月来民政局四次,一次领结婚证,三次要领离婚证,到现在都没离成,每次吵着吵着自己就熄火了。我告诉你,下回你就把他俩关那屋里,放壶茶水,等俩小时再进去就行!”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新潮,上赶着来民政局秀恩爱。”大爷扇着大蒲扇慢悠悠走过。

害,合着这老半天,我在这儿做白工呢。

金牌调解员 下

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沉默了,我转着笔等了等,只好继续追问。 “张先生,你确实是没告诉你丈夫,去和前男友吃饭了吗?” “……是这样没错。我那天和乐队的朋友约了一起去乐器店,结果被鸽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正好在那儿碰上我前男友,他说挺久没见着了要不一起吃个饭。也不是提前约好的,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而且饭也没吃成啊,还点菜呢,这位差点冲上来把桌儿掀了。” “点个菜头靠那么近干什么。”刘先生冷言冷语。 “那能怨我吗,服务员就给一张菜单。” “你们俩不会轮流看哪。” 张先生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你不知道他多过分,他上来就揪着马泽的领子,得亏我拦得及时,不然俩人能干起来。马泽回家给我发微信,照了张他裤子上的鞋印儿,给我臊得,丢死个人。” “他还敢给你发微信,你怎么没跟我说有这段啊。” “哦,现在说了。我给他转了三百块钱干洗费,你记得还给我。” 刘先生二话不说打开手机转了账,“我给你转三千,你给我把他拉黑。” “诶我偏不。” “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和我前男友瞒着你去吃饭,你能高兴吗。” “咋思考,你也没有前男友啊。”张先生撇撇嘴。 “是,我是没有,我哪有你情史丰富。你多能啊,你一天睡十个。”刘先生口不择言。 “说少了。”张先生不甘落后。 我眼瞧着两人被对方气得七窍生烟,赶紧安排宝儿姐去泡壶茶解解火。 “二位消消气,别这么大火。恶语伤人,就算急眼了也不要人身攻击激化矛盾啊。” 他们俩互相对视一眼,算是暂时停战。我急忙继续劝说。 “哎呀呀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二位的沟通方式有很大问题啊。刘先生,对于张先生的解释你接受吗?” “……接受吧。” “哼,他嘴上说接受,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张先生插了句嘴。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停下对刘先生的询问,转过头面对张先生。 “平常我们俩说话,他总得阴阳怪气怼我一句。” “就比如正看着电视剧,我说哇男女主这感情真纯洁,他就得说这都是剧本都是假的,现实里的感情可脏了。我说这个演员演技真好,他说哪有哦还没有某些人好。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在这儿含什么沙射什么影呢。” 刘先生坐不住了, “谁让你故意气我。你说,第二天是不是又去跟张腾吃饭了。” “不是,我俩同事,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哟,谁不知道你总说人俩长得像,拿人家当代餐哪,弥补前一天没和马哲吃上饭的遗憾呢吧。别遗憾,离完婚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才不管你。” 张先生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他抿着嘴仰头看天花板,委屈得不得了。 “他老拿,老拿这种事儿来冤枉我。咱俩搞对象之后,我什么时候不一心一意对你了,你真是莫名奇妙。” 场面再次进入焦灼,好在宝儿姐端了壶水回来, “没得茶叶了。” “没事儿,快坐下吧。” 我给几个人挨个倒了水,还给张先生递了片纸巾,他含混地说了句谢谢。我就感觉一记眼刀射过来,吓得我赶忙往宝儿姐身边凑了凑。啧,这醋劲儿大的,怎么着,以为谁没有老婆啊。 “我就是生气。”刘先生烦躁地抓抓头发,“他干嘛和那么多人来往啊,一问就是好朋友好兄弟的。” “你没朋友啊。” “我可没你那么多眉来眼去的朋友。” “你不能好好说话是吧,行,那也别逼逼了,早离早了。” “离,快离!” 这两人,一个爱醋,一个死倔,说两句就能吵起来,真是够呛。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第一次做业务嘛,也不求做得多好,就当长经验了。 “行,那两位出示一下证件,我这边给你们登个记,还有一些表你们拿回去填。” “这就完了?”刘先生惊讶地瞪圆眼睛,“你们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张先生不说话,抖着脚眼睛一瞥一瞥地往这边瞧。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尴尬。宝儿姐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你们想不想离嘛。” “你。”宝儿姐指指刘先生,“干嘛老是说你老婆和别人勾搭,是不是脑壳儿有点毛病。” “还有你,”宝儿姐又指指张先生,“你啷个脾气比我还暴躁嘞。” 我捂住宝儿姐的嘴,他俩离不离事小,把我投诉了事大,可得罪不起。我赶紧陪笑, “哈哈,那我再陪二位聊聊。”我把宝儿姐打发出去,以防她再出点什么惊人之语,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 “说说吧,怎么又不想离了呢。” “我可没——”刘先生皱皱眉毛。 我作势站起来。 “没说没不想离。”刘先生语速飞快,“双重否定表示肯定。” 张先生偷偷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比了个大拇指。 “我就是不喜欢你总去找别人玩,不和我在一起。” “你不是也天天打游戏,我叫你睡觉你都不乐意。” “我总说些难听的话,是不是伤你的心了,对不起。” “没事儿,我对你也不算温柔,咱俩算扯平了。” 两人别别扭扭地牵了手,指尖掐着指尖,掌心对着掌心,晃晃哒哒地走了出去。 我把他们送出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热泪盈眶。 门口大爷跟我搭话,“可以啊小子,首战告捷呀。” “哈哈,哪有哪有,都是宝儿姐英明神武,技惊四座,平地一声雷……” “诶?是这两个小子啊。”大爷戴上眼镜,眯缝着眼睛看。“害,这两人,结婚仨月来民政局四次,一次领结婚证,三次要领离婚证,到现在都没离成,每次吵着吵着自己就熄火了。我告诉你,下回你就把他俩关那屋里,放壶茶水,等俩小时再进去就行!”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新潮,上赶着来民政局秀恩爱。”大爷扇着大蒲扇慢悠悠走过。

害,合着这老半天,我在这儿做白工呢。

金牌调解员 上

大家好,我叫张楚岚,毕业于南不开大学,是个异人。最近生意不景气呀,主要是圆通中通申通这些民营企业过于强势,导致我们哪儿都通公司业务量骤减。公司看我们闲着没事,除了临时工,每个人都给找了点活干,我由于口齿伶俐能言巧辩善察人心,说白了就是爱当和事佬儿,给我分配一离婚调解员的工作。我可郁闷坏了,你说我一堂堂985毕业的大学生,不给我弄个经理高层的当当,让我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牛鼻子大老王听说之后笑了个仰倒,还说等我修炼好了,让我给他那天天上演豪门狗血剧情的哥哥嫂嫂好好调解调解。哼╯^╰,我管他那点屁事。 最开心的是宝儿姐,她说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节目,徐四赶紧接茬让她跟着我长长见识,还给她买了个大西瓜,说边吃边看双瓜齐下。我可去他大爷的吧。 不过,常言道,干一行爱一行。就算是离婚调解员,我也要当个金牌调解员,虚名都是浮云,主要是业绩上来了还有奖金。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岗,希望能来个开门红。

一开门,迎面走来对夫夫,两大高个儿,长得都挺有特点,一个雪白的包子脸,一个豆豆眼鸭子嘴,看着挺帅挺般配,就是谁都不理谁。我清了清嗓子, “来办离婚啊,请问二位贵姓啊,我做个记录。” “张嘉元。” “AK。” 啥玩意儿?这名字好生奇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再问一次,那边已经杠上了。 “刘彰你傻逼吧,想不想离啊。还报假名,你怎么不报菜名呢。” 我看被怼的那位长吸一口气,真有来段贯口骂人那意思,我赶紧制止他们。 “哟哟,二位火气别这么大么,俗话说和气生财,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嘛,就算走到婚姻的尽头那也得好聚好散哪。刘先生和张先生是吧,好好说话,都好好说话啊。” 他俩互相白了一眼,扭过头谁也不看谁。 “结婚多久了啊。” “三个月了。” “才三个月啊,这刚结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想离了呢?” “主要是不合适。”东北口音的张先生话多一点,回答问题比较活跃。 “三观不合,喜欢的东西不一样,连吃饭口味都不一样。我做的饭他总嫌不好吃,天天去隔壁远哥家蹭饭。要不是人小两口恩恩爱爱,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破坏人家家庭和谐去了。” “我没天天去,他家有时候做湖南菜我才去跟着蹭一口,在家里总吃不着辣。”刘先生跟着解释一句。 张先生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 “我俩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打起来,后来走到一块儿那都是行差踏错。” “我看两位都挺面善的,怎么刚见面就能起这么大矛盾呢?” 这话不是瞎说,相由心生,这二位眉目舒展,看着都不像小心眼爱生气的人,怎么偏偏碰上对方就跟煤气罐子碰上二踢脚一样——这么炸呢。 “他嫌我娘炮呗,嫌我穿衣服慢,嫌我化妆吹头发。哼,哥哥我一拳两百斤,徒手掰椰子,不比他爷们多了。” “怎么还翻旧账呢,那我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刘先生烦躁地抓抓头。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你这事儿就得跟你一辈子,等你死了刻你墓志铭上。” “哈哈哈那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头疼不已,随口问问怎么还扯出桩陈年旧怨。我换了个话题,想让他们回忆点美好的时刻,为对方说点好话。 “他强奸我。” “张嘉元你够了啊,”刘先生气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满脸通红,“我看你挺乐意的。”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侧过头小声嘀咕,“那个,强奸罪追溯期十年啊,有需要找警察。” “谢谢啊,不用了。”他很和善地笑笑,“我自己揍他就行。” 好的,这头也堵死了。我摸着笔头绞尽脑汁换了个直白的问法。 “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还是说说对方有什么优点吧。” 刘先生估计刚才被气到了,开始抢答。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长相还行,身材不错,挺骚挺会的。” “刘彰没什么本事,连床上都不太行。” “我哪儿不行?哪次没把你弄舒服?有点良心吧宝贝儿。” 宝儿姐还在一边吃西瓜,我看话题越来越十八禁,赶紧捂上她的耳朵。 她倒好,咔嚓咔嚓地在那儿啃西瓜。肉咽进去了,多出来的西瓜籽儿全含在嘴里,对着桌子旁的垃圾桶“噗”地喷射了出去,西瓜籽一个一个排着队进了垃圾桶,宝儿姐满意地拍着肚皮,喊了招式名“强制中出——”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操徐四他大爷。 这话好像触动了某个开关,张先生开始皱着眉毛抱怨, “她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那玩意儿不要留在里面会肚子痛,结果上次你又射在里面了,你有没有关心过我的感受?” 救命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不是很想知道这种事的细节! “我那次明明是生气,你跟你前男友出去吃饭,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一声。脸还凑那么近,我要不是工作正好路过,你们是不是当天晚上就滚到床上去了。” 好家伙还有前男友的事!复杂,情况非常之复杂。 “滚吧你,我都解释过是凑巧遇到的,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张先生说着眼圈红了。 刘先生也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我意识到问题大概率出现在这里,虽然可能会踩雷,但还是得仔细问问。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我安抚好宝儿姐,让她好好坐着不要发出奇怪的动静。 “两个人是因为这件事才吵架的吗?” “也不完全是。” “他一直就不相信我,不光这件事。”

金牌调解员 上

大家好,我叫张楚岚,毕业于南不开大学,是个异人。最近生意不景气呀,主要是圆通中通申通这些民营企业过于强势,导致我们哪儿都通公司业务量骤减。公司看我们闲着没事,除了临时工,每个人都给找了点活干,我由于口齿伶俐能言巧辩善察人心,说白了就是爱当和事佬儿,给我分配一离婚调解员的工作。我可郁闷坏了,你说我一堂堂985毕业的大学生,不给我弄个经理高层的当当,让我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牛鼻子大老王听说之后笑了个仰倒,还说等我修炼好了,让我给他那天天上演豪门狗血剧情的哥哥嫂嫂好好调解调解。哼╯^╰,我管他那点屁事。 最开心的是宝儿姐,她说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节目,徐四赶紧接茬让她跟着我长长见识,还给她买了个大西瓜,说边吃边看双瓜齐下。我可去他大爷的吧。 不过,常言道,干一行爱一行。就算是离婚调解员,我也要当个金牌调解员,虚名都是浮云,主要是业绩上来了还有奖金。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岗,希望能来个开门红。

一开门,迎面走来对夫夫,两大高个儿,长得都挺有特点,一个雪白的包子脸,一个豆豆眼鸭子嘴,看着挺帅挺般配,就是谁都不理谁。我清了清嗓子, “来办离婚啊,请问二位贵姓啊,我做个记录。” “张嘉元。” “AK。” 啥玩意儿?这名字好生奇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再问一次,那边已经杠上了。 “刘彰你傻逼吧,想不想离啊。还报假名,你怎么不报菜名呢。” 我看被怼的那位长吸一口气,真有来段贯口骂人那意思,我赶紧制止他们。 “哟哟,二位火气别这么大么,俗话说和气生财,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嘛,就算走到婚姻的尽头那也得好聚好散哪。刘先生和张先生是吧,好好说话,都好好说话啊。” 他俩互相白了一眼,扭过头谁也不看谁。 “结婚多久了啊。” “三个月了。” “才三个月啊,这刚结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想离了呢?” “主要是不合适。”东北口音的张先生话多一点,回答问题比较活跃。 “三观不合,喜欢的东西不一样,连吃饭口味都不一样。我做的饭他总嫌不好吃,天天去隔壁远哥家蹭饭。要不是人小两口恩恩爱爱,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破坏人家家庭和谐去了。” “我没天天去,他家有时候做湖南菜我才去跟着蹭一口,在家里总吃不着辣。”刘先生跟着解释一句。 张先生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 “我俩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打起来,后来走到一块儿那都是行差踏错。” “我看两位都挺面善的,怎么刚见面就能起这么大矛盾呢?” 这话不是瞎说,相由心生,这二位眉目舒展,看着都不像小心眼爱生气的人,怎么偏偏碰上对方就跟煤气罐子碰上二踢脚一样——这么炸呢。 “他嫌我娘炮呗,嫌我穿衣服慢,嫌我化妆吹头发。哼,哥哥我一拳两百斤,徒手掰椰子,不比他爷们多了。” “怎么还翻旧账呢,那我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刘先生烦躁地抓抓头。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你这事儿就得跟你一辈子,等你死了刻你墓志铭上。” “哈哈哈那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头疼不已,随口问问怎么还扯出桩陈年旧怨。我换了个话题,想让他们回忆点美好的时刻,为对方说点好话。 “他强奸我。” “张嘉元你够了啊,”刘先生气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满脸通红,“我看你挺乐意的。”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侧过头小声嘀咕,“那个,强奸罪追溯期十年啊,有需要找警察。” “谢谢啊,不用了。”他很和善地笑笑,“我自己揍他就行。” 好的,这头也堵死了。我摸着笔头绞尽脑汁换了个直白的问法。 “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还是说说对方有什么优点吧。” 刘先生估计刚才被气到了,开始抢答。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长相还行,身材不错,挺骚挺会的。” “刘彰没什么本事,连床上都不太行。” “我哪儿不行?哪次没把你弄舒服?有点良心吧宝贝儿。” 宝儿姐还在一边吃西瓜,我看话题越来越十八禁,赶紧捂上她的耳朵。 她倒好,咔嚓咔嚓地在那儿啃西瓜。肉咽进去了,多出来的西瓜籽儿全含在嘴里,对着桌子旁的垃圾桶“噗”地喷射了出去,西瓜籽一个一个排着队进了垃圾桶,宝儿姐满意地拍着肚皮,喊了招式名“强制中出——”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操徐四他大爷。 这话好像触动了某个开关,张先生开始皱着眉毛抱怨, “她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那玩意儿不要留在里面会肚子痛,结果上次你又射在里面了,你有没有关心过我的感受?” 救命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不是很想知道这种事的细节! “我那次明明是生气,你跟你前男友出去吃饭,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一声。脸还凑那么近,我要不是工作正好路过,你们是不是当天晚上就滚到床上去了。” 好家伙还有前男友的事!复杂,情况非常之复杂。 “滚吧你,我都解释过是凑巧遇到的,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张先生说着眼圈红了。 刘先生也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我意识到问题大概率出现在这里,虽然可能会踩雷,但还是得仔细问问。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我安抚好宝儿姐,让她好好坐着不要发出奇怪的动静。 “两个人是因为这件事才吵架的吗?” “也不完全是。” “他一直就不相信我,不光这件事。”

金牌调解员 大家好,我叫张楚岚,毕业于南不开大学,是个异人。最近生意不景气呀,主要是圆通中通申通这些民营企业过于强势,导致我们哪儿都通公司业务量骤减。公司看我们闲着没事,除了临时工,每个人都给找了点活干,我由于口齿伶俐能言巧辩善察人心,说白了就是爱当和事佬儿,给我分配一离婚调解员的工作。我可郁闷坏了,你说我一堂堂985毕业的大学生,不给我弄个经理高层的当当,让我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牛鼻子大老王听说之后笑了个仰倒,还说等我修炼好了,让我给他那天天上演豪门狗血剧情的哥哥嫂嫂好好调解调解。哼╯^╰,我管他那点屁事。 最开心的是宝儿姐,她说她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节目,徐四赶紧接茬让她跟着我长长见识,还给她买了个大西瓜,说边吃边看双瓜齐下。我可去他大爷的吧。 不过,常言道,干一行爱一行。就算是离婚调解员,我也要当个金牌调解员,虚名都是浮云,主要是业绩上来了还有奖金。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岗,希望能来个开门红。

一开门,迎面走来对夫夫,两大高个儿,长得都挺有特点,一个雪白的包子脸,一个豆豆眼鸭子嘴,看着挺帅挺般配,就是谁都不理谁。我清了清嗓子, “来办离婚啊,请问二位贵姓啊,我做个记录。” “张嘉元。” “AK。” 啥玩意儿?这名字好生奇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再问一次,那边已经杠上了。 “刘彰你傻逼吧,想不想离啊。还报假名,你怎么不报菜名呢。” 我看被怼的那位长吸一口气,真有来段贯口骂人那意思,我赶紧制止他们。 “哟哟,二位火气别这么大么,俗话说和气生财,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嘛,就算走到婚姻的尽头那也得好聚好散哪。刘先生和张先生是吧,好好说话,都好好说话啊。” 他俩互相白了一眼,扭过头谁也不看谁。 “结婚多久了啊。” “三个月了。” “才三个月啊,这刚结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想离了呢?” “主要是不合适。”东北口音的张先生话多一点,回答问题比较活跃。 “三观不合,喜欢的东西不一样,连吃饭口味都不一样。我做的饭他总嫌不好吃,天天去隔壁远哥家蹭饭。要不是人小两口恩恩爱爱,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破坏人家家庭和谐去了。” “我没天天去,他家有时候做湖南菜我才去跟着蹭一口,在家里总吃不着辣。”刘先生跟着解释一句。 张先生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 “我俩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打起来,后来走到一块儿那都是行差踏错。” “我看两位都挺面善的,怎么刚见面就能起这么大矛盾呢?” 这话不是瞎说,相由心生,这二位眉目舒展,看着都不像小心眼爱生气的人,怎么偏偏碰上对方就跟煤气罐子碰上二踢脚一样——这么炸呢。 “他嫌我娘炮呗,嫌我穿衣服慢,嫌我化妆吹头发。哼,哥哥我一拳两百斤,徒手掰椰子,不比他爷们多了。” “怎么还翻旧账呢,那我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刘先生烦躁地抓抓头。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你这事儿就得跟你一辈子,等你死了刻你墓志铭上。” “哈哈哈那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头疼不已,随口问问怎么还扯出桩陈年旧怨。我换了个话题,想让他们回忆点美好的时刻,为对方说点好话。 “他强奸我。” “张嘉元你够了啊,”刘先生气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满脸通红,“我看你挺乐意的。”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侧过头小声嘀咕,“那个,强奸罪追溯期十年啊,有需要找警察。” “谢谢啊,不用了。”他很和善地笑笑,“我自己揍他就行。” 好的,这头也堵死了。我摸着笔头绞尽脑汁换了个直白的问法。 “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还是说说对方有什么优点吧。” 刘先生估计刚才被气到了,开始抢答。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长相还行,身材不错,挺骚挺会的。” “刘彰没什么本事,连床上都不太行。” “我哪儿不行?哪次没把你弄舒服?有点良心吧宝贝儿。” 宝儿姐还在一边吃西瓜,我看话题越来越十八禁,赶紧捂上她的耳朵。 她倒好,咔嚓咔嚓地在那儿啃西瓜。肉咽进去了,多出来的西瓜籽儿全含在嘴里,对着桌子旁的垃圾桶“噗”地喷射了出去,西瓜籽一个一个排着队进了垃圾桶,宝儿姐满意地拍着肚皮,喊了招式名“强制中出——”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操徐四他大爷。 这话好像触动了某个开关,张先生开始皱着眉毛抱怨, “她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那玩意儿不要留在里面会肚子痛,结果上次你又射在里面了,你有没有关心过我的感受?” 救命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不是很想知道这种事的细节! “我那次明明是生气,你跟你前男友出去吃饭,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一声。脸还凑那么近,我要不是工作正好路过,你们是不是当天晚上就滚到床上去了。” 好家伙还有前男友的事!复杂,情况非常之复杂。 “滚吧你,我都解释过是凑巧遇到的,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张先生说着眼圈红了。 刘先生也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我意识到问题大概率出现在这里,虽然可能会踩雷,但还是得仔细问问。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我安抚好宝儿姐,让她好好坐着不要发出奇怪的动静。 “两个人是因为这件事才吵架的吗?” “也不完全是。” “他一直就不相信我,不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