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与君共寝到天明。

风寒

秋风起,百草零落,残蝉凄切。

燥热酷暑终于过去,陆氏少君一时贪凉,在微微秋意里一病不起。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发个烧。

陆白如是说。

可是其他人不这样想。

谢珏从会稽赶回来瞅了他一眼,丢下一堆补品药草,坐下来皱眉道:“最近别总和君墨闹腾。” “没力气,谁和他闹。”歪在榻上的陆子虹烧的两颊微红,眸子里水光盈盈。

正坐在君府主人起居室客榻上的谢珏看着对面主榻上白衣青年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眉头不由皱得更深几分:“那你还不住回家去,待在他君府干什么玩意。”

“我在他这病的,不治好不走。”陆白往前一趴,下巴正搁在座前隐几上,眼神里继续迷蒙:“冤有头债有主。”

谢珏只能起身告辞:“看样子不用请秋雨过来了,你个医闹。”

陆白朝他摆手,有气无力道:“回见啊长青。”

谢珏走后不久君墨巡营回来了,甲胄没脱直接转到东苑,看见猫崽竟仍然保持着出门前和他道别时的姿势——

一身素白的交领浅襟家居常服松松垮垮,头上按照惯例绑着根傻兮兮的二指宽额带,颜色也是白的,整个人仰面躺在榻上,用尺宽袖子挡住脸,修长身形在宽大衣袍衬托下更显单薄,看起来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君墨在他榻旁半蹲下来,轻声唤道:“子虹?”

陆白默默转头,从袖子里探出来觑他,眼前君氏少主俊美无俦的脸逆着光,看起来十分飘忽。 生着病的青年迷迷糊糊问:“是伯尚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甲胄反射日光,晕开的色彩恍如宝相光轮,庙宇里漫天神佛,异彩纷呈又威严赫赫。陆白看清了来人,挣扎着想起身,君墨赶紧止住他道:“别动,你再睡会。”

陆白不理,费劲支起半边身子坐好,绢制的衣襟从肩膀滑落,他不耐烦的随意捻了捻,然后揉着额角道:“你先去换身衣服,待会我兄长要过来。”

平常在家,总不能穿着甲胄见人。

“嗯。”君墨看了眼猫崽宽大的领口,默默起身从一边衣桁上拿了件玄色大氅放到榻上滑给他:“再披件外衣。”

陆白不耐撇嘴,却还是嘟嘟囔囔把大氅拿起来,抖了抖直接反穿,当成小被子盖身上又卧下去了,面朝里,不想看君墨。

“又是我阿兄来,有必要防贼一样吗……”

君墨摸摸鼻子,轻笑道:“你现在可是我在喂。”

“怎么突然病成这样。”陆楚沉着脸趺坐软榻,把猫崽子提进怀里,又一脸嫌弃把陆白身上的玄色大氅和额带拉下了丢一边,“春捂秋冻,穿这么多干什么。”

小猫脑袋枕他膝盖上,高温阵阵透过衣料,长兄十分严肃地质问道:“你们晚上搞完事情都不及时清理干净吗?”

刚换洗了家居常服回来的君墨:????

这个我要怎么回答,感觉怎么答都会得罪大舅子……

还没等他酝酿好猫崽已经帮他说了——

“我可体贴了,向来有帮小虎清理。”

哈……君墨失笑,不急不慢从后门口踱进来。

陆白一直发烧,脸上燃着淡淡绯色,皮肤白皙到能看见其下的点点细微血丝,远远望去就和暖玉似的。

当兄长的嗤笑一声,抬头向正走过来的君墨颔首致意后,手底下左右开弓,大力揉搓着幼弟的俊脸:“还逞嘴皮子利索呢。”

陆白扑腾:“阿兄你别闹,我头疼……”

“小猫崽子啊……我们老陆家就只出了你一个被压的可长点心吧。”做兄长的摆着架子却一直说着不着调的话,继续一边揉一边说:“当年父君都没吃亏。”

“你胡说!”陆白发觉君墨走近了,着急忙慌要去捂兄长的嘴。

“啧……熊孩子。”接连高烧几日的长虹剑主已经成功变成一只废猫,被长兄轻轻松松镇压下去。

身旁软垫轻陷,君墨已经坐下来,脸上挂着无奈的微笑。

陆白自知不可挽回形象,只能捂着脸坐起来,认命道:“阿兄你看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家去吧。”

“我刚从北方回来的你就赶我走?”陆楚惊诧:“你这病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和我一起回家好好养着?”

“没好全我才不走……”

陆白下意识往后靠,正好靠在一个凉凉的肩膀上。

看着腻在一起的两只小的,锦毛狐狸磨牙嚯嚯,自家猫崽病成这样心疼来不及当然舍不得再骂,只能怼另一只。

“怎么三天了还在烧,你们玄府的医者到底行不行了。”

“太医院的医者看过,月儿也看过了。”君墨一边坐直方便陆白靠过来一边道:“说的都差不多,风寒邪袭,肺气失宣,只要汗发出来就好了。”

陆白伸了个懒腰,接道:“葱豉汤、荆防败毒散喝了几服,可就是不见汗。”

小猫崽子好久都没病成这么厉害,当兄长的自然很担心,陆楚继续问道:“怎么不去泡个药浴?”

“我昨儿一天泡了三次,还是没发汗。”陆白又转头对君墨说,“坐过来些,不然我硌着不舒服。”

小黑虎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往前挪了一个身位,略想了想干脆把人直接环怀里了,下巴虚虚抵在猫崽肩上。

……

陆楚待在这里觉得自己贼多余。

“我走了。”累觉不爱的陆家主只能和谢珏一样告辞。

病去如抽丝,慢慢抽吧。

不过他走之前还给君墨留了一句话:“两天之后子虹再不好我拆了你的玄府。”

辛辛苦苦奶大的崽儿被小黑虎叼走了,锦毛狐狸表示很暴躁。

夜深渐沉,用完大食的两人坐在连榻上歇息。

陆白谨遵医嘱饭后服药,喝完后砸着嘴把瓦碗递给君墨:“不去处理公务?”

嘶,真是太苦了。

“不去。”君墨接了碗又拿了杯水给他清苦,看着陆白咕噜咕噜灌下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是热,很热。”陆白大食只勉强吃了半碗白米,这会喝了药,整个人还是没精神,眼睛里迷了雾一样,耳朵和唇色都是一片酡红。

整个人都懒懒的,与平时很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更好欺负。

灯下的白衣青年以手支颌,一改往日强势,惫懒得如一只人畜无害的乖猫。

“伯尚。”陆白眯了眼,抬头觑对面的人。

“嗯?”与平时清澈见底的眸子完全不一样,半睁不睁的猫咪眼倒映着明亮烛火,怎么看怎么有算计的意味。

说出的话更是惊人,他问君墨:“想要吗?”

“你病着。”君墨直接拒绝。

陆白拆穿他:“平时怎没见你如此正经。”

平日里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算情趣,病成这样我还来就是禽兽了。

君墨默默心道。

但他没说出来,只淡定抬头看着陆白,眼中干干净净。

陆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直接合身扑倒君墨在榻上,恶狠狠道:“你不来我来。”

说着双手顺着君墨遒劲的腰身一路往下,准确找到那团还未抬头就已经十分吓人的物什子,用力揉了揉。

也不知是长兄之前的话刺激到了他还是尚在病中的人容易耍小脾气,只着了单衣的青年一边感受着手里的小君墨慢慢地龙抬头一边凑在正主耳边,叼着对方冰冷的耳垂,含糊不清道: “都有反应了还装什么装。”

“猫崽儿。”带着炙热气息的男性嗓音低低压抑着不可说的情绪,暗哑又危险,“你这次是自找的。”

禽兽就禽兽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君墨如是说。

反客为主只在瞬间,君墨猛一翻身把青年压倒在下,低下头准确叼住两瓣还沾着水色的薄唇,轻轻研磨着,待陆白稍不注意时,灵巧的舌叶趁机攻城略地,肆意攫取他口中的气息,并邀请着对方的柔软舌叶—齐共舞。

“唔……”陆白本就病虚,瞬时就头晕目眩起来,眼前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彩光,身上越来越烫,灼热空气一阵阵从四方逼迫,他犹如一条离了水的鱼,一呼一吸间胸膛起伏剧烈。

君墨钻入一手探入宽袍,区区单衣根本挡不住任何攻势,内祍的系带在一拉一扯间被解散。失去束缚的衣袍领口顿时大开,露出白晳如凝脂的肌肤,细腻的肌理泛着微红,在昏黄灯光下轻轻瑟缩着,无助且诱惑。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陆白稍稍清醒了一点,他紧紧抱住君墨,膝盖抵住他的势头,小声道:“别在这,去卧房。”

君墨轻笑,双手托起青年丰实圆润的臀瓣,起身便走。

陆白却极不耐这样的柔弱姿势,并起两指往君墨背上戳:“放我下来自己走。”

“我想抱着你,你还在生病,别逞强。”

进攻的号角再一次吹起,并不允许有任何退缩。

二十几步的路程中君墨一刻也没有停止,病弱中的青年半解衣袍,胸口几乎完全不设防。这个位置显然极其方便君墨去挑逗那两点茱萸,舌尖舔弄亵玩并齿口啮咬,接连再三下,玄府少主满意地看着它们颤巍巍着挺立了起来。

君墨强势地将人掀在榻上,卧榻比起居室里的连榻更加柔软,陆白整个人陷入松垮软絮中,仰面朝上长长吐纳几息,经历刚才后本就高烧的脸上更加绯红,眼角带着点点晶莹,薄唇微张着,偏偏笑意还是十分清冷。

他一把勾住君墨颈项,把人扯进帷帐,拽掉对方身上同样松垮的家居服,“你今日事好多。”

君墨眯起眼睛审视怀里正解他衣袍的青年,纯白绢袍松垮罩住半个身体,光洁如玉的脊背若隐若现。长虹剑主向来强势,如此极难一见的柔弱凭添风情,更加诱人,也更加令人想去征服。

胡乱把束缚在他俩之间的衣袍丢弃一边,君少主欺身压上。

六尺禈要解开非常不便,君墨干脆直接撕碎扯烂。布料不掩,只见陆白身前的雄物还未穿上盔甲,半立不立地袒露人前。

“不许强撑,难受要说。”君墨握住那份柔软,轻轻送出,薄茧滑过柱身带起久违的快感,陆白抖着肩膀轻笑着钻进被褥。

君墨怕他憋坏了,空出一手把人捞出来,陆白顺着他力道半坐起,也伸出手探到他胯下,不轻不慢动着。

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在斗室里升起,感受到掌心里的巨物已然坚硬如铁,君墨方探手到枕下,拿出一盒子软膏,沾了好些在指上。又展臂把青年抱入怀里,手顺着他脊背往下,而后悄然探入后方,二指就着半凝的膏体往峃口送去。

初始的不适总是最难熬的,滚烫的峃口比平时更加紧致,君墨小心翼翼前进,生怕伤着他。 陆白埋在他怀里闷闷道:“和之前一样就成。”

君墨目光微闪却不答话,只轻轻地把手里膏药里外涂了个遍。

酥酥麻麻的烧灼感比之平时更为细密,火燎似的烧灼了全身,陆白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君墨感受着怀里人不住的扭动,眸色稍沉,不由分说将人翻了过去,劈开青年修长的双腿,露出其中私密的幽峃。而后他半跪起身,扶住胯下昂首怒吼的龙头,用力送了进去。

青年脊背一僵,含着孽龙的后峃顿时一阵收紧,吸得君墨直接闷哼出声。

“还是如此敏感啊。”君墨喘息着压低身体俯下来,又是将青年耳珠含入口中,唇齿慢慢碾磨着,双掌托住陆白整个上身,用指腹逗弄揉搓那早已肿大挺立的两点,间或指尖一两下用力抠刮,总能逼出陆白不由自主的战栗。

陆白陷在软褥里,酸痛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越抖越厉害,只有双腿一下屈起一下加紧,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高热又紧致的峃夹的君墨通身畅快,他捞住陆白的腰大力抽送起来,调笑着:“这都多少次了。”这句话直接换来青年的用力挣扎,没想到他还要乱动的君墨眼神一暗,用力抽插了几下,正好顶在某一点上,胯下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软,汹涌的快感从交合之处传遍全身,陆白一个不忍,直接闷哼出声。

“叫我。”君墨揉搓着青年红肿茱萸,命令道。

“你话……真多。”陆白虚弱笑道,却是并不答应。

君墨也不恼,慢慢的放缓频率,一点点轻又慢地抽送,一直游弋在胸口的手顺着腰身轻抚滑落,最后落在青年的根处,再次加大力道揉捏着子孙囊,威武雄壮毫不逊色于自己的柱身又坚硬壮大了几分,粗糙的指腹描绘着柱身上的青筋纹路,上下撸动着,直到顶端的铃口溢出一滴清亮液体。

另一手包握住一侧臀瓣,肆意玩弄着,直揉出一片通红的痕迹。

“你……倒是动一下啊。”陆白催促道,他前方快感灭顶,后方的力道却被控制在一个逼死人的缓慢节奏里,君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从来有耐心用在情事上,直到把他逼到绝路为止,不得不低头顺意,随他为所欲为。

“叫我。”君墨目光深沉,再次命令道。手下动作更加粗鲁,只有腰身还是不疾不徐地抽动着,硕大的顶端一次次磋磨着那敏感的一点,陆白咬着床单,逼着自己咽下压抑着的呻吟声。又想拧着手去捞君墨正在作孽的爪子。

完全处于下风的青年毫不意外再次被制住,君墨只空出一手就捉住了他的,压在身侧再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传来的快感汹涌堆积,陆白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浓稠的白浊溅满了君墨掌心。射精后随之而来的后峃疯狂收缩,阵阵极致紧缩的压迫感几乎不曾绞得君墨要疯,差点也跟着丢了。

“该……该死!”君墨覆在青年身上大口喘着粗气,伸出舌尖舔弄他崩得标直的脊背:“猫崽儿你真治我。”

温热柔软的幽洞又深又烫,陆白高烧之下肠壁的温度比往常更高,他眼角还挂着不受控制的泪水,脊背向上弯折像满张的弓,无比脆弱又无比坚韧。

身下的年轻身体被顶弄的东倒西歪,君墨折起青年的手肘反抵在光裸脊背上,于是陆白的腰身不由自主的抬起,臀部高高耸挺,君墨直起上身跪坐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地顶了进去。

孽龙在幽处大加鞭挞,一顶到顶再缓缓抽出只剩铃口,又在青年稍舒心时猛然用力一送,逼出腻人的惊呼。

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大开双腿中结合处的白液在激烈抽插中变成道道白沫,陆白无力倒在柔软褥子上,双手却是连抬起都做不到了。

玄府少主埋首在青年身上,腰身更加疯狂抽送着。

暗夜幽长,时飞不知。

抵死缠绵最后一刻,君墨才终于听见悠悠荡荡的一声“伯尚”,于是两人一起,再次又同时地攀上情欲的巅峰。

君墨怀抱精疲力尽的青年,略带薄茧的手指划过满是情欲痕迹的光滑肌理,斑斑水渍混着其他,掌心一片泥泞潮湿。

“这汗终于是发出来了。”

情事过后几近虚脱的猫崽收起了所有的锋利爪子,在他怀里缩成一团蹭来蹭去。

半晕半醒之间,陆白黏黏糊糊道:“记得……给我沐浴。”

“放心。”君墨凑近去亲了亲他的额角,又亲了亲他的耳垂,最后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安心睡吧,明天就好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