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远天高烟水寒,料峭醒,不如瞑,何以金麒困龙庭。

汉宫春

城郊老街,狗少人稀,暴走族们的狂欢圣地。

400排以上暴力机器引擎疯狂轰鸣,混杂声嘶力竭和漫天扬尘,与男人们的肾上腺素一齐飙升。

酒精,咖啡因,尼古丁,再加上一点违禁物,狼群狂舞,每个夜晚都不会寂寞。

乐极生悲,阴沟翻船,只在一念之间。

“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撞树上的?”

陆子虹十分闲适地坐在小板凳上,拿了听雪碧往某人红肿的膝盖上按,抬头笑眯眯打量正接受小弟清创治疗的谢长青。

左臂上被刮下一大块肉血流不止正疼得龇牙咧嘴的青年低咒:“老子没撞,是车自己撞的。”

“哟,少主骑了三个月的车什么事没有,你第一次飙就直接撞报废?”干净清澈的猫儿眼眯了眯,陆子虹继续嘲笑:“够强势,不愧是护法大人。”

“滚滚滚。”谢长青正烦躁着,不想听他胡扯。这时候半跪地的小弟不小心手重了点,激得谢长青嗷一嗓子吼出来:“操你他妈会不会处理伤口,给老子滚!”

小弟战战兢兢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哭:“我错了谢哥!”

“多时不见血,这家伙越发娇气。”陆子虹适时开口:“我给他弄,你出去吧。”

“麻烦您了陆哥。”

小弟如蒙大赦,嗖一下不见人。

顶灯昏黄,狭小的修理间无处不充满柴油的刺鼻味道。

“你那怎么样?”

沉默中,谢长青缓声问。

陆子虹慢吞吞拿下雪碧,扯掉拉环,刺啦一声汽水喷出,他把汽水递给谢长青,说:“一切都好。”

“那边也有回应了,说一切按计划进行。”谢长青接过铝罐,咕咚喝了一大口,皱眉,“怎么是汽水?”

陆子虹无奈:“你这样子就别玩酒驾了。”

谢长青一时无语,接着默默说道,“他们不是很满意某些细节。”

“比如?”陆子虹清俊的脸在灯光下看不分明,只有眼睛明亮如星。

谢长青拿了个棉球给自己擦拭,“他们觉得少主……不,君墨底子太干净了,怀疑你藏了私心。”

“没有就是没有,他们有本事他们自己查去。”陆子虹抽走他手里的止血钳和镊子,重新换了个新沾了碘伏的棉球,“难不成还要做伪证么。”

混合泥土和油污的血迹被碘伏和酒精一层层清洗,很快就从皮肤上脱去,谢长青有点不想说话,时间在沉默里流失。

呆了半晌,谢长青才问:“你……在少主身边真的还好?”

两人久不相见,谢长青平时多待在总部,名义上是大boss身边的首席助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可以算是君泽最信任的人之一,以至于帮里的人半开玩笑半畏惧称他为“护法大人”。 陆子虹手下一顿,摇头笑道,“马马虎虎吧,少主对谁都不错。”

当事人口里的话明明和自己知道的传言不一样,谢长青皱眉道:“我听说最近少主要去日本谈生意?”

陆子虹唔了一声,“是的,明天就走。”

谢长青不由嘱咐他,“计划里的时间马上就到,不要出差错。”

“当然不会,你放心。”手底下用完最后一块碘伏,伤口已处理的干净清洁,陆子虹对他说:“感觉不需要缝合,包一下就好,你回头去找李秋雨要点生肌正骨的药擦擦。”

谢长青无奈撇嘴,俊脸上挂满无奈,“那个江湖骗子。”

“那可不是江湖骗子,那是神医。”

陆子虹笑笑,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你想去哪?”话一问出口谢长青就后悔了,还能去哪,除了少主住处外其他没地方去。 “我想去汉宫九重天上,和摩诃萨青聊聊天。”

清亮的嗓音消失在深沉夜空之中,闷热躁动的初秋远没有想象中清爽,反而一派肃杀。

“这么晚,你去哪了?”

带着薄怒的男声从客厅里传出,黑衣青年半卧在沙发上,如一只假寐的猛虎,仿佛因等了太久时间而失去耐性,俊美无俦更不失威严的仪容下隐隐藏着几分杀伐之气。

“去帮你收车了。”陆子虹慢吞吞换鞋进屋,声音很轻,但很清楚。

“过来。”黑衣青年冷声命令道。

陆子虹心里默默叹气,才两个小时不见,又是谁招惹到这头猛虎了。

从玄关绕到客厅不算太近,但是被一道炽热到喷薄的眼神随时盯着,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受。 黑衣青年明显也是刚从外回来,但他一身严整的正装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外套早被甩到不知何处,上好的真丝黑衬衫被扯去领带,开了两颗扣子。动静间手腕上银质袖扣钉闪着幽光,一双包裹在黑色西裤下的大长腿交叠屈起,坚实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真是独居老虎一般,优雅又危险。

陆子虹只穿了套随意的常服,红白相间的Polo衫下配一条咖色休闲裤,清清爽爽和刚出大学的学生差不多,不笑时干净清冽,待嘴角微微一勾,竟又如朝霞初升,暖玉生烟。

“少主。”他垂着手,站在沙发前十分恭敬地略一点头。

君墨眉头一皱,沉声道:“上来。”

陆子虹闻言一僵,小声道,“少主,我还没洗澡。”

君墨一整天积压的火气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猛然坐起一把扯住陆子虹的衣领,把他甩在沙发上。他需要用始作俑者发泄掉怒气,就现在,就在他身上。

君墨顺势一推,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子虹一下就被推平在沙发上,后者下意识手肘一撑,挡住君墨急忙道:“少主明天我们还要去日本。”话音未落他抬首一看,君墨幽不见底的眸子里燃烧着名为欲火的光。

君墨不由分说把陆子虹的衣摆撩至胸前,伸出手狠狠地拧弄着两点粉色的乳尖,被逼迫的青年浑身一抖,想挣扎着起身,但君墨根本不给他机会,一阵近乎残忍的冷漠从他心底里升起,粗糙的指腹用力扯拉揉拽着青年已然挺立的乳粒,蹂躏到通红欲滴几近破皮,陆子虹忍不住闷哼出声,而灼热如岩浆的气息马上又封住了他的口唇。

口唇交缠间陆子虹只觉得舌根发疼,他尝试往后退,但君墨直接扣住他后脑,封死他的退路,不容置喙加深了这个吻,肆意掠夺他口中仅存的氧气,舌尖滑过每一寸黏膜,细细吮吸密密啮咬,直到陆子虹四肢酸软渐渐失了力道,君墨才恋恋不舍放开他,唇舌慢慢分开,拉扯出暧昧的银丝。

陆子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因此泛着粉红,君墨眼神一暗,又继续覆了上去。

他在情事上向来强势,虽然他曾经也是十分体贴的,但自从数年前意外中弹后,与部分记忆一起离去的还有温柔和耐心。

陆子虹松垮的休闲裤被拉开裤头,君墨恶劣地顶开他的双腿,用膝盖抵住那份还软软的没有精神的地方,隔着布料缓慢画着圆圈。

全身最脆弱的地方被人如此威胁,就算对方是君墨,陆子虹也是又惊又惧,君墨这时却还有心思逼问他:“听说谢长青用我的车子然后撞了?”

“是……是的。”这种姿势下,陆子虹矫健修长的双腿崩得笔直,看起来十分僵硬。 君墨低笑,膝盖往前用力一顶,“所以你亲自去看他?”

“不……不是看他。”胯下传来一阵剧痛,陆子虹惊呼,“我去看车……怕,怕其他人收捡不全零件。”

“呵。”君墨撤去膝盖,粗暴地将陆子虹裤头扯开,失去束缚的阳器耸然挺立。他又收拢五指,以一种适中的力道和节奏上下撸动,另一手插入刚交吻过的湿润口腔,放肆搅动着,两只手指夹起单薄的舌叶粗暴玩弄,陆子虹只能呜呜咽咽无力拒绝着,但一切不过徒劳,除了让君墨更加用力去加深手上动作外毫无益处,不一会粘稠的唾液就顺着嘴角滑下,沾湿了大片枕后垫巾。

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开始从房间里升起,压抑着的呻吟从喉间发出,这无关理智和冷静,只是最本能的反应。

“我父亲身边的人,你最好不要去碰。”君墨狠声警告他:“到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下午开始的烦躁还是毫无减退的趋势,君墨放开已经攻下的阵地,伸手又去扯陆子虹差不多算是挂在身上的衣服,绕到双手腕处打了个结,拉扯着举过头顶拉至脑后。

“阿墨,求别……别闹了,明天要飞东京。”青年意识到君墨想要干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和他商量。

“这就受不了?我都还没开始。”君墨嗤笑:“你今天怎么这样没精神。”

就着唾液的手指探入他身后,并起两指随意开拓了几下,君墨嫌这姿势不好用力,不由分说将人掀翻了过去,从身后将那腿打得大开,硕大的龙头抵在紧致的峃口,上身一挺,就这么残忍又生涩地挤了进去。

未有充分扩张的甬道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陆子虹痛得眼前一黑,阵阵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啧,还是这么紧。”因为剧痛猛力收缩的峃口几乎要绞断他的阳物,爽得君墨头皮发麻,胯部狠狠挺动了几下,带着陆子虹紧致的身体不断随之上下耸动,子孙袋啪啪抽打陆子虹的臀瓣,没过多久那处地方就泛起了微红。

陆子虹的身上一直十分容易留下痕迹,随意一捏就能见红青甚至紫色。君墨第一次强迫他时就发现了这个秘密,而脆弱又敏感的体质却更加容易引起人的某些诡异的施虐欲。几次欢愉后君墨越发喜欢上这种盖戳留章般的快感,以至于每次都要把对方全身都印上自己的记号为止。

被按在身下操弄,陆子虹在每次昂扬着的龙身插进身体时也不受控制跟着扭动腰身,劲瘦的腰线一起一伏,贯穿全身的欲望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君墨顺从身体里叫嚣的本能,更加卖力抽送着,他熟悉陆子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更懂得去逗弄去碾压,以随时逼出令他十分享受的黏腻呻吟。

每次都是连根拔出再加上全身重量一下一下猛烈冲撞,准确攻击到同一点,剧痛再加上几分快感,陆子虹几乎快要被折磨到晕过去,清亮的前列腺液从铃口流出,大腿内侧更是沾满了不知名的各种体液。

前方的欲望始终得不到抚慰,陆子虹调整下腰身,小心的蹭了两下沙发垫。

细小的动作不可能逃过时刻注意他的君墨的眼睛,君少主低下头含住陆子虹的耳垂,一手又开始蹂躏胀大成小丘似的乳头,另一手终于抓住了青年的阳物,一动一抽送起来,嘴里笑道,“小猫偷腥呢,真不乖。”

话说间君墨同时加大前后力道,孽龙叫嚣着横冲直撞。

“阿墨……慢点……”

他在快感中陷入沉睡,又在一下顶过一下的力道中悠悠转醒,四肢被随意打开拉扯,情事的地点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只觉着今夜的少主格外暴戾狠扈,根本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君墨一直折腾他到天亮才肯放手,望着枕边人沉沉的睡颜,久不发作的头痛似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不久后天光破云,柔和日光透过窗扉散下,陆子虹白皙如玉的面容晶莹剔透,似与他脑海中某处记忆深处的场景重合。

我应该再相信你一次么,陆子虹。

巨大机翼滑过天际,蓝天白云中穿梭往来,显得十分静谧平宁。

陆子虹拿出眼罩刚准备眯一会,坐在他身边的君墨就拿了一份文件朝他扔过来。

“看一下,记清楚了。”

“不是早就定好了?”陆子虹奇怪,但还是顺从地从位置上坐起,翻开企划书。

君墨打开平板,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

页纸翻飞,陆子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平白无故多出一周行程,往返三处五个项目,只一天时间计划就出了这么多变化?

他向君墨看去,后者头也不抬,只淡淡道:“昨天下午决定的,晚上回来不记得和你说了。” “好。”陆子虹明白了,他目光清正微笑道:“我知道了。”

君墨突然探身过来,双手撑在陆子虹身后椅背上,强硬地将他圈入怀里,低下头审视,凌厉目光几乎要将人穿透:“你一点也不吃惊?”

“少主的事情,您不说我自然不会多问。”静如深泉的眸子里清澈见底,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很好。”手掌顺着椅背往下滑至劲瘦的腰线,炙热的触感透过薄薄衣料,烙铁似的滚烫。感受到身下人一瞬间的僵硬,君墨顿时玩心又起,双掌发力一扣。

“嘶……”一夜狂风暴雨,加上早起启程,腰身酸软到不像是自己的,陆子虹根本没力气再去回应君墨,只能道:“少主,我想睡一觉。”

“少主不想你睡。”君墨低声一笑,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鼻尖相抵,呼吸相触,“你说该怎么办?”

“阿墨,我很累了。”陆子虹只能无奈服软,“有事情晚上再说?”

“我喜欢。”君墨又贴近几分,埋头贴近对方颈根下的大动脉,狠狠一嘬,又叼起那侧皮肉细细碾磨,直到留下个鲜红的印记。

“你!”陆子虹气急,也不顾身上酸软无力,直接把人掀翻一边,“太得寸进尺了。”

到时候还要谈事情,如此显眼的地方遮都遮不住。

“哈哈。”君墨狂笑着眉头一挑,“这才好,从昨晚上你就半死不活的,干着都没劲。”

君墨真的是来谈正经生意的,虽然他们君家游走在黑白两道上已经很多年,手里握着一把见不得人的事和物,但到他这一代基本上都慢慢洗白了。君墨自接手集团事物以来就没再碰过那些东西,和帮里所有的联系都是陆子虹在做。

每次外出也是带着陆子虹和无常他们几个,安全又令人放心。

无常是帮里从小收养的孩子之一,小时候和君墨一起长大,后来分开了一段时间,再见面时,少主身边已然多了许多人,陆子虹就是其一。

无常对于自家少主与陆子虹的关系从不多嘴,虽然,他很不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理由,不喜欢某个人也可以有很多理由。

不喜欢他万事不萦心,就算打得对方脑浆飞溅都能温和笑着拿一张白纸轻轻擦去脸上的血渍。不喜欢他冷静到宛若透明,被五十几人围堵时面不改色,从道馆里顺出一把居合刀大开杀戒,提刀四顾中,雪白道服染成赤色,哀鸿遍野里,他抖抖衣袖笑着离开。最关键的,无常最不喜欢明明崇尚暴力的陆子虹在面对少主时却事事迁就,温驯如一只人畜无害的懒散家猫。

太假了,无常想,就算驰骋高原的雪豹收起他锋利的爪牙,藏匿他所有的锋芒,雪豹依旧是雪豹,依旧是能力搏獒犬,合战群狼的雪域之神。

如此人物,却心甘情愿雌伏人下,到底图什么?

这次接触到的日本财阀的当家人十分传统,事情谈妥之后请他们去歌舞伎町欣赏日本的传统歌舞,去游观居酒屋来一场“民俗体验”。

传统到几乎矜持,日本方的陪同人们清一色的黑色付纹羽织袴,腰插白色和纸扇,恭恭敬敬在前头点头哈腰忙着引路。

君墨看看他们又看看身边如玉温润的青年,转头问:“还有多余的礼服么?”

陆子虹扯着自己笔挺的西装下摆不由叹气,君少主,又打算玩新花样了。

陪同人员福至心灵,鞠躬道,“贵客履贱地,我等自然竭心尽力。”

吴服屋内,彩裳满室,君墨走了一圈,指了指堂下正中的那套说,“就这个吧。”

黑色襦袢绯红小袖外加色无地纯白羽织,下着是一条与羽织同色的行灯袴。

居然喜欢如此“邪道”的配色,陪同人员微微惊讶。

“啊啊,您是喜欢这套么?”吴服屋的妈妈桑笑得满脸堆褶,操着一口十分熟练的普通话说:“可是您穿黑羽会更合适些吧?”

“不是我穿。”君墨朝身后略一偏头让出半个人影来,“给他。”

他身后,是面如冠玉气质高华的陆子虹。

“诶?”妈妈桑一愣,不由向他看去,然后惊讶得张大了嘴。

“您是……从千年前平安京里走出的光之君么?”①

陆子虹轻轻一笑却并不作答,而朗目微沉,恍如神祇。

和服的着付十分繁琐,虽然装束师很干练,但也需花上一刻钟左右才能穿好。这其间所有人都在外边等候,只有妈妈桑跪坐在着付间的榻榻米上,和陆子虹说话以遣无聊。

“比起袴羽织这样的武士礼服,您真的会更适合公家的装束。”

“公家?”

“是的呢,着小直衣戴垂樱冠,佩付纹唐太刀,握七骨蝙蝠扇,足踏彩绘方漆舄,行走在初春雨后的花径小路上,真是文武兼备的如玉浊世佳公子。”

妈妈桑咏叹之,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画面——

粉樱初坠,彩蝶纷飞,莲生并蒂,落花随水,公家青年从御车所旁缓缓走过,出身高贵的少女们挑起一角车帘,从桧木扇后偷偷打量着他,直到羞得满面飞红。

“真是谬赞了。”来自隔岸古国的青年微笑道:“繁复如斯的华服,可能不适合我这样刀头舔血的人穿吧。”

当陆子虹再出现在人前,所有人眼中都闪动着名为惊艳的神色。

日方的课长毫不吝啬夸奖道:“所谓君子奇服旷世,骨象天生,我等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溢美之词完全出自内心,课长转头看向场中唯一一位坐着的人,却发现这位年青的君氏掌舵人微皱眉,眼中有稍许不满之色。

课长同手下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君少主还在挑剔什么。

陆子虹第一次穿和服,妈妈桑教了他几个基本的立容和走姿,现下还是有点不适应,只能慢慢地踩着下驮往君墨这边走来。

君少主冷眼看了一会,对身后无常说:“拿那把剑来。”

他说的剑是本次合作时日本当家人为表示诚意送的礼物,一口来自中国的宝剑,年代不详,原主人不详,只知道绯色剑身的麒麟吞口上刻着“长虹”两个楚国古篆。

陆子虹缓缓而来,吴服屋里所有人的目光亦随之而动,宽大袖袂轻动翻飞,纯白裾摆如海波潮起,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无常很快送上宝剑,这时陆子虹也至君墨身前站立。

君墨取下剑,向前微倾身,抽出陆子虹衣下白纸扇,将手中的绯色长剑往他袴口中送去。

一璏到底,玉璏稳稳当当卡在袴带之上。君墨想当然,武士服当佩剑兵,只带一把纸扇算什么。

“很好看。”西装革履的青年俯身凑近,上扬着的尾音里更带了几分呢喃,轻轻地似痴迷又似慕诉,他道:“我的鲜衣少年郎。”

“他就像海浪咆哮着从海天之际汹涌而来,你能看见蓬勃的生气与活力,还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但你永远不会害怕,只想静静地站在沙滩上,期待着海浪没过脚踝。”

而一旁同行的日方人员已忍不住为眼前衣冠肃整理后的人物惊叹出声。

“那是你们没有见过名剑出鞘时的光彩,刺眼到耀目夺魄,又令人心折骨惊。”

课长默默道,作为一个中国通,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某句汉语——华夏神兵者,服之可御百万之兵而却三军之众。

不多时,精通汉文的妈妈桑跪坐门边,俯身送客,唱道:“可衣翠衣,带玉剑,履缟舄,立于游水之上,乘青翰之舟,极䓣芘,张翠盖而㩉犀尾,班丽褂衽,会钟鼓之音。”②

一连又呆了许多日,谈生意,坐酒席,公费旅游。

时间悠悠荡荡,离着约定时间越发近了。陆子虹暗地里联系国内,一去消息十多条,没有一个回复,私下问了几个无常的心腹小弟,他们都说:“好像没听说什么事,就是谢哥正和泰国人搞最后一批货。”

陆子虹心里隐隐不安。

大概倒数还有两天,他终于收到了谢长青的回复,看起来很是仓促,不过消息还是好的,还说等他回来估计一切就可尘埃落定。

陆子虹处理掉信息,洗了把脸走出盥洗室。

君墨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盯着他,说:“今日去听场和物歌剧。”

陆子虹扯了扯半开的睡衣,遮住红星点点的痕迹,慢吞吞说:“好。”

“你穿那套和服去。”

“不要吧。”陆子虹抬起头,“穿一次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给你穿。”君墨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要穿,我喜欢。”

粗糙的指腹滑进陆子虹的衣领,滑腻肌肤的触感比之上等丝绸还要顺意,君墨提醒自己要克制,而手却从陆子虹的襦袢下伸了进去,握住那一节腰身,变本加厉揉搓抓捏,腰线随之剧烈起伏,陆子虹隔着衣料握住正在作怪的手,说:“少主,待会我们要出门。”君墨极不耐挣开他,从身后一把将人环住,继续顺着凹凸有致的身线游走,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每晚上这人是如何在自己身下起承转合暗暗低吟又生生忍着不哭泣出声的样子,真是春色无边撩人至死。

熟悉的滚烫抵在他腰上,君墨刚起床,浑身上下只披了件浴衣,昂扬的欲望和他只隔着层薄薄的真丝襦袢,陆子虹慌了,哑声讨饶道:“阿墨……”

“闭嘴!”

君墨一个挺身,孽物从夹紧的股缝中钻了进去,一下比一下狠厉的冲撞,硕大无比的龙头每次都顶到前方的囊袋上,直把对方疲软没精神的阳物顶得半硬不举。

“子虹,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样才会生气。”醇厚如酒的男声低低诉说,陆子虹被顶得脚下发软,胸口两粒乳珠也被拉扯着转圈,冰冷的指甲搔刮乳头尖端,陆子虹闭着眼睛仰起头,平缓的呼吸慢慢急促,无力承受着两相逼迫的快感。

“说话!”青年的沉默让原本心中藏着事情的君墨更为光火,他一口叼住陆子虹的肩膀,像虎一样撕咬着猎物,竟生生把那方皮肉咬得洇出血渍来。

“你想要我说什么?”陆子虹颤身道,“对着你,我怎么样都不生气。”

“真的?”君墨牙口一松,放弃对他的粗暴动作,像要求证什么似的,急促问道,“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是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

襦袢大开,青年完美的身体出现在落地镜里,羞耻又同时暴露在两人眼中。

“这可是你说的。”

君墨将人往后带扑到床上,覆身上去,再一次叼住熟悉的唇瓣,肆意吻了一阵,才不舍地放开他,半支起身,居高临下审视道:“你的话让我很高兴,姑且放过你这一回。”

衣袍拖曳,君墨独自洗漱去了。

“自己把衣服穿好,否则就让你光着出门。”

陆子虹以手覆面,低声叹息。

那以身饲虎得入汉宫九重天的摩诃萨青王子,是否会怨恨当年吞食你的饿虎?③

【为何,星辰列宿?】④ 【为何,彤云飞渡?】 【为何,繁花烂漫?】 【为何,鸟啼婉转?】 【明明,君已不在。】

正在华丽舞台上出演的是有着百年历史的歌舞剧团,男役身着平安时代的华服,帽簪彩樱,手转舞扇,俳句婉转歌一曲凄美无比又荒唐至极的旧时风物。

“听说吴服屋的妈妈桑建议你穿小直衣?”君墨压低声音,对陆子虹道。

“嗯,是的。”

“这人穿的就是小直衣?”君墨看着舞台上色彩亮丽品质上等的移动人形衣架继续问。

“应该是的吧。”圆领袍,垂樱冠,七骨蝙蝠仕舞扇,平安时代公家贵族们常穿的衣物。 “的确很华美,不过不适合你。”

君墨下了定论,眼神向陆子虹腰下看去,出入歌舞剧场这样人流大的场合,当然不可以佩刀剑,长虹被无常拿去好生保管,现下陆子虹袴间插着的只是一把孤零零的白纸和扇。

“我们的猫大人,还是适合干练的衣服,毕竟是随时要化身成武神的人。”

陆子虹入帮以来参加过无数火拼,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打不赢的仗,帮里小辈们干脆明面上叫他陆哥,暗地里却奉为武神,打架之前必默然祷告之:“陆哥保佑,战无不胜。” 这世上只有君墨一个人知道,合当千人之勇的陆子虹躺在他的床上婉转承欢时又是怎样一番尤物绝色,直令人食髓知味流连不忘,三月不知肉。

“安静看剧。”观察到周围人不算善意的目光,陆子虹及时制止君墨,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春日,花瓣飞散。】 【夏日,思念如潮。】 【飘零,诉说着花之恋情的终结,在雪中沉睡。】 【爱是憧憬,您所唱之物。】 【爱是梦幻,您所舞之物。】 【吾之所寻,爱之旅途。】

剧组谢幕,掌声雷动,演出十分成功。

无常悄悄走上来,在君墨耳边说了几句话。

君墨点头表示明白,无常立刻退下。

这时候陆子虹回头问他:“接下来去哪?”

咫尺之遥的还是清澈见底的干净眼睛,君墨看得分明,然后他说:“回酒店,我还有一点事情。”

“好。”陆子虹笑着点头,然后整整衣摆,准备起身。

“陆子虹。”君墨喊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陆子虹眼中的神采瞬间变了,他缓缓坐回柔软的座位,眼中带点欣喜又更多惶恐,“少主记起来什么了?”

从来没有在他眼中见过的表情让君墨瞬间怔愣,但他只能遗憾地说,“没有,只是觉得,我记忆中的人不叫陆子虹。”

学生时代的他们的确是见过的,不止见过,一生中最飞扬恣肆的时光他们都是一起度过,不过最后的选择出现分歧,一个远赴重洋,一个投身军旅。

他们都以为再见时还能酣畅豪饮或者再来一场巫山云雨。

可是经年之后命运却开了个玩笑,导致那次事故的发生。

汉宫,是君氏集团的心脏所在。

陆子虹从军队转业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狙击掉汉宫的大boss,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位鼎鼎大名的君泽就是君墨的父亲。

他更加不知道为何原本的目标在十分钟之内就换了一个人,狙击枪无情吐出火焰,伴随着君泽声嘶力竭的怒吼,陆子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慌乱。

君墨没死,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逆行性选择性遗忘,从当时一直到初中,这其中的人和事,只能模模糊糊记得一个轮廓。

比如那时候和他形影不离的白衣少年,本名叫陆白。

两人回到酒店后君墨稍坐了一会后又掩门出去了,陆子虹枯坐一刻钟,才带上浴袍去了盥洗室。

沐浴后的清爽令人精神振奋,陆子虹拿出藏匿许久的联络器,谢长青最近的一条信息正好是收网的当晚,也就是昨天,按照事情发展怎么样现在也会有结果。

嘎吱嘎吱,叽叽呀呀,联络器里噪音刺耳,令人难捱的几十秒钟过后,熟悉的声音还是没有传来。

阴云笼罩,陆子虹皱眉,正要收线,突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伴着谩骂从客厅里传出—— “君泽!你杀了我!!!”

五雷轰顶如置寒潭,陆子虹僵直了身体,半晌后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开时眼中又回复了以往的宁静,然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客厅中去。

熟悉的会客厅,君墨仍是一身刚刚外出时的笔挺西装,他翘着腿无比安然地陷在沙发里,脸上无悲无喜。

在他身后,无常和他带来的人一字排开,腰间鼓鼓,不用想,里边肯定是两侧各插一只蝎式短冲。

无常手里拿着手机,里边正播放着一则短视频,从来潇洒无束的谢长青被吊在铁链上,伤痕遍体鲜血满地。

谢长青身前,一名中年男子手执被烧成橘红色的滚烫烙铁,毫不犹豫按上被刑求青年裸露在外的肌肤。

烟雾升腾,似可隔着屏幕闻到血肉焦糊的味道。

陆子虹施施然走出,站在众人之前问:“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干什么?”

无常冷声道:“叛徒的下场,陆哥想必很清楚了?”

“我很清楚。”陆子虹笑容依旧清冷,他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话,“可是与我又有何干?” “你们出去。”一直沉默着的青年终于开口。

“是。”无常收了手机,朝君墨鞠躬一礼,然后带着所有人退出房间。

“少主要干什么?”

“干什么?”无常吹口哨,“免不了一死,死前让少主爽爽有什么关系。”

“可是陆子虹……少主会不会有危险?”

“有屁的危险。”无常痞笑,“陆子虹是雪豹,我们少主就是大虎。”

“你还有什么说的。”君墨站起来,一步一步踱至陆子虹身前半米处。

“或者我该叫你——陆白?”

陆子虹突然笑了,压抑着声声低笑,肩膀一抖一抖,“你果然想起了。”

“怎么,恨我吗?”

那一枪让你几乎忘记所有,让你差点失去一切,失去记忆的君氏少主,和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恨,我好恨。”

君墨扬起拳头,一拳把陆子虹打倒在地,“凭什么要你一个人独自扛这些,你当我是什么了?”

铁锈味充满整个口腔,君墨的一拳没有留任何情面,是最原始,最野蛮的狂暴。

“我当你是君墨。”擦去嘴角鲜血,陆子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可以的话,请你亲手杀了我。”

杀你?不,我更想吃了你!

拆食入腹,片甲不留。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制式手铐一把扣住了他,君墨拖着人往房间里去,铐锁卡进皮肉,带出鲜血。手铐只卡住一只手,另一只锁在床头。

君墨大手一伸直接抽掉陆子虹浴衣上的腰带,尤自带着情欲痕迹的身体不着寸缕暴露眼前。 陆子虹闭上眼,认命静待将要降临到他身上属于君墨的铺天盖地的怒火。

“不看我是不是?好,那你就别看!”愤怒的声音居然带了几分委屈,陆子虹讶异,你个常年不拿我当人看的家伙居然还有脸觉得自己很委屈?

还未来得及睁眼,棉布料子的触感缠上眼睛,陆子虹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是被君墨抽走的浴衣腰带。

死扣收紧,衣料窸窣,短暂沉默中陆子虹不知道君墨还想要干什么。

突然耳边风声一惊,刷拉一道火辣辣的剧痛在胸口炸开。

君墨手中皮带如狂风骤雨般抽下来,影光交错成密网,蛛网中心正是被手铐束缚着无处藏身的陆子虹。

“君墨!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是之前君墨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用这种极致侮辱的手段逼他就范,这个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疯癫到如斯程度。

听到他的谩骂,君墨果然停下来,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迹,又撬开陆子虹的牙关,俯身下去。 不像亲吻更莫谈缠绵,只是野兽一样拼命撕咬,疯狂凶残。

“是,我疯了,十年前遇见你的那天我就疯了。”

血腥充满两个人的口腔,君墨抓住那两点茱萸,拉起来拧捏旋转,已被抽伤的地方根本受不起再次撩拨,颤巍巍挺立,又软趴趴倒下去。

君墨啧了一声,伸手往床头柜里探,这里不是家中,但日本人做事向来体贴,该有的东西一样不会少。

两根指粗的绳索绕过陆子虹脚腕,将他修长的双腿吊在两侧床架上,从未受过如此对待的青年被无情分开双腿,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呈现人前。

君墨轻笑,眼中的神色注视着他即将要征服的猎物,炽热且危险,更有一丝丝由欲望带来的暴虐。

低下头含住已经红肿不堪的两点,牙尖毫不留情舔啃啮咬,甚至恶意拉扯起乳头又突然松口,再循环往复多次蹂躏,直到铁锈气息再次充斥口腔,君墨仍旧不肯作罢。刺痛渐渐麻木,陆子虹早已感受不到那两处带来的任何快感,只留下最纯粹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瑟瑟发抖着往后弓身躲避胸口上正肆意妄为的凌虐。君墨扣住他的腰不耐烦把人拽回来,又强势地劈开他的双腿,将他膝盖反折抵到胸口,这几乎是个九十度的姿势。绳索晃晃荡荡,陆子虹的腰身被向上牵引,背部几乎离开床面,君墨看准时机,抖开威风凛凛蓄势待发的利剑,猛一下贯穿了他。

陆子虹浑身剧烈颤动,干涩的甬道几乎没有任何前戏的抚慰,鲜血几乎一下就涌了出来,君墨不想忍受这逼死人的紧致快感,只想要更多,更多。于是几乎没有一丝停歇他立刻就抽送起来,因为有绳索吊着的关系,所有的重量都要靠两人结合的部位撑住,这个姿势又深又沉,只十几下光景,陆子虹就痛昏了过去。

沉溺情事中的君墨感受到身下人蓦然软倒,忍不住低头一看,染满情事的眼中出现一丝不忍,但下一瞬他又强迫着陆子虹抬起头,光影散在青年白皙的脸上,隐隐带着温暖色泽。陆子虹生的极好,温润如玉又清俊矜贵,一分一毫的细节都是天赐,如此之人,在情醉时的艳丽,足以让所有人癫狂。

“就这么没用?老子才动了几下?啊!”

君墨大声吼他,伸手扯掉头上晃荡的绳索,失去束缚的修长双腿无力垂下,交叉着抵在君墨肩上。

一声幽幽轻哼,似醒未醒之间。君墨死死掐住青年的腰往下坠,让两人之间更加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他又调整着角度去探求那一处足以让陆子虹在沉睡中转醒的疯狂之地,细密的研磨,缓缓打着旋。

密密麻麻的灭顶快感呼啸而至直冲天灵,紧闭的眼角洇出不受控制的生理性泪水,打湿了蒙在眼上的腰带。陆子虹在磅礴如潮的欲望中缓缓转醒,君墨每一次喷薄出的灼热气息都足以刺痛他的脸,视觉剥夺下其余四感更加敏锐,他能清晰感受到房间里越发糜烂的气息和不断上升的情欲,像精密的蛛网,把他缠绕其间,不可自拔。

陆子虹忍不住低声啜泣,一声声呻吟由浅到重,又由重到无。

君墨把他翻来又覆去,巨大粗壮的性器缓缓退到峃口又整根没入,极致收缩的快感令他双目尽红。

“求你……杀了我吧。”

陆子虹又要陷入昏迷,连日狂浪,君墨又不知节制,精神和身体双重重压下青年已如强弩之末,无法也无力再去应付他。

君墨噬咬着陆子虹圆润的耳廓,充满情欲的声音带着引导般魅惑:“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叛徒?”

“我不是……”恍然间陆子虹仍然道:“我不是叛徒……”

君墨发出嘶吼,更加用力操弄贯穿着他,陆子虹再无可支,头一偏,浑身瘫软。

这时候,一直享受着大餐的君墨慢慢抬起头,朝着房间里某个方向嚣张狂笑。

“我就说了,他不是。”

摄像头的另一侧,是黑暗如地狱般的囚室,谢长青被铁链锁住四肢,不远处正对着他的显示屏上是正在交合中的两人。

不远处威仪堂堂的中年男人一手端着红酒一手甩着鞭子往他这走来,鞭梢卷成圈,挑起青年光洁的下巴,男人笑道:“他不是,那你又是不是?”

“我是不是……”谢长青轻蔑一笑,眼中却充斥着怜悯,他缓声道:“你猜?”

男人放下酒杯,向房里其他人摆摆手,瞬间所有人退下,连带着监视器也由绿转红。

“那我试一试。”男人起身逼近,笑容猖狂又霸道,“不就知道了?”

【如梦如幻,拥你入怀,不知春梦,何时醒来。】 【若梦终逝,我宁沉徊,耽于美色,罪烙一世。】

THE END ①指的是《源氏物语》中光源氏。 ②原句出自《越人歌》。 ③佛陀以身饲虎的故事。 ④带【】的都是日本俳句或者歌舞剧歌词。

这篇文副CP的确是黑心跳,虽然没有爱,但会有强迫的行为。当时为了哄朋友开心,但现在恐已陌路,剩下的车不敢发了,伤人伤己,而且对于我自己来说,本来就不吃跳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