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不咬下去的理由

*全文1w5+,有午夜场,19不逆。是之前的两篇5k字点文的合并,“ABO校园文互相暗恋 成年第一天doi”,最后写完发现这个船差一点才成年sos,算个预警

01

“昨天那集太烂了!”唐九洲一进门,就听见孙大龙的大嗓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拍Omega意外发情的戏码,编剧怎么想的?” “在说最近很火的那个剧吗?”唐九洲放下书包,取出速写本写写画画,一边加入话题,“那个叫什么的,校园……” 孙滢皓一拍桌子:“校董的儿子是钓神!” 唐九洲猛地一阵剧烈咳嗽,隔了一条走道的罗一舟目光隐晦地看过来,举起手里的水杯晃了晃,却一句话也没说。 枸杞泡茶还是算了吧。 唐九洲心想,但他连摆手拒绝的动作都没做,只是维持着好奇宝宝的表情,催促孙滢皓继续话题。明明和罗一舟整整一个星期没见了,也不想多看人一眼,摆明了憋着气。 “我就想看看这个男主角有多会钓,哪知道感情升温还是靠的发情期!”孙滢皓接着吐槽,从语气到表情都透露出嫌弃,“什么发情期撞上易感期干柴烈火,多少年前流行的梗啊,气死我了!” “是啦,哪有这么巧。我们Omega都控制得很好啦。”唐九洲点点头,孙滢皓满意地继续数落着想当然的傻逼Alpha制片人。 另一边的罗一舟放下水杯,拿起做到一半的纸模认真钻研。

前座的亿轩和艾克里里对视一眼:他们吵架了吧? 两人若有所思地转过身,不再关注后排“热火朝天”的剧集讨论。 “为什么?因为上周的聚会一舟没来吗?”亿轩提出观点。 毕竟唐九洲和罗一舟的兴趣爱好截然不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说到他们两人,诸位亲朋好友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互补”,总是能够包容身边性格各异的伙伴,哪里见过因为一次缺席就搞冷战的? 亿轩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艾克里里却习以为常: “小别扭啦,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我们不懂。”

唐九洲和罗一舟的性格差别很大,看看两人差的那两年岁数,以及几乎不重合的朋友圈子,会有摩擦按理说十分正常,亿轩和艾克里里正是两个圈子接触后演变成两边好友的典型例子。 但唐九洲惯会调解他人和消化自己的情绪,罗一舟虽然年纪小些却很有主见,常常在社团里做自己师哥们的小组长,指挥每一个环节…… 两人的兴趣爱好相差迥异。罗一舟参加的是模型社团,唯爱各种枪支航母,每天早上六点出门晨练,从来不会熬夜。而唐九洲参加的则是桌游社和学生会宣传部——从来不写方案只为校内活动做做主持的半编外成员,最爱找些校外娱乐,密室桌游通宵唱K信手拈来。两人的“习性”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毫不相干。 此刻正值周末,他们坐在亲友聚会的老地方——一间游戏室里,只是一时间没有互动,就已经叫身边人觉察出不对劲,实在是因为这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平常真是互相粘得不合常理、毫无缝隙、离谱得小说都写不出来。 “不合常理,”艾克里里说,“但合情理嘛。” 亿轩很不想承认罗一舟和唐九洲多么亲密,但却回避不了每每被迫成为电灯泡的回忆,只好无言以对地埋头画他的画。

02

时间回到上一个周末,到了点却不见罗一舟人影,唐九洲看了一眼手机日历,扒着手指算了一会儿,告诉大家: “咱先不等罗一舟了,他可能来不了了。” 等得有点急的汪佳辰眼睛一亮,问:“收到他消息了?” 唐九洲能怎么办呢?他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招呼大家别担心我们聊聊今晚准备吃什么吧。带起了气氛之后,看看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心的汪佳辰,他才一个人纠结地开始咬嘴唇。

那时候咬嘴唇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唐九洲算出罗一舟很可能是易感期到了。 罗一舟是个Alpha,唐九洲闻过他的味道。微咸的、温暖的海风的味道,夹杂着少许清爽的薄荷和吸引人的酒香,混合出光看文字描述就足够吸引人的复合型信息素气息。两人平常靠得近,难免蹭到一些,好在罗一舟的信息素侵略性不太强,从来不会让唐九洲感到不适——这一点要夸小船同学控制得好。 现代人平均十五六岁就会分化,罗一舟今年高三,十八岁生日还没过。过去两年间大家也不是没见过罗一舟易感期,但这个人总是很会顾及朋友的情绪,就算是易感期,总也会来个消息通知一声。身边人都觉得罗一舟能照顾好自己,又是个作息规律的,信息素从来不作乱,实在很难出意外,等来了他的消息也就万事大吉。 偏偏这一天,那条令人安心的消息没来。 唐九洲纠结了一阵,便也想开了:是他瞒下了罗一舟的异常,那他就要负起责任来,聚会结束之后得去罗一舟家一趟,看看情况如何。 虽说他是个Omega,但现代社会信息素阻断“装备”多得是,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再说了。唐九洲想。真出了问题,他也相信罗一舟的自制力,就罗一舟那君子做派,才不会有事呢。

不知道谁说过,flag立起来就是为了打在人脸上的。 如果再给唐九洲一次机会,他发誓他绝对不会说什么“相信罗一舟的自制力”。 你以为罗一舟没控制住自己做了什么吗? 不,事实恰恰相反。 唐九洲把罗一舟压在沙发上,跨坐在对方腰上,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尤其是唐九洲的格子衬衣,纽扣缺斤少两、下摆完全被从裤腰里拉了出来。罗一舟的手还揽着唐九洲的腰,揉皱了一团衣料。 Omega解开被Aplha扯过几下崩飞的领口,他默默地看了罗一舟一会儿,感受到腰间那双大手用力地将自己扣紧,听见身下人克制不住的粗声喘息。罗一舟闭着眼睛,空气中满是海风的味道,如大浪兜头打来,像是要从唐九洲身上逼出一点他朝思暮想的甜味。 那甜味确实冒了头——随着唐九洲摸索到自己的后颈、轻轻揭开抑制贴的动作,Omega的腺体暴露在海风之中,清甜的橘子香味散发出来。 海浪猛烈地冲上沙滩,捕捉到橘子的甜香,将其包裹,要催发出更成熟的甜味。而他感觉到罗一舟两手用力得叫人生疼,顶在臀后的东西硬邦邦的,不用看也知道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唐九洲最后反思了一秒钟,然后狠下心,将抑制贴一把揭下,丢在了地上。 他俯下身去拥抱气息更加混乱的年轻的Aplha,臀后的硬物紧紧贴着他的裤子滑动,他主动把脖颈送到了罗一舟面前。 “想咬吗?”唐九洲摸了摸罗一舟的脸,确认他嘴唇的位置。 刚刚碰过后颈的一只手,就这样把最直接的Omega性腺的味道抹在了Alpha的唇瓣上。 罗一舟喉结滚动,眯起眼,喘得像是溺了水。 唐九洲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他想。这个动作实在做得太自然,根本无从分辨。 他都佩服自己,脑子快要烧坏了,还能想着这样的事情。 但是,确实,在易感期之中,除了去想唐九洲,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在他所有幻想中与他亲密交缠的Omega侧过头,香甜勾人的腺体摆在他的嘴边,Omega甚至还在催促着: “咬吧。咬下去你就不会难受了。”

03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那时罗一舟咬了下去,今天亿轩就不会问“他们为什么吵架”,而是恭喜他们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缘定今生就是你修成正果喜来报,快来人把小情侣打包带走解救满屋子的电灯泡。 当然,亿轩可能说不了这么一串,还得靠艾克里里的口条。 罗一舟可真能,说不咬就不咬,Omega主动送上门还是不咬,究竟想怎样?唐九洲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反过来咬他一口算了。 行,怪唐九洲自己,出发之前说什么“相信罗一舟的自制力”。反向毒奶,最为致命。 今天的罗一舟拿着胶水埋头粘他的零件,汪佳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唐九洲一眼,随后问他: “做了什么?” “想试试看用纸模做一个人,不过人脸和头发还蛮难表现的,得研究研究。”罗一舟答。 汪佳辰默默点头。 今天的唐九洲画完了速写作业,百无聊赖地摸过桌上的小盒子,摸出来一盒华容道。 对面的刘冠佑还在研究数学题,抬头看他在摆弄道具,眼睛一亮: “哥!九洲哥,你今天不给一舟哥讲题吗?现在是不是有空啊?” 罗一舟仍旧埋头研究他的纸模,同时相当明显地挑了一下眉。 段星星暗暗叫苦,演技满分地开始抱怨:“什么意思,我教不了你啊?” “不是,哥,我没想说你不好……”刘冠佑被说得稍有点不好意思,腼腆一笑后理直气壮地反驳,“但哥你肯定不如九洲哥会讲题啊,认清现实也很重要。” 刘冠佑第一年当高中生,年纪尚小,还未分化,说话时完全没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 他再度转向唐九洲,眼睛亮晶晶的,语气热情之余,还带着一贯的撒娇尾音: “九洲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张卷子,我真的做不来,好不好?” 他那撒娇意味的语调,不过是大家平日里听惯了的柔软尾音,此刻落在有些人耳朵里,尽管他不是故意的,也显得那么尖锐刺耳。 唐九洲才不想知道这有些人是哪些人,他应了声,就移动到刘冠佑邻座,指导年纪最小的伙伴如何画辅助线。 罗一舟放下胶水站起了身。 “胶水用多了,我去洗个手。”他垂着头说,汪佳辰便给他让了条道。

其实唐九洲有在反思自己究竟气的是什么。 他似乎总是在自我反思,或许罗一舟也是这样的人。 罗一舟。现在还想罗一舟干嘛。唐九洲对自己说。这件事情就是很简单啊,罗一舟都那样了还要忍着、抖着手帮他把抑制贴贴回去,还要送他出门、把彼此隔绝在大门的两边,隔了五六天,好似易感期终于结束了,才给他发一条不痛不痒的消息。 发的是:“对不起,我那天是不是给你掐出淤青了,你之后有上药吗?” 这一切都那么直白地告诉他“你不是我想要的Omega”,所以唐九洲在心情冷却后,只编辑了一条“没有淤青,也不痛”的消息。就这样结束就好,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偏偏唐九洲心里很清楚,没这么简单。 罗一舟啊罗一舟,你明明就是喜欢我,明明我全都知道,你凭什么不咬下去? 唐九洲知道这是毫无道理的气话,但人不会永远保持理智。越是在意一个人,越容易为他心生烦扰。大人们会说“不可结缘,徒增寂寞”,可他是“没有朋友会死星人”唐九洲。也许他来人间这一遭,就是要一边往前走一边结下无数漂亮的红绳与彩带。 他承认自己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不能接受最鲜艳的那条彩带竟然打不出最精美的结、竟然不能放飞一只万众瞩目的彩色风筝。所以那条暗示着“我不在乎你”的、足以划下句点的消息只是躺进了草稿箱,终究是一条绿色的“未发送”。

04

罗一舟在水池边卷起袖口,洗净两只手,露出了左手腕上青紫色的痕迹,随着几天时间过去,颜色深得有点吓人。毕竟他在长达数日的易感期中,反复回味着唐九洲留下的橘子香味,不断反复地加重对自己的控制——通过反锁房门、将自己绑在家里的方式。 洗完手,他仔细地放下衣袖、扣好袖扣,尽管今天的唐九洲没给他多少视线,他也得确保不会露馅。罗一舟转着小臂看了又看,这才安心地转身要回游戏室里。 他一转过身,就看见了唐九洲。 Omega半倚着门框,背后灯光散落,传来夹着嬉笑的人声。而唐九洲只是神情平静地站在那里。 罗一舟整个人僵在原地。 连淮伟吐槽的声音突破防线:“疯了吧!” “疯了吧。”唐九洲也这么说,“你和我接触过之后,打抑制剂就没用了对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压抑着难过: “你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罗一舟!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一个人闷在家里硬抗了五天,谁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你以为他们打不通你电话会来问谁?!” 罗一舟死死地捏着手指:“我……你先别生气,jo……” “不把信息素紊乱当回事是吗?”唐九洲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失控的先兆。 他要是为了罗一舟把自己搞得控制不住信息素,那就真好笑了。唐九洲想。 他才不要什么“Omega意外发情拜托心仪的正直Alpha咬一口”的剧本,影视剧里都看千八百遍了。他又不是因为没被喜欢的人咬那一下,在这里发牢骚的。 唐九洲最后看了罗一舟一眼,转身走进游戏室,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从桌面上扫进包里,转身就快步往外走。 刘冠佑趴在桌上盯着试题,一脸茫然地跟着他的动作缓缓抬头:“哥,诶!九洲哥你怎么了?” “抱歉我先走了。”唐九洲站在门边背着身挥手,“下次一定抽时间好好给你讲题!” 艾克里里站起身:“九洲?” 唐九洲的身影消失在关门声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罗一舟就像一枚子弹,冲进房间直接奔着大门飞奔出去。 汪佳辰也站起身:“罗一舟!你的纸模?” 罗一舟头也不回道:“没关系就先放那儿吧!” 本人都跑了,还折腾那个照着他做的模型干嘛?

唐九洲难得运气好一回,一到路边就打上了车,但他没来得及关门,就被追上来的罗一舟用力扣住了手腕。很难说幸运之神眷顾的是谁。 “嘶……”唐九洲维持不住平稳的表情,一脸苦闷吃痛,“干嘛这么使劲,干嘛跟过来,跟过来有什么用?” 罗一舟咬着下唇,没吭声,把唐九洲从副驾驶座上扒下来,转手送进后座里,自己也坐进去,猛地带上车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抓着唐九洲的那只手全程都没松开一点。 无辜的司机本想说“你们小心点别这么用力关门”,但他透过后视镜对上了罗一舟的眼睛,当即一个哆嗦。这小年轻一看就是Alpha,可没点信息素透露出来,反倒是眼神很能给人压力。 罗一舟向他比划了一下,无声地道了歉,司机也愣是不敢出声,囫囵点头一番。 “去哪里?”罗一舟问。 他还是不松手,唐九洲气笑了:“问我?你爱去哪就去哪!” 罗一舟干咽一下,用力眨着眼睛,看着唐九洲紧紧抿起的嘴唇,最后向司机报了唐九洲住处的地址。

05

罗一舟还有多少天高考,唐九洲记得比他还清楚。 唐九洲在大学附近租了间房,方便和朋友一起跑出校区相约各种活动,有时也收留懒得赶夜路回家的小伙伴,罗一舟自然不在此列,因为第二性别,也因为不合时宜的高中在读。 出租车在唐九洲租住的公寓楼下停了车,唐九洲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这次罗一舟乖乖放了手。唐九洲揉着生疼的手腕,想的是水池边罗一舟手上露出的青紫痕迹,泛着紫黑色的淤痕,那得有多疼。 罗一舟所在的高中也是唐九洲的母校,和大学距离不近,他们小团体里高中生居多,周末聚会往往都是唐九洲就着他们来。唐九洲刷门卡时才想起,罗一舟没来过这间公寓。 “怎么知道的地址?”唐九洲在电梯里按下楼层,只他们两个人,一边冷冷地问。 罗一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唐九洲憋着气走出电梯,走到家门前,要从包里取出钥匙,手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 准确地说,罗一舟从他身后贴上来,两条胳膊小心翼翼地环住他,也压住了他取钥匙的手。 他们身高相仿,罗一舟可以很轻易地把下巴搭在他的颈窝,也可以趁此机会磨蹭他的后颈。但Alpha并没有做出这样暧昧的动作,而是环抱着唐九洲整个人弓着身缩起来,把脸埋在Omega的后背,额头抵在蝴蝶骨中间,没有一点要靠近后颈的意思。 “在你租到这边的时候,就知道了。”罗一舟回答,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知道在车上酝酿了多久,“我想看看我们究竟离了多远,所以,看了你的打车记录。” 唐九洲的心忽地柔软下来,泛起微微的酸,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拍拍罗一舟的胳膊,叫罗一舟的名字,罗一舟顺从地松开他,被他拉着转过身来,四目相对。 罗一舟鼻尖和眼圈都是红红的,两只眼睛泛着泪光,十万分可怜地看着唐九洲。 唐九洲捧着他的脸,态度终于缓和下来:“那天为什么不标记我?”

只要咬一口,不管是经受欲火灼烧的身体,还是因为对方地理位置的远离而日渐焦躁难安的心情,只要咬一口,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咬下去就能得到解放。 把Alpha霸道的信息素注入Omega脆弱的腺体,就像在柔软香甜的蛋糕上插进一个巧克力装饰牌,只有你深入其中,可以品尝到内里的甜,而所有人都会在巧克力上看见你的名字。 可是罗一舟没有咬下去。 他在唐九洲的手掌中轻轻地摇头。觉得这很像是被眼前的Omega珍惜地捧在掌心,没忍住红着眼睛笑了一下。 “别哭。”唐九洲见了便下意识地用拇指抹了一下罗一舟的眼尾,话说得比脑袋动得更快。 这下罗一舟抑制不住笑容了,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因水盈盈而亮晶晶,比戴美瞳时还有神。 “我怕,怕你觉得我还太小。” 唐九洲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罗一舟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我担心你觉得我还没成年,觉得我是因为年轻气盛、因为易感期才会咬下去。” 罗一舟一句话说完,紧张地干咽,喉结也滚动了几下,那双眼睛却还专注地直视着唐九洲,目不转睛,叫唐九洲也没法儿移开视线。 “九洲,”罗一舟歪了歪头,让自己的侧脸能够贴着唐九洲的手掌,“你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告诉我……”

罗一舟总是这样,和唐九洲说话时语气柔和,有什么反对意见都要迂回表达,从来不会给人强硬的感觉。只有直面他的唐九洲明白,那双认真注视着自己的水汪汪的眼睛看似示弱,却是没给唐九洲留下一点儿逃避的余地。 还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嘛? 唐九洲捏一把他的脸,在Alpha含混的支吾声中收了手。 “九洲……”罗一舟轻轻环住身前人的腰,“我很不安,也许是Alpha的占有欲太强了,我没办法克制自己,你不说话我会更怕的。” “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我没有梗、接不住你的冷笑话,我平常爱做的事都不是你会做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否定的答案总是来得很快。” “你对我好,是因为你对所有人都好吗?是因为觉得我需要被照顾吗?你从来也没问过我身边哪位Omega和我关系好……” “罗一舟。”唐九洲打断了他,换来对方湿漉漉的眼神,“如果我不问的话,这些话你是不是不准备说?” 罗一舟没说话。 “我那天真的很生气,你知道我生气什么吗?我气你罗一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都快要高考了!时间最紧的时候,你就为了憋一口气难受这么多天吗?你明知道硬挨很可能会引起信息素紊乱,你为什么……” 唐九洲锤了他一下:“你早咬下去不就好了?” “我最在乎的就是这件事啊,什么你年纪小,什么你和我兴趣爱好不一样,你和哪个Omega关系好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好搞笑啊,你最要好的Omega不就是我吗?” 虽然唐九洲自己高三那时也不全是认真学习的状态,但到了罗一舟身上,他却总是以偏向“哥哥”的态度去面对。一想到罗一舟为了这件事糟蹋自己,他就气得嘴都瘪起来了。 罗一舟的脑袋悄无声息地贴过去,轻轻吻去Omega溢出的泪水: “但是我不希望你太在意这些,唐九洲,我不想你只做我的‘哥哥’。” 气氛暧昧而柔软,海风在楼道中吹拂,橘子的甜香在海浪中隐约冒出了尖尖角。 唐九洲又拍了他一下: “先进屋好吗?”

06

如果我不问的话,这些话你是不是不准备说? “是……吧。”罗一舟坐在沙发上,略有迟疑。 你觉得“哥哥”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想对你好,我想要你能有美好的人生,可以有足够的底气去追逐一切你想追逐的。我就是比你大两岁,所以我会想要凭借这点经验,帮你走得更顺畅,这样难道是不对的吗? “不是的。你千万不要这么想。”罗一舟不太能坐得住,“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应该……” “行了,不该继续想的人就是你好吧。” 唐九洲拧干过了热水的新毛巾,用胳膊压了压罗一舟的肩,罗一舟就安稳地坐好,不再有动作。 “你自己的信息素状态不对,就没点感觉吗?”唐九洲还透着热气的手指从Alpha颈侧划过,像是滚烫的烙铁在皮肤上点了一下,罗一舟更加坐得笔直,“我就说哪里不对劲,你今天这个情绪浮动有够大的,跟还在易感期里没出来一样。” 罗一舟舔了一下下唇:“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因为信息素,真……啊,jo,嘶……” 唐九洲干脆利落地揭开了罗一舟的抑制贴,热乎乎的毛巾搭在了他的颈后。罗一舟一下子捏起了拳。 “好啦,知道你实话实说了。”唐九洲两只热手往他脸上蹭了两下,“你现在跟我待在一个房间里,会刺激到信息素更加活跃的。歇一会儿就先回去吧,或者咱俩吃个饭你再回去?哦这句是场面话,你可别傻到跟我说留下来。回去之后记得要洗个澡……” 罗一舟的小指勾着唐九洲的,轻轻柔柔,他就那样自下而上地看着开始装作无事发生的Omega。 唐九洲说不下去了。 “九洲……” 唐九洲叹息道:“罗一舟,你真的很强势,说自己无聊,分明明示了不想改变,只是在间接问我能不能接受而已。” 他推开罗一舟的手,却又主动勾住罗一舟衬衣领口的纽扣,罗一舟顺着他给的那一点力道站起来,跟着他向前方走了几步。 海风如同浪潮层叠翻涌,但唐九洲没有看这个紧张得要死的Alpha,而是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后的房门。 “好吧,罗一舟,你记住,你就这样表达也不会有问题。坚持自我和真实的灵魂永远不缺人爱。” 如果罗一舟会说俏皮话,接的该是一句变着花样修饰出的“我很缺你爱”。 但他不会这么说,只有一句:“你也会喜欢吗?” 橘子味的Omega勾着他的衣领笑了一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还有人不喜欢你?这是郭文韬送给唐九洲的很重要的一句话,语气可以轻飘飘,感情却很真挚。在大厂,没有人会不喜欢你。李俊濠也这么说,熟悉而陌生的语句,像是人生不同阶段之中,某种未知讯号的传递。 现在,他想把这句话传递到更远的地方去、传递到罗一舟的世界里。 罗一舟听说过郭文韬的那句话,也是拜那时唐九洲在社交软件上大肆炫耀所赐。他还在李俊濠说出那句话的现场伫立,听到唐九洲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半的“这话好熟悉”。 Aplha知道唐九洲是多么敏感、会在意身边人情绪和看法的人,唐九洲是一只需要收获夸奖和喜爱,才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往前走的兔子。所以他也更知道这个句子富含多么强大的力量。 罗一舟深吸一口气,握住了Omega的那只手,将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唇边: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同一句话,不同的语气,在彼此之间交替来回,就好像两个守着秘密的人忽然通了气,一切更多表明心迹的话语都不必急着从嗓眼里蹦出来。薄薄的窗户纸被这一口香甜的吐息沾湿,自动消解,窗边的人才知道,那是学会了自己融化的糯米纸。 罗一舟寻找着记忆中香甜的味道,托着唐九洲的腰,下巴搭在他的颈窝。这会儿就变成了罗一舟往前走,唐九洲被带着只能略有踉跄地向后退。 “你刚刚就想带我去卧室吗?”罗一舟抬眼环顾租房内的布局,低声询问。 唐九洲回了一句话,轻易地将他打败: “你早就硬了,说我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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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应该询问“可不可以”“应不应该”,那才像是“罗一舟”。但卧室房门被反锁的那一刻,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中飘摇,潮汐海风的气息俘获了他的猎物,他的世界便失去了语言。 唐九洲的脸颊迅速聚起红云,抑制贴分明好端端地坐落在后颈,在高浓度的Aplha信息素冲击下也能保持稳定,但却对Omega发自内心的情绪波动没有抵抗力,任由坚固的堡垒从内部升起白旗。 海浪呼唤着Omega身体深处的引力,像是终于凿通的油井,向外孜孜不倦地冒出橘子味的天然气,即刻就要被彼此的温度引爆,轰隆隆地炸开,变成烂熟的、香甜的、柔软的果肉。 罗一舟还没把人搂带着到床边去,怀里的Omega就率先软了身体,发热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地上倒。 他没办法,只好赶紧施力将唐九洲打横抱起,快步送进柔软的床铺里。 唐九洲的胳膊不知何时环住了罗一舟的颈脖,平稳地落在了床上也不松开。罗一舟又怎么舍得让人松开,维持着半伏的姿势压抑着喘息,还要拍一拍唐九洲的手背安抚情动的Omega。 Omega的额发已经有了些许汗湿的迹象,体内流淌出橘子味的河流,小腹里却烧着柴,只差一点就要沸腾。 他颇有些恼火地埋怨道:“明明是你信息素紊乱了,怎么像是我乱发情一样……” 也幸好这不是真正的发情期,还能保有理智。罗一舟如此庆幸,又无法继续想下去——继续想下去,那当然是“幸好你还清醒,你的信息素受到了我的影响,我们吃点药缓和一下吧”,诸如此类,总逃不过他是“一身正气的正人君子罗一舟”。 唐九洲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脸上。没怎么用力,唐九洲也没什么力气,只是单纯地把他叫醒。 “罗一舟,你在想什么?这样不对。这种时候,我们需要想的不是应该做什么,而是想要做什么。” Omega湿热的吐息近在咫尺,罗一舟的目光完全被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吸引。他一直都觉得这是唐九洲脸上最吸引人的地方,粉色的唇瓣自然地嘟起,只要稍微做一点表情,就像极了在撒娇索吻。 “比如说,”唐九洲抬起膝盖,将罗一舟迎入两腿之间,“你这样看着我,我就满脑子只会想你什么时候亲上来,其他事情都没办法思考了。” “准备好要说的话都忘光啦。”他撒着娇,那只手揉了揉罗一舟脸上那点脸颊肉,然后疑惑地皱了皱鼻子,脸上还染着红色,“你最近是不是瘦了?信息素紊乱胃口不好吗?” 什么啊,怎么会这样?罗一舟彻底伏在了唐九洲身上。 哪有人一边说想要亲亲这么撩人的话,一边又发散思维问些旁的事……旁的事也是在说我的事,刚想过他的嘴唇嘟嘟的像撒娇就开始撒娇了,未免也可爱得太超过。 他的心脏被狙击,好不容易找回语言功能:“我想……” “你想,”唐九洲收了手,放松身体躺在他的身下,“那就做啊。” 太过分了。这么游刃有余,这么像是“哥哥”。 罗一舟多少有点赌气,一低头就吻住了唐九洲的嘴唇。这都是因为唐九洲的嘴唇看起来实在太好亲了。 他先是磨蹭着,体验那份柔软的感触,然后含住唐九洲的下唇,仅仅如此就已经品尝到一点橘子的甜味,心中只剩莫大的欢喜,然而信息素却不满足,随着肢体接触和气息交换,更加激动地侵占整个房间。 唐九洲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微微张开唇,探出一点舌尖,在罗一舟的嘴唇上舔了一下,一触即退,却像是点燃了天火,激得罗一舟猛烈地发起进攻,顶着那截软舌向里推进,一手扣住唐九洲的膝盖,一手插进他脑后的发丝间,唇舌攻城略地,汲取更多富含Omega信息素的香甜液体,胯部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小幅度地顶撞,滚烫的胯间极富存在感,提醒对方属于Alpha的傲人尺寸。 等罗一舟总算亲够了,暂时放过唐九洲的嘴唇时,Omega已是满面潮红,呼吸完全乱了套,说不清是被亲的还是被撞的,被罗一舟扣住膝盖抬起来的那条腿也缠上了Aplha有力的腰肢,是和唐九洲青涩的哼声和反应、清纯的按捺着羞耻的表情截然不同的,像一朵热情娇艳的玫瑰般催促着渴望盛开的肢体语言。 罗一舟干咽一下,默不作声地解开双方的衣物。情动的Omega胸腹间泛着一层薄粉,可他分明还没做什么,Omega……Omega是这么夸张的生物吗? “呜……”唐九洲又拍了他一下,这回是拍在肩膀上,被罗一舟条件反射地摁住了手背。 “罗一舟!”唐九洲小声埋怨起来,声音还是软软的,“你干嘛停住了啊……” 和一周前易感期那时候被生理折磨又满心顾虑的状态不同,现在的罗一舟神智清醒,刚刚才确认了唐九洲的心情,他的情绪是如此高亢,难以抑制,也好不情愿被抑制。 唐九洲的撒娇要如何抵御呢?他想。这不是在动脑筋,而是单纯的一句感叹。

08

罗一舟湿热的舌尖顺着唐九洲小腹的曲线划下去,粗糙的舌苔叫人苦不堪言,敏感的Omega腰身猛地一颤,被Alpha扣住侧腰,没用几分力道地摩挲两下。 火热的掌心烫着了他。唐九洲打了个哆嗦,两条胳膊伸过去,要搂住身上人的肩颈。 Omega的吐息湿热,源源不断的橘子香甜味引诱着罗一舟,让他不断啄吻唐九洲的嘴唇和下巴,反复舔咬红通通的柔软下唇。唐九洲挨着完全不受控制的吻,左手去揉捏罗一舟的后颈,努力要引起他的注意,好半天罗一舟才拉开了一点距离,总算能看见彼此完整的一张脸。 “这样做不对吗?”罗一舟颇有点小心翼翼地询问。 真是说不好这小孩,究竟是实诚温柔不乱动作,还是老实过头迟迟不更进一步,有恶劣逗弄之嫌。唐九洲差点急得哭出来:“哪有你这样只知道接吻的,你是接吻狂魔吗?” 罗一舟竟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样说也不是不行,因为和你接吻真的很舒服。我只对你是接吻狂魔,可以吗?” 明明打出了完美的直球,偏偏表现得完全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唐九洲真是受不了了,撇着嘴就用身体去蹭他。 罗一舟已经脱得只剩下四角内裤,唐九洲这一试探,才感觉到裤头前方已经湿了一块,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顶着透湿的布料彰显着兴奋,海风的气息汹涌澎湃,仿佛在昭告天下:谁也无法抵抗大海。 忍什么忍啊,都这样了,明明你才是弟弟、是小孩,干嘛非要照顾我。唐九洲咬着下唇去扯他的内裤。想是这么想的,心中某个角落却衍生出喜悦来。 他当然也希望能够受到特别的关照,能够被宠爱。既然感受到了,也会想更加卖力地照顾对方。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互相照顾,岂不是变成永动机了? 尺寸傲人的硬物暴露在空气中,唐九洲捉住它,罗一舟满头大汗试图制止:“不,不能……” 唐九洲的腰早就软得不成样子,尽管他用拇指指腹刺激着手中硬物的顶端,舔了舔唇,想要抬起身凑过去,也拧不过感到羞愤的罗一舟。Alpha捞住他的腰一个使劲,就把唐九洲整个人翻了面压进床铺里。 “一舟!” 罗一舟赤裸的胸膛迅速贴上他的后背,舌尖挑开Omega后颈的抑制贴,一刻也没闲地舔舐起那处腺体。唐九洲浑身一颤,试图反抗的话说不出来了,呼吸也彻底错乱,随着罗一舟从舔舐转变成小力的舔咬,发出断断续续的小声呻吟。 罗一舟嗅闻着浓烈的橘子甜香,趴伏的姿势把唐九洲的臀部送到了他的手中,他喉结滚动好几下,才敢把手掌完全附上身下人的臀肉,色情地揉动。 手下的触感柔软滑腻,令他惊讶的是,Omega的穴口已然一片水滑,低头一看,也是亮晶晶的。 “都说了……”唐九洲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两手都抓着床单,唯一暴露的只有透红的双耳,“所以叫你快点嘛!” 罗一舟还想挣扎一下:“润滑剂呢?” “罗一舟,你平常都看些什么啊!我是个Omega!”被信息素激起生理反应的Omega哪里需要什么润滑。 唐九洲回头看了罗一舟一眼,眼眶也是红红的,忍得相当难受:“都什么时候了,还润滑,你……” 他又把头扭回去,悄声说:“你直接进来。” 罗一舟哪里知道Omega不在发情期也这么能出水,还在震惊中:“我怕……” “我都不怕,你可别怕了……” 哎呀,你听我的,你是哥哥我是哥哥呀?

那罗一舟自然是憋着气叫不出这一声哥哥的。 年轻气盛的Alpha眼睛比唐九洲更红,不断干咽着忍耐冲动,不愿伤到喜欢的人,更不愿被对方当成毛头小子。 他尝试着插入两根手指,唐九洲哼了一声。Omega身体里也和外头那些水亮的画面一致,柔软湿润,发着橘子味的水,紧紧咬着罗一舟的手指,随着深入颤动收合,一下一下的含吮。 罗一舟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含的不是手指…… 唐九洲咬住枕头,难耐地微微扭动着腰,像是要把身后的手指全部吃进去。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羞耻感便更加深重,皮肤上红云蔓延得更厉害,腰上一截都是粉粉的,落在罗一舟眼里,只会让喉结多滚动几次。 他一只手绕到前方,去确认唐九洲的状态,果不其然摸到硬邦邦抵在床单上的性器。九洲是舒服的。他到这时才总算下定决心。 唐九洲语调柔软地叫:“一舟……” 带着点小抱怨的撒娇语气,浓重的鼻音让罗一舟很想吻他。手下的触感湿软泥泞,两种信息素的味道滚雪球一般越来越浓郁、混杂在一起。 罗一舟从身后给了唐九洲一个拥抱,提着他的腰臀,滚烫的硬物抵在湿滑的入口,在唐九洲颤抖期待着的喘息中顶了进去,同时牙关施力,咬破了他的后颈。 “啊……唔!”腺体被刺破,挑开缺口,注入大量浓烈的信息素,信息素的主人用巨大的性器挤开兴奋咬合的穴肉顶入其中,Omega被刺激得发出小声尖叫,叫完了就呜呜个不停。 Alpha对被自己圈定在领地内的Omega有天生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这个临时标记令罗一舟非常满足,但听唐九洲的呜咽也十足忧心,叫他的名字却只见他埋在枕头里拼命摇头。 罗一舟咬了咬牙握着唐九洲的大腿转了个圈,还没把自己抽出去,穴肉疯了一样拼命咬着他的性器,用力挤压紧缩,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含着,差点把他含出来。不用摸也知道臀间是湿漉漉的一片,不像往外沁水,倒像流出了条小河。 被迫翻身仰面的唐九洲和罗一舟正面撞见,眼眶红红,满脸泪水。原来刚刚罗一舟只是顶进去,他就射了出来,腰腹一片粘糊。不应期间被Alpha滚烫坚硬的巨物碾着内里转了半圈,此刻身体战栗着,眼睛里水雾迷蒙,一下子话都不会说了。 罗一舟怜惜地吻他红润的嘴唇,舔去滑至唇边的泪水。Omega的信息素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在信息素暴风涌动着互相融合的小小房间里,连泪水都被熏陶成甜甜的柑橘果味。

唐九洲被吻了一会儿,总算回过神,看见罗一舟带笑的一张脸,登时羞耻得蜷起了脚趾,没成想后穴随着动作收缩,罗一舟脸上的笑容便挂不下去了。 “嗯……”唐九洲搂紧他的Alpha,又羞耻地半阖着眼不敢直视对方饱含情欲的眼神。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边摆着哥哥的架子,像个轻车熟路的经验者,一边又总是给出这样的反应,这么的……罗一舟眼神晦暗,缓慢地磨了两下后槽牙,就稳住唐九洲的腰,保持着正面的姿势,逐渐快速地抽送起来。 唐九洲抬起胳膊想要捂住脸,被罗一舟眼疾手快地拉住,五指扣进他的指缝,压在了身侧。这份羞耻似乎只是助长了情欲,唐九洲满面潮红,两条长腿紧紧地攀着罗一舟的腰,快感越强烈越是不敢动弹,随着对方的动作发出呻吟,双唇被舔咬得微肿,都没时间合拢。 “九洲……”罗一舟一叠声地叫他的名字,一下下将自己抽出,再用力送进紧致湿滑的软肉里,带出一道道透明的体液,皆是散发着甜味。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击着唐九洲,让他的性器颤巍巍地再次挺立,直直抵在罗一舟的腹部。罗一舟平日里锻炼充分,绷紧的下腹硬硬的,有一层肉眼不明显、但一上手便见分晓的肌肉,唐九洲被迫在罗一舟的腹肌上摩擦,前后夹击,却无法避开。 被快感鞭挞的神经有些恍惚,此刻的他只能感受到罗一舟散发着高热的躯干,不讲究技巧、只靠年轻力壮的猛力抽插,以及与下身动作不负的轻柔的吻。 穴口随着抽插显露出娇媚的红色,被缓缓溢出的蜜液洗净,在粗硬的性器动作下打出白色的沫。穴肉的颜色逐渐变深,在熟透的橘子味信息素里浸透,媚肉乖巧地吸吮着侵入的异物,整个后穴蠕动收缩,唐九洲眼神迷乱,大腿根部颤抖得几近痉挛。 Alpha吻够了他的唇,便顺着面部曲线向侧边划去,没吻几下就含住了他的耳垂。唐九洲避了一下没能避开,两眼水光滢滢地向罗一舟的颈窝处靠。 罗一舟应当是力道有些过头的,毕竟忍了那么久,但Omega的身体如此适应性爱,进入状态后连一点点痛感都会转换成兴奋的额度。快感太过强烈,唐九洲好不容易摸索着找回了一点自制力,努力抽出另一只压在枕下的手,刚咬住自己的手背,又被罗一舟制住手腕,霸道地拉开,留下粘连着手背的一道透明水液,落在他的唇角和胸前。 “别这样,让我……”唐九洲混乱地喃喃。 罗一舟用舌尖卷着他的耳垂,低声安抚:“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啊啊……唔、嗯……” “放松一点,我想要你舒服。” 罗一舟的声音带着点欲火舔舐过声带的哑,火热的气息也像舔舐着唐九洲的耳朵,向内翻搅他的意识。唐九洲浑身一颤,迷茫的双眼看向罗一舟,要去捕捉他的眼睛,唇角晶亮的银丝被他用舌尖舔走,无意识地透露出情色意味。 他不知道,他这副茫然天真的模样,他微启的双唇,被扣住手腕却悄然点了一点罗一舟手背的小指,紧紧缠着罗一舟不放的双腿,浓郁的熟透的香甜到透出果酒气味的信息素——分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邀请。 Alpha喉结一动,突然一手托起唐九洲的腰,用力扣住固定他的身体,力道不受控制,让沉浸其中的Omega都发出了一声闷哼。罗一舟吻住他的唇,撷取那一点鲜亮的红色,在彼此混乱的呼吸中猛地加快抽插频率,做最后的冲刺。 唐九洲用力与他十指相扣,罗一舟进得很深,在一次次往里狠狠顶撞之中,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一个更加滑腻柔嫩的位置,接连操弄几下,硬物顶端都顺着内里那处滑开来。 Omega浑身绷紧了,残留着水液的双唇张开,露出一点无暇收回的深粉色的舌尖,快感太过超乎想象,呻吟趋近无声,只剩下濒死的喘息。 罗一舟逐渐混沌的大脑忽地恢复了一瞬清明,意识到这处便是生殖腔。满打满算也还差一个月才成年的高中生Alpha,用尽最后的理智思考了一下,认为自己不应该侵入其中。 不在发情期,强行打开生殖腔,九洲会难受的。——他被情欲侵蚀的思考只剩下这一个理由。 我们已经有临时标记了,那天没有咬下去,今天已经实现了。Alpha盯着唐九洲神情迷乱的脸,呼出一口气,最后一下顶在了生殖腔外部,抵着Omega最隐秘的软嫩的入口成结。性器底端膨胀鼓大成一个球体,撑开紧紧吸咬住他的穴口,同时射出一股股强有力的精液。 唐九洲发出低低的呼声,眼眸微垂,竟然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小腹,摸到了那个明显微微凸起的位置,晕乎乎地垂眸看着,还按压了两下。 罗一舟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被对方亲手挤压的画面太有冲击力,Alpha一把压住唐九洲的肩,把他死死摁在床铺里,像是用性器钉住一只飞鸟,就这样射出最后一股精液。 唐九洲的后穴不堪刺激地绞紧收缩,整个人弓起身紧贴着罗一舟的胸膛拉出一条曲线,再一次达到了顶峰,将两人的下腹处都搞得狼藉一片。

09

唐九洲回过神时,罗一舟已经退了出去,过量的精液失了堵塞物,一下子顺着臀缝流出大半,还剩下不少射得太深,需要清理。 罗一舟一手把着他的腿根,目光火热地注视着白色粘液从熟红的穴口流出的画面,暂时张开露出内里的肉穴之中,红色穴肉挂着黏腻精液的模样清晰可见。 罗一舟舔了舔牙,唐九洲下意识去看他的胯间,果不其然精力旺盛的Alpha又硬了。唐九洲连忙开口:“我要去洗澡!” “能站起来吗?不要逞强,我可以抱你去洗。”这人抬起头,满眼诚恳,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不是想在浴室里再来一次的意思。” “话都让你说了……”唐九洲嘟哝了几句,朝他摊开两条胳膊,罗一舟立刻笑起来将人打横抱起。

再做一次也没关系。唐九洲是这么想的,但罗一舟还真没有多做什么,只用手指仔细地为他清理了残留体内的精液。 “我用手帮你吧?”唐九洲多看了两眼,尽管心里说了十遍罗一舟信息素紊乱纯属自找,终究还是没忍心。 他们黏在卧室里,信息素浓度过高,不适合开窗,就只好浮沉在橘子味的海浪间等待浸透了。 唐九洲摸了摸自己后颈的齿痕,腺体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他知道那是粉色的临时标记。做都做了,临时标记自然是顺理成章的。 临时标记要持续数个月,通常是半年左右,恰好是罗一舟高考前后,是他人生中相当重要的时期,他会和罗一舟互相渴求,渴望着情绪价值,也渴望着彼此的肉体。面对年下的恋人,还是个未成年高中生,但凡当事人长点心负责任一点,都要担忧未来这小孩是不是会后悔、后悔了要怎么办,万一这个标记影响到了罗一舟高考,他又要如何面对。 但是唐九洲相信罗一舟不会后悔,他比起罗一舟的爱情更信赖其为人,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认定,罗一舟绝不会和他上床、在他身上吹起温暖又强势的海风。 “别这么说,我也是会生气的。”罗一舟凑近他,要和他肢体交缠,“就算你说信赖我的为人也没用,你不能否定我的心情。” “不是否定,就是,太快了,其实我还不那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唐九洲安抚他,“我既然接受了你,就是喜欢你的,但是你要怎么选其实我没那么明确。你可以选择不咬下去,也可以选择来爱我。”

选择不咬下去吗? 不咬下去的理由有很多:高考更重要,还只是朋友,关系没敲定,准备没做好,不想束缚他,是我年纪小,担心连朋友都做不了。 或者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要想继续说,总能列出更多更多。 而咬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 “我喜欢你。”罗一舟说,“唐九洲,我是真的喜欢你。” 只需要这一句话,不这么做的理由哪怕有九十九个,都全数成为过场背景中无关紧要的文字,是故事里注定被打倒的无名小卒,化作勇者成长升级的经验值,用以佐证他有那么多理由不咬下去,但还是想和眼前的Omega建立起全新的关系。 用以佐证罗一舟究竟有多么喜欢唐九洲。 他那么喜欢他,在他眼中唐九洲的味道浓烈得像粘稠诱人的果汁,散发着甜味,饱含令人本能感到快乐和上瘾的糖分。 不是什么甜味都行的。罗一舟想。我只想剥开这颗橘子,品尝果肉。 “我想做你的Alpha,我不想和你错过。”

10 彩蛋

罗一舟和唐九洲把两人的关系好好掩饰了一番,努力在伙伴们面前表现得自然,竟然也没有被人发现,或许是他们往日里亲昵的互动就不少的缘故。 罗一舟很有上进心,不需要唐九洲多说,就会认真地整理好错题来请教,小考名次稳中有进,偶尔学累了还会抿着嘴唇睁大眼睛求亲亲,唐九洲都没办法拒绝。 唐九洲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得好像唐九洲就能抗拒罗一舟的撒娇一样。还不是小年轻一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人看,大不了再哼哼几声,就能造成会心一击。 高考结束后,他们约了朋友,轻装上阵,趁着暑假一起去往三天两夜的海边旅行。太阳炙热,又有不少皮肤没有遮盖,鱼龙混杂的海滩之上,抑制贴也不能完全掩住信息素的气味。 汪佳辰站在金色的沙滩上深吸一口气,感叹道:“真舒服啊,吹着海风……再加一杯冰镇橙汁……” 亿轩歪了歪头消化他突如其来的发言:“啊……” 两秒后,两人齐齐转头看向罗一舟和唐九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