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一个雨天
伦敦潮湿多雨不见阳光的天气给耶律麒带来不小的困扰,憋屈,沉闷,身上衣物总觉得湿漉漉的,尤其是外面忽然又下起不小的雨而他唯一的一把伞也被不知道哪个同事私自拿走之后,满心的郁闷逐渐转为气急败坏,最后哼一声,干脆回到办公桌前打算就在苏格兰场通宵。
“所有人都走了,你不走吗?”
“你不是人啊?”
耶律麒抬起头看着来人。站在门口的英俊男人一身剪裁优良的深蓝色三件套,外面是长款黑色毛呢大衣,小臂挂着一把长柄雨伞——典型的传统英国绅士做派。他更来气了,叼着领带恨恨磨牙,深红色提花格纹真丝领带被涎水濡湿一小块,看得男人直摇头。
“我送你这条领带可不是让你咬着玩的,你怎么跟布鲁一样?”
“你那只皱巴巴的八哥犬?你是在说我丑吗?”
男人赶紧举手双手表示投降。“我的一只袜子今早才在它嘴里牺牲,现在看到你这样不自觉想起来了而已。”他叹气,“鉴于我所有的袜子都只剩下一只了,我想我还是有权利抱怨一下的。”
耶律麒又哼哼一声。“可我不想听,你是教授,又是苏格兰场的犯罪顾问,难为你这样一个大忙人还要亲自给我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胡乱翻了翻桌上文件,从最底下抽出一个贴着中文字条的文件夹,拍到男人跟前,“前两天在圣保罗大教堂门口自焚的女人是有人教唆的,不是自杀。我已经告诉雷斯垂德探长明天带人去查一下附近的成衣店了,凶手就藏在里面。”
男人一愣:“这么快?”
“是你们英国佬太无能。”耶律麒懒洋洋地翻着白眼。
“……你这句话用中文说我还能当做没听到。”
“我从来不做遮遮掩掩的事。”
“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男人指着文件夹上贴着的写了一句中文的字条。
“‘英国人都是白痴’,就是这个意思。”
“……明明法国人更白痴。”
“我的错,下次我会记得一起写上。”
男人深吸口气,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不回去?”他看着窗外的雨,“我是说,这么晚了,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
耶律麒恹恹地瘫在椅子上,钢笔在他手指间飞速旋转。
“我的伞被绅士们偷了——”他拉长音调,又笑嘻嘻的,眯起眼睛做出一副思考状,继续道,“第——我想想,第五把,真厉害!”
男人皱起眉,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晃了晃手里的雨伞:“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已经打电话给拉维探长告诉他犯人是谁了,明天就会有好戏看。”耶律麒抬手一指,“那里的苹果拿给我——我要保护犯罪现场,也要保证不错过明天的好戏,所以我今晚不回去了。”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太对劲。他洗好苹果交给耶律麒,顺手拎了把椅子坐到办公桌边。
“你家里怎么了?”
“……没怎么。”
“你是我的学生,是我介绍你到苏格兰场实习的。”男人不赞成地看着他,“别想着要瞒过我。”
耶律麒低声用中文嘀咕了一句“多管闲事”,咬了一口苹果,清甜多汁的果肉让他心情好几分,摊了摊手,说:“老样子,停水停电。”
“几天了?”
“一周。”
“那你——”
“多谢我妈给了我一副好皮相。”耶律麒嬉皮笑脸地,“借的隔壁邻居的水电活过来了。”
“……凯瑟琳夫人?”
“不错。”耶律麒仰起下巴盯着天花板,“她的先生半年前死了,老实说,我一直觉得她挺喜欢我的,我昨天去洗澡的时候,她穿的可是蕾丝睡衣。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男人呼吸一窒,自己一手举荐提拔的好学生眼下正促狭地盯着他,狭长眼尾泛起隐约的红,有点像狐狸,狡猾又大胆。
“我明明——”
“你明明托关系打点过了可为什么他们还是针对我?”耶律麒打断男人的话,无所谓地道,“当然跟那些偷我伞的绅士们一样,因为我是中国人。”
男人无言以对。耶律麒咔嚓咔嚓啃完苹果,准确地将果核扔进三米开外的垃圾桶,又接过男人及时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说:“这没什么,我看到你们英国佬也烦得很。”
“包括我?”
“包括你。”耶律麒思考了一下,补充,“我看法国佬也烦。这次我记得带上法国人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
“不过在有的方面我还是挺喜欢你们英国佬的。”耶律麒两条腿交叠着架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假寐,“就比如拉维探长再怎么不乐意,他明天还是得把偷我伞的人揪出来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带着他老婆和情妇一起法院见。”
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男人估摸着是后者。他这个学生看着没心没肺对谁都是笑嘻嘻的,但是记仇得很,只要吃了亏就会想办法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你真这么做的话,探长会被撤职的。”
“他本来就不配当这个探长。贪污受贿,逃税漏税,包养情妇,手底下还有不少冤假错案,我随便翻翻档案就能把他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不过是我不想罢了。”耶律麒冷下脸,不屑地道,“他还掌握了威斯敏斯特的地下毒品交易。关于这个,我还在查,我会找到证据的。”
男人深吸口气:“够了,耶律,我让你到苏格兰场实习是想让你熟悉英国警察办案流程好在伦敦定居,不是让你跑到这里查探长们的底的。”
“你怕了?”
“我当然怕!见鬼!我怕你出事!”男人烦躁地踢了下椅子,“我知道你恨毒品,可这里是英国,不是中国!”
耶律麒冷笑:“就因为这里是英国,所以我才要查,伦敦也住着不少中国人。你们当年在中国做过的事,你难道忘了?”
男人一时语塞。耶律麒到英国留学的这些年都是由他带着的,两人鲜少吵架,而吵的那几次怎么都绕不开这个问题。
“……你也知道拉维探长掌握了地下毒品交易,如果被他知道你在查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死?”
耶律麒终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依旧是阴雨蒙蒙的伦敦街区,然后拉下了窗帘,扭亮桌上台灯,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坐到了对方腿上,熨得一丝不苟的西裤很快就被他蹭得皱巴巴的。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抚摸男人领带上的铂金色领带夹,凑到对方唇角若有似无地轻蹭。
“那您会让我死吗,我亲爱的教授?或者,应该叫您为白厅行政部大臣的大公子?”
男人的手放在耶律麒后腰,手指抽搐几下,终于扣住那截细腰将人用力按到怀里,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耶律麒很少听到这位绅士骂脏话,觉得有趣,却又揶揄道:“你自己都说脏话,凭什么不许我说?”
“怕你一时冲动,说出来受人欺负。”
“少来这套,前几年在学校里我受的欺负还少了?”
男人又只能叹气。耶律麒倒是不太在意这个,反正事后他也一一报复回去了。
英国佬热爱面子工程,尤其是那些自诩“上流人士”的所谓精英贵族。耶律麒忍受了一个学年的集体霸凌,在应届毕业生举行毕业典礼时戴着口罩走上讲台当着全校师生和报社记者的面不卑不亢侃侃而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问题上升到阶级对立种族歧视和国家之间的政治问题,紧接着甩出全A的成绩单,适时摘下口罩给台下众人展示他那张受了伤的漂亮脸蛋,最后惋惜沉痛却又满怀期待地说我相信人类未来一片光明,Dominus illuminatio mea(耶和华是我的亮光),这所学府对于真善美的卓越追求和公开自由是我一直所向往的,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尽管如此,我依然相信我会得到公正对待,横贯伦敦的泰晤士河水将会荡涤世间所有阴暗。
他这番话让在场的记者——尤其是《太阳报》的记者都要乐疯了,隔天报纸一发行便引起轩然大波。几个月前正值春寒料峭,伦敦东区才受德国空军轰炸,还未从惨痛伤亡中缓过来,又出了这种事,这所高等学府一下成了众矢之的,社会舆论都倒向这位受到歧视和不公正待遇的中国留学生身上。耶律麒享受了近一个星期的休闲时光,每天晒晒(难得的)阳光,再翻翻报纸,觉得事情发酵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接待报社记者和亲自登门拜访道歉的学监,开门时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的表情。
为表示出诚意,校方免了他接下来几年的学费,又给他安排了单人宿舍。其余学生虽然依旧看他不惯,但也不敢再在明面上欺负他,而那些小打小闹他也懒得理,经常是一个凉嗖嗖的白眼翻过去,附带一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耶律麒笑得得意,依然坐在男人大腿上,眉眼弯弯一看就是心思又活络起来在打坑人的主意。男人也想起几年前他寥寥几句话就闹得几大学府不得安宁人仰马翻,又好笑又无奈。耶律麒大可以告诉他被霸凌的事,交由他这个教授解决,但显然这个选项被对方彻底无视了。
“我看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教授。”
“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不是吗?”
“你这个结论有待商榷,我姑且认为你仅仅只是凭表象却并没有确实证据便贸然得出的这个结论,这不符合作为一名警察的行为操守,也违背了私人侦探的基本原则。你若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又或者说,像你所敬佩的柯南道尔爵士笔下的福尔摩斯那样,成为一个受人尊敬极负盛名的私家侦探,就必须抽丝剥茧,去伪存真,步步谨慎,丝丝入扣,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总而言之,结合我刚才所说的,考虑到你的行事风格,以及我们目前所处环境,还有我的个人感受,再加上外界影响,你要为你方才论点做出一个具体说明,我才可以考虑是否给你的成绩单打上A+,明白了吗?”
耶律麒:“……”他蹙起眉,大声抱怨,“让你在学校里做一个教授真是屈才了,真不考虑跟你父亲一样从政吗?我觉得你很适合当一个废话连篇言之无物满是冗词赘句的政客!”
而我讨厌政治党派!耶律麒翻着白眼,一边小声嘀咕。
“我确实在考虑从政,这一直都是我的目标。”男人朝他微笑,“事实上,我已经着手准备了,我在竞选下一届伦敦市长。”
耶律麒一愣,这才明白为何他这一阵子鲜少能找到男人。他郁闷地切了一声,果断竖起中指。男人不以为意,笑着攥住他的手,又道:“我如果竞选成功,你在这里也能更好地发展,还可以将你母亲一齐接过来。”
“……小老太太一辈子待在中国,把她接来伦敦干嘛,给你们英国佬算命?也不怕你们日不落帝国彻底日落。”耶律麒用中文念叨,眼睛却有些酸。他沉默一会儿,对男人道:“谢谢你,教授。”
“为了什么?”
“为了——”耶律麒一顿,再次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他拉住男人那条已经被扯松的领带往自己跟前拽,一边送上自己的嘴唇,在对方颜色稍淡的唇上印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这才满意地眯起眼睛,慢悠悠又理直气壮地道:“为了我的A+。”
男人一怔,无奈地咬了咬耶律麒的耳朵:“我看你也挺适合从政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聪明了。”耶律麒的耳朵一下被热气熏红,嘴上依然大言不惭,“但很可惜,你们注定会失去我这样一位优秀的政客,因为我的目标是当一名侦探!”
“好吧,好吧,耶律侦探。”男人格外捧场,却又话锋一转,“我其实是想说你跟狐狸一样狡猾。”
耶律麒笑眯眯地:“那也不赖。”他转了转眼睛,又说,“你知道吗,中国的古老传说里,狐狸都是吸男人精血的。传说有个狐狸叫做苏妲己,附身美貌女子迷惑君王导致了一个朝代的覆灭。”他叹气,用中文念了一句诗,“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麒嘿嘿笑:“我会告诉你这句诗是什么意思的,不过不是现在。”
男人沉吟着,两只手慢慢移到耶律麒屁股上一把握住,托着两瓣臀肉从椅子上站起身。耶律麒被吓一跳,条件反射地双腿夹紧男人的腰,又死死搂住对方,整个人埋到对方怀里生怕掉下去。西方人的体格到底比东方人壮硕,饶是耶律麒已经习惯了身形高大的男人总是能轻松将他抱起,眼下也依然难得地有些羞窘。
“你——你放我下来……”
他话还未说完,下身的西裤已经不翼而飞,仅仅着一条内裤坐在冰凉的办公桌上。他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要跳下来再次扑到男人怀里,底下微硬的性器被男人的手掌包裹住,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轻轻揉搓。
耶律麒僵住了,命根子攥在别人手里,他不敢动,咬着舌尖挣扎半晌,最后才颤巍巍似撒娇又似埋怨地说:“冷……”
男人一下被逗笑,脱下了身上的毛呢大衣。耶律麒叹气,乖乖地踮着脚尖站到地板上让大衣在办公桌上铺开,再自觉地坐回桌上,抬起两条腿,脚跟踩在桌沿,门户大开,是一个盛情邀请的姿势。
灰色内裤前端已经濡湿一小块,男人的火热视线一直钉在微微鼓起的地方,让耶律麒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盘菜一样被摆在男人跟前,就等着男人大快朵颐将他吃得一口不剩。这个联想让他绷紧了神经,一边在心里洋洋自得:他就算是盘菜,那也必须得是满汉全席那种级别的,才不是英国佬那些黑暗料理,狗都不吃。
他这边还在高高兴兴地比较着中餐与西餐的区别,顺便狠狠鄙视了一下英国人的口味,他身前的男人已经抬腿勾了把转椅过来,坐下之后顺理成章地移动到他两腿间,手指陷进柔软的腿根肉里,凑上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濡湿的内裤。耶律麒一下回过神,微妙的瘙痒不至于让他觉得难受,但格外磨人,忍不住揪住了男人的头发,却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抓挠抚摸。
他知道男人的上床风格——虽然温柔绅士,却宛如巨蟒捕获猎物般在不知不觉间靠近他,碰触他,再将他彻底缠绕,直至动弹不得,一举一动都被控制,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再将猎物一口吞下。
耶律麒向来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此时亦是如此,光是被男人隔着内裤舔弄下身就不自觉地硬起,阴茎溢出的清液和男人舔舐时涂抹的口水彻底濡湿裆部面料,湿哒哒地将他包裹住。他难受地在大衣上来回扭动,搭在桌沿的两只脚不知不觉间踩到男人肩上,绷直脚背将自己往对方跟前又送了送,脚跟落在男人后背轻轻画着圈,嘴里吐出一连串呻吟。
湿透的内裤服帖地包裹住那处器官,甚至是过于服帖了。男人拈起两颗囊袋处的布料试着拉扯几下,前端的阴茎就清晰地显露出来,他满意地伸手按住忽然开始挣扎的耶律麒,用舌头舔舐那根阴茎,格外亲昵地亲了一口,手蓦地松开,那湿漉漉的面料就又弹回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耶律麒提高了音量的哭腔。
男人按了按卵蛋以下凹进去的部分,那里也湿了,指尖摁下去仿佛能感受到那个湿润温暖的小嘴在呼吸,渴望着吃进什么大家伙。他直起身,看着不知不觉间上半身都躺到办公桌上的耶律麒,眸色渐深,那眼神好像确实是在思考他应该从哪部分开始将人吃下肚。
耶律麒自然是注意到了,大口喘着气平复呼吸,然后抬手又一把扯住对方领带,声音低哑。
“One thought too much, it will lose the fun of life(一个人想的太多,就会失去做人的乐趣).”
男人一怔,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引用莎士比亚。”
“但是很实用,不是吗?我很喜欢莎士比亚的,我还以为你也是。”
“这话倒是没错。”男人擒住那张能言善辩通常几句话就能噎死人的嘴唇,一边在对方嘴巴里攻城略地一边含含糊糊地道,“我只是在想,凯瑟琳夫人勾引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的很多。”
“哦……你嫉妒了?”
“有一点。”
耶律麒看到男人皱起眉眉间郁郁的模样笑出了声,但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男人捞起他的双腿利索地褪掉他下身最后一件衣物,卡住膝弯逼他又再将腿打开,欺身挤进去,张嘴整根含住他的阴茎,手指环住根部将那根东西自下往上整个吮一遍,揉捏着饱满卵蛋,再往下揉捏着臀肉,边揉边往臀缝中央钻,那里湿滑滚烫,修长手指毫不费力地就钻进穴里细细探索了一番。
前边的阴茎被人卖力服侍,食髓知味有些空虚的后穴也被插进三根手指得到了暂时的满足,耶律麒爽得身体泛起红,随着后穴手指的进出摆动着屁股,嗯嗯啊啊地喘。快感越积越多,他有点受不住,尾音上挑骂出短促的脏话,随即遭到男人惩罚一样的一个深喉,后穴里的手指狠狠碾过那块最为敏感的软肉。他潮湿泛红的身子一震,腿根的肉却颤抖着,仰起下巴几乎要发不出声音,两腿夹紧了男人的脖颈,哆哆嗦嗦地射了出来。
男人抹掉脸上沾到的精液,而射到他嘴里的都被他吞了下去。他跟眼里含着泪还在发抖的耶律麒接吻,把人捞到怀里,让他坐到他腿上,皱巴巴的西裤还在蹭着尚在痉挛的后穴。耶律麒不满地要起身,男人赶紧示好地亲了亲他通红的鼻尖,乖乖地不动了。
“其实……”耶律麒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接过男人及时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对凯瑟琳夫人说,我是同性恋,只喜欢男人,也喜欢被男人干后面,女人我从来没试过,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男人啧了一声:“她怎么说?”
耶律麒笑嘻嘻地:“我这么好看,她当然不介意。”
“然后?”
“我又说,上床可以,但还得麻烦您干我后面,当然,道具我自己准备好了,您要是着急,我现在就拿过来。”
“……然后?”
耶律麒很委屈:“她骂我。”
“…………骂了什么?”
“Piss off.”
男人一愣,揉着耶律麒头发朗声大笑。
一个英国人笑成这样的确不多见,只能说明他心情真的很好。耶律麒抿着唇也笑,这事儿说来其实有些丢人,但管它的,男人帮了他这么多,哄对方开心些也未尝不可,况且他就快……
耶律麒眼神暗了暗,又很快调整好情绪,从男人腿上爬下来,捡起地上的西裤。
“你的内裤。”男人提着那块潮湿的衣物,惹来耶律麒一个白眼,“不穿?”
“不穿!”耶律麒哼哼,“都湿掉了,难受,穿上感觉我就像个变态。”
男人摸了摸鼻子,将“不穿更像一个变态”这句话咽了回去,拿起桌上沾了点精液的大衣甩了甩。面料皱巴巴的,显然不能穿上身,他干脆叠起来挂到手臂上。“雨变小了。”见耶律麒已经整理好着装,他拉开窗帘,意有所指地看着窗外。
耶律麒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我家里还是停水停电。”
“所以?”
“凯瑟琳夫人今天也不会再帮我了。”
男人失笑:“你不是说今晚要待在苏格兰场吗,还担心这个?”
耶律麒不高兴地说:“你说的不错。”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舒服地来回蹭了蹭,然后窝到椅子上不肯动了。男人兴致勃勃地观察了一会儿,估摸着窝在椅子上的人就快憋不住了,这才出声道:“去我家?”
耶律麒哼一声,大声强调:“不去,我要在这里过夜,我要破案!”
“哪有这么多案子给你破,分到你手里的都已经解决了,你难道愿意无偿帮拉维探长破案子?”
“他?想得美,拿枪指着我我都不会给他破案子。”耶律麒用你在逗我吗的表情看着男人,“雷斯垂德探长我还能考虑一下,整个苏格兰场里也就他和克里斯探长勉强够看——哦对了,海伦娜女士虽然年轻但很聪明,还很漂亮。”
“她跟你一样大,LSE毕业。”
“哦。”耶律麒眨巴眨巴眼睛,“是吗?你怎么知道?”
男人决定不告诉耶律麒他不仅仅知道海伦娜是LSE出来的,他也知道这位女士的身高体重血型以及家庭背景,他甚至还知道当年还未成年的海伦娜为了救她那长期被家暴的母亲给了她父亲一枪,在少管所待了大半年——他见他俩走得近,所以暗地里调查过海伦娜。这种行为不太光彩,何况是对一位女士这样做,若是让耶律麒知道了难免又要起争执——他看着轻浮孟浪巧言令色,为了查案不择手段,但与毫无底线的官僚相比,无疑还是稚嫩了些。
道德真空——耶律麒曾经这么评价政客,极其不屑与其为伍。男人苦笑一声,他往后也许会成为耶律麒最讨厌的那种人。
耶律麒依然还在疑惑地看着男人,他不知道为何男人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就说:“如果……你能做饭的话,去你家,也不是不行。”
男人顺势下了台阶,摆出惊喜的表情看着他:“真的?”
耶律麒颔首:“还记得吗,你没给我A+。”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在乎成绩了?”
“毕竟你曾经是我的教授?而我是个好学生。”耶律麒拿起靠着办公桌的雨伞,“走了。”
男人摇了摇头,疾步跟上去,顺手将耶律麒那条没穿上的内裤塞进西裤口袋。耶律麒眼睛尖瞧见了,脸红了红,尴尬又无语,索性当做不知道了。
短短路途行至一半,雨忽然再次变大。耶律麒盯着脚上那双沾了泥水的皮鞋,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我没鞋穿了。”
“我给你定了双皮鞋,本来打算等你实习转正时当做礼物送你的。”
“……啊?”耶律麒有些迟疑,怏怏开口,“多少钱啊?”
“老板跟我有些交情,没多少。”男人话锋一转,“往我这边过来点,你半边肩膀都湿了。”
耶律麒乖乖地靠过去,由着男人揽住他肩膀,垂着眼睛闷闷不乐,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快点回去。”他打定了主意,眼里原本如伦敦雨雾般浓重潮湿的阴霾转瞬而散,神色明朗许多,高高兴兴地握住男人放在他肩头的手,“我饿了,还等着你喂饱我呢!”
男人一惊,探究地看着靠在他怀里的人。耶律麒足足矮了他一头,他只能看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他不太能确定刚才那句话到底蕴含的是哪一层意思。
“你饿了?”他试探着问。
耶律麒抬头踮脚,在男人唇角亲了一口,笑盈盈地说:“没错!”
男人险些以为他俩会在家门口上演活春宫。他迫不及待地扯出耶律麒塞在裤子里的衬衫,一发狠直接扯断了那些扣子,手伸进去抚摸对方光滑细腻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往下解开腰带揉捏还带着湿意的臀瓣,才被开拓过的后穴还是柔软潮湿的,轻松便吞下了两根手指。
耶律麒被后穴的手指搅得脱了力,本能地挂到男人身上。天虽然已经暗下来,可路灯已经亮了,隔壁邻居一开门就能看到他俩。他好歹还有一些羞耻心,手在男人身上摸索一番找到了钥匙,好不容易才打开门。他揪住男人头发,险些词不成句。
“进去……门开了……快点……”
男人正叼着他脖颈的一块皮肉吮吸,闻言闷声笑了笑,听话地抬脚踢开门,一进门急急地解开皮带,又将耶律麒翻了个身。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冰凉的门板,耶律麒倒抽一口气,强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声,配合地褪下裤子,一条腿被男人捞起来卡在臂弯,在回程路上就无比空虚的后穴终于被另一根硕大阴茎彻底填满。他双手扒着门,踮起脚撅起屁股给男人操,又忍不住握住自己那根东西上下撸动。
他喘得无比动情,夹紧后穴勾引得男人顶弄的越发用力,深埋在体内的肉棒又涨大一些,似是要烫平内里褶皱。耶律麒有些腿软,踮起脚的那条腿隐约有些抽筋,他刚刚出了个声,男人就环着他的腰让他面对着他,掰开两条腿又托着两瓣屁股将他抱起。他夹紧了男人的腰,后背靠着门,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男人就扶着阴茎全部进入他体内,撞得比先前更用力,也要更深。
耶律麒一下软了腰,趴在男人肩上小声啜泣;也不只是软了腰,他的声音也软了,嗯啊喘着,宛如裹了糖,浸了蜜;他的手指也软了,眯起眼睛轻轻抓挠男人后背,良久都没能留下什么痕迹;他几乎全身都是软的,化成一滩水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拢在怀里,唯有被不停操弄的后穴是收紧了的,男人撞得越用力,他越哆嗦着将肉棒咬紧,身体其余地方就越软,最后实在挨不住了,抽噎着求他去床上。
男人抱着他回到卧室,抽插的动作却没停止,一边跟他接吻一边操他。小小一团躺在床上发抖,湿漉漉的好像被伦敦的阴雨天打湿的流浪猫,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担心他会把人弄坏。
过了一会儿耶律麒忽然又来了劲,挣扎着起身骑到男人身上。男人本以为他是想玩骑乘,却看到他这位好学生舔着嘴唇冲他笑了笑,他还在琢磨这笑容是什么意思,耶律麒已经骑着肉棒转过身,布满汗水的后背对着他,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喉咙里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他震惊地看着耶律麒抬起屁股让肉棒滑出体内,往后挪了挪,岔开双腿伏到他腿间,握着沾满水光的肉棒抚摸几下,张开嘴巴将那根东西吞下去。
耶律齐很少这么做,一来他自己不太喜欢这东西的味道,二来男人也不太舍得。给人口交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仅有的那几次耶律麒都累得够呛,眼下这样着实让男人难得失去一贯的冷静,尤其是他眼前还悬着已经被他干得暗红湿润,边沿垂着晶莹体液的穴。
男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响亮,埋头吞吃肉棒的耶律麒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告诉他男人现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体最为私密的地方,用最火热最渴望的眼神,那视线宛如化为实体,叫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吞咽的动作一下顿住,脑子里混乱无章,扶着阴茎的手也在发抖。
他跪着的双腿忽然失了力气,整个人趴下来,嘴里的阴茎捅得深了,他干呕一声,慌乱地蹬着腿。这幅样子过于狼狈,但耶律麒都无法叫出声,他的嘴被堵着,挥舞着的双手想撑着床起身又数次失败,他更加无力了,只能困难的用舌头缠绕柱身——男人握着他的腿根往嘴边拉,他的阴茎也落到男人嘴里,技巧娴熟地舔弄吮吸许久再吐出来,底下的两颗卵蛋与会阴也被细心照料到,最后就是那张敏感的不停收缩的穴,灵活的舌尖忽然钻进去一点点舔平褶皱,耶律麒险些以为他的脑子都要被那根火热的舌头搅浑,哭叫挣扎就快喘不上气。他吐出嘴里的肉棒,彻底没了力气,只能用手帮男人撸,脸颊贴着男人鼠蹊部,偶尔伸出舌头去够那根勃起后尺寸惊人的阴茎。浓郁的腥膻味儿逼得他有些想吐,强烈的快感又忠实传来,耶律麒死死揪住身下床单,低吟一声:“够了……别再舔……”
男人暂时放过后穴抬头看他,下巴都被体液沾湿,亮晶晶的,舔着嘴唇一副还未餍足的模样,看得耶律麒无地自容——他这会儿是真觉得自己是盘菜了,还不是满汉全席那种程度,膨胀一点来描述的话,怎么说也得是那天上才有的仙酒仙肴。
“我觉得还不够。”男人非常认真。
“我觉得够了!不要再这样……这太过了……”
“哦,保守的东方人。”男人很体谅羞愧到整副身体都泛起红色的耶律麒。他含住那张穴继续舔弄,舌尖浅浅蹭过一块软肉,耶律麒低低地发出一声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才会叫出的哀鸣,硬生生被舔到射出来。
男人满意极了,接住那股稀薄精液,将还在失神的人拉回至身下,抬高一条腿,扶着阴茎进入体内。
耶律麒晕乎乎地被来回顶弄,身下快感很快召回他的神志,待厘清眼下状况后又觉得不忿,抬手指着男人的鼻子。“你是什么野兽吗!听不懂英语?”他哑着嗓子骂,“混蛋!”
“我姑且认为你是在夸奖我的技术高超。”男人恶意地往前列腺又蹭又磨,俯下身咬住那张喋喋不休还在往外冒不雅单词的嘴唇响亮地亲了一口,成功让人噤了声,这才道:“你得到了A+。”
耶律麒一怔,又叽里咕噜开始中英混杂的骂人。男人不以为意,只是埋头苦干,在骂声渐小而带着情欲的喘息声逐渐变大,耶律麒先他一步射出来后,他终于抵着那块被磨到红肿的软肉射精。敏感肠肉被精液冲刷的感觉怪异却又爽,耶律麒紧皱着眉蜷起来,然后捂着鼓胀的肚子钻到男人怀里撒娇磨蹭。
“去洗澡?”
“废话!”
被喂饱之后又开始颐指气使地指挥人,耶律麒的一贯风格了。男人叹气,只来得及披上一件衬衫就被赶去浴室放热水。
床上运动太过激烈,这下耶律麒的肚子是真的饿了。他清洗干净身体,穿着男人的睡衣站在厨房门口看里面的人准备晚餐。小牛排放到油锅里煎出诱人香味,客厅桌上摆着有了些年代的红酒。耶律麒忽然想到小时候他妈给他炒的青椒肉丝,肉汤泡着饭他也能吃掉一整碗香喷喷的米饭。
他来到英国这么些年,到底还是长着一个中国胃,而不是习惯了鱼炸薯条这些食物。
“我……我月底就回中国了。”
“回中国?回去几天?”
“永远。”
男人满耳都是锅里油炸开的噼啪声,没怎么听得清耶律麒的回答,可他毕竟不是聋子,没过多久就也反应过来,猛地关了火。
耶律麒没有回避男人探究的眼神,坦然道:“我月底回中国,辞职报告已经写好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
“您作为我的教授,一直都是知道我的想法的。”耶律麒站直身体,认真道,“我之所以一无所有的来到英国,就是为了能满载而归的回去。”
男人当然知道,只是——他一直都希望耶律麒能改变想法,但同样矛盾的是,他也知道若是耶律麒真的改变了想法,总有一天,他这样一个道德真空的人会毫无留恋地将对方抛弃。他就像一个赌徒,赌耶律麒会如何选择,赌自己对耶律麒的感情终将去往何处,对于眼下这个结果,他欣喜若狂,却又心灰意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回应了。
“那就好。”
“您不留我吗?”
“那有用吗?”
“您可以试试。”
“我不喜欢做无用功。”
耶律麒笑了。“不愧是我看上的教授。”他感叹一声,“牛排我要全熟。”
“知道,中国人的饮食习惯。”
耶律麒嗯一声。“中国会大变样的,不会再让你们西方人瞧不起——”他挥舞着手,笃定道,“等战争结束了,我邀请你到中国,吃一顿我妈做的满汉全席!”
“好。”
吃饱喝足洗漱干净回到卧室后,耶律麒不太安分地又缠上男人,小声道:“剩下这二十几天,我去把我房子退了,搬来跟你一起住吧。”
男人握住在他胸口摸来摸去的那只手,很是无奈:“这算什么,补偿?”
“这么理解也可以。”耶律麒实话实说,“我还是很舍不得你的——以及雷斯垂德探长,还有海伦娜。”他坏笑着说,“以及凯瑟琳夫人。”
男人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抓住手掌下的两瓣臀肉,忽然扬手在那上面打了一巴掌,声音清脆,用了几分力气。耶律麒吃痛,捂着被打的屁股大声指控:“你什么毛病!”
“早就想这么干了。”男人说着又打了一巴掌,两瓣臀肉印上等称的手印。耶律麒又痛又气,眼角泛着泪花话都要说不利索:“你——你居然——”他忽地换了中文,“混蛋!王八蛋!这个世界上能打我屁股的只有我爹妈,你算老几!我要弄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英国佬!!”
男人疑惑:“你在说什么呢,是骂我吗?”一副气到爆炸的模样。
耶律麒用中文骂爽了,吐出长长一口浊气,扬起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不是好奇‘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意思吗?”他翻身骑到男人身上,拍了拍对方的脸,继续道,“接下来这二十几天,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
让你竞选市长!耶律麒磨牙,我看你到时候都肾虚了了还怎么拉选票!
那套真丝睡衣套在他身上大了快两个尺码,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动作稍大些领口就露出一大片胸膛,他自己浑然不觉,男人却已经撩起衣摆手伸进去捉住了挺立起来的乳尖。他低低地唔一声,却没阻止男人的动作。
“明天还要下雨。”
“嗯。”
总会放晴的。
end.
[裴谏/高秉烛]五年前(续)
裴谏刚将屋门推开一点,便闻到了一丝陌生的气味。那股气味潮湿压抑,缠绕了一丝小娘子们所用的脂粉香气,更确切一点来说,是桂花香味。他推门的动作猛地停住了,多年的查案经验告诉他:屋内有人。
就住他隔壁屋子的周进已经打着哈欠进了屋准备休息,刚要关门,又疑惑地探出一个脑袋。
“裴谏,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屋休息吧,我有些口渴,再去厨房泡壶茶。”
“哦。最近一个月因为不良井的事儿都要忙死了,好不容易能消停一阵子,你也早点休息。”
周进说完便又打了个哈欠,将脑袋缩回去关上了门。裴谏转头看了一眼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大理寺后院,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一踏进屋内便有人向他扑来,同时一道凌厉寒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后仰栓好门,紧贴对方腰际跨出一步绕到身后,同时擒住对方紧随而来的胳膊用力按下手肘处的穴位。那人顿时吃痛,短促地闷哼一声,就快握不住手中横刀。裴谏顺势一掌劈向对方手腕,接住那把横刀反手钉到柜子上,再提起一口气,将人扔了出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居然真的就这样被他轻飘飘的抛出去,重重地撞到床沿,随后便再没了动作,就像被摔懵了一样,垂着头呼吸微弱。
裴谏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等了一会儿,隔壁屋的周进没有被响动惊醒,而那个人也依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裴谏又叹口气,点了桌上蜡烛。
“高秉烛。”他喊了一声,“近一个月你到底去了哪里?”
背靠着床沿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抬起头,那张脸神情憔悴,眼里布满血丝。
裴谏一愣,赶紧上前将人扶起。他正要替跟前的人擦一擦染了血的脸,又忽然被一把短刀抵住脖子。
“高秉烛……”
“是我自己擅作主张把人带出了不良井,跟不良井其他人没关系,你们大理寺为什么要封井!”
裴谏抿着唇,沉默许久才艰难地道:“七个不良人出了井,又丢了性命,是大理寺失职,势必要追责的,否则,无法向圣人交代。”
“所以你们就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不良井头上?!”高秉烛握着短刀又用力一分,锋利边缘已经在皮肤上割了一条血线,他手抖了一下,几近疯狂地低吼,“裴谏,你又为什么不把罪过都揽下来?你纵容我带人出去,眼下事情败露,你又怎么敢带着人去封井?几百个人,没有吃的用的,多是老弱妇孺,你要他们怎么活下去?!”
裴谏颓然垂首,像一棵失了精气神的树。
那道血线又深了一些,有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弄脏了刀面,又凝成血珠落到高秉烛的手背。他就像忽然清醒过来一样,眼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弥漫上来的雾气。他放开裴谏,慌乱地将那把刀扔到一边,后退时被凳子绊了一下,脚下一软,又跌坐到地上,抱着脑袋不吭声了。
“我与高公说了这件事。我跟他说,你们出城时被我撞见了,但我依然放你们离开,所以责任在我。”裴谏捂着受伤的脖子草草擦去血迹,挨着高秉烛坐下来,“我本以为这样能救不良井,但他说大理寺绝对不能担下这个罪名,同时也为了裴氏,要我闭嘴,我必须当做这一切没发生过。高秉烛,对不起。”
高秉烛依然没吭声。裴谏就继续道:“封井时间为两月,你放心,我在封井前就已经通知了丑翁让他做好准备,还有你那个叫王登成的兄弟。这一个月里我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药物,这段时间里基本的吃穿用度是没问题的。”
高秉烛低低地呜咽起来,好像忍耐许久,就连哭声都是克制压抑的,叫人听得难受,难受里又带一些焦躁,一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懊恼。裴谏闭了闭眼睛,他无法排解自己心里的烦闷与不甘,更拿此刻闷声哭泣的高秉烛没办法,只能将人紧紧束缚在怀里。
“对不起,裴亭长……我知道这件事其实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应该来找你的,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我现在没有脸再回不良井,我妹妹丢了,阿娘也疯了……我前几天去了不良井,他们要赶我出去,说我是罪人,我的确是罪人,都是我的错……裴亭长,我现在没有家了……”
“你确实有错。”裴谏安抚地拍了拍声声哽咽语无伦次的人,“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那天我在定桑门等了一夜,最后等来的却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些天又都去了哪里?”
高秉烛身子一颤,痛苦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哭声却更大了。裴谏赶紧止了话头,意识到最起码目前为止,那天发生的事,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他不再继续追问,只静静地抱着人,等待他平静下来。
一个月没见,现在的高秉烛几乎瘦脱了形,也难怪他能将人轻飘飘的扔出去。虽然形容整洁,衣着也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甚至那身衣服是他这个大理寺亭长都买不起的好面料,但高秉烛穿在身上却仍旧宛如行尸走肉般——明明他记忆里的高秉烛还是嬉笑怒骂无所顾忌的模样,再见面时,这人却疯了一般用一把短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那道伤口还有些疼痛,应是又流血了。裴谏抬手正要擦拭,高秉烛却忽然抬起头,伸出舌头舔舐那道血痕。
又湿又热还有些麻痒的感觉令裴谏手一僵,不知道该不该把人松开。一月前那次欢爱几乎是他这些年来印象最深也最尽兴的一次,他花了整整一天来确定高秉烛于他而言是特殊的一个人,又花了一月时间来找这个忽然失踪的人,现在这人安安稳稳地在他怀里,虽然外表和内里皆是伤痕,但他的确还是那个“高秉烛”。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惊喜之余又茫然无措,待对方忽然做出示好的举动后更是彻底呆住了。
“高秉烛,你这是……”
那条湿热的舌头仔细舔去血珠,又沿着脖颈往下,还没等裴谏将话说完,高秉烛已经摸索着解开了腰带,又褪去裤子,赤裸着下身分开腿坐在他身上。
裴谏惊得险些舌头打结,高秉烛却喃喃地道:“对不起。”
他依然在为方才将怒火发泄到裴谏身上而感到愧疚,尽管裴谏理解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责怪他。
“高秉烛,你不必如此。”
“裴亭长,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
“我要到大理寺,做殓尸人。”
裴谏一惊,掐着高秉烛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盯着那双在烛火下雾蒙蒙失了神采的眼睛。
“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不良井我回不去,整个神都我认识的也只有你了。”
“你可以去跟那个叫白浪的孩子住一起。”
“然后呢?”高秉烛自嘲地笑了一声,挣开裴谏,抬手抹掉眼泪,“我已经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难道还要再搭上一条人命吗?”
裴谏皱起眉,他从卷宗里大概知道高秉烛的确是平安把人带出了城,但出了城之后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卷宗里也未提及,只说七个不良人死亡。他能肯定身后总是缀着一群小尾巴的高秉烛是不可能害死他那些弟兄的,但事实是那七个人确实都死了,而高秉烛失踪了一月有余,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我答应你。明日我就为你去寻一个住处,但不能离大理寺太远,省得我再找不到你。”
高秉烛笑了笑,轻轻道了声多谢,然后扯开了裴谏的腰带,再掏出那根沉甸甸的已经微硬的阳具在手里——那根东西在方才高秉烛舔去血珠的时候就已经苏醒,就好像还记得它曾经进入过这具身体一样,只被对方两只手握着,就变得滚烫坚硬。
裴谏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从前的高秉烛怎可能会做这些事,更别提张开嘴巴将那根东西吞进去,虽然动作生涩又被噎得流泪,可还是努力地一点一点吞咽着,喉咙挤压着阳具顶端,裴谏几乎用尽全部自制力才憋住出精的冲动,就怕把人呛着。他试图将人推开,可高秉烛那双眼里带着哀求与绝望,叫他无从下手,只心一软就猝不及防地泄了出来。
高秉烛捂着满嘴的精跪在地上用力咳嗽,咳得一脸的泪。裴谏要扶他起来也被拒绝,当着他的面咽下了那些精,然后把手伸到后面,手指探进干涩的穴口,红着眼尾,再死死咬住嘴唇,艰难地在里头摸索。
裴谏几乎是没多久就又看硬了。这样的高秉烛倔强且无助,坚韧却脆弱,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在这人脸上看到如此矛盾的神情,本能使他感到即将征服猎物时的兴奋,理智却叫他痛不欲生。他拉住高秉烛的手,低声道:“我来吧。”
高秉烛就住了手,却不是让裴谏帮他,而是直接往前爬了几下,握住那根又硬起来的阳具,抵着穴口沉身坐下去。
裴谏被紧致的菊穴夹得蹙起眉,但高秉烛是更痛的那个人。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脸埋在裴谏胸口,眼泪瞬间濡湿了衣服。
就在这时,裴谏在高秉烛的后颈看到了一些尚未痊愈的疤痕。他一怔,再顾不得其他的,快速脱掉了高秉烛身上的衣服,待看到对方身上那些伤痕后一时无言。
“你到底——”
“没关系,伤都好得差不多了。”高秉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养好了伤才来找你的,不然弄得你屋里都是血,可怎么办才好。”
“你既然这么细心,又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得一身的伤!”
“没办法啊……”高秉烛叹气,“我一身的伤,可我活下来了。其实我也想死的,我是最该死的那个,我能怎么办呢。”
“你……”裴谏懂了,“所以你是想要报仇?”
“是。”
“你知道仇人是谁?我可以帮——”
“裴亭长,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高秉烛碰了碰胸口那道才长出些嫩肉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他又叹口气,“你看,我身上这么多伤,本来是不想让你瞧见的,多败兴致啊。你可以把蜡烛吹了,这样……唔……”
裴谏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干脆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净说些叫人难受的话的唇舌。他高出高秉烛许多,把人抱起来扔到榻上也毫不费力,念着对方有伤就让他趴跪着,手指伸进高秉烛嘴里让他舔湿,再送进菊穴草草地摸索了几下,换上阳具一鼓作气插进去。
他知道这样的高秉烛不怕痛,甚至希望越痛越好,肉体上的痛苦总是好过内心煎熬,但插进去后他还是有些迟疑。后穴似乎是流了血,裴谏嗅到些血腥味,他正要退出来,高秉烛却不让。
罢了。
“受不住了就叫我。”
裴谏咬着那只红到快滴血的耳朵低低嘱咐。高秉烛脸埋在枕头里,没作声,只是扣住了裴谏的手。
那是一种拉扯着五脏六腑的疼痛,好像将心生生剖出来递与人看。高秉烛咬牙坚持许久,终是哭出了声。裴谏不舍得,就将人翻了个身侧躺着,抬高一条腿再次进入,抽插得小心,肉刃一点一点碾磨着穴肉寻找能让高秉烛舒服的地方,待终于寻到之后,高秉烛的哭声忽地噎了一下,仰起了脖子,却又下意识想要蜷起身体将自己藏起来。裴谏掰过高秉烛那张哭得湿漉漉的脸狠狠地亲上去,纠缠住那条柔软的舌头,唇舌交缠间还有一些血的腥味。
肉刃进出得越发顺利,后穴被肏弄得逐渐柔软泥泞,涌出的体液与血混到一起变成淡红色滴到被褥上濡湿一片。高秉烛感到舒服与快乐,忍不住吐出一些叫人耳热的喘息,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试图反抗正在一刻不停肏弄他的人,又被人摁回去,胸前还在缓慢愈合的伤口忽然被人舔弄,他哆嗦了一下,菊穴蓦地夹紧,前面也被生生肏到泄出来,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柔软绵长的呻吟,几乎要透过门叫隔壁屋也听了去。
还沉浸在快乐之中的高秉烛意识不到这个,而裴谏则是根本不在乎。他握着高秉烛刚泄过的肉茎撸动几下,然后退出来,把人摆成正对着他双腿打开的姿势,掌心揉了揉底下那张内里尚在痉挛穴口还在抽搐着往外淋水的小嘴,再度插了进去,继续埋头折磨那块软肉。高秉烛因此而哭着求饶,连声喊着裴亭长,双腿失了力气随抽插晃动,脚趾蜷起又舒展开,无力地蹬着身下的褥子。
裴谏很高兴看到高秉烛被他弄到忘却一切,眼角流出的泪不再是苦涩的,而是因为快乐所以哭泣,整个人只沉浸在肉体欲望当中。这样的高秉烛终于有些像一月前的他,直率真诚。
当殓尸人也好,报仇也好,寻死也好,他总得陪着他,也许会有那么一天,高秉烛会亲口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年前
裴谏原本是不打算管眼前这桩闲事的,奈何一直有一个无比聒噪的声音在大声叫他的名字。
“裴亭长——看这边,帮个忙——裴亭长!”
那声音过于引人注目,如此喊了约有五六声,与裴谏一同外出有事的掌固周进终于没忍住,用力撞了一下身边装听不见的同僚,小声道:“嗳,裴谏,那里有人叫你呢……有点儿眼熟,好像是不良井的那个姓高的不良使?”
裴谏叹了口气,终是拨开拥挤的人群,一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神都治安,一边无奈道:“高秉烛,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麻烦当中?你就这么喜欢找麻烦?”
“也许是麻烦喜欢找我也说不定。”高秉烛笑嘻嘻地辩解,又正色道,“裴亭长,借我点钱,回头这月俸禄发了我就还你。”
“你已经欠了我不少了,还借?”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
“你也好意思。”裴谏看了看周围,疑惑道,“这里可是留白楼……你吃白饭了?你身上若是没钱大可以到大理寺找我——”
“不是我。”高秉烛让了让身子,裴谏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藏了一个才十五六的少年,“是他。”
那个小少年脸上有一片青紫,紧紧抓着高秉烛的腰带,怯生生地打量裴谏。
“他叫白浪,自小就没了爹娘,靠一些——一些你们大理寺瞧不上的小生意过活。”高秉烛凑近裴谏低声道,“他把一批掺了水的葡萄酒卖给了留白楼,被一个过来吃饭的食客发现了,这下闹着要把他送去河南府。他也才十五岁,要真进去了怕是得躺着出来。”
裴谏蹙眉道:“可他毕竟——”
“我知道,但他这是第一次,得罪的又是留白楼。我身上的钱不够赔的,所以就……裴亭长,给个机会吧。”
高秉烛收敛了一贯嬉皮笑脸的态度,认真诚恳地请求。裴谏沉默一会儿,将钱袋递了过去。
“赔了后剩余的钱,让他学着做点正经生意吧。”裴谏揉着眉心,又叹了口气,“你自己一个不良使,每月俸禄也就那么些,还要养你阿娘和妹妹,省着点用,别帮了这个又帮那个。神都这么大,你一个人又能帮到多少。”
高秉烛歪着脑袋瞅了他半晌,忽然笑起来,道:“裴亭长教训的是!”
裴谏一看就知道这人虽然听进去了可压根没打算照他说的做,只得再次叮嘱:“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城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大理寺最近忙得很,你记着别惹事,我不可能每次都来救你。”
“裴亭长有这份心就够了。”高秉烛半真半假地,“就像您刚才说的,神都这么大,偏偏裴亭长能数次帮我,已经是我祖上积德了。”
“……你不如再积点德少说几句。”
高秉烛挠着脸不说话了,就在这时又有几人从留白楼走了出来。他身后的白浪忽然激动起来,指着其中一个与他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少年道:“高使,就是他打到了我!”
“是吗?”高秉烛抬起头,“哟,贵人呐?”
站在最前面的也只是一位年纪稍长于白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虽然相貌端正清俊,但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安静地审视拦住他路的人。而被白浪气呼呼指着的那位少年先是一愣,又笑起来,道:“怎么又是你啊?我们家二郎不是已经说了不追究那葡萄酒了吗?”
白浪气道:“你家二郎算老几!他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啊?你知不知道那老板刚刚还要把我送到河南府去呢!”
“啊?”
“你不信啊?不信你自己问去!”
留白楼的张老板赶紧道:“百里二郎,实不相瞒,这小子卖的那几桶葡萄酒已经卖出了大半,今儿个才被你尝出来掺了水,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把他送到河南府,也是为了不让他再继续害人嘛。”
白浪更气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个松叶酒女儿红哪个没掺——”
“白浪,闭嘴!”高秉烛厉声喝道。
“高使……”
高秉烛推了白浪一把,示意他站到裴谏身后去,又自己上前赔笑:“对不住了,张老板,我这个弟弟就是不知轻重口没遮拦,我代他给您赔个不是。这些钱就当做是补偿,还希望您别与他计较,他还小,真要送到河南府去,万一缺胳膊少腿我还得养他一辈子。您看这些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回家拿给您。”
那张老板掂着钱袋尚在犹豫,裴谏便打算上前给高秉烛做个担保,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没说话的百里二郎忽然开了口:“不必。”
裴谏与高秉烛皆是一愣,又听那位百里二郎继续道:“申非。”
叫做申非的少年郎会意,递给那张老板一块木牌:“这样行了吧?”
张老板拿着那牌子大喜过望,连声道谢,捧着宝贝一样转身要让楼里伙计把那东西挂到最醒目的地方。申非又出声提醒道:“张老板,这牌子既然给了你,还请莫要辜负我家二郎厚望。”
“一定,一定!”
高秉烛虽说没懂为何事情忽然就解决了,但还有一件事他还记得。他踏上台阶,喊了一声:“张老板!”
张老板疑惑地转过身。高秉烛笑了笑,指着张老板手里的钱袋:“既然这位百里……百里二郎都说不追究了,这个可以还我了吧?”
张老板哦了一声,倒也爽快,直接将钱袋扔给了他。
裴谏哭笑不得地看着高秉烛又把钱袋放到他手里,想了想还是道:“算了,高秉烛,你拿着吧。”
“不行。”高秉烛摇头道,“事出有因才借钱,现在事情解决,不好再要你的钱了,白浪那里我自己能行。”
“行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钱有一点是一点都散给不良井的人了。过两天就是中元节,纸钱香烛哪样不是花销,你少惹点事就当回报了,回头给我捎点你阿娘做的琼锅糖就行。”
“裴亭长……”
“行了,陪你这么一趟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裴谏扯着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同僚的衣领急步离开。拐了个弯离开高秉烛的视线范围后周进才揶揄道:“裴亭长,你对这位不良使倒是挺上心啊,连人家阿娘会做琼锅糖都知道了?”
“周掌固,你也少说几句。”裴谏哼一声。
周进摊手道:“好……谁不知道河东裴氏裴谏裴亭长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可刚才居然包庇了一个不良使——”
“是一个孩子。”裴谏闷声道。
“那也还是包庇了不是。”周进又撞了撞他的胳膊,“裴谏,换做是别人叫你放过一个小骗子,你自个儿掂量掂量,你肯放?”
裴谏不吱声了。周进就也没再继续烦他,由着他自己想去。
“高使,刚才……对不起啊……”
白浪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万一他把刚才那句话说出来,今天这事儿就当真不能善了了。高秉烛也没怪他,白浪这个年纪不肯受委屈也很正常,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以后小心些。”
白浪乐了:“我还以为高使你要劝我不再这么干了呢。”
“我说不让你就不干了?”高秉烛把钱袋塞给他,“记得最近先消停几天,钱也省着点花。”
“嗯!”
“百里二郎,是吧?”高秉烛抱拳行了个礼,“这次多谢你了。”
那百里二郎看了高秉烛和他身旁的白浪一眼,轻轻点头便转身离开。申非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白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弄伤你的,我以为卖掺了水的葡萄酒的人是个——总之我没想到是你这样的……咳,你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了,很危险。这钱你拿着就当做赔礼了。”
申非说完就急急跟上了百里二郎。白浪拿着那从天而降的一贯钱有些傻眼,高秉烛乐不可支,愉快地拍了拍他的肩。
“走,去医馆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
中元节当天傍晚,高秉烛提着新做好的琼锅糖溜溜达达地去了大理寺。他虽是官职最末微的不良使,不过靠平日里热爱闲逛擅长插科打诨的行事风格也与大理寺不少人攀上了些交情,眼下托门口一名问事进去通报一声也能喊来裴谏。他在大理寺门口等了约一刻钟,裴亭长才急匆匆地跑出来。
高秉烛见着人之后一愣:“裴亭长,你这是几夜没睡了?”
裴谏捏着眉心道:“还好,也就这两天没怎么休息,等过了中元节就好了。”他注意到高秉烛手里的纸包,明白过来,“这是高大娘做的琼锅糖?”
“哦……对,我阿娘刚做好的,还热着,给你尝尝。”高秉烛说着吆喝一声,“你们几位要不要尝一块?”
站在门口的几名问事也被琼锅糖香甜的味道吸引过来,高秉烛大大方方地将那些糖块都分了去,却没料到这几日因为中元节,大理寺所有人都熬了好几宿,又累又饿,好不容易吃到点甜的玩意儿,一帮汉子顿时眼睛都冒起绿光。高秉烛话音刚落就被包围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包琼锅糖就已经被分而食之,最后只剩了一块糖孤零零地躺在他手里。
“高秉烛,太谢谢你了,咱几个都要饿死了!”
“就是就是,我刚才还在说呢,谁要是能给我一点吃的,我把我自己送他都行!”
高秉烛乐了:“千万别,你敢送,我可不敢要。”
几个人说着就笑起来,只有裴亭长盯着那块还没他掌心大的琼锅糖陷入了沉默。高秉烛笑完了低头一看也觉得不妥,说是给人送琼锅糖结果都分给其他人了,只好讪讪道:“你要不……有空就跟我去一趟不良井?我家里还有些,但是不良井也没其它的好东西了……”
“还得再等一会。”裴谏将那块琼锅糖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好歹让他心情愉悦了些,一边嚼着糖一边道,“中元节家家户户都要烧纸祭祀,夜晚又得放河灯,最怕起火,万一出事难免被内卫嚼舌根,叫圣人知道便不好了。”
高秉烛很少听到裴谏谈及公事,大部分时间他这种不良使只有听令跑腿的份。他啧了一声:“内卫直属圣人,跟大理寺一直水火不容——裴亭长,你们这一阵子不会净跟着内卫扯皮了吧?”
“呃……倒也不全是,一般寺承与主簿操心这些。”裴谏顿了顿,不再多言,高秉烛知道这些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便转移话题道,“我大约戊时半刻才会换班,到时再去不良井。”
“好,那我先回去了,不良井我还得顾着一些。反正我家你也认识,到时候你直接来吧。”
“要我买点东西过去吗?”
“不用,不然我阿娘瞧见了又得说我占人便宜。”
裴谏目送高秉烛又溜溜达达地离开,转身要进府里时就对上了门口几名问事调侃的目光。他拉长了音调:“拿人手短——”
“吃人嘴软,我们几个知道。”其中一位问事笑嘻嘻地道,“咱们吃的是人家高秉烛带来的,所以就没拉着他刨根究底,问的是您呀。”
裴谏道:“但是那些琼锅糖是他带来给我的,所以你们吃的其实是我的。”
“哦……原来如此!”几名问事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一副裴亭长您不必多说我们都晓得的模样。
裴谏:“……”
唉,算了。
裴谏结束公务已至亥时,他与周进等人道别后便提着事先买好的甜瓜果脯赶往不良井。中元节须得秋尝祭祖,宵禁时间便也跟着延迟,路过河岸边依然有许多郎君娘子在放河灯,点点烛光沿着河水分支往洛水汇去,承载了无数念想与寄托。
裴谏觉得有些可惜——时间还是太晚了,路边商贩都已经收摊回家,一路走来居然没瞧见还有卖河灯的。他下了不良井,与地面神都不一样的是,不良井虽然也还算热闹,但终究有些萧索,也有人在放河灯,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河灯又会飘往哪里。
他径直往高秉烛家中走去,还未靠近便听到笑闹声,而这其中又数高秉烛的声音最大。他刚要抬手敲院门,那扇看起来就不太结实的木门轰地打开,有个人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裴谏赶紧扶住那人,很快又有第二个第三个往他的方向撞过来,他只好丢了手里的东西,堪堪稳住身体,无奈道:“高秉烛,你身后怎么总是这么多孩子。”
高秉烛扶着他的胳膊好不容易稳住脚跟,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缀着的一群兴奋的小尾巴,没什么底气地道:“也不是总是……”
“是吗?”
高秉烛为躲避这个话题赶紧灵活闪身捡起地上的瓜果,急急招呼那些孩子进屋吃东西,又回头将裴谏拉进了屋里,一边道:“怎么会这么晚?”
“淳化坊走水,拖了一段时间。”
“啧,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真走水了啊?”
“不严重,很快就处理了,不然我还得再晚一点过来。”裴谏手忙脚乱地接过高秉烛递给他的一个才两岁多的小孩,“这是?”
“帮忙抱一下,他阿爷在给你热饭,等会就来。”
“……好。”
裴谏抱着那个孩子逗了一会儿,高母和另外一个男子就端着饭菜进来了。他将孩子又交给高母,顺手接过筷子,道:“多谢高大娘。”
“该说谢谢的是我呀,多亏裴亭长时不时照顾我们家小饼子,就他这个性子,没了您还不知道得惹多少祸!”
“高大娘哪里的话,高秉烛也帮了我不少忙。”
“就是,阿娘,我也经常给裴亭长跑腿的,没白要他的好处。”
“你还好意思说!”高母轻轻打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胳膊。
高秉烛傻笑了一下,待裴谏吃得差不多之后忽然拿了两个河灯,小声道:“我妹妹特意给我扎的河灯,我留了两个。裴亭长,要一起去吗?”
高秉烛的妹妹高昙细声细气地道:“裴亭长,你别听我兄长的话,明明是他逼着我扎的河灯,我练了好久呢。”
“……阿昙……”
被妹妹揭了短的高秉烛脸上有些挂不住,拿着河灯只能又傻笑一声。裴谏就道:“走吧。”
“啊?”
“你不是要去放河灯吗?不能辜负了你妹妹的心意。”
高秉烛一下又高兴起来,先是让屋里的孩子们吃完早些回去休息,又叮嘱高母和高昙不用等他回来早些休息,然后才兴冲冲地抱着两盏灯出了门。
说是放河灯,可不良井那条河水窄而浅,虽说也算是洛水分支,还是无法跟地面神都河流相提并论。裴谏正要提议不如出不良井,高秉烛却轻声道:“裴亭长,我终究还是不良井的人。”
裴谏哑然,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安静跟在高秉烛身后来到河边,看着他点燃河灯中央的小小灯芯,再将其中一盏灯放到他手里。
“我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要买这个带给你,可惜没买到。”裴谏打量着手里那盏做工有点粗糙的灯,花瓣中央的烛火被夜风吹得闪烁,却依然一直顽强地燃着,半刻也不曾熄灭。
他看了高秉烛一眼,忽然笑起来,又道:“高秉烛,你跟这灯倒是挺像的。”
“啊?”高秉烛莫名其妙,“这灯丑了吧唧的,哪里像了?”
又一阵风吹过来,裴谏手中河灯的烛火忽地跳跃几下似是已经熄灭,高秉烛赶紧要接过来再将其点燃,裴谏出手制止了他,示意他再等等。
待那阵风过后,那截蜡烛居然重又亮起来,一灯如豆,执着热烈,堪堪照亮小小河灯,也让裴谏看清了高秉烛面上的惊异神情。
裴谏笑道:“你看。”
高秉烛似乎明白了什么,挠了挠脸颊,又默不作声地转身将自己那盏灯轻轻置于水面。裴谏不再多言,跟着蹲下来放开了河灯。
两盏灯借着夜风悠悠飘远,中央烛火倒也一直未灭。高秉烛安静地看着他俩的灯与其它河灯逐渐汇到一起再难分清彼此,忽然转头朝裴谏道:“裴亭长,我带你去个地方。”
高秉烛所说的“地方”,严格来说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裸露的山岩平面,它位于不良井的最高处,可对于地面神都来说却又是最低的。他俩就站在这样一个微妙得有些讽刺的位置,抬头是皎皎月色下灯火掩映的神都洛阳,低头却是萧索寂静唯有灯笼照亮栈道小路的不良井,而唯一相同的,是徐徐夜风捎带而来的笑闹声,它们来自地面神都,也来自地下不良井。
高秉烛顺势倚着岩石坐下来,抬头看似乎在发愣的裴谏,笑道:“裴亭长,有什么想说的?”
裴谏沉默许久,跟着坐到高秉烛身边,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每天上去又下来,跑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高秉烛说着指了指下方的不良井,“你看,那座屋子还是我帮忙盖的,那几块雨布也是我好不容易凑够钱买来的,刮风下雨都可以挡住一些,天热了还能遮阴纳凉。”
裴谏正要开口,高秉烛打断了他,又指了个屋子给他看:“那里住着我兄弟陈不疑一家。裴亭长,你还记得去年中秋那会儿我跑到大理寺找你借钱吗,那次是他儿子刚出生,娘子就因为难产死了,不良井的人拼拼凑凑弄了些钱葬了他的娘子,但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奶水喝只能喝一些米糊,没过多久就病了,我阿娘说必须要去请大夫来看看,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请一个大夫到不良井来啊,所以我就跑到大理寺求你帮忙了。”
“……那个孩子现在怎样了?”
“学会了走路,也学会了叫阿爷,不疑整天都乐呵呵的。”高秉烛狡黠地笑起来,“你见过他们了。”
“见过……”裴谏怔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刚才在你家里……?”
“对。陈不疑就是给你热饭的那个,你还抱了他儿子。说起来,你可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呢。”
裴谏摇头:“他们的救命恩人是你,我不过就是出了点钱罢了,而你为此犯了宵禁夜闯大理寺,事后挨了顿打不说还差点做不成不良使,于情于理,你才是最大功臣。”
“唉……是这样吗?”
“你没有跟那个陈不疑提你险些做不成不良使这件事吗?”
“没有,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被你们抓到后,幸好你在场替我说了几句好话,让我少挨了些鞭子,我身体好,那些伤过了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如此,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听了这话,裴谏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他转头看高秉烛,意识到对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他叹了口气:“高秉烛,你这样下去,早晚要吃亏的。”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是不良井的人,因为过刚易折,因为恩怨太过分明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良善在阴谋权势面前不值一提,因为这里是神都洛阳,圣人脚下,因为……原因太多太多了,裴谏无法开口一一明说,就算说了,高秉烛也定然是听不进去的。
“……算了,也挺好的。”裴谏低声道,“不良井需要的正是你这样的人。”
高秉烛笑了:“裴亭长,你这样一本正经的人突然夸起人来真的很可怕的。”
“……”裴谏摸了摸脸,“我可怕吗?”
“有一点。”高秉烛一本正经地点头。
裴谏就道:“你这样老是嬉皮笑脸的人突然正经起来也真的很——”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高秉烛疑惑地看着他:“很什么?可怕?还是帅?”
“很……好笑。”
高秉烛:“……”他站起身就要走。
“你干嘛?”
高秉烛冰冰凉凉地道:“时候不早了,裴亭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良井就不留您了。”
“开玩笑的,别当真。”裴谏赶紧改口道,“不是好笑,是挺好玩的。”
高秉烛更气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哎……你别走啊,我是说,虽然挺好玩的,不过也挺……就是,挺可爱的。”
高秉烛翻着白眼:“你是在夸我?”
“嗯。”
高秉烛又嘀嘀咕咕地坐回去,哼了一声:“河东裴氏,还门阀大家呢,不过如此。”
裴谏明智地当做没听到这句话,高秉烛接下来的那些牢骚他也都听了,总归没往心里去,也不可能往心里去,只是偶尔出声附和,伴着习习凉风闲话几句。不良井下燃着的灯笼互相摩擦吱吱轻响,浅水里的河灯眼下只剩了零星几盏,就像头顶夜空缀的稀疏星子,偶有一两条鱼于寂静的夜中溅起一片淙淙水声。
高秉烛犹豫了许久,低声问:“裴亭长,帮我个忙可以吗?”
裴谏已经习惯了高秉烛招呼都不打一声地直接要他帮忙,如此有商有量地当真是第一次。他看着略显局促的高秉烛:“什么事?”
“明日……明日我想带着我那几个兄弟上去,去神都。”高秉烛察觉到裴谏脸色稍变,赶紧补充,“就出去一日,晚上就回来,绝不会多留一刻。我有办法带他们出去,但是日间坊内有人巡逻,我们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我想让你画一下你们的路线,我好……避开……”
裴谏断然拒绝:“不可,万一被发现了,不仅仅你的兄弟有危险,你自己也会受罚,还可能会连累不良井。”
“不会的!我已经都布置好了,城门那里也打点过,只有出城路上可能被察觉,但只要我知道了你们的路线,就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裴谏紧皱着眉:“高秉烛,你真的考虑过万一被发现之后的事吗?”
“那是自然!”高秉烛哼一声,“我知道后果……可是我那些兄弟们自出生就长在不良井,他们犯了什么罪需要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地方?裴亭长,你晚上抱在怀里逗着玩的那个孩子,他这一生也会耗在不良井,就像他的阿爷那样,没钱买吃的穿的,连死了都要旁人凑钱才可下葬。我问你,他才不过两岁,他又有什么罪?”
裴谏哑然,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涩,艰难地道:“高秉烛,你这是诡辩。”
高秉烛又哼一声:“裴亭长大可不必因答不上来就说我诡辩。”
“我与你说了许多次了,你救不了所有人。”
“你又怎知我救不了。”高秉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谏,“你若不愿给我路线,那便罢了,当我没提过这件事,只希望裴亭长不要告诉其他人。”
裴谏觉得恼怒,却又清楚无论他是否告知路线,高秉烛终究是会带人去往地面的,之所以试着请他帮忙也不过就是确保出行再顺利些。至于他到底帮不帮,于高秉烛而言,区别不大。
“高秉烛……”裴谏又有些头疼,无奈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会遇到你。”
这便代表着他松口了!高秉烛内心雀跃,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安静地等裴谏继续。
“给你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好,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高秉烛不假思索地,脑子里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傍晚大理寺门口那名问事的话来,顺口就道,“我把我自己送你都行。”
“当真?”裴谏有些意外,他本来是想说今后不许再如此行事,听到高秉烛说这话之后便迅速改了主意,笑了一声,“你自己送我都行?”
“我高秉烛何时骗过人。”
“那好,随我回大理寺。”
“回……什么?”高秉烛一愣,疑惑道,“回哪里?”
“大理寺。”
裴谏说完便拉着高秉烛出了不良井。后者还没回过神,走得跌跌撞撞,又猛地醒悟,用力甩开裴谏,好不容易才将声音压下来:“你干什么!”
“我给你路线图,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这个条件就是你把你自己给我,现在轮到你履约,有问题吗?”
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我,可我只是乱说的,怎么能当真?”高秉烛难得地有些慌,下意识要往后退,“裴亭长,你可是大理寺的人,不能……”
“为何不能?”
“我是不良井的人……”
“你自己也说了,不良人与神都百姓有何不同?你我又有何不同?”裴谏步步紧逼,“同为男子又怎样,这种事在这世间发生的还少了?高秉烛,你向来厌恶律例条框,凡事讲求一个痛快遂意,怎的这时候反而束手束脚起来了?”
高秉烛尚在犹豫之际就被裴谏捉住手腕,居然忘了反驳与挣扎,再次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大理寺方向走去。
时近子时,昼夜忙碌的大理寺也已安静下来。裴谏自后院门将高秉烛带回了自己的卧房,拴好门后也未点灯便将人脱了鞋靴用力甩到榻上。
高秉烛人躺到榻上还有些发愣,好像对接下来的事一点头绪也没。裴谏到底年长他几岁,床间经验还是有的,眼下见高秉烛傻乎乎地躺在那里便有些无奈,心里的气无形间跟着消散得干干净净。
“……算了,你早点睡吧,明日你还得带人出去。”
高秉烛这时却出声道:“为何不继续了?”
裴谏没回答,点了蜡烛,又找来笔墨纸张简单画了一张路线图,待完成后就找了被褥铺到地上。他正要躺下来,高秉烛却已经坐在榻边低头看他,又轻轻踢了他一脚,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裴谏无奈,抓住不停踢他后背的那只脚。
“你不欠我人情,快点歇息吧,明早起来记得带走路线图。”
高秉烛沉默下来。就在裴谏以为他终于消停时,高秉烛却脱了外衣躺到他身边。
“你——”
“闭嘴!”高秉烛恶声恶气地,“要做便做,我高秉烛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是说出去的话,哪有不兑现的道理!”
裴谏忽而暴起,翻身将高秉烛压到身下死死扣住对方手腕,开口声音是他自己听了都震惊的低哑:“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高秉烛撇过头将脸藏起来,留一个通红的耳朵对着身上的人。
裴谏觉得无措慌乱,可慌乱之余却又是无比惊喜。他松开高秉烛的腕子,手往下摸试着解开了腰带,再抬头看那个依然拒绝与他对视的人,这下不只是耳朵,连脖颈也红了一大片。
也许身体也红了。裴谏这样想着,抽掉那条腰带。高秉烛忽然一抖,手指摸索着揪住身下被单,似是不耐烦地又道:“我明天还要出城,裴亭长,你快……”
余下的话猝然消失。裴谏捏着他的下巴吻住他,搂紧他,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敞开来露出精瘦身体,却又被晾在一边,只顾着折腾他的嘴巴,没完没了地在他嘴里舔舐。高秉烛被亲得头皮发麻,险些喘不上气,只好用力咬了一下在他嘴里搜刮的舌头,勉强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却很快又被堵住唇舌,他也不敢拳打脚踢叫人放开他,嘴巴合不上,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叫声。
裴谏终于松开他,抹掉他唇角的唾液,低声道:“我家里以前养了一只猫,受了什么委屈也跟你刚才一样躲在人怀里喵呜直叫。”
高秉烛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你那只猫。”
“你当然不是。”裴谏同意,“它是家猫,娇气难养的要命。有一年冬天格外的冷,它睡的屋里忘了燃上炭火,第二天起来它就冻得没了半条命,但实际上它是有一条毯子的,躲在里面就不会冻着了,可它偏偏就待在已经冷掉的炭火旁睡了一夜。”
“我才没那么傻。”
“是吗?”裴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高秉烛舔着有些肿起的嘴唇疑惑地看着他,又很快被身下的揉弄激得蹙起眉,刚要合起双腿,裴谏就已经挤到他腿间压住了膝盖,再伸手拿过桌上摆着的一个小罐子。
“这是什……呜!”
高秉烛出声的当儿,裴谏已经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他扣住高秉烛的膝弯抬高往两边打开,又轻轻压住,因方才一通没头没脑的亲吻,那根肉茎已经稍微硬起。裴谏握住那根东西自上而下撸了一通,又轻轻捏底下的两颗卵蛋。高秉烛用力咬着嘴唇才没喘出声来,正要伸手挡住裸露的下身,裴谏已经拈着那两粒药丸塞进了后庭。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高秉烛活了这二十余年也没被如此对待过,下意识抬脚就要踹,可他忘了他的两条腿还被人压着,这一动弹倒是让他微微起了身,看着就像投怀送抱一样,骂人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喊出口的居然是细碎的呻吟。
裴谏松开身下人的双腿,转而扣住那节细腰,张嘴舔了一下送到他嘴边的乳尖,又在将其含进嘴里吮咬许久。
那感觉其实很好,被人抱住,被小心翼翼地对待,生怕弄疼了他,就算不小心弄疼了也能及时得到安抚,对于高秉烛来说这简直就像是浸了毒药的糖,他犹豫地揽住裴谏,双手附着对方后颈磨蹭许久,想要把人推开,可最终也只是仰起脖子轻轻叫唤,舒服过了头,茫然地抬起手揉掐另一边的乳尖,刚摸没几下他就被制止,正要不满地骂人,裴谏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好歹有了些经验,高秉烛也能在气竭时及时换气不再落了下风。裴谏察觉到了,弯了弯嘴角,双手顺着腰线下滑摸到两瓣臀肉,又揉又捏手法娴熟,指尖往中间不停戳弄,没过多久塞进体内的两粒雪白药丸就融化成液体,再渗进不停挤压蠕动着的软肉,散发出绵绵香味。高秉烛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被后庭又热又麻的感觉折腾得哼出一声柔软的呻吟。裴谏这才解释道:“那是治疗伤口的药,只有大理寺才有。”
大理寺才有的玩意儿你用在我身上干嘛!高秉烛蹙起眉就要吼他,可惜没吼得出来。裴谏手指探进那个变得湿软的小洞摸索几下,搅出一些水声,觉得差不多了就撩起衣摆换上了自己的孽根,迫不及待地往那处滚烫得往外流水的地方挤。
“不……等等——裴亭长……裴……呜……”
高秉烛起先还茫然的憋着一股劲儿想跟裴谏对抗一番,待那根东西的粗壮顶端插进身体时才终于反应过来。那股劲儿一下子就被破开,变成了柔软又连绵不绝的低吟,带着示弱和哭腔,在裴谏耳边声声不绝地响。
“疼吗?”待孽根进去半截,裴谏终于抽空问了一声。
多亏了那两粒药丸融化后暂时麻痹了一些痛觉,高秉烛只感到有些酸胀的不舒服,不痛,但他害怕。天不怕地不怕敢夜闯大理寺的高秉烛什么时候怕过,可他偏偏在这种时候懂得了何为恐惧。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抓在手心里玩弄,就算那个人是他非常熟悉甚至想要亲近的裴谏,他也无可避免的感觉到了害怕。
“疼吗?”裴谏又问了一遍,待看到高秉烛摇头时才放下心。他拂开身下人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发丝,沉身将自己一鼓作气插了进去。
高秉烛眨了眨眼,竟是哭了。裴谏看得有些慌,预想中的踢打谩骂通通没有出现,预料之外的眼泪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孽根被湿软的小嘴吮得舒服,进去之后包裹的恰到好处。他动一下,高秉烛的身体就颤一下,眼泪也流得越发厉害。他不敢动了,僵在那里好一阵子,最后只得低低叹了一声:“你怎么比小娘子还能哭……”
高秉烛有了些反应,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怕的,忽然浮起腰,自暴自弃似的将那孽根往身体里吞得更深,再抬腿圈住裴谏的腰,用力瞪他,开口说话还有些浓重鼻音,红着眼睛想是要骂人,说出来的却只有一个字:“快……”
裴谏一愣,伸手握住高秉烛那根已经完全硬起的东西,一边抠弄顶端小口一边抽出一些再用力插进去。高秉烛呻吟一声,红着一张脸被堵住口舌,皱着眉头,眼里还潋着迷离水光,只是这下哭也哭不出声来,眼睛眨了眨,堪堪又掉下几滴泪。他茫然无措地挥舞着手,想摸自己的孽根让裴谏不要再抠弄顶端小孔,不要再揉两颗囊袋,也不要再刮蹭下面极其敏感的会阴,更不要再进出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把他捅穿一样,可是没有用,他躺在那里任人鱼肉,抬起腰承受连续不断的肏弄,被撞得眼神涣散,声音破碎,后庭流出水打湿身下的褥子,还依旧死死抱住在他身上不停作弄的人。
痛楚被隐去,快乐却被放大,高秉烛上面的嘴巴被堵着戏弄舌头,下面的嘴也在卖力地侍弄不停进出的肉茎。身体里极其隐秘的一点很快就被裴谏摸索到,又被抵着那一处又磨又蹭肏弄了百来下,身体仿佛要融化一样透着薄红,胳膊虚软着怎么也抱不住身上的人,一身的傲骨眼下被肏得柔软,再被裴谏抱着坐起来骑在那粗壮宛若烧红铁棍般的肉棒上,烫的他一哆嗦,撑着裴谏的胸膛才稳住身体,张嘴就是一声哭喘。
孽根还插在他身体里,没有要泄出来的意思,而高秉烛被折腾许久断断续续泄了两三次,眼角还挂着泪。下身的穴撑得满满当当,内里的软肉似乎要被插成严丝合缝包裹着肉棒的套子。高秉烛试着抬了抬屁股,五脏六腑都被搅动的感觉让他胳膊一软,控制不住地往裴谏怀里倒去。
“裴亭长……求……停、停一下……”
他这么轻轻求了一声,裴谏却当做没听到,搂着送到怀里的腰把人一把抱住,再抓着两瓣臀肉使力拍打揉弄,穴里顿时夹得更紧了,裴谏被咬得嘶了一声,掐着腿根将人又往下摁,居然还能吞得更深。他感到小腹微凉,手掌下的两瓣肉受了刺激一样颤动着有些痉挛,低头一看,果真是高秉烛又泄出来,只是那些东西清清淡淡稀薄得很,肉茎泄过之后可怜兮兮地垂着,就像高秉烛也在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流泪。裴谏将自己抽出,再捅进去,穴肉也痉挛着,不情不愿地让他进去,却又紧紧将他裹住。
“裴亭长……裴亭……裴谏!”
这一声来得突然,裴谏也是一愣,便停了动作。高秉烛伏在他肩上大口喘气,又艰难地咳嗽几声。裴谏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那张被汗水浸透的脸平常不见得多引人注目,现在却惹眼得很,发髻被蹭得凌乱,一直在掉眼泪,哭得连眼皮都是红的,水墨画儿似的朦胧一双眼睛盯着他,眼里似哀求似无助,有些肿的唇瓣微微开阖,最终也只道出一声叹息。
“我明日……明日还要出去……”他挣开裴谏掐住他下巴的手,再示好一样将脸送到对方手里蹭了几下,小声道,“快……一点……”
裴谏正要说什么,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同时有人在问:“裴亭长?你还没歇息啊?”
高秉烛一下僵住,后穴夹得裴谏皱起眉。他安慰地捏了捏对方腰上的软肉,小心地将人圈住,提高音量道:“有事吗?”
“哦没事,就是我起夜看您屋子里灯还亮着有些担心。”
“我起来喝口茶,等下就继续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裴谏三两句打发走了门外同僚,抱着高秉烛起身,抬手挥灭桌上烛火,再把人放到了榻上,顺手将窗子推开一些让几乎快忘记呼吸的人透气。
“抱歉。”他说,一边抬高又拉开对方两条腿就要再次进入。
高秉烛尚未从险些被别人发现的惊惧中回过神,内里咬得格外紧。裴谏揉捏着他的臀肉和腿根缓慢地插进去,肏弄地又快又急,每一下都往他最快乐的地方顶弄碾磨,又握住疲软的再射不出东西的肉茎抠弄顶端,凑上去亲他时也温顺地张开嘴巴,没过多久裴谏便生生将有些僵硬的人再度肏软又化作春水一样,身下的小嘴倒是依然咬得紧,汁水淋漓地吞吐着肉棒,响起清晰水声。
高秉烛实在是受不住了,被逼得揪着枕头仰起下巴,舌尖伸出来舔一圈干燥的唇瓣,嗓子眼里发出一些哀鸣,惹得裴谏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往下边咬边舔着又叼住胸前一点用牙齿轻轻磨。高秉烛挣扎的越发厉害,模模糊糊地喊着“停手”“求你”之类的话,收紧后穴似是故意要将裴谏榨出精来好结束这场既痛苦又令他无比快乐的折磨。
“裴……裴谏……裴亭长……求你,呜……放……”
哀求的话不断从高秉烛嘴里吐出来,裴谏终于放过那个被他咬得通红透亮的乳尖,正想着是不是就此放过对方,却见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高秉烛忽然抬起手臂揽住他,艰难地扭动着腰,他抽出时他跟着后退,又进入时就张开腿迎上去好让肉棒进的更深——居然是在迎合他的动作,十足讨好他的模样,再送上自己的嘴唇,毫无章法地亲他。
高秉烛在他面前总是喜欢讨好卖乖的,他也拿对方这副模样没办法,现在也是一样。
“高秉烛、高秉烛……”
“……嗯……”
裴谏吮着红通通的唇瓣,轻咬一口,他身下的人忽然又颤一下,像是又去了一回,穴肉立马咬着肉棒不让它出去。裴谏咬牙又把人按在榻上肏了数十下,拔出自己的东西尽数泄在高秉烛腹部。
高秉烛蜷起身体捂住满是乱七八糟的液体的腹部,那里又酸又痛,掺杂了微妙的快意,让他苦不堪言,被揉捏的满是指印的臀肉还在抽搐着,后庭也合不拢还在往外流水。裴谏将他扶起来揽到怀里帮忙揉腹部,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声音沙哑地道:“水……”
裴谏赶紧倒了碗水,看着高秉烛一口气喝完,正准备再倒一碗,高秉烛就摇头道:“不要了。”
这句“不要了”倒是跟方才的语气差不多……裴谏心想着,拿起自己的衣服给高秉烛擦身体。
“不要……别弄了……”高秉烛疲惫得很,无力地推开裴谏的手,又要躺下来。裴谏嗯了一声,也躺下来将人揽到怀里。
高秉烛模模糊糊地道:“你别把我当成你以前有的那些小娘子,我高秉烛也是个男人,不需要你这样。”
裴谏就道:“没把你当成她们……因为你的体力还不及她们……”
“……去你妈的。”高秉烛骂了一声,过了会儿又道,“我是早上起来还有事,万一影响了行动怎么办?”
“放心吧,我有数,你没有受伤,休息一下就好。”
“哼……等我回来……”
“回来怎样?”
“回来……”
裴谏没能听到接下来的话,因为高秉烛已经睡着了。
高秉烛一觉醒来已是卯正,他睁眼看了看屋里,裴谏正端着一份早饭放在桌上。
“醒了就来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再去不良井。”
高秉烛哦了一声,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站起身时有些迟疑,待察觉并无不妥后才放下心来,用水擦了擦手和脸,坐到桌边,看着裴谏道:“你那药果然挺有用的。”
裴谏看着他似笑非笑。高秉烛脸一热,猛然想起那药用在了什么地方,赶紧低头乖乖吃饼不再吭声了。
“等下我送你出大理寺。”裴谏顿了顿,耐心叮嘱,“路上一定要小心些,不可被人发现。酉时前必须回来,绝不能多留一时半刻,一定要记得,我会在定桑门附近的宜人坊等你们。”
“我知道,放心。”
高秉烛看着不太着调,但这种事他绝不会拿来当儿戏。裴谏知道他的性格,便也暂时放下了心。
他护着高秉烛自大理寺后院离开,看着那人走在阳光下,走进不良井。
完
[瞄准/池苏]来不及
池铁城躺在床上得了一夜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而窗外天光大亮,鸟雀啁啾,楼下街道人来人往,熙攘热闹,端的是一副大好光景,更别提身前还有一个小姑娘背对着他乖乖坐好,撒娇卖乖非要他给她梳两条麻花辫。
“快点嘛师父,我还要上学呢。”
“小雪,你的头发太长了,我要是梳坏了怎么办?”
池铁城那双手惯常是拿枪拿刀的,心情好了那也是端着酒杯亦或翻阅书籍,要他摸小雪的长发还要捯饬出两条利索整齐的麻花辫委实令他有些为难。虽说他脑袋后面的揪也是他自己扎的吧——但是小雪的头发毕竟那么长呢,何况还是麻花辫。
要说给别人梳头发,他从前倒是给自己的师弟梳过。不,其实也算不上梳头发,都是男人,头发就那么点长,随手用梳子扒拉几下也就是了,他那小心眼师弟还嫌弃得要命,嘀咕着要不是手受伤绝对不让他碰头发,毛手毛脚扯得头皮疼。
“头发分成三股,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就好啦。”
小雪双手比比划划,有模有样,而池铁城居然看懂了,稍稍一琢磨便也明白过来。
“那你坐着,我试试,弄疼了叫我。”
池铁城找来自己常用的木梳,对着小雪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迟疑半晌,突然找到点当初给自己师弟梳头发的感觉,兴奋,跃跃欲试,好像在摆弄洋娃娃,虽然他师弟一点都不领情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想着想着他又笑了,他那师弟可不愿留这么长的头发呢,稍微长长点儿就闹着要剪头发。
“小雪,疼了叫我啊。”
“没事儿,师父你尽管梳,总不会比我爸爸更糟糕了吧?”
“他梳得很疼吗?”
“最开始当然疼,后来好多啦,他现在会梳好多种不同的辫子。”
池铁城哦了一声,动手给小姑娘梳头发,下手轻柔,遇到打结的地方就握着头发上方不扯到头皮,耐心地将那点结一点点梳开,又将头发左右分成两股,用橡皮筋扎紧后开始编麻花辫,倒也逐渐编成了型。
“师父真厉害!”小雪对着镜子高高兴兴地夸赞。池铁城心想还是姑娘家贴心捧场,哪像他师弟那样,给他梳头发擦脸还得遭嫌弃,嘟嘟囔囔地抱怨下手太重手心粗糙刮得他脸疼,也不想想一个经常拿枪的杀手怎么可能有一双柔软细腻的手。
池铁城摸摸小雪的梳好的辫子,转念一想也不太对。他师弟也是个杀手,但是那双手却软绵绵的,手不大还满是肉,揉面团儿一样,跟小雪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池铁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雪的双手,圆润润的,手指头上细下粗,摸一摸掌心没有骨头一样软乎温热。
小雪已经主动叠好了床上的被子,又整理好了衣物。她站在房门口朝池铁城笑,说:“师父,我该走啦,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爸爸这件事的。”
池铁城也笑,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小刀收好放回口袋,夸赞道:“小雪真聪明,回头师父给你做巧克力蛋糕。”
“可以给我爸爸多做一份吗,他也很喜欢吃巧克力。”小雪转了转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爸爸可能就是巧克力做的,特别甜。”
池铁城也神秘兮兮地说:“我也认识一个可能是巧克力做的人,他不但喜欢吃巧克力,有时候闻起来也像是巧克力。”
小雪不服气地说:“他肯定没有我爸爸甜!”
池铁城乐了:“那可不一定,有机会我把他带过来给你看看。”
“真的吗?他也在松江吗?”
“对,不过我要把他找回来,没准你还见过他呢。”
“你弄丢他了?”
“他自己丢下我跑走的。”
小雪似懂非懂地点头,说:“那师父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你这么厉害!”
池铁城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离开,单棱的电话也恰巧拨了过来,他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徒弟不带停的说完要紧事,笑容更深了。
“就有点奇怪,这么早的一则寻物启事,不知道松江电台想搞什么。北筏在播放第二遍的时候把整个内容都记录下来了,师父,我完整地念一遍给你听?”
“好,你等一下。”
池铁城从窗子往下看,小雪尚未走远,正站在西点房门口等车流过去。他下楼追上去跟小雪说了几句话,然后牵着小姑娘的手又回到了阁楼。
“单棱。”
“师父?”
“念吧,我听着。”
“好。”单棱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吾乃河北遂城人,与义兄相识数载,感情甚笃,奈何因战乱,失散于松江,幸而有信物傍身,以慰思兄之苦。此物一掌之握,几寸见方,玉沙质地,如有心人将其物归原主,铁蝉鸣泣时,任凭要求。完毕。”
“这则启事几点播出的?”
“五点半。”
池铁城看了一眼时间,清晨六点。他想了一下,对单棱道:“十分钟之内,你,北筏,还有冷樵,到钟楼附近的狙击点等着。”
“师父?”
“就快找到你们师母了,高兴吧?”
“什——”
池铁城没等单棱说完便愉快地挂了电话,蹲下来对茫然的小雪道:“我带你见见那个像巧克力做的人,怎么样?”
“啊?师父,你这么快就找到他了吗?”
“对啊,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呢,这一大早的,要不是我一个徒弟听到了我都差点错过。”池铁城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遍头发,随口抱怨,“小雪你说,他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五点半的寻物启事,这大冬天的狗都没起鸡都没叫,他居然指望我能听到,他难道不知道我这一晚睡得很好吗?”
小雪困惑地看着池铁城,犹豫道:“师父,你不是说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吗,那他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睡得很好呢?”
池铁城整理领带的手一顿,想了想好像自己是有点无理取闹,就很大方地说:“你说得对,小雪,原谅他这一次了。”
“师父,我今天还要上学呢。”
“没事儿,我给你担保,保证你不会受罚。”
池铁城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拾掇干净,带着小雪开车去往钟楼。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足够他开车过去跟他师弟好好叙叙旧。
小雪看着自己刚认的便宜师父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她不要多问,故而还是将一肚子疑问都咽了回去。
池铁城满意地看到小雪沉默下来。天赋好,懂人情,会说话,确实是棵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不愧是他那个好师弟的女儿。想到这里他脸色又冷了几分,就是不知道他的师弟在这七年间是跟谁生下来的种。
得找个机会把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Alpha干掉,池铁城想,不然的话,他的优柔寡断又天真单纯的师弟肯定不会跟他走,就是有点对不起小雪了,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反正她现在有他这个师父了,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小雪,你一直跟着你爸爸吗?你没有妈妈……或者另一个爸爸吗?”
“爸爸说我另一个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但是每过几个月就会写信回来的。”
哦。池铁城明白了,顺便把那个还不知道姓名的男性Alpha放进了暗杀任务待办清单。他环视四周,看到一辆属于公安局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车里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两人视线相交时池铁城笑了,用眼神示意副驾驶的方向。
哎呀,他好像闻到了一点巧克力味,还是纯黑巧克力,苦得人皱起眉头,苦到心尖上都是涩的,就好像他师弟冲他发火那次,苦得他将近一周都没怎么睡得着。
“小雪,你有没有闻到巧克力的味道?”
“嗯?没有啊,倒是师父你,你是偷偷喝红酒了吗?”
这丫头鼻子真灵,也像他。池铁城心想着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稍稍收敛了信息素,一边问:“你怎么知道这是红酒,你喝过?还是你爸爸喝过?”
“爸爸很少喝酒的,但是我生日时他总会喝一点,跟你刚才身上的味道很像。”
哟,看来他师弟还算有良心,没有有了Alpha就把他这个师哥完全抛脑后去,看来能给那个Alpha一个痛快点的死法,一颗枪子儿送进脑子就行了。
池铁城翻翻口袋,扔了块巧克力给小雪,同时也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师徒俩一齐坐在钟楼顶的台阶上撑着下巴吃巧克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点关于小雪她爸的话题。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来,俩人看着还挺岁月静好。
苏文谦一夜未眠又慌又怕地冲到钟楼上看到的便是这幅光景,一时间有些恍惚,脚步虚浮着险些跪在台阶上。小雪嚼巧克力的动作顿时僵住,冲上去扶起了她爸爸。
“爸爸,你怎么来了呀?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我,我,我就是,就是——”小雪话说一半卡壳了,求助地看站起身的便宜师父,眨眨眼,要求他兑现“保证你不受罚”的承诺。
可真机灵。池铁城笑笑,上前将有些虚脱的苏文谦捞到自己怀里,剥了块巧克力送到干燥的唇边。苏文谦下意识张开嘴巴,吃进巧克力的同时舌尖碰上唇边的指腹,他自己尚未察觉,倒是池铁城收回手指回味似的舔了舔,一边啧了一声,低声感叹到底是文谦,就是比巧克力还要甜几分。
小雪在一边有些困惑,敏锐地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是苦的呢,没想到这么甜,你以前在我身下发情就是这个味儿。”池铁城拍拍苏文谦的脸,“文谦呐,你这样可对不起小雪另一个爹啊。”
苏文谦噎了一下,眼神有些绝望。他挣扎几下,池铁城就也放开了他,看着他师弟跪下来抱住小雪,就好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这些年苏文谦应该给他自己建造了一座安全到密不透风的堡垒,他和他女儿一齐躲在里头相依为命,风吹雨打岿然不动,可总也抵不过一个名叫池铁城的锤子,还没怎么用力呢,那个堡垒就给敲开一道缝来。
池铁城摸摸下巴,想着下一锤子该落在哪里才能让那座堡垒塌得更快,才能让苏文谦完完整整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苏文谦不想理池铁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仔仔细细检查了女儿身上,确定没受伤害才松了一口气。小雪受宠若惊,她本来还以为要被爸爸骂,却没想到她爸非但没骂她,还就快要哭出来。
“对不起,爸爸,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她急的要跺脚,宁愿她爸骂她几句,在听到抽泣声后顿时自己眼泪也下来了,父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完全忽略了身边那么大一个活人。
那么大一个名叫池铁城的活人唉了一声,有些不乐意,出声喊道:“小雪!”
“……嗝,师父……”小雪哭唧唧地直打嗝,应了一声,“师父你会不会看气氛,烦死了……呜呜呜……”
池铁城:“……”这他妈真是苏文谦的女儿?说是他池铁城的女儿还比较可信。
苏文谦猛地反应过来,盯着自己女儿,厉声道:“小雪,你叫他什么?”
“师父啊,就是我说的那个教我打弹弓的会做蛋糕的蛋糕叔叔。”
苏文谦哑口无言,一抬头看到池铁城脸上意味不明的笑,顿时寒毛直竖,脸上还挂着泪,就像鸡妈妈一样下意识将女儿挡在了身后。
“文谦,你这样防着我可真让我伤心啊。”池铁城慢条斯理地摘下帽子,“小雪跟我相处地可好了,是吧小雪?”
“池铁城,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孩子!”
“文谦,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为难孩子,我非但没为难她,我还教她打弹弓呢。小雪记得啊,回去就给你爸露一手。”
“池铁城!你混蛋!”
“都说了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池铁城似真似假地抱怨,一边朝小雪道,“小雪,真是太巧了,你爸爸和我要找的正好是同一个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小雪迟疑地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这确实有点巧——虽然她爸爸看起来对她师父格外抗拒。
“师父,你不要欺负我爸爸!”她生气地说,就算是师父也不能让她爸爸难过。但让她更困惑的是她的师父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高兴地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欺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雪你可别担心你爸爸,以前我欺负得更狠呢,你爸都能接受,快乐地都要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求我——”
“池铁城——!!”
“唉,文谦,什么事儿?”
苏文谦眼圈都红了,声音哆哆嗦嗦地,却依然将女儿藏在身后。他身上没带枪,只有一把刻刀,他没有光靠体术打赢池铁城的信心,也没有可以全身而退的信心,但是只要能保住小雪,只要小雪能安全——
“担心小雪啊?那简单,毕竟是你的女儿我的徒弟,我也不忍心伤害她。”池铁城靠在窗前摆了个手势,又朝苏文谦道,“文谦,你放心啊,你是要送她到学校,或者送到公安局,都行,我来安排。”
苏文谦一愣:“真的吗?”
池铁城很有耐心,声音几乎算得上温柔,轻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文谦心想,你是没有骗过我,你只是从来都不把事情完整告诉我而已。他看到池铁城向他招手,就像以前一样,他本能地往对方跟前走了两步,近到一伸手就能将口袋里的那把刻刀送进面前人的脖子。
他知道池铁城看出来了,但是没有躲开,而他也没拿出那把刀。
“文谦,乖一点,我们都七年没见面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苏文谦有些茫然,好像回到了以前并肩作战的日子,熟悉的红酒味温柔妥帖地将他裹住,一点都不像他独自喝酒时那样苦涩。
池铁城满意地看着他的师弟靠近他怀里,好像以前他陪他渡过的每一次发情期,是柔软的,乖顺的,听话地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摸摸脸颊就整个人缠上来,仿佛一朵洁白的还带着露水的花,颤抖着舒展开所有花瓣,花蕊被蹂躏折磨着浇灌成艳情的红色,散发出某种糜烂又迷人的香气。
“爸爸……”
稚嫩的呼唤让苏文谦理智暂时回笼一些,胸前有些凉飕飕的,这才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七年前。他越过池铁城肩头看躲在一边的小雪,恍然间明白他在女儿面前到底干了些什么。
“等等……”
“你自己说的,任君处置,还记得吗。”池铁城满不在乎,“我挡着你呢,她又看不到。你别乱动,再乱动我扒你裤子。”
苏文谦自然还记得那则寻物启事,他不敢再动,只能支支吾吾地要小雪离的远些背过身去。在他胸前闻闻这里舔舔那里的池铁城笑了一声,嘲弄一般道:“文谦你看看,你怎么当爸爸的。”
苏文谦软着嗓子呜咽出声,池铁城听在耳朵里,只觉得他师弟这么些年了在床上真是没半点长进,屁大点事都要哭得无比动情。转念又想到苏文谦也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过,也哭给那个人看过,还搞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出来,顿时又发狠地将苏文谦身上的旧褂子扒下一边露出肩头用力咬了一口。
苏文谦这下真的哭出了声音,还哽咽着要女儿继续转过身再把耳朵堵上。池铁城被逗乐了,拍拍苏文谦的屁股,手就要伸进去。他的师弟一僵,顿时又挣扎得厉害,还要强忍着声音,辛苦得要命,但这都不关池铁城的事儿,他要的人就在他怀里等着他慢慢操,旁边有个姑娘又怎样,反正不是他女儿,再说了,就算是他女儿他也懒得管——
“不……池铁城——铁城……”
他的师弟抖着嗓子柔软得好像要滴出水来,正在喊他呢,他可不得好好听听,最好下面那张嘴也能滴出水来,淋得他一手湿。
“不能,不能在小雪面前……她是……她是……”
“你女儿,我知道。我说文谦,咱能不能专心点,她眼睛闭上了耳朵也堵上了你还担心什么。”
“不……不能……”
池铁城有点不耐烦,信息素也有些不受控制。他觉得小孩子真的麻烦,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他不过就是想干他的师弟罢了,哪来这些条条框框的。
苏文谦被他师哥的信息素激的腿软,一个没站住趴到对方怀里,沉寂多年的欲望猛地爆发出来,一时间连池铁城都压他不住。
“啧,你这是多久没跟别人搞过了。”池铁城话说得也不客气,却没什么嫌弃的意思,只觉得他师弟可怜,离了他连个上他的人都没,殊不知他师弟隔三差五就得拒绝来自Alpha或者Beta的好意。
苏文谦的眼泪止不住,但到底忍住了没哭出声儿来,本来就是个感性的人,被池铁城满不在乎地说了几句愈发的难过。他是恨池铁城的,直到现在也在恨,可偏偏被池铁城抱着他就软了下来,甚至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沉溺进去算了。
这个想法一露出苗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下面那只手伸进裤子里抓着他的臀瓣又捏又揉,另一只手摁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弹,还没怎样他底下就湿乎乎的难受,姿势别扭的刚要合起腿,池铁城膝盖就插进去制止了他的动作,还在往上顶,碰到硬起的那处时苏文谦一哆嗦,在他屁股上不停摸索的手就滑进臀缝指尖刺进去,只浅浅地揉了几下,身下就更湿了。
苏文谦迷惘地喊:“铁城……”
“唉,在呢。”池铁城回应,一边又往下面那张又湿又紧的嘴里多送了一根手指。
接到师父信号的单棱和李北筏急匆匆地跑上来,看到的是一个闭眼堵着耳朵的小姑娘,以及好像在办那档子事儿的师父,哦对了,还有一个整张脸埋在他们师父怀里衣衫不整的……师母?
李北筏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形,单棱战战兢兢地,也不敢发出声音,就用暗码问师父怎么办。池铁城腾出一只手来做了几个手势。单棱会意,利索地给了坐在台阶上的小姑娘一个手刀,然后将晕过去的人交到李北筏手里,又急急忙忙地下了钟楼。
整个过程迅速安静没发出一点声音,下了钟楼的单棱险些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李北筏抱着小姑娘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单棱踹进了车,满脑子都还是埋在师父怀里的那个哭唧唧的Omega,头发灰白着看起来好像不年轻了,但喘起来的声音倒是勾人得很,双腿紧紧缠着他师父的腰,再不用力操他就要死的模样,浪得要命。
单棱脸也还红着,然后一巴掌恶狠狠地将李北筏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扇出去。
“冷樵,过来钟楼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上去,你上去也不行……别问那么多,照办就是了!”
苏文谦的意识浮浮沉沉,一会儿觉得他还在和他师哥并肩作战一起打鬼子,一会儿觉得他在松江广场正准备执行刺秦任务,一会儿觉得他站在瓢泼大雨里不知何处是家,一会儿又觉得有个女孩儿扑到他怀里甜甜地喊着爸爸……这些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记忆挤满他的脑子让他头疼欲裂,然后有人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让他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事儿。
苏文谦应了一声,放松下来享受那个人轻柔的按摩,仰起下巴朝对方笑。那个人手指从额头滑下去,摸了摸他的脸。
“你手受伤了我才给你梳头擦脸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你也应该轻一点,你看看,我的脸都被你搓红了,头皮也扯得疼。”
“……真疼啊?”
“真的!”
“那我下次轻点。”
“嘿嘿,铁城,谢谢你。”
“诚意呢,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真要谢就过来给我亲一口。”
苏文谦听话地往那道声音挨过去,红酒味的信息素很快麻痹他的意识,敞开身体任人予取予求。他被摸得舒服,那双手在他全身缓慢地游走,有点磨人,也有点撩人,身上的敏感带一点一点被再次开发出来,Omega臣服于Alpha的天性也逐渐苏醒,挺起胸膛要将痒得要命的地方往人嘴边凑,抬起下身时湿透的内裤好像在滴水,屁股里也被插了好几根手指搅动出水声,他应该让它们出去的,但在熟悉的信息素的包裹下他还是摆动着臀部然后绞紧了不让它们出去。他得到了一声“好孩子”作为奖励,抬起头时就被人吻住。
“你怎么就不能一直都这样听话呢?我管着你都是为了你好,你还是给我跑了,这么多年了,我多伤心啊,你现在还躲着我不让我碰。你心里有国,有家,有你的女儿,甚至有柴米油盐,这么小的东西你都能放心上,怎么就腾不出地方再放一个我呢?你怎么就不能替我多想想呢?”
那个人抱怨得情真意切,说的每个字都浸透了想念似的,温柔可亲。苏文谦张了张嘴巴,抽泣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听到那个人又问你对不起谁啊,他喃喃地念出三个字来,说对不起池铁城。
“真乖。”
苏文谦哭得泪眼模糊,抬起脸胡乱地将泪水唾液都蹭在面料矜贵的大衣上。然后他被人松开来,又抱起来,后背再接触到地面时不再是坚硬冰凉的石块,而是厚实柔软的衣物。他很久以前也穿过这种衣服,但是后来就没再穿过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他的枪口对准一个无辜的人开始,而那个无辜的人还救了他一命。
苏文谦睁开眼睛,他的师哥正握着他的腰,看他的眼神温柔地好像要将他溺毙。
苏文谦知道自己要逃,他要逃得远远的,带着女儿一起逃走,越远越好。
“文谦,还想要逃啊?你都逃了七年了,不嫌累吗?”池铁城动作慢悠悠的,剥粽子一样将苏文谦从那身破旧粗糙的衣服里剥出来,再嫌弃地将那些衣服扔到一边,又念着天冷还是给人身上留了一件里衣,白皙的身体很快就冻得泛着红,过了会又开始发抖,可能是冻的,也可能是怕的,但无论怎样,都影响不了池铁城要干他师弟的决心。
苏文谦身子早就软了,只有身下的肉茎笔直地硬着,被池铁城握在手里玩弄似的揉搓。他的叫骂声很快又被池铁城堵住,激烈的吻宛如烈火燎原烧得他的理智丝毫也无,只管搂着身上人的肩膀喘气。
“你又要骂我是禽兽啊?这么些年了也不会换个词儿。”
“不,不要……”
“不要什么啊不要,文谦,你看看你下面湿成那样还说着不要,我看了都心疼。”
“你,你要是真心疼,就放开我……”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苏文谦脸上还挂着泪花就哆哆嗦嗦地要坐起来。池铁城干脆顺着他将人扶起,想看看他师弟在搞什么幺蛾子,这没完没了的,刚还乖乖地跟他道歉躺在那里要给他操呢,下一秒又跟闹脾气似的不给碰了,也不知道Omega发情是不是都跟他师弟一样反复无常,乖的时候是真的乖,任性的时候也是真的任性。
也就池铁城老顺着他,指不定他师弟这怪脾气就是他自己给惯出来的。
“行了,你要跟我说什么?”池铁城掐着苏文谦的腰让他坐在身上,自己的那根东西滑不溜丢地在苏文谦臀缝里蹭。
苏文谦觉得难受,又被蹭得穴里发痒,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要吞下那根东西的冲动。他逃了七年,这七年里每次发情期都是自己熬过去的,池铁城除了一个女儿之外什么也没给他,他也不想要,不管发情期有多难熬,他依旧庆幸当初没被池铁城标记,可池铁城毕竟是他的搭档,是小雪的另一个父亲,只稍一撩拨,不但他的生理本能驱使他亲近池铁城,就连内心深处都在拼命喊让池铁城操他,填满他,从今往后都不再逃开。
苏文谦勉强稳住声音问:“是不是只要我给你……你就肯放了我和小雪?”
“你给我什么?”
苏文谦支支吾吾地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儿,又给憋得想要哭。池铁城老早就知道他师弟脸皮薄水又多的毛病,这么磨下去可就真没完没了了,干脆地揉开手掌下的两瓣屁股露出湿透了的后穴,将自己那根东西捅了进去,再掐着那节细腰把人猛地往下摁,烧红铁棍一样的肉棒直直顶进身体最深处。苏文谦直接给插得没了声,池铁城反而开始啰嗦起来,逼着他师弟开口说话。
“文谦,你是不是想说你给我这样?”
“……”
“说话啊文谦,你刚刚不还有话说呢么,我听着呢,你说啊。”
“……”
“阿谦?”
“呜……”
池铁城哭笑不得地看到他师弟红着眼睛眼泪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耸着肩膀哭得一抽一抽,哭得脸颊通红,腿根发抖就快要坐不住,底下那张嘴却咬得紧,一抽一送都还得花些力气,也不知道他是爽还是痛。
“文谦,阿谦,你说你这都三十一了,女儿也那么大了,怎么这件事情上半点长进也没有。”
苏文谦抬头看他,依旧没说话,但是池铁城看懂了,叹了口气,说:“老样子,阿谦,舒服你就点点头。”
苏文谦乖乖点头,滚烫的脸贴到池铁城肩上,由着池铁城捧着他的屁股抬高再往下撂,那根肉棒退出来又全部捅进去,抵着穴心再磨一两圈抽出来,没几下他就失了力气快抱不住池铁城,身前贴着小腹的阴茎抖了几抖颤颤吐出白浆弄脏了衣服,池铁城瞧见了就笑他:“文谦真厉害,光靠后面就到顶了啊,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我不是……”
“你否认也没用啊,以前就说你骚你还不承认,还要骂我打我踢我下床。现在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乖乖认了你是个骚货就行了,你师哥让你爽,好不好?肯定比别的男人干得你爽,好不好?”
苏文谦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难堪地往他师哥怀里钻。他知道这有些矛盾,但是现在正在操他的人是池铁城,本能也好习惯也罢,这个人如同附骨之疽般与他如影随形,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逃不掉,躲不开。他就像一根蜡烛,每次都会被池铁城点燃,火光越亮他燃烧得越快,点点热油滴到桌上就好像眼泪,可等蜡烛烧完了他怎么办呢,池铁城怎么办呢?
还有他和池铁城的女儿——小雪该怎么办呢?
苏文谦忍耐着身下的顶弄,勉强挤出一些破碎的声音来。那声音不比肉体相撞的拍打声与水声大多少,池铁城凝神听了会儿,笑道:“小雪啊,她就在台阶上坐着呢。文谦,你声音再大点儿她就能听到。”
池铁城感觉到苏文谦整个人僵硬了,后穴绞得紧,他都险些射出来。他干脆将人放倒自己压上去,握着那两条腿往两边打开,肉棒依旧插在苏文谦身体里一下一下地用力撞。那副身体逐渐又被他插得柔软,响起湿滑的水声,那根射过一次的阴茎再度硬起来贴在小腹,胸口都是红色的,池铁城被那两粒硬挺挺的乳珠吸引了目光,低头含进嘴里又舔又吸还轻咬几次,再吐出来时湿漉漉的红到快滴血,又肿又烫,不知道他给小雪喂奶时是不是也被咬成这个样子。
池铁城皱了皱眉,决定以后训练小雪时也不用太客气,该怎样就怎样。
所以说小孩子,麻烦,也不知道文谦喜欢个什么劲,莫名其妙。池铁城心里嘀咕,但是既然阿谦喜欢,那就勉为其难养着吧,省得又吵架。
“池铁城……铁城……”
苏文谦一副要崩溃的痴傻样,仰起下巴喉结一颤一颤,叫了池铁城的名字后就死咬着嘴唇怕再漏出一点声儿来叫小雪听到,池铁城操得越狠他忍得越痛苦,嘴唇要被咬出血来,整个身体绷得像张弓,偏偏底下那张嘴仍然又软又热地淌出水来。池铁城隔了这七年还记得苏文谦身体里最容易出水的地方是哪里,找到那点后就用力操进去,他师弟忍得越痛苦他就越兴奋,握着那根阴茎堵住顶端小口就是不让他师弟射,眼见身下人意识都模糊了,抓着他的手腕哽咽着求饶才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文谦,小雪已经走了。”
苏文谦没反应过来,一边流眼泪一边瞪池铁城,还要压住声音小声喘气,双手抵着池铁城胸膛将人往后推,那忙乎劲儿看得池铁城险些要乐出来,只觉得身下这人可真是个宝贝,捧起他师弟的脸又亲又舔。
“文谦,文谦……阿谦……”
苏文谦被池铁城一叠声地喊,喊得心都要化掉,眼泪却流的更厉害,抓着他师兄的衣摆不知道该不该放开。他应该放开的,可他依然紧紧攥在手里,又哽咽着攀住他师兄,用脚跟轻轻蹭他的腰。
这是一个示好的讯号。池铁城在苏文谦刚分化那天就把人哄上了床,之后的那些年做了无数次,对于他师弟在床笫间的小习惯他一清二楚。爽了哭,痛了哭,害羞了也哭,哭起来还没完,池铁城一度在思考他师弟到底是上面比较能哭还是下面比较能哭,答案至今未知,因为池铁城没那个功夫仔细观察。他师弟情动时也会叫床,可惜叫得出口的不外乎池铁城这三个字,大多数时候还得把姓去掉独留名。当然池铁城也试着教他师弟更多的情话,可等逼着人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得劲儿,苏文谦还是眼泪汪汪地叫他名字的样子最好看,别的乱七八糟的粗俗话配不上他。
池铁城突然咂摸出些以前的滋味来。他摸摸苏文谦汗湿的头发,又觉得现在灰白发的师弟别有风情——以前就像颗挂在枝头的鲜嫩又招摇的果子,又酸又甜,而现在果子熟透了,低调了,是柔软又脆弱的,从内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只轻轻一捏便会滴出鲜美的汁水。
底下那张小嘴当真流出鲜美汁水的苏文谦被身体里的肉棒撞得嗯嗯啊啊直叫唤,搂着池铁城的脖子像小雪的洋娃娃一样被摆弄着起起伏伏。他听到池铁城在叫他,就迷迷糊糊地回应。他听到池铁城让他叫得大声一些,他就放开了声音喊池铁城的名字。他又听到池铁城叮嘱他抱得紧一些,他就像一条蛇一样缠上去,让他的师兄更加方便地用精液将他彻底灌满。
“阿谦呐。”
“……嗯。”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苏文谦没有回答,他累了,困了,一夜未眠,担惊受怕,神经紧绷着来见池铁城要回女儿,未到发情期就被Alpha射进了生殖腔,喊得嗓子哑了,哭得眼睛肿了,胳膊腿都动一下就酸的要命,仿佛全身零件都移了位一样咔咔作响。他又钻到了池铁城怀里,就像以前那样,一点都不管身上地上是不是乱七八糟——有池铁城在呢。
累极了的苏文谦还在努力迎合池铁城的吻,觉得实在吃不消了就不满地摇头躲开,一地的烂摊子都留给了池铁城,自己睡得安稳。
池铁城倒是真心想抽他——可最终也只是恨恨地拍拍怀里人的屁股,待那柔软的臀肉上又印了一个掌印后才出了口恶气似的罢手,用大衣把人裹起来下了钟楼。
奇也怪哉,也不知道谁睡谁,苏文谦爽完就撂挑子呼呼大睡跟个土财主似的,而池铁城还得兢兢业业地把人服侍舒坦了,不然等他师弟醒过来又得朝他翻白眼。
池铁城真的就差把他师弟当菩萨供起来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往菩萨面前送,可他那菩萨心肠的师弟偏不领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跟他翻脸,连夜卷了细软跑得头也不回。
不就是杀了一个人吗,他们以前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偏偏这一个就受不了了呢,就算救了他们一命,但他池铁城明明也救过苏文谦那么多次,还抵不过那个姓杨的?
难道也要他死了,他的师弟才肯回到他身边吗?
池铁城抱着怀里昏睡的师弟,突然眼睛一亮。
死而已,倒也不是不行。
守在钟楼门口的冷樵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师父抱着一个人进了车,那个人用他师父的大衣裹着,两条小腿挂在外面直晃荡,耀眼的白,脚腕子那里印着鲜红的指印。
完犊子,师父现在玩得这么大的吗,先杀后奸?先奸后杀?哪个听起来都很不妙啊?!
“想什么呢。”他师父骂他,完了语气又温柔地能滴出水来,“他是你们师母。”
“……师叔?”冷樵不确定地反问。
“叫师母。”他师父的语气更温柔了,温柔的同时从车座底下摸出一把枪来。
冷樵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赶紧喊:“师母。”
“等他醒了再叫。”
“是,师父!”
完.
意中人
利路修不慎扭伤脚的消息传得不算慢,不过即便是这样,等张欣尧从任胤蓬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再立即跑到206宿舍时,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Amu恰巧正打算关门离开。
“怎么回事儿?”张欣尧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间抬手卡住门框,手指关节被压到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Amu赶紧握着门把手退开,脸色却不是很好。
“爬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
张欣尧本来还想着利路修为了跳舞竟然还扭伤了脚真是令人感动,此时得知真相却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我进去看看?”
Amu不乐意地道:“老师已经休息了,今天有很多人,来看他,很累了。”
“我就看一眼,很快就出来。”
Amu的想法张欣尧大致也能猜到,不过这跟他没关系,Amu又不是他的学生,他没必要处处关照对方,利路修的存在注定了他没办法与Amu和谐相处,不存在谁对谁错的问题。
“还有几天就决赛了,我也得赶去练习,就一会儿,不会打扰他休息的。”
张欣尧说得诚恳,Amu又犹豫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门把手,跟张欣尧对视了几秒才郁闷地离开。张欣尧耸了耸肩,目送Amu消失在转角处,转身推门进屋。
屋子里黑漆漆的,张欣尧也不打算开灯,等双眼习惯了黑暗之后才慢慢地凭着记忆摸黑来到了床边。
“利老师?”
“……嗯。”
利路修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在睡觉,张欣尧想,不过也确实没什么精神,一个肉体心灵皆受了创伤的人如此颓丧也不奇怪。
“怎么就把脚扭到了呢利老师?”
黑暗中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张欣尧凝神听着,然后准确地接住突然埋到他怀里的人。
“我和Amu吃过晚饭之后去爬楼梯,踩空台阶摔倒了。”
“你但凡是因为跳舞才扭伤脚节目组都能剪出来作为有效镜头给你再吸一波粉呢。”张欣尧叹息一声,下一秒就不出他所料的,利路修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开了灯。
张欣尧事先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率先闭上了眼,没过多久就适应了灯光,好笑地看着利路修眼睛还没睁开就在一字一顿坚定地说:“我不要。”
在这个问题上利路修的态度一直都异常明确,张欣尧早就知道,但他偶尔也会就这一点逗利路修,每次都是尝到甜头见好就收,利路修生气也没办法,最后索性不理会他。
“开玩笑的,这不是见你没什么精神么。”张欣尧说着手伸到被子要摸利路修的脚,“给我看看碍不碍事?过几天就要决赛了,到时候不能上场就糟糕了。”
“不能上场也无所谓。”利路修慢慢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然后抬腿蹬开被子,“没关系,就是有点肿,敷一下多休息就好了。”
张欣尧握着那只缠了绷带的脚放到自己腿上瞅了一眼,往肿起来的地方轻轻按了按,利路修疼得一哆嗦,咬住嘴唇没叫出声来。
“你这饭后百步走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就跟我爷爷似的非要走两步才舒坦。”张欣尧无奈,“有散步这个劲头不如多跳舞。”
“不一样的。”
“怎么说?”
“跳舞的话,我会很不开心,膝盖也会痛。”
“你今天爬楼梯不也把脚扭了。”
闻言利路修抿起嘴唇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瞪着扭到的脚生闷气。
“今天是个意外。”他嘟囔着,“没有下一次了。”
张欣尧依旧有些担忧:“不过,真的不影响决赛吗?”
“不影响,医生说了。”利路修磨磨蹭蹭地又趴到了张欣尧怀里,“你别担心。”
“担心的可不止我一个。”张欣尧意有所指,听见利路修低低地笑了一声,顿时有点郁闷和说不上来的无力感,“你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我可以休息,不用跳舞。”
“真的只是高兴这个?”
“嗯。”
那种无力感再次加深,可张欣尧依旧毫无办法,干脆挑起利路修的下巴就要亲上去。
“你……你跟Amu说,看一眼就走的。”利路修不客气地抬手推开张欣尧,“你不是说,还要去教室吗?”
张欣尧顺势握住那只手在掌心留了一个吻,然后踢掉鞋子翻身上了床,将利路修压到身下。
“那我还说了不打扰你休息呢,你也信了?”
“……”利路修翻了个白眼,微微撇过头躲开张欣尧的亲吻,又道,“我的脚还很疼。”
“没关系,你只要负责爽到的时候叫给我听就行了,不用你动,乖乖躺着就好。”
多贴心啊,张欣尧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利路修张了张嘴巴,想说他才不会叫出声,摄像头挡住了是没错,可大一些的声音依然会收进去,但是张欣尧紧接着就伸手探进他的T恤摸他的腰和胸口,又只好把话咽回去。
张欣尧脱衣服的动作很利索,正巧利路修也只穿了T恤和短裤,都脱掉之后张欣尧看着那条白色的平角裤笑出了声,一边摇头一边说利老师真是守男德,又将利路修扭到脚踝的那只腿抬起来架到自己肩上确保它不会受力。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张欣尧难得的卡壳了。他摸了摸利路修胸口的红色痕迹,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他大概有四五天没有碰过利路修了,而这几个红痕都很新,就好像几个小时前才留下来的。
突然的沉默让利路修更困惑了,就扯了一把张欣尧的头发,催促着:“什么?”
那条平角裤也被张欣尧拉下来,利路修配合地屈起没受伤的腿脱下内裤,由着那块白色布料挂在另一条腿腿根,然后双腿往两边敞开。张欣尧犹豫了一下,没做任何润滑就将两根手指送进后穴。
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那里果然是潮湿柔软的,手指伸进去搅动几下里面的软肉就亲亲热热地挨过来缠住他,抽出手指就好像捧出了一汪水,换上勃起的阴茎也只是让人低低地喊了一声疼,可真正动起来没多久身下的人就舒服地直喘气,揪着床单的那只手几乎将面料捏得变形,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没怎么用力,甚至小心地攥起了五指,唯恐用指甲划伤他。
真的很乖,张欣尧想,他对利路修说只需要舒服的时候叫给他听就行了,屋子里装了摄像头他当然没指望对方真的叫出来,但退而求其次的揽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小声呻吟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喘息时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耳廓,宛如猫咪撒娇一样的柔软低吟一点一点钻进他耳朵里,撩的他头皮发麻,只能无言地用力扣住身下人的腰胯将自己深深地插进去,再用力磨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做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了动作,问利路修:“你的脚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什么?”利路修深陷情欲没能及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才有点懵地道,“扭到的。”
这个回答张欣尧当然不满意,他摸了摸利路修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思索一会儿又问:“今天,Amu是不是也碰过你?”
原本被填满的身体骤然又变得空虚,利路修被吊着难受极了,主动抬起腰臀想去够那根东西,但是张欣尧打定主意他不回答的话就不继续,他只好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回答问题。
其时张欣尧说的没错,吃过晚饭后他确实和Amu在杂物间里做了一次。他的学生相比两个月前要沉默许多,利路修私下里安慰过Amu,虽然效果不大但好歹也让有点丧气的学生振作了些许,他没能拒绝Amu半推半就地一起躲进了杂物间,甚至答应了对方想看他自慰的请求,跪趴在外套上舔湿自己的手指然后送进后穴,干涩的肠道逐渐变得柔软湿润,触碰到敏感点后他指尖揉着那处按了许久濒临高潮,然后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掰开臀瓣哑着嗓子求Amu快些进来。
他的学生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进入他身体之后莫名就开始流眼泪。他想着也许是决赛临近压力比较大,就用不太熟练的日语安慰Amu,结果还被Amu纠正了发音和语法,他也没生气,只觉得有些无奈,就宽容地任由学生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很快就被操到理智全无,全靠着Amu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才没叫的整层楼都听见,最后还说可以射在他身体里。
Amu对这个要求当然没有意见,憋了小半月全交代在利路修体内。他摸了摸利路修有些鼓起的腹部,突然按了一下,利路修一颤,这下倒是将他的理智拉回了一些,缓了许久才在Amu的搀扶下站起来。他穿的依旧是短裤,屁股里含着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流出来,Amu见状就把自己的外套翻过来擦拭那里,利路修闭上眼睛由着Amu在他下身动作,差一点又因为体内的手指达到前列腺高潮。
他俩在杂物间花了大约有一个小时,虽然不至于被做到腿软,但也确实有些使不上力气,Amu一个没注意他的老师就踉跄了一下,他赶紧蹲下来查看情况,利路修就红着眼睛抬起头喊疼,脚踝有些肿起。
“嗯……慢一点……”
“我相信利老师能撑住。”
利路修想说这不是能不能撑住的问题,还想问张欣尧到底怎么了。
一个多月前王孝辰尚未被淘汰,某个晚上他正被对方按在床上操了许久,突然敲响的房门吓了他一跳,下意识收紧了后穴,王孝辰一边安慰他别害怕一边身下用力抵着敏感点撞,笃笃的不间断的敲门声让利路修越发的敏感,死死地揪着床单还是没忍住哭叫出声,王孝辰一反常态没有及时捂住他的嘴反而越发快速地进出他的身体,撞得一次比一次深也一次比一次重,完全不介意他失控的声音会被门外的人听到。后来王孝辰咬着他的脖子射进他身体里,安慰了几句就给他盖上被子起身去应门。他隐约听到了张欣尧的声音,但实在没力气去听清这两人说了些什么就睡过去。没过多久王孝辰被淘汰,张欣尧在他有些茫然无助的时候恰到好处的表示了关心,很快就顺理成章地爬上了床。
相比起温柔体贴的王孝辰,张欣尧虽然有些恶趣味但总的来说还是很注重利路修的感受,鲜少有失控的时候,眼下他一声不吭完全无视利路修的求饶还是第一次——倒不是利路修觉得害怕,他只是担心张欣尧这样下去会影响出道夜时的表现。
“王孝辰明天就回来了。”张欣尧握住利路修的腰,性器顶端就戳着那块软肉用力磨,利路修难耐地扭着腰想摆脱这种酸麻快感,努力数次依旧被牢牢钉在那根东西上,只好颤抖着身体咬住手腕,被逼到流泪。
“……嗯。”
“你很高兴?”
“当——嗯,高兴……”
利路修是真的很高兴,甚至想一键快进到明天王孝辰的到来,也许他会被王孝辰又操到一整天都没办法跳舞,但是没关系,他的脚正好受了伤,也不用担心出道问题。
张欣尧当然看得出来利路修的想法,只觉得有些难受,瞬间涌上心头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嫉妒促使他一巴掌落在利路修的腿根。利路修被打的痛了又挣扎着想要逃开,可他的一条腿还被对方握在手里,插在他体内的那根肉棒经过他这么一挣扎反而进的又深了些,就这么几秒的时间他的屁股上就落了好几巴掌。他喘着气想往后退,张欣尧就抓住被打到通红的臀肉往两边掰开露出吃进肉棒的后穴,平坦的小腹似乎被身体里的那根东西顶到一点凸起,腿根都有些痉挛,短短几个小时就被操了两次的肉穴却依旧热情又主动,利路修深陷情欲无法自拔,又痛又爽的到达高潮。
但是张欣尧依旧埋在他身体里还没射,利路修有些为难,缓过劲后主动提出要帮张欣尧吸出来,这让张欣尧心情好了些,看着利路修跪到他腿间含住那根水淋淋的东西,有点费力地张大嘴巴将它全部含进嘴里,直顶到喉咙再开始一上一下的吞吐,一边还在有技巧的揉弄底下的两颗囊袋。张欣尧想着没准利路修也给王孝辰或者他的两个学生这么做过才会如此熟练,同时闷哼着被吸到高潮,利路修闪躲不及,精液大都射在他嘴里咳嗽了许久,那张泛着潮红的脸颊也沾染了许多白浊,他抬起头看着张欣尧,舔着嘴唇将那些东西都咽了下去。
被两个人操了两次的利路修这下是真的累了,亲了亲张欣尧就带着一身的体液和汗水埋进被子里要睡觉。张欣尧抬手关掉了灯,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到底也没给利路修解释守男德是什么意思……张欣尧捂着脸无声地笑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利路修都跟这个形容一点关系也没有。
第二天淘汰的部分学员重新上岛,张欣尧刻意避开了利路修,晚饭时只远远看到利路修心情很好地粘在王孝辰身边,放松又乖巧,仿佛一只认了主的猫。
他在晚上十二点多才结束了一天的练习,终究还是没忍住走到了206宿舍门口敲响了门。来开门的正是利路修,懒洋洋地扶着门一边揉眼睛一边说:“张欣尧。”
“王孝辰呢?”
利路修就扭头朝浴室看了一眼。他穿了一件衬衫,最上面那两三颗扣子都没扣好,大半的胸口裸露出来,有些潮湿地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张欣尧记得利路修的衣柜里是没有衬衫的,这件衣服的主人到底是谁显而易见。
张欣尧蓦地抓住利路修的手腕往房间里走,反手甩上了门。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张欣尧也没放心上,闷不吭声地将利路修推到被子揉成一团的床上,挤进对方腿间。
利路修仗着衬衫够长下面什么也没穿,腿根还沾着些体液,手指伸进后穴里搅动几下就带出一些水来,看得出来草草清理过一次,里面又湿又热。他下意识想往后躲,两条长腿有点局促地在床单上磨蹭,张欣尧干脆握着纤细的脚踝往上提然后往两边分开,再整个人压上去迫使利路修无法合拢双腿只能架在他臂弯,腰臀都悬空着,露出熟红色的后穴。
“不……等一下,王孝辰还在……”
张欣尧没让利路修继续说下去,指腹揉着穴口边缘,迅速拉下裤子将见到利路修时就硬起的性器掏出来,同时堵住那张有些红肿的嘴唇,再将对方身下那张同样红肿的小嘴也彻底填满,激烈的抽插很快就逼得最开始还有些推拒的人敞开了身体喘得无比动情,被操熟的肉穴收缩着随剧烈的动作流出一些水,再在肉体拍打的过程中变成白沫堆积在穴口又迅速濡湿床单,线条流畅的小腿挂在胳膊上也被顶得来回晃动,脚趾都蜷缩起来。
“要我喊上王孝辰一起吗?”张欣尧抽出阴茎,将他和利路修的一起拢到掌心里,手指探进后穴用力抽插,“我干你的嘴,他操你下面,反正你也总是一副喂不饱的样子,怎么样?”
利路修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很乖地点头,张欣尧怀疑也许他已经跟他的两个学生这么玩过,所以这会儿才没什么反应。
“Amu和Yuu这么做过,是不是?”
利路修又点头。张欣尧无言半晌,那种愤怒又无奈的情绪再次将他湮没。他描摹着利路修无辜的沾染了情欲的眉眼,然后继续在汁水四溢的肉穴里埋头捣弄。利路修先前被王孝辰操过一次眼下有些受不住,胡乱地挠着张欣尧的后背留下不少抓痕,听到张欣尧被他抓疼闷哼出声后猛地一颤,就小心翼翼地攥起手指抱着他的脖子发出细碎的呻吟。
张欣尧明明被身下的人抱着依赖着,却依然觉得胸口被堵着泛起隐隐的疼。
王孝辰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面前这幅活春宫时一愣,却又不怎么意外。张欣尧注意到他的出现同样显得波澜不惊,既没停止身下的动作也没放过利路修胸前红肿的两点,阴茎全部抽出来再捻着乳头用力撞进去,他身下的人被顶的险些磕到床头,王孝辰疾步上前伸手护住,发梢上的水滴落到利路修唇边,意识还有些朦胧的人见到是他就软软地笑开了,牵住他的手喊:“王孝辰。”
“是我。”王孝辰温柔地应了一声,摸了摸利路修潮湿鬈曲的额发。
张欣尧看不惯他那副永远都是温柔体贴的样子,就发出邀请:“一起?”
“不了。”
“为什么?我问过他了,他喜欢着呢,他那两个日本学生就这么搞过。”
王孝辰抬起头,沉着脸道:“张欣尧,注意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足够尊重他。”
张欣尧一怔,被莫名的愤怒和嫉妒冲昏的头脑忽地冷静下来。
利路修根本没听懂他们俩在说什么,只觉得身体里那根东西突然停下不动难受的很,就抬起腿圈住跟前人的腰催促着继续。
“……抱歉。”张欣尧喃喃地低声道歉,尽管利路修听不到。
王孝辰俯下身亲吻利路修,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东西。
“我去洗手间抽根烟。”他顿了顿,“别做的太过分,他还有舞台。”
眼见王孝辰要走,利路修不安地蹙起了眉想要挽留,张欣尧立即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换了骑乘的姿势。利路修噎了一下,有点害怕地摸着小腹,手忙脚乱地想支撑起身体让屁股里的东西进入地没那么深,但他手上满是汗水和体液,撑着张欣尧胸口直打滑,试了几次反而弄得自己彻底没了力气,趴在张欣尧身上被掐着屁股抬起来,再把肉棒整根吞吃进体内,没几下就将王孝辰抛之脑后,随着下身的抽插扭着腰求张欣尧操的再快一些重一些。
张欣尧咬住利路修的嘴唇吮了许久,模模糊糊地问:“利老师,你到底喜欢谁啊?”
他没指望沉浸在情欲之中的利路修会回答,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利路修自己都不知道。
张欣尧最后也没射在利路修身体里,清理干净后全身都软绵绵的利路修几乎是瞬间就陷入昏睡。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王孝辰就打开门递给他一根已经点燃的烟,不大的空间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王孝辰到底抽了几根。
“下岛一趟就是好。”张欣尧感慨,“我都很久没碰这个了。”
王孝辰笑了笑:“嗯。”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你不也是?”
张欣尧沉默了。王孝辰又道:“你那个问题,我也问过他。”
“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不知道。”
果然。
张欣尧无奈地叹气,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口烟:“谢谢你告诉我。”
王孝辰摆摆手,将烟头都丢进了马桶。
“早点回去休息吧。”他捏着眉心,有点疲倦,“这个给你。”
张欣尧下意识接住,一看是剩下的烟顿时乐了:“你自己不留点儿?”
“包里还有。”
“我觉得还得给分Amu他们几根。”
“Yuu那里有。”
“哦……倒也是。”
张欣尧离开后,王孝辰又去简单冲了个澡,确认身上没有烟味后才躺回那张暌违已久的床上。
他被淘汰离开之前跟利路修开玩笑说过可以让其他人住进来,比如张欣尧或者伯远,他不介意,但是利路修很介意,固执地说他宁愿一个人住。王孝辰问为什么,一个人睡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利路修说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待着,而且其他人住进来你会不开心。
这话让王孝辰突然燃起一丝希望,他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开心。利路修有点茫然,又说我不知道。
王孝辰哑口无言,心再次沉下去,到最后也只能叮嘱利路修注意休息,不要太逼着自己。
那张床的被子枕头都是干净的,还有一点阳光的味道,应该被抱出去晒过,能记得这些小事的,也只有利路修了。
王孝辰抬手关掉了灯,轻声叹了口气便也打算睡觉,没过多久就察觉到隔壁床的人突然起身下床,摸索着爬到了他的床上。
“利路修?”
“嗯。”
那个声音还带着浓厚的睡意,王孝辰只好往后退了退,掀开被子让人钻进来。
“你瘦了很多。”他摸着怀里人的腰。
利路修抬头胡乱地亲了他一口,闷闷地道:“你抽烟了。”
“……这你也闻得出来啊?”
“当然,我鼻子很灵。”
“那我再去刷一遍牙……”
“不用,就一点烟味,挺好的。”
王孝辰放心了,拍了拍利路修的背。
“睡吧,你下岛之前我都在。”
“下岛后呢?”
王孝辰沉默,过了会轻轻笑起来,语速缓慢却郑重,一字一顿力求让利路修听得清楚。
“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利路修突然松了口气,觉得安全许多,闭上眼睛很快再次睡着。
十八摸(中)
“猫?”
“是的,猫。”
手机屏幕里的利路修戴着他那条猫耳发带,撑着下巴又凑得近了些。张欣尧心里哎哟一声,下意识靠上了椅背,嘀咕着他应该开语音聊天的,视频聊天真的吃不消,任谁被利路修直勾勾地盯着都会有些吃不消,何况张欣尧还带了八百米厚的粉色滤镜。
利路修想了想,说:“我喜欢,有一点肉的。”
张欣尧明白了:“你喜欢橘猫?”
利路修又说:“还要摸起来手感好。”
张欣尧又明白了:“那就加菲猫?”
利路修眼神往上飘了飘:“长得要很好看。”
张欣尧终于恍然大悟:“那妥妥是布偶啊!”
利路修沉思着:“还要安静一点的,脾气也要好,要粘人。”
张欣尧:“…………”
张欣尧说:“利老师。”
利路修下巴戳在怀里的抱枕上,张开嘴巴呆呆地“啊?”了一声。
张欣尧叹着气问:“你是打算再养一个你自己?”
利路修茫然地又“啊?”了一声,张欣尧哭笑不得,只好说我知道了我会让朋友帮忙留意看看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猫。
然后当天晚上,张欣尧觉得他找到了这只猫。
脑袋上顶着两只白色猫耳的利路修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身后也有一条白色的毛绒绒的尾巴在晃啊晃,尾巴尖上甚至还系了一个粉色带着小铃铛的蝴蝶结。张欣尧一时间语言系统彻底罢工,看着面前的人直发愣。
“第十个福利。”利路修说,甩着尾巴推开张欣尧进了门,脑袋上的耳朵动了一下,疑惑地问,“张欣尧?”
“……嗯。”张欣尧回过神,他试探着想摸一摸那条尾巴,见利路修同意了就圈住尾巴根揉捏几下,赞叹一句“竟然是真的”,然后一直撸到蝴蝶结又顺手解开,将其端端正正地系到了猫咪脖子上,泛着粉色的脖颈和粉色蝴蝶结到也不突兀,何况利路修被撸了一遍尾巴,有点可怜见儿整个人在发抖。
“……”利路修神情复杂,简明扼要地发表了评语,“变态。”
话是这么说,但是利路修也没有再过多迟疑,干脆地拉着张欣尧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大大方方地岔开腿坐上去。
“你的尾巴,穿裤子不会碍事吗?”
“衣服会遮住。”
张欣尧又摸了摸尾椎部分,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短裤虽然拉得低却够宽松,而且卫衣够长能正好挡住。
“福利具体是指什么?”
毛绒绒的尾巴蓦地缠住他的手腕,利路修动了下耳朵,就像真正的猫一样粘进张欣尧怀里。
张欣尧感叹着:“所以我早些时候才会那么说啊,你看你长得漂亮脾气又好还安安静静的。”
利路修这才反应过来白天张欣尧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抬起头反驳道:“可是我不粘人。”
张欣尧说:“我看你抱我不是抱得挺高兴的。”他说着拍了拍利路修的屁股将人往自己腿上按,下身紧贴在一起让身上的猫咪险些炸起毛要挠他,但没过一会儿又被腰间的手摸得软成一摊液体。
“我……我不胖。”利路修不满地说,他还记得他当时说要肉一点胖一点的猫咪的,这样手感才好。
张欣尧说:“是吗?”
利路修眼前一花,张欣尧已经脱掉了他的卫衣,一只手毛毛躁躁地顺着腹肌摸到他胸口揉捏许久,乳晕周围的皮肤泛起一片红,唯独敏感到挺立起来的乳头迟迟得不到抚慰。
“手感多好啊,该有肉的地方都有。”张欣尧感叹着,另一只手同时拉下了短裤卡在大腿根。他抓住绵软臀肉揉了几下,指尖浅浅的擦过股缝。利路修挣扎了一下,挺翘的臀部立即挨了好几巴掌,臀尖有些红肿着颤巍巍地好似散着热气,他被打得疼了瞬间红了眼睛,赶紧捂住嘴巴呜咽了一声。
“不能进去……”
“上次不能,怎么这次还是不能啊。”张欣尧遗憾道,“那这样,我不进去,换个东西行不行?”
利路修红着眼尾思考几秒,点了点头,然后说:“直接进来,就可以,已经准备好了。”
张欣尧便也不再多啰嗦,他抓住手腕上那条猫尾巴细细地来回撸了好几次,又捏住尾巴根揉了揉,直揉得身上的大猫喘息间带了甜腻腻的哭腔,上半身都下意识贴在他身上磨蹭,两人下身逐渐苏醒的阴茎也被他拢到一处抠弄着顶端彻底硬起,再捏着那条尾巴尖缓慢地送进了已经在张阖着不停流出水的后穴。
利路修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进入了他的身体,埋在张欣尧肩膀上颤抖着忍住细密又集中如潮水般的快感,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刷子刮过,柔软的毛发钻进甬道每一处褶皱来回搔刮,又痒又麻,而待他意识到那竟然是他自己的尾巴时,体内最敏感的地方已经被浅浅地触碰到,他整个人险些弹起又被张欣尧强硬地压下去,嘴巴也被堵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张欣尧握着尾巴在肉穴里抽送了数十下,发烫的肉穴一眼望过去里面脆弱的软肉被反复刷过已经变成了艳红色,而利路修整个人也覆上一层薄汗,泛着艳丽的粉色,被亲吻着发出一些有点可怜的哭声——自己的尾巴被用来做这种事也就罢了,偏偏始作俑者还一直搔不到痒处就是不肯给他一个痛快,猫尾巴本身就无比敏感,并且到底还是软了些不能准确地碾过体内最痒的地方,若不是实在没了力气,利路修又想伸爪子挠人了。
被体液泡得湿淋淋的尾巴终于从后穴里抽出来,垂在张欣尧腿上无力地晃动。利路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推开身前的人,刚抬起屁股要说什么,更大的空虚感便涌上来。
张欣尧就看着他笑,手指磨蹭臀缝,沾起些许体液送到穴口边缘,也不伸进去,就揉着边缘轻轻按摩,里面的软肉饥渴地收缩着,空虚的肉穴亟需被彻底填满。
利路修眼里含了水光看着张欣尧欲言又止,咬着下唇一时间僵在那里。
张欣尧碰了一下对方脖子上那个蝴蝶结,铃铛发出叮泠声响。他摸了摸利路修柔软的卷发,轻声问:“这次只用手指进去,可以吗?”
利路修终于同意了,他哽咽着点头,乖乖地将屁股又抬高了一点方便张欣尧进去。三根手指进入肉穴摸索之后他满足地长叹口气,干脆一只手撑住了沙发背,乳头送到张欣尧唇边,另一只手勉强掰开了臀瓣让张欣尧进入地更深。摸到前列腺后他腿根便有些痉挛,张欣尧按着那一处揉了许久,利路修不会太多的淫词浪语,翻来覆去也只会把“张欣尧”这三个字叫出各种声调来,被逼急了就喊“不要”或者“慢一点”,偶尔冒出几个听不懂的单词,听起来倒像是猫咪发了浪求着更多。张欣尧听着身上的大猫扭着腰晃着屁股寻求快感叫得又乖又浪,没过多久就被指奸到射出来,软在他怀里小声喘息,偶尔抽搐一下,看着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张欣尧没舍得抽出手指,依旧埋在湿软的肉穴里摸索了许久。利路修一时间没了力气没办法阻拦,只好任由手指继续在他身体里游走,时不时抖一下发出一些被欺负狠了的泣音。
十八摸,张欣尧这回确实是将利路修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摸了个彻底。
“好点了?”
“……嗯。”
利路修说话时还带着鼻音,有点不好意思地不肯正眼看人。张欣尧看着刚刚经历过高潮此时面容昳丽眼神却又无辜的猫咪,觉得自己有点禽兽,但也是真的没办法。
“利老师……”
“嗯?”
张欣尧用眼神示意利路修往下看。
“……”利路修脸更红了,抿着唇角抬起手欲帮他,又被张欣尧握住了手腕,疑惑地问,“怎么了?”
“用嘴好不好?”
利路修又害羞又为难,摇着头说我不会。张欣尧就哄他:“就像你拍抖音那样,伸舌头舔一舔就可以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利路修想说哪里都不一样,他拍视频只是想展示漂亮脸蛋争取更多的粉丝,可从来没打算伸出舌头做这种事,但张欣尧刚才让他舒舒服服地高潮了一次,眼下不管对方的话就跟拔吊无情的渣男没什么两样。想到这里利路修闭了闭眼睛,单脚着地调整好姿势,尾巴都紧张到有些炸毛。他犹豫了一下,俯身慢慢凑近,待看到张欣尧腿上那些星星点点的乳白色时动作又僵住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射出来的东西。”张欣尧笑道,“这你也不好意思?”
利路修横了他一眼,被这一打岔羞耻感倒是消散不少,赌气似的握住眼前那根勃起的阴茎,握住的那一瞬间他就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想将手收回,却又强迫自己收起五指攥住了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张欣尧期期艾艾地喊着疼让他放松些别那么用力,随后便倒抽一口冷气。
利路修低头凑到了阴茎旁,伸出舌头尝试着舔了一下顶端小孔,红艳艳的舌尖卷走了那里淌出的清液,本能地喉结滚动把那些东西都咽了下去。
张欣尧喊出一句我操,觉得光凭这样他就能射出来。
“停——”张欣尧伸手捏住利路修的下巴,有点尴尬,“你这样我忍不住,下次吧,等我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可以的。”利路修眨巴着眼睛。
但是我不可以!张欣尧头大,没舔几下就射出来这也太丢人了,再说了,说到底张欣尧期待的可不止是这个程度,他更希望利路修能全部吞进嘴巴里,双颊因为吮吸微微凹下去,硕大的龟头一直顶到他的喉咙,精致的眉眼都被染上精液……这些下流的想法可不能让现在的利路修知道。
利路修被捏住了下巴不方便动作,就晃着毛绒绒的尾巴蹭张欣尧的小腹,还伸出舌头舔嘴边的手指,水光潋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张欣尧被撩的呼吸急促,觉得头又大了一圈。
“下次——唉利路修!”
张欣尧无奈地看着利路修甩开他的手又握住阴茎,舔冰棍一样伸出舌头又开始舔,动作虽生涩却又很仔细,很快就将那根东西舔得湿淋淋的。他一边舔一边皱起眉,被那里的耻毛和腥膻味儿刺激的就要流泪,腰慢慢地塌下去寻求一个不那么累的姿势,脑袋上的两只白色猫耳朵抖了几下,整个人滑下沙发就要跪下,张欣尧眼疾手快地抓着他的胳膊将人捞起,然后掐住那段细腰带着他躺到沙发上发了狠似的吻上去。
刚舔过阴茎的利路修嘴巴里的味道不算好闻,不过张欣尧此时也顾不上这个,依旧执着于夺取身下人的氧气,直到利路修受不住地扯他的头发才放缓了攻势咬着唇瓣轻轻啄吻。他到底还记着利路修最开始就提醒他不能进入,眼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对方双腿并拢侧放,阴茎塞到两腿间抵着臀缝抽插。利路修的后面依旧湿润着涌出一些体液,张欣尧的阴茎也被舔的满是口水,抽插间腿根又湿又滑地发出清晰水声,每一下都捣弄着敏感的肉穴入口却又不插进去。利路修被折腾得要哭,蜷缩着身体尾巴都绷直,却又下意识并拢双腿夹紧他腿根那处的肉棒,很快便磨得腿根的嫩肉发热变红,薄薄的皮肤就快渗出血一般。
“利老师,你腰可真细。”张欣尧喘着粗气还不忘赞美身下哀哀叫着的猫咪,手指撵着那点红肿的乳尖又是一记深顶,尚未合拢的肉穴里浅浅地插进一个龟头,只磨了几下便又退开——天知道张欣尧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直接捅到最深处操的利路修双眼都翻白。利路修哽咽一声,夹紧双腿黏黏糊糊地冒出一句“please”,张欣尧这才咬着牙又抽插数十下痛快地射出来,乳白的精液尽数喷洒在利路修的胸腹,有几滴甚至沾上他潮红的面庞。
“利老师,还好吗?”
利路修抬手挡住了眼睛没说话,张欣尧便也没戳破他,小心翼翼地抹掉殷红嘴唇上的精液,顺手抽了几张纸巾要擦湿得一塌糊涂的腿根,就在这时,有一条尾巴悄悄地缠上他的手腕蹭了好几下,这个隐晦又亲昵的小动作让他忍不住拿开了利路修挡住眼睛的手,抹掉那些眼泪后珍而重之地吻上去。
被喂饱了的猫抖了抖耳朵,心情很好地接受了这个亲吻。
“你真的是利路修吗?”张欣尧叼着靠在他怀里的大猫的耳朵咬了一口,“利路修没有猫耳朵和尾巴,可是你有。”
“你在不确定我是不是利路修的情况下就做这种事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
“那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利路修闷闷不乐地说,“而且,直觉不会一直都是正确的。”
张欣尧长长地呃了一声,迅速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吃醋啊?”
“……没有。”
“那我这次的直觉是正确还是错误的?”
“……”利路修扭过头,“哼。”
张欣尧笑了:“那就是对的,你的确是利路修。”
利路修迟疑了一下,说:“你现在是在做梦。”
“我知道。哪有正常的人类会长猫耳朵和尾巴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和上次一样是在做梦,就是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叫醒我。”张欣尧没脸没皮地道,“我刚才一直在担心万一我做到一半你又像上次那样喊停,那我估计会就此不举。”
利路修的视线在张欣尧下半身溜了一圈,觉得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这家伙彻底萎掉算了。
张欣尧后背一凉,赶紧捂住命根子喊:“别啊利老师,你不能这么对待我,这可关乎着你下半辈子的性福。”
利路修认真地说:“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张欣尧沉默,中文果然博大精深,这时候出现理解上的偏差真不能怪利路修,他只得应和,“利老师说得对,是我肤浅了。”
利路修斜了他一眼。张欣尧被那一眼看得又心旌摇曳,赶紧默念色即是空,过了一会儿又问:“利老师,你跟那个十八摸有什么关系吗?”
“你会知道的。”
“那等我醒过来,你会记得这些事吗?”
“你可以到时候问我。”
“……万一你不记得了那我不就闯了祸,我还想着就算做不成情侣那也还能做朋友呢。”
“为什么在梦里你就什么都敢做?”
“因为这是梦。”张欣尧敛了笑容,脸埋进利路修胸口长长地叹气道,“就像是游戏我可以读档重来,梦醒了我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现实生活可没办法作弊,所以我不能赌。好了,你可以叫我胆小鬼了。”
利路修垂着眼睛若有所思,五指插进张欣尧的短发里摩挲了一会儿,小声说:“我的直觉是,你可以问我的。”
“你刚刚还说直觉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呢。”张欣尧垂头丧气地在利路修的胸口磨蹭。
“……别撒娇。”利路修无语,想了想又主动亲了一下张欣尧,红着耳朵尖说,“不要浪费那份攻略。”
张欣尧眼睛一亮。
“好了,醒过来吧。”
tbc.
十八摸(上)
下岛后不久,张欣尧手机上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个APP,图标是只小白猫,玻璃球般的琥珀色眼睛透过屏幕盯着他,名字也很奇怪,叫做“十八摸”。
……不,其实也不奇怪,十八摸是什么意思张欣尧自然是知道的,问题是一个手机APP取名叫做十八摸,这到底是怎么过的审?
张欣尧自觉这两天没有用手机科学上网或者浏览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网站,应该不存在手机中毒或者流氓软件捆绑下载之类的问题——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APP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理智告诉他应该直接把这玩意儿卸载掉,鬼知道万一点开了会不会读取他的隐私或者令手机中毒又或者发生其他什么诡异的事儿,但当他盯着那只白猫的眼睛看了几秒后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开来,跟着提示一通操作后他明白了这个APP到底是干嘛的。
张欣尧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终于做了决定,然后利索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几个英文字母。
“就叫你Lelush吧。”
张欣尧小时候有一款电子宠物机相当流行,也玩过本子那边传过来的美少女养成,后来智能手机普及跟着玩过一阵汤姆猫,但还从来没养成过一个男性角色。
他戳了戳手机屏幕,上面那个三头身的Q版黑发小人儿踉跄了一下坐到地上,脸颊鼓了鼓,好像在生气,但没过一会儿又扶着墙壁(或者说是手机屏幕)站起来,冲张欣尧做了个鬼脸。
“你一个虚拟人物脾气还挺大哈?”张欣尧乐了,随手点开物品栏挑了个巧克力蛋糕投喂,黑发小人儿乐颠颠地接过来一点一点吃完,然后舔着手指开始转圈圈发射爱心,同时头顶出现一个文字泡,上面写着谢谢你。
也挺好哄的。
张欣尧忍不住又戳了一下小人儿圆滚滚的肚子,就见小家伙捂着肚子往后退,慌慌张张地摇头,文字泡里写着我刚刚才吃饱不可以摸这里。
那可以摸哪里?张欣尧在一旁的对话框里输入了这句话,刚点击了发送,黑发小人儿就捂着肚子别别扭扭地看地面,过了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张欣尧从善如流,摸了一下小人儿的头顶,就见这个卡通形象非常舒服的眯起眼睛,紧接着哒哒跑到屏幕边缘,艰难又认真地拽出一只枕头和毛毯,支支吾吾地说我困了。
吃饱了摸舒服了就要睡觉,再也没其他的活动了,现在的养成游戏都这么任性的吗?
张欣尧也拿这小人儿没辙。小家伙脑袋上顶着Lelush这几个字母,又是黑色微卷的头发,身上穿着T恤短裤脸颊鼓鼓地模样很容易就让他代入了真人利路修。天要下雨利老师要睡觉,饶是张欣尧也没那个胆子阻拦。
Q版“利路修”抱着枕头眼巴巴地瞅张欣尧,然后打了个哈欠,头顶上又冒出一个文字泡:那给你摸摸我的脸,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张欣尧又乐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戳了一下小人儿的脸,圆滚滚的粉嫩脸蛋立马就像被用力捏了似的红了一小块。被捏了的小人儿垂下头兀自生着闷气,然后说:你快点让我睡觉!
我不让你睡难道你就不能睡觉吗?张欣尧输入这句话,紧接着又道:回答完这个问题你就可以睡觉了。
小人儿挥挥手,头顶的文字泡里写着:你是我的主人嘛。
言下之意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张欣尧转了转眼睛,见小人儿已经开开心心地拍松枕头打算钻进毛毯,顿时又起了坏心思:那你现在不可以睡觉。
小人儿换上了震惊的表情,具体表现就是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嘴巴也张开了点——看起来跟真人利路修倒也差不多——张欣尧忍不住这么觉得,紧接着这个小人儿委委屈屈地指责他:你骗我。
同时还附赠了一个委屈的emoji。
张欣尧恍了下神,想起几天前他逗利路修说他会陪着他一起去上海,发现被骗了之后利路修也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说他骗人,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不高兴。
屏幕里的Q版“利路修”背过身抱住腿坐在地上,圆滚滚的后脑勺也是一个大写的不高兴。
张欣尧点了点小人儿的后背,小人儿依旧不高兴地抬起手挥了两下让他走开。
哄好小家伙的办法显然只有一个,张欣尧老老实实在对话框里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的,你睡觉吧。
小人儿又别扭地转过头问他:真的吗?
真的。
张欣尧看着Q版“利路修”慢吞吞地挪到枕头跟前拍了拍,然后钻进小毯子闭上了眼睛,头顶的文字泡里写着“三个小时后见”。
午睡时间三个小时?这也太能睡了,你真的不是按照利路修本人的性格习惯写的程序吗?
张欣尧无言地看着小人儿睡着睡着就翻了个身抱着毯子趴着继续睡,一边顺手完成游戏日常领取了几个物品,然后退出这个莫名其妙的养成小游戏。
“十八摸”这个名字取得确实没品,可游戏本身却淳朴的可以,没有氪金的选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交系统,摆明了是个单机,UI也简单得很,但是角色设定太真实了……甚至设置了好感系统,还可以换装,只需要每天上线领取物品再定时投喂角色——游戏开发商到底靠什么赚钱?还是说他张欣尧也遇到带善人了?
说起来……他上次骗了利路修到现在也还没跟对方联系上,更别提道歉了,一方面是有点心虚,一方面也确实是忙,他和利路修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这么一直拖着。
张欣尧有些犯愁,揣着这个心事投入了下午的工作。
工作到一半时张欣尧终于做好思想准备,抽空拨了个电话给利路修。他耐心地等了十来秒,直到利路修软绵绵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喂?”
“利老师。”
“……张欣尧?”
“是我。”
张欣尧听到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心里便也有了数。
“你在睡觉啊?”
“嗯。”利路修沉默下来,显然还没睡醒在找自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道,“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听你说话。”张欣尧盯着自己的指甲,说,“利老师,对不起啊。”
听了这话的利路修似乎笑了一声,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上次……骗你说去上海的事儿。”
“这个,没关系。”利路修顿了顿,“也就是,我花了半天的时间做好了攻略但是你没来而已,没什么的。”
张欣尧:“……”利路修果然还是记仇的,搁这儿阴阳怪气他呢。
但是没办法,张欣尧干的不对,这事儿是他理亏,被损也只能老实受着,利路修挺懒一人现在又这么忙还能花半天时间为了他专门做攻略,诚意在那摆着,他没办法无视。
“我这一阵忙完了就去你那儿,那攻略你别删,以后用。”张欣尧做了保证,又道,“利老师,我挺想你的其实。”
利路修那边又响起一些布料摩擦的声音,再开口时就有些瓮声瓮气的,张欣尧猜他再次钻进了被窝里。
“嗯,我知道。”利路修小声说。
“那你为什么不回复我啊,我在抖音给你评论了好几次。”
“我微信回复你了。”
“抖音也是要回一下的,利老师,不然搞得我很尴尬,跟唱独角戏似的。”
“你之前,骗我了。”
“……”
得,又绕到这个话题了,敢情利路修是在报复他。
“好吧,算是我自作自受。”张欣尧叹气,“你睡多久了?”
说到睡觉,利路修打了个哈欠,声音再次变得软绵绵,困倦地说:“大概,两个多小时吧,最近太累了。”
张欣尧被那个哈欠打得也有些困,赶紧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
“那我就挂了,你继续休息吧,我看你接下来几天行程都排满了。”
“嗯。”
“睡觉别趴着,对颈椎不好,也影响呼吸。”
“张欣尧。”
“啊?”
“你好啰嗦。”
张欣尧哭笑不得,只好又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他点开十八摸,那个小人儿趴着睡得正香。
“这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喜欢趴着睡。”他嘀咕了一句,想了想还是在对话框里提醒小人儿趴着睡不好。
至于这个小家伙会不会领情——张欣尧回忆了一下利路修的反应——八成也会说他啰嗦。
你好啰嗦!Q版“利路修”双手叉腰朝张欣尧翻白眼,然后跳起来要够物品栏,发现够不到就又对张欣尧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张欣尧:“……”
他忙完工作后第一时间点开了十八摸,毕竟系统提醒他最好定时投喂小人儿,不然会掉好感度,而等他点开这个游戏就被硕大的“你好啰嗦”这四个字糊了一脸。
这个小东西是真的按照利路修的性格写的程序吧!
张欣尧无语地点开物品栏,问小人儿想吃啥,小人儿思考了一下说,我要吃火锅和奶茶。
张欣尧点点头,给了小人儿一份披萨和可乐,然后在对话框里说,你要的都没有。
小人儿哦了一声,闷闷地开始啃披萨,这让张欣尧有些意外,他刚要问这次怎么这么乖,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文字泡,上面写着:谢谢你。
这个反应——这个反应真的越来越像利路修了。
张欣尧在各大应用商店里搜索了一遍,都没看到有叫十八摸的养成游戏,而他的手机上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了这玩意儿,这不得不让他开始胡乱猜测自己是不是那种天命之子,比如无限流小说里的主角……或者被选召的孩子们……之类的。
但问题是,一个养成游戏能玩出什么花儿来,比谁的好感度高?说起来这个好感度到底是干嘛的,难道到达一定的好感度他就可以解锁新剧情,或者就像这个游戏名字那样,他摸这个小人儿时会有别的反应?这看起来倒是有些小黄油的味儿了。
张欣尧看着屏幕里那个三头身卡通形象在认认真真地啃披萨,偶尔抬起手擦一擦脸上沾到的油,顿时失笑。
还黄油呢……这小东西顶多也就是个吉祥物。
屏幕里的吉祥物专心致志吃得正香,张欣尧也有点饿了。他退出游戏,看到利路修发了两张照片给他,一张是火锅,一张是奶茶,又发来一段语音,说他跟朋友出去吃饭了,这家店的火锅很好吃,等张欣尧下次来上海可以一起去。
张欣尧突然想到游戏里那个Q版“利路修”也是要求吃火锅和奶茶,一个大胆而离谱的想法顿时涌上来。
他问利路修,你知道十八摸吗?过了一会儿利路修发了个问号过来,张欣尧看着那个问号慢慢回过神,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晚上睡觉前他看了一眼Q版“利路修”,这个小人儿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手机玩得正高兴,他困惑地问这个手机是哪里来的,小人儿说好感度升级了所以我会有手机玩,不然一天下来很无聊的。
升级了?我怎么不知道?张欣尧顿了顿,又问,为什么是奖励你啊,难道不应该奖励我吗?
小人儿吭哧吭哧地爬起来,再吭哧吭哧地从屏幕边缘又拽出一大堆东西,擦着汗说这些都是奖励给你的。
张欣尧扒拉了一下那堆东西,然后沉默了。
吃的穿的玩的,说到底都是些虚拟物品,最后不还是都给了这个小家伙嘛!看看,甚至还有一条猫耳发带——!
……猫耳发带?
张欣尧一愣,点开那个白色发带看了看,然后说,你可以戴这个发带给我看看吗?
小人儿同意了,抓起那个发带熟练地戴到头上,然后张开手转了一圈,说太好了,我的卷发好麻烦,现在正好压住了。
张欣尧又是一愣。
屏幕里的小人儿戴着猫耳发带窝在不知道哪里来的沙发上玩手机,张欣尧问,还有没有其它的奖励了?
他刚输入这句话,系统突然提示他,已解锁十八摸福利其五。
张欣尧莫名其妙,怎么就其五了,其一到其四呢?也被这个吉祥物给吃了?
埋头玩手机的吉祥物突然抬起头,头顶的文字泡里说,恭喜你,现在你可以摸我的手啦。
摸手算是哪门子的福利——张欣尧将这个疑问又吞回肚子里,然后碰了一下那个小人儿的手,就见那张圆乎乎的脸蛋刷的红了,赶紧将手背到了身后,搞得张欣尧下意识就想要道歉,转念一想他跟一个虚拟形象道什么歉,又不是真正的利路修。
你是利路修吗?张欣尧鬼使神差地问。
对啊。红着脸的小人儿疑惑地一歪脑袋,你给我起名叫Lelush,翻译过来的话,叫利路修也没错。
这句话终于让张欣尧猛地清醒过来,差点摔了手机。他手忙脚乱地道了晚安就退出了游戏,看着天花板想了许久,然后点开微信,跟真正的利路修也说了晚安。
过了五分钟,利路修依然没有回复,张欣尧叹了口气,被子拉过头顶决定睡觉。
醒过来的张欣尧看到利路修就坐在床边,塞着耳机在听歌,身上穿着睡衣。
“利老师?”
利路修嗯了一声,喊他:“张欣尧。”
“你为什么……”
“因为你解锁了福利。”利路修摘下耳机仔细地缠好线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抬起手说,“你现在,可以摸我的手。”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游戏?”
“对。”
“可是那个不是你。”
利路修迟疑了一下,主动牵起张欣尧的手,然后翻身上床钻进被子挨着张欣尧的肩膀躺下来,发出灵魂疑问:“那你要不要这个福利?”
当然要——但是要之前至少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欣尧想了想,决定先弄清楚他最好奇的一件事。
“为什么说是其五?前四个福利呢?”
利路修翻了个生动的白眼,似乎在腹诽果然是生意人的作风,是他的东西绝不落下,该占的便宜也必须占到。
“你之前吻过我了。”利路修说得平静,“所以现在是到第五个福利。”
顺序反了,怎么看都应该是先牵手再接吻吧?!不谈那些狗血意外的话,还没牵手就接吻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张欣尧愤愤地想,一抬眼看到利路修正安静地盯着他。
——哦,原来耍流氓的是他自己。
“对不起。”张欣尧又道歉——他今天好像第二次道歉了。
“没有。”利路修移开视线含含糊糊地道,“没什么……那次其实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会错了意。”
三顺录制完毕,剩下的人开始玩又无聊又刺激的小游戏,张欣尧盯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片,又看着一脸淡然的利路修有点为难,“国王”张嘉元还在大呼小叫着既然选了大冒险就别怂,在周围十来张嘴的叭叭声中利路修站起了身,刚要开口给张欣尧解围,张欣尧就抓着他的肩膀亲了上去。
可惜亲便亲了,这件事再也没了后续,利路修被亲了没什么反应,施施然坐了回去,张欣尧挠着后脑勺犯愁想要道歉,但既然利路修不在意,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想到这里张欣尧反手扣住了利路修的手指,低声道:“利老师,我发现我喜欢你。”
利路修不怎么意外的样子,点点头,说:“我知道。”
“啊?”
“因为我也是。”
张欣尧眨巴眨巴眼睛:“你也是?你也喜欢你自己?”
“……”利路修又翻了个生动的白眼,“是我的中文不好,还是你理解能力不好?”
张欣尧乐了,利路修这股阴阳怪气怼人的劲儿真挺好玩的。
他捏了捏掌心里的那只手,问利路修:“只能摸这里吗?”
“不是。”利路修说着挣开手,抬起胳膊圈住张欣尧的脖颈,凑上去碰了一下身上人的嘴唇,笑着道,“这样也可以。”
张欣尧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又再次吻住人,仔仔细细地在对方嘴巴里扫荡了一圈,手上也没停。T恤挺宽松的,张欣尧手伸进去摸利路修汗湿的腰,一边感叹这腰真细一边指甲挠了挠腰窝,趁着对方有些恍了神及时挤进两条长腿中间,然后把T恤撩到锁骨那里,淡色的乳尖凸出挺立在空气中,张欣尧刮蹭几下,低声安抚有些发抖的利路修,舌尖碰着乳头轻点数次,再含住那里时轻时重地吮吸。
利路修下意识抓住张欣尧的肩想让他松开,却又矛盾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你……犯规了……”利路修喘着气说,脖子往后仰挺起了胸膛,“不应该摸这里的……”
“所以呢?”张欣尧满意地舔被他折腾到有些红肿也大了一圈的乳头,又咬住身下人的喉结用牙齿轻轻磨,“其实我想做到最后的,这些你应该懂的吧利老师?都是奔三的人了想不懂也难……套子和润滑剂也都有,所以,可以吗?”
“……不可以。”
利路修的眼睛里还是湿漉漉的,白皙的脸也泛着粉色,胸口那里满是新鲜的吻痕,一边的乳头红肿着好像在散发热气,另一边却亟需抚慰。张欣尧不介意再出一把力,但是利路修却叫了暂停。
“为什么?”张欣尧又埋头舔另一边的乳头,利路修明明也爽到了,身下的阴茎俨然已经硬起,张欣尧顶一下他就哆嗦一下,手伸进内裤握住那根东西只抠弄顶端就让他不停扭动着身体一副快喘不过气要高潮的样子,这时候叫停无论对说来说都显得有些残忍。
“张欣尧。”
“嗯?”
“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记得啊,这我哪能不记得。”张欣尧不假思索地,“今天早上——呃……”
他突然卡壳了。利路修终于得空平复呼吸,然后将锁骨下方的T恤放下来,面料磨到敏感的乳尖时他唔了一声,笑着拍了拍彻底愣住的男人的胳膊。
“该醒过来了。”
张欣尧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环视四周以确定他是否还在梦里。
利路修不在他身边,前一天晚上未完全关好的窗户里溜进来一阵风,白色窗帘被掀起一角,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太阳自东方升起,朝霞如红绸般铺满了大半天空。
张欣尧坐在床上懵了一会儿,然后抓起手机,看到利路修在凌晨一点多才回复他一个晚安的表情包,他又点开十八摸,带着猫耳发带的小人儿还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嫩白的脚丫子伸出来也毫无察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欣尧艰难地下了结论,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无比真实的梦,真实到他的掌心好像还残留着利路修身体的温度,手指抚摸过腰线时柔韧的触感,两条长腿松松的圈住他的腰,以及……
张欣尧瞥了一眼下身,无奈地去了洗手间。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张欣尧的日程同样排得很满,不过即便忙到飞起他还是记着他养在手机里的一个吉祥物,每天定时投喂,偶尔聊几句废话。张欣尧本以为他和这个小人儿的对话是跟Siri一个性质,但在这个小人儿骂他是笨蛋时突然觉得,没准这小东西已经进化了,进化到人工智能即将占领人类世界,就跟威尔史密斯演的那部电影一样,“为什么机器人会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小人儿一边玩手机一边回答了张欣尧的问题:因为我怕黑啊!
张欣尧忍不住问:你真的知道“黑”是一种什么颜色吗?还有“害怕”,你真的明白这是什么情绪吗?
那个小人儿放下了手机,头顶的文字泡里慢慢出现一句话:黑色是你眼睛和头发的颜色,害怕就是,有一天利路修生你的气不理你了。
张欣尧:“……”卧槽这年头连游戏都学会杀人诛心了?
他愤怒地对小人儿说,你再这样打击我今天晚上就不给你吃饭。小人儿无所谓地又继续玩手机,说真可惜,你本来可以解锁第十个福利的。
张欣尧无语地问第六到第九的福利去哪了,小人儿说,你问我我问谁。
张欣尧忍不住再一次发出疑问:你真不是利路修吗?
小人儿非常体谅他的心情,微笑着说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废话。
张欣尧拧着眉毛给了小人儿一杯奶茶——他这一个多星期已经解锁了很多东西,几乎全部是用来提升好感度的,尽管他还是没搞明白这个好感度到底有什么卵用,而那个系统承诺的福利好像也一直没兑现。
——总不可能他把好感度刷到最高系统奖励他一个真人利路修吧?
说到利路修,从上次那个诡异的梦之后,张欣尧就没有联系过对方了,一方面他觉得那个梦异常真实好像他真的差点就把人上了,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万一联系了利路修他会忍不住脱口而出赞美对方“你腰真细”,妈的,这听起来就像是性骚扰,就好像他无数次意淫过那副身体才会如此熟练地赞美着“腰真细”。
虽然他确实意淫过……还不止一次,谁知道利路修听到了会不会一拳一个张欣尧。
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欢快的音乐,张欣尧低头瞅了一眼,十八摸跳出一条系统信息,恭喜他已经解锁福利十,小人儿也抬手朝他比了个拇指。
张欣尧问,好感度又升了吧?这次有什么奖励吗?小人儿就抱出一只猫咪来,说这只猫就是奖励。
……这些奖励其实都是给你的吧?
可以提升好感度啦。
可是到底有什么用?福利又是什么?上次的那个福利还没到账好吗!
小人儿傲娇地哼了一声就不理他了,低头专心撸猫。
张欣尧看着看着,抬手在小人儿脑袋上也撸了一把就迅速退出游戏,神清气爽地思考着要不要也给真正的利路修领一只猫回来,结论是不行,至少目前不行,怎么说也得等到他跟利路修确定了关系之后这事儿才能提上日程。
tbc.
门内
利路修孤零零地坐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等待他的产检报告。
放眼望去来做产检的要么是夫妻要么也有家人或者朋友陪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大概有半个小时,不说话也不理人,安安静静地玩手机,有路过的护士给他倒一杯热水他也只说一句谢谢,然后摘下口罩轻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有点干燥的嘴唇就覆上一层亮晶晶的湿润的水光。
周围人这下看清了他的面容,意识到这位独自来做产检的孕夫竟然还是个外国人,不少人开始猜测这么一个好看的Omega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做产检,他的Alpha又在哪里。
利路修确实长得好看,高鼻深目,五官生得漂亮却不女气,皮肤透白,灯光下显出青色的血管,个子高且瘦,垂着眼睫看起来有些孱弱,四肢修长线条流利,坐在那里好像一只午后慵懒的猫咪,肚子圆滚滚的鼓着也不影响他的瞩目程度,还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时常有定力不太好的Alpha偷偷瞥过来一眼。
不过利路修很坦然,对那些赤裸的目光视而不见,依旧坐在那里玩手机,觉得有点累就换了一个姿势。他穿的是短裤,换姿势时裤脚往上卷起了一些,雪白的大腿根部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红痕。
也许是遇到了渣男?坐在利路修对面椅子上的年轻女孩儿愤愤地想,他长得可比我要好看多了,竟然还有Alpha忍心渣他,换做是我的话就把他藏在家里了,谁也不给看!
她的同伴提醒她,他身上还是有Alpha的信息素的。
——也是,这位单身一人的Omega已然被Alpha的信息素浸透,浓烈的烟草味凌厉又强硬地宣告着所有权,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那些蠢蠢欲动的Alpha一直不敢上前搭讪。
哪怕不被标记,他看起来也挺生人勿进的。女孩儿的同伴又说,一般人应该不敢接近他吧。
谁知道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傻逼会做出什么事来!女孩儿更气了,他的Alpha就不应该让他一个人过来做产检的,这也太不负责任了,骂一句渣男不过分!
利路修感受到对面投过来的灼热目光,就抬起头看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年轻姑娘。
“对、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讨论你的……你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们可以帮你……”
“我知道,没关系。”利路修笑了笑,安抚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儿,“我自己可以的,不用担心。”
“可是——”
利路修又摇头,恰巧门里的产科医生报了他的名字,他收起手机,有点吃力地站起身,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儿。
“那……麻烦你们帮我扔一下杯子可以吗?”
“啊!好的!”
利路修向女孩儿道了谢,推开了诊室的门。
“这次他们又说我什么了?”
“她们说,你是渣男,丢下Omega一个人过来产检,还说你不负责任。”
“……还行,没说的太难听,能接受。”张欣尧闭眼叹气,扶着利路修来到他用来午休的小房间让他坐到折叠床上,又顺手揉了一把利路修的头发,“累吗?”
利路修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头。
“那是累还是不累啊?你在我这儿休息一会儿?再过一个小时我也就下班了,到时候一起回去,想吃什么正好顺路去买一点……”
“腿有点酸。”利路修打断张欣尧的话,“腰也是。”
张欣尧撩起利路修的T恤揉了揉腰,很是心疼,但除了仔细调理外也实在是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睡一会儿吧,到时间了我再叫你。”
“好……检查结果怎么样?”
张欣尧笑了:“放心吧利老师,一切正常。我可不担心你肚子里那个,他好得很,倒是你,让我少操点心吧。”
利路修哼了一声。张欣尧无奈,也坐到床边亲吻自己的Omega以作安抚。
Alpha信息素很快便将利路修包裹起来,原本用作安抚的吻逐渐变质,他被张欣尧按住后脑勺,呼吸逐渐急促,被迫张开了牙齿让他的Alpha进来缠住舌头用力吮吸。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忍不住发出舒适的呻吟,直到外面的诊室有人在叫张医生。
张欣尧听到呼唤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利路修,抹掉他唇角的唾液,叮嘱他休息一会儿就起身去了外面。利路修乖顺地点头,抓起床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利路修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逐渐暗下来,屋子里的灯没开,张欣尧就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边缘借着手机光翻看病历,利路修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几点了?”
“六点半多一点。”
利路修愣愣地坐起身,刚睡醒还有些发懵。张欣尧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趁着人还没缓过神,捏着对方的脸颊揉了几下,又顺手开了灯。
“饿吗?”
利路修摇头,张欣尧就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回家,转过头时,利路修依然在床上坐着,歪着脑袋看他。
“怎么了?”
“不继续吗?”
“继续什么?”
张欣尧困惑地看着利路修,他的Omega因为语言问题话一向不是很多,说的话也非常简洁,有时候他得靠猜才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万幸的是,他猜得一向都很准。
利路修抬手将领口拉下一点,锁骨下方有一个吻痕,那个痕迹还很新,是今天下午做产检时张欣尧没忍住留下的,若不是门外还有别的孕妇在等着做检查,张欣尧能直接在产检床上让利路修射出来。
这几乎算是明示了。张欣尧笑了一声。
利路修这会儿才意识到难堪一样垂下脑袋,抓着领口耳朵泛红。
“利老师啊利老师……”张欣尧意味不明地感慨一声,同时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就快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利路修。他放下帘子,又锁好门,利路修仰起头看他,说不清是期待还是不安。
“……还是回去……”
“就在这里吧,利老师自己都开口了,憋久了难受。”张欣尧轻佻的抚摸利路修的脸颊,又亲了亲粉色的唇瓣,“躺下来,这样你舒服一点。”
利路修欲言又止,火是他自己点起来的也不能说灭就灭,只好乖乖地又躺回床,张欣尧撩起他的T恤卷到锁骨下方一点让他咬住,他犹豫了一下,也只能张嘴咬住,露出圆滚滚的腹部和饱胀的乳房。
张欣尧的重点自然不在腹部——利路修小声喘着气,一只手用力抓住床头栏杆,另一只手松松地扯住了张欣尧的头发,脖子往后仰挺起了胸,更加方便了张欣尧揉搓着那团软肉将乳头含进嘴巴里吮吸。那里因为怀孕太过于敏感,碰一下就能引得Omega颤抖不止,一刻不停的吮吸舔舐险些让利路修就这么高潮。
只是另一边的乳房备受冷落……利路修迟疑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抓住栏杆的手,然后舔湿自己的手指,摸索着捏住了乳头用同样的力度挤压揉弄,直揉得那片雪白的皮肤开始泛着红,但比起被唇舌爱抚的另一边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张欣尧吐出那只红肿着连乳晕都变大一圈的乳头,见利路修揉着胸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突然道:“你是一个人过来产检的吗?”
什么……利路修茫然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对方又问了一次他是否是一个人过来的。
利路修没懂张欣尧为什么这么问,但是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点了点头。
张欣尧得到了答案,又问:“那你的Alpha为什么不陪着你来?”
利路修眨巴着眼睛,突然懂了张欣尧是怎么回事。
……还说他能接受别人骂他是渣男,明明到现在都还在赌气,这算哪门子的接受。
“他……”利路修顿了顿,继续道,“他,不要我了。”
“为什么?你这样的Omega,他还能看得上别人?”
“我、我不知道……”利路修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又抬眼看面前这位产科大夫,慢慢勾起一个笑容,原本捏住乳头的手转而抚摸对方的胸膛,又缓缓往下,摸到裤裆那里时停下来拉下了裤子拉链,手伸进去隔着内裤握住那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揉了几下,暗示性地舔了舔嘴唇,“可能……因为我对别的男人这样?”
张欣尧呼吸窒了一下,握住了那只在他裤裆里不停摸索的手。
“那他也不应该离开你的。”
“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张欣尧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利路修的衣服,让他赤裸着躺在身下。不大的房间里满是Omega控制不住胡乱飘散的信息素,一目了然的勾引。
利路修两条长腿往两边打开,露出湿热的透着潮红色的腿间,前面硬起来的阴茎贴着肚皮,张欣尧顺着柱身往下揉弄那两颗小球,指甲轻轻刮过会阴,利路修颤了一下,咬着嘴唇将呻吟咽下去,张欣尧没在那里做过多停留,两根手指直接没进后穴,里面还是湿软的,进入地毫不费力,看起来要么是不久前才被人干过,要么是Omega自己玩过。
“当然是把你关起来,哪儿也去不了,每天都等着被我干,干到你什么都不记得,只会求着要我插进你身体里让你高潮。”
啪的一声响,张欣尧一巴掌落在身下Omega的腿根处,不疼,只带来更多的欲望。利路修颤抖着抬起沉重的腹部,张欣尧就会意地握住他的阴茎来回套弄,就在他痉挛着快要射出来,又被张欣尧堵住了顶端。
利路修噎了一下,头往后仰,几乎快流泪。
他难受地脚趾蜷缩起来,双腿张到最大,却更方便了后穴里的手指在肠道里摸索,前列腺被摸到时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音,一边喊着不要一边晃着屁股让手指进入地更深,直到生殖腔都被摸索着开启了一道缝。利路修的挣扎变大了些,下意识想合拢双腿夹住张欣尧的手,又再被强硬地掰开,脆弱而敏感的宫口猛地被指甲抠弄,利路修身体往上弹了一下又迅速绷紧,前面的阴茎还被堵着无法发泄,后穴就被生生弄到高潮,生殖腔里顿时涌出大量液体,张欣尧的手指都堵不住,滴淌下来打湿了床单。他放开了利路修一直没有发泄的阴茎,手指模仿性交动作快速进出后穴。利路修还未从上一波高潮里缓过神,又被突如其来的前列腺按摩刺激到流泪,张着嘴巴无声尖叫,前后一起高潮,白色的精液终于射出来,弄脏了他的肚子和张欣尧的脸。
利路修前面的阴茎还在艰难地吐出乳白色的精液,后穴也依旧有水时不时涌出来,张欣尧指尖沾了一点涂抹在利路修的腹部,又舔了舔手指。
“我要是你的Alpha,就会像这样干你。”张欣尧恶劣地手指夹住利路修的舌头拉扯搅动,低头咬着胀大的乳头用力吮吸。他下身基本衣着整齐,除了先前被利路修拉开的裤子拉链,隔着两层布料磨身下Omega的后穴,那里淌着水,没几下就弄湿了他的裤子,他干脆解开皮带拉下裤子,掏出阴茎用顶端浅浅插进泥泞湿滑的后穴,一边又问:“舒服吗?”
利路修难堪的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顾着哭和平复呼吸,根本无暇回应。
高潮过后的Omega舒展开身体软成一汪水,张欣尧又拍了拍利路修的脸颊,手捏住他的下巴问他:“我跟你的Alpha哪个干得你比较爽?”
利路修恍了下神,觉得他真的在和一个陌生人偷情,突如其来的背德感险些将他击溃,同时Omega的求欢本能却促使他伸手握住了张欣尧的阴茎,期待着这玩意儿能尽快进入他,嘴巴里也好,屁股里也好,他需要Alpha的信息素将他包围,从内到外。
“你。”利路修呼吸急促,努力晃着屁股想把那根滚烫粗壮的东西吞进去,却始终不得要领,急的又红了眼眶。
得到答案的张欣尧很满意,一只手捻着利路修的乳头,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阴茎缓慢地插进那个饥渴地吐出水不停张合的小洞。他的动作不快,抽出来时带出了一些艳红的软肉。利路修长长地叹了口气,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没什么力气的胳膊松松地环住身上的Alpha,仿佛是某种绕树而生的柔软藤蔓,汲取着养分和力量。
张欣尧又低头跟利路修接吻,将对方的呻吟与哭泣都吞下去。他摸了摸利路修的后颈,那里的标记有点发热。
利路修双腿大张着被Alpha干到四肢发软,张欣尧顾及了他的肚子没有全部插进去,轻浅的抽插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利路修眯着眼睛被插得舒服,随节奏微微晃着屁股,胸前揉搓得泛着漂亮粉色的两团乳肉都跟着晃动,直到张欣尧突然抬起他的一条腿,手指拧着他又红又肿的乳头重重地干到前列腺,然后揉开那两瓣臀瓣挺身将阴茎送到最深处,硕大的肉棒顶端抵着子宫口。
利路修又痛又爽的惊叫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张欣尧。
“不——”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又被一记顶弄撞到声音破碎,“不!等一下……不行……”
张欣尧挑眉道:“为什么不行,这孩子又不是我的,是那个丢下你的Alpha留下的,我没有义务保护他不是吗?”
利路修彻底愣住,还没想明白就被又深又重似乎完全不顾及他肚子的抽插操得呻吟出声,他蓦地抓住张欣尧的手腕,比中国人颜色稍浅些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和惶恐。
“张……张欣尧……”
伴随着一声带着哭腔有点变了调的“张欣尧”,这场莫名其妙的角色扮演终于宣告结束,张欣尧赶紧停下动作让利路修得以喘息。
“乖啊利老师,别哭了,怪我怪我,不应该说这么过分的,刚才那几下没事的啊我有数,不影响孩子的,别怕别怕……”
张欣尧抬手抹掉利路修脸上的泪,亲了他一会儿,然后哄着人撇过头露出后颈腺体,咬上去注入信息素安抚自己的Omega。他退出利路修的身体,再控制了力度插进去碾磨过敏感的内壁,不至于让利路修觉得不安。慢慢被哄好的利路修猫一样粘住他,潮湿的后穴被操出清晰的水声。他抬起头寻找张欣尧的嘴唇,迎合着后穴里那根东西,被亲吻着到达高潮。
骤然收紧的肠道不住痉挛,夹得张欣尧闷哼一声,他想退出来,利路修却因为缺乏安全感依旧粘着他,小声说没关系射进来。张欣尧也就没再犹豫地又抽插了几十下,浓稠的精液被利路修一滴不剩的吞进了身体里。
“对不起啊利老师,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张欣尧哄着利路修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利路修摇头,汗湿的卷发凌乱的覆在额前,眼尾还有些泛红,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张欣尧顿时涌起一阵罪恶感,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无辜的小动物。
“没有,不舒服。”利路修说话时还有些气喘,软着声音,他舔了一下被咬破的下唇,又将还有些发烧通红的脸埋进张欣尧的颈间,抬起胳膊抱住他。
“那就好。”张欣尧安慰地捏了捏Omega的后颈,“那饿吗?”
利路修迟疑了一下,又摇头,也不知道是真的不饿还是只是单纯的懒得动。张欣尧无奈,不过他总有法子对付这样的利路修。
两根手指伸进湿热的后穴,张欣尧在里面搅动几下,利路修闷哼着绷紧了身体,又很快放松下来,后穴像失禁一样排出汩汩白色精液。
估摸着差不多弄干净了,张欣尧笑了一声,亲了亲利路修通红的耳朵。
“现在呢,饿不饿?”
利路修恨恨地咬上张欣尧的肩膀。
end.
七点
利路修醒过来时是清晨七点,即便没有闹钟,生物钟也依旧准时叫醒了他。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下床光着脚踩到地板上然后就要站起来,下一秒就又跌坐回床边,脚底下仿佛不是坚硬的木质地板而是柔软的棉花一样使不上力。尝试数次后他失了耐心,身体就跟散了架似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叫嚣让他安分一点老实躺着别动。十分钟后他终于承认自己被人干到走不了路,就气冲冲地转头看罪魁祸首。
张欣尧单手支撑起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显然将他刚才那十分钟的表演尽收眼底。
利路修脸皮薄,下意识辩解道:“我能走路。”
张欣尧哦了一声,说:“那就走两步?”
利路修:“……”
利路修拿起自己睡的那个枕头用力往张欣尧脸上砸,张欣尧也没反抗,老老实实挨了好几下。他这么淡定反而让利路修有点不安,犹犹豫豫地停下捶人的动作,最后一撇嘴,扶着衣柜好歹是慢慢站了起来,如张欣尧所说的打算走两步,结果一岔开腿就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流下来,滴滴答答的在地板上积起一小洼。
利路修一僵,他都忘了他压根没穿内裤——张欣尧不让他穿,做到凌晨三点也不可能再跑去浴室洗澡。
T恤长度只能遮住半边屁股,张欣尧盯着没遮住的那半边,上面还印着几个指印,他幽幽地道:“利老师,你答应我的不让它们流出来的呢。”
利路修没说话,只盯着张欣尧。
“我射进去这么多的吗?”张欣尧又问,这下利路修翻了个白眼。
“别说得好像都是你的东西一样。”利路修闷闷地道,“还有润滑剂。”
“和你自己流出来的水。”张欣尧贴心地补充,然后又被砸了一枕头。
利路修适应了一下身体的重量很快就找回平衡,慢慢地往浴室走,至于还在往下淌着东西的腿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忽视,毕竟身后的始作俑者正看着他,再怎样也不能落了下风。
他扶着墙壁就快出卧室,却被地上的一件衣服绊了一下,眼看着额头要磕到门框,利路修懊恼地闭上眼睛打算迎接疼痛,身后就有人及时揽住他的腰避免他摔得更惨。
“你这样无视我的存在会让我伤心知道吗?”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
“那是为了让你好受一些,所以我都藏在了心里。”
“……”
横竖都是你有理。利路修腹诽。
恋人惨兮兮地连路都走不稳,张欣尧却不怎么愧疚。他咬了一口利路修通红的耳朵,然后扶着人进浴室开花洒。利路修抗议想要泡澡,张欣尧就说先把你身体里的东西清理干净,之后想怎么泡泡多久哪怕玩一整天泡沫都行。
他说这话的表情过于欠揍,利路修恨得牙痒痒又毫无办法,只好在雾气逐渐弥漫起来的浴室里干瞪眼。
张欣尧朝利路修伸出一只胳膊。
“抬腿。”
利路修就抬起一条腿搁到张欣尧臂弯,倾身搂住对方脖颈,依旧柔软潮湿的后穴探进几根手指旋转抠挖,他深吸口气,忍耐住不适与微妙的快感。
后穴里的东西逐渐随着手指与水流被清理出来,利路修觉得舒服许多,热水冲刷过疲惫的身体带来的是困意,他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便又醒来,给他一个枕头他立马就能再次睡过去。
但是胸前突然传来的刺痛与麻痒让他的睡意又再次褪去,他难受地哼了一声,微微张开眼睛,张欣尧已经结束了给他清理后穴,手指正不安分地在他胸口流连,夹住乳头轻轻拉扯,带着一点老茧的粗糙掌心磨蹭被热水冲过无比敏感的乳头,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痒,激的他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后背撞上了瓷砖,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张欣尧想干嘛不言而喻,他本来也没指望能安安静静地洗完一个澡,但他还是想说,张欣尧真的够了。
“我很累。”利路修说,他后背撞得有点疼,浴室里雾气弥漫着让本就乏力的他更提不起力气,就连推拒都显得绵软无力,尤其他还搂着张欣尧的脖子,看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被水湿透的眼睫滴着水珠,眨眼时睫毛都凝成一簇簇,湿漉漉地好像好像在哭泣,哑着嗓子说,“不要。”
就跟撒娇的猫儿似的,张欣尧想。整副身体泛着粉色,也跟猫咪肉垫一样柔软好捏。
“真的不要吗?”
张欣尧咬住眼前的锁骨舔了舔,利路修怕痒似的一哆嗦,慢慢地收紧胳膊,没吱声。
“你这里又湿了。”
张欣尧发誓他这次没有作弊,他真的没有捧起热水送进对方泥泞一片的后穴骗他说又湿了。他只是用掌心揉了揉罢了,连手指都没送进去,就只在穴口边缘蹭了几下,谁知道利路修身体一颤,后穴涌出了许多体液。
“我没有……”利路修小声辩解,他又不傻,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自发地流那么多水,最多也就是之前的没清理干净罢了。想到这里他又一阵气闷,也不知道张欣尧到底射了多少进去,连套子都不戴。
仿佛猜到了利路修的想法,张欣尧说:“我本来是戴套的,但是做到后来是你自己说直接射进去的。”
好吧,这也是事实。
利路修更气了。
张欣尧明智地略过这个话题,将人翻了个身双手撑着墙壁,就着手指上的水再度摸索跟前人的后穴。前列腺很快就被他找到,利路修咬住嘴唇将呻吟吞回去,但张欣尧有技巧的按着那个地方让他又忍不住叫出声来,闷热的浴室令他头昏脑涨,主动将胸膛贴上冰冷的瓷砖汲取凉意。
“不……好热……”
“热吗?”张欣尧关掉花洒,又开了排风系统让空气流通。他握着利路修的阴茎帮他套弄,自己的那根东西贴着臀缝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进去,一边又问:“利老师,要进去吗?”
利路修被吊着不上不下地难受,再做一次的话他今天一天就别想起来了,但是——
张欣尧缓慢地亲吻他的肩膀,下身突然用力往前顶。他腿一软,被人扶着才没跪下去,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才勉强找回理智,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
“……进来……”
张欣尧很满意,用力揉搓手掌下的臀瓣然后往两边掰开,湿透艳红的穴口还在淅沥地往下滴水。他将自己顶进最深处,一边嘴上还在客气:“谢谢利老师。”
利路修死死地咬住手指关节仰起头发出一些气声,含不住的涎水都沿着嘴角滑落至脖颈。后穴又涨又麻,被干了一晚上现在依旧在蠕动着努力讨好那根东西。听到张欣尧这会儿竟然还在跟他假客气,忍不住收紧了后穴,解气地听到对方嘶了一声差点被他夹到射出来。
遗憾的是张欣尧最终还是没射出来。利路修小声叹气。
张欣尧眯了眯眼睛,退出利路修的身体抬手拿起浴巾擦干净水,然后又将人带回到卧室。
刚离开床还不到半小时就又躺了回去,利路修扑腾着想逃,下一秒被抓住脚踝又给拉了回来。张欣尧掐着他的腰挤进两腿间,手指在后穴里摸了两把就要正面上他。
“利老师体力这么好,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儿吧?”
利路修挣扎的动作一顿,十分想照着张欣尧那张得意又自信的面庞来上一拳。
可惜他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挣扎了一会儿放弃似的圈住张欣尧的脖子,张开双腿让对方靠得更进了些。
“可以……快点进来。”
得了首肯的张欣尧俯下身跟利路修接吻,再次进入这副柔韧又热情的身体。
end.
七点
利路修醒过来时是清晨七点,即便没有闹钟,生物钟也依旧准时叫醒了他。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下床光着脚踩到地板上然后就要站起来,下一秒就又跌坐回床边,脚底下仿佛不是坚硬的木质地板而是柔软的棉花一样使不上力。尝试数次后他失了耐心,身体就跟散了架似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叫嚣让他安分一点老实躺着别动。十分钟后他终于承认自己被人干到走不了路,就气冲冲地转头看罪魁祸首。
张欣尧单手支撑起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显然将他刚才那十分钟的表演尽收眼底。
利路修脸皮薄,下意识辩解道:“我能走路。”
张欣尧哦了一声,说:“那就走两步?”
利路修:“……”
利路修拿起自己睡的那个枕头用力往张欣尧脸上砸,张欣尧也没反抗,老老实实挨了好几下。他这么淡定反而让利路修有点不安,犹犹豫豫地停下捶人的动作,最后一撇嘴,扶着衣柜好歹是慢慢站了起来,如张欣尧所说的打算走两步,结果一岔开腿就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流下来,滴滴答答的在地板上积起一小洼。
利路修一僵,他都忘了他压根没穿内裤——张欣尧不让他穿,做到凌晨三点也不可能再跑去浴室洗澡。
T恤长度只能遮住半边屁股,张欣尧盯着没遮住的那半边,上面还印着几个指印,他幽幽地道:“利老师,你答应我的不让它们流出来的呢。”
利路修没说话,只盯着张欣尧。
“我射进去这么多的吗?”张欣尧又问,这下利路修翻了个白眼。
“别说得好像都是你的东西一样。”利路修闷闷地道,“还有润滑剂。”
“和你自己流出来的水。”张欣尧贴心地补充,然后又被砸了一枕头。
利路修适应了一下身体的重量很快就找回平衡,慢慢地往浴室走,至于还在往下淌着东西的腿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忽视,毕竟身后的始作俑者正看着他,再怎样也不能落了下风。
他扶着墙壁就快出卧室,却被地上的一件衣服绊了一下,眼看着额头要磕到门框,利路修懊恼地闭上眼睛打算迎接疼痛,身后就有人及时揽住他的腰避免他摔得更惨。
“你这样无视我的存在会让我伤心知道吗?”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
“那是为了让你好受一些,所以我都藏在了心里。”
“……”
横竖都是你有理。利路修腹诽。
恋人惨兮兮地连路都走不稳,张欣尧却不怎么愧疚。他咬了一口利路修通红的耳朵,然后扶着人进浴室开花洒。利路修抗议想要泡澡,张欣尧就说先把你身体里的东西清理干净,之后想怎么泡泡多久哪怕玩一整天泡沫都行。
他说这话的表情过于欠揍,利路修恨得牙痒痒又毫无办法,只好在雾气逐渐弥漫起来的浴室里干瞪眼。
张欣尧朝利路修伸出一只胳膊。
“抬腿。”
利路修就抬起一条腿搁到张欣尧臂弯,倾身搂住对方脖颈,依旧柔软潮湿的后穴探进几根手指旋转抠挖,他深吸口气,忍耐住不适与微妙的快感。
后穴里的东西逐渐随着手指与水流被清理出来,利路修觉得舒服许多,热水冲刷过疲惫的身体带来的是困意,他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便又醒来,给他一个枕头他立马就能再次睡过去。
但是胸前突然传来的刺痛与麻痒让他的睡意又再次褪去,他难受地哼了一声,微微张开眼睛,张欣尧已经结束了给他清理后穴,手指正不安分地在他胸口流连,夹住乳头轻轻拉扯,带着一点老茧的粗糙掌心磨蹭被热水冲过无比敏感的乳头,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痒,激的他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后背撞上了瓷砖,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张欣尧想干嘛不言而喻,他本来也没指望能安安静静地洗完一个澡,但他还是想说,张欣尧真的够了。
“我很累。”利路修说,他后背撞得有点疼,浴室里雾气弥漫着让本就乏力的他更提不起力气,就连推拒都显得绵软无力,尤其他还搂着张欣尧的脖子,看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被水湿透的眼睫滴着水珠,眨眼时睫毛都凝成一簇簇,湿漉漉地好像好像在哭泣,哑着嗓子说,“不要。”
就跟撒娇的猫儿似的,张欣尧想。整副身体泛着粉色,也跟猫咪肉垫一样柔软好捏。
“真的不要吗?”
张欣尧咬住眼前的锁骨舔了舔,利路修怕痒似的一哆嗦,慢慢地收紧胳膊,没吱声。
“你这里又湿了。”
张欣尧发誓他这次没有作弊,他真的没有捧起热水送进对方泥泞一片的后穴骗他说又湿了。他只是用掌心揉了揉罢了,连手指都没送进去,就只在穴口边缘蹭了几下,谁知道利路修身体一颤,后穴涌出了许多体液。
“我没有……”利路修小声辩解,他又不傻,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自发地流那么多水,最多也就是之前的没清理干净罢了。想到这里他又一阵气闷,也不知道张欣尧到底射了多少进去,连套子都不戴。
仿佛猜到了利路修的想法,张欣尧说:“我本来是戴套的,但是做到后来是你自己说直接射进去的。”
好吧,这也是事实。
利路修更气了。
张欣尧明智地略过这个话题,将人翻了个身双手撑着墙壁,就着手指上的水再度摸索跟前人的后穴。前列腺很快就被他找到,利路修咬住嘴唇将呻吟吞回去,但张欣尧有技巧的按着那个地方让他又忍不住叫出声来,闷热的浴室令他头昏脑涨,主动将胸膛贴上冰冷的瓷砖汲取凉意。
“不……好热……”
“热吗?”张欣尧关掉花洒,又开了排风系统让空气流通。他握着利路修的阴茎帮他套弄,自己的那根东西贴着臀缝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进去,一边又问:“利老师,要进去吗?”
利路修被吊着不上不下地难受,再做一次的话他今天一天就别想起来了,但是——
张欣尧缓慢地亲吻他的肩膀,下身突然用力往前顶。他腿一软,被人扶着才没跪下去,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才勉强找回理智,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
“……进来……”
张欣尧很满意,用力揉搓手掌下的臀瓣然后往两边掰开,湿透艳红的穴口还在淅沥地往下滴水。他将自己顶进最深处,一边嘴上还在客气:“谢谢利老师。”
利路修死死地咬住手指关节仰起头发出一些气声,含不住的涎水都沿着嘴角滑落至脖颈。后穴又涨又麻,被干了一晚上现在依旧在蠕动着努力讨好那根东西。听到张欣尧这会儿竟然还在跟他假客气,忍不住收紧了后穴,解气地听到对方嘶了一声差点被他夹到射出来。
遗憾的是张欣尧最终还是没射出来。利路修小声叹气。
张欣尧眯了眯眼睛,退出利路修的身体抬手拿起浴巾擦干净水,然后又将人带回到卧室。
刚离开床还不到半小时就又躺了回去,利路修扑腾着想逃,下一秒被抓住脚踝又给拉了回来。张欣尧掐着他的腰挤进两腿间,手指在后穴里摸了两把就要正面上他。
“利老师体力这么好,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儿吧?”
利路修挣扎的动作一顿,十分想照着张欣尧那张得意又自信的面庞来上一拳。
可惜他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挣扎了一会儿放弃似的圈住张欣尧的脖子,张开双腿让对方靠得更进了些。
“可以……快点进来。”
得了首肯的张欣尧俯下身跟利路修接吻,再次进入这副柔韧又热情的身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