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ingsam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10

警告:有樱木和女人的场面。

樱木的上半身稍稍向后仰,正好能够注视着蹲在他腿间的洋子。 洋子在女性中算是高个子,体型较普通女性也偏大。她的大腿侧面突出的肌肉和小腿后侧的肌肉,使她看上去是那么具有鲜活的力量,那让她的生命都像是粘牙的肉一样具有难以咬断的弹性,非常漂亮。就算此时穿着高跟鞋,也不为难地蹲在他面前,大腿和小腿折叠在一起互相挤压,肌肉和脂肪十分优美地各自凸显着它们的灵活性,但又恰好融合在一起。她的脸不是那么漂亮,不像晴子那样第一眼看时就肯定是个美人。 洋子没有晴子那么楚楚可怜的气质,很多男人都喜欢晴子这种女人。但樱木觉得洋子并不容易使他看腻。晴子是个标准的美人,但他在心底似乎总是对她做出贬低的评价。 或许流川也喜欢晴子那种女人吗?大概流川到底只是男人中的一个,他也抵抗不了脆弱和柔弱的美,和那种特质使他燃起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其实樱木也抵抗不了,或者不如说他比流川是个更加普通的男人。只是他抵抗的意志更强些。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虽然他和流川的关系不算亲密无间,但总称得上是比其他人要更亲近的朋友,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着和流川的喜好相反的方向走。似乎只要是流川喜欢的,他就必须要讨厌。 那种讨厌,更确切地说,是不屑一顾,是唾弃。连那种东西都能博得流川的视线和注意。他为此愤愤不平,他几乎没有一次统一过和流川的喜好。 洋子拿着樱木的阴茎放到嘴里的动作那么自然,仿佛她一旦伸出手或者张开嘴,就是只为了含进他的阴茎似的。她做得太过没有悬念,目的性太强,以至于在做出这个动作的初始时刻,就排除了一切欲望,竟然一点也不色情,根本无法挑拨起他的性欲。 不知道是他注视着洋子的那种姿态太久,没有眨眼,还是他突然从中获得了灵感的启发,洋子那种不假思索抓住他的阴茎,并且放进嘴里的动作,那个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和其他画面产生了极高的相似度。 他想起来他以前看到的流川的裸体,那一次,在他想要抓住流川的阴茎时,他没有想象出他想要做出的下一步。那时,那个部分确实是一片空白,也是纯粹且纯洁的,他的确没有任何杂念,就算他有意识去雕琢,那里依然是被切断的。 但此时,那个断面却又像是找到了断肢所在,竟然自然地愈合在了一起,就像在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有口交这一概念一样。 但在他看来,却更像是人为的,因为那是他在其他地方得到了灵感,是被外界添加进来的杂质。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污染了一般。但是他现在也已经参与了进来,他无法在将自己完全染色之后,再甩掉那种念头。他像是被接合的断肢一样,也被迫参与进这种污染的进程中。 他希望自己能回到以前那种状态之中。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追问自己下面是什么,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什么也没有,握住他的阴茎之后,然后呢? 就算那样,他的脑海里也不会冒出使他产生罪恶感的杂念,因为那时他是纯洁的。只有在那种毫无顾忌,却不会碰触到肮脏的壁垒的状态之中,他才是纯洁的。 他托着洋子的下巴,让她把自己依旧疲软的阴茎吐出来,“好了。” 洋子扶着他的腿,坐在他身旁,几乎贴在他身侧,轻声地问:“怎么会这样?” 流川微微侧过脸,从上面看,黑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嘴碰到之前,他的发梢几乎要先碰触到樱木的阴茎,樱木感到一阵瘙痒。他的脑袋向旁边稍微歪一些,然后张开嘴,终于含进樱木的阴茎。 这幅景象像是快速滑过的幻灯片,从樱木的脑海中闪过。 他想象着自己在想要握住流川的阴茎的当时,低下了头,将流川还未完全疲软、沾着少许精液的阴茎放入嘴里。他假设着流川的阴茎尝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他的额头和洋子的靠得很近,洋子凑近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他贴在洋子的嘴唇上轻轻笑起来,牙齿硌到自己的嘴唇。 他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好像自己并不是自己,仿佛猛然从一场梦里醒来,或是从被他人操控的拼图中叫醒神智。他甚至对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感到疑惑,尽管还记得要做这件事的原因,但那个或那些原因现在却已经对他失去了意义。他感到自己的躯壳突然变成了枯脆的中空,一脚踩下去会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他不知道这些感觉是从何而来,是阳痿的附带反应,还是缺少睡眠导致的。他想自己可能需要更多的休息。 他摸着洋子落在肩背上的头发,本来蜷曲的卷发因为没有及时补烫又变直了一些。 “我想睡一下。” “好啊,睡吧。我陪你睡。”洋子亲了他一下。 这次或许是他恰好垂下了头,洋子亲在他的额头上,就像一个慈爱的安慰。可能每个妓女都有当母亲的潜质,她们总要安慰形形色色的人。 樱木起初只是想要休息一下,但洋子不声不响地偏要抱住他哄他入睡。洋子把他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弄得樱木像个孩子,樱木的腿几乎伸出床尾。他微屈起腿,侧面朝向洋子。 但实际上当他被洋子抱在怀里时,他靠着洋子柔软的胸脯和胳膊,感到脑袋被托在半空,晕眩都得到了减轻。那确实让他更快进入睡眠。

他敲了敲流川的门,这次他没有那么快打开门,但是门像是从里面被什么东西打中一样发出一声震响。他停住了将要旋转门把手的手,靠在门板上笑得弯下了腰,流川生气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中途打断流川做爱,流川告诉过他不要这么做,但是他不当一回事。确切点说,当流川制止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更加想要去做,仿佛上了瘾一般。不去看的话,他的内心就总是有一股无法熄灭的诱火,在撩骚着他的心壁。 他没有射精,却感觉到一种高潮才能带来的愉悦,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畅快。 他又敲了敲门,但是不再有动静。可能里面仍然有动静,但和周围的性爱制造出的背景音交汇在一起,让他失去了对声音远近的判断能力。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9

樱木去风俗店已经完全是为了陪流川而去。流川也没有说要他陪自己去,但是他想这么做,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会错过什么。 其实他和流川又不是在一起做,他不会知道流川那里发生着什么,顶多因为糟糕的隔音而听到一些声音,但是其他房间也很吵。 他抱着洋子躺在床上。他们什么也没做,但洋子可能觉得这样更好,她很享受和樱木的拥抱。 他问洋子,“流川和那个……那个……” “晴子。” “啊,她叫晴子吗?” 洋子点点头,蜷曲的卷发在樱木的皮肤表面上下磨蹭,她知道樱木说的是谁。 樱木接着说:“你觉得流川和那个晴子怎么样?” “怎么样?”洋子从他的怀里抬起眼看他,显得比她平时要年轻得多。 “对啊,你觉得他们要是交往的话怎么样?” 洋子又垂下头,把脸贴在樱木的胸膛上,“挺好的呀。” “你也觉得好吗?” 洋子像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清脆地“嗯”了一声,“是啊。” 樱木好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露出饱餐一顿之后停下来的表情,“我也这么想。” “你对你朋友真是好啊。” “可是他很不领情呢。”樱木低沉地笑了起来,震动传递到洋子的身上,洋子感觉身体一阵酥麻。她觉得很温暖,抱住了樱木。 洋子也很满足。樱木看到洋子的表情,觉得她既幸运又可怜。她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表情,只对现状满意,所以她也不会知道她自己以外的事情。但樱木所想让洋子知道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一种感觉,洋子不会有的焦虑感,让樱木感觉自己和她被区别开来。

樱木并不是每次都会在风俗店里时去敲流川的门,他没兴趣去看别人还没做完,或者刚做完和妓女调情的样子。虽然他自己也会这么做,但不代表他就愿意看到那种场面。上次只是意外,就像是身体带着他去的。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的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他越来越想要尽早去打开流川的门,最好就在那里注视着他们。 但他不能那么做,不仅因为实际上不可能,而且他非常不喜欢被流川发现他在那个场合。他不愿意自己和流川同处在同一空间,他不希望流川感受到他的视线。 他希望他的目光只是一道没有实质性物质的视线,触碰到另一端时不会形成实体。他希望他不仅不被流川察觉到自己的所在,他也不存在于那个空间。他想尽可能逃离,隐匿自己的形体。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哪里都不会使他存在。 他在产生窥视流川的念头的时候,尤其想要尽快抹消掉他存在的形体和存在的可能性。 在他对流川投以目光的时候,他急切地想要撕毁自己的身体,然后按照他渴望需要的那样,肉体要变成撕毁的薄透纸片,再变成烟雾立刻消散。 他不知道流川这次是不是依然挑选了晴子。现在他知道那个女人叫晴子。流川是不是还会找晴子做爱。虽然他自己说过希望流川和晴子交往,但是他又时刻对这种想法不停动摇。 他敲了敲流川的门,像上次一样没有等待回应就打开了门。他向里探出了头,晴子的脸正对向他。这个巧合,就像是晴子就在那里等待着他一样。 流川没有转过头,不知道他是没有察觉到樱木的动静,还是觉得没必要对被樱木看见做爱过程的状态感到警觉。 樱木对晴子做了个“打扰了”的手势,晴子竟然对他露出了类似于微笑的表情。虽然十分浅淡,但看起来依然非常像是微笑,让樱木着实有些惊讶。 晴子的行为突然使他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吃进了粉笔,难以言喻的味道和口感,固体和粉尘在嘴里无法融化,却又和唾液互相融合,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不知道自己对晴子的关注是从何而来的,他猜测自己可能喜欢晴子。但晴子面对他直接作出的一些行为和表情,却又总是让他产生想要打击她的欲望。

樱木听到身后传来流川的声音,他转过了身。这里太嘈杂,他差点被流川吓一跳,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样,没有让他有任何察觉。 “你不要每次在我还没做完的时候进来。” 流川的表情很奇怪,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稍稍向樱木旁边偏移了一些,但很快又将头转到和樱木正对的方向。 樱木熟悉他的表情,也熟悉他的反应,那让樱木感觉到,流川就像是害羞一样。但他的脸部并没有因为表情而引起多余的皱起,甚至构不成什么表情可言,只是一种感觉,一层突然染上的神色。 “你也会害臊啊?”樱木坏笑着看向流川,下巴向里侧收起,露出观察的姿态。 他其实可以不用表现得这么无赖,他自己本也并不想这么做。那种坏笑并不是为了戏谑流川而做出的,他是为了要用夸张一点的表现,来掩盖自己内心无法言喻的震颤。更接近于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而使自己在两人之中首先变得像个混蛋。 他的内心像开了口井,开始躁动不安。那里不再是平坦的陆地,他无法控制那些从地下不断汩汩流出的东西,甚至他连流出的会是水还是油都无法预知。 “难道你想看我做爱的样子吗?” 流川没有否定,樱木很是惊讶。流川竟然尝试在转移话题,他知道他的反击会让他看起来更加慌乱吗? “是啊。”樱木笑着看着流川。 他不想让流川得逞,便违背了自己,说出了本不该是心声的答案。但是他在心底却似乎有一个十分安静又十分孤立的地方,那里只有一束白色的光照射在幽深的黑暗之中,在那个地方,存在着一个脆弱又幼小的自己,那个樱木意识到他说出的是真话。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流川没有得到自己预期中的效果,转过头去。他看着远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樱木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下来,他觉得脸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他和流川很难在同个区域单独待在一起太久,总是会极易陷入沉默,而沉默令他们更加无法忍受有对方存在的空间。 他说:“我们可以试试一起。” 这下换成流川惊讶。流川的眉毛稍微向上抬起,使他终于多了点在旁人看来可以算是表情的变化。 “当然是三个人。”樱木补充道。其实他不用加“当然”两个字也可以。 流川的表情又换成了就算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也像是不屑的神情,带有一点好整以暇的嘲讽,“原来是你喜欢她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沿着栏杆走去。 “我看你也很喜欢晴子,要不然你怎么会和她做了好几次?”樱木快走几步跟上流川。 “你都知道她的名字了?”流川的眼角本就有些上挑,他比樱木稍微矮几厘米,稍稍抬起头看人的时候,更像是带着讽刺的含义。 樱木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 流川摇摇头,“你倒比我了解我自己了?” 樱木一把抓住流川的手臂,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笑了起来。但其实反倒更加容易激怒流川,弄巧成拙。 “你喜欢她就承认好了,用不着这么虚伪。” 他明明是想要笑着说出,好让这句话变得更加轻松,以便糊弄过去。但他在这么做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笑里,藏着一把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刀。 流川看着他,轻轻甩掉被他拉着的胳膊。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8

洋子似乎和那个女人关系很好,樱木几次都看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他之前去找洋子,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大概就是这样眼熟上的。 那阵要为流川牵线的热度似乎并不是一时的,他后来真的又强拉着流川去找那个女人。但他认为流川是想去的,如果流川不想去,他是没办法仅靠硬拉就把流川拉过去的。 樱木觉得不太对劲,仿佛是流川利用着自己,看起来像是被强迫,让樱木还以为自己掌控着全局,实际上却是流川在能够隐藏自己欲望的情况下,还能借他人之手巧妙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可不行。 但樱木刚想要中断自己的行为来打破流川的计谋,却又觉得自己踏入了另一个陷阱。如果现在停止,那自己原本的打算不是荡然无存了吗?他所必须要完成的轰然倒塌的破坏又如何来实现呢?万一流川并不真的想要亲近那个女人,那自己不是错失一个证明自己决心的绝佳时机吗?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他能够做到。此时樱木的心脏和他铜墙铁壁般的身体一样坚硬,他不会被轻易打倒。他能够在没有缝隙的山石中,打穿一条安然通过的道路。 所以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成功且顺利地做出的决定,像清凉的山涧一般毫无阻挡地流淌而下,镇定地抚慰着自他火热的身体中蒸腾而出的热气。 “我这个朋友太木讷了,性格也很无聊,几乎没有一点优点。不过尝试交往也不错。”樱木抚摸着流川的背心,对那个女人说道。 他触碰流川的手,背在那个女人看不到的视角,倒像是刻意在躲避似的,在其中似乎隐含着抢夺一种欺骗下的刺激和凌驾于上的优越感。 那个女人身上裹着一条披肩,露出了肩膀和大半部分的胸脯,双手环绕在胸前,像是捧着丰满的胸部似的。她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但是笑容并不僵硬。 她摇摇头,“没有,流川君人很好。” 说的就像是相处过一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做的事不就是做爱吗?难道流川会跟她聊天?流川的话太少了,似乎根本没有以聊天为目的和别人交谈过。 樱木无法停止他的思索。 “你说句话啊。”樱木用力拍了下流川的屁股,致使他的身体猛然前倾些许。 流川斜睨了樱木一眼,“有什么好说的。” 洋子没有离开,也在一旁观看。她左右看看几个人的表情,不知所谓地说:“有趣有趣。” 樱木以不赞同的表情看着流川,拖长着声音变成埋怨的语气,“流川,你这样真的不行,真的很无聊。” 流川向他转过身,与他正视,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像是透明的玻璃珠一颗一颗果断地落下,“你才是无聊。” 说完他就背过身向远处走去。 “哎!流川!不做了吗?”樱木站在原地向他喊道。 流川的步伐不快,他停了下来,以原来那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半转过身,“都因为你,没兴致了。” 樱木差点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再定睛细看去,流川面色如常,如果不是了解他就是那样的人,他的那副表情可以说是冷若冰霜。在光线不足的走廊里,远远看去,就像是散发着幽幽凉气的结晶。 流川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樱木又确实听到了刚才他所说的话。樱木陷入了困惑,是他的耳朵欺骗了他自己,还是流川在和他捉迷藏?把使他战栗的东西完全赤裸在他的眼前,又在强烈的刺激之下快速收回? 他稍作停顿,猛然从思考中醒悟过来。原来是他误会了流川,明明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他却从中听出了撒娇的意味。初初听到时,根本无法使其他的可能性进入脑海。现在再去揣摩,才意识到自己像是着魔了一般,不知为何会得出那样荒谬的结论。 洋子抱住樱木,“这次不留下来吗?不做吗?” 樱木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流川的表情,感觉抱着他的肉体像是拖着他不断向下垂坠的变化多端的软体,沉重地粘滞住他的步伐,让他心烦意乱。 他低下头,看向抵在他胸膛前,撒娇般依赖着他的的洋子,笑着在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上拍了拍,“下次下次,很快就回来的。” 他亲了一下洋子的嘴唇,趁机拉下洋子的手臂,向流川跑去。 他昨天晚上自慰过。 流川睡得很死,一旦睡醒就很难再醒过来,仿佛暂时死去一般。这也让樱木安心不少。 工人的工钱普遍很低,相应也有能够让他们消费得起的红灯区,所以他们一般不会沦落到自慰。而且无论是有能够上床的对象或是直接去风俗店,他们都没有必要在住处里,忍受着男人的汗臭,进行无聊的自慰。 樱木和流川住在一间房里,只有三坪*大小,非常狭窄,所以两张床铺不得不靠得很近。 只看房间的面积,条件似乎不算很困难,毕竟和其他工人的房间相比有不少余裕。但那是因为樱木把中间那扇门拆了,两人份的房间合起来才有这么大。这倒像是夫妻合住才分配到了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一样,类似的道理。对两人来说,也是益处多过不便。 因为天气炎热,就连流川也不再穿上衣睡觉。但就算如此,他的身体依然被汗液润湿,在月光下泛出油一样的光泽。 樱木等到流川发出轻微的鼾声,才开始自慰。 流川身上渗出的汗液像油,樱木身上的汗则就是水,就像是雨水打在窗户的玻璃上一样,一滴一滴凝结在身体表面,再快速流下。他身下的床铺不知不觉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他躺在上面能够感觉到那种潮湿。 为了逃避那种粘稠的感觉,他干脆坐了起来,反正流川不会醒过来,他不会发现。 炎热的天气似乎有助于性欲高涨,尽管不停流下的汗水和如影随形的高温让他一点也不舒服,但在这种条件下,自慰似乎会更加容易。 不只是汗液的润滑,汗水和热度的蒸腾让他更加兴奋。在高温的作用之下,身体各部分完全活了起来,都被调动起来,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 他觉得在流川睡着的时候自慰感觉更好,他不需要流川的参与,甚至非常不希望那种情况的发生。不仅仅是他对于流川是否会接受产生担心,从他个人角度出发,他真的不想要流川在他自慰的时候将目光放置在他的身上。 他希望当流川看着他的时候,当流川所看到的东西,会在对流川自身的记忆产生影响的时候,他和流川就只是普通的朋友。 只有当流川与他所处的空间脱离开来时——比如现在,他醒着,流川睡得很沉,像死了一样,或许正在做梦,就可以认为流川处在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空间——他才会觉得放松,才能够完全投入到性欲的宣泄之中。 那不仅仅是想不想做到的事,而是能不能做到的事。他没办法做到,这不是他依靠主观意愿主动犯下的错,所以不能怪他。 他觉得他对流川产生欲望这件事有点牵强,他只是窥视到了一角。他甚至还没有排除或许是那个女人吸引他的可能性,而导致在那一刻起了反应,他便将那一场合下的事物都塞进了引起自己性欲的密盒,再抽出来时便不分彼此。 只能说在他回想时,他的那种回想是不受控制的,流川的形象总是反复出现,有现实中发生过的,也有在他的想象中被加工过的。他没办法不对那里面的流川感到在意。 他不知道他对流川的欲望从何而来,但那很明显是与性有关的。他不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还分不清自己的勃起是因为什么。 有些不讲道理,他就是突然地从流川的身上获得了强烈的性欲,就像是药物的直接影响一样,让他有些反胃,但是无法阻止自己身体的反应。 他说不清流川哪里吸引了他,或是他想对流川做些什么。只是单纯从流川的身体上获得了什么,这种让他无法确定形态和名称的东西一路经过他的身体,仿佛毫无目的地乱窜。当它处于身体的整个过程中都是依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只是最终化成性欲从阴茎中流了出来,才能知道他和流川之间或许已经用性联系了起来。 流川的身体就像是一件物品,变成只具有最表面含义的物体,让他看了一眼就产生了性欲。在他对自己了解得更加深入之前,流川的身体和其对他所造成的影响,都只是像是一件冰冷的工具。 因为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他竟然对流川有着赤裸裸的类似男女之间的欲望,他不能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就对自己这种变化的来源和原因妄自做出判断。 如果之后证明这种判断是错误的,那他就会被牵引到另一条不必要却十分艰苦的路,且走得太远,难以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所以到现在只是一种简单的、单纯的发泄。 这种情况的持续时间并不长,没多久。他开始将这种情况和自己的不举联系起来。 他在自己有不举的情况时困扰不已,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这种简单的欲望似乎在不举后不久,就被他发现了。 他在风俗店花着钱,但是在自己狭窄的房间里,在寂静的深夜中自慰,这种浪费似乎有些讽刺。在白天的时候,他就很容易精神不佳。 他其实没有必要去风俗店,白花钱。他在想硬起来的时候越来越难硬起来,但经常在不经意间突然陷入绮念之中,他的注意力也越来越容易分散。经常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硬了起来。 白天堆积起来的欲望,到了午夜时分终于开始令他无法忍受。 在风俗店对着赤裸的女人时难以有反应,过后在不经意的时候屡次勃起,然后在一天结束的时候,在难以界定今天和明天的时段,终于汹涌地翻滚了起来,无法让他睡个好觉,欲望强烈到不发泄出来就不行。 到了好像其他所有的因素都能不在乎的程度,他明知道这会占去他的休息时间,明天会让他精神萎靡。但在那时,在强烈的欲望面前,都退到遥远的次序后。 他一定要等到流川睡觉,等到他睡着,等到确认他已经睡熟,并且确保他进入熟睡的状态已经持续一段时间,进入稳定的熟睡状态之后,才能开始自己期待已久的事。 等待的过程让他焦急万分,但在欲望面前,都是值得的,是必须的。 还好流川入睡很快,他好像总喜欢将脸转向与樱木相反的方向睡觉。他的身体依然是正面朝上,但脸会稍稍向一边歪去。从樱木的角度看去,看到的最明显的,是他像玉石一样突显的下颌。 樱木开始尝试靠近流川,越过自己与流川的床铺的界限,把自己肿胀起来硕大的龟头轻轻靠在流川的背上磨蹭。 流川睡觉的时候比较安稳,变换的姿势不多也不夸张。他睡觉的时间很多,休息的时候会将大把时间都用在睡觉上,可能他因此在睡觉的时候也懒得花费精力去变化姿势。 此时他微微变换了姿势,和入睡时的姿势有些许不同,朝与樱木相反的方向翻了身,背对着樱木。 流川的身体上粘着一层薄薄的汗,脊背中间的凹陷中聚集的汗水更多,樱木的龟头在上面的滑动不受一点阻碍,就像是在温柔的水里一样。 流川的背被樱木碰触过的地方粘上了一些前液,但如果完全不知情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只是樱木知道那里存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把精液射在了流川的背上,反正流川不会知道的。流川就睡在他的面前,这么近,有什么理由放着不用? 他抖了抖阴茎,残余的精液低落在流川的床铺上和他自己的腿上。他先把自己身上的和流川床铺上的精液擦干净,然后再轻轻把流川身上的精液擦干净。 现在是夏天,他们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流汗,身体上总是粘稠的,流川不会发现。 他像是有意将流川身上的痕迹留到最后,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 流川的床铺上留下了他的精液,他尽量把它擦干净,但他知道等精液干了之后,会留下印迹。但只看印迹,不是也很像汗渍吗? 而且他们的床铺之间有一点距离,他不会越过那道界限,流川没必要怀疑他。那是流川自己的床铺,如果上面发生了什么,那肯定是流川自己造成的。 之后,他会带着疲倦和尚未平复的喘息,很快陷入沉沉的睡眠,第二天会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头疼,可能这也是导致他偶尔晕眩的罪魁祸首。 流川会对此抱怨他在工作上的表现不佳,那是因为他对樱木在夜里会做什么丝毫不知情,到底是什么让他精神不济、注意力低下、心不在焉。樱木似乎变弱了很多,流川对此十分不满,他丝毫不怀疑樱木的精力,他觉得樱木这样是有意为之。 为了集中精神,樱木加大了抽烟量,为了寻求放松,他不顾忌使用夜里宝贵的时间,延长自慰的时间,增加自慰的次数。然后白天便更加难以勃起。后来因为自慰次数多又频繁,明明肉体上难以产生感觉,但他却固执地想要发泄,夜里的时间一拖再拖,就这样形成了可悲的恶性循环。 *:日本传统土地或房屋面积单位,1坪约合3.3平方米。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7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很重要吗?” 樱木回过头,直视着流川。 他从流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流川发现他的异常了吗?他通红的眼眶和积攒得不正常的溢满的泪水已经将他泄露出来了吗?流川的神色和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瞳孔没有因为惊讶而逐渐扩张。不过就算有,樱木也不确定他此时能够准确地分辨出来。 难道他的感觉只是幻象吗?还是他将自己的感受太过夸张,其实远没有他感觉到的那么明显? 他此时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变形,但那样的举动会泄露他。如果此时流川没有发现,那就没有必要增加被泄露的风险。 “你不是第一次和她做吧。” “只是觉得她没有那么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卸下了力气。但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远很多,维持在一个能够立马抓紧彼此的距离。 “那就是喜欢。”樱木笑了起来。 弯起的眼睛便于掩饰他不正常的眼睛,他蓄积起泪水的眼睛太过明亮,看起来里面淤积的情感似乎非常强烈,仿佛在灼灼燃烧着。 他此时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为好朋友费心牵线的伙伴,他热心、称职,担心朋友的事多过担心自己的事。如果当事人中任何一人换成其他人,可能都会显得合理。但他忽略了这件事在他和流川之间存在的合理性。 他弄巧成拙,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异常古怪。刚才他牵手的触摸、阴茎的弹动,和深藏于眼眶的泪水,都没有引起流川的注意,或者无法让流川生起疑心。但此时,他过于热衷的态度让流川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他。 “走吧。”樱木环过流川的肩膀,拍了拍他的手臂。 此时,“走吧”变成了最直接的任务,取代原本的目的,成为了“目的”。他一时可能记不清他们要去干什么,只是怀有十分强烈地要将流川拖去一个地方的念头。 “你好烦。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要去你自己去,别拿我做借口。”流川低头从樱木的手臂下绕开,破解了自己被强硬推走的可能性。 “真的没有。”樱木摊开空荡荡的强壮的双臂。手臂在翻转时,内侧隆起的肌肉在皮肤下面滑动着,仿佛在脸部表情的欺骗下,不由自主地释放着自己的威胁性似的。 实际上,他也并不愿意收敛起自己确实具有的危害性。 “我不想认识她。可以走了吧?”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认识她。 樱木向流川靠近,拉起他的手腕,以一种平时绝不会对流川露出的表情笑着对他说,即使他的这种反常显而易见,像是刷上的一层油漆,“你不会追女孩子。我知道,我帮你。” 他对这件事异常地执着,到了强加于人的地步。 你以为他好受吗?他也很难受。他的胃像是被搓揉的面团一样翻江倒海,空气取代着夺人眼目的物质以减少关注的方式被他呕吐出来。他的喉管细微地战栗着,仿佛随时就要摔倒的树干,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四分五裂。 不仅是肉体的拆散,身体内里的流体和液体也在激烈地奔涌而出,完成他全部的肢解。 他的身体对他提出了抗议,不再甘于听从他的安排。被他这违背身体和主观意愿的想法和做法所酸蚀,而经受着苦痛,在躁动的同时发动起义,势必要拆散他。 但是他不能停止这种行为,如果他可以停止,他便不会开始。你以为是他想要这么做的吗?他知道他非这么做不可。他的身体沉重地拖曳着他,尽管如此,他还是成功地向前达到做出这种行为的开端,并且将它完成下去。 他犹豫过,颤抖过,但谁能知道,他在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的时候,能够不破裂地笑着。油漆的完整性比他所预想到的要更加有力。难道这不就说明了这种行为对于他的重要性之高,和力量之强大吗? 他不在乎流川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如果是,那他就要在现在,此刻,立即发现那种可能性。抢在流川真正喜欢她之前,令这种可能性得到充分的发展,使自己尽可能成为第一个发现的人。如果不是,那是最好的,那就由他来亲手促成这一切。 他要在这件事情真正发生之前,甚至在有可能发生之前,成为早已知晓必然结果的那个人。 他要在流川真正喜欢之前、追求之前——起码是广为人知地追求,如果流川已经私下里和那个女人有了发展,那樱木就要让这件事成为公开的事。总而言之,要发挥自己的作用,要让自己成为发挥重要作用的一环——帮助流川完成这件事。在流川做出决定之前,帮他做出决定。要先于流川自己,向他灌输这种意识,强迫他,或者说是诱导他,和那个女人形成最亲密的联系。 他要做流川与他人的爱情关系的主导者和推动者,流川的爱情必须要由他来促成、来完成。如果流川终究要喜欢一个人,他希望是自己促成的那一切。 他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并不好。她长相纯情,身材火辣,看他的眼神既不过激,又不圆滑,不知道是天性宽容,还是刻意投机,很容易给客户群留下广阔的包容性。但正是因为那个女人没有挑得出来的明显缺点,才更加让樱木厌恶。 而流川要喜欢的那个人,他希望就是他亲眼所见和流川做爱的那个女人。即使他厌恶她。 应该说,他要亲手促成流川和他所厌恶的女人相爱、相恋,诱使着他们进入完全由自己一手打造的房屋,以自己所控制的方式居住,反倒更好。 就像是要推倒一面墙时,便要全然推倒,不能留任何一块砖。否则当看到遗留着仍伫立在原地的砖块时,便联想到原本巍然高耸的墙,留着一丝引起希望的根,却无法像植物一样再次生长。那当初亲手推倒的自己,就算可以挽回却也毅然破坏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不是连笑话都不如吗? 将黑白互相融入时,不是要将乳白色的牛奶滴入墨水之中,而是要将一滴纯浓无比的墨水,只是一滴就可以造成无限破坏的纯正的黑墨,滴入到醇厚却顺滑的牛奶之中。必须要按照这样的方式进行,才能够完成高楼顷刻间轰然倒塌的破坏,才能在震响与淹没人群和视线的粉尘中,为破坏本身全然折服。 如果是破坏的话,为什么不破坏彻底呢? 樱木带着这种类似于自杀的渴望,要痛苦便首先由自己给自己施加无法超越的痛苦,以一颗热心璀然发亮地像是要使胸腔变得透明的方式,一厢情愿地为流川积极筹划。如果要在流川身上发生爱情的火花,那一定要由他,以最快的速度亲手去点燃。 “流川,我……” 樱木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上了一道锁,上一刻还能运用自如,这一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声音。他陷入了那阵完全的沉寂中,耳边响起金属震荡般的余鸣。 在他逐渐习惯那种哑声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也空白一片。或许不是他无法发出声音,而是他没有声音可以发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身体就自动切断了话语的通道。 “你怎么了?你很不对劲。”流川打量着他,缓慢地向他靠近。 他看到自己将流川亲手领向属于那个女人的爱情的景象,眼前突然闪起一阵无限扩大的光明。那种光亮仿佛拥有着实体的力量,用力地击打在他的前额。他垂下了头,又回到了现实。当他睁开眼时,他用着像是以第三视角般的方式观察着他和流川,他看到自己正靠着流川。 流川伸出一只手,绕过樱木的半个身体,支撑着樱木的背部,“你没事吧?” 樱木暂时无法聚集起力气收回重量,所以他也就无法从流川的身上离开。他想知道他并不是故意的,但流川像是吸收着他的力量,当他触碰到流川的身体时,却觉得似乎更累了。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脸部的皮肤紧贴着流川的颈部和肩部,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样,流川的身体表面是凉的。他此刻的体温仿佛发烧似的灼热,与流川的接触使他的身体激起一阵微小却细密的冷颤。 他再次感到自己像是失禁一般,他倒希望不再控制自己,不计后果的释放只是想象都令人眷恋。 “你是不是发烧了?” 樱木过高的体温使流川担心起来,他将掌心覆盖在樱木的额头上,樱木立刻便感到像是有一股轻柔的水流缓缓流进了自己的体内。 樱木闻到流川的身上除了汗味,还有一股廉价的金属气味,尖锐、酸涩。那不是人体自然散发出的气味,像是在佩戴铁制饰品时,或是之后会遗留下的那种味道。 他觉得自己此时的面貌十分难堪,他没有理由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来。但是他又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脱离流川的支持。他希望意识在此刻断裂,直接跳到下一幕,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做出选择。 “没事。”他突然神色如常地站立起来,手直从额头到头顶向后随意拨弄了下头发。 从他顺畅控制身体的动作中,丝毫看不出他刚才连站立都难以做到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的表情过于诚恳,流川一定会认为樱木在玩弄自己。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6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樱木用埋怨的语气揶揄流川。 “我要知道那些干什么,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流川抬起头看向樱木,像是挖了他一眼。 樱木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轻了一些,少了一块。那少了的一块又被噎在喉咙口,黏糊糊地咽下去。 “你喜欢那样的吗?” “哪样的?”流川手上的烟已经快烧到底,他扔在地上踩灭。 这里的地面被烟灰和痰之类的东西糊成黑色,但是看起来要比纯正的黑色肮脏得多。涂上一层又一层的垃圾,没办法扫掉,便和地面融为一体,使本来至少平坦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 “你刚才睡的那个女人,身材很好,长相也挺可爱的。” 流川低着头,仿佛回想了一下,“身材是不错,长什么样不记得了。” “你没看到她的脸吗?”樱木也随之熄灭了烟。 但空余的手让他有些空虚,他搓了搓手指。为了减轻这种空虚感,他把手揣进了裤子口袋里,让手回去休息。 “没注意。” “哈?”樱木高大的身躯惊讶地弯曲起来,弓着背向前伸长脖子注视着流川。 流川抬起头,他的表情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他的眉尾微微向上扬起,就使他显得仿佛在笑。 “你喜欢她?这不会就是你今天这么快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樱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这样让这件无稽的事看起来更像是真的。 他只是当时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没想过流川会那样问他,他可能有些慌乱。 他想起来别人说,当你说谎的时候,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总是意味着你在掩饰什么。那确实是真的,却好像他在撒谎。那是一种本能。就像是他在还没有想好为什么说谎的时候,谎言就顺滑地从他的口中流出。 流川的反应还如以往一样,丝毫没有紧张感。流川好像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怎么会喜欢她,我以前都没怎么见过她。”樱木是真的如此想的,但是越说越像在为自己辩解。 其实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他见过她,但很奇怪,他并没有光顾过她的生意。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这个地方可能收未成年人。但有时候那个女人看起来又有种成熟的媚态,她会很招男人喜欢。 樱木弯曲起指节,敲打着充当扶手的钢管。上面锈迹斑斑,摸一下再拿起来时,手上都会沾上很浓的锐利的铁锈味。他一面心不在焉地制造出这种刺耳的噪音,一面歪着头浑然不觉地注视着流川。 说“注视”已经是一种内敛的说法,他更像是在扫视着流川。看得过于仔细,目光仿佛要穿透他,是会让很多人感到不被尊重的视线。 “那你还问那么多。”流川抬起头与樱木对视了一眼,神色也依然如常,身体的肌肉状态也并没有丝毫不自然。他并没有因为樱木那种侵犯人权的目光,而受到任何影响。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流川平静地注视着虚空中的一点,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很快他的动作又恢复如常,视线重新有了焦点,“还行吧。” “你喜欢那个女人吗?” “就这样吧。”流川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没有手表,手表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有些累赘。流川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吗?”他把平常原本穿在里面的短袖套在了背心外面。 “那就是喜欢?”樱木对于这个问题异常执着,对此穷追不舍。 流川抬眼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向下压按,冷淡的表情立马染上一丝不豫的神色,却竟然让他原本显得过分洁白的脸孔,变得奇特的艳丽起来。 “你好无聊。” 樱木笑了起来,他牵起了流川的手,“走,带你去找她。” 他的心底同时生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和兴奋的感觉。他突兀的行为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他为什么要带流川去找那个女人?是什么原因使他如此反常地多管闲事? 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又决然不同意。去到那个女人身边,要让流川去到那个女人身边!心里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喊着,信念强烈地根本无法打倒。他像是要犯罪一样,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仿佛悬在身体之外,吊在头顶的上空,直接插进他的喉咙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牵起流川的手,但似乎也很自然,他要领着流川前往一个地方,产生适当的肢体接触不是什么禁忌。 其实那倒也算不上什么牵手,类似于握住手腕。但他的手掌很大,向下覆盖住了流川的手背,流川当然也不会将手心转过来正对他,所以那算不上是正式的牵手。 他总不能说,将流川带到那个女人身边的信念中的一环,仅仅是为了这样不算数地握住流川的手吧。 但在那一刻,樱木感觉自己仿佛是有意识地那么做,甚至是有预谋的。他好像早就想好了要去碰触流川的手,也准备好了碰触的正当理由。 在他终于碰触到流川真实的皮肤时,他感觉自己的腹下突然泛起一阵酸,像是那里存在的肌肉扭曲着绞在一起,但又算不上痛。然后他感觉到阴茎那里变得热乎乎的,似乎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时候失禁了。 他在转过身的时候,用另一只手快速摸了一下前裆,那里依然是干燥的。尽管因为汗水而不是完全的干燥,但和原来的触感没有什么差别。那只是他的错觉。 但阴茎变热的感觉,让他那里的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阴茎仿佛在微微颤动着,不用人为的帮助就能够挺立起来,那让他兴奋起来。其实这种感觉还不坏。 “找她干什么?”流川往回抽了一下手,手掌的位置几乎和樱木的手掌重合。 “去认识一下。” 樱木继续向前走,由于两股相反的力量互相对峙,他们的手掌逐渐重叠在了一起。流川扭动着手,想要借机从中抽出,但在用力的时候被樱木及时察觉。樱木相应地加大力道收紧手掌,他们的手掌交握在一起,这才终于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但很可惜,当下还有其他发生的事压过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以至于这件事根本不显得突兀,也就缺少了照亮黑暗的导火索。樱木是很犹豫的,他不确定这样的模棱两可是好是坏,可能他更加倾向于被看见、被听到。 “认识过了。” “那你不是还不记得她的名字?” 樱木感觉到不只是下腹升起一股热度,逐渐全身都热了起来。而那种热度不是来自于和流川触碰的手,也不是来自于任何接触,而是直接来自于脑子。 他不需要任何肢体上的刺激和热身,有什么东西直接作用于他的脑子。像是经历了一场精神上的性爱,思维的乱交,让他在意识到兴奋之前就已经兴奋。 这种兴奋使他全身充满力量,他的脚步变得更加轻盈,脚底踩在地面上时,似乎能够弹跳起来。 他觉得现在最好不要回头和流川对视,他亢奋的情绪已经让他的眼眶变得滚烫,可能眼眶里已经因此而积攒起生理性的泪水。泪水使他产生了感动的错觉。 尽管他根本没有感动的理由,但这种心理暗示的循环反馈到最先发生变化的心灵上,他觉得自己正在变得软弱。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5

流川的下体悬荡在空中,在行走的时候能够看出它摆动的轨迹,受到裤子的挤压时,会更加凸显轮廓,好像要直冲到别人的脸前。 樱木仿佛能够感知到流川的下体与外裤之间摩擦的感觉,那里脆弱又细腻的皮肤被粗糙的裤子的织物摩擦,敏锐的感官受到性爱之后的余韵愈加得到增强。他小心地收紧下腹,警惕着来自流川身上隔空的通感。 流川走到楼梯间时,转过身向樱木说话。樱木那时正集中精神在他身上,只是跟着他的脚步,差点与他撞个正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流川叼起一根烟,在身上翻找着打火机。要用打火机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们用的都是一次性的打火机,外壳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液化气还有多少余量。因为这种打火机的外壳都没什么质感,所以基本上都很轻,没什么重量。放在口袋里时,有时感觉它在,有时又感觉不到,很容易遗失。 尤其有些人在借打火机的时候,顺手就往旁边的地方放,也不管放在哪里,或者干脆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反正每个人用的打火机都差不多,也很容易混淆。 他正要向樱木借火,抬起头正好看到樱木手上正拿着一根点燃的烟,也就省得他再开口。 他微微弯下腰,把头凑了过去,上下齿列稍微使劲咬住烟蒂,细微地调节烟头的位置,与樱木手里的烟相接。他吸了一口,两根烟相接的地方立马在黑色的焦炭中亮起一阵火星。 樱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指间夹着的烟,在为刚才没有同样把烟叼在嘴里的方式而后悔,和如果按照那样的情况发生,之后会怎么样这两种想法之间犹豫不决。 他手里的那根烟在这之前白白燃烧了半根,根本没有抽上几口,他仿佛只是用点着的烟数过去的时间。 他这时好像又想起了点着它的用途,凑到嘴边吸了一口,“你是在嘲笑我太‘快’吗?” 流川抬眼看着他,先是有些细微却能够察觉出来的愣怔,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轻哼了一声。那一声轻哼就是流川笑的方式。 樱木在心里得出结论,他没有生气,甚至心情还不错。 流川经常在背心里面再穿一件短袖,尽管在夏季炎热的时候,他的汗也能将两件衣服湿透。但此时,他只单穿着一件背心,短袖被他团起来抓在手上,更像是一团不知道具体用处的破布。 他的背心被洗得松松垮垮,纵使像他那样个头高大体型健壮的成年男人,那件背心穿在他身上也非常不合衬。领口直挂到胸口,露出了他紧紧贴在骨骼上的胸肌。 樱木想起刚才在流川身下的那个女人的身材,她的脸看起来好像很年轻,但胸部却十分丰满。 流川喜欢那样的吗? 樱木闻到一股咸咸的汗味,他分不清那是来自于他自己还是流川。事实上,在他们所处的环境里,这种汗味总是如影随形,只是有时还会夹杂着其他臭味,并不纯粹。 现在他们暂时远离了不通透的地方,周围只是汗水的咸味,或许是与糟糕的时候相比要好得多。他很适应这股汗味,不断地深呼吸,伸长鼻子吸进,却很少呼出,追逐着那股气味,想要尽可能嗅进更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种行为倾向于是他出于掩饰做出的动作,尽管“闻”这件事几乎是静态的,很难会被别人发觉。他像是偷看别人时要遮住直视的眼神一样,他在摸鼻尖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的身体告诉他,这是一种欺骗他人的行为。 “今天跟你做的那个女人,”樱木夹着烟的手指向内自然蜷缩着,抬起手腕向流川指了下,“是谁?” “不知道。” 流川吐烟的时候仿佛没有烟的存在,依然像是平常呼吸一样,脸部的表情和肌肉没有任何变化。 大多数人会为了方便吐出烟,并没有刻意去做,嘴就会微微向前突出。有的人还会像是在品尝烟雾的味道一样,伸出舌头在嘴唇之间舔舐。 但是流川不会这么做,樱木观察过。他不像是刻意收敛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便于维持那样独特的抽烟姿态,因为他总是那么做。哪怕一次微微撅起嘴的趋势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嘴唇之间微微张开,露出非常狭窄的缝隙。烟雾不像被吐出,而是像是自己要出来似的,轻巧地从那道缝隙中,一层层地被生出来。薄薄的身体在空中扩散,像是扑扇的翅膀。 那样几乎是静止的抽烟方式容易显得无趣,但因为他本来就很安静,竟然使他看起来像是太过享受其中而有些恍惚,仿佛很容易被人操控。 “叫什么名字?” 樱木开始后悔了,他对自己刚才在洋子的嘴里却无法硬起来感到匪夷所思。现在那里依然有雪白的胸部和柔软的皮肤,洋子依然在那个房间,可能还没有等到下个客人,他进去就可以操进软滑的阴道里。 现在,他的脑海里尽是裸露的肉体,他想要把洋子抱起来抵在墙上。洋子是赤裸的,他也是,他焦急地用双脚互相蹬去鞋子,他们一丝不挂。湿润的肉体彼此摩擦,炽热的下体抵在一起似乎就能急不可耐地流下滚烫的液体,像是受伤一样,那里是烧灼的释放感。 他想舔舐着洋子的脖子,洋子的身体一定是被汗水涂上一层食物般的光泽,他希望是那样的。他饥饿地吞噬进皮肤上的汗液,嘴里尝到满口的咸味和苦味。 “不知道。”流川摇摇头。 “她没告诉你吗?” “没有。” 流川在说话之前吐出了烟,可能是由于说话张开嘴的巧合,樱木终于在流川身上见到了其他人抽烟时品尝烟味的动作。不过并不明显,或许仅仅只是有些类似,但樱木抓住了那个瞬间,就像是用视线抓住了流川张嘴时微微露出的舌尖。 灯光从流川的嘴张开的缝隙中斜照进去,照亮一个透亮的舌尖,被唾液润湿的黏膜。然后他的双唇合上,因为刚才的舌尖是悬空的,闭上嘴时就像是双唇夹住舌头在品尝它一样。 此时在樱木的脑海里,眼前的画面和洋子的裸体都近在咫尺,快速切换着,逐渐交织在一起。到后来反而显得流川过于赤裸,以普通方式显露出来的一点皮肤,像是不小心被暴露的私处,色情又具有冲击感。类似女人的乳房和男人的阴茎,突然让樱木满头大汗。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4

樱木看着流川脸上的汗水,有些仍汇成细细的一股向下流淌,但他却发现,不知为何,流川的嘴唇却有些干燥,因为缺水,而光泽黯淡。按理说不应当如此,难道流川在做爱的时候没有和那个女人接吻吗? 也有客人不喜欢接吻,只想要直接地抽插。还有一些客人自己就一副臭不可闻的样子,却非常嫌弃和妓女接吻,这样的人也是存在的。但就算流川没有接吻,他的身上出了那么多汗,沿着头发流过脸颊的水痕还能够看得出来,嘴唇不应该那么干燥。 或许正是因为他出了那么多汗,所以才有些脱水。樱木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他是从那干燥缺水的嘴唇中,也感到对自身干渴的担忧呢,还是通过舔舐自己力所能及的和那相似的嘴唇,暗自压抑那想要润湿流川的嘴唇的欲望呢? 流川走到他面前后,停下了脚步,把衣服向后甩,轻松地搭在自己宽阔的肩上。然后微微弯下腰,开始套上裤子。 他将平衡维持得十分精妙,肌肉像是立刻得到召唤似的,机警地收紧。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有力的心脏似的,向核心聚紧,一直存在于他身体内部的生命力,仿佛开始释放自己一样凸显出来。 那对他来说是极其常见的事,是像呼吸一样自然又容易的事,所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专注。此刻,他心不在焉的表情,和仍在流淌的汗水所留下的运动的痕迹,组成了从未尝过的味道。那搭配似乎并不和谐,但又不断在樱木的神经上拉扯出纤细的丝线。 从那种味道中尝出的古怪的部分,源于他不想承认那幅景象是美丽的。 在突然落入视线的一刹那,像是沉入井水中有些过分清凉的碎钻,躲闪着不被捕猎到的角度,狡猾地绽放着狭窄又具有穿透性的光芒。再怎样去一一寻找,再经过反复消化,而使那种光芒的光彩在目光的碾磨中消退,却始终无法夺去它本身的光华。就只能用简单又带有尊敬意味的“美丽”,去称呼那幅景象中存在的东西。 所以简单的一种感受,就生生扭曲了形象,并且再难恢复成原有的模样。 樱木此刻的意识有些游离在外,对当下发生的事像是犹疑着不知道是否该接触的曲线。他有些像是只对刺激呆板地作出反应的机器,视线随着流川的动作单调地移动,失去了灵活的主动性。 因此当他看到流川把衣服搭在肩膀上时,只能对被狭隘的视线所聚焦的事物作出反应,目光汇聚在流川的肩膀处。 他依然在进行思考,只是思考的内容似乎都不重要,像是万花筒里叫不出名字又自由善变的五彩色块。他以视线中心流川的肩膀为主体,用稀释的墨水逐渐将那种影响扩散,使思维得以无限延伸。当他能够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就会立马停止这种行为,那荒谬的内容对他来说纯属浪费时间。 那件衣服在流川宽阔结实的肩膀上显得更像一块破布,被洗得过分柔软,凭借他们的力量可以轻易撕毁,所以在穿衣服时动作不能太大。 樱木觉得流川的肩膀很适合那么放置衣服,仿佛他的肩膀就该那么使用。衣服软弱地趴在他的肩上,像是载着猎物一样。 流川的骨骼宽大,能够利用的地方也就比一般人要大得多。而且流川的肩膀线条很直,斜方肌并不过分发达,脖子依然没有变形,也就使得他尽管体型高大、肌肉结实,但依然不显得粗犷。所以如果要作为放置衣服的架子,那还可以再放好几件。 樱木盯着流川肩膀空出的位置,像是为脑海里的想法构建完成后的画面,不停地描画着裸露出的皮肤,越看越觉得那有些碍眼。 等到流川把长裤穿起来之后,樱木才反应过来,他没有穿内裤? 流川抬高双臂,将上衣直接套了进去。因为把头套进去的时候动作不能太大,所以他微微弯下腰,这个动作夹紧了他胸腹的肌肉。尽管他只是轻轻的一使力,肌肉的开合也十分真实地表现在他的身体上。他的手臂抬高伸长时,露出了刚才被双臂挡住的腋下和侧腹,随着他的呼吸,仿佛也张开了腮部,缓慢但生动地通过肌肉进行着呼吸。 樱木从未如此细致地观察过自己的身材,也没有这么端详过其他人的。不能说是因为他特别想要看流川的身体,或是对流川的身体感兴趣,就像他刚才就算不该一直盯着,却依然像是打开的探照灯一般,紧盯着流川的下体。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做,所以他也就不认为有什么奇怪的。 或许是流川这个人太过沉默,所以让人觉得,仿佛他没有说出的话,要通过其他方式传达出来。比如说他的身体,和他这个冷漠的人相比,似乎鲜活得过了头,构建肌肉的方式积极得与他恰好相反,在直面这件事实时,甚至会觉得他的身体不应该属于他。但是如果要为他适配另一副身材,又都觉得比现在的这副要更加不衬。 但也正是他的身材太积极了点,与他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成为一个能够突破他的冷漠的投机点,容易引诱他人对他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不走?”流川不耐烦地催促樱木,把他不停扭转的齿轮拉回了现实。 流川没有表达任何对樱木打扰他做爱的怨言,樱木原本以为他至少会表示不满。从流川脸上的表情看来,还是能够看出明显责怪的意图,起先樱木也做好了要被斥责的准备。 在流川从樱木身边走过向房门走去时,樱木突然又产生了一股摸他下体的冲动。很容易就能做到,一伸手就能够碰到,流川下体的轮廓隔着裤子依然能够看出来。 樱木想起流川此刻没有穿内裤,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他那里的状况。流川的阴茎在行走时会和裤子相互摩擦,他刚才没有擦拭他的阴茎。也没几个男人会在做完之后这么做。他的马眼应该也很有可能会被摩擦到。才做完不久,不是会非常敏感吗?他会有感觉吗?说不定又会硬起来。阴毛在挤压之中会搔弄到睾丸,只是想想就感到有些痒。 樱木觉得自己的感官仿佛也变得敏锐了许多,竟然有些兴奋起来。 他松开门把手,跟着流川一同向外走去。他忘记了关上门,不过那也无所谓,那里面已经是空的了。 流川一旦离开,那里的生命体对于樱木来说,好像就突然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彩色。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自己也觉得没道理,但这种感觉又是如此形象,色彩像是跟随着流川的步伐被吸出了房间。 樱木跟在流川身后,他在出房间的时候抓了一把自己的下体。那里果然鼓鼓囊囊,被束缚在内裤里面,不出他所料,已经勃起起来。他隔着裤子抓住下体左右摆弄了两下,像是在调整位置。 他能够感受到那里紧绷的感觉,他得不到释放。他大可以再回去找洋子。他和洋子交情不错,说不定可以补上刚才没有做完的部分,不用再给钱。但是他觉得不回去更好,他有意憋着他的精液,这反而令他更加兴奋。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3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淫声浪语,光线又黯淡,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在意性交以外的事。就算他这时在走廊里给自己手淫,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的心里突然兴起一阵无法压抑的瘙痒,他手里的那根烟早就熄灭,但是没有再点起一根。 他快步走到流川所在的房门前,用力拍打着门板,那本就劣质的门板在樱木强力的撞击下几乎要散架。 “流川,好了没有?快点!” 好像没有事可做但又焦躁不安的时候,就非得要点根烟压制一下,就算不抽,仿佛只要点起来就能够起到作用,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仪式。樱木还是没有抵抗住执行这种行为的习惯,仅靠自身是无法平复心情的,只有借助于这种外界行为的暗示,来让自己的心情有位置可以安置。 他想,这下动静总够大了,流川再听不到,那就不怪他了。 他用力拍打着门,尽量使之盖过其他房间或是角落传来的噪音。 他那么用力,不仅仅是在发泄着他翻滚的情绪,仿佛是将其他地方传来的声音当成阻挠他与流川沟通的阻碍。那些声音混淆了流川的耳朵,还混淆了流川的大脑,阻止着他这一边的信息传达到流川那里。 所以他怀着自己被遗漏的愤恨,用上全身的力气。正因为那是一条无法用腿走到的路,所以才让他无能为力,要把自己的心声传达到那一头的流川。 他敲了一阵子,尽管心里稍作犹豫,但他想他所做的反应都很正常,就算此时打开门闯入进去也说得过去。他这么着急,不管他因为什么事而着急,但他因为着急而突然闯入都算是合情合理。 他像是在对别人解释一样和自己对话。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有一套,他非常赞同。所以正如他在脑海里想象的那样,他打开了门。 他打开门的动作很快,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想好,此时闯入是符合情理的,但速度一定要快,不然很像是偷偷摸摸地在做亏心事。他和在内心演练的一样,打开门的动作很顺畅。 “流川!还没好吗?” 流川用力在那个女人的身体里抽动了几下,动作越来越慢,然后他坐了起来,慢慢转过了身。 樱木看到流川刚射过精还没有完全软下去的阴茎,那上面套着的安全套顶端汇集了一股浑浊的乳白色。或许他不该盯着看的,但是他没有回避。 流川捏着套的顶端,借着顺滑一把抽了出来,手腕轻轻抬起,便准确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所以樱木就撞了个正着,看到了流川没有任何遮蔽的阴茎,被精液滋润过后泛着湿润的光泽。 樱木第一次发现精液的光泽像是油一样。可能又不像,那里的光线条件很不好,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看清楚了多少。思维突然活跃得不正常,争先恐后地吵闹起来,一个声音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来。他的身体里太过嘈杂,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还看到流川身旁的那个女人,她敞开着双腿,正好面向他所在的门口。她的阴道还没有完全恢复原来的形态,在收缩间会露出看不到深处的洞,樱木意识到那是刚才流川在里面不断插入留下的通道痕迹。 他不是第一次正面看到女人的下体,他还急不可耐地舔过,他喜欢女人,他喜欢女人的身体。他太爱女人的肉体了,就像是嚼不化的糖一样,那滋味实在太美妙。 但此时,他却有一种被雨后的软体动物爬满全身的粘滞感,甚至让他毛骨悚然。 和女人赤裸的下体共处的场合总是与性相关的,并且基本上都是让他迫不及待的,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冷静。 “好了没有?” 樱木以为自己的声音会非常干哑。因为在开口之前,他觉得嗓子仿佛麻痹了,没有感觉。他能听到风向那里灌进去的声音,像是沙子流过一样。 但是实际上,当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听到经由空气传播后的声音,发现那比他事先担心会发生的情况要好得多。如果要让他以客观的态度去评价,他会认为那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声音,如果在不说明的情况下,不会有人注意到其中的异常。 此刻那对他来说是更好的,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能够让他跳脱而出的独特性。就算是削弱他本身魅力的东西也好,让他成为平凡的一员,躲进人群里,他的异样也会随之隐没其中。 流川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他抬起眼和垂下眼的速度都很快,而且目光冷冽,所以那一眼更像是刮在樱木身上。樱木从那一眼中看出来,那是流川在表达他的不满。 樱木本能地想要向后退,但身后是被他打开的门,他的身体在向后仰的时候碰到了门,所以他及时反应过来,脚步没有移动,以免撞到门会让他看起来更加窘迫。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不是会被流川吓退的人,或者说流川在外在实际上无法让他感到自身被威胁。 他的手依然放在门把手上,好像随时准备做出下一步的行动,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有些焦虑。那个门把手形同虚设,根本无法锁上,有时关上的门也会自己打开,就像是在邀请过路的人进来观看。 流川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衣服,从里面找出钱包,抽出几张纸钞递给那个女人。直到他把地上的衣服拎起来的时候,樱木才能认出那团深色的布是一条裤子。 流川不怕被樱木看他的裸体,就算刚和女人做过,身上一丝不挂,也不因为忌讳还有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场而动作不自然。 他的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脚上穿着他拥有的唯一的一双鞋,向樱木不疾不徐地匀速走来。 他在向前走的时候,因为没有穿任何衣服,两腿之间的器官随着他的动作而有节奏地晃动,轻轻打在他的大腿根部。 樱木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避免做哪些事,比如不要一直注视着你最好的朋友的鸡巴。 他没办法不看着那里,他的视线就像是有预谋似的。没有经过搜寻和被吸引的过程,仿佛事先就被下达明确的任务,或是期盼已久,早已准备好。所以当有机会来临时,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感到陌生,信手拈来,冲着目的径直而去。 流川笔直的双腿夹着他的性器官,均都具有十分健壮又慵懒的美感。 他的性器官和他高大的身材十分相配,沉甸甸地左右晃动,还没有完全软下去,像是里面有根掰不断的骨头。睾丸渐隐在毛发之中,但在走动时的挤压之间依然能够看到它的形状和样貌。 他走得算是慢的,但每一步依旧都动用到了他整条腿部的肌肉,一点也没有偷懒。力道从肉体的深层逐渐传至皮肤表层,仔细看就像是波浪一样整齐又未知,从大腿内侧到小腿后侧,一处都没有遗漏。 他的脚尖朝外,脚步稳健,这样的走路姿势,和他减慢了的步伐,让他的腿部肌肉在被动用的时候,那滑动和隆起的过程能够更加清晰地显露出来,变得像是刻意减缓的慢动作。 樱木所正处的观察角度,也凸显了流川的大腿到小腿的长条形肌肉的连贯性,让他的腿看起来更加笔直。 随着流川的靠近,樱木的视线也逐渐向上移动。仿佛是为了在流川提出质疑之前,就收回自己露骨又不恰当的行为一般,当流川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已经从流川的身体上成功转移视线,而注视着流川看着他的眼睛。 就算他此时看着的是流川能够和他直接对话的双眼,那比流川的其他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先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没有忘记刚才的感觉。刚才当接受着眼前的景象时,盘旋在他脑海里的想法。他依然想要抓住流川腿间的那一根。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那么做,只是有一种非常纯粹的冲动。抓住它。但是之后的事,就不继续存在。抓住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2

樱木在肮脏的走廊焦躁地踱着步,耳边充斥着或远或近的呻吟和肉体的拍打声。他感觉自己似乎产生了耳鸣,那些嘈杂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被耳鸣的嗡嗡声阻止进入。体内的噪音和外界的噪音彼此对峙着,那让他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仿佛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他是清醒的,但那种在他周围突然营造出的漂浮感,让他觉得仿佛身在梦中,似乎将他的意识抽离出来。 他的身体比平时轻得多,他在移动自己的肢体时,又觉得身体要软得多,好像就算现在跌倒也不会疼痛,而是会像一片羽毛一样,只是轻微的拂动,也会被弹起。 他吐出一口烟,烟雾扩散的形态和过程在他的眼里似乎也被放慢,挡在他的视线之前。他眯着眼睛,那阵烟雾变得无比的广阔,仿佛自己真的在高空之中,置身于浓厚的云雾里。 肉体的动作好像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体上一样,而是他在控制着别人的身体,这种感受非常奇妙。 就算明知是视角的关系,但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十分难得,便刻意说服自己,想象那是一片看不到尽头又拨不开的云,而他正躺在里面。不知道自己此时所处的方位,所以也分不清下一步是不是危险。 随时都有危险的可能性让他无法放松,但似乎也让他兴奋起来。未知会带来不安,但同时也只有无法掌控的事才能带来趣味性。 他在等流川,但不能空出太多时间,否则会被其他难以压抑的事情,争抢着要填满空白。他不是擅于思考的类型,但复杂的念头总是纠缠着他。 他的知觉要比他高大的身材看上去敏感得多,记性又佳,苦恼容易在他的体内生存。但他在旁人眼中看起来不像是会容易储藏烦恼的人,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能说他不是刻意让自己陷入了这种有些恍惚的状态,他抓住了稍纵即逝的可能性,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小游戏,在里面做有些愚蠢的徜游。 因为他只是稍稍放松了思想的空隙,就有狡猾的身影钻了进来。他打了一个冷颤,身体周围的云雾凝结成了冰晶,突然碎裂开来,随着他神智的回溯,要逃遁追捕一般隐藏自己的踪迹。 流川和那个女人做爱的场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或者说仿佛又一次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瞳孔像是拥有记录与再现功能的荧幕,映出了片刻之前发生过的景象。 他记得刚才打开门时一刹那的感受,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许多无关紧要的话。比如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比如他对流川做爱时一丝不挂的惊讶,或者那个房间的阴暗与肮脏,一如这个场所的其他任何地方一样。 但实际上他要震惊得多,他尽力尝试去思考、去注意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和自己开玩笑,企图让自己轻松一些。但越是阻止那种情绪的涌起,那阵洪流的回溯就越汹涌,就像此时。 他的身体突然随之热了起来,从脸到脖子。他不用触摸,就能感受得到那里正在产生的热度。 或许他不是现在才热起来,而是才意识到。所以就像在他发生变化的那一刻,那种变化就急剧地在他的身上得以扩大。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湿润,那也是身体变热的一种影响。明明高温便于将他的水分蒸腾出去,却仿佛有更多的液体已经等不及这种缓慢蒸发的方式,以更直接的方式接连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他的汗水渗透了他的衣服。 他觉得自己突然充满了力量,那种力量让他禁不住地战栗,他无法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想要做些什么。他发现自己刚才还疲软的阴茎正抵抗着外裤的包裹,原来是性欲的力量。如果力量可以通过性欲来发泄,那性欲为什么不能化成力量用在其他事情上呢? 性欲也会产生生理性的泪水,但泪水看起来总好像动了感情的证明,实在让人难以分清。所以怪不得在床上的时候,容易说些算不得数的话。 他把自己当作第三视角的物品一样,或是实验对象,从自己身上逐一发现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的异样。他自己好像不是自己,或者说不属于自己,他要了解自己的状况,竟然比观察其他人还要困难。 他有些不安地反复磨着牙,两侧的下颚线条变得更加明显,那让他看起来比平常要凶狠一点,好像在搜寻猎物的时候假意地品尝似的。 他不是刻意让自己去想象那种景象,更不是刻意要让自己勃起,以至于极力将自己的勃起与那种景象挂上钩。 他不该去描绘他最亲近的朋友与别人做爱时的模样,更不该在想着那种场景的时候勃起。 或许选择这样一个仿佛冒犯自己亲兄弟般的乱伦作为助兴,其中的禁忌感会打破性欲习以为常的无聊。在性起不到作用的时候,也就没有道德可言。如果只是幻想,那无论选择哪一种,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不会打扰旁人的愉悦而做出的努力。 排斥什么,就去迎难而上,从你最抵触的元素中发掘你最深层的性快感。 但他不是那么做的。 就像是开关一样,他的阴茎突然就被打开了能量来源的关卡。相较于刚才,在洋子千方百计的吮吸之下,也没有多少收获,此刻却连勃起都不是徐徐抬头。 那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反应,他只记得那时的心情,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勃起的。但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欲望、他的阴茎,已经完全属于一个正常的男人,像是一团温暖地燃烧着不用担心熄灭的火,在他的体内恣意地流动。 那时他看到了什么?是那个女人不把他当做一回事的眼神,还是流川赤裸的脊背? 他那时仿佛听到啪嗒一声,有开关打开,但他却感觉眼前的光线更加黯淡,沉重的性欲裹挟着他,拖着他坠向未知中秘密又甜蜜的黑暗。 他记得流川耸动时肌肉收缩的臀部,记得流川沉默的后脑勺,还有流川撑在那个女人身旁的手臂。 当时看到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想起来,记忆里的空间被扭紧,流川背对他的姿态,仿佛是拒绝他的一种态度。 流川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做爱,但樱木却觉得那种景象里所包含的所有事物和动作,都和流川不相配。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抚摸着流川背部的手,他在心中回顾着那个女人的手或许并不真实的路线,仿佛自己正行走在悬崖旁,呼吸和心跳都随之变得紧张起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威胁他,但他却觉得有危险在逼迫着他。 这种紧迫的焦急感使他容易发现细微的不适感,所以此刻他就觉得自己尤其尿急,充足的尿液汇集到阴茎中,将它充实得逐渐坚硬。 那个女人的手在流川裸露的脊背上逡巡、轻点,滑入脊背中间下陷的沟壑中,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也从那道悬崖滑下,眼前突然经历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他大口喘息着,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眼前的世界还是那个难以理解却永远不会出现惊喜的世界。 他隔着裤子搔了搔发痒的裆部,那里果真坚硬如铁,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硬、还要烫。

【花流花】金色西西里 01

樱木将埋在他双腿之间的脸捧起来,“好了。” 洋子舔了下嘴边溢出来的唾液,“不做了吗?” 樱木推开洋子,绕开了她,那无声的举动中似乎含有拒绝的意味。他将未能成功勃起的阴茎塞进了内裤,坐在远离洋子的床的另一边。 “不做了。钱我还是会照给的。”樱木掏出用到皮质已经变得很软的钱包,从中抽出几张纸币,扔在床上,“喏。” 洋子擦了擦嘴,她的穿着十分暴露,衣服又没有口袋,只能将纸币卷起来塞进自己的胸罩里。她收了钱当然心情好,而且还少做许多事,基本等同于是白拿钱。 但是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发泄性欲的,面对没能解决问题的客人,她总要顾忌着点客人的心情,不能将自己开心的情绪直白地表现出来。为了掩饰自己不干活白拿钱的欣喜,洋子刻意关心起樱木的状况。 她抚着大腿站起来,身若无骨地扭动着腰向樱木走来。尽管她扭动的幅度有些夸张,但是她身体的摆动又十分协调,那种美丽又艳俗的姿态或许还带有一些天分在里面。 她慢慢坐在樱木旁边,仿佛在测探着他心情的深度,“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功夫不到家?” 樱木并没有她所预想的和其他男人不举时一样的阴郁,没有染上一丝潮湿的粘滞和霉臭。他用干燥的眼神坦然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跟你没关系。” 洋子知道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很可能樱木就是不行。但是她总不能对着客人这么说,她故意装作苦恼的样子。 她撅起嘴靠近樱木,胸前裸露出的皮肤贴在樱木的手臂上,“那是怎么回事?你这样,我挺不安的。” 樱木只是朝她提了提无力的嘴角,甚至称不上是笑。 洋子看向樱木的裆部,樱木只是把阴茎塞进内裤里,没有将长裤的拉链拉起来,裤腰就那样敞开着,露出包覆在内裤中疲软的阴茎。 她就自作主张地伸手摸向樱木的裆部,“是不是嫌我不好,只是口头上不告诉我?你这样,我多没面子……” 本来不用做事就能拿到钱让她很开心,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但是樱木对她的态度好得出奇,丝毫没有责怪她,也不告诉她原因。明明没有把事做成,却依然拿到了钱,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羞辱了一样。 樱木抓着她的手腕,凭借力气的差距硬生生将她推开,“不用担心。” 他像是安慰,又像是警告似的拍了拍洋子的脸,“钱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他站起身来,将裤子拉链拉上,没有再看洋子一眼,直接向门口走去。

外面叫床的声音比在房间里面的时候听更大,此起彼伏。樱木一打开门,那些有着流氓般的不讲理的方式的声音,全都不按照顺序,争先恐后地滚了进来。 这种地方的消费很低,当然各方面使用的东西也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墙壁非常薄,几乎只能起到隔离视线的作用。 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樱木就能够听到外面叫床的声音,好像许多人聚在一起做爱。不过和现在相比,在房间里的时候,能够更加清晰地听到隔壁的声音。 为了振奋萎靡的精神,也可能只是出于习惯,反正都是消磨无聊,他点起一根烟。但抽了没两口,心里突然生起一股困顿的躁意,作为发泄,刚想把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提起手又顾忌起买烟的开销。 他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了,一般他不会在流川没有完事的时候去打扰他,最多费他几根烟。 或许洋子说的有道理,他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所谓。他的性欲得不到发泄,甚至都硬不起来,很可能确实给他的心情带来了影响。又或许就只是一时鬼使神差,只是一个平时不会发生的巧合,就像灵感一样不期而遇。 不是所有事都非得用逻辑和道理去解释。他平时不会那么做,不代表他永远不做,不代表永远没有那种可能性。但他也只是恰巧做了一次平时不会做的事而已。 他走到隔壁门前,快速敲了两下门,“流川,好了没?” 但是这个动作并起不到原先征询请求的作用,更像是单方面的通知,或是表面的例行公事。因为他根本没有等待里面的回应,就直接打开了门。 流川还没有结束,樱木不知道流川有没有听到自己敲门的声音,但当他打开门之后,流川依旧背对着他,不断挺动着下身,一点也不顾忌被看到,也没有转头向门口看一眼。 流川身下的女人看到了樱木,短暂地减小了叫床的声音。樱木也看到了她。 他见过这个女人几次,次数不多,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隐约留下一个普通女人的名字的印象,就是那种非常女性化的名字,倒是很符合她的长相。 他就这么和那个女人对视着,其实应该说是那个女人就这么注视着他。她还在和其他男人做爱,即使被看到也没有丝毫的羞怯或是慌乱,与樱木对视的视线十分直接,简直有点冒犯的意味。 只是很短的时间,然后那个女人又仰起头,眯起眼睛呻吟个不停。那个女人对自己在床上的反应游刃有余,是装出来的。 樱木第一次以完全的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也就能以十分清醒的态度看待性爱中的反应,所以那没有挑起他的性欲,而是对那种做法持以鄙夷的态度。 平时不会被他知晓的画面现在被他看到,就显得那幅画面中的信息尤其多起来。他一时间接收到了许多信息,而且是以相应的顺序依次被他看到,再进入他的脑海,其实只花去几秒钟的时间。所以在外人看来,甚至在那个女人看来,他留在门口的时间还没有长到让人觉得突兀。 他没有想到,流川在做爱的时候会全部脱光。那本该是很普遍的事,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应该出现在流川的身上,那和流川很不相称。他以为流川只用露出能将阴茎掏出来的地方就行,裤子依然会穿在身上,至少不会全部脱掉。 在他的印象中,流川赤膊的次数非常少,除了洗澡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看到过流川全身赤裸的样子,就算在夏天也是。 他看到过流川身上的汗水把衣服湿透,但是流川却能够依然安安稳稳地将潮湿的衣服穿在身上。而他自己在夏天的时候赤膊的次数要更多,他以为流川喜欢那样。 所以现在,他看到流川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物,第一反应是非常惊讶。做爱是不用全部脱掉衣服的。不是说不可以,他也喜欢赤身裸体地做,但如果是流川的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早该想到的,人们在做爱的时候不穿衣服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他因为见到了流川的裸体而引起心情的波动,总不能说是流川的问题吧。 幸好流川没有理会他,可能根本没有发现他,那是最好,他还有机会及时撤回这种行为。 只要没有被别人发现,就当作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只有自己知道是谎言。但那个女人看见了他,不知道会不会在流川耳边说些什么。 樱木不愿意去思考那种可能性。对于未知的事止不住焦虑是他所不屑的事,何况那称得上是什么问题,就算流川知道又怎样。 他仿佛刚回过神,急忙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