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momile Tea with Soy Milk

朱砂

寡妇文学,直白粗俗,乱伦,接受不了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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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刘家庄的大少爷终究还是病死了。

等二少爷刘宇宁匆匆忙忙赶回去,山庄从里到外挂满黑纱,房檐下飘着一盏盏白纸灯笼,夜间如一缕鬼火般,将这寂静又落寞的大宅映衬地越发阴森可怖。他放下行李来到大哥的屋子里,一路上碰见佣人皆神色肃穆,无人交头接耳。刘夫人见二儿子风尘仆仆的俊脸,强忍几天的失去孩子的哀痛突然爆发,张嘴还未说话,泪水先浸湿了手帕。 刘宇宁握住刘夫人的手郑重其事地安抚道:“娘,保重身子。大哥的后事,交给我吧。” 刘夫人呜呜地低声哭起来:“你大哥...还是....还是没撑过这个冬天.....” “娘,节哀。”刘宇宁扶住刘夫人的胳膊,缓慢且温柔地轻拍她的背,安抚说:“这不是还有我在吗?小宁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他对旁边的佣人吩咐道:“送夫人回去休息。”佣人见他发话,便一边一个过来搀扶跌跌撞撞,伤心欲绝的刘夫人回房去了。

刘宇宁打发走所有佣人,告诉管家自己负责守夜直至黎明,再喊人将大哥送至家族墓地下葬。

做完这一切,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一具尸。

这间大屋生前只住了刘宇宁的大哥一人,刘家大少爷从娘胎里就带着病根,生下来身子骨比他弟弟差了不少。从小记事起,刘宇宁对大哥的印象寥寥无几,只因为他大哥永远都卧病在床。他在野外撵鸡打狗,他大哥却躲在屋里吃药,读书。兄弟俩骨子里流的是同样的血,除此之外并没有太深的交集。

刘宇宁16岁那年,大哥生了一场大病,日夜高烧昏迷不醒,烧的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像中邪一般,在夜里抖着嗓子不停地尖叫“鬼!有鬼”,那惊悚的叫声格外凄凌,使人毛骨悚然,他双眼泛白,十指发青的双手凶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布满血丝的眼球突出,舌头像吊死鬼般伸的长长的。

刘夫人看到大儿子这副样子,吓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管家忙请乡里大夫和神婆看了几次,人参鹿茸不停歇的往里灌。每一个人都说熬不住了,熬不过去了,瞧这情形该准备后事。然而清晨鸡鸣,刘大少爷还是顽强留下一口气,但每天清醒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 刘夫人在大儿子床边日夜垂泪,哭天抢地,伤心难过地眼睛都要哭瞎了。最终不知道听信谁出的馊主意,要给他随时都能一命呜呼的病鬼大儿子娶媳妇儿冲喜。

16岁的刘宇宁,便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遇见了他12岁的小嫂嫂。

说来也奇怪,自打刘家把刘昱晗这个孤儿以300块钱的价格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刘家大少爷居然奇迹般的死而复生。虽然仍旧下不了床,一日三餐需要人喂,但这破烂不堪的身体居然也苟延残喘地多活了几年。

刘宇宁将门关好,屋里的家具陈旧,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儿和死人的味道。他像头得到猎物的狼一般,一步一步地走到刘昱晗的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的小嫂子,一双青白的手十分紧张地放在身前,绞在一起。

他弯下腰,结实的臂膀撑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将刘昱晗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怀中。刘宇宁不怀好意地眼神露骨地上下打量刘昱晗,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到他被丧服紧紧束起的领口,盈盈一握的细腰,再到挺翘的屁股。刘昱晗被他看的坐立难安,心脏狂跳,脸颊不知不觉变得通红。他紧张地侧过头不敢直视小叔子的眼神:“你怎么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刘宇宁勾了一下嘴角,将鼻子凑到刘昱晗的脖子旁嗅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气,低声道:“我怕小嫂嫂晚上叫的声音太大,惊扰了我刚死去的哥哥。” 刘昱晗被刘宇宁赤裸的话语说地身体发抖,夹紧双腿咬了咬嘴唇,竭力维持语气的平稳:“你让开,我要回房去了。”

刘宇宁一只手按住刘昱晗的肩膀,另一只手灵活又迅速地从他漆黑的丧服下摆伸进去。他舔着刘昱晗白嫩的耳朵说:“小嫂嫂好听话,让你不穿内裤,你还真没给我穿。”

刘昱晗今日换了身黑色的丧服,长款男袍,高领紧紧束住喉结,一条窄带勒出他的腰臀线条。小腿光裸,双脚着三寸干净白袜。刘宇宁火热的手掌从他丧服下已经兴奋起来的两粒乳头,一路摸到不着寸缕的光裸屁股。刘昱晗双手用力推他的胸口,想要从刘宇宁的怀里挣脱出来。刘宇宁将他紧紧搂在胸口,裤子里勃起的鸡巴顶在他的下体上不断摩擦,他低声在刘昱晗耳边笑道:“寄给小嫂嫂的礼物,不知道小嫂嫂还喜欢吗?” 刘昱晗气地面红耳赤,他劈头盖脸张嘴骂道:“色魔....居然寄......寄......不知廉耻!”

刘宇宁离家求学这几年,没少往家里寄东西,这小叔子也是胆大包天,寄给他小嫂嫂的礼物十分惊骇。刘昱晗第一次接到刘宇宁寄给他的礼盒时非常开心,只因为这个家族里,他虽然是名义上的少夫人,但并没有人看得起他,人情冷暖让他逐渐体会到深宅大院中的寂寞。只有丈夫的弟弟刘宇宁懂得他内心的滋味,时常给他带些好玩的小物件。 他兴奋地打开刘宇宁送给他的礼物,发现那华丽的盒子里,躺着一根黑色的按摩棒。这按摩棒上没有商标,也不知道是什么厂家,竟做的如此逼真,和真正的男根一样粗长,达到20公分,上面布满狰狞的暴起的青筋和血管,龟头硕大,带点向上翘起的弧度。刘昱晗握着这个邪恶的东西,又羞又气,但内心居然有种奇异的刺激和渴望。他察觉到自己一边抚摸这根玩具,一边在脑海里浮现出刘宇宁的裸体,居然有点硬了,连忙惊骇地将这玩意儿远远丢进盒子里。

刘昱晗心脏狂跳,十分懊悔,他觉得罪恶极了。他居然对着自己的小叔子产生性幻想。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念头并非第一次。在他刚满十八岁时,刘宇宁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有着成熟男人的躯体和难以忽视的魅力。 那日,刘昱晗帮着打理完丈夫的琐事,疲惫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他整理好洗漱用品,打算去大浴池泡泡澡,好好放松放松。他刚拉开浴池的门,就看到小叔子正在用干毛巾擦拭身体。刘宇宁粗长的肉棍连同下体浓密的阴毛,和一路向上延申到肚脐的腹毛一起,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刘昱晗满脸通红,他虽然也因为时常照顾病怏怏的丈夫,帮他擦身换衣服,也在公共厕所见过别的男人的鸡巴,都是黑黑小小的一团。他自己身为男人,从来对这个性器官毫无感觉。但今天刘宇宁粗长勃起的鸡巴所带来的视觉冲击,让他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脚心。他口干舌燥,心慌意乱地想要转身就走,却手忙脚乱将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刘宇宁看到他进来,意味不明地笑笑,几步将他堵在门上:“小嫂嫂洗澡吗?” 刘昱晗红着脸不敢看他下体,咽了口口水点点头:“嗯。” 刘宇宁故意将自己勃起的下体摩擦着他的肚脐:“需要我帮忙么?” 刘昱晗一把推开他,连地上的东西都不捡了,扭头跑的无影无踪。他冲回房中,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脸色红的快要冒烟。他紧紧抱住自己,想要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驱逐出自己的脑海,然而下体勃起的肉棒却在不断提醒他。他对自己的小叔子产生了强烈的性欲。

从那以后,刘昱晗再也不敢和刘宇宁产生过多的肢体接触,他怕终有一日,他会束缚不住身体里潜藏的怪物,一旦那些丑陋的邪念完全占据他的意识,他会变成另一个人。还好日子没过多久,刘宇宁就走了。

刘昱晗以为远离刘宇宁就是安全的,他可以把不该诞生的欲望完全压抑在内心的深处,不再碰。然而刘宇宁却在这时寄给他一根按摩棒。这是什么意思,刘昱晗不敢多想,只想把这个魔鬼立刻扔掉,他预感到,这可怕的玩具会在未来将他拖进另一个深渊。正在刘昱晗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 刘昱晗拿起来一看,是刘宇宁打来的电话。 他本来不想接,但想了半天,还是心软接了。那边刘宇宁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收到了?” 刘昱晗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刘宇宁低低地笑了,仿佛猜到他此刻的反应,接着说:“喜欢吗?” 刘昱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世上哪有小叔子给小嫂嫂寄按摩棒当礼物,还问喜不喜欢的。 刘宇宁接着说:“那是按照我形状做的。” “所以,我的小嫂嫂,你看到的按摩棒就是你小叔子我的鸡巴完全勃起的样子。” “喜欢吗?嗯?” 刘昱晗啪地挂断电话,面红耳赤再也听不下去。手机又震了一下,传来刘宇宁发给他的短信:“晚上用它口交打视频给我看。” 接着第二条短信传来“不听话,我就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此后,刘昱晗逐渐收到了刘宇宁寄给他的七七八八各种性玩具,跳蛋,拉珠,乳夹等等。而嫂子和小叔子这样惊世骇俗的乱伦关系,也成了两个人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刘昱晗从完全不经人事的男孩子,在刘宇宁一步一步地调教下,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他一直告诉自己,他和刘宇宁还没有真正发生过性关系,他们并没有真正地乱伦。虽然这岌岌可危的一步,不知道哪天就会到来,也许是明天,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临。

刘宇宁低头看着刘昱晗白齿红唇,诱人的眉目间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态,但刘昱晗除了春波荡漾的眼睛之外,五官端正又大气,此时神态清冷,身着黑色禁欲的丧服,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清高。他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即将彻底成为他的人。刘宇宁将两根手指插进刘昱晗的嘴里,不断搅动他的舌头,让他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下巴流到了脖子上。刘宇宁双指夹住他又湿又热的舌尖,从口腔里拉出来,问道:“有好好舔我给你寄的鸡巴吗?”

刘昱晗抱住他插进自己嘴里的手,双眼蒙上一层雾气,毫无反抗之力地呜咽着。刘宇宁动作熟练的玩弄他的舌头,像玩弄什么色情玩具一样。刘昱晗只是单单被他这样弄了一会儿,丧服下空无一物的身体开始发热。刘宇宁瞧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品尝到刘昱晗舌头的滋味,刘宇宁兴奋地裤裆都要撑破了。男人不停地吮吸着刘昱晗的软舌,津津有味地将他的口水尽数搜刮到自己嘴里,并将自己的口水强行喂给刘昱晗,两根舌头色情的互相摩擦,饥渴的相互吞吃对方的唾液,发出了粘腻的水声。刘昱晗的理智在刘宇宁老练的吻技下逐渐蒸发,他甚至忘了几步之外的床上,刚刚死去的丈夫的尸首还未彻底冰凉。而刘昱晗就已经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搂住刘宇宁的脖子,彻底沉沦在这场乱伦的情欲中。

“唔.....好甜...小嫂嫂的嘴巴好甜..”刘宇宁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一边同刘昱晗舌吻一边解开他丧服的腰带连同扣子。刘昱晗两粒红色的乳头已经硬了,下体勃起的粉红色肉棒孤零零地挺立着。刘宇宁低下头咬住刘昱晗的乳头,含在嘴里像吸奶一样吸吮起来,另一只乳头也没落下,被刘宇宁的手指又捏又拉。

刘昱晗的脑子里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他难耐地抱住刘宇宁的头,抗拒地喘息道:“不要...嗯....啊.....不......这是乱.....乱伦.....啊.......我是你嫂子....你哥哥.....啊!”刘宇宁用牙齿咬住刘昱晗的乳头来回拉扯,口水涂满了刘昱晗的乳头,显得乳头又红又肿,淫乱不堪。 刘昱晗被他挑逗的浑身发软,一股股强烈的快感从前胸直达大脑,他忍不住大声喘息,并看到刘宇宁宽松的裤裆里突起的庞然大物,和下面两个撑的鼓鼓囊囊的卵蛋。他心中一片惊骇,虽然他已经被刘宇宁送他的按摩棒操弄了好几次,但当他亲眼再次看到男人的鸡巴,还是冒出同样的想法,太大了,这么大,他吃得下去吗?

刘昱晗继续向刘宇宁求饶道:“不要了...不可以.....”刘宇宁放开他被吸的红肿的乳头,从他的胸口抬头冷冷地问:“为什么不可以?难道我哥就可以?”

刘昱晗感受到男人的性欲连同怒意一起即将爆发,他惊慌失措的向后避开,想要逃走。刘宇宁知道吓到他了,又改为温柔地语气:“小嫂嫂的乳头真甜,好软,我吸的嫂嫂舒服吗?” 说完,他再次将刘昱晗的另一只乳头含进嘴里,灵活的舌头不断来回拨弄他敏感的乳尖。刘昱晗的乳头是他非常敏感的部位,刘宇宁没回来的时候,喜欢通过语音视频,看他用跳蛋玩弄自己乳头。此刻刘昱晗的大脑一片浆糊,他追逐着本能挺起胸膛,将自己的乳头主动送进刘宇宁的嘴里:“好舒服.....啊.....再吸的....用力点......”刘宇宁听话的将整个乳头都含进去,反复用牙齿啃咬刺激他的性欲。

“啊....哦.....轻点.....”刘昱晗泪眼朦胧,仰头大声喘息,他此刻早已将周遭的一切抛掷脑后。他下体那根肉棒胀的通红,屁股间的小穴也兴奋的一缩一缩的。刘宇宁品尝够了他的两个乳头,将刘昱晗双腿分开,架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此时,刘昱晗屁股中间那个被他在视频里用眼神奸淫了上百次的小穴,正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刘昱晗屁股挺翘,圆润,两坨山峰颇为诱人,中间一条股缝好似沟壑,从两个圆圆的睾丸蔓延至后腰。下方一个窄小肉穴,周围干净清爽,浅浅皱褶上居然看到湿漉漉的粘液。刘宇宁低头用鼻尖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润滑油的气味。他一愣然后内心一阵狂喜,原来他表面高洁的小嫂嫂,早在得知他即将回来的那一刻,就偷偷给自己提前做好了润滑。刘昱晗羞耻地快要哭出来了,然而后穴饥渴的蠕动着,吐出不少淫水。 刘宇宁得知这个事实后无比兴奋,他按耐不住伸出舌头照那后穴舔去。

“啊......”刘昱晗颤抖地呻吟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男人舔后穴。刘宇宁舌头不断摩擦他的屁眼,一股强烈又诡异的快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刘昱晗爽的小腿肌肉都绷直了,他难以克制地两手抱住自己的大腿,掰开屁股,挺起腰将他窄小的处男穴主动送到刘宇宁嘴边。

刘宇宁一边欣赏刘昱晗淫浪的叫声,一边卖力舔他的后穴。他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刘昱晗被舔的湿热的后穴,感受到那蠕动的肠壁紧紧吸吮着他的手指。他一边舔,一边将剩余的手指,一根接一根的插进去,直到插进去四根为止。四根手指不断摩擦刘昱晗的肠壁和前列腺突起,啧啧的舔穴声和手指抽插屁眼带来的水声刺激的刘宇宁快要受不了了。但他仍然耐心地有节奏的不断用手指和舌头奸淫刘昱晗的屁眼。

“啊.....不要....别再舔了....好痒啊”刘昱晗一边呻吟着拒绝着,一边却相当诚实地将自己的屁股紧紧贴到刘宇宁的脸上。好让刘宇宁的舌头能够完全伸进他的屁眼里,舔到他最骚痒的部位。刘宇宁对他的屁股又抠又挖,这样双重刺激下,刘昱晗舒服的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从他后穴里飞溅出来的淫汁,有些溅到了刘宇宁的脸上,而有些,则顺着他的股沟流到了黑色的丧服上。

一阵阵强烈的快感,从下腹传来,让刘昱晗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他肠道里的前列腺突起被刘宇宁的手指反复按摩,敏感的屁眼被男人的舌头不断奸淫,随着刘宇宁的动作越来越猛,越来越快,由尾椎骨传来一阵电击样的强烈快感让他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四肢抽搐,屁眼收缩紧紧夹住刘宇宁的舌头和手指,胀的通红的肉棒再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就喷射出一股股的精液。

在丈夫的葬礼还没开始前,刘昱晗居然被自己的小叔子刘宇宁,舔屁眼舔到高潮。他闭上眼睛,侧过头,不再看黑色丧服上的白色精液。

绯色

直白粗俗肮脏字眼,舔脚,足交,道具play,OOC预警,接受不了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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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刘昱晗回过神来,几乎要羞耻地钻进地心去。只因为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刘宇宁操了,而现在他后穴里还插着刘宇宁没有完全软下去的鸡巴,自己射出的精液在红色的车前盖上分外显眼。

“你出去..出去。”刘昱晗几乎要崩溃,他上半身还穿着杂志社的机车服,只不过胸口的领子被撕开一大片,下半身完全赤裸。他体内还有刘宇宁刚刚射进去的精液,被男人半硬不软的鸡巴暂时堵住。

这场面使他万分羞耻。

刘宇宁凑到他面前着迷地亲吻他的侧脸,一边问:“什么出去?”

刘昱晗咬牙切齿地说:“出去!”

刘宇宁连忙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将自己半硬状态的肉棒从刘昱晗的屁股里拔出来,瞬间,一股白色的精液从刘昱晗的后穴里流出来。刘宇宁看到这副景象,被刺激的下腹一热。 他抚摸着刘昱晗的屁股,将重新硬起来的鸡巴贴着屁股不断来回摩擦。

刘宇宁将刘昱晗转过身来紧紧搂住。刘昱晗看着他下垂的狗狗眼显得分外无辜,刚才被操的火气消下去了一半。

他非常头痛地想,自己一旦碰上刘宇宁,表现得也太没有底线了。

刘宇宁一脸委屈地对刘昱晗说:“你对我好凶,小花儿。” 刘昱晗努力加紧双腿,忽略顺着大腿不断向下流淌的精液,小声说:“谁让你在白天这样。” 他连忙解释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太美了,我忍得住那还是男人吗?” 刘昱晗提起这件事就不痛快,推着他胸膛说:“昨天晚上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唔........” 刘宇宁看刘昱晗瞪他那眼神含水,妩媚中带着些许勃然怒意,没忍住再次堵上他的嘴。刘宇宁的舌头夹杂着他平日常吸的烟草味,在刘昱晗的口腔里来回搅动。他一只手卡住刘昱晗的下巴,迫使他只能张嘴接受男人的舌吻。刘昱晗被迫吞下刘宇宁的口水,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顺着他的嘴角弄湿了下巴。

刘昱晗努力想要推开刘宇宁,却反而被刘宇宁紧紧抱在怀里。他们两个人重新勃起的肉棒贴在一起不断相互摩擦,很快,刘昱晗便被刘宇宁挑逗的心潮起伏,连后穴也一起湿了。 “唔......”两条舌头色情地互相缠绕,刘昱晗的口腔里充斥着刘宇宁的味道,他不争气地又硬了,屁股间的后穴更是不由自主地一张一缩,像是在渴望吞吃什么东西似的。而刘宇宁刚射完的鸡巴硬的比他更厉害,像根铁棍一样不断摩擦他的下体。 刘宇宁将他吻到快要窒息,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他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红肿的嘴唇,白皙的胸口到脖颈,一路浮现出性欲来临的潮红。刘昱晗本就长着一张惹人疼爱的面容,内眼角略微向下勾起,有种撩人于无形的诱人魅力,总能勾引的刘宇宁心痒难耐。

刘昱晗仰起脸,像小鹿般纯真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挑逗他:“来吗?” 刘宇宁扯开嘴角笑笑,他原本没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做下去,却没想到刘昱晗突然兴致来了。他将手伸到刘昱晗的股缝间,两根手指在刘昱晗沾满他精液的后穴反复摩擦,按压:“想要了?”刘宇宁将刘昱晗搂在怀里,他们耳鬓厮磨,呼吸着对方滚烫的鼻息,眼神紧紧盯着对方诱人甜美的双唇,来往之间,谁都想要对方先向自己臣服,谁都在努力捕获眼前的猎物。

一场性魅力的较量无声展开。

刘昱晗率先挑衅般伸出鲜红的舌尖从刘宇宁的下巴一路舔到他粗犷的喉结。刘宇宁被他舔到敏感之处,不受控制地发出舒服的鼻音。刘昱晗一颗颗解开刘宇宁的衬衣扣子,顺着他光裸的胸膛,像只小猫样一口一口色情地向下舔舐,胸肌上遍布湿漉漉的口水,他一边舔一边眨巴着无辜且单纯的眼神从下往上挑逗看他。刘昱晗知道乳头同样是刘宇宁的敏感部位,假如做爱时不断刺激这里,刘宇宁八成会忍不住缴械投降。于是他简单的含住舔了舔便放过此处,继续往下舔到刘宇宁浓密的腹毛。

都说有腹毛的男人是种马,刘昱晗半跪在刘宇宁的面前,将他的裤子彻底脱到底。刘宇宁勃起的大鸡巴直指他漂亮的脸蛋,在他的嘴唇上蹭来蹭去。刘昱晗闻到刘宇宁鸡巴上那股混合着自己淫水的骚味儿,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身体越来越兴奋,自己的肉棒也开始流水。刘宇宁瞧着刘昱晗开始迷离的眼神,知道他也忍不住了。但对刘宇宁而言,调教刘昱晗的乐趣要远远超过同他单纯做爱。

相比较无聊乏味的活塞运动,刘宇宁更喜欢欣赏,刘昱晗如何在他的征服下暴露出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另一面。刘宇宁握住自己硬挺的肉棒,来回拍打着刘昱晗的脸,不断将龟头流出的前列腺液蹭到刘昱晗高挺秀美的鼻梁上,故意低声说:“脱衣服这么熟练,给几个男人脱过?”

刘昱晗抬手握住刘宇宁粗长的肉棒,用自己娇艳欲滴的双唇来回摩擦刘宇宁不断流出黏液的马眼,好像涂唇膏一样微张嘴唇,将那晶亮的液体涂满自己的嘴。他勾起嘴角,挑衅地笑笑,一脸纯真地说出淫荡的话:“太多了,记不住,抱歉。”

这淫乱的画面让刘宇宁兴奋地肉棒都胀痛,他忍不住强硬地将自己的鸡巴往刘昱晗微张的嘴唇里顶进去。这又热又硬又腥气十足的性器突然占满刘昱晗的口腔,使他精致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口腔里,鼻腔里,身体里,都是刘宇宁的味道,这气味的刺激使他逐渐放弃理智。刘昱晗张开嘴含住刘宇宁的龟头狠狠吸了一下,他伸出舌头又吸又舔,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津津有味。刘宇宁看到刘昱晗张开红唇不断将他粗长的鸡巴一寸一寸地吃下去,肉红的舌头不断从口腔里伸出来来回舔他的肉棒,从龟头到茎身,就连两个沉甸甸的囊袋都没放过,完全含在嘴里,好好吸了几遍。

刘昱晗一边将刘宇宁粗长的肉棒舔的汁水淋淋,一边用手揉弄敏感的囊袋。他撅着嘴将刘宇宁流水的龟头含在嘴里反复吸吮,想要从马眼里吸出更多汁水供他品尝,刘昱晗做着这样淫乱的事情,却始终用坦荡又单纯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刘宇宁的双眼。刘宇宁被刘昱晗这样口交了一通,爽地头皮都在发麻。他和刘昱晗也不止一次玩这样的花招,但今天的刘昱晗却表现的格外淫乱。刘宇宁抚摸着刘昱晗湿漉漉的脸,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怎么今天小花儿这么浪?嗯?”

刘昱晗吐出刘宇宁的粗鸡巴,一边撸动他的茎身,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一边冲他露出乖宝宝的微笑答道:“我可是被你强迫的,从刚才开始,就是你在强奸我,懂吗?”

刘宇宁听他如此淫言浪词,恨不能立刻把他压到车上,狠狠教育这不听话的嘴。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被刘昱晗刺激到立刻缴械,他知道刘昱晗又想在和他的斗争中占上风了,笑笑:“现在你才发现?快舔,舔的好有奖励。”刘昱晗听完,张嘴便把男人粗长的肉棒往嘴里塞,虽然他刚刚表现的非常自信,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要靠口交让刘宇宁射出来,几乎不可能。 这男人有项恐怖的能力,这种能力常使他欲仙欲死,又令他又惧又怕。只要是刘宇宁想,他可以连着几个小时不射精,连续干刘昱晗的屁股,直到刘昱晗射出来的都是水为止。

刘昱晗努力张大嘴巴,尽量让刘宇宁粗长得肉棒顶到自己得咽喉,这样他便可以一边撸动茎身,一边深喉。他竭力挤压喉咙吸吮刘宇宁的肉棒,以便他能够更快地吸出刘宇宁的精液。刘宇宁被他淫乱的表情搞得兴奋不已,忍不住伸出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不断挺腰将自己的肉棒插进他的喉咙,他一边喘息着干刘昱晗上面的嘴,一边伸出手来掐刘昱晗硬挺的乳头。

刘昱晗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阴毛里,浓密得毛发刺激着他的皮肤,刘宇宁浓烈的男性气味激发了他的情欲。他的口腔被粗大的鸡巴不断操弄,两个敏感的乳头被男人的手指又拉又扯,他不断流水的肉棒在刘宇宁的裤腿上摩擦,几重夹击之下,刘昱晗居然在刘宇宁完全没有插他屁股以及给他口交的情况下射精了。

刘昱晗绷紧了颤抖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直挺的肉棒再次射出一股一股粘稠的精液,喷溅在刘宇宁的裤子上。刘宇宁察觉到他射了,停下按头的动作,将刚射完浑身发软的刘昱晗拉起来抱在怀里。他爱怜地亲吻着刘昱晗刚吃过他肉棒的嘴唇,同他唇舌交缠。刘昱晗十分自然的搂住刘宇宁的脖子,将自己嘴里的口水连同刘宇宁自己的淫水都喂给他。

刘宇宁将刘昱晗抱起来放在法拉利车前盖上,分开刘昱晗的双腿使他露出半影不软的肉棒和又湿又热的后穴。刘宇宁一边着迷地品尝他的舌头,一边伸出两根指头从衬衣前胸口袋里夹出一个薄薄的透明塑料袋。他将刘昱晗的搂在胸口,暂时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动作,用牙齿撕开那袋子。刘宇宁吐掉包装纸,将一个形状像长杆蘑菇一样的东西吃进自己嘴里。

他含含糊糊地在刘昱晗耳边低声说:“小花儿这样可不行啊,老公才射了一次,你都射了两次了。” 刘昱晗埋头在他脖颈里撒娇:“那也不怪我。” 刘宇宁接着哄他:“对身体不好啊,下来听老公的好不好?” 刘昱晗一听他的话,便知道刘宇宁待会儿要对他做什么,他抱住刘宇宁的腰撒泼耍赖连连摇头:“不要....不要那个....饶了我大宁...”

刘宇宁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舌头立刻堵住他的嘴,他将刘昱晗的裤子全部脱掉扔到旁边,连同鞋子也脱得一干二净。刘昱晗下体赤裸,一双长腿连同脚丫都干净清爽。刘宇宁握住刘昱晗翘在半空中的裸足,低头眼神赤裸地盯着他说:“记不记得我们一起拍的那场戏。” 他好像回忆到什么肮脏的画面,邪恶地笑了下说:“你用脚挡在我的鸡巴前面,记得吗?嗯?”

他一边说,一边抚摸刘昱晗又长又直的小腿,从膝盖色情的摸到脚掌。刘昱晗的脚与其他男人不太相同,肉多骨少,指甲圆润透着粉色,皮肤白皙细腻,干净且清透。刘宇宁眼神玩味的盯着那只脚掌反复看了会儿,将刘昱晗的脚按在自己的肉棒上上下摩擦,他用刘昱晗的两只脚掌夹住自己粗长的肉棍,模仿性交一样来回抽插。刘昱晗被他这样孟浪的举动刺激的全身通红,大脑都混乱了,他在刘宇宁的几番动作后,居然自己学会了如何替刘宇宁足交。

刘宇宁见刘昱晗又没忍住再次勃起,让他继续用脚色情地按摩他的鸡巴。刘宇宁俯下身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撸了两下刘昱晗又红又嫩的肉棒,趁他注意力不在此处时,迅速把这个硅胶质地的杆状小东西插进马眼儿里。 刘昱晗立刻惊叫一声,从肉棒上传来的强烈快感,让他忍不住口水都流到了胸口。他大声喘息着,爽的泪水也从通红的眼角涌了出来。刘宇宁吻了吻他的额头,将插进马眼里的小玩具顶端,一个薄膜样的东西翻下来,完全包裹住敏感的龟头。

做完这一切,刘昱晗整个人已软成一汪碧水,浑身无力地瘫在车前盖上,两眼无神,张开双腿,任由刘宇宁随意宰割的模样。

灵魂好似已经脱离肉身,刘昱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他只看到眼前的男人,浓密黑亮的阴毛中,一根粗大的性器狰狞又邪恶,上面还带着他刚刚流下的口水,显得尤为湿润。刘宇宁将瘫软的他拖过来,将他膝盖压到额头两边,完全露出红嫩的后穴。刘宇宁一脚踩到车前盖上,将粗长的肉棍抵在刘昱晗的屁眼儿上,在两个人清晰的注视中,一点一点顶开他收缩的后穴。刘昱晗亲眼看到刘宇宁紫色的肉棒插进他的身体里,连股缝间的皱褶都被完全撑开。刘宇宁插进去几公分,又拔出来几公分,再插进去几公分,这样反复用顶端的龟头摩擦着刘昱晗的前列腺。他甚至看到自己肠道里分泌出的淫水都将刘宇宁胯下的阴毛弄得湿滑而粘腻。而他的后穴就像一张贪吃的嘴,紧紧吮吸着这根狰狞的性器。

这样直白的画面刺激的刘宇宁眼睛都要红了。他挺腰让自己鸡巴在刘昱晗的肉穴里来回摩擦。刘昱晗也不是第一次亲眼看刘宇宁怎么干他,但今天的他分外兴奋,后穴传来一浪高出一浪的快感使他的肉棒迅速硬了起来,但马眼里插着的小玩具挤在他充血肿胀的性器中,不断刺激他的尿道,龟头上套着的塑料薄膜让他在强烈的快感中不断体会着痛苦。 这种又痛又爽的感受使他忍不住流出大量的泪水,他一边疯狂喘息,呻吟,一边却像受虐狂般,不断挺起屁股主动迎合刘宇宁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操干。

刘宇宁握住他来回摇晃的脚掌,张嘴便含住了刘昱晗的脚趾。他灵活的舌头先是吮吸了一会儿,接着一根一根舔过他的脚趾,再接着色情地舔他的脚心。刘昱晗第一次被人舔脚,这样又湿又热又痒的诡异感觉使他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不...别舔...脚....啊......”刘昱晗一边抓着刘宇宁的胳膊一边大声呻吟,他感觉自己的脚掌被刘宇宁的舌头来回伺候,刚才那诡异的感觉已经在短短几秒内转变为另一种别样刺激。他被刘宇宁玩弄的整个人都要崩溃地哭了出来。

刘宇宁不紧不慢地插他的后穴,将刘昱晗整个脚趾都挨个色情地舔了一遍后,才放开他的腿。 刘昱晗立即将双腿紧紧缠在刘宇宁的腰间,强烈的快感使他像个小花猫样,泪水流了满脸。他双手抱紧刘宇宁的脖子,在耳边大声又放肆地呻吟:“啊.......” 刘宇宁一边亲吻他汗湿的鬓发,一边喘着粗气问他:“刚才问你今天鸡巴硬不硬,花儿还没问答我呢。” 刘宇宁嘴上调戏他,胯下动作一点每减少,反而加快了许多,只因为刘昱晗的后穴实在太紧太会吸了。一层一层的后穴如同千百张嘴般,不断舔舐他的男根。他干的越用力,后穴吃的越紧,好像不愿放他走般。更何况后穴湿润,分泌出的肠液传来咕叽咕叽的水声,淫水顺着刘昱晗的屁股滴到了车上,两句肉体相互顶撞的拍击声,配合着刘昱晗的喘息和淫叫,令他兴奋到极点。他的鸡巴被刘昱晗不断缩紧的后穴越加越紧,狠狠地问道:“花儿吸这么紧,想吃老公的精液?是不是?” 刘昱晗声音嘶哑被他剧烈的动作逼迫答道:“想,想要.....”刘宇宁听完后再也忍不住,猛烈地抽插了几下,将一股股热流射进刘昱晗的屁股里,同时他摘下套在刘昱晗马眼中的小玩具。刘昱晗双眼失神的望向天空,胀的发紫的肉棒终于缓慢地吐出小股精液。

两个人射精后的几分钟,还停留在激烈性爱的余韵中没有完全回过神。刘宇宁凑上前给了刘昱晗一个浓情蜜意的甜美湿吻,他俩在无人的天地之间,像两只小动物般抱在一起,甜甜地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穿好衣服开车回家。

刘昱晗一边回味一边偷笑,心想,这套机车服干脆自己偷偷跟杂志社买下来好了,偶尔这么玩一玩,其实也挺不错嘛。

桃色

Dirty talk,粗暴字眼,女装play,ooc预警,接受不了点×

刘昱晗被男人压在法拉利的车前盖上,男人的手从他裤子大腿根镂空部分伸进去,色情地揉弄他挺翘的屁股。 刘昱晗气地满脸通红,又羞地面红耳赤。他今天约拍主题名为“极速人生”的新杂志,编辑特意为他选了一套赛车手造型。 化好妆后,助理拿着衣服进来,有些难为情地递给他,刘昱晗不明所以地接过衣服一瞧,羞地不知如何是好。 只因这套赛车服并非正规赛车手常穿的,而带着些许不明意味的色情。这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衣服,似乎是转为女性设计的。胸口两团高高隆起,臀部宽松,裆部紧凑,大腿根部还特意设计两条镂空绑带。怎么看都像情趣制服,随意走动两条白皙长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刘昱晗心想这套衣服如果真的拍出去,若让刘宇宁这个控制狂看到成片,估计又要像疯子一样把他干死在床上。

最后爽是所有人的,只有他屁股疼。

还没等他叫助理去找服装师,杂志社编辑带着服装师自己先来跟他道歉,又是鞠躬又是赔罪,不断地跟他解释这套衣服是他们的工作失误,但现场没准备第二套赛车服。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能不能找些别的角度拍摄,并保证拍摄完毕他不满意的照片不会发刊。 刘昱晗本想一口拒绝,但看到服装师小姑娘低头默默啜泣的可怜相,心一软还是答应了。

他叹了口气想,罢了,都是圈内身不由己的打工人,又何苦为难别人呢。大不了回去让刘宇宁.....

刘昱晗不知道回忆到什么画面,满面通红地接过衣服,一个人前去换装。

不得不说,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确实很美。

刘昱晗从试衣间里出来,摄影师眼睛都看直了。

他虽然仍是一头短发,但面若桃花,双眸含水,红唇娇嫩,眉宇之间均是一股让人过分疼爱的烟波荡漾之气。他虽然是男人,没有真实的女性特征,但骨架宽大,胸前虚虚两团双峰微微隆起,窄小的裆部紧紧裹住他的下体,男性肌肉健美的臀部分外挺翘结实。走动之间,大腿根部的镂空缎带将他若隐若现的双腿勒得死死的。

刘昱晗自己也有点含羞,只因为这件赛车服实在太小了,股缝里犹如夹住一根绳,一活动便开始摩擦他的后穴。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职业精神,开始和摄影师沟通起拍摄细节。摄影师知道他是刘宇宁的人,不敢对他有什么邪念,收敛心神,默念几遍“色即是空”,也专注于工作当中。

他们正在讨论拍摄角度和姿势,等待工作人员弄好布景与灯光,室外一声发动机的轰鸣传来,从法拉利上下来一位戴墨镜的高个男人。

刘昱晗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些许小女生的尖叫,他同摄影师好奇地走出化妆室。

刘宇宁今天早早拍完广告,心情舒畅地来等刘昱晗下班。

他礼貌地同在场的工作人员寒暄几句,抬头便看到刘昱晗穿着赛车服向他走来。

他表情突然阴沉,有些生气但仍温柔:“拍完了?”

刘昱晗瞧见他的脸色,有点心虚地回答:“还没开拍。”

刘宇宁一看便知是杂志社出的问题,自己老婆心地善良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便对他道:“等着。”转身去找服装师和编辑沟通。

围观的工作人员见服装师和编辑脸色不好,也停下手里的工作,默默结伴避开风暴中心。圈子内谁都知道刘宇宁护短,今天杂志社想耍花招骗刘昱晗拍擦边球照片,明天轮到他们头痛怎么面对刘宇宁的法务团队。

刘昱晗靠在车边等了一会,摄影师和刘宇宁都没回来,心想今天拍摄是进行不下去了,便让助理小妹提前下班。

拍摄场地位置偏远,周围荒无人烟,杂志社编辑借口说不想闲杂人等打扰摄影师工作,在开拍前就已经清场,此时除了已经架好的灯光和满地电线,道具。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和刘宇宁的车。

他趴在车前盖上研究了一会儿雨刷器,刘宇宁猛地从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腰。刘昱晗被他压在身下,挣脱不开。 他感受到刘宇宁裤子里那根粗大的肉棒正顶在他的屁股上,刘昱晗被他顶地满脸通红,不断地扭动身体惊慌道:“你干什么?”

刘宇宁一把扯断他大腿根部的绑带,从镂空的裤子里伸手进去,粗糙的手掌从他略微勃起的男根一路摸到不由自主收缩的后穴。 刘宇宁没好气地问:“内裤都不穿?嗯?”

刘昱晗的屁股像面团一样,被他的手掌色情地来回揉弄。他身上的热度不断攀升,仍然企图从刘宇宁的怀里挣脱,他十分崩溃地说:“这里是外面!你疯了吗?”

“我是不是疯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刘宇宁另一只手快速地解开他的领口,伸手进去拨弄他已经挺起来的乳头。

“小花被揉屁股的时候多会叫,怎么今天不叫了?”刘宇宁一边用指甲刮他的敏感的乳头,一边假装疑惑地在他耳边问。

刘昱晗最敏感的乳头被刘宇宁来回拨弄,很快就受不了。他带着哭腔地喘息着,断断续续说:“放你的...啊.....”

刘宇宁张嘴含住他白嫩的耳垂,津津有味地舔弄他敏感的耳根,灵活地手指不断挑逗他全身的兴奋点:“好孩子不说脏话,一会儿再教育你上面的嘴。”

“别揉了,求你,饶了我吧。”刘昱晗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突然开始害怕了。只因为刘宇宁这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连上床都很认真,一旦开始同他做爱,不把他干到服是不可能停下的。 甚至这股认真劲儿,还会使刘宇宁在床上一边凶狠地草他屁股,一边认真地问他爽不爽,满不满意,能打几分。

刘宇宁扯掉刘昱晗的裤子,松松缠在膝盖上,又用另一只手抽掉腰间的皮带,温柔地将刘昱晗的两只手捆在背后,他迫不得已,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撅起屁股,彻底露出不着寸缕的下体。 刘宇宁蹲下身,舔湿自己的中指和食指,掰开他诱人的股缝,白嫩的臀部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手指印。他看到刘昱晗红色的后穴一张一弛,难耐地吞了吞口水,感觉下体硬的快要爆炸了。 他用一根手指不断按压刺激着刘昱晗的后穴,缓慢地插进去一小段又退出来。刘昱晗被他刺激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喘息着呻吟:“停啊.....停下....别.......”他一边因为强烈的羞耻心希望刘宇宁立刻停下,一边又因为野外交欢而感到分外刺激。

刘宇宁手上的力度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又加入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一起插他屁股,仔细地抚弄他湿热的肠壁,缓慢且非常耐心地寻找他肠道内突起的前列腺:“小花里面又湿又热的。” 他摸到一处分外柔软且有弹性的地方,用指尖抠了抠,刘昱晗浑身颤抖,立刻发出难以克制的叫声。 刘宇宁坏心眼儿地故意问:“是这儿?” 刘昱晗在他的玩弄之下站都站不稳了,趴在车前盖上浑身发抖,大声喘息,硬挺的男根前端早已湿透,不断流出透明的前列腺液,有些甚至都滴到法拉利的车前盖上。刘宇宁蹲在地上,这个视角不但能看到他的手指插在刘昱晗窄小的后穴里,还能看到他的男孩儿又硬又直的肉棒,在他的玩弄下胀的通红,连同他痛苦又难耐的表情。 这副淫乱的画面让他兴奋起来,裤子里肉棒又胀大一圈。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刘昱晗,依旧模仿着性交的姿势不断用两根手指摩擦他肠道里的敏感点,又依次加入第三根,第四根手指,四根手指将刘昱晗的后穴塞得满满地,一进一出发出色情而粘腻的水声。

他仔细帮他做扩张,他可舍不得刘昱晗受一点点痛苦。

直到刘昱晗的后穴变得柔软且湿热,容纳他四根手指仍然游刃有余,他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来,拉开裤子拉链,放出早已硬的发紫的男根,对准刘昱晗的后穴。

刘宇宁将刘昱晗压在车上,咬住他的脖子,用牙齿啃食他白嫩的肌肤,直至耳垂。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刘昱晗白嫩的耳垂,满足地看着刘昱晗被他压在法拉利上满脸通红。 刘昱晗眼角微红,哀求道:“别在外面!”刘宇宁轻而易举地挺腰向前,凶狠地将自己的肉棒插进去一部分,一边亲吻着他的侧脸温柔道:“怎么不行?我就是要在外面干你。”

“啊.......”刘昱晗浑身发抖,扬起修长的脖颈发出痛苦的叫声,他和刘宇宁居然在大白天,在野外,在有可能被人偷窥的地方做爱,这种场景是他道德上完全接受不了的。但肠道里的敏感点被刘宇宁硬邦邦的龟头不断来回摩擦,肉棒的前端被男人灵活的抚慰,甚至连乳头都被来回揉捏,上下前后夹击的强烈快感,如同巨大的海啸,击毁了他仅存的意志,仅剩下摇摇欲坠的道德,好像波涛汹涌中的脆弱小船,下一秒就会彻底粉碎。他一边被刘宇宁挺腰动作顶的不断向前,一边试图唤醒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不要..会被人看到...会被看到.......”

“没有人,我检查过了,他们早走了。”刘宇宁看着刘昱晗迷蒙的双眼,仍旧侧头努力挽回理智,担心他们暴露的紧张表情,终究心软地安抚他。他低头咬住刘昱晗丰满的红唇,张嘴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给他一个充满温情的绵长热吻。

或许是因为对刘宇宁的信任,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亲吻安抚了他的紧张与自责。 刘昱晗内心的强烈罪恶感降低了不少,他坦然地张开双唇坦然接受男人的吻。刘宇宁品尝着刘昱晗舌头的滋味,粗大的肉棒一寸寸撑满刘昱晗的后穴,直到他粗长的肉棒完全插入他的身体。刘昱晗痛苦地喘息着,颤抖地臀部在刘宇宁反复的努力下,终于完全吃下整根肉棒,两个人彻底结合在一起。

这一刻,刘宇宁反倒相当沉默,并没有说出什么过分刺激的骚话,反而将刘昱晗手腕上的皮带解开,使他解放双手,能够彻底拥抱彼此。

刘昱晗迫不及待地反手抱住刘宇宁的脖子,后穴强烈的快感使他白皙的胸口一片潮红,两粒殷红如血的乳头在被扯开的领口中若隐若现。 从一开始对野外交合的抗拒,到现在一边自责一边沉沦,刘昱晗想逃离,想躲开,但屁股后面那根肉棒不断地摩擦着他肠道里的敏感点,下体传来粘腻的水声和两具肉体相互撞在一起的“啪啪”声,这一切连同口腔内搅动的舌头不断地干扰他仅存的意志。

刘昱晗只凭借本能张嘴承受这一切,连他痛苦和愉悦的叫喊全部被堵在身体里。他仿佛有种上下两张嘴都被刘宇宁塞满的错觉。刘宇宁一边吻他,一边感受到刘昱晗湿热的肠道在他不断地刺激下有规律的收缩,这样强烈的快感仿佛刘昱晗的后穴像张嘴,不断吮吸他的男根。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和刘昱晗做爱,确实让他自己也兴奋万分。刘昱晗今天的衣服,更是让他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刘宇宁忍不住说:“花儿,你好美,知道吗?你穿成这样,我一看到你走出来就硬了。”他想到此刻青天白日,自己把上半身穿着衣服,下半身完全赤裸的刘昱晗压在车上猛干,这一切让他整个人兴奋地发狂。

“硬吗?有昨天在浴室干你时硬吗?”刘宇宁一边用力干刘昱晗的屁股,一边认真地问他。问完后又再次堵住他的嘴。

刘昱晗被他堵着嘴吻道缺氧,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刘昱晗被他顶的快要崩溃,下半身绵延不断地快感像涨潮般逐渐湮灭他所有的神智,他忍不住流下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向前爬,企图逃离这令人恐惧的深渊。刘宇宁将他拖回来困在怀中,无处可躲的他被刘宇宁粗大的肉棒钉在原地,他爽到失神,抖着嗓子呜咽:“饶...饶了我吧。”

“刚才还没回答我,小花儿,大宁硬吗?”刘宇宁不依不饶地问。

“别....别问.....求你.....闭嘴。”

刘宇宁不等刘昱晗说完,又吻了上去,一边吻一边坏心眼地撸动他的肉棒。刘昱晗敏感的龟头被刘宇宁的手指摩擦,眼神都爽到迷糊了。刘宇宁欣赏他通红的眼尾,来不及吞咽的晶亮唾液顺着喘息的嘴角流到潮红的胸口。在刘昱晗耳边不断低语说:“舒服吗?花儿。”

刘昱晗浓密的睫毛带着眼泪,整个大脑混沌一片,他条件反射地回答:“好...舒服...好爽....”

刘宇宁满足地舔着他脖子上的汗水,接着问道:“想射吗?”

刘昱晗反手搂紧他的脖子哭着呜咽求道:“想.....”

刘宇宁听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配合不断快速在后穴里摩擦的肉棒一起,将刘昱晗送上了第一次高潮。刘昱晗呜咽地颤抖着,肉棒在刘宇宁的手里一股一股地喷射出粘稠的精液,彻底弄脏了法拉利的车前盖。

这瞬间,刘昱晗的后穴也跟着剧烈收缩起来,刘宇宁狠狠吻住刘昱晗的双唇,绷紧身体,狠狠地向前顶弄了几下,也全部射进了刘昱晗的体内。

南城往事

六 千娇

张远廷这人与他不同,是个标准的纨绔。

每个月必组织一帮男男女女,在他别墅里搞各种party。刘昱晗向来对酒肉声色的事情不感兴趣,让他去和陌生的男人女人喝酒乱搞,不如放他和家里养的猫猫狗狗待在一起。

然而一时之间,办这样的聚会成为潮流。每个月刘昱晗都能收到一大堆邀请,有些较为正式,他必须代表家族出席,有些则非官方,能够婉拒的他一概拒绝。

事前他曾半开玩笑地问过刘宇宁,若他其实是个内奸,而这次聚会又是个圈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张远廷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刘宇宁凭什么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他不相信凭借自己一双手杀出血路的男人,是个毫无理智的恋爱脑。

刘宇宁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机联系什么人,一边毫不在意地回答:“就算是又怎么样?” “不就是死吗?” 他放下手机,纯黑的眼珠带着趣味,嘴角含笑地看着刘昱晗问。 “你在担心我?”

刘昱晗直白且疑惑地说:“不可以吗?担心你很奇怪?” 几秒钟后,他看到刘宇宁的脸猛然红到脖子根,连隐藏在病号服下的胸口都变得通红。 刘宇宁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对着手机开始小声打电话。

行动当天,有人带着行李箱上门来为他俩化妆。送来的礼服有好几套,一条双绉纯黑高开叉旗袍,花纹高贵又显低调,一条直身烟灰色露背及地长裙,面料轻薄又飘逸,一条淡粉色衬手工绣花抹胸裙,娇俏且妩媚。

刘宇宁在行李箱中挑挑拣拣,一会儿拿出这条对着他比划比划,一会儿又拿出另一条看来看去。刘昱晗满头黑线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从箱子里取出橡皮泥样的东西,贴在他的额头,鼻梁及下巴上,小心翼翼地捏出轮廓。接着又拿出各种不同的刷子,蘸取不同颜色的粉底液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刘宇宁玩了一会儿衣服,便同化妆师站在一起,对着他的脸品头论足起来。 他看到男人的眼神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变的火热,那炽烈的温度随着化妆师给他涂口红时达到顶峰。

刘昱晗在这让他难耐的视线中坐立不安,刘宇宁开口对化妆师说:“眉毛,挑上去一点。” 男人直白又赤裸的眼神,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求,仿佛此刻他欣赏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不着寸缕的身体,是他辗转求饶的痛苦姿态,是他达到高潮的陶醉呻吟。

刘昱晗呼出一口热气,在这强烈的威亚之下差点投降。他不敢再同刘宇宁对视,慌乱地移开视线问道:“我不会真的要穿这些吧?” 化妆师接过刘宇宁亲自选出的那条灰色长裙递给他笑着说:“小少爷请放心,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刘宇宁又塞给他两块软软的东西,他定睛一看,居然是硅胶质地的假胸和假屁股垫。他刚要发火,刘宇宁手快地从他怀里抽走假屁股,用露骨的眼神扫了眼他的臀部勾起笑容:“看来这东西是用不上了。”

刘昱晗冷冷地把假胸扔进他怀里,便去换衣服。

这件长裙虽是“v”领,但还好开口并不过低,露背款式将他深邃的背沟一览无余,剪裁干脆典雅,勾勒出他诱人犯罪的腰臀线条,面料高贵华丽,走动之间,一双修长美腿在开叉裙摆中若隐若现。

化妆师为他带上假发,再挽起头发,黑色发丝垂落在纤纤锁骨上。刘昱晗走进卫生间,镜子里出现了一位他从未见过的美人儿。

那美人面容艳丽高傲,尖尖下巴略微扬起,一双高高挑起的眉头仿佛能点燃所有男人的征服欲,红唇娇嫩欲滴,鼻尖俏丽,目似点星。身着绸缎长裙,大片雪白的背部肌肤裸露在外,一条诱人背沟流向挺翘的臀部。刘宇宁跟着他走进卫生间,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在高大男人的衬托下,居然显得娇小可人。

他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样...不太好吧..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刘宇宁痴痴地看着他低声说:“你太漂亮了,我要忍不住了。”

刘昱晗被他说的呼吸都乱了,连忙撩起裙子苦恼地说:“穿成这样子,我还怎么带枪。”

刘宇宁的双手贴住他的背部,将他整个人困在怀里,努力让自己胀得发痛的裤裆不贴住他的下体,接着侧头在刘昱晗滚烫的耳边提醒道:“你的绑腿,我帮你拿。”他转身取了枪套过来,伸手便要撩起他的裙子。

刘昱晗羞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忙说:“别别,别这样,我自己来。”

刘宇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倾身逼近,直至将刘昱晗逼到无路可退,才伸手从他开叉的裙子里探进去,摸到他的股间,十分暧昧的顺着他的大腿内侧一路摸下去。 摸的刘昱晗咬着下唇忍不住要叫出声,才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将枪套稳稳地系在他的大腿根。接着又将一把小巧的格洛克手枪塞进枪套。

他为刘昱晗整理了一下头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出去拿件皮草披在他的肩上。

“这样就没那么多男人看你了。”他心满意足说。

接着,化妆师又故技重施,用同一套办法将刘宇宁变成另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男人有点懊恼地同他对视,不知道化妆师用了什么神奇的办法,原本高挺的鼻梁变得又矮又塌,嘴巴宽厚,脸上布满雀斑。丑的平凡的面容,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右眼带了白色的隐形眼镜,看起来就像瞎了一只眼的秃子,严重的佝偻病使他时刻弓着背,原本190的身高,瞬间变得不再惹眼。

唯有那一只眼中浓烈的爱意提醒他,这仍是刘宇宁。

刘宇宁换好一身破破烂烂的西装,对他开口说:“是不是很丑。”

刘昱晗一愣,看到他满脸后悔与不开心,连忙绞尽脑汁哄道:“也...还好。”

他向他脱帽行礼,亲吻着他的手背说:“我这样像不像卡西莫多,又聋又瘸的卡西莫多,和埃斯梅拉达相拥而死的卡西莫多。”

他将一只小小的报警器放在他手中,说道:“拿去吧,埃斯梅拉达,你需要我的时候,你想叫我来的时候,你不太害怕看见我的时候,就把这只口哨吹响吧。”

天色暗下来,俩个人收拾好装备,下楼上了一辆卡宴。司机将车开出城中村,开到一半停下,换刘宇宁继续开。他一边开车一边对刘昱晗说:“进去后红领带会配合你行动,有情况随时按报警器。”

他们三人驱车到达别墅,红领带从西装里掏出邀请函递给门卫。门卫在刘昱晗的脸上看了好几眼,才放他们进去。

刘宇宁装作下人的样子为刘昱晗打开车门,鼓励地冲他微笑,丑陋又陌生的面容带着些许熟悉的温暖,竟让他慢慢放松下来,不再紧张。他挽住红领带的胳膊走进别墅,周围皆是和他们相同的人,这让他略微感到心安。

张远廷请了一位知名女DJ炒热气氛,现场来来往往都是穿着清凉的高挑美女,不同肤色人种的模特和他眼熟的帮派众人搂在一起喝酒跳舞,他180的身高反而不怎么出挑。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男人用垂涎的眼光上下打量他的胸部和屁股,这猥亵的眼神叫他十分难受。

刘昱晗挽着红领带的手一动,途中随手拿起酒,走到角落中仔细观察。到场的人又多又杂,可他并没有看到碶帮的人影。

刘昱晗捏紧酒杯,冷汗从额角慢慢渗出来。难道张远廷从那时候起就开始算计他? 不,不可能,他强迫自己冷静,重新开始思考。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向爷爷传递他还活着的消息,能告诉爷爷内鬼的疑点更好。假如碶帮真的没人来,不代表他的行动彻底失败。刘昱晗沉思了会儿,向红领带耳语几句。

红领带听完后便走了,留他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等待时机。

刘昱晗噙了一口香槟冷笑:“张远廷啊张远廷,你觉得我不敢大闹一场,让你这天堂变成地狱?”

南城往事

五 苟行

一场春雨为南城送来些许凉意。

刚入村口,便瞧见各色广告牌悬挂在头顶,破破烂烂的灯箱上,写满“宾馆”“招待所”“面馆”“发廊”。坑坑洼洼的街道上遍布垃圾与污水,排水沟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细雨蒙蒙的黑夜中,举目可见村民自建的多层小楼,一条条类似的小巷如蜘蛛网样四通发达。似乎见惯了各种流浪汗或犯事儿的人,玩手机看店的青年,与行色匆匆的路人对他们这身狼狈的打扮丝毫不感兴趣。

再向村里走,更多的小诊所进入视野,不孕不育,妇科炎症,无痛人流,外科内科等红色字眼随处可见。

刘昱晗背着刘宇宁吃力地走进一家还亮灯的小诊所,沾满灰尘和泥点的玻璃门上贴着“跌打扭伤”“外科”,红色大字在风吹雨打里已渐渐发黄。

走进诊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躺在床上刷抖音。 “请问..”他出声打断道:“您是大夫?” “什么事儿啊?”年轻人放下手机,坐起来问道。

他没说话,将刘宇宁放在靠墙的检查床上,露出男人腹部仍在渗血的伤口。年轻人瞧见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向他努努嘴说:“抬后面吧。”

他和年轻医生一起将男人抬到后院,医生拉开一间非常简陋的手术室,将昏迷的男人放在床上。带好一次性帽子口罩,手术衣,扎针输液,消毒等一系列动作规范且利索。他将刘昱晗赶出门外说:“没你事儿了,外面等着吧。”说完门就“嘭”地关上了。

过了没几秒,门又再次被拉开,医生对他喊道:“上门口找那老头先押500块钱!”

刘昱晗按他说的去门口找人交押金,然而摸遍了身上一份钱都没有,也没带手机。他只好摘下手表递给老头先行抵押,又借了一点钱,等刘宇宁手术做完再一起想办法。

此时此刻,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只过去了短短几十分钟,却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后院传来门响,刘昱晗立刻站起来向医生跑去。医生招招手让他进来,他们一起将仍然昏迷不醒的刘宇宁推到隔壁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病房。医生打开床边的氧气瓶,给刘宇宁带上鼻导管,又把三个电极片贴到他赤裸的胸口。

心电监护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刘昱晗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一直以来紧崩的神经终于得已放松,一阵阵强烈的疲惫和疼痛与饥饿感向他袭来。

低头看看自己,鞋早在跳进下水道之前就跑丢了。他凭借一股毅力赤脚走到这里,双足早已布满了血痕与脏污。

刘昱晗同医生借了把镊子和碘伏棉签,拖鞋,在公共厕所清理干净扎进肉里的石子,又跑去买了双鞋穿好。

他看着刘宇宁苍白的睡脸,平静的呼吸随他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大哥死后的那次会面,并不算他们之间的初见。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的刘宇宁,并不像现在这般让人捉摸不透。那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大哥专门派人将他从德国接回来给爷爷过寿。

他们包下一艘游艇,请了些同行及生意伙伴。爷爷最疼他,知道他要回来,特意请人来做他最爱吃的本帮菜。他扶着爷爷挽着大哥上了游艇,看到一个精干又高大的男人,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衬衣袖子,规规矩矩地给那厨子打下手。

刘昱晗跟着大哥应酬了一圈,便找借口开溜。自从父亲逝世后,他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都不想理会,一应全都交给大哥。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他像个纨绔,他也从来不将这些言论放在心上。

说他逃避也好,软弱也罢,他就是不想再掺和进帮派混战的事情里来,仿佛他只要逃得够远,逃到德国去,就永远不会再被拉扯进暴力与血腥的黑暗噩梦。

刘昱晗端着香槟走走停停,兜兜转转,觉得这寿宴甚是无趣,满场的假模假样,虚与委蛇。他脚步一停,向露天厨房走去。

雪白的厨师服里,有一格格不入的家伙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猿背蜂腰,西裤笔挺,衬衣挽至袖口,茂密的头发向后疏起,露出线条优越的额头。他长相冷冽,还带点驼背,一把菜刀拿在手里,是懂得杀人艺术的侩子手。而这位杀手此刻却穿件“猫和老鼠”的围裙,埋头一言不发地切菜。

这滑稽的场面让刘昱晗停住脚步,像只好奇宝宝般,瞪大眼睛看他。男人瞧见他来了,露出一个腼腆又局促的微笑,跟他打招呼:“晚上好。”

他接着问:“这是在做什么?” “做菜,你最爱吃的。”他淡淡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爱吃什么?”

他听完笑了笑,转瞬即逝的微笑融化掉脸上的寒霜,这眼角眉梢的柔情使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大为不同。

“没有人不认识你,你是天使。”他认真地回答。

刘昱晗被他突如其来的赞美恭维的脸红,便转移视线四处乱瞧。他注意到男人的手肘处,一条长约7-8cm的疤痕狰狞地蜿蜒向上。他想:“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手下,差点丢了一条胳膊。”

然而帮派生活势如刀口舔血,一旦深陷泥沼想挣脱先要脱层皮。 而他,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牢笼。

当天晚宴上,有人特意为他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刘昱晗吃了一口惊叹道:“怎么会这么好吃!”

想来便是那不认识得陌生人做的,有这份手艺,自己开家小店过平安顺遂得日子不快活自由么?为何非要趟这要命得浑水?

然而从那以后,他和这给他做过面的男人再也没有见过。

几年后再相见,男人手里的食材变成了枪,厨房里昙花一现的温馨也跟着烟消云散。刘昱晗将脸埋在男人冰冷的掌心,闭上眼,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谢天谢地,你还没死,还活着。”他喃喃自语道。

他转而抬头握住刘宇宁因为失血冰冷的手,注视他腹部雪白的纱布说:“对不起,刘宇宁,我....”

男人仍旧闭着眼,轻轻握紧他的手,用虚弱的声音回应道:“别哭,别难过。” “没事了。”

刘昱晗听到他的声音后松了口气。

当晚,刘宇宁彻底清醒过来,他们俩又恢复以往那样怼来怼去的关系,刘昱晗靠在床边说:“当务之急,是保证我们两个人的安全。”

“你一个病号,带着你跑路太麻烦了。” 刘宇宁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对刘昱晗说:“你是我老公,保护我理所应当咯。” “还要想办法和爷爷联系上。” “还有呢?”刘宇宁接着问他。

“还有....”他脑海中划过一丝闪电,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将所有相关的与毫不相关的事情串联到一起。 “逼你二选一,一周时间,要么投降继续当你的小少爷,要么拱手让位,让别人来替你出席签约仪式。”刘宇宁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刘昱晗警惕地盯着他。 刘宇宁无辜地摊手表示:“别人能打听到的事,我也能打听到,不是很正常嘛。” “况且,碶帮即将接手南城最大的一块地皮,这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不然你大哥为什么会死呢?”

刘昱晗听完这些话,沉默了些许接着问:“你有什么计划?” 刘宇宁头枕在胳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哪儿有什么计划,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看着男人装出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在内心吐槽道,你一个久经沙场的大佬怎么总是对着我玩卖惨这一套。

“你别看我表面上如此风光,其实在帮里毫无地位,没一个人听我的呢。和你结婚没一个人答应,为了嫁给你我都差点死了,我....” “停!停下!别说了!”刘昱晗连忙打断他,防止他继续说出什么更加奇怪的话。 “其他事我来解决,但有件事你必须帮我。几天前,张远廷曾经告诉我,一周后他会在南郊别墅办场party。”

“他也邀请了我,就算我没去,碶帮也一定会派人替我去。” “我要混进去找人。” 刘宇宁听完,对他打了个“交给他”的手势。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和刘宇宁共同面对的敌人,似乎即将露出马脚,只要找到张远廷的同谋,就能顺藤摸瓜搞清楚所有的一切。

还有大哥的死。

南城往事

  1. 逃亡

他顺着别墅一路小跑,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刘昱晗当机立断钻进花园,躲在几丛海棠花后。他趴在花下草丛中,不敢抬头,透过花草缝隙静静地观察来者何人。

张远廷带着几个手下从远处走进他的视野,刘昱晗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想必是自己逃跑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张远廷此刻气的快要吐了血,本来他已经连哄带骗,将碶帮一老一小成功控制在手里。只等里应外合,杀掉刘宇宁,剿灭他的势力。就可以在不伤害表弟的前提下,成功吞掉令他垂涎已久的碶帮,再用老头子的性命逼迫表弟和他结婚。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实际控制者。

然而刚刚收到消息,不光刘昱晗跑了,碶帮所有人也跟着集体消失。

“妈的!”张远廷看完手下递来的报告,通红的双眼充满了暴怒。他语气阴冷地对手下吩咐道:“小兔崽子跑的倒快,给老子搜!把地皮铲统统起来,也要搜到这两个人。”

刘昱晗爬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此刻距离张远廷带来的人手已经很接近了。这帮人穿着防弹衣,拿着冲锋枪,像围猎打兔子一样,一寸地皮都不肯放过,朝他所潜伏的方位不断逼近。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眼下,他陷入了极其困难的局面,这里地势空旷,毫无掩体,既不能跳起来突围,也不能继续待在原地。

怎么办?刘昱晗握枪的手满是冷汗。

“实在不行,只能咬牙向外冲了。”他心下一横想。

突然从他脑后冒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浓烈的血腥气带着花园泥土的味道,一股脑冲进他的鼻腔。他心里又惊又怕,正要回身还以肘击,却意外摸到那只手上,十分熟悉的东西。

戒指。

正是几小时前,他亲手给他戴上的。

“别..动。” 男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他耳边,用气声悄悄对他说。 刘昱晗知道是他来了,没再反抗,任由男人捂着他的嘴,专心致志听他说。 “我去引开他们,你向东南角跑。” “那你呢?”他没有作声,但在心里默默问。

仿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刘宇宁在他耳边无声地笑了,用气声接着说:“怕什么,死不了。”

话音刚落,刘宇宁毫无预兆地抬起装载消音器的MK23,看也不看地向后随意两发点射,悄无声息地干掉了东南角落里的两个人,体贴地为他清理掉撤退路上最后的障碍。

刘昱晗侧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同他对视,他高挺的鼻梁擦过他沾满鲜血的嘴唇,刘宇宁饱满的唇珠像流星一般灼伤了他的视网膜,让他的视线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生死攸关之时,他脑海里突然钻出一股与此毫不相干,且莫名其妙的念头。

“原来他不是单眼皮。”

这一眼的交会,极短也极为漫长。

刘宇宁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像头野兽般从花丛里迅速窜出去。 他立刻跟上男人的行动,跳起来飞快地向东南角跑去。身后不断地传来沉闷的枪声和恐惧的惨叫,以及张远廷愤怒又无能为力的怒吼。

花园的东南角没什么特别的布置,刘昱晗眼神远远一扫,便看到地上藏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井盖。上面铺着一些人工草皮作为遮挡,他把草皮泥土扒开,拉起井盖,一阵混杂着腥臭的阴风从井口喷涌而出。他没敢多耽误,把枪插进后腰,动作迅速地顺着井道的梯子先爬下去。

地面上,刘宇宁正躲在树后,安静地等待时机。 张远廷喘着粗气,惊惧地躲在手下的背后。他原以为,自己人多,火力充沛,干掉刘宇宁一个人绰绰有余。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男人单枪匹马就有胆子单挑他十几人。

况且他不光有胆量,还有实力。从同他交手到现在,自己带来的手下如同割麦子般,一茬一茬死在他的枪声下,而他们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到。

刘宇宁有这么强?

张远廷不禁如此自问,但就他搜集到关于刘宇宁的消息,却从未有人提起这男人实力如何。

被摆了一道。张远廷愤愤不平地心想。 坑他的人明显知道刘宇宁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才故意让他带人专门送死。 想到这里,张远廷眼珠一转,对手下耳语几句后,便佯装放弃进攻,打算收队撤走。

刘宇宁躲在树后,看到张远廷反常的行为,眉头皱了起来。十多年生死里来去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恐怕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调查,刘昱晗还在等着他。他必须尽快回到他的身边,一刻也不能耽误。刘宇宁又等了会儿,待张远廷的人离开一段距离后,才闪身向东南角赶去。刚过别墅,他突然听见令他毛骨悚然“哧”的一声,完全凭借本能拼尽全力向侧面草丛闪身一滚。

血花嘭地爆开,一阵剧痛袭来,刘宇宁知道自己中枪了。

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打中,恐怕早已有人安排好狙击手在这儿等着。如果张远廷太无能干不掉他,这狙击手才是最后的杀手锏。

老谋深算的一手。

刘昱晗提着枪盯准井口戒备有人偷袭,外面的动静,从激烈迅猛地枪声伴随狼狈的惨叫,到现在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风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连同子弹得硝烟吹进阴冷的下水道。

距离他和刘宇宁分开行动也只过了短短几分钟,他却从未感觉到像今天这般难熬。 “那强悍又狡猾的男人如果就这么死了....”他越等越慌,还是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不,不会的。”他按住自己拿枪的颤抖的手,拼命告诉自己,没道理他就这么死了。事到如今他们又是夫夫,又是盟友,就必须相信他。

又坐立不安地等了会儿,从水井里跳下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刘昱晗赶忙上前扶住他。刘宇宁捂着中弹的腹部对他说:“快走。”

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弯腰跌跌撞撞地逃进阴暗又潮湿的下水道。

跑出去大约50米,刘宇宁趴在地上仔细听了很久,没有人追上他们。才不再硬撑,脱下衬衣,用干净的那一面仓促包扎好伤口。

他们两个原本英俊艳雅的新婚夫夫,此时一个皮鞋掉了,头发凌乱,西装上尽是下水道里的污泥,又脏又臭。另一个一脸血污,赤裸的上半身尽是汗水连带血水。

刘宇宁靠在墙边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知道想起什么,闷不做声笑起来。他没好气地问:“笑什么?” 男人听他口气不爽,不敢再笑,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解释说:“第一次见你这样狼狈。” “好可爱。” 刘昱晗听完,熠熠生辉的美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喂!” “小少爷?” “花儿?”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怎么对你未来老公这样粗鲁。” “不说算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 “咱们俩现在处境大大不妙,你不敢露面,我也不敢。” “小少爷有什么计划?”

刘宇宁说起生死逃亡之事口吻一向淡淡的,唯独问起他有什么想法时,才多了几分兴趣。 他低头思考了几分钟后说:“密道是提前准备好的,看起来,刘先生早就收到了风声。” “今天到场的人又多又杂,我提前观察过,安保严重不足,你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刘宇宁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微笑道:“请继续。” “恐怕,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求婚这一步,都是你提前设计好的吧?我说的对吗?刘先生。” 他垂着头低低笑了几声,喘着气捂住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衬衣开口道:“小少爷再不讲讲接下来的计划,我们俩可真是要死在这里了。”

“你这样看十步走一步的人,一定早就备好了安全屋。少跟我来这套,猫逗耗子般戏弄我,地方在哪儿,直说吧。”

刘宇宁疲惫地支起越来越沉重的头颅,大量失血已经让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可他不敢睡过去也不能睡过去。他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喂,你醒醒啊,刘宇宁!刘宇宁!!”刘昱晗发现他渐渐没了声音,立刻焦急地大喊道。 他发现刘宇宁的脸色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越来越苍白,四肢湿冷,呼吸微弱,他捧起刘宇宁消瘦锋利的下颌,看到他双目涣散,嘴唇青紫,眼看人是真的要不行了。

“靠!”刘昱晗当机立断,迅速扛起男人的半边身子。没想到,这男人穿着西装斯文清秀,脱了上衣露出的也是线条紧致的肌肉,一点都看不出过于显眼的块头,怎么会这么沉。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把男人扛到自己肩头,快步像下水道出口走去。

又向前走了不知道多少米,刘昱晗抬头发现下水道顶上有个出口,光线通过井盖上的小洞照进黑暗里,有救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刘宇宁的脖子和头,男人虽然陷入昏迷,但还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必须加快动作了。”他这样想到,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男人捆到自己身上,背着他一步步挪到井梯前。

刘昱晗一脚踩上井梯,四肢猛然发力,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无他,男人实在太重了,他本人182公分,75公斤,从小学柔术和跆拳道,已不是瘦弱之人,然而和刘宇宁比起来,他这点力量太不够用。

他额头和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碎牙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踩上井梯的第一节。

“你...给我等..着...”他从鼻腔里发出痛苦的哼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因承受不住的巨大压力吱吱作响。男人微弱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微微垂下的发梢擦着他的侧脸,他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因为男人流出的鲜血而变得湿冷。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和大哥因为一起帮派仇杀,差点被绑架灭口的往事。未满8岁的他和大哥一起伏在父亲背上,那时的他,发着高烧,因为恐惧不断地流鼻血,他的血也像今日,浸透了父亲和大哥的衣服。

父亲也是像今天这样,背起他们两兄弟,连夜步行几十公里,才成功逃了出来。

“刘..宇...宁...你活着...不许...死...”

凭着这股蛮力,刘昱晗生生驮着昏迷不醒的刘宇宁,从10米深的地下成功爬上来。上来后他发现,这个出口正好位于南城最乱的城中村里。

有救了。

南城往事

03.

碶帮一行人顶着枪林弹雨冲进别墅大门,却看到门口早已被张远廷带人牢牢把守。

张远廷远远看到他,立刻让手下开门放他们进去。这些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刘昱晗随意撇了两眼,心里一沉,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对老太爷耳语:“M76,三。” “沙漠之鹰,五。”

越看越让他心惊,带着三把冲锋枪参加表弟的婚宴,张远廷安的什么心思。

他看到刘昱晗完好无损,松了口气说:“你吓死我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们。” 刘昱晗没戳穿他虚伪的谎言,对围住他们的枪手视而不见,只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冲他道:“表哥,我好害怕,我和爷爷差点被人打死在门外。”

张远廷见他西装乱了,脸也花了,眼角亮晶晶的不知是不是泪水,这从未见过的狼狈样让他顿时心软起来。 他对手下人使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扶住老太爷,一边挟持一边往里带。老爷子看了小孙子一眼,没做多余挣扎,顺从地被人领上别墅二层,刚上楼,老爷子突然两眼一翻,昏厥在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呼之不醒,叫之不应。碶帮手下立刻焦急地冲楼下大喊:“小少爷!小少爷!老爷子犯病了!”

刘昱晗同张远廷听后立马奔上二楼,刘昱晗扑在老爷子的身上,迅速将自己的手塞进爷爷的嘴里,防止他咬破舌头。

“爷爷癫痫发作了,快去找药!”

曾经的南城一霸时至今日,居然落得如此令人唏嘘的下场,家族硕果仅存的两位活人,老的躺在地上神志不清,小的手无缚鸡之力枪都拿不动。过了今夜,只要一场血腥洗牌,就能彻底吞掉两个帮派的地皮。

利益面前,感情又值当几何呢?

张远廷收了枪,同样蹲下来跪在老爷子身边,假模假样问道:“花儿,爷爷没事吧?” 刘昱晗抹了把眼睛,带着一丝鼻音抖着嗓子回答:“爷爷刚发病完,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张远廷立刻会意说:“你就在别墅里陪爷爷,我派人保护你。” “别怕,表哥办完事就回来接你。” 刘昱晗听了后乖巧地点点头:“嗯。”便和手下一起抱起老爷子,进了二楼一间套房。

张远廷见他们安分回房,刚才的温柔体贴瞬间消失,换了另一幅面孔烦躁地对旁人说:“看住了,别放任何人进去。”

“刘宇宁一定会来这里,只要他出现,立马杀了他。” 他留下几个人埋伏在别墅的角落中,又点了几个人道:“剩下人都跟我走。”

房门刚一关上,刚才还昏迷不醒的老爷子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不动声色地拉起小孙子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宁。” 刘昱晗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红领带给他的手机,打开别墅密道的图片给他看。接着便将手机传给还活着的心腹,令他们在几分钟内快速记住这张逃生路线图。

所有人看过后,刘昱晗删掉图片,将手机塞进卫生间的抽水马桶中,又往里面加了大量洗发水,按下冲水键。 他又开打淋浴花洒,水龙头,打开手机音乐公放一首震耳欲聋的舞曲。在水声和音乐声的遮掩中,他和手下将浴室墙上的壁画取下,金碧辉煌的豪华浴室墙上,出现了一个黑黝黝地地道入口。

他对手下说:“带着爷爷先走,动作一定要快。” “小少爷,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们都走了,谁来应付张远廷?” “那我叫几个兄弟留下..” “不,你们都走,一定保护好爷爷。” “可张远廷..”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老爷子知道小孙子留在这里九死一生,虽然张远廷确实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落在那人渣手里即将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不忍心再去细想。 “花儿,早点回家。”老爷子紧紧握住小孙子的手,郑重地嘱咐他。 “你放心爷爷,他想杀了我,早就动手了,我心里有数。”

刘昱晗目送所有人平安下去,便抬起壁画重新挡住密道入口。他将西装脱下,解开两颗衬衣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又拿冷水破湿了衬衣和头发,随手捞起一块浴巾盖在头上,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走到前厅,打开门对站在门外的守卫说:“我浴室出水好像有点问题,你进来帮我看看?”

守卫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顺着他胸口的春光向下一瞥,不敢再看,屏住呼吸说:“小少爷稍等。” 刘昱晗歪着头不耐烦催促:“快点啦,我身上脏脏的,真叫人不舒服。” 守卫同另一人交谈后,将冲锋枪卸下来交给对方,接过一把沙漠之鹰插进后腰,对他鞠躬道:“打扰了。”

刘昱晗侧身开门让他进去,随后立刻关门上锁。 守卫见会客厅空无一人,颇有点奇怪,多疑地问:“小少爷,老爷子和兄弟们?” “都去那边客房照顾老爷子了。你过来,给我看看这浴室花洒怎么回事。”

他走进富丽堂皇的浴室,发现水池,浴缸,花洒的水龙头全部开着,浴缸里还漂浮着几个淡蓝色的起泡球,空气中弥漫着沐浴液的香味。浴缸里滑腻腻的肥皂水溢满了浴室地板,他穿着皮鞋,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差点滑倒。

“喂!”

守卫听到背后一声轻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人甩到地板上。他刚转过头,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当空一脚。

“靠!” 他的头和胸接连挨了两下后踢接后旋踢,这两脚速度又快力量极大。他被踹地口鼻鲜血狂喷,后退几步仰面摔进浴池中。

“谁说碶家小少爷手无缚鸡之力?”刘昱晗轻声说。

他挣扎着起身,脑中嗡嗡作响,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刚才还一副纨绔子弟作风的小少爷,此刻正赤脚站在浴室地板上,双手置于胸前,拉开进攻架势。 守卫吐出一口血痰,从后腰拔出沙漠之鹰对准他说:“好身手,但属下劝小少爷乖乖听话,别和我们家少爷作对。否则一会儿开枪伤了你,少爷又要同兄弟们发火了。”

“闭嘴!”

守卫当机立断扣下扳机,枪声巨响,他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侧方闪过,一脚回旋踢直踹他太阳穴,这极为暴力的打击,仿佛让他听到自己颅骨瞬间裂开的声音,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再也不知道了。

刘昱晗将沙漠之鹰捡起来,冲掉上面的血迹和肥皂泡。又扯过毛巾擦干净,检查了一下子弹数。

刚才用掉一发,还剩8枚。

他捡起皮鞋穿上,又将衬衣领口扣好,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一番,恢复了碶家小少爷春风可人的气质。他必须尽快离开,刚才一番打斗动静过大,再等下去,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刘昱晗走到客厅拉开窗户,向外看了看,发现这栋别墅层高将近4米,他所在的二楼距离地面至少5米以上,好在中间有个放空调外机的平台可供他利用。 于是他轻手轻脚打开窗户,翻出窗外,依靠上肢和腰部的力量吊在空中,一点一点的挪向脚下1米见方的小飘窗。刘昱晗今天经历了前半生中从未经历过的惊险刺激。从不穿防弹衣躲子弹,到没加任何保护措施的徒手攀爬,汗水顺着额头一滴一滴流进眼睛,他不敢眨眼。双臂酸痛到逐渐发抖失去知觉,他不敢松手。

万一他有任何一点点松懈,都会从5米高得地方掉下去,死状凄惨,脑浆满地。 他咬紧牙关,在湿滑得手心抓不住窗台之前,用脚勾住通向飘窗的排水管道,又顺着排水管道爬到空调外机上。

刘昱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弯腰躲在别墅花丛后面。他从腰间拔出沙漠之鹰提在手里,脱力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枪声已不像一开始那样集中,想来大部队的激烈火拼已经结束,只剩下扫尾清理活口。

不知道刘宇宁怎么样了。

他拿枪的手紧了紧,沉默些许,还是猫腰敏捷地顺着墙根向前院跑去。爷爷此时应该已经平安回到老宅,如果没有那张密道地图,恐怕经此一夜,碶帮将彻底不复存在。受人恩惠,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去找刘宇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城往事

02.

4月的南城,春风吹绿了枝桠,路边的秋海棠在夜里悄悄绽放,刘宅里非同一般的热闹,今天是刘宇宁同刘昱晗订婚的日子。

刘宇宁一身定制纯黑色三件套西装,意大利手工皮鞋,仍旧带往常那副金丝边眼镜。他端着香槟熟唸且矜持地游走在众宾客中,兴许今天抱得美人归,故显得尤为满面春风。 谁曾想过,20年前,他还是路边最不起眼的小乞丐,过着吃上顿没下顿,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20年后,他已一跃成为南城最大的新派帮主,又成功联姻老派黑帮的小少爷。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城地下世界,这男人已隐隐有了一方土皇帝的趋势。

“七叔!”远远看到大腹便便的老头在手下的簇拥中走进花园,刘宇宁端着香槟大步向他走去。 “小宁啊,恭喜你咯!”七叔中气十足,笑声洪亮,一句话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还以为七叔恼我,不打算来了。” “你的终身大事,七叔怎么能不来?帮派的事是帮派的事,一码归一码啦。” “怎么没看到你的...” “哦”刘宇宁听到七叔问起刘昱晗来,宠溺地笑了,说道:“他在陪他那边的客人,一会儿我带他来见您。” 七叔满意地笑着点点头,便坐在宾客位闭目养神。

有不知情的旁人问:“那老头子是谁?样子很拽啊。” 友人示意他小声点,对他解释说:“你小声点,他是烈帮上一任帮主最依仗的兄弟,本来上任帮主死了,轮到他掌权也是理所当然,谁知道他突然主动提出要让位给年轻人。” “瞧,就是今天的新郎官。” “你说刘宇宁这人,走了什么大运,不仅做了新派帮主,又联姻了‘碶’帮小少爷,怎么好事都轮到他头上?” 友人听后不怀好意地笑说:“你以为这烫手山芋他想要?” “今天这订婚典礼办不办的成,难说咯。”

刘昱晗扶着爷爷从楼上下来,今天的他,被刘宇宁特意请来的化妆师精心装扮过。穿同款情侣三件式西装,只不过为了贴合他的腰线特意做了改良,淡咖色搭白衬衣,衬得他面容越发清丽。 走出别墅大门,即将迎来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耳边隐隐传来乐队演奏的《love me tender》,爷爷拖着他的手,有些许伤感道:“这么多年,爷爷总希望你能过得和你爸爸,你哥哥不一样。” “但是现在看,支撑一家人的重担,还是落到了你身上。” 他紧紧握住爷爷苍老的手,温柔地安抚着:“爷爷你放心,花儿虽然从小,没像大哥那样,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也帮忙没管理过帮会,但我会尽我所能的。” “况且。”

还有那个人不是吗?

虽然这场订婚典礼,他和他心知肚明,只是逢场作戏。但也不知为何,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看到男人宽阔又高大的背影,突然莫名生出一股无尚的勇气。 他心里非常清楚,家族生命已走到尽头,不管未来充满何种风险,这一步他都必须跨过去。即便迎接他的将是刀山火海,是阴谋诡计,他都要亲身去试一试,闯一闯。

刘宇宁站在中午的日光里,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衣,模糊了他的视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这样巨大又激烈的情绪不断干扰着他的思绪。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到,眼中只有那个人模糊的身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这短短的十多米,却足足走了20年。

当刘昱晗终于站在他面前,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双腿。 生死交际的他,很多年后的他,都永远无法忘怀这副画面。

特邀的婚礼司仪让他讲讲自己的心路历程,而他痴痴地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他赤裸裸的眼神看的他脸红心跳,刘昱晗不得不稍微避开视线,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刘宇宁微微颤抖的左手。刘宇宁这才醒悟过来,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订婚戒指,稳稳地带在他的中指上。 而他也紧张地心跳如雷,尝试了好几次,才磕磕绊绊地将戒指也带在刘宇宁的手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婚戒,恍惚有种他和他真心相爱的错觉。交换戒指的那几秒,虽然在外人看来,刘宇宁更显得镇定且胸有成竹,但只有近在咫尺的他才清楚,这男人面对他时有多紧张。

刘宇宁甚至紧张到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对他这般珍重且呵护,让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瞬间,刘宇宁假戏真做的想法。 可当他看到台下宾客中,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又忽然使头脑微微发热的他逐渐冷静下来。 身边的男人也似乎变回本来的样子,温柔地同他牵手,领他下台向七叔走去。

刘宇宁温热的嘴唇贴上他发烫的耳朵问:“可以叫你花儿吗?小少爷。” “你别得寸进尺。”他强撑道。 “那小少爷希望我今后怎么称呼?”刘宇宁突然由牵手改为搂腰,接着问。 “闭嘴。”经过这一番插科打诨,他没再追究男人占他便宜的小动作。

路走到一半,刘宇宁突然转过身,腰间的手臂猛地将他搂在怀里。他们的下半身毫无预兆的完全紧贴在一起。他娇嫩丰满的嘴唇擦过他带着胡茬的下巴,带来一阵战栗。 他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男性特有的烟草味道混杂着汗水的气息将他团团围住。刘宇宁假装低头吻他,黑色的双眼看着他低声说:“看你五点方向的服务生,红色领带。”

“数到三,你就跑。”

“一”

“你疯了?”刘昱晗视线瞥向四周,立刻明白这疯子要做什么。

“二”

“刘宇宁!!我爷爷还在呢!”

“三!”

“该死!!你他妈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坐在桌边刚刚还在谈笑喧哗客人,突然从怀里掏出装好消音器手枪,对准正在甜蜜拥吻的新人开枪点射。

刘昱晗二话没说,侧身敏捷地躲过飞来的子弹,冲着会场五点钟方向跑去。四处飞来的沉闷枪声,连带人群爆发的惊恐尖叫,使刚才还浪漫温馨的订婚典礼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血色婚礼。

他想,这惊险刺激的一幕如同复刻《权力的游戏》,谁是被屠杀的北境之王?谁又是背叛王的侯爵?

他没有时间细想这背后所隐藏的阴谋,当务之急,必须先想办法带爷爷离开这人间地狱。

打红色领带得服务生显然是刘宇宁的人,在他的掩护下,刘昱晗顺利躲开流弹,一弯腰迅速躲在事先找好掩体后。服务生见他平安无事,从后腰拔出枪递给他,抬手漫不经心地将远处的敌人一枪爆头。

刘昱晗快速扫视会场,看到爷爷被自己的手下护在身后,距离他十米远处。服务生用枪点点他的胳膊,扔给他一只手机。

打开锁屏,是一张别墅地图。原来这别墅在修建时,就已预备好通向外面的密道。刘昱晗将手机收好,知道这是刘宇宁提前安排的逃生路线。 他向服务生打了个手势,服务生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他做好准备。

“一!”

“二!”

“三!”

三秒完毕,刘昱晗双手抱头弯腰猛冲出去。 身后不断传来人的惨叫和激烈的枪声,他25年的人生,都从未经历过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

“小少爷!”他的手下见他孤身一人冲来,立刻举枪连射替他掩护。 刘昱晗一把扶起爷爷,对他的人说:“都跟我走,快。” 他们一行几人带的火力不足以支撑太久,打到现在,已濒临弹尽粮绝。 虽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哪方,亦或者是哪几方势力要把他们两家一同除去,但他必须将爷爷活着送出去。

至于那男人。 刘昱晗胸口一阵绞痛,他不敢回头去找刘宇宁在哪里,也不敢去想刘宇宁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但他坚信,这男人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一定有他自己的解决办法。

南城往事

01.

视线跟随男人的皮鞋向前,看到晃动的匕首,刺入了另一个人的腹部。

男人被另一个人干净利索的杀死,汗湿的头发紧贴在恐惧的面容上,无法瞑目的双眼,充满强烈的怨恨。杀人者站在尸体旁,被害者的鲜血浸湿了他的鞋底。

视线随之向上,首先看到黑色的皮鞋,黑色男士棉袜,黑色西装裤。长腿旁,行凶后的匕首还滴着粘稠的鲜血。夜深人静,鲜血一滴一滴,滴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另一只干净白皙的手,从裤兜里掏出烟盒,轻轻颠了颠。他咬住一根烟,又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淡淡的烟味,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冰冷的深夜里像幽灵一样散开。他吸了两口烟,又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将还在滴血的凶器及染血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一丝不苟的劲头,好像即将登台的外科医生。

烟头的火光在风中摇摆,明灭,男人黑色的发丝随风起舞。他毫不在意这一场景的可怖,陶醉于尼古丁的刺激。 一根烟快要吸到尽头,他又重新掏出打火机,将沾满鲜血的手帕点燃,嫌弃地将这肮脏的东西随意丢在尸体的脸上。 他沾满鲜血的鞋底伴随着脚步声,在视野里逐渐消失。远处,阵阵雷声响起,闪电将漆黑的天空撕成碎片,沉睡的世界即将迎来一场大雨。

南城最近不太平,表面上岁月静好,暗地里新老帮派火拼,血流成河,不知死了多少人。刘宇宁所领导的“烈”帮,恰是风头正劲的新派。和老派“碶”帮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双方大大小小的摩擦也没少发生。但忌惮于白道的威驰,勉强还能维持表面脆弱的平衡。然而碶帮掌门人,因为汽车炸弹意外死亡,让这三足鼎立的局面,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碶”帮帮主死后,这个家族顿时变成展板上的鱼肉,只因为这家族人口凋零,死了大少爷,只剩下刚回国,对帮派事物一窍不通的小少爷和半只身子进了土的老太爷。 其他的黑帮都对这块肉垂涎三尺,白道得到线人的消息,想要一举打掉这个帮。老太爷在家愁地直叹气,拉着小孙子的手却什么都不同他说。

新派掌门刘宇宁上门来对老太爷彬彬有礼道:“有没有荣幸请小少爷一起吃顿饭?”

刘昱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去了。他们坐在街边一个又小又破的馆子里,刘宇宁一边吃沙茶面,一边对他说:“尝尝,很好吃的。” 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一边吃一边说:“十四年前,我在这家馆子做后厨。” “那时候我身无分文,又没上过学,只好打工谋谋生。” “你大哥,因为吃到一碗不好吃的沙茶面,就叫人砍了老板的手。” “老板是我的恩人。” 刘昱晗说:“所以你今天,是来羞辱我的,对吗?” 刘宇宁用手帕斯文地擦了擦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他的面前:“送你的。” 他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街边发呆。

刘昱晗乘车回到老宅,坐在书房里,打开丝绒盒,里面一枚卡地亚素圈,三枚方钻非常不起眼地镶在内圈,连同他们俩的名字都一起刻了。 “这兔崽子,他这是要趁火打劫啊。”老太爷对他最疼爱的小孙子说。 下过雨的午后,他再次乘车来到那家面馆,居高临下地对坐在竹椅上,正在晒太阳的老头说“告诉他,我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手下问:“小少爷又何苦委屈自己?” “地痞流氓出身的小子,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刘昱晗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回道:“他配不配都无所谓,我也不在乎。” “有本事我就认他。” 是不是真的引狼入室,他也不知道这一步走的对不对。或许他今天这个决定即将把整个家族拖进不知名状的未来。但此时,他需要的是一位强有力的盟友,而不是任何打着感情旗号,却对他别有企图的人。 “这枚戒指,是一个契约。” 手下没有多嘴,静静听他娓娓道来。 “三枚钻,意味着三方势利,我,他,白道。” “如果我答应同他合作,就收下这枚戒指。” “如果我不答应,就退回去。” “你以为他真的在向我求婚?” “掩人耳目而已。” 他看着搭在膝盖上干净白皙的双手,自言自语道。 “有意思的男人。”

刘昱晗乘车回到老宅,会客厅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老先生带着花镜,客气对他说:“刘先生让我来给小少爷量身。” 这位老人家曾经是南城最有名气的裁缝,几十年前就不再出山,只给给清贵定制,没想到,那人居然请的动他。 他礼貌地点头:“有劳老先生。” 量身的时候,老先生同他打趣:“小少爷似乎不怕刘先生?” “为何要怕?” “他是你内人嘛。” 他听到这句话,嗤地笑出了声。 “若我是他内人。” “自当是刘先生怕小少爷咯。” “看来当他内人也不错。”他低声细语说。“起码明面上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先生收了皮尺,从牛皮本子后抬头看他说:“那到也未必”。 老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便要告辞,刘昱晗亲自送他到门口,撞见开车冲进大门的表哥张远廷。

车停了,表哥甩上车门,一脸焦急地扯着他胳膊就往会客厅里拽。 “你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你答应刘宇宁的求婚了?” “是又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他手有多脏?” “说话注意点儿!”他冷冷地同他说。 “他已经是我未婚夫了,表哥。” “你被他骗了!”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不要和他结婚。” “条件呢?”他轻蔑的笑了笑,说。 “我帮你还用得着谈条件,我对你。。” “条件呢?”他冷冷地问。 张远廷脸红了,支支吾吾道:“我向爸爸说了,他同意我们联姻。” 刘昱晗听完后一个字未说,扭头便走,对站在门口的管家道:“替我送表哥。” “你什么意思?!”张远廷愤愤不平地质问。 “为什么刘宇宁可以,我就不行?!” “我哪点比不上他?!” 他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张远廷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嘴唇动了动,开口说:“各方面。” “各方面,你都比不上他。” “除了那不属于你,却令你引以为傲的家族。”

刘宇宁对管家打了手势,让他不要出声,自从这闹剧刚开场,他的车就已经到达老宅。 他是来接老先生的,本意想上门谈两句订婚的事情,却不想撞见一出好戏。 刘宇宁单手插兜,悠闲漫步到表哥身后说道:“张少爷,可是好久不见?”

张远廷听到这当头棒喝的一声,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掩不住脸上尴尬又僵硬的表情。 刘昱晗听到刘宇宁来了,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挑了挑眉毛,那表情似乎在说:“看你怎么摆平。” 他看到他这样可爱的小动作,阴霾的心情变好不少,便想,还是手下留情些:“鄙人刚同小晗订过婚,以后就是亲家了,有失礼的地方,多包涵。”

张远廷听到他宣示主权般挑衅的话后,阴毒地咒骂:“吃里扒外的豺豹,只配拉去屠宰场填坑。”随即又换了副可怜兮兮的面孔,向站在他旁边的刘昱晗委屈说:“表哥之前有些事没敢告诉你,是怕你承受不住。” “哦?”刘昱晗看着他眨了眨眼。 “你大哥,就是被他害死的。他。。。” “证据呢?” 张远廷本以为说出这句话,刘昱晗便会立刻生气,他们二人脆弱且岌岌可危的关系,离破裂也不远了。然而,他却用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证据?我看压根没有吧?” “否则杀死大哥的人,为何一直没有头绪。”他颇有些失落地自语,撇下在场的二人扭头走了。 刘宇宁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礼貌地向张远廷欠欠身,便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扬长而去。

他走进会客厅,看到刘昱晗正倚在小阳台,逗笼子里养的鸟,春光明媚,勾勒出他身段潇洒,刘宇宁不忍破坏这一副美人图,远远观赏没有说话。 却不料,美人向他先发难。他问:“刘先生,做生意可否讲诚信?” 刘宇宁听了后失笑道:“那是当然。” “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只要你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昱晗听他如此坦然一句话,反而失了再追问下去的兴趣。罢了,事情走到这一步,不论害死大哥的人是不是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家族和帮派现有的利益。

差点被表哥随意一句话搅得心乱如麻。

大哥被害的事他会追查到底,而眼前的男人是否值得他信任。 他拭目以待。

临走前,刘宇宁对他说:“下月9号,在我的住所办订婚典礼。” “希望小少爷别突然反水不去,把我一个可怜人丢在原地,成了全南城的笑柄。”

紫色

“(女)欢迎收听音乐台101.8,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留情!” “(男)我是博夫!” “(女)今天晚上将由我和博夫一起来陪伴所有的听众朋友们,渡过2032年的平安夜。” “(男)没错,说到平安夜呢,我想此刻正在收听节目的朋友,或许正准备和朋友,情人,家人...”

男人从出租车上下来,不太顺畅地呼了口气。

冬季凛冽的寒风使他裹紧围巾,快步穿过马路,推开一扇极为不起眼的厚重木门。门口挂着一枚复古风格的金属贴牌,上面刻着“ZUN”。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来这里。

10点刚过,酒吧已经来了不少人。举目望去,地方不大,双层loft结构,一层多为散台,二层两个包间,美式风格装修,墙上挂几幅不知道哪个流派的现代艺术绘画作品,老板又画蛇添足地在墙角种了很多爬山虎,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还好他最喜欢的投影仍然保留着,正播放《罗马假日》里奥黛丽赫本坐在阳光下吃甜筒冰淇淋的可爱一幕。

“来了。”站在吧台后面,正在调酒的老板看到他推门进来,熟念地打声招呼。 “就你一个人?没伴儿?” 他听了“哧”的一声笑出来,答:“没。” “给你介绍介绍?” “可别,你忙,我就自己坐会儿。”

老板将酒水单递给他,又向楼上指了指,冲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他顿时有点紧张,这个动作是他和老板之间的小暗号,在曾经的岁月里,老板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偷偷提醒他,刘宇宁也来了。 他瞬间觉得大为头痛。

“怎么我出来喝杯酒都能碰到他?!!”他点完单后,在微信群里向朋友吐槽。

【英国病人】:【(表情包)吓得我的蛋都掉了.jpg】 【不营业会死啊】:赤鸡了!赤鸡了!和前男友同场相亲!速速现场直播!!! 【时间龙】:友情提示赶紧换地方别让你前男友看到否则酒吧不保。(阿弥陀佛.jpg) 【英国病人】:已经在为小晗的屁股烧香了。(渣女吸烟.jpg) 【蜡笔小新】:(柯基头套塑料袋)令人窒息.jpg 【不营业会死啊】:引用‘【时间龙】:友情提示赶紧换地方别让你前男友看到否则酒吧不保。’ 都分手了怕他干嘛?小晗冲!当着他的面钓个大帅哥,让他哭着下跪叫爸爸。 【蜡笔小新】:不瞎唠了,我相亲对象来了。

来的男人穿件时尚潮服,荧光绿拼红色,一件破洞牛仔裤配AJ,这身奇怪的打扮让小晗嘴角抽搐,但他安慰自己,看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位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人....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来晚了!”一巴掌狠狠落到他后背,小晗感觉自己差点被这位仁兄的铁砂掌打出血。 他僵硬地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才感觉稍微好受一点。

“不好意思啊,加班晚了,啊你已经点过单了吗?那我就不帮你买酒了。老板!”AJ男大吼一声,整个一层的客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小晗深吸一口气,尴尬到头顶冒烟,恨不得将“我和他不认识”六个字写在脸上。 “你选的地方好贵啊,一杯70?!抢钱吗?我们换一家吧,我知道有个啤酒吧,比这儿便宜多了。你....”AJ男看了一眼酒水单后十分不满,抓住他的胳膊就想拉他走。 小晗微笑着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咬牙切齿地说:“我喜欢这里,你点我来买单!” 这位仁兄一听有便宜可占,立刻收回要走的脚步,一屁股粘在凳子上,对着酒水单犹豫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 小晗笑了笑,扭头冲大门口翻了个白眼。

【不营业会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jpg) 【时间龙】:你吵到我眼睛了。 【英国病人】:人才,这哥们儿是个人才,谁给你介绍的? 【蜡笔小新】:同事。(捂脸笑哭.jpg) 【时间龙】:这样一对比刘宇宁除了腿长费裤子和老把做爱当健身运动之外,好像也没啥缺点啊! 【英国病人】:引用 ‘【时间龙】:这样一对比刘宇宁除了腿长费裤子和老把做爱当健身运动之外,好像也没啥缺点啊!’ 这他妈是缺点??你在逗我???? 【英国病人】:凡学 【英国病人】:凡学 【英国病人】:凡学又来了! 【英国病人】:知不知道什么叫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看我面容平和根本没有在生气.jpg) 【不营业会死啊】:干嘛啊 【不营业会死啊】:我们小晗已经分手了 【不营业会死啊】:好汉不吃回头草 【不营业会死啊】:刘宇宁这样的长腿大帅逼也不行!爸爸不允许! 【时间龙】:据我这几天在公司观察,刘宇宁压根不觉得他和小晗分手。 【英国病人】:耳朵.jpg 【时间龙】:他说夫夫床头打架床尾和,一定是他那天不够努力。 【不营业会死啊】:......... 【英国病人】:上帝啊,能不能救救这个面对小晗只剩下满脑子精虫的男人。(痛苦面具.jpg) 【不营业会死啊】:刘宇宁压根不懂我们0敏感细腻又丰富的内心!

小晗哭笑不得地刷微信群聊记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AJ男的聊天话题。 “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AJ男对小晗令人着迷的侧脸丝毫没有抵抗力,不由自主地将手从他背后绕过去,整个人即将趴到小晗的背上。 小晗感觉到陌生人身上刺鼻的气味越来越近,令他作呕。他一阵毛骨悚然,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喂!”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放手放手....疼...哥们儿轻点儿..疼疼...”AJ男突然被另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座位上粗暴地拽起来,男人毫不留情地扭住他的胳膊冷冰冰地问:“刚才对我老婆干嘛呢?”

“疼疼..谁..你谁啊?草..” “我问你刚才对我老婆干嘛呢?”男人面无表情,手下用力一点没小。 “我草..疼.断了...妈的你有病啊?你老婆谁啊?”

老板看到这边毫无预兆地闹起来,立马上前劝说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别打架,有话好好说啊。” 一阵惊吓过后,小晗也回过神来,上前拉住AJ男对他说:“别吵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另一个男人被小晗这番话激起了强烈的怒气,他拦住刘昱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双眼问道:“你凭什么跟他走?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儿?!!” 小晗被他质问地口气刺激地浑身热血直冲头顶,他很冲地说:“我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 刘宇宁显然被这句话气得够呛,他面无表情阴恻恻地微笑了一下,说道:“关不关我的事可不是由你说的算。”

小晗看着他冷冰冰的脸打了个寒战,他心想,刘宇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他们相处的7年里,双方任何微妙的情绪变化,都丝毫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你放开我,放开。”小晗被刘宇宁一把拽出酒吧,手腕都被男人拽痛了。 男人拉着他大步向停车场走去。酒吧附近没有地下停车场,来消费的客人大多把车停在附近老旧小区内。此时刚过12点,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飘下零星几点雪花,冰冰凉凉地贴着小晗滚烫的脸颊和脖子。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滴”的一声,车子解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男人拉开车门,将小晗推倒在后座上。

他一言不发地压了上去,膝盖从小晗的双腿间滑过,稳稳地顶在他的敏感点上。小晗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令他羞耻地呻吟,又连忙闭紧嘴巴不敢再出声。他没有比任何一刻更像现在,痛恨自己对男人身体的熟悉,仿佛他不做什么,只需要一个不起眼的暗示,就能够立刻唤醒一直停留在内心最深处,永不褪色的记忆。

“你好香,小花儿。”

男人低头埋在他脖子上,像小动物一样,动动鼻子来来回回地轻嗅他的味道。他火热的鼻息喷上小晗细腻的肌肤,激起一身战栗。 “走开,你吓着我了。”小晗挣扎着想起身,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男人牢牢地按在头顶。他想动动腿,发现自己的双腿被男人的大腿压得死死的。

“那你可别再动了,宝贝。”

小晗感受到两个人的下体紧紧贴在一起,他徒劳无味的挣扎只会刺激对方更加兴奋。相隔两个月没有与爱人赤裸相见,不光是刘宇宁,向来不怎么重欲的他都难免被此刻暧昧到极点的氛围撩拨到心痒难耐。

“你不动,我不动,ok?”男人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温柔地对他说。

小晗挑衅且怀疑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敢保证你再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把你.....”

“所以,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他抬起上半身说。

在这件事发生后的几个月,刘昱晗向朋友反省了自己长久以来性格上的缺点。他觉得在面对刘宇宁时,自己总会在某些对方退缩的时刻,燃起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而结果往往都是以对方吃干抹净后心满意足,他捂着屁股不能下床告终。

就像此刻,男人一退缩,他好似被触发了某种开关,在酒吧中的清纯气质荡然无存。他拉着男人的领带,从座椅上仰面起身,侧头对着男人的耳朵吹气,十分大胆且诱惑道:“来啊,试试。”

“你在邀请我吗?小花儿。”他看着他混合了天真与淫荡的矛盾面孔,喘着粗气说。

窗外的雪下大了,纷飞的雪花如一袭帘幕,企图将车里旖旎的春光遮住。银白色的月光从车窗里照进来,将他们二人怀抱,让人面红耳赤地呻吟像烟雾一般在车里弥漫,更像小晗刚饮下的伏特加,让他们陷入在这片汹涌又炽热的情欲中。

他们放肆地亲吻着对方的身体,小晗总是迷恋他宽厚的肩膀,一边同他接吻,一边撩起他的大衣,从衬衣底下伸手,在背上摸来摸去。这熟悉的动作鼓励了刘宇宁,让他彻底放下了内心的担忧,他知道小晗已经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他低头像动物交配时那样,凭借本能与兽性吻他的脖子,寻找他的嘴唇,亲吻时难耐不堪地咬住他娇嫩的下唇,将他地呻吟彻底堵在喉咙里。

“是不是喜欢我这样?”他撩起小晗的衣服,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玩弄他挺立起来的乳头。 “我...我不知道...”小晗抱着他的头迷茫地喘息。 他坏心眼地咬了一口沾满口水的小玩意儿,使小晗发出了痛苦又快活的叫喊。 男人一边亲他通红的胸口,一边将他的裤子剥下来。 小晗的肉棒已经完全硬了,粉红色的前端渗出些许晶亮的液体,有些蹭到了男人的西装裤上,流下湿漉漉的痕迹。陌生的环境里,男人一身西装,大衣仍旧完好,而他却全身赤裸地躺在明亮的月光下。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任他摆弄的玩具。他十分羞耻,只能将侧脸埋在男人的手掌旁,但又被这刺激的场景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隐隐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男人半拱起上半身,阴影挡住了他的脸,他拉起小晗的手放在自己已经完全硬起的胯下,冷冷地对他命令道:“过来。”

“想要就自己来。”

小晗摸到他手中的东西,知道对方一旦开始完全性奋,不把他干到下不了床是停不下来的。他换了姿势,尽量使自己跪爬在座椅上,狭小的空间使他的脸紧紧挤在那庞然大物之下。他乖巧地将灼热的阴茎掏出来,含住并熟练得吞吐起来。

男人从车后座上翻出一只护手霜,挤了一些在小晗翘起的屁股,顺着他的股缝一路摸到已经开始收缩的肛门帮他扩张。

小晗含了一会儿,嘴巴就开始发酸,这家伙实在太大了,还很粗,自己吃了这么多年,还是适应不了。

“别,宝贝,别舔了,再舔要射了。” 他把小晗拉起来,让他趴在后座,一边吻他的脖子,一边将涂满护手霜的肉棒贴住他滑溜溜的屁股,问道:“告诉哥哥,想要吗?” “想...啊....”小晗敏感的乳头被他另一只手悄悄捏住,来回拨弄着。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有没有做过春梦?” “做...做过..” “讲讲,讲得让我满意,我就干你。” “梦..梦到你..在家里的厨房..啊...别捏了...” “在厨房怎么了?”男人不依不饶地问道。 “在厨房...干....”

小晗羞耻的话还没说完,肉棒毫无预兆地插了进去。这个姿势,使男人的阴茎能够完全顶到他的敏感点,一直进到最深处。小晗被这样一次突袭干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爽。

然而想要把肉棒完全插进去,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些勉强,只因为他尺寸着实不小,而小晗又被刺激得太兴奋太紧崩。

“宝贝,你实在太紧了。” 刘昱晗扭过脸看着他,美丽的双眼里充满了泪水,这种如同猎物献祭般的姿态给予他极其强烈的兴奋感。他深深地吻住他,将他压在自己怀中,双手抚摸着他身上的敏感之处,一下又一下狠狠进出他的身体。

“想吃了你,知道吗?”男人一边用阴茎不断碾压着小晗的腺体,一次更比一次深入,一边沉溺于他濒临高潮时的表情。 “不...停下.太...”小晗被他压在座椅上一阵疯狂地顶弄,身体中欲望的浪潮即将爆发一场海啸,彻底冲垮他仅存的理智。 他不得不在最后那瞬间,咬住男人的衣服,来阻止自己即将冲破喉咙地呻吟惊醒不知情的路人。

他们抱在一起,像野外两只小动物一样,安静地颤抖了一阵,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男人摸了摸小晗湿漉漉的下体笑说:“射了?积的很多啊。”

小晗意犹未尽地趴着,累得动也懒得动。刘宇宁把还没射,仍然硬着的肉棒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草草清理了一下,便去座椅底下找衣服给他穿,一边找一边说:“老婆啊我们回家再继续,在这破地方腰都直不起来,干得太不爽快了。”

刘昱晗懒洋洋地伸出脚踹了他一下说:“谁跟你回家,谁是你老婆。”

“你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