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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年/苏朱】不良习惯

-ABO现背,依旧私设如山——易感期综合征有很多种,口癖也算一种。 -内含口允腺体及各种打擦边球操作。 -原本是主铲棍,但是写着写着就含了大量风年视角,家长组稳稳的幸福,小朋友们就相对纯情一些。

另外,写在前面:因为只补了部分物料,对于三代小孩并不算非常了解,而且这对在我这里属性具有流动性,可能会非常OOC,就看个小爽吧(满足自己的小星癖>3

马嘉祺坐在卫生室里和治疗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待拿药的同时打量着这间新装修好的房间。他们团好不容易集体回重庆一次,发现公司竟然比起以前来有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还要属这间新修的卫生室,和那位坐镇其中的Beta治疗师。 其实也算是老熟人了,这位治疗师原在北京时就见过,头一次是李总请来给他们团的人做分化检查的。大家陆陆续续分化,意外状况也出了不少,他们的工作性质不好老跑医院,回回都是麻烦这位私人治疗师来的。马嘉祺也听工作人员说过,别看Beta治疗师没有医生资格,那张执照的含金量却不比医院的正式职位差,相应的诊疗费用也自然不低,往往只有规模不小的娱乐公司才舍得请。况且无论是医生还是治疗师,天生能闻得到信息素味道的Beta也是医疗行业里的稀缺人才,尤其适合他们这种AO兼有的团队。李总还是有商业头脑,虽然是花了大价钱把人拐来了重庆做公司专属的治疗师,但算起来还是省了不少事,为此公司还修了卫生室。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重庆的练习生比起他们那会还多,还更爱闹腾。这两年也相继有人分化,公司这么做也算是提前做好准备,还是李总想的周到啊。马嘉祺在心里默默拍了老板的马屁,转念却又想,很难说不是自己团里那些分化期间搞出的幺蛾子给人整的后怕了,虽然他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个话。想到这,他有些心虚地接住了治疗师揶揄的目光和打趣的话:“这药膏的成分还挺贵你别说,我都没报销给公司……你这可是第二回来拿了吧。” “上次在北京给你的都用完了?” 马嘉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回头给您发红包行不?”治疗师也不再逗小孩:“和你开玩笑呢。反正三代那群以后也用得着,我就把你拿的剂量混他们需要的里面报上去,你可别给公司财务举报我啊。”说罢还朝马嘉祺笑着眨眼。 “怎么会。”马嘉祺也笑,但又有些疑惑,这药膏的功效他不算特别清楚,只知道对缓解Omega腺体的炎症有效。据他所知,三代目前分化的孩子里,似乎只有…… “朱志鑫?”

来人也没料想到他会坐在里面,硬生生在门口住了脚,“马、马嘉祺师兄。”然后才慢吞吞地走进来,屁股沾了个椅子边,和上次录制综艺时见面的紧张如出一辙。马嘉祺知道他怕生慢热,主动解释:“我们都回重庆了,我先过来……嗯,拿点药。” “哦,那其他师兄呢?”朱志鑫探头去张望帘子后面调制药膏的治疗师,好像拿不准是先喊人,还是先和师兄尴尬寒暄。 “大家都还在宿舍呢,晚上才过来,你们也练习吗?那晚上还可能一起见个面。” “嗯……有几个人不在,剩下的还要上舞蹈课。”朱志鑫放不开,下意识去挠自己的后脖颈,手抬了一半突然又刹车,硬生生落回膝盖上,一系列紧张的小动作搞得马嘉祺都不自在起来。 治疗师这才掀了帘子走出来,看见朱志鑫第一句话就是:“你又怎么了啊?”听起来,他竟然还是个经常光顾卫生室的。 朱志鑫却不说话,手指揪着牛仔裤上的破洞,显得有些局促似的,敏锐如马嘉祺,立马察觉到他不安的目光是朝着自己来的,耳尖都有些红了。马嘉祺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师兄又是Alpha,朱志鑫才刚刚分化成Omega没多久,哪儿能当着Alpha的面说自己哪里不方便。他立刻起身,“我先去趟洗手间,药等下好了过来喝。”治疗师显然是对朱志鑫的状况有些了解的,站起身来朝垂着头的Omega走去,似乎要检查他身上某处。马嘉祺刻意目不斜视地朝着外面走,但他不看也知道,小师弟一定是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他开门出去时还很细心地将门合紧,只听见治疗师“嘶”了一声,似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伤口一样,责备道:“怎么又严重了,你看这肿的,都跟你说……”

这个年纪,谁又能没点意外状况。朱志鑫是三代师弟里最高的,本就比其他小孩儿长得快,又是头一个分化成Omega的。他让马嘉祺想起十几岁时的丁程鑫,和自己刚认识他时的样子。当然了,两个人其实完全不像,虽然名字里还有着相同的“鑫”字。他深知团队里年龄较长的Omega会有什么样的压力,看自己身边那个,就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师弟们和他们那会儿到底是不一样的,朱志鑫,应该也不会像阿程当年一样辛苦吧。 但该经历的,也还是要经历。马嘉祺毫无窥探师弟个人隐私的意欲,在厕所的隔间里坐了许久,本想随处溜达一会儿,但又觉得再碰上其他师弟还是尴尬,干脆和还在宿舍里的人聊起天来。那头丁程鑫才起,懒洋洋带着睡意的语音好几条发过来,还拍了几张照片,半是调侃半是控诉的看得马嘉祺收不住笑,这才想起返回卫生室,取了药就赶着回去给人涂了。

一边上药,丁程鑫还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我看你是活回去了呀,小马蹄。”马嘉祺洗净了手又拿酒精凝胶消毒过,才小心翼翼地沾了药膏去揉那块红肿的地方,动作又轻又缓。丁程鑫的脖子细白,现在腺体隆得很高,还有结痂的齿痕,看起来的确唬人,丁程鑫倒好似习惯了似的,不过逗马嘉祺两句玩笑,对痛感其实并不在意。 这大概也算是两人之间的情趣。马嘉祺耐心地沾着药膏揉按Omega的腺体,便有甜蜜的橙子香味跑出来,还混杂着满满的竹叶清香,自然是属于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他凑得近,鼻腔里满是两股信息素交融的香气,渐渐闻得心猿意马起来,画圈的手指慢下来,指腹还沾着透明药膏,就顺着丁程鑫的脊椎向下滑。Omega这才懒懒地侧头瞥他一眼:“怎么?难得犯一次易感期的老毛病,你还真要退步呀。”他整个人陷在绵软的被子里,身上还穿着睡衣,扣子也歪歪斜斜,醒了后也懒得拉窗帘透气,脸颊还被房间里的暖意蒸得泛红,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声音还含着笑意。 “马嘉祺,你不是还想再干点什么吧?”丁程鑫最喜欢这样逗他,时间久了马嘉祺也熟悉这套和他玩闹的流程,状似转着眼睛认真考虑他的提议,手探进睡衣下面那截细腰上,却挠起丁程鑫的痒痒,没几下就被求饶:“错了错了马哥。”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丁程鑫终于翻身从床上坐起,“不过我说真的。” “你今天,没让治疗师检查一下吗?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又出现这种情况。”他指指自己后颈的腺体,又在马嘉祺膝上卧下,示意他继续涂抹,已经快中午了,要是再不消下去,还真怕耽误了下午出门。 “本来是有这打算的,但是后来朱志鑫去了,好像是身体不太舒服吧,听着还挺严重的。我也不方便继续待在那儿。” 丁程鑫点点头,也是,他们难得回来一次,占用师弟们的医疗资源算什么事儿。自己这腺体的状况,当然不便贴屏蔽帖,这也是为什么马嘉祺起了大早一个人跑到公司取药,丁程鑫就闷在房里睡大觉的缘故。两人昨晚其实并没怎么折腾,只马嘉祺许久没回重庆,竟又有些水土不服起来,刚好碰上他的易感期,又是发热,又是牙根痒痒地睡不好,半梦半醒间捞了身边那只甜甜蜜蜜的小橙包嗅来嗅去,一口咬住Omega的腺体不放,把丁程鑫给疼醒了。 梦中遭受袭击的人也着实是吓了一跳,整个屋子里湿漉漉的竹叶清香升温到足以泡一杯热茶,丁程鑫才发现不对劲,不顾后颈刺痛就开了床头灯去探马嘉祺的体温,“你又易感期发热了?”Alpha把他当冰袋搂着不放,意识却也逐渐清明起来,看着丁程鑫后颈的血迹一个激灵,“对不起,阿程。”马嘉祺掐住自己的下颚,尖利犬齿却已经在自己唇上划破小口,他被自己咬自己的疼痛刺得清醒,“我去看看带没带止咬器。” 丁程鑫却知道即使把行李箱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得到,马嘉祺分化都两年多了,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不用止咬器了,连刘耀文和严浩翔也有好几个月和那东西告别,工作人员也就没再采购新的一次性止咬器,它比起铁制品更像是塑料牙套,便携卫生,可能北京的宿舍里还剩下些,这里又怎么会有。 “……算了,别把他们再吵醒。”他想起马嘉祺刚分化成Alpha的时候,比现在的自己还要矮半头多,北方长大的小孩总不适应山城的水土,时常生病,易感期里的综合征便是降不下去的低烧和极力抑制的口癖,不得不带着止咬器。他也是许久没回重庆,竟然在接近成年时又犯了旧。 “诶呀,你别咬嘴唇了,明天再溃疡了,怎么唱歌。”丁程鑫打掉马嘉祺捏着他自己下巴的那只手,背了身向他亮出腺体,“还是先咬我吧。” 他知道马嘉祺踌躇,故意打趣他道:“狗蛋儿同志,你以前又不是咬得少,现在装绅士干嘛。”

十几岁时的Omega却要比现在敏感得多,第一次被满身都是竹叶味道的马嘉祺从睡梦中咬醒的时候,别扭了三天不肯和Alpha同床,最后还是看不下去马嘉祺自责之下自虐似的练舞,在练习室的角落拉了他手:“我又不是真怪你。” “就是吓到了……你以后轻点,轻点就行,我怕疼。”丁程鑫朝马嘉祺眨着眼睛,甜笑里还有点害羞,他自己偷偷摸摸查过了,才知道原来Alpha的易感期也有那么多综合征,而马嘉祺的口癖其实他自己是抑制不了的,被Omega的信息素一激,反应就更加强烈。 他又是歌担,唱歌的时候戴不了止咬器,只能忍着那股难受。丁程鑫的确怕疼,但他不想马嘉祺难受,更不愿意晚上没法睡在他怀里。 “阿程……”那时候马嘉祺也是这样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但后来Alpha也渐渐学会收放自如,很少没轻没重地把他咬疼,更多的时候他们像两只小动物,依偎在橙香和竹叶味道缠绵的被子下,交换清浅的晚安吻,马嘉祺会小心地不用他的虎牙磕碰丁程鑫的嘴唇,丁程鑫也由着他像小朋友吮吸糖果那样舔吻自己的腺体,以缓解那点隐秘的小小口癖。 白天用过的透明止咬器总被丢在垃圾桶里,马嘉祺的夜晚有独一无二的橘子糖,Alpha嘬出那块微微凸起的香甜柔软就舍不得放开,把丁程鑫搂进怀里品尝。 后来他们也一步步迈过那条线,做了许多更加亲密的事情,但马嘉祺还是会怀念十六七岁时躁动不安的分化期里,独属于他的那颗糖。以至于两人偶尔分开的时候,也会在梦里想起。再见面时就立刻缠到一起,也有几次闹得没控制好力道,不得不偷偷避开工作人员,去求着神情总是有点玩味的治疗师借一点清凉消肿的药膏给Omega涂抹。Beta治疗师似乎见惯了这样的故事,比起身边时而对他们严加管控、时而又在危险边缘暗示的大人们更像理解少年的朋友,让惴惴不安的年轻的心也慢慢坚定起来。 昨晚的马嘉祺又做了过去的梦,才这么糊里糊涂地咬伤了丁程鑫,许久没有过的易感期反应来得激烈,他试图像习惯了的那样轻柔舔吻,但丁程鑫也被他吮得情动,本来因航程而疲倦的身体太熟悉彼此,最后谁都没忍住,一场厮磨过后,Omega颈上又添了几个新的牙印。

药膏仍然算得上是有效,马嘉祺耐心地按了近30分钟,才小心地为丁程鑫贴上屏蔽贴。今晚在公司需要录制一点东西,他们得提前出发去准备妆发。

丁程鑫是在经过走廊的时候被那Beta治疗师叫住的,他刚刚做完造型,下一组是马嘉祺和张真源,与自己同时完成的宋亚轩还在化妆室和刘耀文挤在一个沙发上看游戏直播,他就一个人四处溜达,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 “我给小马发消息他没回,这不正好你来了吗?”尽管丁程鑫从没自己去拿过药膏,对方还是对他熟悉得不当外人:“他上次问我要的新款屏蔽贴给忘拿了,”治疗师看看他后颈的普通屏蔽贴,“直接给你吧,这次的药消肿彻底吗?我跟小马说了一定要按够二十分钟才行。” 丁程鑫有些不好意思,前面一群下了课的练习生哄哄闹闹走过,他赶紧拉了人就要往卫生室里走:“哥,我们进去说啊,我正好想参观下这公司的新装修。”

看来飞总是的确花了不少钱。这间房原是间办公室,现在被一分为二,以帘子隔开。进门那部分是治疗师的办公桌、成药药柜和诊疗床,里面那部分做注射区,还放着些检查身体的仪器和药剂成分柜,甚至还有两张病床。 治疗师要拿给丁程鑫的新款屏蔽贴装了满满一个纸箱,他取出一盒没开封过的递到Omega手上,“你先拿这个。”然后又从开封的那盒里面捡了一个出来,“要不要现在就换上?”人家这么热心又怎好拒绝?丁程鑫连连道谢,坐在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拨开后颈的头发给治疗师看,他的手法比马嘉祺更专业,揭下原本的那张贴纸细细观察着丁程鑫的脖子,“嗯,药效还是正常的,不过这次咬得的确有些重,睡前记得再涂一次。” “嗯……”虽然是一派严谨的学术口吻,丁程鑫却总觉得被看穿了,挠挠鼻子又放下手,不知道该回句什么好。好在话痨的治疗师正忙于夸耀新东西的益处,也不需要他如何回答:“这是纳米分子的,比原先的透气,但是信息素的味道又能锁住,涂了药也不会贴不住,特别适合你们这种状况用。贵是贵了点,平常就还是用原先的,你拿回去如果队里其他的Omega有需要,也可以给他们用这个。”

丁程鑫不知是否自己多心,听着对方嘴里那个“你们”,立刻开始发散思维,难不成还有别人也和他一样?贺儿?还是亚轩? “啊!对不起师兄!”一声少女尖叫打断了他的想法,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练习生虽然刚分化成Alpha不久,却连变声期都还没结束,叫起来还是尖利的童音,简直和宋亚轩小时候有的一拼。丁程鑫抬眼就认出了苏新皓,再怎么长得快也还是个07年的小孩,比耀文还要小两岁呢,看见全公司最大的Omega师兄正上药,仿佛撞破师兄的更衣现场一样,面红耳赤连连道歉,把屋里的两个人都逗笑了。 “是老师叫我来的……”治疗师还存心开小孩玩笑:“那你怎么不敲门呢?” “……我太急了。”苏新皓平日里也是三代练习生里排头的,朱志鑫虽然大点性格却软和,又是个人见人爱的Omega,反而是对自己要求严苛的苏新皓几乎和他前后脚分化成Alpha,信息素呛得那几个快分化的孩子不愿往他身边靠,常被工作人员打趣成了恶霸。现在还不是依旧要站在师兄和老师面前低头听训,紧张地直抠手。 丁程鑫想起今天听到的闲聊也来了兴趣,那次在餐桌上玩游戏,自己故意粗声叫苏新皓站起来,强迫他做出头上牌子写的“拥抱”,小孩僵硬地被他搂,整个吓呆,就觉得好笑。他似乎也是小的这批里面的第一个Alpha,大概是由于激烈的跑动,一天下来身上的信息素也有些外泄,一身有些呛人的味儿。这么看来,还是没有当年的马嘉祺那么稳重。马嘉祺才刚分化没多久,就已经很会控制信息素了。 丁程鑫轻轻抽了两下鼻子:“你这个味儿,还挺容易让人误会的。”苏新皓的信息素像酒心巧克力,浓郁黑巧的甜味里酒精味道鲜明,似乎还是烈酒,要是没有屏蔽贴,容易被人认成未成年饮酒吧。他全把苏新皓当小孩儿看,以前还习惯叫他小名“帅帅”,反而是14岁的Alpha被Omega师兄评价了自己的信息素,脸红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比上次运动场上被宋亚轩摸头杀还紧张,挺可爱的。丁程鑫心里想,摆出师兄的样子关怀一句:“你来干嘛?身体不舒服?”别是像马嘉祺那样有什么分化症吧,是谁说Alpha体质普遍比Omega强的? “老师叫我来的。”苏新皓偷瞄一眼治疗师,表情还是像犯了错,局促不安地脚尖画圈,丁程鑫顺着他目光看过去,Beta治疗师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他倒没什么心思打探师弟们的发育情况,不过做师兄的还是要表示表示关怀:“这样啊,我听说今天朱志鑫也不舒服,你俩最大,”他下意识地也忽略了苏新皓的实际年龄,只记得两个人最高,想当然地觉得他们就和自己和马嘉祺一样,“练习也得注意身体,还要照顾照顾弟弟们。”俨然一副传授经验的家长态度,好像忘了自己和他们一般的年纪时,也是那样横冲直撞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听见朱志鑫的名字时,面前的小Alpha表情好像更无措了,瞅着地板看脚,眼圈竟然都有点红了。这可没看错,丁程鑫有些吃惊:“我不是骂你的意思啊帅帅。”他也慌了,小名都叫出来了。

Beta治疗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丁程鑫眼神迷茫地看他,脸上写满了“什么意思哦。” “不是师兄,我……”苏新皓说话很快,急起来有时候也说不清楚,在师兄面前快哭出来简直太丢脸,但他确实已经自责了整整一天,在教室里跳舞的时候也不自觉地从镜子里找人,看见屏蔽贴都遮不住的伤痕,心都揪成了一团。 “反正都是我的错。”他暴躁地小声给自己下了判决。 “行了,他是来拿止咬器的。”治疗师好不容易停下笑,从办公桌的抽屉了翻了一包一次性止咬器出来,“要么你也给小马拿一包?”这句显然是说给丁程鑫的玩笑话,年长的Omega师兄瞪圆了眼睛——这还当着师弟的——却在这个时候慢慢地反应了过来,“哦——”他指着苏新皓,恍然大悟似的。 “你顺便把这个拿给朱志鑫吧,”治疗师从方才给丁程鑫取新型屏蔽贴的箱子里又拿了一盒没开封的出来,一并塞到苏新皓手里。“跟他说晚上涂了药换这个,不用等干就可以贴,没好之前就都用这种。”苏新皓也知道解释不清楚,讷讷地点头不再说话,任丁程鑫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从惊讶到耐人寻味。不知道得出什么结论的丁师兄最后突然笑了,“你和马嘉祺小时候,还是挺像的。” 这话上次和师兄们合宿的时候丁程鑫就说过一次,当时苏新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自己应该比马嘉祺师兄胖一些吧。现在他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又看了丁程鑫一眼,Omega师兄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条漂亮的弧度,还真和他粉丝说的一样,有点像小狐狸。 “要是愧疚的话,你给他涂药也行啊。” 丁程鑫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又丢下一句话,顺势拍拍苏新皓的肩膀,先他走出了卫生室。

苏新皓那时候脑子还是乱的,盯着师兄后颈不太寻常样子的屏蔽贴怔了一会儿,摇摇脑袋不再思考,也跑了出去。他急着去见朱志鑫。 可是在卫生室耽搁久了,还是没能找到和那人单独说话的机会。朱志鑫身边如往常一样挤着好多人,二代的师兄们也已经坐在练习室里,苏新皓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书包,站到了那人身后去。他昨天晚上实在不清醒,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一早上都不太敢看朱志鑫本人,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听余宇涵说朱志鑫早上去了卫生室,这下醒悟过来懊恼不已,锤了自己好几下。准备找朱志鑫解释的时候,张极又过来找他说卫生室的老师叫他过去,这才匆匆跑到下面。 工作人员在讲话,他也没认真听,盯着朱志鑫的后脖子有些出神。屏蔽贴不如平常服帖,看得出来底下腺体的肿胀,估计也有涂了药膏的原因,有枚牙印甚至都遮不住,越看脸越烧。自己简直禽兽一样,苏新皓内心自我谴责,可却还是止不住的牙根难受。 刚才老师的意思是说这新的屏蔽贴是可以直接涂了药就贴的吧?丁程鑫师兄说的那句话……我给朱志鑫涂药吗?哪怕是整蛊他,苏新皓也笃定朱志鑫绝不会生自己的气,可是这一次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了。 不然以后还是不要和朱志鑫睡一张床了,苏新皓低落地想,他不是第一次做那种梦,但是除了有点害羞之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次,他伤害到朱志鑫了。今年的课堂上老师们都有意无意地提起过,说Alpha和Omega要保持距离,其实就是说给他们两个听的。可苏新皓和朱志鑫一起长大,从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大咧咧地还和过去一样打闹。朱志鑫的分化好像是挺正常的,没有造成任何的麻烦就安安稳稳地每天开始贴屏蔽帖,大家也只是新鲜了一阵,还有人想在他的贴纸上画猪头,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注意了。苏新皓则是睡了一天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有味儿了,他还嫌巧克力太甜有点女孩子气。现在想起来,那会儿好像是有个工作人员说过,他这么早分化,是不是因为和朱志鑫走得太近了。 是吗? 苏新皓一直和朱志鑫住一起,无论是出远门还是在公司开始合宿后,他只觉得朱志鑫的信息素和他本人挺像的,软乎乎的草莓棉花糖味儿,洗完澡的时候比较浓,像草莓味的香飘飘奶茶。张极好像也快分化了,有几次在他们房间闹,非说你俩是不是偷吃糖了。 但朱志鑫总是很快地就把屏蔽贴贴好,苏新皓自己也按着大人们的叮嘱,不是在家或者洗澡的时候,不摘屏蔽贴。他也知道自己的味道有点刺激,主要是不想熏着别人。其余的,该一起睡还是一起睡,该抢被子还是抢被子,他以为,无论谁分化成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和朱志鑫的友情。 直到今天,自己睡着睡着,忍不住咬了朱志鑫一口。其实不是一口,是好几口。

梦里的糖很粘牙,实际上却是自己叼着Omega的腺体不放。晚上朱志鑫抢他被子,他没办法,好不容易钻进去就用胳膊把朱志鑫箍住,凑得太近就梦见了草莓棉花糖,还忍不住吃了。腺体那么脆弱的地方该有多疼啊,他还咬得那么深,朱志鑫今天一天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其实苏新皓牙齿难受有好几天了,他以为自己是上火,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喝了几天凉茶也就没事了,为什么这一次就把朱志鑫给咬了呢?他越想越懊恼,甚至还越想越惊恐,因为记起上一次牙齿难受的时候,他也做了吃糖的梦。 不会吧? 快一天没和朱志鑫讲话,一起跳舞的时候也没出太多岔子。这次表演的有好几首都是以前师兄们跳过的,二代师兄给了许多建议,丁程鑫师兄拉着跳自己part的朱志鑫说了好一会儿话,旁边的马嘉祺师兄表情特别精彩。朱志鑫耳朵红了,他说什么了?没人给苏新皓提建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显得太凶,他不自觉地用舌头舔嘴里的止咬器,想着刚才丁程鑫师兄和治疗师老师给自己说的那些话,“给小马也拿一包”是什么意思来着? 朱志鑫只和丁程鑫师兄、贺峻霖师兄、宋亚轩师兄击掌就回来了,没和马嘉祺师兄、张真源师兄、严浩翔师兄击掌,但和刘耀文师兄击掌了,是师兄主动的。他们还是熟,其他的师兄不击掌,因为他们都是Alpha,朱志鑫是Omega,所以自己是不是也要和朱志鑫拉开距离呢? 但是连击掌、拥抱都不行吗?可是马嘉祺师兄也和丁程鑫师兄靠得很近啊。 等一下。 马嘉祺师兄,止咬器,丁程鑫师兄,屏蔽贴。

“苏新皓为什么一直瞪咱俩啊?”马嘉祺在丁程鑫耳边悄声疑惑。 “你真不觉得他特别像你小时候吗?”丁程鑫答非所问地反问他,看那表情,一定又是知道了什么自己错过的东西。马嘉祺虽然疑惑,心里却半点不急,反正睡觉之前,丁程鑫肯定自己就憋不住了。 而且,他看了看眼睛溜圆的苏新皓,那种缺乏表情管理的样子,好像和自己是挺像的。

回宿舍的路上,苏新皓依然沉浸在自己刚才那个震惊的发现里,连朱志鑫在他身边坐下也没有很大的反应。两个人都没说话,但车里仍然不缺吵闹声。苏新皓抱着自己的书包,那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他的止咬器,和朱志鑫的屏蔽贴。

他悄悄地去看朱志鑫,那家伙正在刷抖音,借着朱志鑫手机屏幕的光,他能看得见对方的后颈。还好自己和他离得近,苏新皓看着那枚有点卷角的屏蔽贴和它遮不住的鼓胀,在想涂药之后还疼不疼,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师兄们已经走了,他也不可能去问丁程鑫师兄。 为什么不直接问朱志鑫呢,他好想现在就把屏蔽贴拿出来给他换上,卷角的屏蔽贴好像随时都会掉,看得让人不爽。可是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这样做,朱志鑫肯定也不想让所有人都知自己咬了他。可是两个人都快一天没说话了。 不过,昨晚为什么他没有叫醒自己呢?如果朱志鑫推开苏新皓的话,他不就不可能咬那么多下了。可还是应该怪自己吧。 也许是贴得太近了,苏新皓觉得他好像已经闻到了卷角的屏蔽贴下属于朱志鑫的信息素味道,甜丝丝的草莓棉花糖味,和他的腺体一样,是软的。而且两个人贴得这么近,苏新皓已经分不清那淡淡的酒心巧克力的味道是来自自己,还是同样来自朱志鑫的腺体。 我咬了朱志鑫,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其实也算是,临时标记了他……苏新皓今天一直很急,没有往这上面想,毕竟临时标记,是决定要在一起的Alpha和Omega才能做的事情吧。 虽然在自己的梦里,也是这样的以为着,他才会去咬朱志鑫。苏新皓的脸突然开始发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离朱志鑫太近了,从后座的人的角度看来,就像是把脸直接埋在了朱志鑫的后脖子里。但大家都早就习惯了,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朱志鑫还在刷抖音,一条视频播放到第三遍,苏新皓听着重复的BGM,看见自己的吐息喷在那截细白的脖子上,好像把那块皮肤都熏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他下定决心似的,双臂从后面揽住朱志鑫,顺势把下巴搁在了他肩上。“卫生室的老师让我拿个东西给你。” “……回去再说。”朱志鑫的声音很小,但听起来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推开他。 苏新皓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嗯。”

“我过去的时候,遇见了丁程鑫师兄。”苏新皓一进门就掏出了包里的盒子,“他也在用这个。” “卫生室的老师说,晚上要再涂一次药,然后可以直接贴上,好之前都要用这个。”他看着朱志鑫慢吞吞地脱外套,放书包,又去衣柜里找浴巾,鼓起勇气说出了困扰自己一天的话: “朱志鑫对不起。” “我昨天晚上不清醒,不应该咬你的。是不是很疼,我还以为我做梦……张极说你去卫生室,我才……” “以后我肯定不这样了,要不……”苏新皓没舍得说出那句我们换房间吧,“丁程鑫师兄说如果愧疚的话,可以帮你涂药。呃,你愿意吗?” 朱志鑫全程低头没看他,苏新皓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Omega,仿佛在等待审判。

“我得先洗澡啊。”朱志鑫终于回了头,看着他那认真又紧绷的样子,还是笑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越笑越大声,“哦,那你先洗你先洗。”苏新皓大概不知道,他心里一着急身上的味儿就收不住,从车里到宿舍,酒心巧克力的味道是越来越浓郁。但朱志鑫没打算告诉他,两个人笑够了,他就钻进浴室去洗澡,花洒里的水淋在伤口上,还是有些刺痛。自己的信息素氤氲起来,草莓味的棉花糖里混着淡淡的酒香和可可香,就像用热水冲泡了一杯高糖饮料,慢慢地钻出门缝,钻到了苏新皓的鼻子里。 过了一会儿,顶着毛巾的甜味Omega本人也钻了出来,一半脸藏在毛巾后面看着手里拿着药膏严阵以待多时的Alpha,“我刚才从你包里拿的。”苏新皓解释,头一回怕朱志鑫生气,又有点结巴:“现在开,开始吗?” “开始吧。”朱志鑫趴上并着的两张床之间,昨晚的被子一如既往地没有叠,缠在一起鼓鼓囊囊。

初分化不久的Alpha头一次给别人上药,也是头一次触摸Omega的腺体,指头颤颤巍巍,比起娴熟的治疗师和经验丰富的师兄要笨拙得多,却也用尽了全部精神小心轻柔。指腹划过牙印深深的腺体,就有草莓糖的味道跑出来,巧克力里的酒心咕嘟咕嘟热起来,才涂了不到两分钟,苏新皓出了一头的汗。他仔仔细细地用了三张酒精湿巾擦手,动作轻得人发痒,朱志鑫没忍住动了动,“太痒了……” “老师说要涂三十分钟,我咬得太深了……”Alpha的语气低落起来,“以后,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 “对不起。” 朱志鑫的脸还埋在被子里,又盖着毛巾,发出来的声音就闷闷的:“我今天去卫生室的时候,遇见马嘉祺师兄了。” “马嘉祺师兄?他也去了卫生室?那为什么……”

“帅帅,”朱志鑫的头贴着苏新皓跪在床垫上的膝盖,“你知道丁程鑫师兄今天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啊。” “他说,我可以教你,轻一点咬就不疼了。”朱志鑫的浴巾从他脑袋上滑落下来,Omega半张侧脸贴着他的腿侧,闷得时间久了,还是粉扑扑的。“我没生你气。你也不用,气自己,师兄说马嘉祺师兄以前和你一样。” 苏新皓愣愣地看着朱志鑫朝他眯起眼睛微笑的样子,心跳猛然过速。“轻一点就不疼了吗?” “嗯呀。”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答应什么啊,苏新皓不说话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继续蘸取药膏按摩着朱志鑫的腺体,就像草莓棉花糖的味道不停地弥漫,这下轮到朱志鑫说个不停: “师兄跟我说,你们Alpha其实也有好多易感期综合征,虽然只有很小的概率,但是有口癖的Alpha,是挺难受的。” “喜欢的Omega在旁边的时候,好像会更难受。”苏新皓的手指顿住,脸刷得一下红透。这下连他自己都闻到了身上浓郁的酒心巧克力味道,撑了整整一天的屏蔽贴,终于罢工了。朱志鑫还在自顾自地说:“他说马嘉祺师兄十六岁的时候,和你一样,都喜欢乱咬人。”马嘉祺那个???的表情仿佛还在眼前,朱志鑫忍不住笑了:“如果我愿意的话,让你轻点咬就行了。”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你上一次真没昨天晚上那么用力啊。” 苏新皓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涂完了,你自己贴那个新的吧,我、我洗澡去。”

酒心巧克力站在浴室的花洒下,被从头到脚的热水冲开的时候,终于记起了那个晚上的梦,他含着一颗软软的草莓糖,又酸又甜特别好吃,小心的不让自己的牙齿咬碎它,希望能够含得更久、更久一点。苏新皓当然不会知道,朱志鑫在自己怀里被舔着腺体醒过来的时候脸有多红,也可能永远无法体会Omega被Alpha湿热的唇舌亲吻腺体时,那种麻酥酥的电流划过全身、以至于整个人都软得推不开他的感觉。但走出浴室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朱志鑫已经把灯关了,苏新皓慢慢走过去从另一侧钻进自己的被子。他们的床仍然并在一起,被子也挨得紧密,不出意料,明天又会缠得像麻花一样,每一天都会这样,所以根本没有叠被子的必要,分开再远,也还是会紧紧地缠在一起。

“那,我下次轻一点咬。”苏新皓翻了个身,贴着朱志鑫的耳朵小声说。 “……嗯。”朱志鑫好像困得都快睡着了,含含糊糊地答应着,一翻身,又卷走了苏新皓大半个被子。Alpha动了动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也习惯性地往那坨被子里挤。

就像暖暖的热橙汁总是可以泡一杯清香扑鼻的竹叶茶,草莓棉花糖和酒心巧克力也永远要甜在一起。

-END-

【源霖】一个普通的包办婚姻故事

-ABO -从难友到室友,从室友到炮友,从炮友到……有了小朋友。

正文

贺峻霖坐在马桶上有一会儿了,他把眼前的那两条杠看了又看。 最后他站起身来走出了卫生间,上手去晃还埋在枕头里面沉睡的人: “张真源,醒醒。”

2

他们俩是包办婚姻。 刚刚见面就拉上台举行婚礼的那种包办。

现在回想起来,婚礼那天根本就是个不吉利的日子:先是天气预报失灵,突然天阴狂风大作下起冰雹,贺峻霖老妈精心策划了一周的草坪仪式泡了汤,不得不临时转入酒店的宴会厅;后来是婚礼蛋糕上的翻糖人偶突然掉落,被宾客带来的五岁小孩迅速捡起并啃掉了其中一个的头,即使家长立刻从小孩嘴里拽出来剩下的一半,那场面看起来也极为惊悚;后来大家惊觉也许这就是一个有些荒诞的预兆,因为最大的乱子正出在新人身上——那位帅气的Alpha临交换戒指时,突然原地站着不动了,他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最后,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中拽下胸口的新郎胸花,对着等待他伸手的Omega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夺门而出。

作为那个站在原地接受众人震惊眼神洗礼的被抛弃的Omega,贺峻霖饶是再随机应变也大脑卡壳了。台下的宾客们有的是真心气愤,比如贺峻霖自己家的亲戚朋友,他的舅姥姥已经昏过去了;而有的则一脸兴奋的吃瓜表情, 这一类多为新郎们的大学同学和同事,塑料社交情罢了,并不让人意外;还有极少部分的人干脆就是来蹭吃的,管你快乐或痛苦,从头至尾无动于衷地干饭。无论如何,这场婚礼一定够在座的所有人津津乐道地讲上好几年。 在这样看似无可收拾的局面里,最后还是贺太太以己一人之力扭转了乾坤。这位女士对于当天变故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看她的眼神贺峻霖就知道自己今天就算是立刻学习舅姥姥昏厥在这,恐怕他妈也能背着他把这仪式给进行完,所以他大气儿也不敢出,眼睁睁看着贺太太从某个桌子里扯了一个Alpha出来推到台上,跟司仪说继续主持吧。 语气镇定到仿佛刚才夺门而出的不是一个和他儿子谈了三年恋爱见了五次家长的大活人,只是一只不该出现在绝美婚宴会场的苍蝇,仿佛她拉上来的也不是一个贺峻霖见都没见过的路人甲,而是这场婚宴原本的主角。

贺峻霖和那个无辜的路人甲大眼瞪小眼,发现他正是刚才自己一眼扫过去看见的躲在角落默默干饭的那位神人。 “妈、妈,你先别急,你冷静,这……我都不认识人家……”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太太一个眼刀子给瞪了回去,“当初是你说要自由恋爱,我没拦你,现在这个局面,还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今天说什么你都得把这婚给我结了。” 贺峻霖心想您否定我的择偶眼光我也认栽了,可是包办婚姻也得先看看这位路人先生同不同意吧?您以为谁都和我一样屈服于您的母(yin)性(wei)光辉之下啊?于是他眼带复杂地看向那位前一秒还在吃肘子的Alpha,希望他能够尽快从被自己母亲扼住命运后脖颈的惊吓状态里清醒过来,也好从这场闹剧里抽身而去,却没想到对方在接下被贺太太塞过来的婚戒时,突然像被点了穴一样在自己面前扑通跪地,膝盖砸地面的声音震天响,把全场人都吓得呆住了,也包括贺峻霖在内。所以当自己的手指被塞进指环里的时候,他连后退的本能都忘了。 “我宣、布你们结为合法夫夫。”司仪接收到贺太太犀利的眼神后,磕磕巴巴地说。

没有念誓词,没有问愿不愿意,似乎他也觉得今天要是不把这场婚主完,自己可能也活不到走出这扇门了。贺峻霖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另一枚戒指给对方戴上的,因为他后来觉得当时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都说老人的智慧最高,于是决定效仿了他的舅姥姥——眼睛一翻向后晕过去了。

事后那位拥有丰富经验的五星司仪马先生对此表示,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婚礼。

那可真是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他们还真的就这么过下去了。

4

当天晚上,贺峻霖是被浴室里的水声吵醒的,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蜜月套房的两米大床上,黑色西装不翼而飞,身上只剩下平角内裤和衬衫。

不是吧不是吧,我老妈不会连入洞房这件事都架着我上了吧。

不过很快他就摆脱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因为身体感觉还很正常,说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大概自己昏过去之后,就直接被送到床上来了。房间里的灯都关着,只有浴室里一圈朦朦胧胧的暖光灯在亮。窗帘被拉上纱的那层,隐约可见窗外昏暗天色,看起来已是傍晚时分。 贺峻霖在婚礼上被人声乐声萦绕了一天,现在骤然清净下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懒懒地不想动弹,可是断断续续的水声不停,始终在提醒着他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另外的人。他向右侧伸开手臂,摸到另一半床单的柔滑触感,那里平整而没有温度,说明并没有人在旁边躺过。 可他为什么要洗澡呢?难道还真的打算和自己把婚礼该进行的流程走完全?现在贺峻霖冷静了下来,他在脑子里反复播放今天下午的那一幕,突然想起,刚刚和自己结婚的Alpha其实并不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在他被推上礼坛之前的两年前,贺峻霖同那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是在照片上。

他妈拿给他的,相亲照片。

这个线索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贺峻霖关于对方零碎回忆的那扇大门。是两年前,他和目前已经自动成为前男友的逃婚狗刚刚遇见,尚在暧昧之中,便没有告知身边的家人朋友。他妈那会儿就开始热衷于给自己找相亲对象了,什么单位大姐的海归儿子,什么二姨楼上的优秀小伙儿,还有不少都是她自己闺蜜的亲儿子亲外甥,虽然贺峻霖从没答应见过任何一个,却还是被迫看了一堆Alpha的照片。而张真源,就是其中之一。 贺太太大学同学的儿子,比贺峻霖大一岁,体育硕士,在某大学任职。当时贺太太指着那张证件照大赞小伙子精神帅气,甚至颇为暗示地贺峻霖说她见过本人,搞运动的孩子果然腿长腰展,肌肉也很实在,性格也挺踏实,应该能把Omega照顾得不错。贺峻霖还不习惯和家长讨论那方面的事儿,被他妈说的脸红,没几句就烦了,和盘托出自己已有恋爱对象的事实,他妈才失望作罢。不过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据说当时的相亲不过是两位母亲一时起意,后来他妈悻悻地给同学打电话说不必凑局,对面那位太太竟然也很抱歉地说她也是才知道自己儿子已有男朋友。于是那件事就此作罢,贺峻霖也借着这个插曲和彼时还在暧昧中的人挑明,顺利进入一段恋爱,也顺利地走到了今天被逃婚的这一步。 不知张真源又是遭遇了什么。

似乎在应和他心底的想法,浴室的门打开了。

贺峻霖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只披了一条浴巾的裸男,第一反应竟然是他妈并没有骗他,搞运动的人果然是腿长腰细肌肉分明,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八块腹肌排列整齐,Alpha气息扑面而来,只不过就是这被惊吓的样子有点少女。 张真源仿佛没想到贺峻霖会醒,吓得立刻用浴巾遮好自己的身子,连连道歉退回浴室里去。平复心情加上整理仪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期间贺峻霖一声没吭。当他第二次打开门时,房间灯已大亮,贺峻霖正衣衫整齐地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看着酒店菜单,淡定地根本不像一个刚刚被前男友逃婚又被迫和陌生人礼成的正常Omega。实际上一天下来他累得发慌也饿得发慌,现在肚子里都已经奏了半只结婚进行曲,满心只琢磨着要叫点什么来慰劳自己的辘辘饥肠,并且真心地希望这里的东西不要太难吃。看见张真源局促地走出来,贺峻霖便想起来今天下午这人对着酒席风卷残云的样子,觉得他对这里的食物似乎更有发言权,就直接把菜单递了过去:“你也还没晚饭吧?点点儿?”

张真源似乎还有点尴尬,看看贺峻霖又看看菜单,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半天才上手接过。

然后他就点了八个菜。

贺峻霖坐妇产科外面的椅子上等结果,无聊到频频用手去拨张真源头上支棱着的乱发,被他用两道杠从床上叫起来的Alpha连脸都来不及洗就驱车直往医院,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满脸紧张地用手绞着贺峻霖的手指尖。

这是张真源不知从何时养成的坏习惯,只要贺峻霖在他旁边,手的归属权就不再是自己的。张真源喜欢思考或是放空时捏他的手腕和手指,这会儿正无意识地摩挲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摸着摸着就不自觉往下褪,被贺峻霖抽回手作势拍了一下:“别neng我戒指。”

于是张真源听话地放开了贺峻霖,摩挲起自己手指上的相同款式的那一枚来。

6

后来贺峻霖又添了六个菜。

这种酒店的东西往往是器皿考究,菜量一定不多,贺峻霖本来想多点些,一看张真源这么给力,突然就乐了,自己就往保守里点。不过打电话给客房服务部下单时,他还是忍不住多要了些米饭。等到足足两个推车的饭菜进来,他已经成功发挥了自己的聊天能力,把张真源的故事套出个大半了。 本以为今天是他一个人的狗血剧,却没想到是两个伤心人的诉衷肠。贺峻霖是被逃婚,张真源则是被劈腿,在他俩母亲看来,妈妈不争气儿的好大儿正好相配。难道是要负负得正吗?贺峻霖这般腹诽。

故事回到被按头相亲那一年,被促成的不止贺峻霖和他的前男友一对,张真源的母亲是在饭桌上拿出贺峻霖照片给他看的,那桌上不止有家人,还有张真源从小到大的Omega好朋友,兼暗恋对象。他这样的性格打眼看过去就觉得头上飘了“好人卡”“男二号”的角色备注,在那个故事里原也甘愿细水长流做护花使者,没想到一张被长辈们赞不绝口的相亲对象照片打翻了白月光的醋坛子,让张真源意外从好兄弟晋升正式男友,如此说来,当时他应该感谢贺峻霖的。 “然后呢?”贺峻霖嚼着肥肠津津有味地求下文,伴着别人的伤心情史下饭要香多了,几乎忘记自己的经历不比人家好到哪儿去。 张真源不想多说,被绿这件事谁又愿意掰开揉碎了讲,可眼前这个婚礼当场被逃婚的Omega好像还是比自己豁达一点,也没必要扭扭捏捏。他现在想想也觉得前任是真的不够了解自己,或者说不愿了解,他有时看起来木木的,对男友的小伎俩小谎言视而不见,实际上不过是包容心泛滥,发现对方和同系的研友来往密切后也犹豫过如何摊牌,才能让双方都体面不受伤害。可是不凑巧地是刚巧让他妈给撞上对方和那位亲密逛街,场面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估计也够前任当成人生中最大的社死现场。他妈估计也是一样感受,当年在自家饭桌上对着张真源相亲对象的照片红了眼眶的孩子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背着儿子和别的Alpha一边逛商场一边吃同个甜筒的样子却极为陌生,震惊之余她也来不及责怪,只想赶快打道回府问问自己的儿子到底如何打算。张真源都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收到前任的道歉加全方位拉黑服务,这顶绿帽被谁戴上的又被谁抢了潜逃,反倒像是省了一场仗。

但这件事到底还是给张真源母子俩都留下些许心理阴影,事后也有许多人旁敲侧击地想给张真源介绍对象,都被他妈叹息回绝。她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从小喜欢什么现在还喜欢什么,独有一份默默执拗,所以也不再过问他感情故事。就连这次带张真源出来参加婚礼,也只是惦念着儿子大概喜欢吃宴席上的菜色,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闺蜜的儿子在婚礼当天给人下了那么大没脸,也叫张真源他妈叹息连连,好像被伤害的永远是他们这些善良的一方,贺峻霖在她眼里是聪明又乖巧,如果当时真的见了面,说不定站在那里的就是她儿子了。而且尽管张真源生了一双飞毛腿,但绝不可能用来逃婚。 接收到闺蜜求救信号的张太太本来也还有些犹豫,看见台上贺峻霖孤零零一个也心生不忍,想想自己的儿子就算是此生心灰意冷不再信任感情,还是可以发挥他优良的Alpha品质,帮扶广大Omega,也算造福社会了。于是她就这样把儿子借了出去,给人家扮演临时新郎。两位太太默契尚存,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想,我们也算实验了一把年轻时看过的狗血言情小说里面契约婚姻的桥段了。

听到这里贺峻霖不禁海狗鼓掌,为慷慨大义的张氏母子,也为急中生智的贺太太,更为这个阴差阳错的奇妙世界。 “可是……”他想问张真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明明陪自己演完这场戏就可以退场,贺太太恐怕还要对张真源母子的大恩连连言谢,怎么仿佛还要继续下去呢?张真源一边埋头喝汤一边把他的手机推向贺峻霖,一看屏幕上的微信消息都是99+,点开来千篇一律地恭贺新婚。 “你们请的客人里有一家的小孩是我学校的同学,他是最后才来的……那会我刚好在台上,那孩子就发了个朋友圈,然后……” 贺峻霖翻了几条消息才看到别人给张真源截图发来的朋友圈原图,视频上面配的文案是: “早知道今天是张老师的婚礼还这么精彩,我肯定一开始就去了!张老师单膝跪地也太帅了吧,他爱人都激动地晕过去了!” 他看着视频封面上自己那个模糊的往地下摔的影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机里的消息还在不断地往出弹。贺峻霖唯有默默地将它锁屏放回桌上,重新扒起了属于自己的第三碗饭。 “吃、再吃点吧。” “……唔。”

尽管知道大概率结果不会有什么差别,但看到化验单子时贺峻霖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面前的医生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前期的注意事项,张真源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后来干脆开了录音。贺峻霖压根没心思听,耳朵里全是两位母亲知道这事儿以后将会声情并茂朗诵的经典台词,想想脑仁都痛。再想想以后不能吃的东西,必须要吃的东西,以食为天的人立刻觉得世界都不亮了。

出了诊室后,张真源一直在观察贺峻霖的神色,见他表情不很明媚,立马有些紧张。方才等结果的时候他已经琢磨过一万种可能——这个孩子来得意外,根本就不在计划之内,所以很是担心贺峻霖的情绪。 不过事实上他们从来就没有任何计划,就连这场婚姻本来也不是计划以内的事啊。

两人坐上车一路无话,张真源开车本来就稳,这下速度更比平常还慢,贺峻霖几乎要睡着,却又没睡,只是靠在椅背上神游,过了很久听见肚子叫,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自家车位上了。他迷惑地望着张真源:“到了怎么不叫我啊你?” 那Alpha望着他,表情看起来像憋了一万句话,最后终于吐出两个字:“……要吗?”语气小心翼翼,还偏头偷摸瞅瞅那扔在两人之间的化验单,像犯了错等待处罚的小孩。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直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我要去吃饭。”他懒得陪张真源演我错了对不起怎么办没关系的戏码,而是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上个月的哪一回忘了做措施让人中招,是自己和同事探完网红酒吧回家就断片那次?还是张真源出差自己接他机回家在地库那次……

总而言之,侥幸心理真的要不得。 但是这种话,口是心非如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对张真源说的。

“贺儿——霖霖,我陪你去。”张真源回过神来,赶快下车锁门,追上贺峻霖。Omega头也不回: “那还不快点?” “想把你娃儿饿死咩?”

8

那个两人一起干掉十几个菜各自饱足入睡的夜晚之后,贺峻霖和张真源成了搭伙儿过日子的合租室友,标准有名无实的表面婚姻,想想还挺潮的。

贺峻霖他妈原本给他准备了婚房,婚礼当天晚上就联系中介挂出去卖了,说是风水不好。贺峻霖也退掉了过去和前男友合租的屋子,搬进了张真源的教师公寓。张真源原本一直住学校分配的单身宿舍,一年前学校出二期公寓优惠时考虑了考虑,三室两卫一厅双阳台,就是自己不住也有升值空间,出租行情也很火爆,权当投资就拿了一套下来。所以装修就简单了些,按照样板间装的,现在住他们两个人还很宽敞。没想到张真源看上去很朴实简单一小伙儿,还挺有理财头脑。

贺峻霖在婚假里就辞了职,过去他和前男友在同一幢大楼上班,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笑话了。按照这故事的狗血程度,他和前男友的结婚盛况估计会成为未来每个入职这间写字楼的新人必须掌握的传奇八卦,他可不想总被陌生人打量。况且这份工作贺峻霖本来也并不算很喜欢,只是因为薪资待遇还不错就一直狗着。 他很快找到一份新的工作,美食自媒体工作室的编辑,主要的工作内容是搜集本地的美食资讯,撰写探店视频脚本和公众号的运营,又能吃又能写,反而更对自己胃口。虽然有时是辛苦一些,可是胜在快乐。也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贺峻霖这样想。他从小到大运气都不错,唯有今年点背,不过工作之外的生活,仿佛也在渐渐好转起来。 张真源的教师公寓后面就是大学的小吃街,外卖十分钟直达楼上,而且结婚那天晚上的激情点菜,已经让他们发现了彼此的第一个共同点,能吃。有了张真源做饭搭子,贺峻霖的外卖幸福指数成倍的增长,点再多菜都不担心吃不完了;其次就是张真源的力大弥补了贺峻霖的短板,什么修水管啊换灯泡啊搬快递之类的活,轻轻松松就都解决了;再后来贺峻霖发现原来张真源看似这样四平八稳的人竟然也是个追星狗,虽然他俩追的不是一类明星,但是聊起饭圈和娱乐也有些共同语言,看个演唱会还能有人帮着排排队抢抢票举举灯牌一起应援什么的。贺峻霖好像回到了自己丰富多彩的大学时光,虽然已婚却是单身,虽然单身却不孤独。 张真源作为室友来考评,是可以得“优”的,后来兼任炮友一职时,也依然算得上表现出色。 他们婚后,Alpha就多了生理假,时间按照贺峻霖的发情周期提交上去,足足有六天的可调空间。每次张真源都会礼貌地避出去,留给Omega足够的自我调节时间,等贺峻霖能从床上爬起来给房间通风散味儿的时候,张真源就已经拎着粥铺的清淡外卖在门口等着了,从没有一次迟到,得体地让人直呼可靠。 而唯一出了岔子的那次,是贺峻霖不小心收错了枕巾,把张真源的那条铺在了自己床头。上面残留的那一点点Alpha信息素让发情期里的Omega失了控,完全无法被器具满足,所以习惯了踩点回家,到后来也逐渐省了敲门这一步的张真源走进来的时候也懵了,满屋子的Omega信息素非但没散去,反而比最开始的那一天还要强烈了。他生怕贺峻霖已经休克过去,丢了外卖闯进他房间,却被异常精神的Omega扑倒在地,眼睛红得像兔子的人一阵小拳拳锤胸袭击,几乎是咆哮着要他负责解决。 “恐怕你得履行婚内义务了,张哥。”贺峻霖坐在他腰上说,恶狠狠地说。 而张真源只是以目光量了量被丢在床榻上的那些他用没电了的玩具,面有难色地说: “……但我怕你可能不太适应。” “别废话了我能行。”贺峻霖对着那颗饱满的喉结就啃。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对方刚才并不是在谦虚技术,而是合情合理地担忧他尺寸和自己容纳的适配度。 不得不说,那还真是有点大,嗯,不是有点,是非常。 张真源规规矩矩地用了最普通的体位,最平常的力度,第二天全身像被卡车碾过的贺峻霖喉咙嘶哑地醒过来,连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哀叹小贺同学你最终还是没忍住成熟Alpha的诱惑,拿人家当人形抑制剂了。但是醒来不必自己收拾残局的感觉还真好,有人在床边吃饭喂水的待遇也实在久违了,贺峻霖知道自己是个懒人,张真源又是各种意义上踏实肯干的那种类型,真的很难不堕落啊。 想到这里,他干脆用脚趾头碰了碰张真源的胸肌,荒淫无度地说: “张哥。” “再来。”

从那以后他们的婚姻变成了有名有实,张真源的生理假终于也能和贺峻霖一样,躺着过了。

不过就连在张真源胸肌上弹琴的贺峻霖的脚趾头,也早该想到会有今天。

那两条杠使得张真源失去了一整年共36天的生理假,但同时也获得了整整十个月的陪产假和一个半月的护理假。
相比之下贺峻霖就好像要更亏一点,为了张之蓝小朋友,他不仅失去了四个月的研讨资格,还被妈妈们剥夺了部分的饮食自由选择权,可谓牺牲惨重。对此张真源先生表示,他完全不介意等到日后他们的第二次婚礼上,张之蓝小朋友以花童身份打一份工,对贺峻霖先生进行偿还。

10

此处本应有肉,但是因为不想写了,所以大家就自行想象吧。 哈哈哈哈。

-END-

注:如果看不懂的朋友,本文是两条时间线,汉字线是“当下”,即婚后有孕时;数字线是“过去”,从两人结婚开始往后叙述。 随便写一写的无逻辑文。

年戏影修罗场·玻璃鱼缸

-戏影,年戏,年影,还有一丢丢隐藏的航鑫,祺鑫提了一嘴。 -三观不正,略微全员恶人,雷者勿入。 -可以配合BGM:EXO-玻璃鱼缸 食用(网易云有一版Jack-Dawson的纯音乐翻制很适合,写的时候听着这首。

-“你绿我绿一起绿”

贺峻霖靠在酒店走廊的墙壁上,脑子里一阵阵的嗡嗡响。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经历过的狗血剧情已经够多了,还是没想过这种烂俗的桥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个小时前他收到朋友发来的信息,说看见严浩翔和一个漂亮男生一起进了酒店,照片都拍了过来。的确是严浩翔,虽然他从衣服到鞋子全部都是新买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supreme logo的大礼盒,可贺峻霖还是一看背影就认了出来。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比严浩翔低一点,一头微卷的茶色头发,两个人虽然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丝毫肢体接触,但贺峻霖还是立刻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 也许更亲密的动作也是有的,只不过朋友没忍心拍给自己看吧。他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还是决定不能当缩头乌龟,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不是吗?何况这一次,又是他严浩翔理亏。 四十分钟后他站在了房间门外,一间行政套,严浩翔的手笔向来是这么大,他们还没复合的时候假模假样地搞419,也是开行政套。

可也就是因为这个房间,让他没能听见里面的一点声音。贺峻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丰富的情节,从一个月前地下酒吧里拦着严浩翔要签名的高中小弟弟,到被他看见在餐厅偷偷往严浩翔大衣口袋里塞纸条的服务生,每一个好像都不可能,但每一个好像都又有了可能。最后他还是没能敲响房门,在外面站了快一个小时,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有点兔子一样的本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躲在了布草间旁边的一棵植物后面,绿油油的叶片把他挡的严严实实,却还是有足够的缝隙让他看清外面的情景。

出来的只有严浩翔一个人,还是刚才穿的那身衣服,没有拿盒子,也没有和谁道别,闭上门就往电梯的方向走。贺峻霖站在植物后面,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迈不开脚追上去质问他。 算了吧。 何必搞得自己这么累呢? 他干脆坐在地毯上休息,方才站酸的腿一抽一抽的疼,他想要不直接微信拉黑他算了,还好他上个月没答应严浩翔一起租房的要求,断起来也不麻烦。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了。 实际上他们已经冷战一个星期了,原因是上周末朋友生日在KTV玩的那场大冒险,那晚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了,即使当着别的朋友面还是要粉饰太平,玩完尴尬的游戏抹了蛋糕上的奶油,还和严浩翔合唱了刚才他俩一起点的歌,情人唱得像仇人,做我的猫成了去你吧狗。 没意思,真没意思。

“坐在地上干嘛?”突然一个声音说,贺峻霖抬起头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站在了他面前,顿时觉得非常尴尬,可是看清那个人的脸时他又呆住了,准备站起来的动作也停下来,保持着那个原地蹲起姿势,这下子他的耳朵里没有嗡嗡声了,像是从森林突然坠入海底,朦朦胧胧什么也听不清。 那个人见他没有反应,直接伸手过来把贺峻霖拉了起来,他的力气还是很大,随便一扯都能让好端端站着的贺峻霖失了重心跌进他怀里,何况是现在这样奇怪的姿势,于是贺峻霖一头撞在了他胸口,蹲麻了的腿也软得站不住,但是那人立刻就扶住了他的后腰。 “这么久没见就扑过来,想我啦?”那人的声音里有笑意。

贺峻霖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视,对方已经不再是柔顺的黑发,而是一头漂染过的,茶色卷发。他回头看了看,发现刚才被严浩翔关上的门现在正虚掩着,很显然,刚才对方就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

丁程鑫……怎么会是你?

这么想着于是他也不知不觉说了出来,而搂着他的人只是笑着叹了口气,“是我啊。”他拍拍贺峻霖的后腰:“进屋说吧。”

房间已经打开了窗户通风,但是床单还皱着,床头柜上开封的润滑液和垃圾桶里用过的打结套子都还在那里,熟悉的味道也还没完全散去。贺峻霖坐在办公椅上,脑子懵懵的不知该看哪里,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丁程鑫身上。在这诡异的状况里,丁程鑫依然还算得上是不会令他紧张的存在。 丁程鑫穿着卫衣,精神气色看上去还好,除了头发有点乱,嘴唇没有很红腰板也没有歪,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没什么痕迹,但贺峻霖不知道底下会不会有什么。他心烦意乱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换成任何一个人贺峻霖都是完全有立场生气质问讽刺刻薄的,可偏偏是丁程鑫。他还是不明白,丁程鑫不是早不和严浩翔联系了吗?他们那一批旧人里,得知严浩翔回国唯一没有来接他的就只有贺峻霖和丁程鑫,贺峻霖是半年前在酒吧里偶遇到严浩翔的,而丁程鑫…… 他还是想不通。

丁程鑫一直看着贺峻霖,看着他四处张望,对着房间里的空气皱鼻子,然后又对上自己的眼睛,他几乎看得懂贺峻霖眼神里的迷惑,但还是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该怎么说呢?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严浩翔已经和贺峻霖复合了,所以这勉强算个意外,他本来打算这次之后就再也不找严浩翔了,却没想到一出房门,不必守株就抓住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这可麻烦了。 可他安抚贺峻霖的习惯已经成了本能,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床垫,冲贺峻霖招了招手:“你先过来。”

-“大家绿才是真的绿”

坐在丁程鑫腿上的时候贺峻霖看见对方有些讶异的眼神,才意识到刚才他只不过是喊他过来而已,可是他的身体在不该熟悉的地方有了肌肉记忆,径直就坐进对方怀里,还没来得及后退,就又被丁程鑫揽住了腰。丁程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更稳地坐在自己腿上:“算了。”然后抬手摸摸贺峻霖的脸颊:“就这样吧。” 贺峻霖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丁程鑫于是也开始说话了,“我刚刚才知道你们两个复合,所以……这次不能怪他。”竟然是在帮严浩翔说话。

“倒是你,这么大的事儿都敢不告诉我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威胁口吻,贺峻霖发现自己竟然意外地放松了下来,在丁程鑫有温度的怀里可比刚才在走廊里心脏乱跳脑子发懵的时候舒服多了。于是他也恢复了习惯的对话模式:“……是不敢。” 按照丁程鑫那个暴脾气,知道他和严浩翔复合不得狠狠收拾他一顿?说不定就不会再理自己了。而且这两年丁程鑫这么忙,贺峻霖和他本来联系的也就更少了。 “我以为你还没原谅他……”贺峻霖手指捻着丁程鑫肩膀的衣服布料,踌躇着开口,“如果我先叛变了的话,害怕你会不高兴。” 没想到你是不是比我叛变的还早。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确觉得自己没有责怪丁程鑫的立场,一来,作为严浩翔在法律上有过关系的前哥哥,丁程鑫仿佛比自己这个前男友更有立场对严浩翔有态度;二来,当时贺峻霖第一次被分手,每次任劳任怨地把自己捡回家给自己煮醒酒汤洗澡哄他睡觉从身到心抚慰他破碎感情的人—— 都是丁程鑫。

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说起来,贺峻霖和严浩翔冷战的原因,也有一点点和这个沾边。当晚是他俩复合后第一次参加公开的朋友聚会,除了宋亚轩和张真源,在座的其他人都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疯狂起哄情侣,本意是让他们害臊,准备的真心话大冒险题目也都是有点出格的,玩的就是刺激。 那确实是很刺激,严浩翔栽了两次,第一个被问到的题目是:“现在的对象是你的初恋吗?”他毫不犹豫地说了是,除了知情人之外的朋友都震惊了,纷纷说没想到翔哥看起来这么会玩的人却这么专情,只有贺峻霖想专情是专情,算不算优点就很难说了。当晚严浩翔的运气很背,下一把就栽了第二次,结果被抽出来的问题也像是承上启下更上一层楼,和方才那个仅差一个字,“现在的对象是你的初夜吗?” 不少人都大呼浪费,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就连知晓当年事情的宋亚轩和张真源也一脸平淡,没在继续追问下去。但只有贺峻霖看到了,严浩翔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那一刻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大脑变迟钝了,下一轮游戏就不出意外的被抓了包,大家不依不饶地要庄家直接问他相同的问题,“现在的对象是你的初夜吗?”并且还有些违规的补了一个新的问题,“初夜发生在几岁?” “是。” “十六岁。” 贺峻霖听见自己这么说。

他依然看着严浩翔,对方还是从刚才开始的那幅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惊讶。他是不该惊讶。两个人重新遇到的时候谁也没有提以前的事情,重新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多说过什么,但是贺峻霖相信即使不提严浩翔也记得很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在最早的时候,都还有不清楚的地方。 其他人已经在他们身边炸了锅,纷纷说你俩可以啊早恋早性福现在还来给我们喂狗粮,爱情这杯酒是不是谁喝了都得醉,这必须得自罚两杯吧。于是贺峻霖抬手喝了一杯,心想爱情这杯酒,也许只有喝的人才知道醉不醉。

大概是喝得太多,后半场他越来越不在状态,所以很快又被抓到第二次,依然是那些恶趣味的问题,“今年一年你的性生活次数超过一位数了吗?” 贺峻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都没有想着搪塞什么,掰了掰手指说: “超过了。” 大家这下不再起哄了,开始抱怨庄家不要自己给自己继续添堵,前面那么多狗粮难道还没吃够吗?但是严浩翔却在他说出那个答案的时候突然抬起了贺峻霖第一次答完时就低垂着的头,贺峻霖甚至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想说我们彼此彼此。

所以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了。贺峻霖想了很久,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分手是严浩翔提的,那之后他贺峻霖无论是和别人恋爱约炮本来都该是他的自由,他何必为了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守什么狗屁贞洁,他心想我连我俩在高中时你就背着我和别人搞这事儿都不准备追究了,你又闹什么脾气?可是后来想想自己毕竟勉强还算个哥哥,大不了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喊他吃吃饭买买奶茶逛逛街就这么翻篇吧,决定复合用了他太多的心理建设,实在没什么心思继续折腾了。没想到严浩翔竟然先一步以亲身选择帮他把天平倾到再次分手那侧。

他靠在丁程鑫的肩膀上讲完了这些,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于是抿了抿嘴。丁程鑫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贺峻霖猛喝了一大口,眼神有点虚焦:“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和他……” 丁程鑫替他把杯子放回床头,“关于这个,我的确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但是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其他的答案。”不知怎的贺峻霖竟然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歉意,“你们在KTV里,有两个问题的答案和我相关。” “你的那个答案,你知道。” “而严浩翔第二次回答的那个答案,就在你眼前。”

-“我男朋友在外面做0.”

贺峻霖腾得一下坐直了身子,惊讶大于生气,他几乎都有点语无伦次,头一下撞到床头板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可是、你,当时,不是和……黄……那谁?!”他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丁程鑫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伸出手来给他揉脑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和他没有关系。”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丁程鑫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心里想怎么搞成这样,“当时他们走,有一半的原因是我和……那个人被发现,另一半的确是黄阿姨希望带他到身边读书。我知道他走了,浩翔一定会跟着,所以对浩翔反而没有什么过不去。” “毕竟那个时候其实我和浩翔的关系已经很僵了,你知道吗霖霖?其实比我妈和严叔叔更先发现的,是浩翔。他看到我们在房间……” “他那时候年纪小,还不是很能接受,大概也觉得我分走了哥哥的爱,所以对我说了些很过分的话。我那时候也很不成熟,性子又爆,又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碍着他是弟弟所以一直忍着。有一天我们做完,他走了,浩翔进来,说了我几句,我很生气,就……” “你、你把他……”贺峻霖瞪大了眼睛,原来不是严浩翔睡丁程鑫,而是丁程鑫睡严浩翔。他突然想起自己和严浩翔的第一次,对方很耐心地做前戏和润滑,自己等不及了他也要坚持做完,还很严肃地说“比你想象的要痛得多”,当时他还调侃严浩翔是不是已经给别人做过这些事情,而严浩翔说没有。原来他不是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从片子里学来的,而是……

“好家伙。”震撼如贺峻霖,只说得出这句话,他自己是知道丁程鑫的。丁程鑫生得好看,只看脸别人很容易就把他当成纯下面那个,可其实他性格倔,力气也大,只不过爱撒娇说话也甜,多少让人忽略了这些。丁程鑫确实有过不少只在上面的男朋友,但也是他乐意不争而已,在贺峻霖这里则不然。 正如贺峻霖在KTV承认的那样,在和严浩翔复合之前,今年一整年里,他还和其他人做过。那个人就是丁程鑫。 他和丁程鑫这种关系是在严浩翔走了很久之后才开始的。那时候贺峻霖16岁,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做爱,第一次被甩第一次为前男友宿醉,他学会喝酒泡吧,偶尔烂醉的时候也不顾忌会不会被捡尸,只有丁程鑫每次把他旁边动手动脚的猥琐男赶走,拎着贺峻霖塞进自己车后座载他回家。 在那之前其实贺峻霖和丁程鑫并不熟,只知道是严浩翔继母带来的哥哥,每次去他家写作业的时候碰到,也会觉得丁程鑫的确像极了他的母亲,长得好看。贺峻霖上高中的时候丁程鑫已经快毕业了,但校园里关于他的传说到了贺峻霖毕业后却还在流传,关于他过分精致的长相,他截然相反的性格,他复杂的家庭,他异于常人的性取向和他的恋爱对象。在严浩翔和贺峻霖还是友达以上,每天顶多一起看看球赛写写作业的时候,丁程鑫已经被人撞见在圣诞夜的广场上和严浩翔的哥哥牵着手接吻了。 贺峻霖不是不记得严浩翔曾经对这个哥哥的别扭,甚至也听过几句严浩翔悄悄告诉他的坏话,什么是不是大家都更喜欢和同龄人玩啊,什么丁程鑫来了以后他哥都不理他了,当时贺峻霖还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了:“那难道你不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吗?” “不是……但是我哥……”严浩翔继续嘟嘟囔囔地生闷气,贺峻霖只觉得,像丁程鑫那样的人,不喜欢其实是更难的吧?他听过不少丁程鑫的火爆事迹,和同学打架,顶撞老师,但是他也见过职高的小混混温温顺顺跟在丁程鑫背后,被他带着同别人劝和,更知道流言里那个被丁程鑫迷得晕头转向死心塌地的北方富二代走后,丁程鑫是真的为他伤心过。所以他一直觉得丁程鑫是很温柔的人,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他来替尝试任性的自己收拾残局,甚至真的有一天醒来和他赤裸相对的时候,也没有太过惊吓和自我厌弃。

比起爱情,比起肉欲,他们更像是互相取暖的两个人,正是因为知道不可能真正的在一起,反而没有负担。 这些年来贺峻霖一直没有再谈恋爱,丁程鑫则断断续续有过几个,但贺峻霖从不过问。他们都变得越来越忙,贺峻霖上大学,丁程鑫工作,但一年总会见个几面,不谈任何旧人,只聊自己的生活,你说我听,道出对着许多父母朋友恋人都无从开口的心底琐屑,彼此拥抱,做一场温情的爱,会让两个人都放松下来。贺峻霖理所当然地觉得,当他们的某一方步入一段更加稳定的关系时,他和丁程鑫就会默契地结束,所以在前两年丁程鑫身边出现马嘉祺的时候他就这样做了,但是后来丁程鑫又来找过他一次,贺峻霖于是也没有问任何事,这一次他本以为需要对方默契结束的人是自己。 “看你的朋友圈,我也以为你是恋爱了。”丁程鑫抚摸他的发顶,那个地方的疼痛感早在他轻柔的按摩下消失很久了,“如果知道是浩翔的话,唉,对不起,霖霖。”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贺峻霖躺在枕头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如果不是因为大冒险,还有今天,也许我就会稀里糊涂地和他这样下去,但是某一天肯定还会有更激烈的爆发。” “我以为我们都放下以前,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可能走散过的人,是真的怎么也没法走回原来那样的圆满吧。说实话,和他在一起真的挺累的,以前我想是因为我们都不够成熟,但是又放不下喜欢,可是看起来,有时候成熟了也不会更合适。” 丁程鑫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没有真的发出声音,只是伸出胳膊让贺峻霖枕着,就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只是这么待着。他身上很暖。

-“玻璃鱼缸”

他们俩现在躺着的这张床,是刚才他和严浩翔躺过的。

贺峻霖想。

他今天用香水了没?是哪一款?贺峻霖闻不到那些仔细记忆过的味道,鼻腔里只嗅得见丁程鑫身上的那种橙子味,17岁时每一次带着宿醉的头痛醒来的时候最先闻见的味道,丁程鑫也用香水,但和严浩翔的取向很不同,有时他会用一些女香或是中性调,但是没有哪种味道比他身上的橙子味更让贺峻霖记得。 他身上没有严浩翔的味道。

然后他突然看见了那个放在窗前的鱼缸,拆开的红色盒子丢在一边,不大的透明缸身有凹凸不平的玻璃LOGO,SUPREME,很显然是严浩翔买给丁程鑫的礼物,他恍然间记起日期:“明天是你的生日?” “嗯,他买了个鱼缸,我也不知道用那东西做什么,我也没心思养鱼。”很严浩翔的风格。 “那……我也没什么送你的。” “做吗?”

丁程鑫撑起头来看他,似乎在辨认这句话里的情绪,但贺峻霖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这短短一天里所经历的所有愤怒、冷漠、忐忑、恐惧、惊讶和不可置信……此时都已经归于平静了,就像鱼缸里不存在的水,他希望自己也能做那里面的一尾鱼,不用有那么多强烈的情绪和沉重的回忆,不要纠结继续还是放弃,简简单单只需要学会呼吸和游泳,就可以了。他甚至不需要一片广阔的海。 贺峻霖抬手抱住丁程鑫的脖子,“做吧,就当是我要求你的。” “明天再补一个礼物给你。” “这个就行了。”丁程鑫的吻落在他鼻尖上。

一整天都隐隐作响的耳鸣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心脏从虚空坠入水底,像被透明的海洋包裹,一切变得安静而漫长。剩下的半管润滑剂被丁程鑫在手心捂热,涂在他的腿间,他轻轻屈腿方便丁程鑫的指尖更顺畅地滑进去扩张,最后,丁程鑫就着这个侧躺的姿势从后面拥抱住贺峻霖的身子,进入了他,动作缓慢温柔。

没有人听见门卡贴近感应屏时奏响的声音。

最后整理一下逻辑:

年的母亲与戏、咪的父亲重组家庭,年与戏咪是继兄弟关系,年咪产生感情,偷食禁果时被戏看见,戏因为觉得年夺走哥哥喜爱变得别扭,行动和语言上针对讽刺年,暴脾气的年得知戏对自己态度变化的原因,身体力行地教育了戏(夺走了小锯子的第一次),意外地床头打架床尾和(至少是表面上)。 彼时戏影初恋中,从年那里学到了一些知识的戏懂得如何让人不痛了……戏是樱的第一次。 随后咪的黄姓母亲表示希望带咪走,戏刚好和年变得别扭,又不想和哥哥分开,所以毅然决然地跟哥哥走了,并且抛下了初恋小樱。伤心年樱报团取暖,发生了一些酱酱酿酿的事,成了不谈恋爱但可以上床的 好 兄 弟。戏记得他们复合后DO过的次数,不超过10次,但是樱说是两位数以上,所以在戏影复合之前樱和年DO过。

到了那边以后,戏才发现自己和咪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大概是小三生的),知情的咪为了保护他一直没有告诉他,两人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但是咪的黄姓母亲对他并不好。 得知真相后,戏想要回到父亲身边,遂求助年,年协助戏回到家庭,偶尔DO他。

总结:地 表 最 强 年 王

入组成功的话发18岁火力少年王爆炒嘴欠小锯子or年戏影夹心饼干。

【文鑫/完年】关于《烟花》的三个番外

#关于官宣#

刘耀文名草有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除了那些现场直击(像大壁虎一样趴在酒吧玻璃上)定情一吻的幸运路人之外,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来自贺珺琳朋友圈的官宣图片。

要问为什么是贺珺琳?

她独家拍摄的绝美多机位拥吻图不仅被暴力心姐冷酷无情地拒绝使用,还被勒令不许外流,连刘耀文也被警告不许和她私下交易,如果一旦发现有鬼,立刻被剥夺拉手手权利。 纵然两人对丁澄心无比熟悉,非常清楚这反应不过是因为她害羞了,可迫于心姐淫威,还是不得不屈服。刘耀文什么也不敢说,姐姐指东他的世界就不存在西南北,而贺珺琳还能仗着闺蜜特权,委委屈屈地抱怨自己一片苦心被白费,大好的小红书素材也用不了,后来又被她逮到偷偷和刘耀文换情侣小尾巴的丁澄心终于松口,允许她代替自己发一条朋友视角的明面祝福实质官宣朋友圈,也好亮亮女朋友身份。 毕竟丁澄心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刘耀文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至于刘耀文这边,他很听话地既没发朋友圈,也没换头像,但微信的背景图丁妙妙可没说不能换,好不容易心想事成的男大学生,怎么可能全憋着不炫耀。当天晚上,他就火速更新了。那是他用手机拍摄下来的一张纸质照片,清晰度不太高,色泽也有些暗淡,但仍然能看出来是12岁梳着长长马尾、鲜嫩得出水的少女丁澄心,牵着9岁时完全还是豆丁的刘耀文的小手,站在他们小学门口所拍的合影。两人身后高悬着的红色横幅上写着“祝小朋友们六一快乐”,差了三个年级的校服像是初代情侣装,这张照片大概率还出自一方家长的拍摄手笔,连贺老师看了,都要夸奖他这番小巧思,她受此启发,甚至想出了合适两人的官宣文案。 她把刘耀文的那张照片保存下来,又从自己那晚的生图里又挑出一张最不刺激的,那时两个人刚刚亲完,手还牵在一起,回头一看才注意到贺峻霖怼在玻璃上的手机,脸上惊讶的表情如出一辙。街灯的光影洒在他们两人身上,身后是疾驰而过的车辆与身影模糊的行人,刘耀文刚巧也穿件白T,牵着白裙飘飘的丁澄心,活像一对被狗仔在街头偷拍的明星情侣。 两张风格截然不同的牵手图并列一起,配上贺珺琳的哭诉文案: “呜,原来我从来都不是心心姐姐最爱的小朋友。” 朋友圈无法查看访客记录,但贺珺琳完全能想象得到自己这条动态被多少个人截图又转发了多少个群聊,她终于也做了一回真瓜主。

#某人答应我的#

丁澄心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抬高了胳膊,将篮球稳稳地接住。 场内传来男生们叫好的口哨声,刚才那球扔得太高,若是落在无辜路人的脑袋上,怕是能把人砸晕过去,几乎整个球场的目光都追着它跑。却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仙气飘飘的大美女,长发披肩衣裙鲜亮,甚至还穿着细高跟鞋,却一抬手就截住了那颗带着十足抛力的篮球,对人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姐姐抓的不是球,是弟弟们的少男心和眼球。

被抓的最紧的那个像是头顶栓了根绳子,那一头就系在美女手指上,勾一勾手就往前走,跑到跟前把球从她怀里拿过来随手抛进场子里,人却回不去了,低下大狗狗般的圆脑瓜任人乱rua,然后被奖励一瓶冰可乐,看得没人送水的兄弟伙干口渴,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第一个跑出去捡球。 “散了散了吧,文哥对象。” 有知情人士戳破了少男的美梦,随随便便投个篮砸中小美女,砸出红鸾星动的桥段,大概只活在营销号段子和言情小说中。 刘耀文眼睛亮亮地,一边喝可乐一边抹汗:“你怎么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丁澄心羞他:“‘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就我没有。你再不来,我就要哭哭了。’” “也不知道谁家的小朋友这么不听话,半夜在微信上给我耍赖求送水呐。” “妙妙姐姐的刘耀文小朋友。”刘耀文毫不脸红,委屈地理直气壮:“你以前都没给我送过水呢。”天知道他高中的时候看丁澄心给宋文嘉送水,背地里咬碎了几颗牙,好在她大学好的那个不打篮球。 “可我一直都在陪你打球好不好。”丁澄心瞪圆了眼睛,合着每次在小区篮球场,吃的雪糕辣条喝的奶茶就不是她买的了?说起来,刘耀文的篮球还是她教的呢。 丁澄心从小运动神经发达,跑步跳高,甚至连掰手腕都不一定比某些男生差,她也被爸爸手把手教着如何投篮,后来就带着刘耀文一起打,这小子能蹿这么高,和他们早早就开始的跳跃运动绝对相关。不过再大一点妈妈就不许了,说她女孩子腿上全是肌肉不好看,连舞蹈也少让她练,只说有个仪态习惯就好,被艺校老师找了好几回也没松口。 好在丁澄心兴趣广泛,在画画上也很有天赋,于是最后考了设计学院。高中的时候课业紧,她美女包袱也重,嫌弃运动过量会出汗弄乱头发,就只打着给男朋友送水的名义去随便玩玩,再就是周末在家的时候,偶尔被他拉下去玩一把,没想到被刘耀文记这么久。 “那你再陪我打一场?”刘耀文也想到了同样的过往,心里又变得美滋滋,也是,他初一时候的生日愿望还是丁澄心永远陪自己打篮球,她那时候也答应了。 丁澄心好笑地指指自己的牛仔热裤和细跟凉鞋,“我看你这是在为难我。”她今天来找刘耀文也是着意打扮过的,想要显得青春靓丽些,所以就穿了露肩装和牛仔短裤,一双纤长白皙的美腿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白嫩的脚踩着透明凉鞋,还涂了闪闪亮亮的橘色甲油。 不说她这双鞋不方便,就是她穿成篮球宝贝,刘耀文也不肯让球场上那群大老粗多看丁澄心那么久,当即拉着她胳膊:“那走,我们去吃饭。” “你这一身汗,不先回宿舍换身衣服?我等你。”妙妙姐姐很是善解人意。 但刘耀文却说不用,“直接去你家嘛,我想吃你们小区外面的那家串串了。”丁妙妙最吃他撒娇这套,又天生喜爱投喂幼崽,而他心里真正盘算的却是:丁澄心现在住的那个小区,也有篮球场。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门吃饭,顺便把篮球服洗上晾干,等到晚上就可以穿了。 今天晚上这场球,姐姐是非陪不可。 打完了回家吃冰镇西瓜,洗完第二次澡,吃清香妙妙。 完美。

丁澄心好像看不出来他打什么主意似的,“真行,我绕一圈又回去了。”

“走嘛走嘛。”

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小狗勾的小心思,多着呢。

# 家 长#

最后一门考试开始前,刘耀文突然听见许多同学在座位上哀嚎起来,还以为是哪个重点没复习到,急忙问前桌: “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是好多飞机航班和高铁火车都突然取消了,他们没法回家了。”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走廊里摆满了考试学生的雨伞,刘耀文这才松了一口气。最近是雨季,仿佛又受到台风影响,航班延误的很多,但飞机本来就容易碰上这事儿,只不过连一向稳定的高铁都取消,让人连换乘都不行,着实糟心。许多人连行李都收好放在宿舍楼下了,只等着一考完就上路回家。这下计划全被打乱,教室里一片唉声叹气。 所以也只剩下不那么急着返校的或是本市同学轻松点。 “诶,文哥,你回家不也得坐飞机吗,你什么时候回?”刘耀文是山城人,从哪里坐火车或是高铁都要很久,还是飞机最快。 “我……找下实习了。”这也是他对父母的说辞,但实际上,刘耀文一会也要拉着行李箱走,他只不过换了个地方住。 只有宿舍那几个知道,他是要去丁妙妙那儿。老米的航班也被取消了,不得已只能再等几天,他想自己老妈做的酱肘子想得要命,对于能吃到女朋友亲手制作、家乡风味十足的晚餐的刘耀文深表嫉妒,扬言要在他床上打滚。 “嘿,小心我下学期也不回来住。”刘耀文毫不受威胁,临出门还要刺激他们一把,如果他背后有条尾巴,此时也是真的收不住了。

啊,美好的暑假,美好的和对象的同居生活,文哥来了。

丁澄心给他接风,果然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刘耀文爱吃的,他俩从小一张桌上吃饭吃习惯了,连口味都相似,只可惜刘耀文对厨艺一窍不通,倒是丁妙妙,还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型美女,把自己老妈和刘耀文老妈的拿手菜都学了不少。刘耀文上面吃饱了下面也等不及,好不容易熬过掉一层皮的期末考,从身到心是都憋到极点,他又黏人得不行,缠着丁妙妙做深夜运动,这么一折腾,第二天两人双双睡过了头。 好在是周六,不用去上班,丁澄心昨晚累极,睡得不管不顾,反倒是刘耀文先醒来。

他可是十足满足,睁开眼不是宿舍的天花板,而是丁妙妙房间漂亮的壁灯,身下也不再是他那小猪佩奇的床单,而是丁妙妙精心挑选的绿色天丝套件,又凉又滑,贴着身体舒服得很。但最舒服的还是和姐姐贴贴,刘耀文大男孩天然像个火炉,原本都穿睡裙的丁澄心有他搂着也热得受不住,而且昨晚她被弄得眼睛都睁不开,在浴缸里都睡着了,哪有心思惦记衣服。 情侣就要贴贴,刘耀文乐得笑出声,扯到喉结上的伤口,又痛又想笑,哼哧着吵醒了丁妙妙。这一口还是昨晚他毛手毛脚弄疼了人,被姐姐咬的,下口有点重,但他只觉得爽,甚至想要过于风骚地发条仅狐朋狗友可见的朋友圈,也做一次缺德的秀恩爱行为。 他低头把怀里的温香软玉搂得更紧一点,亮出一口小狗牙,小口小口地轻轻去啃丁妙妙莹白的肩头。 “咬我肩膀……”丁妙妙含糊地说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刘耀文一双狗狗眼里面全是自己,轻轻哼出一声笑,抬手捏他耳朵:“……你是小狗狗吗?” “汪~”刘耀文就着这姿势就往她怀里钻,闹得丁妙妙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让我睡会儿!”立马安安分分。 他小时候其实是有点怕丁妙妙的,这个姐姐说话比他妈他奶都管用,不是怕她凶,只是天然服从。贺珺琳说他这是狐狸养大的狼,明明体型和体力已经全面碾压,还存着一份幼崽条件反射式敬畏,具体还表现在不知道自己很大只,像小东西一样喜欢人抱。 “这样多乖啊。”可丁澄心喜欢,肉麻得贺珺琳直发抖,“我就不该说话。” 刘耀文知道自己受宠,所以耍赖撒娇都毫不别扭,但既然是男朋友了,也该多照顾丁妙妙一点,比如,去给昨天消耗过度的姐姐买早餐。

他跳下床,轻手轻脚地合上卧室的门,先跑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门铃竟然响了。 难道昨晚姐姐订了外卖,不过也有可能是快递。刘耀文趿着拖鞋去开门,看清来客的时候,半杯水都洒在自己拖鞋上。 门外是两个熟悉到不行的中年妇女,丁妙妙她妈,还很好理解,周末来看女儿也不是不行,可是为什么刘耀文他妈也会在来啊,完全没有告诉他! 刘耀文顶着个鸡窝头瞠目结舌地和两个妈妈尴尬对视,从她们过于精彩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大裤衩和洒满水的拖鞋不是重点,裸半身的样子她俩也不是没见过,可他胸膛、后背都是丁妙妙的美甲挠出来的印子,最显眼的还要属今早让他少男心甜蜜波动的那枚齿痕,明晃晃亮在他喉结上,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会有比这更可怕的场景吗?

“耀文~”丁妙妙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刘耀文想,好吧,还真有。 她还不清醒,音调软绵绵拖得老长,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又叫,然后才好像下床来找人,脚步声向外接近的时候,刘耀文放弃了思考,他一向不擅长反应这种会让大脑过载的突发事件,那么就让这一切来得更猛烈吧。 “耀文儿……”于是两个妈妈雷达般的眼神扫描过刘耀文后,又移到了卧室门口,只见丁妙妙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声音很嗲,像小女孩,只有熟悉的人知道那就是她没睡醒时的嗓音,当然了,在座没有不熟悉她的人。她才烫过没几天的长卷发在刚起床的时候总是异常蓬乱,看起来就好像狠狠在床上滚过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丁妙妙是个女生,在家也不可能打赤膊。但那件茱萸粉色的真丝睡裙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裙子是实实在在的真丝材质,轻薄修身,随便一揉就皱了,仅靠两根细细的吊带挂在肩上,根本遮不住任何昨天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特别是右边的那根,已经滑落到肩膀下面,而丁妙妙圆润白皙的肩头上,刘耀文方才啃下的细碎牙印清晰可见。 他眼神转移到地板上丁妙妙粉白的脚趾,心想她又不穿鞋。那双橘色的拖鞋在餐桌下面东一只西一只地扔着,昨晚丁妙妙是被扛进房间去的。

“——妈?美、美姨……”这下她是彻底醒了。

# 白 局#

换好衣服后他们俩坐在沙发上,左边一个妈,右边一边妈,整出了审讯的架势。 刘耀文承认他是有点怂了,在场的三个女人哪个都从小看他到大,掌握他所有黑历史,一个赏过他屁股不少大巴掌,一个的小白菜刚被自己这头猪拱了,放在谁身上气儿能顺?他天然气焰就矮了一头,完全没有发言权,只能闭嘴挨批。 但最让刘耀文佩服的还是身边这个,丁妙妙大夏天在室内穿着长卫衣和长裤,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卧室里无声尖叫过,至少她现在脸上的表情还能看,把从小她妈教的那套贯彻得还很好——真正有教养的美女,无论在什么状况下,都要保持优雅。 “嗯,就是这样,我们在谈恋爱。”丁妙妙握住刘耀文放在膝盖上的手,即使内心吐槽他这一副小学生听训姿态,也要把场面撑起来。不愧是我姐,真的勇,这语气淡定的,好像完全没被妈妈们半“抓 奸”一样,刘耀文想想也觉得,对啊,他为什么要怂?这可是自由恋爱!于是也挺了挺腰板,回握住丁妙妙的手,即使上面沾了老妈犀利的目光。 “……上一个呢?不是谈得好好的吗。”丁妙妙她妈从牙缝里挤了一句话,女儿已经出招,她不能不接。刘耀文的耳朵却敏感地竖起,是说她大学那同学吧,据说那人是按照别人家孩子模板长得,从小品学兼优气质卓然,很受大姑大姨喜欢,而他熊孩子时期的传说,至今还在他们小区流传。 丁妙妙下意识安抚小狗,“都分快一年多了。” “你们,谈多久了?”这会发话的是美美女士,刘耀文该接了:“四个多月。”然后赶忙补充,“但我初一就喜欢她了!”

好长的时间内,两位女士脸上的神情都难以形容,直到刘耀文她妈突然开口: “耀文一岁的时候抓周,一上去就咬着他大姨送的金砖不放。别人怕他呛着要拿走,这小子哭得嗷嗷叫,桌子上东西弄撒了一地,最后才勉强抓了本字典。” “他这书读得怎么样,咱们也知道。别人都说能挣钱,我也不指望,但我觉着吧,金砖其实挺好。” “女大三,抱金砖嘛。”她是朝着丁澄心她妈说的,“我看咱俩这闺蜜三十多年了,要不就升级成亲家?” 这回换刘耀文和丁澄心惊讶了。都在看丁澄心她妈的反应,人也是消化了会,半晌才说了一句: “还好今天你爸没来,不然……”她一个善意的停顿,在场的诸位都想到了丁澄心那把女儿当公主养的老汉儿,不约而同地为刘耀文松了口气。 丁澄心皱着眉头,“哎呀妈,他还能真打我男朋友,耀文从小你们看着长大的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句话护得刘耀文可是舒服极了,他也不计较自己乖怂乖怂的表现,丁澄心护着他啊,爽都爽死了。只不过面上还要正襟危坐的,再不能让往昔的叔叔阿姨从今以后的岳父岳母,觉得自己还小不靠谱。 丁妈妈对他还是很和善的,没有什么质疑神色,也可能是顾忌他妈的面子,总之还是回复了美美女士:“那你说的那套房子,要不咱们今天就去看看?”

她们一阵台风似的来,又龙卷风似的走。

那天晚上刘耀文打电话给他妈:“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给我买的房子,我怎么都不知道?” “那不是你外婆家拆迁分的嘛,你和你那两个表哥一人一套,当时你二姨和二姨夫闹离婚,老两口索性都登的你们小辈的名,我还想着要是你不打算留在这,就买了给你在以后工作的城市换首付,贷款自己还,现在好了,直接当婚房。”美美女士的这些深谋远虑,以前可从来没跟他说过。 “你阿姨本来也想在这给妙妙买套房,我说带她看看我们那户型,本来这次不一定有时间去的,也凑上啦。” “等等等,你怎么好像又不惊讶了?”刘耀文消化得艰难。 那头他妈嗤笑一声,“你是我生的,还真以为你妈看不出你每天都在惦记些啥啊。” “连你阿姨都不知道妙妙高中谈恋爱,你一天丧眉耷眼的,还咒人家男孩,我这时刻小心着别在她面前说漏嘴,再给妙妙打一顿。” “妈,你怎么还看我日记啊!”刘耀文想起中二时期对丁澄心那些前男友的嫉妒心,尴尬得能扣出一座佩奇小屋。 “我无意中看见的!” “我还想,你爹追我的时候那么死皮赖脸,生了个儿子,怎么就这么怂啊。没想到啊,嗬,还真叫你给闺女追到手了。我说你怎么有上进心暑假还实习,合着又哄我呢?”语气是损他,但心里还是舒服的,隔壁家的漂亮小棉袄被自己儿子穿了回家,金孙虽然还远,那小模样也是要乖死人吧,未来的亲家是好了多少年的闺蜜,想想她晚年作为时髦老太太的生活,不要太快乐。

刘耀文和他妈也是共用脑回路,虽然是意料之外地见了家长,甚至还有些尴尬,但他依然觉得赚了。 丁澄心他爸会不会痛恨自己这只隔壁圈的猪拱了他小白菜另说,至少从这一天起,他刘耀文在自己家里,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丁妙妙谈恋爱了。

【文鑫/完年】Firewalking

-俗套年下忠犬爱情故事,含小文暗恋,年性转,BG。 -刘耀文X丁澄心(妙妙),略含ex风年戏樱

1

刘耀文推开寝室门的时候,校园卡刷在智能门锁上的轻微嘀声与学校钟楼十二点的钟声正好重叠。 他从学校正门进来,一路穿过周末的林荫道走回宿舍,但还是被树叶间隙洒下的正午阳光晒得微微出了汗,衣料贴着背心,晕出浅浅的汗水痕迹。手里的冰镇可乐还剩个底,他瞅了瞅寝室还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把手机往床上一甩,最后一口可乐也灌下喉咙,落进垃圾桶底清脆的一声响。

老米还在打呼噜,老李翻了个身,半条被子挂在床沿,只有白哥趴在床上玩手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是饿了么的蓝色页面。寝室一如既往地凌乱,空的饮料瓶、啤酒瓶和运动鞋滚做一团,属于刘耀文自己的那张床倒整整齐齐地铺着凉席,夏凉被也叠成小块放在枕头上,一副昨晚未被光顾的样子。 唯一醒着的人扭头看他一眼,惺忪睡眼立刻瞪了起来,也不顾别人:“哟,文哥回来了!”声音和脸上都全是揶揄的笑,“昨晚睡得怎么样啊文哥?” “漂亮姐姐的床软不软。”

“滚。”刘耀文言简意赅,踢掉鞋子往床上爬,他们寝室都没有床帘,但夏天蚊帐还是有的,隔着白色纱帐有点看不清他表情,老白也懒得爬起来凑到跟前去讨嫌,仍然笑着:“你昨天可把我们害惨了。” “五个妹子走了仨。” “强烈谴责。”老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过来,呜哩乌拉地插嘴。“白哥你点啥吃的,给我也来一份。”

“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刘耀文躺在枕头上滑手机。

“宫保鸡丁盖饭,你要啥。”点外卖越多凑的满减越多,老白很乐意为人民服务。 “鱼香肉丝吧,微信转你。” “我要小炒黄牛肉加个煎蛋。”前一秒还在打呼噜的老米骤然开口,吓了三个人一跳。 “嘿你这比闹钟都惯用。”白哥笑道,“你吃了吗文哥,来一份?还是尖椒肉丝?”再点一份就能送啤酒了。

“……不了。”刘耀文顿了下,想也想得到他们的反应。 “噢哟哟,还给做爱心早餐了?早餐还是午餐啊。” “你看,虽然说我们是拿你做幌子引妹子来的吧,但是你要是不去,不也见不着漂亮姐姐吗?”老李附和着老白,“就是,哪个宾馆,东西好吃吗?” “诶,说不定文哥昨晚上就吃太饱了呢……”老米声音小点,没被刘耀文听见,不然一定会被他骂。

不是宾馆。 刘耀文心里说,但饭是好吃的,还是熟悉的味道。其实他吃的不多,一碗挂面而已,几片生菜两根红肠,还卧了个荷包蛋,汤被喝了精光,还不够他平时一半的饭量,但方才出门时丁妙妙塞给他的那瓶可乐的碳酸气泡占满了胃袋,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也不想回答舍友们的玩笑话,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庆幸去了酒吧。 不然昨天带走丁妙妙回家的,可能就不是自己了。

想到这,刘耀文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舍友们见他不答,也没有欠欠地追着玩笑,下床蹲坑的蹲坑,刷牙的刷牙,昨天他们结束地比预计的早,回到宿舍有心八卦也玩不进去游戏,但在微信群里发的消息也没人回答,反而睡得比以往都早。 他躺在床上,昨晚卡座里的一个妹子发来微信,也不记得是穿红裙子还是穿牛仔短裤的了,反正清一色的空气刘海披肩发: “我就是想问一下。” “昨天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刘耀文没回。手指向下一路滑,找到丁妙妙的对话框,最新的一条就是他昨晚在酒吧打过去的语音,备注是“姐姐”,后缀一颗橙色的心,他点开资料看了半天,手指按在输入法上,最终也没打出新的字来。

老白点的那家盖浇饭就在宿舍楼后面,送的很快,他拎着一袋盒饭进门,凑到刘耀文窗前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洗发水香得真高级,不是宾馆的吧?” 这狗东西的鼻子和脑子咋就这么灵?刘耀文转过身去。

2

镜头再转回丁澄心这边,她对着洗碗池里的碗筷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了,手机在自动播放贺珺琳发过来的那几十条微信语音,她在吐槽自己昨晚熬夜看的穿越文,这个星期的第三篇,丁澄心啥也没听进去。她最终还是拿起了清洁海绵开始洗碗,她的卫生习惯不允许碗筷在池子里超过十分钟。自己用的那个粉色的小点,刘耀文用过的那个绿色的是家里最大的,整整一碗汤都被他喝了个干净。 她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洗完了,手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滴了一滴在手机屏幕上,但是已经忍不住按了语音键。短短三秒插在对面一堆五十几秒的消息里面格外突兀,内容也一样: “我和刘耀文 上 x 了。” 贺珺琳的电话几乎是下一秒就打了进来。 “靠!我担心这么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预料到她的反应会很大,丁澄心还是被贺珺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习惯再度shock到了,“——啊?” “你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啊?”

贺珺琳的声音难掩激动,似乎正在听筒那头上蹿下跳:“我早就觉得他对你有那意思,你还不信。”丁澄心被她的思维带着跑,更懵了点,“你什么时候说过……” “说是没说过,我怕你打我啊大姐,也只有咱心姐才会把一米八的大男生当三岁小孩揉,初中我就觉得刘耀文喜欢你了好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刘耀文还是小学生吧。丁澄心也无力和嘴巴锋利的闺蜜吵闹了,她现在是各种意义上的没有力气,急需支持:“……你下午有时间吗?” “去你家吗?我现在就来!”很明显,那“咚”的重重一声是贺珺琳在从床上跳下来。 “不不不,”丁澄心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现在来她家,房间里皱巴巴的床单和奇奇怪怪的味道,连她自己都不肯多待,不能想,一想她就要骂人,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我去找你。” “在你学校附近那个韩国料理吧,有小包间。” “得嘞,心姐请我。”这会儿一点半,丁澄心过来也得半个多小时,刚够她化完妆,店里人也不多了,贺珺琳满意地挂掉了电话,回头对着宿舍的全身镜夸张地抱头叫了一声: “嗷嗷嗷!” 吓得她正吸溜武汉热干面的室友猛地回头:“你疯了??” “是你终于看小说看魔怔了,还是你前男友回国了?”贺珺琳“呸”了一声:“是本宫要去听比小说更精彩的年下姐弟一夜激情故事了!”在室友的八卦心起之前,她得意地作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独家的。” “切。”室友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早就习惯了贺珺琳时不时的发作——嗯,还是干饭重要,热干面,真香。

同一栋女生宿舍,有人狼吞虎咽,就有人食不下咽。 “他不回我。”空气刘海1号沮丧道,面前放着的米粉快要坨了。 “啊,可是白磊说刘耀文回宿舍了啊。”空气刘海2号说。 两个人对看一眼,都有些话憋在嘴里,只差谁先开口论断。 “现在才回宿舍,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吧。”最后说话的反而是个看客,她扎马尾巴,手里的牙签上扎了块冰西瓜,又沙又甜。马尾巴昨晚并没有去酒吧,但也目睹了同寝两人兴冲冲挑一下午衣服、再垂头丧气回来的全过程,慢悠悠地这么说道。 空气刘海2号气馁:“就是,要是女朋友也就算了,要是那什么的话,刘耀文在我心中的形象可就崩塌了。” “但我觉得刘耀文不是那种人。”空气刘海1号不甘心地盯着手机屏幕,丢下筷子扑倒在自己床上,“啊啊啊好想知道昨天那女生到底是谁。”

“好看吗?”马尾巴插嘴问,看见2号无声地冲她点头,双手在空中比划出玲珑的S曲线,见1号没反应,才压低了声音道:“又高又白,眼睛特大腿特长,腰细细的,我感觉长得……像石原里美,但是身材更好。看打扮吧,不太像学生了。” “啊这。”马尾巴不由得也为自己的舍友感到同情。“也许他就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呢?” “等一下,”2号突然拿起手机,“白磊回我了。” 1号这才猛地爬起来,双眼直盯着她。

“说是姐姐。”一句话出来有人疑惑,也有人只松了半口气,“可……”昨晚那架势,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像姐弟的氛围。“不是亲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邻居,比刘耀文大三岁。” “哦,青梅……小竹马。”马尾巴总结,被2号怼了一眼,“不是,你能别补刀了吗?” 1号怔了一下,慢慢地又扑回床上去。过了一会,两个室友才小心翼翼安慰她:“算了,别难过了,不就是没追到吗,下一个更乖。” “就是,起码这说明了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妈妈为什么就不能早3年生我呢。’”过了一会,1号坐起来说,“他空间没锁之前,我翻到的说说。” “高一发的。”

没人再搭腔了。 “是该算了。”她苦笑了一下。

3

其实刘耀文没想那么多,只不过看了个背影,他就站起来了。卡座里其他女生的眼睛全部黏在他身上也完全没注意,只朝着那个米色休闲西装的女人走去,这件衣服他在丁澄心的朋友圈里看到她穿过。只是丁澄心,他妈口里总是又乖又聪明的好姐姐丁妙妙,怎么会在酒吧和陌生男人纠缠呢? 那正对着他的男人的长相,也根本不可能是丁澄心的男朋友。

他在几步之遥处停下,掏出手机拨了语音通话。背对着他的女人只看了一眼屏幕就立刻接了,声音从两个地方传进刘耀文耳朵:“喂,你能不能来接下我……”刘耀文立刻大踏步地走过去,直接从她手里抽了手机,吓得人一哆嗦。丁澄心抬头看到来人的脸,才松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身子直接栽进刘耀文伸出的双臂,她惯用的果香调香水混着浓烈酒气,脸色红得不正常:“……耀文、你怎么在这?” 刘耀文一把托了丁澄心的腿把人从椅子上抱下来,对扯着她包带不松手的男人冷冰冰说:“放开。”他眼神太凶,长得又高又大,黑脸的时候看上去很唬人,连丁澄心都没听过他这么硬的口气,吓得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 实际上她是醉了,脸烧得厉害,脑子乱糟糟地转,刚喝的这杯好像不是她点的,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如果是放在平时的丁澄心,再来两个猥琐男她也眼睛一眨不眨就过肩摔出去,可今天实在是大意了,被人扯着的时候就觉得腿软胳膊抬不起来,脑子正慌,刘耀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像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 那男人被截胡明显不服,打量刘耀文像个学生,“小子,别特么管闲事。”刘耀文心头火起,一脚踹翻了刚才丁澄心坐着的凳子,吓得丁澄心只顾搂紧了他脖子。震天巨响惊动了酒吧里所有人,全都不眨眼地往这边看。 “快滚。”

几个保安往这边来,那男人见闹大了,悻悻地边骂边走远,刘耀文冷冷地盯住他背影,看着人走出门去,才问低头丁澄心:“……我送你回家?”完全把和自己一起来的同学忘得一干二净,眼里只有怀里的人。 他口气还有点火药味,自觉声音太硬,收了收才没那么凶:“姐姐?”这下听起来,才像丁澄心熟悉的对门弟弟。刘耀文的洗衣液还是那个牌子,从家到学校,他的生活用品都是美姨一手挑好的,丁澄心揪住他袖子,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但年轻男孩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的紧张降下去不少,骤然松下来的神经导致身体的反应更加迅速,迷迷糊糊地只顺着刘耀文回答:“钥匙在包里。” 刘耀文抱着她往外走,身后有女孩跳了脚,瞪着组局的老李:“你不是说他没有女朋友吗?”老李眼睛瞪得比她还大:“对啊,是没有啊,可……”

这场官司刘耀文全不知道,他出门,扬手拦了辆出租车。丁妙妙租的房子他去过两次,地址很清晰地报出来,引擎启动的时候,姐姐已经醉倒在他怀里了,浓密的长卷发沾着汗贴在额头上,看上去很不舒服。司机一边开车还一边不放心地回头:“小伙子,你女朋友不会吐吧?” 刘耀文看了看丁澄心紧皱的眉头,用指头轻轻拨开她面上的碎发。“师傅您开稳点,不颠她应该不会吐,要是吐了我用我衣服兜着。” 虽然并不是女朋友。 妙妙难受地侧了侧身,钻进男孩怀里。

“啊?那你去医院检查没?真是药啊,那王八羔子。”贺珺琳愤愤拍了筷子,“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吧。” “还没,”丁澄心抿了下嘴,“我感觉现在没什么难受的,大概剂量很轻,而且我只喝了一口。” “等会我陪你去,这还是得看看。”贺珺琳不放心道。 “嗯。”她答应了。贺珺琳这才有心思继续吃,一边吃一边问:“所以,你就和刘耀文……?”

“我其实记不太清但是……”丁澄心头痛地捂住额角,昨天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太好了,她为保持身材,晚餐只吃了几口沙拉和一片全麦面包,喝的酒虽然多几杯,但也在自己的酒量之内,所以并不想吐,只是热得难受。感受到刘耀文为自己拨开头发的动作,就不自觉地蹭他与自己的皮肤对比显得清凉的手掌,完全不记得清醒时她总觉得刘耀文像个小火炉,可现在,没有人比她更烫了。 她又躺在刘耀文腿上,躁得人手足无措,眼看着米色的外套被蹭开,里面就一件墨绿的丝质打底吊带,衬得肌肤雪白惹眼,漏了一大片。丁澄心难受得想哭,一直在哼唧,刘耀文耳朵红得发烧,怕被司机听到,大手轻轻捂住她唇瓣,结果被不清醒的姐姐舌忝了掌心,又触电似的松开。 终于挨到了下车,刘耀文也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把丁澄心抱下来的时候被小区门口站岗的门卫盯着看了好几眼,做贼心虚似的,从她包包里翻门禁感应扣的手都不利索。门卫估计是想来查问的,可丁澄心攀着他脖子开始哭了,完全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快回家,耀文,我想上厕所……呜,快点。” “……头晕……耀文,耀文……妙妙难受……妈……”她难受,叫得人也难受,还在刘耀文颈窝里蹭,眼泪全沾到他脖子上。刘耀文无法,一手搂着人,一手把她缠在自己腰间的腿往上托一托,再轻轻拍背哄:“马上到家了,你这样颠得想吐吗,要不我背你?” 妙妙不肯松手,妙妙就要抱着。

大概是刘耀文哄人的姿态太温柔,而丁妙妙又太过缠人,看起来像极了耍酒疯的女友和任劳任怨的男友,于是门卫也打消了那丝疑虑,过来用自己的感应扣给他开门:“女朋友喝这么多,回去可得喝药啊。”刘耀文也顾不着解释,道过谢就抱好人往里面走,丁妙妙大概真的很想上厕所,双腿绞紧了他腰,蹭得刘耀文天灵盖都快炸了。 救命。

4

但比帮喝醉的姐姐上厕所更可怕的是,被偷偷暗恋了许多年的喝醉的姐姐搂着亲。 刘耀文炸成了烟花。 后来他被剥光了坐在丁妙妙那张粉扑扑的一米八大床上的时候,拾回了一点碎片般的意识,丁妙妙不太对劲,再怎么喝了酒也不可能急成这样,他想拿手机查百度,被姐姐凶巴巴地打掉:“快过来!” 和小时候指使他的口气一模一样,刘耀文都已经被训练出条件反射了。况且他最受不了女孩哭,更遭不住丁妙妙哭,丁妙妙很少在他面前哭,多数时候,都是她在哄刘耀文。学骑车摔破了脑袋的时候,被老妈骂在楼道罚站的时候,看恐怖片吓得要死的时候,养的小狗病恹恹的时候,总是丁妙妙为他擦眼泪的。丁妙妙总觉得自己是姐姐,不能娇气,受了委屈、被大人教训时也在他面前死撑着,眼圈红得要命,可如果要是真忍不住把泪珠子掉下来了,刘耀文嗷一嗓子哭得比她还大声。 这么多年的毛病改不掉,她一哭,他也想哭。 为了让姐姐不哭,他只能堵住她的嘴,她要什么都给。刘耀文没有时间去想丁妙妙醒来以后会不会打他骂他,最坏的情况是她开始讨厌他。或者她要是又哭了怎么办,像现在这样嘤嘤呜呜的,动也哭,不动也哭,还要搂着他脖子哭。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她应该会原谅我吧。 丁妙妙总是最偏心刘耀文的。

可要是真不原谅,该怎么办呢? 他好像没有选择。刘耀文觉得心里涩了起来,他突然得到了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可却觉得并不高兴。他跨越了自己苦苦追寻的那条线,可是也许以后…… “耀文。”有只手在他的眼角擦着,丁妙妙整个眼线都晕得乱七八糟,眸子还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泪雾,显然神志还不清醒,但她却给他擦眼泪,像小时候一样哄着他:“听姐姐话,别哭。” 刘耀文吸了吸鼻子,冲她点点头,又动了起来。

所以刘耀文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完蛋了。 丁妙妙已经起来了,但房间还和昨晚一个样,衣服扔了一地,床单上沾了许多颜色可疑的东西,刘耀文在床上躺着,呆呆看着头顶的灯回不过神。直到丁妙妙敲门:“起来了……” “就出来吃饭。” 他鲤鱼打挺似的跳起来,可丁妙妙已经转身走了,没给他看到正脸的机会。其实他也有点不敢,所以只敢看卫生间挤好牙膏的新牙刷,地板上的拖鞋和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面。丁妙妙牌挂面,最开始她只会做这一种饭,从清汤面到学会卧个荷包蛋,刘耀文从小吃到大,回回都把汤喝得干干净净。于是他埋着头只顾吃面,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丁妙妙什么也没说,从冰箱里拿了瓶冷藏的可乐给他,“一会儿回去路上喝吧。” “哦。”刘耀文乖乖应了,吃完就拿上可乐往出走,他停在门口的时候很想回头看一眼的,但最后还是没回头,只鼓起勇气说了句:“姐姐,你别不理我。” “……不会。”丁妙妙的声音有点小,但他还是听清了。 这下才终于走了。

5

“啧,小狗狗真可怜。”贺珺琳感叹道,“听得我都心疼了哟。”丁澄心有气无力地瞥她,“你又知道了?”虽然贺珺琳老是有意无意地diss她智商,可是自己和刘耀文认识的年头比她长多了,贺珺琳怎么会知道得比她还清楚这么多。 “当局者迷呗。”贺珺琳俨然爱情专家,“不然你想,刘耀文这么一个大——帅哥,”她刻意拖长的音调让丁澄心联想到自己今早酸得发麻的大腿根,一下子脸红起来,“怎么可能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美姨管他很严的。”她下意识反驳。 “得了吧,你妈管你我看还更严一点,我们心心校花什么时候断过男朋友?” “你这样说的我好像坏女人一样。”丁澄心委屈道。 “诶呀,我不是那意思。”贺珺琳赶紧找补,她掰着指头,“不就一个初中班长,毕业不在一个高中就分了嘛,一个高中学长,然后他高考前转回东北了就断了么,你就是谈的时间长,不是坏女人。”这样说她心里才舒坦点,大家对美女的刻板印象就是恋爱生活必然丰富,善于玩弄别人感情,可丁澄心不是,她虽然也早恋,可每段感情都认认真真,分手时也不drama。大学里谈的男朋友更是一直谈到毕业一年多以后才分手,也是和平告别的,就这样还有许多人看脸就给她安帽子。可丁澄心的那些男朋友,甚至也都不是学校最帅的。(但也不可能不帅,贺珺琳补充道。) 她就是喜欢他们对她好罢了,不是那种为了和她谈恋爱才刻意做出来的好,而是本来就是很好的人,对她也很好。黄宇航是这样,宋文嘉也是,马嘉祺更是。

“可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讲,刘耀文完全符合啊,他对你多好啊,绝对不输他们好吗,而且就我看啊,这里面所有人放一起,还是刘耀文更帅一点呢。贺珺琳觉得自己够客观了。 “他是弟弟……”丁澄心无奈,“我从小把他带大的,小时候鼻涕都是我擦的,饭也是我喂的,这也太怪了。” “嗯嗯好弟弟乖弟弟。”贺珺琳敷衍道,转言一针见血地刺她:“每次分手后都陪你回家的乖弟弟,等你找到新男友就一个人默默伤身但是不打扰的好弟弟,因为你初恋都还没成功就先把初夜交代出去的惨弟弟。” 丁澄心愣愣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他那时候是篮球训练所以才……”他们那会儿初高中的放学时间是一样的,可是想一想,她失恋难过的时候刘耀文也一样在篮球队里,还不是照样陪她一起早早回家了。就像贺珺琳说的那样,她高中和宋文嘉在一起后,刘耀文才又开始有了每天下午的加练。等到宋文嘉转学,丁程鑫艺考完从集训班回来,依旧是刘耀文陪着她,可他们本来就住在一层楼,一起回家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丁澄心谈起恋爱是很投入的,所以从来没留意过刘耀文的感情生活,但是她也知道,像刘耀文这样初中就蹿到一米八、又爱打篮球的男孩,在学校里从来都很受女孩子欢迎(虽然放学回家还要看小猪佩奇,还搂着乔治睡觉。)她只当他心智是个小孩,长到多高也随便乱摸脑袋乱揉脸,有时候还当着人让他撒娇,刘耀文害羞得脸通红,但到底还是都做了。 他其实也皮得很,但还是听她的话,丁澄心以前甚至自诩刘耀文半个妈。她记得那会刘耀文和别的学校打篮球的男生打架,被叫家长,不敢喊美姨来就让她去,丁澄心一进办公室看见他嘴角一块青,耳朵还流血,就急了,直接上去用手摸,刘耀文本来绷着张脸苦大仇深的,紧紧咬着嘴唇,看她急得那样,反而嘴角一撇,差点当着人面哭出来。 还是个宝宝呢啊。

“他好像昨天晚上也哭了……”她不知不觉说出声了。丁澄心母爱泛滥,从来也不觉得爱哭的男孩子娘气,况且见过刘耀文的人又有几个敢说他娘的? “肯定是怕你以后不理他了。”贺珺琳总是这么敏锐,丁澄心可没跟她讲今天早上刘耀文说的那句话,“你昨晚那阵势,是个男的都顶不住,何况是暗恋你这么久一男的,可是他又怕你生气疏远他,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儿哭呢吧。” 估计在寝室,咬着被角,还怕人听到。丁澄心很能脑补,这么一想心里就酸酸的,如果真要是像贺珺琳说的那样,可就太可怜了。刘耀文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对啊。”贺珺琳往嘴里塞紫菜包饭,这女的可真能吃,也不知道下去的东西都到哪儿了,胃是黑洞吧,都不用减肥的。“不过你起来还给他做碗面吃,我看你也不会不理他的。” “嗯……可我需要理理,现在脑子一团乱。” “想想呗,反正你现在也空窗一年了吧快,要不就考虑考虑?再没有比刘耀文更知根知底的了。” 可朋友变情人总是别扭,弟弟变男朋友就更别扭,按照以往的丁澄心,总是习惯找稳重些的男友,能护着她的,可刘耀文……在她心里还是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孩呢。 这样说好像也不公平,毕竟昨晚他保护了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那么快,丁澄心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对了,“所以刘耀文为什么会在酒吧啊。” “这个我知道。”贺珺琳又知道了,衬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丁澄心气鼓鼓。但这也属实是巧合,贺珺琳和刘耀文一个大学,他大二她大四,贺珺琳是社交达人,朋友圈里一半都是学校的漂亮女孩。 “我看广播电视班的小学妹昨晚发了那酒吧的打卡照,估计是她们约刘耀文出去的,这事儿也太常见了,你们家小狼崽子,在学校里可抢手了。” “怎么就成我家的了?”丁澄心被她笃定的语气说得难受,虽然其实她以前也是我家耀文长我们耀文短的,可现在总觉得别扭。“行行行,还不是你们家的。”贺珺琳点到为止,也不说那不抓紧也许就成别人家的话,一来她对刘耀文的了解,这不可能;二来,丁澄心现在明显信息已经过载,得留给她时间好好消化;三来,要是丁澄心想抢,别的女生,还真的都得靠边站。这叫什么,开通会员自带特殊通道,先天VIP随时激活。

“走,陪你去医院。”

6

最后没检测出来什么,的确是分量小,大概都已经代谢掉了,只开了点外用涂抹的药,到了取药的地方贺珺琳才想起问丁澄心,“靠,昨晚你们戴了没?” “戴了。”丁澄心脸红,她是把家里收拾完才出来的,垃圾桶里扔了两个,还是前男友住的时候剩的,应该还没过期。她昨天只是晕了,没醉也没断片,慢慢就什么都想起来,后知后觉地想:如果真像贺珺琳说的那样,看见自己家里这些东西,刘耀文大概心里也会难过吧。 虽然是合法的自由恋爱,她依然觉得有些歉疚,如果稍微体察他的心思,自己也不会口没遮拦的,每次都把恋爱里的心情讲给他听了。虽然说得不多,但刘耀文到底也算她最亲密的男性好友,虽然,是个弟弟。可刘耀文每次都会静静地听自己讲话,和喜欢出谋划策的女生朋友还不一样,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逗笑她,大概没有女生不喜欢这样的陪伴。 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说呢?

“大姐,你恋爱的时候他怎么说啊,‘姐姐的男朋友会生气吗?我只会心疼jie jie ?’而且那时候你们住的太近了,尴尬啊,万一表白失败,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别扭。” “不过你高三生日的时候,他不是给你唱告白气球了吗?”贺珺琳说到这里,顿了顿。

那大概是唯一一次,她最靠近刘耀文心思的时候。 KTV灯光很暗,男孩子的眼睛很亮,被邀请来的和她一个艺考培训班的女生都在打听刘耀文的名字,知道他是初中生后惊讶的要命,但刘耀文那时候已经有点酷酷的,手插兜谁也不看,只盯着丁澄心,看得她奇奇怪怪。见刘耀文走过来,丁澄心下意识退了一步,在那种氛围下人会有点乱,分不清是自己想多还是真实的察觉,只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时间真的好快,转眼自己成年、毕业,而这个原来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也真的长大了。 但是她恰巧在点歌的时候去了洗手间,并不知道,原来那首歌不是随机到的,而是刘耀文指名点给自己的。等到他再提起的时候,好像已经丧失了那个晚上的勇气,没看她的眼睛装作不经意随口一提,“我可是第一次给女生唱歌呢。”丁妙妙也没往心里去,揉揉他脑袋:“嗯嗯,吻文真乖。” 贺珺琳一拍大腿,“诶,都怪我,为什么非要拉着你去厕所呢。”那段时间贺珺琳和她要出国的男朋友闹分手,没什么心思关心别人的事情,丁澄心为了安慰她特意叫她出来玩,两个人一直寸步不离的。 “要是那时候你没去厕所,说不定大学就没马嘉祺什么事了。”

丁澄心摇摇头,“如果那时候真的挑明了,我也不一定会和他在一起。”拜托,刘耀文还在备战中考诶,高中课业那么紧张,他也是费了老大劲才考上重本的。 “那倒是。” “不过现在……”贺珺琳没往下说,“反正你好好想想吧。”对于刘耀文,她只能帮到这儿了。本来以为这小子要这样默默憋好几年才敢捅破,可人的缘分就是奇妙,怎么刚好就叫他和丁澄心在酒吧碰上了呢?这大概也是运气到家吧。

“不过你还没说昨天为什么喝酒呢?”丁澄心现在可是空窗,不至于为爱买醉吧。 “就是工作累了而已。”她微微叹口气,贺珺琳保研了,现在已经在看新导师给的书单,顺便准备考雅思,不懂社畜的悲伤。丁澄心昨晚被甲方要求重改设计稿,烦得要死,才去多喝了两杯,哪知道碰上这事。要是有男朋友她才不会去酒吧,只想着两个人回家吃吃饭聊聊天,牵手散散步,什么也就说开了,她要的其实就这么简单。 贺珺琳没再说话,丁澄心自己的心里却冒出一句贺珺琳口气似的声音:“但是这些,刘耀文也可以做到。” 除了在喜欢自己这件事上被蒙了眼睛,丁澄心觉得,她仍然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刘耀文的人,他长了一副酷得要命又不好惹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很乖,也很温柔。虽然在床上的时候有点笨手笨脚……丁澄心捂住发烧的脸,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和一直喜欢我的邻家弟弟,睡了。 而我好像也没那么反感。

7

刘耀文再见到丁澄心的时候,是在自己的生日。距离他那天正午回到宿舍辗转反侧,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那晚的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除了明里暗里追求自己的女同学似乎骤减之外,他没觉得生活有何异常,甚至对这变化喜闻乐见。刘耀文总体来说是个想得很开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一想起就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与丁妙妙之间那层名为姐弟的窗户纸终于被捅破,再也不会因为弟弟的身份只能徘徊在她身边,忧的却也是失去了“弟弟”的保护色,如果丁妙妙表示了拒绝和疏离,他也将失去任何可能。 所以他既想要看到她的消息,又害怕看到,如同头顶悬了粉红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剑尖直至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而他除了在椅子上静静等待宣判之外,仿佛别无选择。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主动发消息,那天回到宿舍后,他就对着微信的对话框发了许久的呆,可他天生的勇气在丁妙妙面前一吹就散,她很久没更新朋友圈,似乎工作很忙,但也有屏蔽自己的可能,想到这里,他的心就酸涩地皱成一团。

刘耀文情绪低落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也猜测是同漂亮姐姐情路不顺,有天他打水回来听见舍友们在里面讨论,老米提出“不会是那啥的时候不行吧”的设想,被老白和老李一致呵斥:“小心文哥回来揍你。” “你不行文哥都不可能不行。” 刘耀文先是气笑了,可是却真的在门口徘徊起来,该不会……真的技术很差吧?那晚丁妙妙一直在哭,也不说痛,但也没说好,他毕竟是初次上阵的新兵,竟然也真的自我怀疑起来。 少男耀文之烦恼,又一新篇。

人类是不忍心看到狗狗耷眉塌耳太久的,临近刘耀文生日,三个舍友说什么也要约他出去大办一次,可男大学生穷且粗枝大叶,只是因为上次在酒吧开的卡还有额度,就又把他领回伤心地来。刘耀文无语地看着吧台前曾经被自己踹倒过的椅子,回忆起那晚他看到丁妙妙被陌生男性拉扯,心房骤然升起的怒气,以及她扑进怀里时自己僵硬却下意识接住的身体。他想,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要当缩头乌龟了,丁妙妙不来找自己,他就主动去找丁妙妙,无论宣判结果好坏,他这么几年真真切切的喜欢,总该得到一个答案。 他不允许丁妙妙仅仅以弟弟理由就敷衍忽视自己。

但在发问之前,还是可以喝酒壮壮胆子。 灌到第三瓶的时候,他们的卡座突然涌进了许多不熟悉的面孔,谁能想到今晚学校社联的某一批人也在这里玩,老白也是成员之一,婉拒了邀约说要给舍友庆生,不知是否选择场地的学姐嗅觉灵敏,知道过生日的是刘耀文,竟同样把聚会地点预约在他们旁边。男生大都是来碰个杯,而女孩们则多数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老李老米两个没出息的,相当于天上掉下来的联谊,高兴得恨不得把整个卡座都让出去。有人看见桌上男童专属小猪佩奇形状的奶油蛋糕,还热心地张罗着要给刘耀文唱生日歌,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刘耀文只觉得他们吵闹。 但他很有礼貌地耐着性子,打算听完唱歌分了蛋糕就走,突然间,被人拉了衣袖:“樱姐?”刘耀文有些惊讶,“你怎么也在?” “人气够旺呀吻文。”贺珺琳说话总是肉麻兮兮,明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刘耀文看她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跟丁澄心似的,拿他当小狗崽看,“我来蹭酒喝,没想到你生日哈,这礼物也来不及准备,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哟。” “害,咱俩谁跟谁。”刘耀文上手切了块蛋糕递给她,在一群不熟的人之中遇见一个熟悉点的,还是让他稍微放松了心情。 贺珺琳和丁澄心是在舞蹈学校认识的,虽然差了年级,但一直关系都很好,只不过后来两人都没走舞蹈生的路子,丁澄心去学了设计,上的艺术大学,而贺珺琳则读了品牌管理,关系倒还是一如既往。如果说他们两的事丁澄心要找人倾诉的话,大概也只会告诉贺珺琳吧。 想到这里刘耀文觉得有点不自在,不像丁澄心总是迷迷糊糊的,贺樱这姐樱精得要命,从刚认识他开始,就总用一种看透他似的眼光打量刘耀文,让人莫名心虚。刘耀文觉得,她肯定早就看出自己喜欢丁澄心了。有时候,他甚至还希望贺珺琳直接告诉丁澄心,也省的自己干着急,可她偏偏不像别人的闺蜜那样凡事必讲,只在每次丁澄心谈了新恋爱的时候,跑来半是安慰半是打探的旁敲侧击。

他收回了手,不小心沾到些蛋糕上的奶油,扭着身子找纸巾,但贺樱又开口道:“诶,这可不行,”刘耀文疑惑地望着她:“礼物虽然来不及买了,可我看你这生日过的实在是憋屈,所以啊,就特别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现在你可以出门去拿了,剩下的场子,我帮你顶着。”仿佛早看穿了他的心不在焉。 刘耀文头一次觉得自己无比敏锐,贺珺琳送给刘耀文的惊喜……大概只会和她有关。 他连手上的奶油也来不及擦,再次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卡座,老米倒在沙发里,眯着一双醉眼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发生过啊?” 老白一笑,举杯遥敬笑得意味深长的贺学姐:“嗯,我也觉得,耀文今天大概是又不回宿舍了。”

“你挺懂的啊弟弟。”贺珺琳夸赞道。

8

刘耀文看着夜风里丁澄心微微浮动的洁白裙摆,停住了脚步。 虽然已经猜到了贺珺琳的暗示,可心里还是不由得想,若是把丁妙妙与自己的生日礼物划上等号,该是如何梦幻的惊喜。

她今天穿了条长及脚踝的裙子,裙摆是不规则的,层层叠叠被风吹得轻轻摇摆,像盛开在夜色里雪白的花朵。她的头发还是长长地披散在背上,因为多年练习舞蹈而习惯性地挺直了纤长脖颈与线条流畅的腰背。从小到大的丁澄心都是这样,只不过往人群之中一站,就能吸引来无数目光。 可是我注视她的时间,大概比任何人都要更久。 刘耀文想起上一次在这扇门前发生的事情,他拦下了出租车,小心翼翼地把喝醉了的丁澄心抱上去,一向姿态大方的姐姐忘了气质和优雅,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蜷成一团。 无论骄傲的优雅的狼狈的,都是他一直喜欢着的丁澄心。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男人,此刻大概都会想到该为风中的美人添一件外套暖身,可刘耀文看看自己掌心黏着的粉红色蛋糕奶油,突然想如儿时的恶作剧那般,将它蹭在丁澄心的脸上。他总是这样吸引姐姐的注意力,于是也就这么做了,来不及思考这举动是否会显得过于孩子气,又是否会让丁澄心觉得自己还是个幼稚的弟弟,以至于不堪托付。 但她只是讶异地转过头,眸中的茫然被望见刘耀文的恍然冲散,伸手捻了颊上的奶油放在面前一看,就浅浅微笑起来:“……干嘛呀。” 词句像是嗔怪的,可语气里没有的任何疏远、戒备和不满。就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丁澄心总会这样不厌其烦地回应他,好像遇见刘耀文,她永远不会生气。就是这样,会让刘耀文觉得,他是有一点特殊的。 他和丁澄心之间的故事不是简单的愣头青恋慕成熟女性的性吸引力故事,在心动之前,他们早就已经是别人无可替代的存在。是陪伴彼此走过儿时与青春的朋友,也是生活的每个细节都有彼此参与的家人,在这之后才是希望能够拥有心底独一无二位置的恋人。

也不知道是否真是那些酒发挥了效用,刘耀文突然觉得,他好像可以开口了。 “我喜欢你。” “不止是作为姐姐的那种喜欢,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到现在这一秒,我刘耀文只喜欢丁澄心一个女生。” “那天……虽然也算个意外吧,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后悔,但说实话,我是很高兴的,诶也不是,不止是因为和你那什么才高兴……我,我就是想说,” “我不想再当你的弟弟了。” “做你的男朋友,可不可以?” “我就要你一句话。”他不知道原来喝多了酒不止会让自己胆子变大,舌头也有可能变大,分明是一番告白的豪言壮语,却还是没忍住打了磕吧,耳朵已经红了,但还是坚持着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连征求答案都说的像壮士断腕,有赴死的决心。 他主动扯断了悬挂着达摩克里斯之剑的那根绳索,自情窦初开伊始,缠绵刘耀文整个青春的暗恋故事,终于要在他迈向20岁的今夜迎来结局。

良久,丁妙妙才看着他开口:“说完了吗?”刘耀文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屏住呼吸了,眼神迎着丁妙妙漂亮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没有再出声。“那现在该我了。” 她把右手拎着的纸盒塞到他怀里,“还是要先祝你20岁生日快乐,耀文儿。”熟悉的logo与分量,像是双鞋子。“我的确,一直都把你当弟弟。”不重的分量却沉甸甸坠进他怀里,像他的心一样,像那把剑一样。 刘耀文闭上了眼睛。 “我的确,一直都有点迟钝。直到今天才注意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男孩了。” “耀文,现在是大男人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说到那个形容词时,丁妙妙的声音可疑地一顿,“可能说的的确有些晚了,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是不是,男朋友?”

他刷得一下睁开了双眼,下坠的锋利剑光在头顶炸成了粉色的烟花,他没有离开誓死为丁妙妙而心动的光荣王座,拥住勇敢的骑士男孩的,除了他美丽温柔的公主,还有他应得的甜蜜结局。

“生日不想要一个亲亲吗?”

“……可,可以吗——唔。”

镜头贴着酒吧的玻璃窗,连拍快门声咔咔作响,贺珺琳心满意足地看着窗外比偶像剧更浪漫的画面,她甚至拍了好几张不同角度,除了拿这批照片写一篇认认真真的小红书去佐证自己新入手机出色的拍照功能外,她已经想好了怎么以售卖朋友圈背景图/情侣头像/官宣配图的方式,狠狠敲诈这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一笔了。

-END-

不记得写过多少个酒吧捡人的开头了真的好没新意……我知道很老土,随便看看吧,这篇比较符合我心目中的文鑫BG氛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定的主题,写到最后的时候才想出了标题,和那首歌的词曲氛围倒是挺合适的。 其实少年小文对姐姐的感情大概就是如此,像烟花一般绚烂,其实也能够很盛大,不知疲倦地燃烧自己,只想给心爱的女孩最美好的世界。只不过不得不压抑在姐姐和小孩的距离之下,等待着她无意间的火星来讲引线点燃。 其实写到最后还是很不满意,感觉有很多没表达出来的地方,也不够尽兴,所以废话多了一些,虽然不圆满,但还是发出来吧,就当是鞭策自己继续努力吧。

可能还会有一两个番外,讲一讲初中小文的故事、妙妙部分前男友友情客串的故事、以及父母发现他们恋爱的故事。‘’ 另外还有在考虑把之前爱樱的那个大纲文略作修改并入到这篇的背景之下,因为觉得人设还蛮合适的(没看过的人可以看看。

【鑫轩/年盆】少女图谋纪事

-BG,含H,主年葐(盆、婉、樱性转) -年婉重组兄妹,婉葐好闺蜜,年樱ex,还有一点棍婉,不喜避雷。 -犬系小女友攻陷年上哥哥的不正经故事,三观有歪,勿上升勿效仿。

-所谓小狗狗的坏心眼可多着呢。

1.

宋雅萱觉得自己快痛死了。

可能这就是趁人之危的报应。丁程鑫太大了,虽然方才已经直面到它的可观,可真正放进去又是截然不同的直观。少女初经人事的通道并不适应入侵,紧窄窄地包着造访对象,想必被这样夹着对方也不好受,所以不仅她龇牙咧嘴,被自己坐在腰上的人也在这番动静下醒了过来。

“雅萱……你……”丁程鑫迷蒙的眼底还有睡意,茫然看了她几秒,似乎不清楚为何会在睡梦中看到本该和刘瑶雯躺在一张床上的宋雅萱的脸,然后他表情就凝滞了,大气儿也不敢喘,实际上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坚硬的下体卡在女孩内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弄疼了人,他艰难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雅萱嘴巴一撇,因为疼痛而蹙成一团的眉头来不及松开,眼泪就扑簌簌落下来,她泄气地扑在人胸口,声音呜咽起来像只委屈小狗:“我……” “我想你和我做。”

丁程鑫又花了几分钟去消化这句话,女孩的眼泪已经打湿了他胸口的睡衣,胳膊紧紧搂着自己的,虽然沮丧,却还不肯放开。再想想今天她种种异常,事到如今,又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宋雅萱蓬乱的脑袋,“好,不哭了。” “我先退出来好不好?”宋雅萱还抵着他颈窝摇头,“可这样你会受伤的。”丁程鑫的手伸下去轻拍她架在自己腰上那圆鼓鼓的臀瓣,手感颇丰,很有弹性:“我们慢慢来。” 是哄劝,而不是拒绝。 女孩这才慢慢抬起头看他,她的脸颊上还带着酒精沾染的红,嘴巴有些委屈地鼓着,大眼睛噙满泪珠,在丁程鑫没有一丝不耐与嫌恶的好看面孔上来来回回溜了一圈,才抽噎着点了一下头:“嗯。”

裹着宋雅萱亲手套上的安全套的男根缓缓撤出她的身体,脱离穴口时有轻轻的一声“啵”,听得丁程鑫耳热。而女孩却只还盯着他看,她顺从地被翻过身子,仰躺在床上,信任专注的神情像最为忠诚的小狗,丁程鑫只不过刚握住她圆润的左膝向上轻推一下,就乖巧地为他把双腿都打开。一个标准的M字,花瓣儿似的粉色睡裙盛开般堆在她雪白腰间,像一朵毫无保留绽放的粉玫瑰,17岁的年纪,娇嫩地还沾露珠,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为他打开。丁程鑫眼神晃了晃,不禁下意识呼了一口气来平静自己的内心。他还没软下去,伸手握住自己,慢慢向前抵住了宋雅萱的穴口。他也知道自己的尺寸对女孩来说是有些辛苦的,而她显然又是第一次,这样大概会好进去一些。即使如此,他还是进得很缓慢,不忘了提醒她适应: “你放松,可以慢慢地吐气……”少女紧致的甬道热而软,依言慢慢接纳着他,宋雅萱很乖地抱着自己的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东西一点点被吃进去,脸上没有一丝羞涩的遮掩,反而认真地让人觉得好笑。随着身体被填满,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了下来,逃出一声轻软的鼻音: “……哼嗯。” 丁程鑫进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动,停在那里等着女孩适应,直到宋雅萱伸出手要他抱:“哥哥。”是个撒娇的语气,讨要地却不仅仅是一朵冰淇淋或一顿烧烤: “你动。”

他无奈地接住宋雅萱伸开的双臂,“雅萱,小坏蛋。”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啊。” 还是开始动了。

2.

丁程鑫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香艳场景。他睡着的时候隐约感觉到肌肤与嫩滑相贴,灼热处先是陷进云朵般绵软的温暖里,随即又被湿润包裹,逐渐被撩拨得亢奋到无法忽视。对男生来讲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新鲜体验,丁程鑫都20岁了,他近来也没有谈恋爱,做个春梦实在算不得什么,可这一次却不同。 睁眼后,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女孩子莹白的曲线在夜色里微微显眼。宋雅萱和自家妹妹刘瑶雯都是高个子女孩,足有一米七六,现在她一双长腿叠着,分开两边跨坐在丁程鑫腰上,被掀起的粉色睡裙也堆了一层层,掩盖着他们的连接处,再往上就寸步难行。

丁程鑫今晚也喝了不少,房间又黑得看不清,一时分不出眼下到底是荒诞的梦境还是现实,即使是性幻想也没这么大胆的,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家妹妹最好的小闺蜜,他从小看到大的宋雅萱。 今晚睡前发生的事迅速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捉到刘瑶雯这小丫头片子混酒吧还喝个烂醉的时候他着实气笑了,心下庆幸今晚耐不住舞室同事的撺掇和他们来了这里,不然还不知道两个小丫头要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他先是看见一个猥琐男正对趴在桌上学生模样的女孩动手动脚,那边她的闺蜜虽还清醒,却被另一个男的纠缠着拉住手腕,丁程鑫一皱眉毛,正想着要不要帮帮她们,再定睛一看,睡昏过去的分明就是自己的傻瓜妹妹刘瑶雯,除了她还会有哪个女孩17岁了仍然扎小猪佩奇的头绳?而那个被人抓了手的当然是和刘耀文连体婴似的好闺蜜宋雅萱,他这才立刻站起身走过去教训臭男人,最后告别了同事,直接拎着两个不省心的高中生回家上课。

刘瑶雯被丁程鑫揪着后衣领抓起来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她大大咧咧,自家亲爸宠着,后妈也不轻易管教,虽说和从小拉扯她到大的丁程鑫最亲,却也最怕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刘瑶雯缩在他后背上装醉,还对着走在丁程鑫身边的宋雅萱挤眉弄眼。她俩都高,平常在学校还打篮球,自觉算是大姐大一般的人物,其实也不过是窝里横。 “再怎么也不能喝那么多。”回到家她终究还是挨批了,丁程鑫平常脾气都好,陪她和宋雅萱两个小姑娘玩也从来都是很耐心的。可这一次他连宋雅萱都没给好脸,两个人结结实实地被说教了十几分钟,刘瑶雯自知理亏,丧眉耷眼地爬到床上去睡觉,再加上喝多了酒,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了,着实还是没心没肺。

宋雅萱却不同,她今晚只喝了一杯,被猥琐男拉住手臂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给他一个背摔,她自己脱身当然没什么问题,但却不知道能不能拖得动醉过去的刘瑶雯。丁程鑫冷着脸走过来的时候她面上还平静,心里却已经怦怦跳,他为自己而担心的样子还是好帅,很难让人不心动。即使挨了训,心情却还是甜的,丁程鑫对她到底比刘瑶雯要客气些,她们俩一起调皮的时候往往一个暴栗就敲得刘瑶雯龇牙咧嘴,总说是她带坏了安静的自己,有时候刘瑶雯闹得厉害,还会被他锁在怀里使劲儿揉脸,亲昵得完全看不出来不是亲兄妹。发现自己喜欢丁程鑫后,宋雅萱总是很羡慕能被他管教的刘瑶雯,丁程鑫对自己是很温柔,最多也不过捏捏脸颊,可她却想要更多。

从初中起,宋雅萱就暗恋着最好朋友的哥哥丁程鑫,而包括刘瑶雯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3.

丁程鑫很像他妈妈,脸生得精致皮肤又白,刘瑶雯却像了自己父亲的黑皮肤,又总是跟着丁程鑫一起打球,晒得更黑的同时看到丁程鑫怎么也还是和原来一样白,气得跳脚。丁程鑫一边笑话她,一边拧开冰凉的汽水送到妹妹手里,看她咕嘟咕嘟灌下去解热,还要嘱咐一句下周就到生理期可不许再喝凉的。这样又帅又会运动还温柔的男孩子在学校里怎么可能人气不高,丁程鑫不是高冷的性子,中学时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大都是校花级别,宋雅萱知道他喜欢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子,还喜欢会撒娇的,戏弄起女朋友来也有点小坏,惹得女孩羞红了脸,牵着他的手却舍不得放。 那样的玩笑他从不会和妹妹们开,更不会亲吻妹妹的脸颊,对妹妹的称赞只是可爱。宋雅萱觉得自己的幸与不幸都与此相关,作为丁程鑫妹妹的好友,她恐怕是世界上第二亲近和了解丁程鑫的女孩,可也是因为永远被丁程鑫当做妹妹看待,她的单恋才显得如此艰难。

她知道丁程鑫在大学里谈过一个女友,和高中清秀干净的女孩们相比,大学里的女孩子打扮更加成熟,甚至连身材也更加丰满。丁程鑫的大学在邻市,除了寒暑假却也很少回来,他人缘好能力也强,不是参加这个比赛就是筹备那个活动,也有过女友,同她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以及外出旅游。刘瑶雯神经大条,拿着丁程鑫的淘宝账号买零食,对飞猪大床房订单视若无睹,可宋雅萱却看着屏幕出神,她16岁刚刚办了第一张身份证,从未想过走进酒店房间,却也会在晚上趁着刘瑶雯睡熟,偷偷跑进丁程鑫无人的卧室,脱掉衣服钻进隐约带着他独特香味的床单下面,偷偷地抚慰自己。 除了喜欢丁程鑫这件事,她和刘瑶雯没有小秘密,十六岁少女会好奇的A片都一起分享,拿来探索身体的小玩具都是同款。可宋雅萱那天晚上躺在丁程鑫的床上,就像是躺在他的怀里,却终究还没攀上高峰就泄气下来,泪水不知不觉浸湿了丁程鑫的枕头。她原本也想要在18岁时对丁程鑫表白,可他成长的步伐总是那么快,而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丁程鑫当然不会等她,那么,大不了就先睡到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宋雅萱并没有自我谴责,她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是有些叛逆和疯狂的,旁人都以为刘瑶雯是野性少女,相比之下宋雅萱就显得文文静静,可实际上一半的出格事都是她撺掇着刘瑶雯做的,组乐队,跑到地下酒吧听rapper唱现场,在腰间纹小小的卡通图案,然后在刘瑶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选那只粉红吹风机的时候做主替她挑Q版狼头,设计师的画稿可爱又有野性,衬在刘瑶雯小麦色的皮肤上显得很性感。“还是萱萱审美好。”刘瑶雯搂着她贴贴,宋雅萱自己则选了一只小小的狐狸,乖乖巧巧地用尾巴围着自己浅眠,“这好可爱呀。”而宋雅萱暗地里摇头,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生着一双狐狸眼,而设计师几笔线稿勾勒出的形状,又意外地很像是大写的字母“D”。 她的安静和乖巧,不过是面对不感兴趣的事和不熟的人时一层省去麻烦的保护壳,宋雅萱的真实,从来只显露给那些在乎的人看。

这样想来,可能丁程鑫并不了解她,不然也不会在每次教训刘瑶雯的时候拿自己做对比。刘瑶雯偶尔会吐槽宋雅萱在大人面前装相,自然把哥哥也归进家长同列,殊不知那些乖巧和温顺并不是伪装,在宋雅萱心中,丁程鑫也绝不只是哥哥而已。 就像更懂她的妈妈说的那样,宋雅萱看起来听话实际上心里最有主意,不反驳大人却也不是被父母摆布的乖乖女。她在丁程鑫面前永远像个乖巧的孩子,不过是因为喜欢。就算是家犬也有足以刺伤任何人的尖牙利爪,可她喜欢被丁程鑫宠爱的感受,愿意为他变得甜蜜而温驯。 可这样沉默地等待得来的抚摸和眼神永远是不足够的,所以,她选择越过那条线。 哪怕后果是从此和丁程鑫变的尴尬甚至陌生……后果,宋雅萱才不顾忌什么后果。

4.

等到丁程鑫那屋也没了动静,宋雅萱一个人下楼买了安全套。她特意绕路去另一个小区的便利店,不会被熟识的老板认出。睡衣都来不及换掉的年轻女孩深夜从收银台的货架旁拿下标注超大号的杜蕾斯,被收银员眼睛一瞟,连表情都不变。她又拿了草莓味的润滑剂,手指被那管鲜艳的红色衬得越发细白。 喜欢草莓味的是丁程鑫,但她尝到的甜味却得用在自己身上,从贴身布料里弹出来的东西太过骇人,虽然早就注意到了,但还是让人头皮紧绷。宋雅萱知道会痛,也尽自己所知做了充分的准备,咬咬牙往下一坐,还是被疼出了眼泪。气馁的不是丁程鑫醒来会知道——他当然会知道。而是连一下都没有开始,就可能要结束了。 她觉得不甘心,所以干脆在丁程鑫惊愕的质问下不做隐藏,近乎耍赖地哭了起来。

她知道丁程鑫不是个烂人,却无比希望他此刻别做好人,对于送上门的肉就张开口吃下去吧,哪怕会痛,也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 可宋雅萱不知道的是,一个接受惯喜爱的男孩对于恋慕视线的敏感,更何况是每天都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妹妹。他早就看透了她,但却依旧温和地维护着她的尊严。

谁年少时没有喜欢过几个看起来耀眼的人呢,可又有几段年少时的感情能够一如既往地美好,丁程鑫这样认为,像宋雅萱和刘瑶雯那样的女孩不适合卑微的戏码。她们应该被羡慕,被爱慕者珍视地捧在手心。与刘瑶雯不同,丁程鑫从来没有忽视过宋雅萱日益增长的魅力,也从来没有错过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平静的水面下波澜深深,而宋雅萱不开口,他也就像是活在水中却不知水色的鱼,习惯了扮演哥哥的角色,从不逾矩。 作为男友的丁程鑫对女友是无可挑剔的,他自认为足够浪漫细腻,也拥有满分耐心,可到了彼此纠缠的俗套局面,也能冷下脸来做那个彻底斩断的主动方。丁程鑫天生对感情有种敏锐的觉察力,是否合适,是否鲜活,都不必借助他人的眼睛来判断,这种精准觉知只有搭配果断选择才能产生最适宜的结果,他不会错过任何一种动心,也不可能继续在空壳里绵缠,至于等到那阵无法自拔的热症结束之后,前度会感激他还是痛骂渣男,他都并无所谓。 感情会让女孩们长大,长大的女孩会看到更不一样的世界,会发现过去痴心恋慕的人不过是配角,而她们自己,才是花朵一样灿烂人生里永恒的主人公。

但在女主角执意要拉起他的手共舞的这个夜晚,丁程鑫终于离开了绅士专属的观赏席,反客为主地牵起她,天鹅为他低下美丽的脖颈,他回以最体贴的鞠躬。

5.

丁程鑫的吻迟来一步,却非常尽责地落遍她全身,胸口的蓓蕾被含进去的时候宋雅萱忍不住快乐地战栗,比起方才她趁着对方沉睡时,笨拙地捧着两团绵软把那东西夹在中间摩擦的动作,丁程鑫显然要熟练地多。当然了,他是有过几个女友的。 “雅萱,是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丁程鑫一手掌握着她,把那柔软的温热在手心揉捏,他一语双关。长得高的女孩子总是习惯含胸,宋雅萱又一向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很多时候倒显不出身材,可坦诚相见时便一览无余,从胸脯到臀肉,她没有一处不丰润,配上修长手脚和平直的肩,也曾被班上眼光毒辣的男生评价一句天使脸蛋和魔鬼身材。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宋雅萱身边的追求者其实一直都没有少过,那些爱慕的目光或单纯或露骨,她察觉到却往往视若无睹。 但被丁程鑫随口这么笑问的时候,宋雅萱却想起了贺珺琳。

比丁程鑫低一届的女孩,长长的黑色直发飘逸地垂在背后,发帘会遮住眼睛,喜欢穿JK制服,窄窄的格裙下细长的两条腿撑着她清瘦身体,不同与自己和刘瑶雯发育良好的丰满,贺珺琳是很单薄的那种类型,被人轻轻一扯就好似要摔倒。她也是她们那一级脸最漂亮的女生,偶尔会被顽劣的男同学开飞机场的玩笑,可贺珺琳的眼神总是淡淡一瞥就移开,反倒惹得越了界的人不自在起来,为自己找补似的说她高冷,不好接近,她也从来懒得辩驳。 但这样的女孩子也会被丁程鑫堵在礼堂后台的更衣室,被圈在男生的臂弯里耳根通红,拉扯间柔顺的黑发也乱得满头杂毛,贺珺琳推开丁程鑫贴在自己裙摆边缘作乱的手,忿忿地责备他:“你真是……都说了不许摸……”声音是恼的,却也有几分甜蜜,丁程鑫低低地笑,女友颤抖的尾音被他吞进亲吻里,呜咽的细碎隔着薄薄一道门板,再也听不清晰。

宋雅萱就那样站着,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要命,直到有人经过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啊阿宋?”还能够心平气和地慢吞吞回答:“啊,我姨妈来了,想换一下衣服来着,害怕把演出服弄脏。” “可是门好像打不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更衣室不止这一扇门,所以在同学帮助下打开门后,走出来的也只剩丁程鑫一个人。他本就是出了名的唇红齿白,如果不注意也不会发现是否五分钟前才有过热吻,身边的女生只顾为看见帅气的学长而激动,全然忘记了要帮宋雅萱拿替换的衣服,看到丁程鑫把校服脱下体贴地为她系在腰间,抽着气小声激动地说:“啊好羡慕你呀,不仅和刘瑶雯关系好和她哥哥也这么熟。” “感觉他对你们两个都像亲妹妹一样呢,这么温柔。” 于是被热情的缠住手臂问东问西,宋雅萱看着另一边匆匆走过的女孩身影,那件长款的男士羽绒服熟悉到扎眼,裹在女孩娇小的身体上长到脚踝,宽大得突兀。而宋雅萱的脸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是吗?” “丁哥,是挺温柔的呢。” 只可惜18岁的丁程鑫的温柔,并不属于自己。

“因为你没有一直看着我,所以才会觉得突然长大了。”宋雅萱回答道,眼神随着轻摇的胸脯漂移,其实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双乳也会晃起来,像是两堆起起伏伏的粉色波浪。宋雅萱其实只是在陈述事实,毕竟贺珺琳或是她人都已是过去,而16岁的宋雅萱不曾拥有的那些注视,从现在起才算是正式开始。 听她这么说,丁程鑫也没反驳什么,他放开手,又在宋雅萱的头发上揉了揉,轻软的吻落在她眼皮上,“不过现在闭着眼可能会比较舒服哦。”宋雅萱依言阖上眼帘,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听话,乖巧的孩子更乐意虚心学习,她会得到奖赏。所以就被顶得身子一下下上移,脑袋差点撞上床头,好在丁程鑫心细,很呵护地把她往身下扯一点,宋雅萱就抬起了腿紧紧圈住他,胳膊也搂住他的肩膀,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丁程鑫身上。眼睛可以闭上,而嘴巴却会张开,爱意总要有出口,丁程鑫耳朵里灌满了她的喘息,一字一句吐露得清晰。

“嗯哼……嗯,啊……丁儿……” 女孩歌唱得好听,可是叫起床来却一点没有韵律,反而像只哼哼唧唧的小狗,娇憨地有点傻气,音量不小,还什么都敢说。 “好满,唔,哥哥再顶一下,嗯……” “那里要去,呜呜,快一点哥哥!” “快一点……雅萱要,哼嗯……”她即将登顶,眼睛里泛起虚焦的笑意,嘴角咧开,最本能的话都一股脑涌了出来。 丁程鑫捂了她的嘴,好气又好笑地:“宝宝,你小点声。” “把瑶雯吵醒了怎么办,嗯?” 宋雅萱无辜地眨眨眼,好似不知羞,“可是丁儿……太舒服了。”
“我忍不住嘛。” 她好似终于得到心爱蜜糖的娇纵公主,一颗当然不够,怎么舍得不给更多?她伸开手期待地看着你,索要的是全部。“你要多抱抱我。”宋雅萱是很聪明,即便丁程鑫什么也没说,可她确认了自己的冒险出击已经得到了比想象中还要丰厚的成果,便适应迅速地恃宠生娇起来:“我等你们都睡了才过来……一会儿还得回瑶雯房间去。” 丁程鑫的手指果然落在她鼻尖上一刮:“谁让你半夜偷袭的?”女孩娇憨地皱了皱鼻尖,伸开修长手臂搂住他的肩,柔软的乳堆亲密地贴着丁程鑫的胸膛,半张侧脸也挨着他锁骨,小声哼哼着不答他的揶揄,装傻充愣再没谁比她更在行。 丁程鑫也不和她计较,注意力落回运动本身,一记深顶成功逼出了更多暧昧声响,只好用他丰润的唇堵住源头,他逐渐动得幅度更大,速度也更快,粗长茎身擦过敏感甬道的触感清晰,而宋雅萱着迷于此,甚至浮起浅浅的微笑,心满意足不仅来源于肉欲,更因被打上俘获标记的是占有者本身。

6.

尽管丁程鑫承诺了会在刘瑶雯醒来前叫醒她回房间,可宋雅萱还是在闹钟响起之前就强迫自己离开他的怀抱。她动作轻轻地抓住丁程鑫的手指解锁,关掉闹钟时顺势为微信备注里的“萱儿”后加上一颗俗套红心。 被攻陷的对象朝她无奈地勾起唇角微笑,却仍然默许了她的举动。那是象征着她征伐成功的荣誉勋章,最乖巧的小狗也有标记属于自己领地的天性,宋雅萱已经等了这么久,她有足够的耐心。 没有宋雅萱抢被子的刘瑶雯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还香,脸蛋热得红扑扑,印满小猪佩奇的睡裙卷到肚皮上,被子踢在脚边。 宋雅萱小心翼翼脱了鞋在她身边躺下,刘瑶雯就砸了咂嘴翻了个身,小臂一挥搭在她身上,她也不推,躺在另一个歪歪扭扭的枕头上抿着嘴笑,闭上了眼睛。

刘瑶雯一直睡到正午都没醒,倒让宋雅萱又补够了一觉,两个人起来的时候丁程鑫已经出门。他假期都在舞室代课挣外快,一张脸就是老板宣传时的重点,更不用说还真教得好。丁程鑫出门前做了饭,一荤一素两个小炒并一盆紫菜蛋花汤,圣女果和葡萄都洗得干干净净盛在水晶果盘里。主食是米饭和馒头两样,宋雅萱一家都是北方人,从小在他们家用饭,都要单独热馒头给她吃。 丁程鑫从几岁就开始学做家务,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放学还要给妹妹做饭,把刘耀文从一米二的小不点拉扯到一米七的大姑娘,自己也练了一手好厨艺。别人没见过的丁程鑫的样子宋雅萱都见过:围着围裙颠勺,戴着黑框眼镜温书,刚睡醒的时候鸡窝头,现在连那样的时候,她也见过了。 宋雅萱啃着馒头悄悄瞥刘瑶雯,她巴不得哥哥不在没人唠叨,一边吃饭一边看动画片,笑得米粒都喷在桌子上,一边还分一点注意力给她:“馒头再好吃也不能把自己噎死啊宋雅萱儿!” “你不吃这个小炒肉我就吃完了,我哥做得真香!” 宋雅萱夹了一筷子白菜,“我又不跟你抢。” “你说的啊,我都吃了啊。” “嗯。”

心里却在想,要怎么让刘瑶雯知道呢? 她的闺蜜在学校拽得像男友每个月都换新的不良少女,实际上纯情到排练舞蹈的时候和师弟拉手都会脸红,“幸好你黑,就算表白也不用担心被看出害羞。”刘瑶雯气得拧她胳膊上的软肉,“我可是学姐,谁要和他表白!” “那就你暗示他来呗。”把整个礼堂都炸翻、教导主任假发都气歪的性感舞蹈也跳了,谁能想得到被学校所有人标榜早恋标兵的两个人连面对面说话气氛都会尴尬。 “唉,他比我还保守。”刘瑶雯苦恼地嘟着嘴,“感觉我主动的话能把他吓死。”也是,宋雅萱想到上次运动会,刘瑶雯抽签到做任务要朱志鑫背自己,结果小师弟扫了一眼她校服下形状饱满的胸部就刷的一下红了脸,慌得说不出话连连摆手,胜负心上来的刘瑶雯直接把对方背起来跑,过后还搂着宋雅萱蔫巴巴地碎碎念:“他都不愿意背我……是真的不喜欢我这一型吧?” “你说他不会不是直男吧,每天都和他那个姓苏的兄弟同进同出的……” 欲光明正大脱单,必先传欧气于身边,宋雅萱决定偷偷为刘瑶雯助攻,这样等到和丁程鑫一起被暴露的时候,至少刘瑶雯至少还有个男朋友能够吐槽自己这个不义气的闺蜜对象,不至于憋得她脑阔要爆炸。

于是第二天宋雅萱就直接在篮球场上向苏新皓走去,从背后随手摸了一把男孩的头: “诶,弟弟,你和朱志鑫不是一对儿吧?”吓得人家瞪圆了眼睛,事后磕磕绊绊地跟自己兄弟描述当时的场景: “你说那个宋雅萱学姐,是不是这儿有点毛病?”

7.

“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正式一点。”朱志鑫紧张地咧了一下嘴,然后又看自己脚尖,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宋雅萱的进度质问。 她在纸条上威胁学弟要他快点对刘瑶雯告白,结果女主角却因为拔智齿脸肿说什么都不肯上学,宋雅萱叹了一口气,只能怪刘瑶雯自己不争气,于是再三确认道:“敢钓着我们雯姐你就死了。” “我和她哥哥会一起来学校打你的。”花季少男也是头一次遇到被逼表白的状况,脸烧得像红烧朱头:“知道了雅萱学姐!” “我是真的喜欢瑶雯学姐的。”保证的话说得太大声,被走廊经过的八卦女生听见,纷纷露出一脸吃瓜相,宋雅萱立刻又跺脚:“诶你小声点啊,等跟刘瑶雯说话的时候也这么大声就好了。” “哦哦,我、我尽量不紧张。” 好在刘瑶雯在学校的形象一向高冷,除了自己也没几个女的敢去她面前胡说什么,倒不必担心提前走漏风声。 可宋雅萱上了一趟洗手间,就发现绯闻传播和变异的速度真是让人惊叹,她刚从隔间里站起身,就听见外面的女生激动的声音:“听说宋雅萱和刘瑶雯都喜欢朱志鑫,两个人为了争学弟决裂了!” “靠!真的吗?她们关系那么好。” “真的啊,陆任佳亲眼看见宋雅萱在走廊逼问朱志鑫呢,还特意挑了刘瑶雯请假不上学的这天。” “那朱志鑫到底喜欢谁啊??” “还是刘瑶雯吧,毕竟宋雅萱也不是只玩他一个,昨天还有人在篮球场看到她撩拨苏新皓呢!” “她竟然是这种人!”

“……” 宋雅萱实在听不下去,推开门抱着手臂对着那群女生讲: “我可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吓得她们一个激灵全跳起来,其中一个差点被地板上的水滑倒。 原本哗啦哗啦流个不停的水龙头戛然而止,宋雅萱用力地甩掉手上的水,走出了厕所。她其实没太放在心上,但是刚好借此机会向丁程鑫撒个娇: “你看我为了瑶雯付出多少(/ω\)” “不比她小的男生”隔得一会才回复她: “还不是你说要给她精神补偿,其实我来说也可以的。” “NONO不行啦,这是我对雯雯的真诚。”她点进微信步数,发现丁程鑫才下午就已经两万步了,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立刻装作不经意地问: “哥哥你今天不做课题了吗?” 那边毫不遮掩,“今天最后一次采风,教授已经走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也就回学校了。” 丁程鑫研究课题的基地在两市交界,商圈却是本市更近,宋雅萱便问:“那我能去找你吗?” “萱萱好想你哦,等你回了学校我又去不了。”

她咬着手指等回复,丝毫没注意到连班里的同学也因为今天下午的八卦窃窃私语着,但令人开心的是丁程鑫直接发了语音过来:“我查了,从学校到我们晚上聚餐的地方还有一班公交,你过来要一个小时。”他显然思考了一下晚上一个女孩子回去怎么都不放心的事情,转过弯来,“小坏蛋。” “是不是算好了明天周六,瑶雯又躺在家里不会喊你出去疯的?” 宋雅萱看着手机屏幕笑得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难道你就不想念你可爱的小女朋友吗哥哥?” “注意安全,饿的话先在学校垫垫肚子再来。” “下了车给我打电话,去公交站接你。” “恩恩/萨摩耶乖巧/亲亲” 宋雅萱愿意抓着朱志鑫给刘瑶雯表白10次,绝不为了那晚丢下醉美人雯雯偷爬上她王子哥哥的床后悔半分。

她心情太好了,放学时被人堵在教室门口眉毛也没抬,“听说你喜欢朱志鑫和苏新皓?” “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送你回家?” 宋雅萱自顾自用手机看公交时刻表,她要坐的那班车还有20分钟到达站点,虽然不着急,但也不想多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她心情好,乐乐呵呵地回答道: “可是我今天不回家呀,我要去豪茂广场,和你家不是一个方向的。” “你去那儿干什么?” 她四两拨千斤地推开男生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笑容甜美真诚:“去找我男朋友呀。”

8.

本来看着丁程鑫撑伞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宋雅萱还是很开心的,他像自己和刘瑶雯初中时候最喜欢的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雨幕里举着伞款款走来,吸引了街上所有女性的目光。被丁程鑫搂在伞下护着心里也美滋滋,可看到大堂里好奇向门口看过来的他的大学同学们,宋雅萱的微笑就有点凝在脸上。 她以为在郊外做课题一定大家都是灰头土脸,丁程鑫也不过简单的T恤牛仔裤球鞋,可为什么席间的女生都打扮得光彩照人像是参加晚宴,那个红裙子的女孩的大波浪不用30分钟夹板绝对烫不出来,另外一个泡泡袖女生的细高跟看起来也只能走15分钟的路,还有那个穿BM上衣的辣妹,嘴上的色号至少叠了三款口红吧。

虽然见识过丁程鑫高中的战绩,可大学还是比宋雅萱想象得要龙潭虎穴更多,她瞥了一下玻璃窗倒影中的自己,穿着一身蓝白高中校服,胸口用红笔画的尼克狐头像被雨水沾到,有点晕开,邋遢兮兮地红彤彤一片,及肩的中长发也有点塌了,卡通发夹别在耳侧快要滑落,粉色的双肩运动书包和姐姐们的CELINE、COACH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误入成年赛场的高中生没忘记拉紧丁程鑫的手,她一直是有点认生的性格,丁程鑫便把伞晾在门口的伞架,安抚地拍拍她手背:“和我坐一起,我们也快吃完了,一会回酒店给你点好吃的。”宋雅萱越紧张地时候就越听话,乖乖挨着他落座,捧着丁程鑫为她倒满水的茶杯一口一口地抿。 满座都在打量这个格格不入的小女孩,其实丁程鑫的舍友们也见过几次他两个妹妹,颇为热情地招呼她吃菜,宋雅萱摇摇头:“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其实藏在校服下面的鱼肚都还平平,也不愿意再拆一套新的餐具,拿一把水果叉,就着丁程鑫干净的碟子吃了几口小甜点,安安静静听他们聊天。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这就是丁哥妹妹吧?长得真可爱。”一问出来几乎在场一半的女生都松了一口气,丁程鑫朋友圈里有许多他拍视角的照片看起来就像出自女孩的手,即使他不在恋爱期也依然更新,便打听出他有个漂亮的小妹妹,重组家庭胜似亲生兄妹。 招呼她的话语就变得放松多了,赞美之词纷纷涌来:“我们丁大漂亮的妹妹果然好看,是叫小漂亮吧?” “哇,看到妹妹穿校服一下子好怀念18岁啊,好青春啊。” “妹妹这么可爱,有男朋友了没?”说话的是同组另一个男生,他不是丁程鑫同寝,也不知道宋雅萱只是刘瑶雯关系最好的闺蜜,习惯性逗逗漂亮小姑娘,果然引得大家一阵喧哗。“靠,你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啊。”丁程鑫眉头一皱,去看宋雅萱的反应,她也没回话,一双大眼睛只看着丁程鑫。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清纯多乖,高中生的校服穿在身上虽然朴素,却遮掩不了少女本身的靓丽,衬在一群装扮精致的女孩中间更显得清新——大概是郭小四在街上看见也要拉去演他的青春电影女主角的程度。 ‘要不要说话?’宋雅萱的眼睛这么问他,乖得让人心痒痒,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怕还要躲进人身后扯着袖子。丁程鑫先笑起来,光看她这个样子又怎么想象得出是会偷偷溜进暗恋对象房间做出格事情的女孩,反差更让人回味,他在桌下拍拍宋雅萱的手,对还在起哄的同学们说道: “我妹妹叫瑶雯,她今天没来。” “雅萱呢,其实是我女朋友。”他一边说,一边回看宋雅萱,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心里甜甜地就冲着丁程鑫笑开来,握住男朋友的手在他掌心画圈圈。 了解点内情的舍友眼睛都瞪大了,每每来的时候都说是妹妹的小闺蜜,怎么过了一个假期就成了女朋友,没想到啊丁哥,原来祸害小姑娘的另有人在。但碍着还有外人,他们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为女同学们可惜,选了个这么累人的项目不过就为着和丁程鑫熟悉些,结果也是白晒了太阳。

一桌人各怀心事,宋雅萱却只听得见自己满足的心声,再也没注意到同桌姐姐们失望的眼神。吃完饭后雨还没停,但势头比刚才小了许多,大家早就约好了回学校的车,只有她和丁程鑫撑着伞往反方向散步,美食广场旁边就是一家酒店。 “唉,有点幻灭啊。” “就是说。” 和高中生谈恋爱开房怎么说也不是很加分的事情,可奈何人家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外人们’并不好多嘴,一顿饭吃得有一半人对男神下了头,也不过是大学女生的心事与议论,对于情侣来说,雨幕和伞已经形成天然屏障,再多的碎语也听不见。

9.

宋雅萱走到酒店的旋转门前才又想起自己这一身校服,顿住脚步看丁程鑫道:“……我没带身份证。” “带了也不会让你进去的。”丁程鑫笑她,“酒店不像我的房间,什么未成年的小坏蛋都可以偷偷溜进来。” “啊?那怎么办?”宋雅萱装傻充愣,便宜一点的情侣旅馆倒不会那么严格,可她其实有点嫌弃卫生环境,丁程鑫既然把她带了过来,想必是早就安排好了。

“我让翔哥帮忙开的,直接进去吧。”哦,是丁程鑫那个家里搞房地产的小开朋友。经过前台时果然没人拦他们,连房卡都已经在丁程鑫兜里,电梯里只他们两人,卡片一刷直接就朝着18楼开始上升,宋雅萱像丢了项圈的小狗一样放松下来,“芜湖!”欢呼一声,吊在了丁程鑫身上,方才文静的假象碎了一地。 “你怎么不把腿也缠上来算了?”假装听不懂他教训的口气,“啊,可以的吗?”于是依言照做,怎么说呢, 就还是拿她没办法。 好在丁程鑫的力气大得很,小时候就能一手拎刘瑶雯一手抱她,即使已经不是可可爱爱的幼崽,一米八的身高也不会挂不住大只的女朋友。一只手圈住宋雅萱的腰,拎着书包的手还能在屁股上拍一下:“别乱蹭。”清脆的一声响和电梯到达楼层的滴声提示音重合,宋雅萱还变本加厉地把脑袋在他颈窝拱,“还不下来?” “嗯~”二声上扬表示不配合,“就这么去不行吗?哥哥你抱得动的呀。”大概再没有谁比她更会仗着一张乖脸行凶耍赖了。

于是就被很用力地丢在大床上了,女孩陷在有弹性的柔软床垫里,乌黑的发丝铺散着,抬手挡在眼前,“呜呜,哥哥好凶,”手指缝隙却漏得正大光明,“萱萱好喜欢。”微微撅起的嘴唇是个邀请,代表快来亲亲我呀,丁程鑫却嫌弃地说:“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一身灰,先去洗澡。”男朋友的洁癖是真的很扫兴。 宋雅萱依言乖乖爬起,掀起校服短袖就开始脱衣服,淡粉色的胸罩鼓鼓囊囊托着两只大白兔,小三角也配成了一套,“还没拉窗帘。”丁程鑫无奈走过去,“怎么这么不知羞啊萱萱。” “可这么高没有人看得见啊。”宋雅萱理所当然道,单手一撮就解掉内衣扣子,“我们一起洗吗?”她已经想念丁程鑫的腹肌好久了,迫不及待想要亲手摸到巧克力。 过于奔放的后果就是被按在冰凉的瓷砖墙上从后面顶进来了,粉色三角裤还挂在大腿上没有脱个彻底,被水冲得湿透,白皙的脚趾头抓着变滑的地砖,这个姿势比最开始那一次还要深,丁程鑫大得不行,所以还是胀。但宋雅萱也没有喊痛,只是扶着墙一声一声地喘,在酒店更不收着自己的声音,嗯嗯啊啊叫得丁程鑫头发晕,只好捏过她的下巴亲上去,半威胁地揉着手感绵软的蜜桃臀:“不许叫那么大声。” 宋雅萱像吸果冻一样用舌尖舔舔丁程鑫的嘴唇:“唔。”真的不再叫出声,抿着嘴憋得脸蛋红红,很委屈的样子,下面的小嘴却牢牢吸着他,乖是乖的,但还是个坏小孩。

得意忘形的坏小孩搂着男朋友一觉睡到天亮,做梦都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笑嘻嘻地接起来,一定是叫她去家里打游戏的,要说昨晚爸妈带自己出门了吗?“雯雯……” “宋雅萱儿?”那头的闺蜜却不是想象中吵吵嚷嚷,口气甚至有些懵,“你怎么拿着我哥手机?” “你们在一起吗,现在才八点啊。”刘瑶雯皱着眉头,昨晚她发的微信宋雅萱都没回,这是为什……么? 宋雅萱猛然从她甜蜜蜜的梦里清醒过来,身旁的丁程鑫听见妹妹的声音条件反射地问,“是瑶雯吗?”眼睛都还没睁开,分明人都不清醒,语气带着浓浓睡意,简称事后隔天嗓。 刘瑶雯不是小女孩了,至少大尺度的偶像剧和言情小说是看过不少,再神经粗现在也反应过来,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宋雅萱盯着手机,确实是丁程鑫的,新换的苹果机只包了透明壳,和自己珍珠白色的手机壳有些相似,迷糊中拿错也很正常,可是……她转头钻进丁程鑫的怀里,“怎么办啊,雯雯可能知道啦!” “自己的闺蜜自己哄咯。”刘瑶雯的亲哥哥如是说。

10.

刘瑶雯是真生气了。

她捧着还没消退下去的腮帮子,坐在奶茶店里气鼓鼓地咬吸管,自己到现在也只能吃流食,宋雅萱竟然背着她跑去和丁程鑫吃香喝辣谈恋爱,有这么会瞒人的好姐妹吗? 这么把蛛丝马迹串一串就越想越不对劲,什么宋雅萱和自己一起吃学姐们送给丁程鑫的巧克力吃得有多香,自己和她讲那些女生的坏话时她听得多起劲,怪不得宋雅萱从小到大也没谈恋爱,别人都道是她乖,可刘瑶雯还不知道她私底下什么样?所以宋雅萱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哥的,还藏得这么深?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听早上的声音,是那个了吧!! “我把你当闺蜜,你居然想当我嫂子!” “我在家里牙疼,你竟然在睡我哥!”她气愤地发语音,一拍桌子震得小蛋糕表面的蓝莓咕噜咕噜滚到桌面上,朱志鑫的勺子悬在空中不敢挖下去,有点惊慌地问她:“啊?”

“没说你。”她头也不抬,实际上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脸红。本来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想出门见人的,可是窝在家里又实在憋屈,朱志鑫破天荒地请她出来喝奶茶,刘瑶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好在他也没笑自己肿肿的脸颊,反而很担忧似的问疼不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夜之间开了窍,竟然都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了。 可刘瑶雯现在一点也没心情去想自己的恋爱进度,宋雅萱这个叛徒,自己坐了火箭炮,还哄她踩滑板车呢。 那边的语音发过来,似乎在车上,信号不怎么好: “我下午就到家了,回去和你说嘛。”后面跟着一连串小狗求饶表情包,“一在一起我就想跟你讲了,可是你当时和景元哥哥好的时候,不是也说要稳定一个月才能公开的嘛,那时候我也替你瞒着丁儿了……”刘瑶雯慌忙掐掉语音,要死,这时候提她初中时情窦初开的对象做什么。抬头一看,朱志鑫正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虽然他平时这个样还挺呆的,可是现在看着自己却觉得心虚,转头回宋雅萱: “可现在是你们两个一起瞒着我了!欺负小孩,0分!” “反正,就是我主动的啦,回去说回去说,我给雯雯买好吃的,求求你啦。” 也是,这种程度的惊天秘史不得说上个三天三夜,刘瑶雯哼了一声扣上手机,恨不得把摆在面前的蛋糕全吃掉来养精蓄锐,可是她吃不了这些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志鑫一口接一口,更是气闷: “你叫我出来到底干嘛啊?看你吃播?” 摆了个表白局的男生哪知道刘瑶雯今天会这样不顺,从坐下就开始和她的闺蜜打电话吵架,他连一句话都不敢插。宋雅萱学姐不是一向急着催他和刘瑶雯快点在一起的吗,怎么到了朱志鑫真要表白的时候,反而耽误他的时间。勇气值不进则退,只能随口吃点东西来撑肚子,朱志鑫慌慌忙忙放下勺子: “不是……”准备好的东西已经在手心握得发热,只好拿出来,“我是想,送你这个。” 细细的银色项链上挂着一枚雕琢精致的小狼头,仔细一看,竟然和自己腰间的纹身有点像,刘瑶雯噎了一下:“你、你怎么看到的!” 她记得自己发的BM风照片都是分组可见,平常更没敢在学校里露出腰身,殊不知那只是朱志鑫逛街无意中买到的,纹身店的设计师自己做了手工银饰摆在店门口售卖,就让他想起排练舞蹈时的霸气学姐:“狼与美女啊?那我是狼,你是美女。” “我是巫师……”朱志鑫弱弱地回答,刘瑶雯被老师指导着握住他肩膀,尖利的小牙有几次真的擦过颈子上细薄的皮肤,激起一身的战栗,戴着灰色狼耳发箍的漂亮学姐就入了十五岁男高生的梦,早晨起来黏湿一团,在学校里见到她都不敢拿眼睛看,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小念头。却没想到刘瑶雯也喜欢自己,他以为自己眼神里的倾慕是谁都看得懂的,没想到她的觉察还停留在自己的羞涩和过分礼貌。 方才宋雅萱的语音他不是没听见,也知道刘瑶雯过去的那个男友现在变得很帅,好像女生都喜欢成熟一点的男生,宋雅萱学姐不也是和刘瑶雯的哥哥走在一起,而自己这样青涩的弟弟就显得有些气弱了,朱志鑫在桌下捏紧拳头给自己加油: “我就是在店里看到,觉得很适合你。听宋雅萱学姐说你生日就快到了……” “你以什么身份送我东西啊,我刘瑶雯才不是那种随便收男生礼物的女生。”话说的高傲,心里却其实很急,天啊,最近是什么大变天吗,看上去又羞又木的人一个个都转性了,先是宋雅萱,又是朱志鑫,虽然还在为了闺蜜和哥哥联合起来欺瞒自己的事情生气,可是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错过眼前这个机会啊。 “呃,男朋友?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朱志鑫一句话说完就红到了耳根,感受到细细的链子从掌心被抽走,痒痒得像溜过了小虫子,女孩怕他反悔一般眼疾手快地拿过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这可是你说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诶这怎么开啊,你来帮我带啊……”

11.

推开门看见刘瑶雯脖子里闪闪发光的项链时,宋雅萱就知道,自己的求饶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朱志鑫,好样的。

从如何根据朋友圈判断是否和前任完全saygoodbye讲到上个假期刘瑶雯醉后两人夜谈的那个晚上,身边的朋友早已经忘记了她那副“我很生气你要反省”的面具,目瞪口呆地听着宋雅萱又长又细的攻心计,“对啦,和贺珺琳是高二下学期分的手,然后大学里那个是大二上学期。” “就是你被从夜店抓回家那次之后的事,可你都忙着打篮球,我也找不到机会说嘛。” “狐狸纹身?是有一点关系,主要还是觉得好看。” “然后我就坐车走了啊,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吃完了,所以晚上就在旁边的酒店——” “啊啊啊宋雅萱你好赖啊我不要听!”刘瑶雯实在受不了自己哥哥和闺蜜的限制情节,她听了一肚子丁程鑫行为研究学,愣是没得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关键信息。 “你不会是初一就开始对我哥心怀不轨了吧!”天,那个时候自己还天天看巴拉拉小魔仙和小猪佩奇呢,别的女生送给丁程鑫的情书全被用来剪贴画当手抄报素材,宋雅萱自告奋勇帮自己一起补暑假作业,拿着剪刀嘎吱嘎吱把那些漂亮的印花信封裁成了一片片。 宋雅萱抿着嘴笑,点了点刘瑶雯胸前摇摇晃晃的项链,她太知道怎么把闺蜜气得哇哇叫了—— “就不告诉你。”

-END-

本来只是一个H脑洞,结果越写越多我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就又乱又无聊OTL 增加本人首页年盆含量。

【轩鑫轩/年盆年】经常请过夜的漂亮哥哥

-无聊平淡的大学PAO友实录。 -互攻预警,介意误入。

1.

偶尔大学的交际圈里会出现这样的两个人。

他们都是圈子里较受欢迎的、被其他人簇拥在中心的角色,要么成绩优异能力出众,要么交际广泛人人熟悉,或者两者兼具;他们往往都有着为人称道的好性格、好样貌,走到哪里都有笑脸相迎,被人拍着肩膀挽着胳膊说说闹闹,是那种聚会时绝对不能落下的灵魂人物,是大家茶余饭后闲聊时最常提起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彼此之间,不能说不熟,也不能说很熟。如果你对其中一位提起另一个的名字,他也会了然于心地点头,表明自己有所了解;但是你又很容易发现,有这一个的时候,另一个往往刚好不在场;他们明明和其他人关系都很好,但是彼此之间却好像有些距离感;就算是两人同时出现,好像也不会有什么言语和眼神交集,而这种状况又并非刻意,每一次他们自己都刚好忙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圆形某条直径两端的顶点,在一个无比广阔的大学社交圈里,有着最远的距离。虽然称不上“王不见王”,却也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们不属于同个次元。渐渐地,大家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邀请这一个的时候,便不会再去提那一个。甚至久而久之,都会有些捕风捉影的不和传闻。

宋亚轩和丁程鑫就是这样的两个人。 同样是他们自己那一届绩点全优的奖学金得主,同样是该年级出了名的脸赞,甚至连绰号都是同样的“漂亮”而非“帅B”,还有着同样的一群朋友:丁程鑫关系最好的舍友,学生会长马嘉祺,正是宋亚轩高中同校同声乐社的社长;而与宋亚轩整日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的对床,总在篮球场上引得一群女生围观的刘耀文,也正是丁程鑫校外舞室一起学舞的小师弟;和丁程鑫一起在校戏剧团演过情侣对手戏的传媒院贺峻霖,刚好和宋亚轩在同一个辩论队;刚刚请来宋亚轩帮唱自己rap比赛的机械院草严浩翔,据说前阵子还邀请丁程鑫为自己的宣传视频编了点舞蹈动作;更不用说和以上提到的所有人都交情匪浅的医学系张真源,既是宋亚轩一起长大的发小,又和丁程鑫共同做过两个暑假的敬老院义工。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同系同学、外院熟人、别校旧友们,大学的社交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就是这样社交圈拥有几乎80%重复率的两个人,竟然从没被其他人看见过多说一句话。

所以,当不和传闻莫名风行的时候,大家好像就更容易轻信了。故事的源头不得而知,有在同一个教授那里抢发刊名额版本,也有校庆活动策划方案不和版本,甚至还有不知谁绿过谁版本,但鉴于以上各个版本都没有真正的目击证人,都一一被推翻了。不过这挡不住群众的吃瓜心和想象力,当话题中关系扑朔迷离的两个人难得在一场30人以上的大型聚餐房间上相遇时,每个人的神经好像都悄悄地紧绷了起来,大脑发条快速转动,觥筹交错之间,眼神火花四溅。 大家眼中的两位主角仍在气定神闲地同左右自在交谈。丁程鑫给刘耀文夹菜的时候筷子刚好越过宋亚轩的汤碗;宋亚轩叫严浩翔拿纸巾的时候,纸巾盒正巧停在丁程鑫面前;以及,张真源问谁还要加点菜、一个个读出菜名的时候,丁程鑫和宋亚轩在同一刻说了“我”。 可是这些巧合依然没有妨碍二者像是不断擦肩而过的旋转杯一般,从未把眼神落在彼此身上。吃瓜群众在一头雾水和无数次的期待落空中默默妄自断定: 不和,怕是石锤。

聚会终了,宋亚轩向北同刘耀文、严浩翔一起步行回学校,丁程鑫携张真源、贺峻霖同去宾馆赶社会实践小组议题,南辕北辙之间,好似从来都差着十万八千里。试图在这难得的相聚之间挖出点什么蛛丝马迹的吃瓜群众们,也在饭饱酒足之后打消了残念。

大概也算是某种人际奇观吧,又何苦非要弄个明白?

2.

宋亚轩不想把自己和丁程鑫的关系定义为炮友。

酒店房间的灯光是由明亮与昏黄混合而成的,虽然每个灯都开着,房间里没有一个黑暗的角落,却依然有着特定的暧昧气息。宋亚轩躺在大床的正中间,听着水声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出来,他的书包甩在一旁。

卫生间的门闭得很紧,他清楚计算着对方沐浴的时间,发觉完全足够自己打完一把游戏。但宋亚轩已经习惯了进入房间后就把手机调至静音,此时房间里所有的手机都躺在桌子上安静充电,直到明天早上才会有闹钟响起。 这是他与对方数个月来所养成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躺了一会,宋亚轩突然从床上坐起,伸手把书包拉了过来。他掏出了前袋里那管透明的润滑剂,一个小时前刚从楼下便利店的货架上拿下来。不是随手抽取的,而是站在收银台前,仔仔细细浏览过所有的文字与包装图案后认真做出的选择,以至于当收银员为宋亚轩结账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尽管宋亚轩确信在这个位置上工作,她已经对购买成人用品的顾客司空见款了。不过,他们不一定会像自己这样堂而皇之地认真研究比对润滑剂十几分钟,也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脸比别人要好看那么几分。 于是,宋亚轩甚至对那个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同龄人的收银女孩坦然地笑了笑,惹得人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润滑剂是某个日本品牌,右上角用浅灰色的小字印着“初春限定·橙花味”。一看到这个的时候,宋亚轩就确信丁程鑫会喜欢。与润滑剂一起被掏出来的避孕套则是上次用剩下的。宋亚轩总是习惯买十只装的超薄款,一般见面两到三次后用完,再去买新的一盒。虽然每个酒店都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宋亚轩却习惯了自己准备,并似乎乐此不疲研究各种新奇的款式,每每在货架前流连十几分钟,像是在挑选礼物。他甚至演习好了采购时遇见熟人自己该有的表情,不需要什么措辞,就像对那个收银员女孩一样,一个坦然的微笑就足以将所有探寻的目光凝滞回去。丁程鑫曾笑他多此一举,简直就是典型的“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但说来也奇怪,宋亚轩从来都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以及去见谁,但他也真的就从来没在这家其实离学校不过两个十字路口的便利店里碰见过任何一个熟人,甚至是没说过话但打过照面的同校同学,也从未见过。 便利店旁就是学校3公里以内唯一的三星酒店,他们常来,以至于丁程鑫已经成了该酒店品牌的金卡会员,每次订房都会被赠送免费的双人早餐,但他们却从来没吃到过一次。出于某种自居为前辈或哥哥的心态,向来都是丁程鑫付房费。宋亚轩的室友那时在看韩剧,叫什么《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似乎是讲姐弟恋的,他觉得这个格式的称谓用来形容丁程鑫反而更合适,经常请过夜的漂亮哥哥。 自己却也不能真当被哥哥养着的弟弟,于是宋亚轩主动承担起购置套子和润滑剂的职责,以及完事儿后点外卖的部分。前一两次他还会问声丁程鑫的喜好,后来见面多了便逐渐了解了丁程鑫的口味,直接掏出手机下单就是。

买完东西,宋亚轩来到酒店,对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得到了丁程鑫留给他的那张房卡,并且用它刷开了门。丁程鑫的粉色卫衣搭在房间里卫衣的那张扶手椅上,椅垫上搁着他其余的衣物,椅子下放着他的运动鞋。丁程鑫的包则放在窗户下的小沙发上,旁边还躺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果味汽水,旁边的玻璃小几上有两张附赠的早餐券。能够想象到几十分钟以前,丁程鑫是如何一个人步入房间,随手将背包、饮料和卡券丢在此处,又是如何一件件脱下衣物,裸着身子走进浴室。 在宋亚轩的思绪之中,自己的外套和裤子被一件件抛向扶手椅,水流声也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一阵细微的动作,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丁程鑫趿拉着拖鞋,浴袍堪堪披在身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抬着眼看坐在床沿上,只剩一条内裤的宋亚轩,目光在他手里的润滑剂上停留了一下,问道:“你不去?” 宋亚轩摇摇头,他是刚刚结束了排球课赶过来的,顺便在体育馆冲了澡,10分钟单车的距离,头发不必吹也干了,唯有发梢还和丁程鑫此时一样,微微地有些潮意。房间里弥漫着的除了随着丁程鑫开门而释放出来的水汽,和酒店特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香气之外,还有学校体育馆提供的那种一块钱一袋的海飞丝洗发水味道,于是丁程鑫点了点头,伸手关掉了一整排的灯光。

3.

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接近十一点,准确的说应该是十点半,因为他们开灯之后,都还在床上懒洋洋地伏了快二十分钟,才去拿各自的手机。空荡荡的润滑剂管和几只用过的套子一起被丢在垃圾桶里,原本不需要那么多,只是不小心挤得用了力,索性就全消耗了。他们两个都没有事后烟的习惯,宋亚轩是为了保护嗓子,丁程鑫则是单纯讨厌那味道。贤者时间里往往就像现在这样,发呆或是看手机,汗水黏连着空气里的橙花味道,被头顶的氛围灯烘成一股湿漉漉的味道,带着暖意,但这暖意没持续很久,就被丁程鑫起身的动作打断了。 “去洗澡?”宋亚轩偏过头问他,见丁程鑫颊上的红还没完全褪下去,额角缀着一圈亮晶晶的汗珠,正有一颗朝颈窝里掉下去。丁程鑫有些疑惑的回望宋亚轩,点了点头,脚尖却从一只拖鞋上收了回来。 “我打算点烧烤的。”宋亚轩自顾自地说话,提交订单后又打开奶茶外卖的页面,熟练地勾选了黑糖珍珠和奶青爆爆蛋。“半个小时就到了。” 长夜漫漫,吃完这些东西后也还不到凌晨,丁程鑫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纸盒,里面仅剩两只套子尚未拆封。他又瞅了下垃圾桶里的空管,慢吞吞地把腿重又伸进被子里,若有所思道:“本来想尝尝明天的早餐,前台说换了面点师傅。” “早点起就是了。”宋亚轩按下“提交订单”。

烧烤和奶茶填补了胃袋,产生的饭菜味道和多余精力便被关进浴室一齐消耗。剩下的那两只套子被平均分配,一只用在丁程鑫身上,一只用在宋亚轩自己身上。酒店沐浴露是某种草木香型,算不上泡沫丰富,却也堪堪够了。宋亚轩想,那些总是感叹丁程鑫样貌精致的女孩恐怕不知道他的劲儿有多大。每次和他做完,身上总会磕绊出些痕迹来,比如这枚指印。虽然已经不清楚是自己压在丁程鑫身上,把他的一条腿抬向一旁时丁程鑫耐不住疼狠狠掐在自己肋侧的,还是丁程鑫把自己抵在浴室的墙上进入那会儿,为了不让自己下滑握着自己的腰太久而留下的。 但总归是他弄的。

他们俩对上和下其实没什么执念,于是就一人一次,每人二十分钟,公平的有些滑稽。实在是花洒再不关停就有点太浪费水资源了,况且站了这么久,腿也都酸了。 “下次还是在床上吧。”宋亚轩的抱怨声闷在枕头里,因为困意而声音黏软,听起来像是撒娇。丁程鑫笑了笑没说话,这个弟弟的确是有点娇气的,他不应声,但下一次也总是按照宋亚轩的要求来。 宋亚轩原本困了,翻腾几下却有些睡不着,脑子又在自动回味方才那几回。他最喜欢的还是丁程鑫坐在自己身上那次,这姿势原本很累,丁程鑫体能却好,两个人都能顾到。宋亚轩也知道校园里那些同学给自己和丁程鑫的称呼,虽然他更愿意说自己是帅气,但看着丁程鑫在暖黄灯光之下红润潮湿的脸,和徐徐吐气的唇,还有他睫毛微垂的、浸满情欲的眼睛,的确是很漂亮的。 不知自己在他眼中又是什么样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走了神,被丁程鑫夹了一下,才下意识地又动起来。漂亮的哥哥也没真恼,伏下身子来亲吻宋亚轩的眉骨,“想什么呢?这都能走神?”语气里没有责怪,宋亚轩是最会听声的,知道丁程鑫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微张嘴唇吐了舌头出来,示意他往正地儿亲,被人笑着揉了一把头发:“你是小狗吗?”到底还是吻了上来。

除了有点洁癖和力气有时候太大之外,丁程鑫实在是很好的床伴,技术娴熟,吻技缠绵,无论在上面还是在下面都能让人舒服。宋亚轩是个爱犯懒的人,连床事上也不例外,曾经好过的女友也责怪他大爷似的要人伺候,分手了还回踩一脚,说他是床上也要人哄的巨婴。宋亚轩并不在意,分手就是不合适而已,反而觉得她有一点说对了,自己确实享受被哄的那种感觉。像丁程鑫这样习惯了主导,反而与他合拍。

宋亚轩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恃宠而骄。

4.

他们的第一次,也是丁程鑫开的房。

宋亚轩从一场宿醉里醒过来,睁开眼睛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了,学校里的木板床哪有这么舒服?床垫和枕头都又软又轻,被单的质感也和自己的不一样,但他的头脑回神很快,一下子就判断出自己八成是来了酒店。想到这里他突然听见身旁有浅浅的呼吸声,猛地一看,发现肩膀旁边有颗毛茸茸的脑袋,惊得直接坐起身来。 那个人背对着他,上身是光的,肌肉线条漂亮又恰到好处,看得出经常锻炼的痕迹。他皮肤很白,夹着被子睡得正香,宋亚轩没敢往下看,紧接着就先看自己,全身只剩一条四角裤,但也没多出什么可疑的痕迹,这才冷静了一些。 由不得他不多想,现在的社会,男孩子也得保护好自己。所以镇定下来后,他才想办法伸头过去看对方是谁,却发现睡着的人有着极为精致的侧脸线条,不用仔仔细细地瞧着正脸,就知道他是校学生会的外联部部长,丁程鑫。那个经常被拿来和自己的颜值做对比的大三学长,连男孩子都觉得好看的丁程鑫。 而在此之前,宋亚轩只和他打过几个客气的招呼。

他一番动静早把丁程鑫吵醒,两排浓密纤长的睫毛掀开,露出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他没有任何意外神色,反而嘟囔着抱怨一句:“弟弟,折腾一晚了,让哥睡会儿行不?”口气疲乏极了,挂着两个醒目的黑眼圈,似乎真有受累一整晚。 “……?”所以说难道是我把学长给睡了??宋亚轩头皮一紧,可丁程鑫裹得严实,他也不好意思掀开被子去看人家身上是否留有证据,惴惴不安地在旁边躺着一动不动,努力搜寻记忆里的碎片,竟然……就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的就拱进了被子里,长手长脚挤得丁程鑫再睡不着,不得不采取制裁措施。宋亚轩被用力箍住手臂,腿脚也被丁程鑫夹住,他睡相一向奔放,自知理亏,恢复神智后也不敢挣扎动弹,可年轻男大学生的身体却诚实得很,一大早被陌生的肌肤触来触去,某些部位就惯性起立。他不由得夹紧双腿,可也难以掩饰,丁程鑫这下笑了,“还装呢,弟弟?” 宋亚轩慢慢睁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从被子里对着枕头这边的学长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带着点朦朦胧胧的未消散的困意,他长相纯良,眼神又懵懂得像温顺狗狗,让人想生气都难。“抱歉啊学长,这……正常意外,你别见怪。” 宋亚轩的意思是都是男人你怎么会不懂,丁程鑫听了,微微上翘的眼尾意味深长地停在宋亚轩脸上,思忖了一会,竟然没有放开那条仍压制宋亚轩的腿。 腿间嵌进丁程鑫的膝盖时,宋亚轩还是有些茫然,这算什么?讨要自己昨晚折腾他的债务?说实话,两人真的不熟,但是丁程鑫握住他下身逗弄的手,也是真的舒服。

直到两人真正滚完一轮床单以后,宋亚轩才知道,丁程鑫刚醒时所说的折腾,指的其实是昨晚自己撒的酒疯。前一天的聚会大家闹得太凶,丁程鑫作为为数不多的清醒者不得不扛着好几个人安顿,剩下自己这大只实在是没了力气,干脆就两人挤了一间屋子。却没想到宋亚轩看上去安安静静,实则是最能闹腾的,唱歌跳舞地drama了一晚上,怎么也停不下来。 合着自己根本没把丁程鑫怎么样,宋亚轩捂着使用过度的屁股,控诉地看着美色惑人的学长,生理性眼泪汪汪地挂在眼角,倒不是因为委屈,实在是第一次被使用,有些遭不住。丁程鑫也遭不住那种小动物谴责的眼神,挠了挠头,“大不了下回我让你睡回来就是了。” 他看宋亚轩刚才那么云淡风轻,在床上也算得上热情,还以为他是个中老手呢。 刚刚被开发了新技能的菜鸟答应的倒是爽快:“行。”

丁程鑫的确是个说话算话的哥哥,下回之后,他们又有了许多下下回,而每一次都由他来安排。其实次数不算频繁,两人都忙,但只要不是特别晚,宋亚轩也总是随叫随到的。他自己对此的合理解释,是酒店的床实在要比寝室舒服得多,有点洁癖的丁程鑫,也比那些室友要好闻的多。宋亚轩住八人寝,一群大小伙子挤着,再爱干净气味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要排队洗澡上厕所,对于他这个浴室麦霸来说,酒店的热水可更诱人。

除了酒店之外,他们只在别的地方睡过一次,在丁程鑫的寝室。

5.

那是在国庆节假期的时候,丁程鑫学院的寝室是全校条件最好的,四人间,有独卫和空调还不限电。假期他的两个室友回家了,另一个则和女朋友出去旅行,只剩下丁程鑫一个人。 宋亚轩也没回家,晚上在操场散了个步,就碰见了刚从超市溜达出来的丁程鑫,跟在他屁股后面就去了寝室。 然后他们在丁程鑫的床上做了,寝室的单人床相比酒店的大床实在是狭小,两个人挤在上铺也不敢太大动作。宋亚轩还记得那天丁程鑫似乎很累,他们只做了两次,都是自己来的,正面一次,背面一次。丁程鑫的寝室比起宋亚轩和他舍友们的狗窝要干净得多,没有半点多余的东西,更没有他们需要用到的东西。于是就也没用套子,丁程鑫拿给他一支润肤露,是包装颇为粉嫩的桃子口味,质地有些粘稠,润滑度却很好。一下下从他背后撞进去的时候,宋亚轩看着丁程鑫白皙饱满的臀间甜腻腻的粉色液体,错觉自己在碾碎一只水蜜桃。

十月初的南方仍然很炎热,空调嗡嗡作响,窗帘掩着的寝室显得昏暗而静谧。他们也不多说话,丁程鑫随着他的撞击逸出的那些轻喘,和宋亚轩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就显得更加清晰了。楼道里偶尔有同学踢踢踏踏地走过,与酒店相比,多了分隐秘的刺激,更多了几分亲密。中间床吱呀吱呀响得实在厉害,宋亚轩提了一句,不如去下面。丁程鑫没睁开眼睛,头却摇了摇,手抚过宋亚轩的后颈,示意他继续。后来再想想宋亚轩也觉得这提议不好,难道叫人撑着桌子,岂不是太累。 完事后一起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丁程鑫才告诉他自己赶了一夜的deadline,四点睡下下午五点才醒来,一场运动后他又陷在床里睁不开眼睛,没一会儿就不说话了。可能在自己的床上更容易睡得毫无防备,宋亚轩轻手轻脚地爬下去拿手机点外卖,那位送外卖的老哥竟然就住在同一层,直接给送到了宿舍门口。 他本来想选酸菜鱼,但是想到方才没戴套子又用的不是规范的润滑,便中规中矩地点了番茄口味。丁程鑫眯了一会就爬起来洗澡,他的沐浴露和身体乳是同款 吃完后宋亚轩还是回了自己的宿舍,做爱可以将就逼仄,睡觉还是要能够伸展,才能各自歇得过来。 那次后没几天,同学们就都返校了,宋亚轩和丁程鑫身边又围绕起许多人,他们明面上依然没有交集,只是偶尔在校园里擦肩而过时,宋亚轩闻得到丁程鑫身上淡淡的桃子香味。他还在用那支身体乳,宋亚轩想起被碾碎桃子的比喻,以及丁程鑫的臀肉在自己掌心里的滑软触感,忍不住笑出了声。从那以后,宋亚轩没再去过丁程鑫的寝室,出门却开始习惯带包,包里总是装一支蜜桃口味的顺滑剂,他凑单了粉色套子,盒子上可爱地印着helloKitty,每一片单独包装上都有形态各异的粉色猫咪头,下一次掏出来给丁程鑫看时,被揶揄许久。 可宋亚轩颈间海淘店主倾情赠送的粉色猫铃铛被他的手指拨弄的泠泠作响,头上戴着的发箍也被揉了好几遍,分明是爱不释手的表情。于是宋亚轩也不和丁程鑫多拌嘴,鼓了嘴夹紧丁程鑫的腰,在他又一次撞进来的时候低声商量,“那你下次用那个猫尾巴行不行?” 和宋亚轩头顶的发箍是一套,透明肛塞连着白色的毛茸茸长条,尾尖系着的粉色蝴蝶结也和猫铃铛是同款,丁程鑫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神情难辨,他显然不讨厌这些小情趣,可用在自己身上则是另一回事。他没有立时答应,松开宋亚轩的猫耳朵去揉他前端,前后夹击下很快就让他攀上高潮,又黏又热的内壁紧紧嘬住丁程鑫的阴茎,没过多久也被吸到释放。 宋亚轩床上不太爱叫,只是呼吸急促地喘,渗了泪的眼睛雾蒙蒙再次睁开,还没有忘记刚才的要求:“……行吗?” 丁程鑫也睁开眼睛,无奈在他下巴上勾了勾,语气妥协:“……好吧。”

6.

丁程鑫一直觉得宋亚轩长得很像萨摩耶,又白又软又乖,第一次注意他时是全校公开的新生辩论赛,小朋友穿了西装显得肩膀很宽,不少女孩的眼色都追着他跑,可坐在椅子上时长手长脚却无处安放,眼睛只好垂下来落在手里抱着的题板上,像大只的狗狗受了委屈。床上也很听话,无论在上面还是在下面,都是做什么就做什么,睡着了以后八爪鱼似的揽着丁程鑫,压得他喘不过气又没法真生气。 他也见过宋亚轩和刘耀文怼来怼去,或是欺负张真源,或是撩拨马嘉祺那欠嗖嗖的样子,晓得他不是面团性格,可宋亚轩在自己面前又的确是乖的,上下其手捏圆搓扁毫不反抗。被宋亚轩挤得睡不着,又恰好自己做了下面那个腰酸腿疼的时候,丁程鑫总是不客气地揪住他脸蛋用力揉搓,把迷迷糊糊的小孩弄醒了,也只眨巴着眼问你怎么都不困,还想再来一次么? 丁程鑫气笑了,捏住他鼻子说:“你当我憋了多久啊没命的搞。” 宋亚轩就嘿嘿笑起来,丁程鑫见状赶紧捂了他的嘴,在那笑声波扩大之前把声捂了回去,他可不想再被前台打电话过来委婉提示安静。转头再一看,宋亚轩已经又睡着了。

想着昨晚的事他就忍不住笑,虽然自己也是真的没睡好,于是干脆戴了黑框眼镜遮一遮眼袋,视线倒是更加清晰,足以看到前排的女生在几个朋友簇拥下犹犹豫豫走过来,人还没到身前脑子已经响了预警:传统模式。 丁程鑫熟练地摆好表情应对,看着女孩红透的脸认出她是同级的外院系花,送过三次奶茶五次矿泉水,总在众目睽睽之下叫人不好不给女孩留面子,丁程鑫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上次拒绝那个哲学系大四学姐后,被她充满智慧的闺蜜团在朋友圈不点名不道姓地剖析了三天。 系花递来电影票,时间就在今晚八点,他喜欢看的悬疑片,影院位于离学校不近不远的商场,走路刚好三十分钟,方便晚餐对坐和散场后的散步回程,更近的校门也在外语学院附近,送女孩回宿舍堪称完美顺便。 多贴心的女孩,丁程鑫叹了一口只有自己听得见的气,表现得仍然礼貌:“电影很不错,不过我今晚有小组会议,和朋友一起看别浪费了呀。” 他自觉借口找得不错,语气也很温柔,没多少人知道他的通识课论文早已在上周写完,组里的另外两个成员一个在实习一个有约会了,可万万没想到,那位同学的约会对象就是系花闺蜜,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丁程鑫今晚的空当,甚至还贡献出他偏好草莓奶茶的情报。丁程鑫当然也是后来才弄清楚原委,当下他只看着女孩的眼眶泛红,可能是怕哭花了妆丢脸,闷着头就挤开人群往外跑。 围观表白现场的好事者早已有里三层外三层,这是阶梯教室,下一堂来上课的也是各个系的学弟学妹,从楼梯一直堵到了走廊。女孩越跑越挤,耳边是探寻的目光和嗡嗡的议论声,真正是乱了头发勾了包,还一头撞上一个大只的倒霉蛋,运动背包和手提包哗啦啦纷纷坠地。

宋亚轩上一堂的课本还没塞好,砸在脚面上沉闷一声响,夹在里面的水笔也咕噜噜向远处滚去,他没顾得疼也没看清撞自己的人是谁,看着地板中间散了一地的helloKitty和水蜜桃,在陡然寂静的人群里蹲下身去。

7.

那几天的校园论坛和空间都很喧嚣,热门话题是女追男隔层纱是砂纸的砂,匿名版块是表面单纯的人私下能有多复杂,兼有奇奇怪怪的爆料满天飞,丁程鑫这头活跃的还是那十几个告白失败者的经历分享,宋亚轩这头,却收获了不止七八个新鲜的非著名前女友和匿名前炮友,转发量最多的那条空间评论,则是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路人—— “在体育馆浴室偶遇过,看见他身上好几个吻痕,有深有浅,可能都不是同一回咬的。”

屁话,那都是丁程鑫的杰作。宋亚轩在掉包社死事件后头一回觉得有点委屈,这条评论下牛鬼蛇神舞得更起劲儿,什么BDSM什么字母哥什么男女不忌,连他喜欢让人叫自己爸爸也要拿出来分析一通。宋亚轩怕疼也怕别人疼,唯独那天把丁程鑫压得狠了,一声不吭地忍着让他咬了几口,松开人的时候脸也皱成了包子,后来丁程鑫又挨个用嘴唇贴过去,顺毛了他好久。 他从来不是爱解释的性格,拦了刘耀文要和对方battle的键盘,不叫贺峻霖发为自己代言的朋友圈,只有马嘉祺叫宣传部干事删掉那条校园夜话说说时没吭声,事后发了个谢谢过去。张真源也不说话,只连着帮他带了一星期饭,送到寝室门口还顿顿都不重样。 他的朋友们都很好,绝口不提也不问那些别人狂热想要窥探的隐私,可他对他们却有秘密。

丁程鑫的告白风波过去的还是稍微快些,第二天那个同学就请他吃饭赔罪,他也来不及多想,就被导师拉去校外实践,爬到山上去手机一周都是一格信号,丝毫没被卷入校园的八卦风云。 可他却还是连着几个晚上失眠,这学期意外地忙碌也比前两年都清净许多,论文实践之外的社团应酬也少有心烦,和小朋友一起度过的夜晚全是清淡的果香,还有热气腾腾的烟火味。他在恋爱一事上从来都是被放在人群目光下打量,谨慎克制是习惯,却从来无意搞地下恋,只觉得宋亚轩在他身边,就算是什么也不做地待在一起,也都很舒服。 他捏着发不出消息的手机,对着聊天框里的几个红色气泡,暗暗做了决定。

返校那天导师请他们小组吃烧烤,自己撸了一串牛肉一串豆角,就被学院领导喊走喝酒,临走前嘱咐丁程鑫付钱回来报销,丁程鑫点点头,也给山里寡油水好几天的一桌人都加了三荤两素好几瓶酒。 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很是热闹,不一会儿到了下课时分,就每桌每档都满了人。今天又是周五,好几个社团聚餐都订了烧烤,丁程鑫在逐渐鼎沸的人声里咽下一筷子花甲粉,开了瓶水蜜桃味的江小白给自己满上。手机里新发出去的消息前终于没有红色气泡了,那头的人却还没回复。 他也不着急,转头又给张真源、马嘉祺发了消息,他们虽然都回了不明就里的“?”或是“……”,但也答应一定把人带到。

宋亚轩这也是本周上课外第一次出校门,声乐社的人他熟得多,大家也都乐乐呵呵的,只字不提他身上的那些传言,走在里面也自在些。马嘉祺张罗着吃烧烤,走到门口却看见人头攒动,哪里还有空位。但还是巧,坐上的都是自己人。刚打完篮球的刘耀文和严浩翔啃着自己的烤串,被贺峻霖吆喝着站起来给他们让了几个凳子,加到最中间那桌去,被迫加位的原客和被迫上桌的声乐社社员都一脸懵,在帅哥美女的簇拥下,还是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丁程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叫他:“亚轩。” “快来。”

周遭有一瞬间的寂静,瞬间又恢复了喧闹。他好像是有点醉了,脸都泛红,宋亚轩想。桌下空瓶的江小白立了一堆,丁程鑫身上有淡淡的蜜桃味,裹着酒香,比身体乳和沐浴露的味道更清冽,让他想起宿舍抽屉里酒精湿巾擦过放好的那包粉色,丁程鑫酒量不是很好的吗? 但他还是乖乖过去坐好了,面前很快堆起烧烤的小山,烤馍片是刚刚加了单送上来的,撒着孜然,咬一口酥脆得掉渣,就着烤肉和蔬菜填满胃袋,宋亚轩慢慢地也在众人流动的探寻眼光里淡定下来,找回了每每和丁程鑫一起对着外卖的那种默契,不怎么说话但吃得起劲。 贺峻霖要丁程鑫讲山中考察趣事,说到咬人的蚊子好大,木板床特别硬但是睡着也还好,就是洗澡有点麻烦水总是不够,对丁程鑫这个洁癖来说有点煎熬。他一边聊,一边留意着身旁的小孩,没瘦没颓情绪还好,人多的时候不多说话,和以前也都一样。半颗心放下来,更加自如地和朋友们边吃边聊。

幕色半落,零零星星有人起身告别,座位宽松了许多,宋亚轩也吃饱了,倒了剩下的果酒清喉咙,甜丝丝又有点辣,不知喝更多是不是真醉人,距离自己的第一次断片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再也没那么喝过了。感到丁程鑫的手环上自己的腰的时候,宋亚轩确定丁程鑫真的喝醉了,他说话本来就软绵绵的,带着酒意的嗓子就像被浸泡在甜酒里的烤棉花糖,又甜又黏又拉丝,一口热气喷在宋亚轩耳朵上,倒让他又不确定了,总觉得这举动是故意的。 “亚轩,你喝的是什么口味的?”虽然是耳语的姿态,音量却谁都能听得见,老早就注意着两人位置的人立刻看过来,丁程鑫也毫不介意似的,没有等到宋亚轩的回答,还抬起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那是个过去他只在床上做的动作,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转瞬即逝,逗得人心痒痒,让宋亚轩想起那些温暖的灯光和甜蜜的气息,他回过头,看着丁程鑫的眼睛,发现里面有点恶作剧一般的雀跃,似乎对于别人的反应乐在其中。 “桃子。”宋亚轩回答,他抿掉舌尖最后一丝酒甜,在丁程鑫鼓励的眼神里靠近过去,一点一点亲上他的嘴角。 是桃子味,宋亚轩认真啜了一口那带着果味与酒香的唇瓣,才分开,自顾自评价道: “和你的味道一样,香香的。” 这两句回话同丁程鑫方才的音量接近一致,像几枚掉进沸腾热水的石子,激不起千层浪,却同样搅得惊诧四起。余光里,同桌的女生捂着嘴想把快要出口的尖叫掐灭在自己的喉咙,刘耀文一口可乐喷了张真源满鞋,马嘉祺仿佛被路过的女巫施了石化咒,贺峻霖正在猛拍严浩翔的大腿。但是宋亚轩很快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丁程鑫那双弯弯的笑眼,他也同样没有去看他人的反应,只是奖励似的揉了揉宋亚轩的侧腰,然后越凑越近,直到世界陷入甜蜜的黑暗,五感混乱,只剩下蜜桃香气。

今天又能一起过夜了,真好。

-END-

其实是去年春夜里诞生的故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