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第七章

墨燃在听清楚楚晚宁的话语后就呆住了。

曾几何时,他玉洁冰清的师尊,他高高在上睥睨群雄的师尊,那高贵纯澈的灵魂以白水晶雕就,从来都是坚忍不摧,纤尘不染,可如今居然躺在他身下,哀求着要含他。

谁把他的楚晚宁弄成了这样?

是他吗? 可是他做了什么啊.....

墨燃刹那只觉心惊且疼,半张着口没有说话,就那样蹙着眉瞪他。他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胸膛像有巨石压覆,压得他思路都已然不太清楚。 他知他一向心魔张狂,喜欢看楚晚宁屈辱挣扎、痛苦凄怆的模样,可归于本心,他不过是想看白玉有瑕,根本不希望把他弄成了个肮脏卑贱的泥娃娃。 那才不是他的楚晚宁啊....

楚晚宁看着墨燃没有反应,只觉他是默许,加之明白了墨燃并未发现他的孩子,那牛奶也没有问题,心中反而是大石落地,神智反倒是先于墨燃恢复了清醒。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孩儿,确实早已弃尊严于不顾。楚晚宁只知道墨燃雷霆之怒必定伤及无辜,他万万要把握住时机,在他发泄之前先将他给取悦完妥了。 于是墨燃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楚晚宁翻身而起推倒在床,一双玉手慌急地去解他的腰带。强忍着羞惭拉扯下亵裤之后,他颤抖着翻了那巨物出来。

他依然是笨拙的。虽然被墨燃逼着做这些的次数早也数不清了,可见到墨燃性器的瞬间,楚晚宁下意识也还仍然畏惧抵触的。 一个男人伏在另一个男人的胯间,为他含吮吸啜,那样的事情他最初时不敢想像,更永远都不可能会习惯。 何况墨燃的东西那么大,无论是不是被迫,痛苦都是必然。

可是楚晚宁实在没有退路了。他硬着头皮用手勉强抚弄了两下,而后便闭上了眼,毫不犹豫地弯身低头,含住了墨燃饱胀的头部。 此一来着实还是过于贪心急躁,不曾想自己那张嘴没法一次就吞下那么多,楚晚宁被顶得痛苦地蹙紧了眉,沁出了一点清泪。他只好有些无措地吐出来,啄吻两下,然后再一次尝试张大了口去包覆它。

而墨燃是看不清楚他的脸面的。他只能看到那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宇微蹙,底下漆黑纤长的乌羽随着他短促的气息颤动着,上头沾了细碎的晶莹。 他见不到楚晚宁的眼,不知道那里头应该是痛苦,是恐惧,还是真的有些心甘情愿。

他只知道楚晚宁做得很卖力,他明白他的极限,知道他已经是拿出了他能做到的最多来伺候自己。他认真地吞吐着,忍着强烈的不适给他做深喉,真的撑不下去的就退出来喘几口,却仍同时间用柔软的唇瓣和小舌去舔吻硕大茎身上青筋的轮廓。 这时候墨燃才看出楚晚宁一直是阖着眸子的,把所有的委屈和卑微都埋葬在里头。他的鼻骨很高,像封雪的山棱,一直以来让他容貌看起来清贵而圣洁。可是此刻那细腻的鼻梁抵在猩红的肉柱上,随着他上下吮吻而摩擦,一呼一吸间都是腥气。那画面太过刺目,又带着某种堕落的悲凉,让墨燃觉得楚晚宁大抵真的被他玷污了,再也无法像过去被狠狠折辱后,他披上白衫冷眼让他滚时,依然能找回那副尊贵高傲的模样。

他侧过脸去舔舐时,一滴清澈的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那是世间最明亮的星子,携走了他仅存的孤高攀过了鼻骨,在坠落深渊之前,划出一道凄楚的弧。 墨燃怔望着,竟也不自觉感到哀伤。

楚晚是真的,连他最爱的那身干净皮囊都不要了吗?

他心里隐隐地钝痛着,他其实很想阻止楚晚宁,可是他也比谁都明白那样的事,他永远都不可能做到。

那该是怎样扯裂了灵魂的煎熬?当楚晚宁主动为他做这些事,那感觉好像是在为他过去凿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刷着糖,即便这糖汁让伤处麻痒刺痛,使之更加无法愈合,墨燃也依然情难自抑地感动着。 他皱着眉仰头,耐不住舒爽地咽了口唾沫,心间虽然有难以言表的痛楚,却又同时间觉得饱胀而烫热,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最终究竟是不愿他如此,还是盼着他以后日日月月都愿意为他如此。

他不明白自己对楚晚宁的情,自然无法看清他对于那个人想追求的究竟为何。

墨燃只有低声喘息着,大掌不自觉抚上了楚晚宁精致的头颅。他的整个背脊趴了下来,优美的肩胛骨突出,雪白肩颈上还有刚刚留下的咬痕。血渍已经干涸了,可是伤处红肿,在那瘦弱的凹陷上看来惊心动魄。但楚晚宁好像也不觉得疼,墨燃的抚触让他觉得他大约没打算动怒,代表自己做得也还行,便努力含得更深,几乎都吞进了大半支,剩下的部分就用手小心伺候着。 是以他俯得极低,柔顺的青丝从身后一缕接着一缕滑到胸前,优雅地覆盖了那红艳艳的伤处,露出腰背大片细滑的雪原,无悔无怨地藏匿起他曾经承受过的暴虐。

这样的诱引让墨燃情不自禁,一寸寸地抚摸了过去,倾身把住了他细白腰肢,甚至还想去构因为上身低伏而显得翘起的圆臀。性器因此进得更深,完全顶进了喉道,楚晚宁难受得眼泪直流,低低呜咽着,含不住涎水,却仍努力尝试着靠吞咽来压抑反胃的冲动。 喉管收缩时在龟头上的压迫让墨燃几乎爽得双目模糊,胸腔一阵满足地战栗,楚晚宁性感的腰臀线条还在他眼前起伏着,自己的身下仍不断传来他吸吮时发出的水声。他心悸不已,终究还是交了心缴了械,如楚晚宁所愿,彻底被他设下的情网给绑缚沈陷。

墨燃射得突然,呛进了楚晚宁的喉管。楚晚宁实在是遭不住了,强忍着咽下了精液后撑起了身大力地呛咳着,咳到脖颈都红了。好一阵子后他才稍稍缓了过来,还没顾着打理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只是挤掉了眼中多余的泪,满面濡湿地又弯了下去,将墨燃的性器给舔了干净。

墨燃一语不发,只是望着他做这些,看他乖巧如斯,却彷佛已然不再是那个他认识的人。他心里恍惚,茫茫然不知该说什么。楚晚宁服侍好了他,偷偷观望了那神色,觉得约莫是不会再发怒了,自己也尽了本分,便默默下了床到衣柜里拣了一件亵衣裹身。然后他到桌边喝了少许凉水,去了口中腥味,只觉实在累极,把袖将脸上的泪胡乱擦过,也懒得再洗漱了,爬回了床上便要合衣而眠。

他着实也是困了,心里更是倦怠已极,只觉今日一番折腾彷佛已然透支了灵魂,一躺下便有些迷糊。不晓得过了多久,或许其实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有人从后背拥住了他。他似乎是环得很紧,却又带着那么些许的不确定。

身后传来的声音温温的,寤寐之间听起来像冬天烹过的梨花白,悠悠袅袅,依然还是当年香气。

“为什么做?”

墨燃的嗓音带着困惑的轻颤,像那湿润的酒气,鼻息吐在他后颈微微地痒,醉了他敏感的信囊。楚晚宁缓缓眨了眨疲倦的眼,好不容易恢复了清明,只觉口唇与喉间都还是疼的,唯有虚弱地沙哑道, “不够么.....” 他勉力撑起身子转了过来,心知一次多半还是不能的,便又说, “我还可以....”

墨燃却忽地翻身而起,转瞬间又将他压回了床上,面庞埋进了他雪颈间亲吻,稀稀落落如杂沓的雨,吻到语音在雨声里都混乱破碎。 “怎么可能够.....”

他怎么能问这样蠢的问题。

“楚晚宁....永远都不会够的。”

他其实真的被楚晚宁搞糊涂了,像没有安全感的犬一般胡乱地吻着他,撩拨他,然后又抬起了身,去看那哭到已经睁不太开的眼,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触眼尾绯红。他发现他找不着半点往日凌厉,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墨燃也不知道他期待的楚晚宁究竟该是什么样子的。好像怎样都不对劲,只好再次吻了下去,半分迷茫,半分困顿地吻着。好像他唯一熟悉的、能够把控的就只有那具微凉的身子,他唯一懂做的也就这么一件事。

于是大掌不自觉地剥去了衣料,怜爱而疼惜地轻抚那嶙峋瘦骨。楚晚宁不敢乱动,只是有些无力地低求,带着不易觉察的颤。 “墨燃.....”

“唔,不会弄疼你的。”墨燃堵住了他的唇,那对软瓣都已经被方才的折磨弄得红肿了,尝起来丰润饱满,又让那张清冷面容看起来带着某种哀艳的色欲。他最终还是无法不要他,大掌探下去,把着腿根将之分了开,又将膝弯压至肩头,欲望在小口上顶弄了几下,然后沈而缓地挺了进去。

踏仙君是真的说到做到,下身深埋在楚晚宁的温热里头,浅浅地抽插。楚晚宁孕期敏感,甬道一缩一合地咬他,没两下便被弄湿了。

墨燃算是想明白了。楚晚宁如今犯的是心病。 他以前只觉得他是钢筋铁骨,怎么折腾都不会屈服,不会破碎,不会崩溃。他以为他永远都会挺着脊梁如松柏如山岳,死命拽住烂到地狱里的自己,让他觉得这人间还有那么点可堪眷恋的光明。

楚晚宁是那样地沉稳,如宽阔的巨洋,承受得住无尽狂风暴雨而不声不响。这让踏仙君觉得心安,觉得他可以毫无节制地颓败,压榨他永远不会枯竭的温暖,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他没想到楚晚宁也有极限,也会有力竭的一天。

他长年的虐待终于还是把楚晚宁给搞崩溃了。坚强的心志被击碎后,他变得脆弱,变得容易惧怕,像只受了伤,需要有人呵护照顾的猫儿一样。

但是没关系啊。他可以哄他的。墨燃密密实实地顶着他,低下头去舔吻他挺立的乳珠。楚晚宁渐渐被他操开了,情欲之中绷紧的肌肉逐渐舒缓,被抬起的双腿摇晃着,像只莲池里带着幽香的轻舟,任他夜宿其上,披覆星光,却只能轻轻地摇楫悠荡,一过分便要翻覆了。

墨燃其实并不介意哄他,如果他可以一直这么乖的话。就好像身子烧得滚烫时可以搂着他骗他苦药是糖汁儿,心病了之后他亦愿意对他温柔,把他当成纸薄易碎的轻瓷来伺候。哄一晚上不行就哄两天,日日夜夜,他总归会好起来。虽然他这些日子本就少有粗暴的时候,可既然楚晚宁捱不住,他就再轻一些、再缓一些,直到他不再害怕,不再凄惶。

墨燃并没有那么傻,不想拉着楚晚宁一起撞死在墙上。退让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他。

因为这是他唯一一个可以感受到他属于自己,还能被自己留在掌中的方式了。

濡湿的穴肉已经被他操干得麋软,一阵一阵地抽搐着。楚晚宁无声射在他身上,抓着被褥痉挛。踏仙君压下去抱紧了他,他还在进出,从艳红的花道里带出了一股暖流,浸润了床褥,证明他对他彻底的占有。两人的小腹紧贴在一块摩擦着,那般淫靡,那般亲密,楚晚宁泛红的欲望被夹在中间搓揉挤压,用精水作润滑,他被刺激得低低喘吟出声,目光碎作一片寂茫。

墨燃却好像很清醒,低声在楚晚宁耳边呢喃着,觉得这种时候他也许会愿意跟自己吐露一两句实话,却又并不抱什么希望。千般痴怨万般不甘仅仅汇流作一语,让他状似在问,其实还更接近一声无奈的叹息。 “楚晚宁。”

他在他浅浅的敏感点上漫不经心地厮磨着。 “本座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呢....”

楚晚宁若有似无地摇着头,情潮里头载浮载沈,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只是不能承受那一点点的风险,他知道他将会失去一切,唯独不能背弃了孩子。

可是他真的从来没有轻视过墨燃,也从来不愿意以恶意去揣度他。

他确实是误会了他了。墨燃惊怒又受伤的双眸让楚晚宁想起了当年第一次罚他时的模样,直到如今依然教他的心狠狠地抽疼,彷佛过去的每一鞭都是抽在了自己身上,每一次他其实都陪着墨燃遍体鳞伤。 可是仇怨与痴恋铺撒的时光长河迢迢漫漫,过去的鲜血淋漓与今日境遇相较也早已黯淡模糊。如今在这昔年的床褥里,躺下他的小徒弟身下承受着他仇恨的反噬,楚晚宁已然想不起来那时候是怎么想的,何以会下那样的重手对他。

就为了那支偷采的名贵海棠吗? 可若早知后果如此,一支海棠又有什么好大不了的呢?

他不会知道当年抽坏了的是墨燃的一腔真诚热烈,天问之下再柔软鲜艳的心花都只能破碎作带血的泥。 他自然也不会明白后来墨燃在无法与他对抗的年岁里,最终暗戳戳地选择了用相反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鞭出来的疮口凝血瘀伤,最后化成年年一朵绛色海棠。

楚晚宁只是突感愧疚,有一瞬间他真的想抛弃那该死的倔将,告诉墨燃他的三个徒弟里,或者整个死生之巅,甚至是他生命中背负的千千万万个世人中,他墨微雨才是他最珍视最爱重的那个。

可是没给他机会艰难作决,墨燃陡地深深顶了进去,撞在了他的宫口上,楚晚宁心头一紧,没忍住惊喘出声。方才所思所想直接被撞击破碎,楚晚宁反射性地攀扯他的后背,卷缩起肩颈,双腿一阵脱力乱颤。 墨燃抵在了他最危险的地方,释放了他泉涌般的热烫。

迸射的时候压得他死死的,让身下人几乎无法呼吸,他插得更深,说出来的话依然带着恨意。 “算了。你不必讲。” “本座明白。”

楚晚宁小腹的肌肉被他刺激得收缩着,阵阵抽搐,穴肉绞得死紧,保护着腹肚深处孕育的小小脆弱。墨燃总是无止境地想把他的恨灌注给他,楚晚宁自己受得住,却不代表他的孩儿可以捱下来自父亲的深浓怨怒。

楚晚宁僵硬着偏过了头,哀声低泣道, “你轻些.....”

是啊。谁会想要没出生就被恨上呢?谁会想要还未被诞下便提心吊胆地成长。他怎么可以告诉他,然后没日没夜地提防,害怕他下一次墨燃失控时,自己被掐着下巴灌进嘴里的就是一碗落子汤。

楚晚宁抖了抖。他连想像都不敢想像。

所以一直到后来墨燃餍足地退出,两人在静夜中相拥,他半是顺从地窝在那宽阔的怀抱里时,对于墨燃轻柔却幽怨的问句依然抱以沉默。 谁会知道此夜温柔,究竟会不会只是暂时的假象呢。

那时候墨燃原以为他真的累极而昏睡了,微微蜷缩着身子像在保护着什么。他的呼吸很浅很浅,像夏夜穿过荷塘的风。

墨燃伸出手别过沾在颊上汗湿的碎发,探到后颈去轻轻抚着。他想起了刺在那儿的字,想起自他第一次要了楚晚宁开始,其实就不自主地被这人给绑架了。表面上像是一次随性的放纵,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从此之后,这辈子,他都只能为楚晚宁所把控,为他所拥有。

他用他的字来代替不能与他结契的遗憾,可这个过程中他又何尝不是将自己也给了他呢?

他们之间还是有契的。可惜楚晚宁大约并不这样想。 他可以为了他改变自身,楚晚宁却永远不会与他交心投诚。

所以一整夜强压而下的千头万绪,最终只化为寂凉静夜中飘过,一声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本座呢。”

楚晚宁听见了。墨燃的话回荡温暖的帐幔中,回荡在他们逐渐平复的呼吸间,回荡在他跳得缓慢沉重的心脏里。

墨燃不曾在他清醒时这样说过话。 他的语气像暖阳底下晒干的棉花,纯洁而柔软,而他的拥抱就是一片不切实际的棉花田,又像专为他充塞填实的一床枕被,让人只想一头扎进去,放纵身心忘却烦忧地安睡。

苦撑了那样久的煎熬之下,一夜旖旎温足的情事之后,听见这样的一句哀叹,楚晚宁确实是有一点点动摇了,有一点点想松手深陷,可是最终,他对于情爱微小的企盼却仍然不足以抗衡他心中落下重锁的底线。

是以到墨燃也将睡着时,才听见怀里的人轻轻开口,说完了之后,又有些犹疑不决地低下了头。 “我现在....” “还不能告诉你.....”

他立时就清醒了大半,虽然对于楚晚宁选择隐瞒还是有些不忿,但好歹,好歹他终于给了他一点回应,好歹他确认了他是真的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墨燃是没什么耐性的人,立刻就堵了句气话回去。 “怎么,你想收拾包袱偷跑?”

他明知道楚晚宁没那么能耐也没那个胆量,哪里有可能不说不。墨燃虽然想知道秘密,可到头来最在意,还是希望楚晚宁自己承认没有不要他,好抚慰下他惶然枯悬了好些日子的那颗心。

可惜楚晚宁不按牌理出牌,抿了抿唇后,左右思虑,却是微微有些怯懦地问,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呵。” “本座不杀薛蒙。”

墨燃设的局没得逞,有些怏怏,说出来的话讽刺地像个妒妇。却见着楚晚宁立时摇了摇头辩解道不是,他等了他好一会却又不肯再言。 墨燃只觉有些好笑,不耐地嗤了口气横眉瞪他。楚晚宁好不容易开了这个口,却依然貌似很是挣扎,纠结到最后居然又是一句, “我,我之后再跟你讲。”

这回墨燃是真气笑了,抓着他的脸没好气道, “楚晚宁,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座谈条件?”

但是楚晚宁却像是被逼到极限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提了这个岔子,到头来根本没那个资本跟他计较,却还妄想着能同他讨来一个承诺,给他的孩子一份聊胜于无的保障。 他惶急而迫切地低头,含糊地想解释,却根本搬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糊弄他。 “总之,总之你相信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这种比废话还废话的说辞反而更能打动踏仙君。楚晚宁的慌乱让他的话听起来莫名真诚,真诚的期望他们之间还尚存有半丝信任。墨燃于是勾了勾唇角,尚算有丁点满意地说, “嗯....那你也得答应本座一个条件。”

昏暗的床帐里他逆着烛光俯视他,模糊的轮廓柔和却讳莫如深。楚晚宁不解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这破败的身子还有什么能拿出来献给那个权倾天下无所不能的君王。 而墨燃那般瞅着他看,说实话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像目前这般,凄清夜色中无声对望,默默相拥,假装无视过往那些仇和怨,好像就已经挺不错的,挺满足的了。

所以他轻揽着他,思索了良久后才淡淡道, “那就明年本座生辰时,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吧。”

谁知这么个简简单单的条件,明摆着是便宜了他了,却让楚晚宁沉默了很久。他最后竟也没有答应,垂下的双眸逐渐黯淡无神,幽微的烛影里,他没心没肺地低声说,

“你不吃长寿面,也会长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