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第三章

楚晚宁很明显是不知所措的。 肉刃猩红的头部抵在他紧闭的穴口,楚晚宁全身的力量都拿来维持虚软的双腿不脱力跪下,他一边颤抖一边用那处努力碾磨那硕物,盼着可以不受伤就破开那道幽径。

但是实在太大了。 根本就不可能啊.....

墨燃的性器烫得可怕。下身敏感的细嫩被楚晚宁自己刺激得阵阵酥麻,却仍一无所成。他重复着那样的动作,心里却是茫然而绝望的,或许还有些自暴自弃的冲动。 他知道墨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跨坐在男人身上,尝试操开自己的他。楚晚宁低着头,青丝披垂如星幕落于大地,遮盖住了那灼人的目光。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像墨燃如今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个人被辱到极致的时候,多半也不会太惜命。楚晚宁觉得没有选择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没有挣扎的余地代表他能省点无谓的力气。反正他的命本来就是墨燃捞回来的,要不要去爱惜早就不是他自己应该关心的事了。

所以他继续费力地尝试,想着只要成功了就能快些结束了。 就算以后日日都要受,那又能有多长久?

他沉浸在那虚无飘渺的忧伤里心不在焉,却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墨燃已经被他逼得满目红丝,憋着一口粗气,额角青筋浮胀。

他到底在干什么?

绒缎般滑软的臀肉包覆着膨大的头,楚晚宁一次次地用他全身最娇嫩的肌肤蹭着他,蹭到他神销骨碎,欲火高烧,顶端泌出的爱液都已将那股间染得湿滑一片,他却没吞吃进一星半点。

墨燃咬着牙根,心里的啐骂方吐露就瞬间被熊熊情火焚做了灰。 操.....

在这场名为交易的羞辱中,墨燃极度不想表现出半丝有损脸面的猴急,可是楚晚宁愚蠢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忍无可忍之际,他毫无征兆地出手,惩治了那个不论认知或能都远远不足已完成这样一个简单任务的奴隶。 借着那一点情液润滑,他抓着楚晚宁的腰胯硬是把龟头给送了进去。

做爱做得浑浑噩噩的傻子受了惊吓,仰起了头凄恻地哀鸣了一声,整个人差点就要趴下来,双手立时撑住了墨燃的胸膛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初尝男根的穴口痉挛地绞死了,他浑身剧颤,低垂着头仅现出紧蹙的眉宇。他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压抑着抽泣,透过随之起伏摇荡的乌丝烟幕,好像可以还瞧见睫帘之下若隐若现的一点晶莹。

看他那个可怜样,墨燃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隐疼。他不自觉伸出了手,拨开了楚晚宁遮羞的黑纱拢到耳后,这才见到那一滴泪已经滑下了,他的师尊才不过吃下了这一点便疼得眼尾通红,薄唇都咬成了梨花的颜色。

真是的。这也太娇气了....

墨燃轻叹了口气,指腹温柔地抹去了泪珠,楚晚宁睫羽簌簌,别过了脸去不肯看他。墨燃也不恼。他从未见过他哭,楚晚宁总是坚强地像个没血没泪的人,谁知道那所谓满身的盔甲不过就是他的衣衫罢了。一剥了去,便脆弱得如同水做的一般,连块骨头都没了。

这还让他怎么罚他呢。

不知何故,墨燃就这么轻易地心软了,忘了自己原本打算如何如何伤他,想踩碎他的脊梁,把他弄得肮脏。他只是放下了手,怔望着他那细颤的肩头一会,才又垂眸挑眉,故作淡漠道, “剩下的自己放,否则别怪本座狠心。”

楚晚宁没出声。他好像也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到没面,更不想求取什么怜悯。努力稳了稳发颤的腿,他仰头阖眼,凹陷的腰脊弯弯,终究是咬紧了牙,沉着双臀缓缓地吞下了他徒弟的庞物。

过程自然是疼的,紧致的内壁被一寸寸地撑开,明明已胀到了极限,却又还得继续吞纳。腹部优美的肌肉绷得死紧,他微突的肋骨起起落落,费力地换着气。但好在墨燃的物事无比刚直坚硬,虽然是疼着,却挺进地并不困难,全数吃下之后,竟也不曾伤着。

终于坐到了墨燃的胯上时,楚晚宁大大缓过了口气,两条腿是真的半点儿力也没有了。绷着的肌肉放松,他一身冷汗,用力眨了眨圆睁的眼,墨燃却错不及防地挺胯一顶,直接撞进了最深处去。

“呜!.......”

墨燃早有预备地接下了他软倒的身子。过度的侵入让那个人抖得厉害,好像真的很委屈一般,他在他怀里挣扎着,不愿如此难堪。可惜这虚弱的闹腾不过蚍蜉撼树,墨燃抱着他坐起了身,性器在初次承欢的甬道中碾过,磨得楚晚宁泪花乱转。 他的脸被抬起来,却不肯用这种姿态直面与他深刻相接的徒弟,湿润的目光飘忽,抵在墨燃胸前的双手让他看起来像个不肯领罚的孩子。

墨燃握着他紧缩的白皙肩头,看那玉质锁骨绷成了雪山棱线,有些无奈道, “真的这么疼吗?”

不问便也罢了,此话一出,原先还强撑着不肯成型的泪珠就这样啪嗒跌了下来。楚晚宁有些莫名的愤怒,他用力推搡了墨燃一下,憎恨道, “你....不用废话。”

若不是那湿漉漉的嗓音拖了后腿,倒确实还有七分往日凶悍。 墨燃失笑了。这人好像不知道要不是自己忍得仁至义尽,他现在大概已经被操死在床上了。说到底这也是楚晚宁自己同意的,如今倒搞得像他逼良为娼一般。

“你疼也是为了薛蒙啊....不是吗?” 他讽刺道,声音淡淡的,藏着不易觉察的锋刃,倒不知道最后到底扎着了谁。 但墨燃自顾自说完了之后看起来像是无甚所谓,只是把楚晚宁放倒在床上,肉刃随之深深埋了进去,两条长腿于是被迫大张。他嗅了嗅楚晚宁脖颈间的信香,只觉有种奇异的吸引幻惑钻进了识海。

“没关系的....” 他感叹。 “你自去疼你的薛蒙....”

他吻上了那柔白细腻的粉颈,浓密的黑睫扎得楚晚宁轻轻颤栗,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柔缓而清晰。

“本座自来疼你。”

“....好好疼你。”

如今回想起来,墨燃才觉得他和楚晚宁的性事从第一次就顺利地令人惊疑。他本以为他会受不住的,可是楚晚宁接纳地那么彻底,下身完美地贴覆着他,如同专为他的欲望打造的魁偶,连信香都毫无底气全然退让,那一切的一切都让踏仙君爽到发狂。

他的身躯柔若无骨,他的情液温热而丰沛。

他根本就不像一个乾元。

但是墨燃哪里有心思管那些。那一日他按着楚晚宁来来回回操了无数遍,如同之后的每个日子一般。他终究还是为楚晚宁而沦陷了,陷到倾覆了日月,做到忘却了年岁。可他何尝不曾觉察,他也曾为了这样的疯狂感到罪恶,罪恶他同怨恨的人没日没夜地交欢,缠绵到无法自拔,却也只有在清醒之后刻意说些难听的狠话,好提醒自己那些旧日被烙下的创伤。

每一日都是在矛盾中度过的。有时候他会跟自己赌气,想要戒掉那该死的瘾,可过了一天又会觉得只要往死里操,那也不算违背了折辱他的初心。踏仙君没有想过何以操楚晚宁可以比弄青楼里的坤泽得到更多满足,那种彷佛超越了肉体的痴迷对于他心灵的捆绑总是让他感到极端兴奋却也极端无力。

后来他也不管了。弄楚晚宁好像成了他每天醒来的目的,甚至说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也不为过。所以哪怕这种过度的荒唐将楚晚宁的身子越搞越差,他也顶多给他多灌几碗药,却仍然没办法不要他。

他早就不再能想像没有楚晚宁的日子了。

如今想来,这可怕的执念与占有欲早自他们第一次做爱便种下了。也许楚晚宁身上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噬人神魄的情咒也说不定。

墨燃只记得当时他方开始弄他便如坠十里云雾,过程中彷佛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一路操了个昏天黑地。楚晚宁被他用各种屈辱的姿势侵入,中间但有抵抗挣扎他都毫无反应,只是用深不见底的瞳眸瞪着楚晚宁,死死掰着他的腿根,打桩一样地狠狠干他。

等到稍稍清醒过来时,身下的人早已昏死了不知道多久。楚晚宁不过是第一次承恩,根本就受不住那样漫长的欢爱。 他整个人在床褥里软成了一滩烂泥,面庞脱力埋在衾枕之中,闷住了那微弱而短促的喘息。

墨燃发现自己还跨坐在他削瘦的身子上,双手移开后纤腰上赫然是殷红的五指印,目光随之逡巡,才惊惴于那周身四散的,深浅不一的瘀青。 而空气里纷杂交错的气味到现在才钻进鼻腔里,却无一不是情欲。楚晚宁颓软的海棠香,牵引着自己蛮横的信息,相缠而相斥,浓郁地放大两个乾元交欢的悖乱与荒唐。此中还被掺进了淡淡的腥膻,染得那本就混乱的信香味更添别样妖媚,那高不可攀的晚夜海棠,如今闻起来仿若地狱之中杂放的贱草淫花。

踏仙君皱了皱鼻头嗅了几回,竟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他自己的应该都射进去了。这般说来....楚晚宁究竟是被他操射了多少次?

他竟然错过了他泪水横流,抽搐着高潮的模样。

墨燃只觉有些可惜,叹了口气,弯下腰去怜爱地吻了吻他的后颈,另一只手钻进了被褥中,揉捏着他半硬的湿透的物体。枕上是干了的泪痕斑驳,锦缎绣面也被楚晚宁用脸给抵得屈皱。他看起来大约是不会醒了。踏仙君好像找到了什么可以松懈下暴虐皮囊的理由,情不自禁地用鼻头蹭磨着他闷得泛红的颊侧。 信囊散出的花香进在咫尺,馥郁到于他有如催情的药引,墨燃偏过头去,青丝散开的地方,落入眼底的又是那朵诡艳的五瓣棠花。

他突然生了一个有些童真幼稚,稚子初萌旖旎春情般的冲动。

这般曼妙刺激又得便宜的事情着实没什么好犹豫的。墨燃从楚晚宁的身子里拔出了他过人的器物,跑到桌边捣鼓了好一阵,回来的时候手上抓着一支蘸饱了墨的细巧狼毫。

楚晚宁动也没动过,依然维持着刚刚被贯透的姿态。两条修竹般的白臂瘫在身侧,纤软腰肢深深凹陷下去,更显得饱满的圆臀高耸翘立,无声地勾惹那本就按捺不住的兽欲。靠近幽穴的地方被撞得一片殷红,泛着莹莹水光,有如初春带露的蜜桃,上头还牵拉着一丝方才被带出来的白液。

踏仙君双眼一红,再次急躁地跨上了他的身,顺势对着臀瓣中间隐蔽的小洞又捅了进去,撞得身下晕厥的人发出了一声细小的闷哼。

墨燃觉得这样任人鱼肉的楚晚宁简直乖巧美好地教人癫狂,哪里还有当初手持戒鞭眉目凶悍的模样。他喜滋滋地提笔,凝神细思了好一会,才弯下腰,在楚晚宁的后颈上,那朵幽艳靡丽的海棠花一旁,留下了专属于他的记号。

而后指尖灵流漫溢,青烟一般附上了那字迹,粼粼碧光泛过,将之烙成了永世不褪的黥印。

从今以后,此人此身,碧落黄泉为他所有,一世收于指掌,爱不能放。

他掐着楚晚宁的纤腰,欣赏着自己留下的字样,心中满足无以言表,唯有再次更加兴奋地操干他。他就那样冲着穴心深处的软肉胡搅蛮干,腰胯不知餍足地耸动着,独享着那汁水满溢的窄紧秘径。岂料都还没操够味,楚晚宁竟生生又在他身下痉挛了起来,哪怕他依然没有分毫要清醒的势态。

他的身子实在太怪异了,总是一操就高潮不断。楚晚宁意识全无地呻吟着,唇齿中挤出绵软的喉音,被封埋在被褥里,只有墨燃一人能听见。也就只有这时候他才能不死咬着唇,顺从情欲泄出这样濡湿而脆弱的低泣,便是天籁之音也无法比拟。

从此之后,楚晚宁就是他的了。 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他弯身咬住了他的后颈,明明知道两人不可能结契,却还是将信香注入了他的信囊里,只为成全他那不为人知亦不为己知的爱欲。

后来他在楚晚宁被操昏后而不会发现他那隐僻的心思时,总是喜欢这样做。

楚晚宁垂眸安静地尝着芝麻擂沙汤圆,想得却也同是那一日。

他不记得自己在初夜过后昏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蝉声阵阵,荷香正浓。他身上盖着一张轻软薄毯,被拥抱在一个热得教人心生烦躁的胸怀里。 两个人都是浑身赤裸。

完全清醒之后,楚晚宁顿觉浑身不对劲,忍不住想挪开那相贴的粘腻。可惜他全身上下没半寸肌骨是有力的,唯有颓然动了动手指,任由那壮实的臂膀整个包揽了自己胸膛和腰肢。

那时候他想的是,原来被人拥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前夜被辱得不成样子,却也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温暖滋味。

他静静眨着蝶翅一般的睫,贪的花香与阳光都被隔在了那个浑厚的身子外面。

原来同人亲近,竟是这样的感觉。

墨燃早被他方才轻微的一挣给扰醒了,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之后,才伸手意味深长地揉了揉那个从此因他而不再相同的地方。 后颈处传来丝丝入扣的疼,楚晚宁缩了一缩,转头惊道, “你对我.....”

墨燃轻笑了一声。

“晚宁。” 那是他第一次那样叫他。这才发现那闻风丧胆的名字其实很好听。

“这里....” 他粗砺的指尖在信囊上轻轻摩挲着,顿了一顿之后说, “.....被我刺上我的名字了。”

他再次将他抱揽入怀,下颔嵌上了他肩颈。他喃喃低声道,话音是叛了亲,毁了誉,灭了世之后终得所愿的怔忡与痴迷。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