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续章 – 杜鹃【华年】中

快要被操到高潮时楚晚宁好像有些清醒了,羞赧地扭动着想拿手遮住下身。他不想这样一览无遗地在墨燃面前被操射。但那浅显的意图早就被洞悉了,两只手被墨燃牢牢抓在胸前,他就只靠着强劲的腰肌将楚晚宁顶得晃荡浮沉,就像掉在滚油上白皙的面粉团子,相接之处尽是教人血脉喷张的声音。楚晚宁全然无处依凭,除了身下遭受煎炙那娇嫩小巧的幽穴。几声哀鸣过后,挺胀的性器终于受不住地抽搐着,可怜地流下稀薄精水。 根本就射不了了,数度纵欲之后。墨燃有些得意地发现本就不大的小球被自己肆意压榨后变得越发玲珑。淫液沿着柱体而下沾上了他的身,未曾停歇的抽插中汇入下方的湿黏。一切尽收眼底,包括楚晚宁高潮之中的媚态,浸入骨髓的快感一波波冲击着他,于是痉挛着倒在自己身上,口中依然胡乱地喊着,拉出了软糯的尾音。 “.....啊....啊.....墨.....燃.......”

墨燃知道他过一会又会想要了。是以只是按摩着他酸软的腰肢为他做着准备。情药之下的楚晚宁是那般依赖他,小兽一样留着泪,余韵之中难耐地啃着他的锁骨。他意识不清地说着话,却几乎已经用完了力气,声音很低很低,也许墨燃当初就没听清他到底在呢喃什么。

“墨燃.....墨燃......”

自己的手好像又抚上了他浑圆的后脑勺。

“喜欢你.....”

想把他的脸掰起来亲吻。

方动作时,钟鼓轰鸣震响心弦,眼前忽然一片空白。最后一瞬间看到的是他满是泪痕的迷茫的面,湿润的眼里亦在诉说着那一晚他重复了许多次的同一句话。

我喜欢你啊。

人呢?? 人上哪去了???

突然毫无防备地被无止境的虚无包裹着,墨燃不晓得自己是否已经跪爬着起身,是否脱了力在狂奔。 无形的利刺戳在神经上,提醒着什么他忘记的现实,墨燃只觉惶惑到头皮发麻,五感尽丧。他也许在嘶吼着,也许在崩溃地兜转,可是什么都听不到,都看不到。 却让心底蓦然传来的哭声越发耸人听闻。

楚晚宁呢....... 呜....

有个人好像早就知道楚晚宁不见了,怎么找都不回来,哀戚已极地恸哭着。

可是他刚刚明明就还在自己身边。 他们在床上缠绵,他们才刚刚成婚。

他不信,于是继续在一片空茫中探寻着,梦里头的逻辑都是不真实的,他想楚晚宁那么喜欢他,又哪里能不见。 可是那哭声越发地强烈,回荡在耳际,好像痛进了脏腑,哀伤入了魂灵,那....是他自己的哭声,可是自己明明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便不曾再哭过的。 太吵了,直是震耳欲聋,声声激荡着他因为恐惧而薄弱的意识,让墨燃简直无法再继续游荡于梦境,一个恍神,就那样直接被那凄凉悲恻的哭嚎给唤醒。

他发现自己躺在微凉的床上,眼前仍是与梦中一模一样,红莲水榭中油上了朱漆的床梁。 他发现自己在嚎啕大哭。 他亦明白了自己何以在嚎啕大哭。

他的全世界,在他甫拥有的隔日便随着晨光烟灭了。那个人允诺他的,一项都没有实现。

就连方才留在他身上的暖意都一点一点凉下去了,没了温度之后又好像野鬼孤魂般缓慢吸食墨燃本身的体温,于是由四肢末梢开始结霜,逐渐冷到脏腑里去,这样谋杀一般蚕食鲸吞着,彷佛再继续,心脏也会随之凝冻了。

他就那样冻结在床上,尸身一般呆滞了很久很久。呼吸缓慢到像不存在,他亦不知究竟是过了一个时辰,一个夜晚,又或是数个日月。 可是在心跳也终于愈趋沈缓,意识逐渐涣灭之时,很深很深的地方却燃起了丝丝暖意。好像是他模糊的视野中依稀可见的楚晚宁的眼,轻轻唤了他一声,温柔地为他点起了一簇微弱火光。 虽然那般微渺,却让委屈的他无比依恋,让他想要支撑着失去意志力的心去捕捉,去再看一次,看久一点。 于是那样一个温暖的眼神,终于让火苗缓缓由幽淡的光晕逐渐成了蔓延全身的暖焰,重新赐给他温度,赋予他生命。便是记忆之中越发清晰的那双眼,彷佛施了神族仙法一般,丝丝缕缕而不容反抗地,终将他溃散的神识给全数牵拉回来。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那不只是梦。 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非是幻想,楚晚宁声声不断的低唤,他包含无尽爱意的眸光,自己在因情事疯狂而半醉半醒的那晚的的确确是听过的、见过的。

何以能有假?何以能是骗?

那样深邃的不可能是一对虚与委蛇的眼睛,那般温润动情的也不可能是拐骗诱哄的语气。 一年之后再重忆那一夜,反而让墨燃更加坚信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楚晚宁....也许是真的于他有情的。

必须是真的,也绝对是真的。 洞悉事实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他必须这般想,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活下去。

便是在这般自我保护的意念中,墨燃甚至开始魔怔地认为只有那夜的楚晚宁为真,自己自初识以来两相怨憎的那位才是教来路不明的邪祟附了身。 可不是吗? 一个人若是真恨真噁心,算得上个良家妇女的隔日都得吊上房梁去,何况还是他那样玉洁冰清不染纤尘惜名如命的人。被辱成这样,却仍是一语不发地陪着他夜夜疯狂。

他必有私心!

他虽是不明白他何以要走,何以要留下那些话,但只要把他找回来,又何惧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信楚晚宁对着自己还能说谎。 他要找回他,黄泉碧落,不死不休。他要他亲手将那封蠢信撕作碎渣,亲口再说一次梦境中的那句话。

来自那枚耳钉的微弱感应告诉他楚晚宁必然没事,找不着想必只是出了些什么差错罢了。棋子不堪用他便自己去找,无论需要耗上多少个年月,他反正是挨家挨户地搜,直到看见那个人败露之后惊恐惶惑的乌瞳。他就不信还有什么人有胆窝藏他踏仙帝君亲自出马捉拿的重犯,那个只应该被日夜绑缚在他床上的人,他那顽劣的、欠人收拾的皇后。

于是原本行将就木的身子好像突然又生了无尽力气,御剑离去时快得如流星划破苍茫夜空。剑上之人玄袍猎猎,如搜掠狩捕的苍鹰展开遮天蔽日的黑羽。他俯瞰着踏在足下的修真大地,心中无限反覆地咀嚼着那个不堪教化的名字,咬碎了,和了血,融了魄,再狠狠地咽进不可能再逃逸出来的心底去。

楚晚宁。楚晚宁。楚晚宁。 你。 你给我好好等着。

也就是在那一刻,耳钉对于楚晚宁的凌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自未入夜时就折磨到他近乎离神,墨燃在梦境中想极爱极的那个他有多欢悦,现实世界中他就有多凄惨。几乎濒死一般疯狂出着汗,因为脱水而口干舌燥,一整个午后,喉间尽是压抑不住的呻吟,直到干涩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小屋的柴门虚掩着,近暮凉意在他被凌迟了数个时辰之后才稀薄地渗进来,杯水车薪地安抚着他,终于让楚晚宁稍微醒了醒神。他失焦的凤眸颤了颤,渴求地看向了屋外救命的清泉,良久后又无力地叹了口浊气。此刻他连动一动手指的气力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再爬到溪里头去解热了。

无药可救。清明只是暂时,堕落才是天命。楚晚宁很快地又恍惚了。一波壮似一波的狂潮毫不留情地冲刷他全身每一寸土地,摧杀心志的痛苦甚至让他有一瞬间萌生去意。 反正也见不到他了,他也不要自己了,继续这般耻辱不堪痛苦不堪地苟活着,又究竟何日方是个头。

可惜楚晚宁什么也没能做到。可悲地失神着在床褥之中蠕动,蚍蜉撼树般抓挠着深埋血肉之中恣意妄为的耳钉,他哪怕连想自裁都没有能力。

身后早已被他自己塞了一段柴木。这是他第一次强忍着羞耻这样做了,然而到了这般田地已然是无济于事,反倒是徒增空虚罢了。木条并不粗大,亦不圆润,更不温热,何况楚晚宁根本就不容许自己去握着它插弄,是以那美其名的慰借之物,实际上就是在平添痛苦。湿淋淋的小穴渴了一年,好不容易盼到了点物事,却不是那熟悉的、可以填补到所有敏感点的、带着摧枯拉朽之力的火柱,反而是个棱角分明甚至带有细刺的死物,不禁难受地瑟缩着,只想将它给挤出去。 楚晚宁难耐地留着泪,又将木棍给拔除了,并不轻柔的动作带出了点点血丝,虽则他也感觉不到痛了。仰躺在床喘着气,却欣慰道若是这样死了,好歹不会难堪到他没脸去过奈何桥。这般想着,竟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至少阎王殿前还能像个人。

上天该有多残忍,才会给一个皎洁如清玉的人一个这样的死法。

但他已没有心力去自哀自怜。心跳已然快到像要蹦出嗓子眼,他极渴极渴,视力也逐渐模糊了。全身都在发着烧,左耳垂处更是烫得耳际一片嗡鸣,迷糊之中楚晚宁又挣扎着抬手尝试去撕扯它。 他真的受不了了,他不要这个墨燃留给他的印记了。就算那是新婚的礼物又怎样,他早就已经把自己给废了,那场婚礼也早就不作数了,自己居然还丢人现眼地硬要留着,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饶是对自己鄙夷唾弃后悔莫及,并难得一回硬气欲与之断个一干二净,早已疲殆已极的他却终究在使力之前双眼一翻,脱力昏死了过去。

几乎是一失去意识,他就见到了墨燃。

有过无数次的经验,楚晚宁其实应该要明白自己不过是又一次地陷入了幻觉。可他愣是意识不到,方才生的半点底气倔意更是在看到他的刹那化作烟云。 毕竟若不是根本放不下,又哪里会坠入这样的幻象。 蒙昧到了极处,只觉是墨燃主动来找了他,终于找到了他,于是他再也无法不直面内心深处对于爱的渴望。不同于以往只要感到墨燃在身边便心满意足,此时此刻,楚晚宁也不管那场景是在屋宇之中抑或光天化日,也见不到墨燃面上其实五味杂陈讳莫如深,他毫无形象地便爬了过去抱紧了他的腿,口中喃喃低语着他的名。 他终于来了。虽然好迟。 他的身子还是那样暖.... 好想念他。 楚晚宁情不自禁地将脸隔着衣袍在那修劲的大腿上轻轻磨蹭着。这样献媚般地依偎了好一会,才发现只是这样墨燃大概不会懂,才想起他向来都喜欢自己说。于是仰起了头双目费力地聚焦,他从火烧一般的喉间挤出沙哑的哀求。

给我,墨燃,求求你。 快给我。

以前大概只要说出前两个字墨燃就会压抑不住地捅进来,不管他要多久要多少都会尽数给予他、满足他。此番一个劲地说了那么多,楚晚宁觉得很安心,静静地等待墨燃掰起自己的下颚随意说几句讥讽的话,然后下一瞬便抱起自己扔上床,或是按在地上直接开始抽插。

光洁的额抵着他的腿侧,纤长睫羽在阴影之中轻颤着,如同楚晚宁因期盼而悸动的心。他真的忍了太久了,真觉得自己都要没命了才妥协的。这样应该不能算是太浪荡吧....。

心中纠结良久,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墨燃没有预想中的动作。楚晚宁有些懵懂地又蹭了蹭,不小心碰到他腿间软肉,心下诧异,反而对墨燃不起反应更加不解。他本就不识风月,又向来是被惯坏了的,从来都没想过墨燃有一天也有可能不想要他。 但好歹也是被墨燃日夜不断把手把脚地调教了那么多年,他下意识晓得此刻应该要怎么做。雪润而带粉的鼻头轻碰了那极具弹性的肉团一下,楚晚宁颤抖的指尖从衣䙓下探了进去,找到了裤头系紧的腰带。

....只要舔他就可以了。

墨燃以前都是这样教他的,撩开衣料,从囊袋的底端开始舔。要很温柔很仔细,整个脸屈辱地埋进他的胯下,务求每一寸肌肤都要照顾到。 然后他很快就会硬了,开始舔根部的时候,硕大的龟头常常会抵在自己眼窝眉角,腥膻的情液总是涂抹其上,以致他几乎都睁不开眼。 但还是要一路舔吻上去,乖乖把那些液体吃掉。嗟吸圆头的时候要很小心收着牙齿,不然他会愤怒地用那个巨物打他的脸。如果表现好的话,他会抓着自己的头,赏他一嘴的满胀,一次就抵到紧窄的喉间。然后他必须要压抑干呕的欲望,用濡湿的口腔尽可能吸紧上头每一条青筋每一段沟壑。墨燃给他的训练很严厉,这些时候虽然难受,却连表情都要控制,眉头不可以蹙着,眼神也要是沉醉的。倘若不慎流露出噁心的神色,他又会千篇一律地拿薛蒙的命来说事。 最后他通常还是喜欢抒发在自己喉咙里,还总要逼问好不好吃。标准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偶尔他也会生出些更加恶毒的心思,快到的时候拔出来极端羞辱地在他脸上一阵乱顶,最后抵着那粉妆玉面迸发,炸出秾丽艳淫的一夕昙花。 那种时候就真的很难掩下痛苦之色了,可是墨燃亦不会介意了。他会无视楚晚宁因屈辱而带泪的眸光,状似温柔地抹下他脸上大片的稠白喂进那小嘴里,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待他。只消摆出那占尽了他弱处把柄的表情,甚至都不需要开口,楚晚宁便会无力地偏过因缺氧而潮红的脸,低垂的眸眶殷红冶艳,他的声线会是低哑且震颤的,吐出的字句却永远乖巧而清晰。

好吃。

也就到这时楚晚宁才发现,那个被调教到腰骨都没了的妖精其实从未远去,一直不甘地蛰伏在他骨子里,趁着他理智瓦解便爬出来侵占原本的魂灵。那些令人羞惭的细节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并让他在那毁天灭地的欲潮与想留下爱人的渴望中跃跃欲试。

他知道墨燃最喜欢他羞愧至极,同时间淫靡至极的样子。但无论怎样都好,他都可以给他,都能够妥协,只要他还要他。 酷烈都摧残早就让他忘了尊严,他觉得只要自己做得好,墨燃就会愿意带他走,回到那个他们缠绵过数年的地方,如同以往一般夜夜都紧拥自己,伴着他坠入梦乡。

旧日美好让他一想便激动得细细颤抖。手指于是坚定地抓紧了裤腰就要去扯,可是下一瞬,透骨的冰凉浇头而下,才终于让楚晚宁从丧失了理智的臆想中回了回神。

墨燃无声抽走了他的腿。

失了凭藉的楚晚宁撑坐在地,有些恍惚。 墨燃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很懂,他从没有试过这样。这个他没学过,不知道如果事情走到这步,他应该怎么做。 无比陌生的男人面前他依旧单纯地像张白纸,局促地翻找救命的字。可玄袍曳地的高大身影倒也没给他时间焦虑,他看着楚晚宁勉力抬起的头颅,一双盈润的大眼在自己投出的幽暗阴影中眨了眨,畏怯又不甘地怔望着,里头承满了盼求的繁星。那对尾端漂红的星眸理应美得教天地失色,可墨燃却忍不住轻哂了一声,只觉他不识大体。

他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情欲,这次教了楚晚宁一样新的道理。 “我都有了师昧了。” “哪里还能再要你呢,楚晚宁。”

楚晚宁望着那个人,呆滞了好一阵子,困难地消化了对他来说无比艰涩的语句后,才突然察觉,好痛。 耳垂处好疼,可却又比不上胸膛里的,摧心挖肝一般的痛楚,好像把他的灵魂都拖出来踩在地上碾磨着,一边践踏一边耻笑,笑他堂堂北斗仙尊,觊觎他人夫君,还跪在地上以容色惑人,乞求君王雨露被泽。 可偏偏人家守礼自持,心中只有他的发妻。

楚晚宁委顿在地,全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知道墨燃说的半句不错,可那样的他还是陌生地教他肌骨生寒。事到如今,躯体的折磨暴露了他脆弱的心志,他竟然还是无法接受墨燃不要他的事实。 实在是太疼了。疼到那磨灭了他的清冷自重、使他变得贪婪浅鄙的欲火相较之下都不那么明显了。

逐渐黯淡下去的视野中,墨燃离去的背影残忍地模糊了。楚晚宁颓软地瘫坐着,又向前爬了几步,想叫他别走,却哑着嗓子发不出声音。虚脱倒卧在地时,楚晚宁想,他确实不能再求他了,那个人确实,已然不再是属于他的了。 别再那么下贱了....

就这样吧....

眼前终究还是归于无尽的黑暗,有如置身于静默的深洋之底。海水慈母一般虚无却温暖地包裹他难得软弱的灵魂,聊胜于无的抚慰着,再安放回那个至死都要强撑的壳子里。 只要让它再也没有机会展露,就不会再丢人了。

再醒来时,他的确又变回了那个傲骨嶙峋坚不可摧的楚晚宁。 他还是有点意外自己最终仍然撑了过去,并且那欲潮褪得干干净净,竟像是从未浸染过这副玉骨冰肌。理智的回笼也来得彻底,好像想保护那所剩无几的颜面。墨燃的话依然回荡于耳际,楚晚宁摇了摇头,森然冷笑出声。梦里的自己着实是可笑而荒谬,竟能说出那样噁心人的话。 真实世界中的自己自然不会是那样的。他矜傲自恃地想。不再被欲望支配后,楚晚宁几乎就记不清那毒是如何凶狠地毁人于无形。白日里的他素来就是这般健忘,总以为披上了素净的外衫,便不会再回到夜里那凌乱的模样。

不过此番他确实是如愿以偿了。撑起了将近散架的身躯,他发现床榻边是一片干涸的深红血迹。楚晚宁有些困惑,仔细审视后发现上头还落了一点晶莹,闪着幽艳妖冶的光泽,彷佛生来便是要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听见墨燃的话之后,他居然在梦中生生将耳钉给扯落了。 轻手拈起那个小巧的灵饰,他这才意识到随之剥离不只是墨燃强留给他夜夜不止的私刑,还有他自己的一块血肉。 他解脱了。代价是左耳从此留下一道丑陋但微不足道的伤疤。 他的容貌,之前不甚在意,如今自然更加不足为题。

楚晚宁只是如释重负地想,那些可怕的夜晚终于不会再回来了。至于惋惜什么的,与墨燃再无丝毫牵绊什么的,他如今自然不会容许自己再去想。 自己在梦中丢人现眼的样子,他一忆起便觉膈应。将耳钉洗净之后收在暗格里,他暂时不想再去面对那耻辱的印记。他甚至有些自豪,昏迷的状态下仍然摆脱了这死缠烂打的妖魔,他骨子里必然还是同过往一般坚忍不屈的。

自然这般倔强与他的深情对峙不了多少时日便落败了。当他又开始思念墨燃时,他总想那个新婚之礼拿出来看一眼,就一眼。只是卑微的自尊每每阻止了他有所作为,尤其是想到墨燃说过的那些话。 都是别人的夫君了,睹物思人什么的,他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做的。

是以他一直都没有发现没过几天,耳钉就被前来探访的师昧给窃走了,换作了一个不仔细观察便看不出分别的普通血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