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燃油的车还能跑吗?》(上) by尖椒火腿

⚠️当前饼渣场合

  铃响了,敖丙朗声道:“开着的,进来。”

  门把一转,门缝里掉出一截套着球鞋的细腿儿,两只狭长的眼睛一亮,笑意便在屋子里飘开了。初春天气,劲瘦的身体上只套了件短夹克。

  敖丙也跟着笑起来:“哪吒。”

  少年寻着沙发就坐,茶几上早放了两块蛋糕,一杯热茶。哪吒掇起勺来,挖了两口,就着茶细细地嚼。

  “如何?”敖丙问。

  “好吃。”哪吒点点头,“你过的这神仙日子。”

  敖丙笑出声:“我如今请你天天来过怎样?”

  “算了吧,”哪吒笑,“茶加甜奶更好。”

  敖丙本想如往常一样和他说:“甜食少进,对视力不好。”不知怎地却出不了口。他扶一扶眼镜腿,起身去给哪吒拿供养品,走到茶几角却又转过身:“阿姨今天不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哪吒抬起眼睛来看他:“我们出去吃吧。”

  “怎么?”对面的家伙轻轻笑,“怕我下药药死你?”

  “不是,别拿话磕碜我,”他又咽下一口清茶,“我受不起这待遇。”

  “再受不起的待遇你也受了,”玻璃镜片微微反光,看不清敖丙神色,“报菜名。”

  敖丙自去那厨房里忙活了,哪吒在沙发上,啜了几口茶奶,自觉坐不住。来找朋友家找人玩,倒教人给伺候了,站起来到厨房溜达几圈,却找不到下手处,只得悻悻地回沙发里坐着。

  厨房内的人倒熟练得很,菜上桌时哪吒正盯着角落里的大鱼缸发呆,轻薄的鱼尾扫过波纹,缸里那支塑料的莲花颤了一颤,敖丙唤他吃饭,似乎没有过去多久。

  饭已经盛好,哪吒坐下来:“谢了。”拾筷搛了一口,味道很对得住人,敖丙坐他对面,还是那安安静静的模样。哪吒笑:“敖丙,如果你是个女的,我就要追你了。”

  夹菜的手顿一顿,镜片的反光跳动,戳着人眼角:“然后为我打架,进警察局?”

  “嘿嘿……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啦?”

  “温故才能知新。”

  哪吒自知理亏,不再贫嘴。

  周末饭后,无事。

  两人洗了碗,哪吒倒在沙发上:“敖丙,打游戏么?”敖丙一声不吭把游戏碟放好,二人在沙发上坐稳。电视屏上亮出画面半个,敖丙抢过遥控,一把关了。“对不起,放错碟。”

  “慢,”哪吒按着他的手笑,“别动。”

  电视屏幕又亮了起来。房间很小,床上睡着一座穿制服的女人躯体,她看起来像个孩子,实际年龄则不可估计——没关系,青涩的感觉最重要。房间里另有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背对镜头站立。

  “嗯,看这个也不错。”哪吒一本正经道。

  “算了吧。”敖丙伸手来夺遥控,哪吒截住他的腕,这家伙耳根已经红了。遥控器被扔回茶几上。

  “说了别动,”哪吒笑,“我看看丙哥私藏了什么好东西。”

  你抢我夺之间,那电视里声音已亮了起来,敖丙抖了抖,可疑的红色从耳朵边一直烧到颈子口,哪吒拍拍他肩膀:“别抢了行不?哥俩儿一起看。”镜片底的眼睛微微垂下,压在哪吒手上的劲道一松。

  这是成交了。

  他们已经错过了前戏,女人的腿兜在男人手里,正脸迎了镜头,哀哀地叫着。哪吒的身体很快地热起来,一缕火苗压不住地往小腹上窜,今天这状态来得格外快。余光瞥了瞥敖丙,这家伙面色如常,哪吒心中“呸”一声,衣冠禽兽,你忍得住不去洗手间,我也忍得。

  心浮气躁抬头,豁,镜头内出现第三人。啧啧不得了,丙哥性致不算大,胃口不算小,这是要双龙,还是要口交?哪吒心头将他这从儿时至今的玩伴可劲损了个彻底,后来的男人掏出话儿戳在先前男人的屁股上,冰凉的手掌滑进裤缝儿,轻轻攥住了他的半勃的阴茎。

  哪吒僵在当场。

  耳边响雷一道压着一道劈下来:其一,男人之间竟能如此行事;其二,他哥们儿敖丙,就是个能如此行事的男人。两者均无法接受,可他的话儿捏在人家手里,他是两者一齐接受了。

  手指捻过茎首细孔,哪吒的呼吸有些不稳,敖丙低声说:“去洗手间。”

  敖丙跟他同岁,均在隔壁东大读研。哪吒念生物工程,敖丙学临床医学。人人都住宿舍,他敖丙偏要一人搬出来住公寓。卫生间标准小格局,两人一前一后跨进去,前胸抵着后背,小小斗室立时逼仄无已。哪吒初时觉得敖丙一人住一套,太过浪费,在这方寸之隙避让腾挪,又恨起洗手间用地节俭。

  从客厅亡命到这里来,他心中念头转了不下千百个。敖丙是个兔爷,敖丙是他挚友。朋友能不能断?不能。那就继续厮混。性取向是罪?没这说法。那接纳对方的癖好便不是包庇犯罪,从道德和法律的层面哪吒都没有纠结的必要。这已没什么好说了,敖丙第一重身份是他的朋友,至于其他无权过问。此节一经想通,哪吒心情也平定,由先前的震惊重心偏移向不解,走到卫生间时说不定还带上些微同情。

  “兄弟,不容易。”他本要拍着对方肩膀这么说,如果敖丙没有捏着他的命根子。

  手不仅没松还加快了速度。哪吒的阴茎突突地在那只微凉的手掌中跳起来,先前烧往下腹的火又逆着原路浩浩荡荡地反扑了,来势更凶。

  真叫人头皮发麻。

  敖丙也硬了,手从后方兜过来,把玩着哪吒的性器,两人紧到要粘成一片,好哥们儿下边有多胀,哪吒第一个知道。难不成今夜真要互相帮忙?

  漂亮脸蛋上红一阵白一阵,敖丙冷眼觑着手中人,将他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连挤带抱地推着人贴在淋浴器前,敖丙空出一只手,长裤被扯到膝头。哪吒惊得一跳,奋力挣动起来。

  “别急,”敖丙笑,“我下药时很有分寸。”手指摸到了底裤,指尖朝股缝中滑下去,臀珠光滑饱满,一如既往。

  “你在菜里放了什么?”哪吒气得眼角发赤,回肘便顶人。

  敖丙生生挨了这一记,眉宇间波澜橫涌,转瞬却舒展得毫无痕迹。手下在哪吒茎身上狠狠攥了一把,哪吒打个寒噤,向后软倒。

  “下手还是没轻没重,”敖丙轻轻掐着他瘦腰,“我只是想……让你我都轻松一些。”

  “蛋糕好吃吗?哪吒。”两个指头寻见穴口,毫无预兆地刺入内里。

  哪吒短促地喊了一声,身前阳物立时颓靡。敖丙捞住人,不给他往下掉。哪吒扭着颈子看他:“出来、出来、快拿出来……”后边想是吃痛得狠了,眼泪从睑边哗啦哗啦往下掉。

  敖丙“啧”一声:“长了这么张脸,哭起来教我很是心烦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该哭的,哪吒。”

  下边的人闭着眼睛,泪水四溢:“你…你快点,快把手拿出来……”

  “再哭,我就加第三指了。”

  哪吒听得这话,立即扭转了头,不再作声,只是在墙边细细地抖,压抑又隐忍。他的背弓起来,薄薄一层皮肤下全是嶙峋的骨。哪吒从前就这样,吃什么都不长肉,瘦得精神健旺,纤细颀长,屁股倒挺翘。

  敖丙瞧见他这丧气样,心头更烦,指尖在肠道内用劲勾了勾。“算了,你还是哭出来顺眼些。”

  哪吒竭力忍住声音,一味低了头,细长脚跟颤得厉害。那肉道紧得人牙疼,敖丙伸伸手,摸过一瓶润手甘油,滴了若干在指尖。正要卯着那穴眼里抹,却教他看见那白花花臀肉上一点风光。尾椎末端的细肉上刺了一朵尖荷,就开在股缝梢儿前。

  “哟,哪儿文的?好看得很。”敖丙笑。

  “快答。”淋了润滑物的指尖又一次埋入穴道。

  “我不清楚你说什么,”哪吒哭叫,“我不懂!”

  “那就是不知道喽?”

  两片肩胛骨哭得一抖一抖。

  “哪吒,你怕不怕,”敖丙按住他椎骨,释出自己的性器,“有人看你一览无余,你却对他一无所知。”

  敖丙掰开那条隐秘的幽缝,挺身而入。

  尖锐的疼痛如锋利钢刀,一下子切断哪吒自进洗手间以来的混乱思绪。敖丙在干他,今夜以前他们是相处了十多年的朋友,今夜以后呢?

  今夜没有以后。

  哪吒单臂反折向后,竭力推拒着那人的胸膛。肉身与肉身的激烈较量亦足以摧毁一个人。“不要再进来了,敖丙,我要死了……”他的请求被堵在喉头,手臂被压回颊边,只有啜泣声断断续续在空中释放。

  “你轻点行不……我操你爷爷……敖丙!……!”该劝的该骂的该当头棒喝的他都已跟敖丙言明,不管用。哪吒变成混乱的容器,嘴里塞满威胁、软弱、咒骂和咸涩的泪水。他开始卖软求饶,敖丙的肉具排开肠壁一点一点朝里挤,他喊哑了嗓子,只是抖。

  哪吒睁不开眼,睫毛边粘黏一片,也不知是泪是汗。我以前有招惹过他吗?李哪吒为此搜尽枯肠,他肯定是惹过敖丙,到底什么,却回忆不起来了。身后撞击的力道骤然变狠,他失声尖叫,嗓子已经哑得不成形。身体咯吱咯吱地响,是要散架,敖丙捅进来的感觉倒清晰得可怕,定海神针一样的,将他整个人都慑住了,他被媾得四肢发软,却不敢就地崩溃。敖丙的枪杆儿戳着他的脊梁骨,迷糊间记起军训日间教官喊话:“站直了,别打瞌睡!”

  他惊醒过来,活活受罪。

  身体交合的入口处已经麻了,肠道内部却活了起来,那该死的药居然还没过性,哪吒的性器再度勃起——他此刻正像一个敬业的基佬了,被人插两把兴奋成这样。这药挑得刁钻,直到最后一刻才占据人的身体。哪吒心头再恨,也无法忽视药物和前列腺刺激叠加出的剧烈快感。敖丙屡次撞人敏感处,他哑着嗓子叫,声音不堪入耳,比哭也难听。敖丙低头问:“开心么?”哪吒紧咬牙关,不发一点动静。敖丙伸手捞过莲蓬头,放冷水冲他。身体被冻得跳起来,躯干却握在人家手里,好一个无法动弹。

  “敖丙我操你妈……”一句话没骂明白,自己却先哭了,“老子开心你大爷…疼死了……”

  抱着他的手臂忽然狠狠一收,敖丙的声音就贴在他耳朵边上。太近,哪吒甚至要疑心是自己耳朵里的声音偷渡到了对方的嘴里。声音是抖的,压得极低。

  “死什么,活着不好吗?”

  哪吒莫名颤抖起来。

  信手摸去,周遭尽是那人的身体,胸膛,手臂,长发。四肢试图寻了空档见缝插针地舒展,却只是让对方搂得更紧,这狭小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敖丙,让不能让,避无可避。

  他正作出无谓的斗争,困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