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
ooc预警/
百转千回,说不出口的那句再见。/
(一)
码头售票大厅里茶色的玻璃拦下了八月正午过分灿烂的阳光。开放式的大厅勉强拦得住阳光,可没有冷气供应。这天气,热的离谱。
刘昱晗很快不安起来,他能搞到这几天的假期已经是努力一下后的拼尽全力,他知道自己还没能力耽误得起工作,成年的人的世界里,工作还是要排在感情前面。
刘宇宁和他隔了一个位子坐,开玩笑递过去一根烟。“你神经病啊,怎么又抽上了,嗓子还要不要了。”对方显然不觉得这玩笑有趣,反而觉得他在拱火。
“逗逗你,别生气,”刘宇宁探过身子,一手支撑着座椅扶手,抬头望着对方道,“反正也是要在这里等消息,我教你捏爆珠好了。”
说着,他像小孩子一样用略带夸张的神情把烟里的爆珠挤破,“诺,薄荷味道的。你闻一闻嘛。”
刘昱晗鬼使神差地接过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薄荷味道,在炎热的天气中,透露出一丝清凉来。“坐回去。”哪怕承了对方的这份好意,脸上仍然没好气。
空气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嘶的一声,码头的喇叭传来广播:台风过境,今日出港渡船取消,后日台风过后恢复运行,对此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
手机上显示气象台挂了台风黄色预警。刘昱晗暗暗埋怨,要不是为了躲开那些跟得紧紧的代拍和狗仔,他们两个人也不会选择把第一次同游的地点定到这冷门的小岛上,结果事情没怎么处理好,还被困在这里延误了行程。他打开经纪人的联系界面,正打算让他想想办法错开工作行程,就接到对方的电话,说是接下来谈好的那个工作被人临时截胡了,下部戏进组的话是在三天后,叫他不必急着回去,临了还不忘嘱咐他,反正也是戏份不吃重的男四号,务必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再回来。
“小花,我们回去吧,船今天没办法离岸了。”刘宇宁笑了笑,摊了摊手,自己做老板就是这点好,最差只不过是少赚点钱,也可以安上一个不可抗力的因素,不用被公司劈头盖脸辱骂还要赔偿损失。
刘宇宁直接把手机按成了关机,“走吧。”
小岛开发还不是特别完善,但胜在风景优美,岛上住的大多是原住民,汽车还没上岛,日常出行只能靠徒步或者出租的电动车。两个人回到刚刚退掉电动车的小店,刘宇宁又载着刘昱晗回到了住处。
刘宇宁怕热,白色背心被沁出了汗水的形状。小情侣莫名其妙的冷战还在持续,刘昱晗理所应当的躲着对方,在后座自顾自逛淘宝。一只半路突然冲出来的小狗,让刘昱晗一整个把脸埋到了刘宇宁的后背上。刘宇宁没忍住哈哈哈哈笑起来,用力伪装的高冷形象一下子破功,气氛缓和了一些,“干横么呢,真没必要,小花,你还是抱着点我吧。”
“我!不!”,刘昱晗仍然不打算给他面子,“刘宇宁,你,太臭了。”
刘宇宁知道他是口是心非,无非是心里还在生他的气,憋着一股火儿呢,当然最终两个人还是别别扭扭回到住处。
平常两个人一般是和民宿房东一家一起吃饭,现在错过了饭点,人家也没留什么饭,偏僻海岛自然是外卖也无。刘宇宁说要亲自下厨,刘昱晗又开始阴阳怪气,说什么请不动他这尊大佛,没那个资格吃他亲手做的饭。
刘宇宁哄不动,只好默默扎进了厨房,去之前还不忘叮嘱刘昱晗先去洗澡。
厨房里的食材只够做一碗海鲜面。反正刘宇宁减肥,过个眼瘾就行了。
刘昱晗洗完澡出来,海鲜面已经摆到了桌子上。胡萝卜被精心雕刻出一朵花的形状,漂在面条上。
刘昱晗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吃完了面。好热好热的面,热气到他脸上,把眼睛都变得湿润。
刘宇宁洗完澡后两个人理所应当的就扭打到了床上。刘昱晗披着的浴巾一扯就掉了,但左肩头上还留了几滴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滴。刘宇宁上去把它们舔掉了,说道:“还可以喂你吃一些别的你爱吃的东西。”
两个人唇舌很快交缠到一起,刘宇宁手上没停,在下面做些扩张。对方霸道的侵略让刘昱晗津水直流,直到对方把兴趣转换到他胸前,他才睁开水雾朦胧的双眼。
“刘宇宁……”
“嗯?”
“你做的海鲜面,确实挺好吃的。”
激烈的情事结束后,刘昱晗把头倚在刘宇宁的肚子上,对着对方不应期的二弟笑道:“小小宁,其实……我想吃没有青椒的青椒肉丝炒饭了…”
“……射给你一肚子还想吃别的,”刘宇宁翻身起来跪坐到刘昱晗身上,抬起了他两条腿,“那就含好了,不许流出来。”
刘昱晗被他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最后当然是借着精液做润滑又做了一次。
直到两个人都大汗淋漓,刘宇宁才把对方打横抱起,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浴室。
“可是,我还想要怎么办呢?”刘宇宁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抱着那人的几步,望着那两条伶仃晃荡的爽腿,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硬了。
刘昱晗被对方按在洗手台边,强迫对着镜子中面色绯红的自己。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在表现上却更兴奋了。刘宇宁借着那些根本夹不住往外流的液体,在他臀缝里抽插个不停。随后自己坐上了洗手台,示意刘昱晗张嘴。似乎是不满意刘昱晗温吞的吮吸,更是居高临下的视觉冲击让他无法控制,他忍不住用力顶弄了两下。感受到对方有点不舒服,又急忙停下了。
“行了,去清理一下吧。”
看着水雾中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若隐若现的腰与臀,刘宇宁又自己撸了几把,才终于交待了。
折腾了一下午又到了晚饭的时间。两个人下楼去吃饭,刘昱晗下午吃了海鲜面,这时候还故意和刘宇宁抢饭吃。刘宇宁早就感觉到不对劲,干脆放下筷子,撂下一句“我不吃了”就往屋子外的沙滩走去。
感觉后面有人跟上来。脚步声停在他的身旁。
他突然觉得他的小花好陌生。又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是自责的,因为太想抽出时间来见他,反而在忙碌中疏忽了与他的联络。更不应该着了人家的道,让他看到那样的新闻。他承认他很看重热度与流量,但在名利场沉浮了一段时间,他才更加懂得最珍贵的是一颗永远无条件偏袒自己的真心。
刘宇宁垂着脑袋,两个人靠坐在沙滩上,“小花……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呀……我说过了,那就只是一次剧组聚会,很多人都能给哥证明的……”
刘昱晗打断了他的话,指着两个人面前不断涌上来的海浪,“大宁……你知道吗,这是台风登陆之前,大海最后的平静。”
(二)
空气是凝滞而沉闷的,热气蒸腾而来,混合着独属于海边的咸腥气味。刘宇宁眼角微微下垂,就像要吐舌头的小狗。谁也不忍心丢掉的小狗。
两个人很快简单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但挂了台风预警,海边的房子就没办法住,他们要和房东一起搬到山上安全一点的地方。
刘宇宁接过刘昱晗递给他的头盔,用吸油纸擦了擦鼻尖渗出的汗珠,把自己的带子扣好,又去检查刘昱晗的。“这次要抱紧我。”
刘宇宁把车开的飞快,停滞的空气终于流动起来,两个人感到了一些久违的凉爽。黄昏时分的大海变成一片温柔的淡紫色,太阳发着橙黄的光,刘昱晗把自己贴在刘宇宁身上,“大宁,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台风?”两个成长于渤海湾的东北人,对这种热带气旋有某种天然的好奇。
“在香港的时候遇到过一次。航班取消,家家户在窗户上贴上米字格。”
“然后呢?你怎么样。被困在酒店吗?”
“困在酒店看这座繁华的城市呗。不过最后,只是下了一场持续一天的小雨。”
“这里和城市不大一样。”
“嗯。”风把刘宇宁的白色背心吹的呼呼作响,一滴水珠落到他手上,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刘昱晗软乎乎的小手,“这里有一种野性的感觉。”
“大宁,台风要来啦。”
雨水来的猛烈,打在茂密的热带植物上,发出持续不断的声响。空气里都是一团潮湿的苔藓味道,闪电撕破夜晚黑幕,照亮屋子,雷声来时刘宇宁就把怀里的人楼的更紧一点,仿佛他真的是一只柔软乖巧的兔子。
临时搬到的这间山上的房子没有电视,甚至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往常两个人短暂的会面总是在抓紧时间在床上打得火热,直到筋疲力尽昏昏睡去,而这次难得没有在黑夜里潜泳于爱欲池底,而是静默的望着彼此。
刘宇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哪怕此时人在怀里,被他的长臂一箍,跑也跑不掉的,可他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这个人。
刘昱晗先开口的。
“雨好像小了一点。”
“嗯?”
“我们去看看台风吧。”
依旧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两个人人的身上,刘宇宁往海岸线堤坝边公路的休息站驶去。已经可以看到黑色海浪正在翻滚,乌云和黑色的海连成一片。
“小花,台风天里出门看海,咱俩是不是有点毛病?”
“嗯。”
“会不会被海浪卷进去死掉?”
“呸呸呸,当然不会。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刘昱晗笑了,“你以后还要大红大紫,还要站上更高的舞台。你命里注定,怎么会死在着破地方。”
刘宇宁停好车,两个人站在长椅前头,椅子湿漉漉的,没有办法坐下。黢黑的大海在他们面前翻涌,向他们展示着大自然操纵一切的力量。
“大宁,你说人真的抗拒不了命运吗?”
风声很大,刘宇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对方嘴唇动了动,他牵住他的手,感觉到一丝凉意,于是握得更紧了一些。“你说什么?”
“我——说——刘宇宁——接吻吧。”
借着摩托车车灯的一小片暖黄,刘昱晗略微掂了掂脚,主动凑上去,捉住了那片温暖而柔软的嘴唇。他闭上眼睛,轻轻贴着那片唇,把手插进对方的头发中,落到肩膀上。
好浪漫,简直要舍不得。
风和雨终于渐渐停掉了。黑色的云消散,夜空就露出星星来。台风过后的星空可视度很好,在天上连线出一个又一个星座,讲述古希腊人混乱又赤诚的爱情与命运。海面重新变得温驯,作为天空的对照,也反射出一点点银色星光来。
“刘宇宁。”他叫他的名字。不再叫那个独属于他的特殊称呼。
“要做爱吗?”
“嗯?”
“这不是我们最经常做的事吗?”
刘宇宁发展的越来越好,工作也越来忙,也逐渐有了跟拍的娱记。好像每一次见面都难上加难,珍贵的时间于是都用来沉溺于肉体狂欢。窗外也是下着雨,刘宇宁抱着他接吻,吻湿他保养得当的嘴唇与身体,把滚烫的性器夯进他体内,看他整个人被爱欲蒸腾到娇媚诱人。
又在黎明破晓之前就先他离开,跟他讲再多睡会儿,等他醒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刘宇宁亲了一下他额头,“乖宝,我们不赶时间现在做,好不好?”
可是他们没有来日方长了。
原路返回住所,远眺大海的时候,晨光已经要逐渐明亮。
一场台风过去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把他们困住的小岛,重回不同的命运与旅途。
“小花,你是不是想说……”刘宇宁纠结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发问。
“刘宇宁,我们分手吧。”刘昱晗替他说出了下半句话。
他不能免俗的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刘昱晗只说是厌倦了。动心是简单而单纯的事情,何况那么多人见证,他们早明白了自己的那份心意,可相处确实很难。
刘宇宁不是那种对爱情抱有期待的人。过去的经历给他带来了很深的阴影。他活在阴影里许久,见到了真挚的爱也觉得不真实。坦诚相见的从来不只有身体而已,当那些他原本藏得好好的本性与真我,那个他所无法接纳的自己暴露在爱人的前面,他也会手足无措。
所以他故意扑朔迷离,表现的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其实都是那个内心深处敏感脆弱的自己在作怪。可是真当他要失去他,他又无比后悔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努力把这想成是得不到的男主角机会,把这想像成是人生稀松平常的一次失败。是他的错,是他不配。
可是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感觉到一种持续的钝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三)
参加完剧本围读时间尚早,刘昱晗一个人走在象山的海边,在紫粉色的暮色里看日落,看海试图一次次蓄积奔腾上岸,浪花却在触到沙滩后失去力气,变成柔软的白沫褪去。
想起很多往事。回忆自己钻进脑子,他想赶走也赶不掉。好讨厌的感觉。
台风夜过后海边明亮的星星,还有两年前的某个夜里,刘宇宁兴奋地打来视频,要和自己同看这一片海。可惜夜里太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片游泳池的灯火明亮,却不是海。而今他终于看到这片海,中间隔了两年,什么都变了,人没了当初的心境,唯一不变的只有这片海岸。
两周前刘昱晗收到一段视频。是他和刘宇宁在车里车震,在那辆至今还没过户的二手车上晃悠了两个多小时,出来凌晨四点多,刘宇宁着急赶飞机,口罩都没带就坐上另一辆车离开去机场了。
刘昱晗看的头疼,娱乐圈近几年塌房的尺度越来越大,但这种炮火连天且拔屌无情的瓜还是真是头一个,路人看了都要感慨wow玩的真野的水平。他倒是还好,只露了个叉腰目送的背影,不过估计也会很快被扒出来身份吧,刘宇宁可是实打实被拍到了正脸,脸上还带着几分狠戾。
按理说这种东西应该先送到刘宇宁那里过一遍,他咖位大,能拿出的封口费也多。可偏偏收到的却是刘昱晗。对方还指明不要让刘宇宁那边知道,那边知道的话他就会立刻曝光。既然如此,便是冲着他来的。
对方开口的数目不多不少,正是他这几年辛辛苦苦连轴转好不容易攒下的解约费。刘昱晗原本还有几天就要正式提出解约,可好巧不巧视频就在这时候来了。
刘昱晗苦笑,怎么就笃定他为了刘宇宁愿意花这笔钱呢?
可他好像也没有选择。刘宇宁那边的事业如日中天,刚刚官宣了好一个高奢代言,眼红的对家多得是,虎视眈眈地预备着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人踩下去。
知道他和刘宇宁的关系,不想让他解约不想让他好过,又不敢和刘宇宁结下梁子。刘昱晗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可真是个小倒霉蛋。最终还是把钱打了过去。他确实很心疼这笔钱,可人在情爱里总是容易忘记这些身外之物。他的要求就是买断这段视频,对方也答应了,但很是嚣张,意思是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他就有把握再拍到,这次目标是刘昱晗,下次对准的就是刘宇宁了。
经纪人在业内沉浮久了,对刘昱晗也有几分心疼。她劝他,欲念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有些情缘是走不到头的,哪怕你贴上身家性命,年深日久爱意也终究会变淡。有的人朝夕相处,可以把情谊转化成亲情,更多的年轻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他太投入,便是把一腔所有投入无底洞,会什么都收不回来的。
刘昱晗划开手机,又看到刘宇宁那个绯闻对象的消息对方年轻漂亮,身后的资本也雄厚。尽管刘宇宁早和他解释过,这一切不过是对方那边炒作的需要,可看到了还是有刹那的恍惚。人因在意而产生的愤怒会慢慢淡下去,但不会消失,它会转化成长久的悲伤。
刘昱晗照了照镜子,拿出一片面膜来敷。多少片面膜也抵御不了时间,总有一天他也会老。他想好了,就在该停下的时候停下吧。
不知道刘宇宁往后会不会被世界打磨掉棱角,而他,不能再平和妥帖地为他兜底了。
果真,刘宇宁听到他提出的分手后,虽然错愕,却没有挽留。哪怕在他的意料之中,可难过的情绪还是弥漫上来。拍摄地点也和他作对,要把他试图藏好封存的意义连根拔起。为什么,为什么看到海岸,就忍不住想起你呢?
(四)
点进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他们的对话就停在了那一日,开在刘昱晗心里那朵花好像也一起枯萎了。把那个熟悉的名字加入黑名单,好像用尽了他许多力气一样。他在心里祝福他向前走吧,又忍不住点开微博用小号把那些烂熟于心的内容又看了一遍。
他打下一行字:允许我停留在原地一秒钟。可他的一秒钟又是有多长,可以被拉伸成一天,还是一个月,一个盛夏。分手会难过是很十分正常的事情。像台风可以短暂的困住来往的船只,而他们几个月朝夕相处的心动,也只能留住他一段短暂的感情。船注定要远行,而海岸只能目送。再说了,他又不是失恋,是他给这段无望的爱情划上了句号,再怎么说,也是他在这场爱的博弈里胜了一局。
分手应该怎么做,刘昱晗没什么经验。朋友说出去逛逛街买些小玩意心情会好,可是逛街时看到店名里有他名字里某个字,苦笑一下又默默叹口气。
那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吧,人忙起来就没时间难过。去片场围读,剧组又要发丹东大草莓给大家吃。八月底吃什么草莓呢,刘昱晗一边埋怨,一边又在心里有点自责,怎么可以因为私事怪起别人的好意。
浙江小城几千公里外,有人罕见失眠。刘宇宁从没费心思钻研过爱情,只不过依着本能行动。失眠的话就去找书读,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没几页就有困意来袭。读到想和一个人携手度过人世间的漫长岁月,琐碎平淡的真实生活,恨不得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书里的人说,这是喜欢。刘宇宁反而更清醒,猛然察觉到自欺欺人不是种好习惯,自己早比以为的更喜欢那人,只不过不肯承认罢了。可明白了自己的心有什么用呢?小孩离去的决绝,只剩一个人的喜欢,不足以称之为感情,终究是没有意义的。
他忍不住打听他的消息,从朋友人脉到粉丝讯息。电话打了好几通,经纪人制片人见了一大堆,终于得以在飞机上告别八月最后的落日余晖。
用紧紧的拥抱把我拴住吧,
用暖和的力量让我下坠。
开工不利。刘昱晗推开化妆室的一眼就看到那个大高个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确认了不是幻觉。“啊!”他尖叫一声推门出去,去和导演确认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就是你也知道的那种情况,空降的男二号。昱晗,理解理解,人家硬要插进来,咱们也没有办法。听说你们之前合作过,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认识,不熟。”
他从来没见过刘宇宁这么任性的时候,抢人资源的事情都敢做了,何况他们这也不是什么大项目,对他事业发展啥助力也没有。左右打听了一下原定的男二号还连夜走的很开心,和着就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耍了一道。
他打电话给经纪人,“姐,我不要演了。”
“可是不拍要交违约金。”
“多少?”
……
刘宇宁,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这部戏刘昱晗的戏份说不上多,他演个被操纵的傀儡帝王,和男二有不少对手戏。男二是个同他一起长大的小侍卫,小时候同他一起学骑马射箭,长大后做了厉害的大将军,作为主战派和男主一起为夺权篡位钻营。将军浴血回来,小皇帝却被威胁着当着许多人面杀了他一次。他并不是很想要这江山,但坐在这位子上的那一刻就已是身不由已,他的眼睛总那么忧郁,终于在不久之后死于太后的毒酒,成为成功背后累累白骨里的一部分。
是很无聊的内容。因为拍摄地点的原因,开拍的第一场戏就相当激烈,是他饰演的皇帝要杀刘宇宁的将军。刘宇宁当着他的面卸下铠甲,露出斑驳血衣,执剑而跪,倨傲不羁。刘昱晗望着他的脸,用不着调动作为演员的专业素养,复杂的情绪就涌上心头。他夺过他的剑,眼睛里是愤怒、恨意、不舍与微不可查的解脱。
“好。咔!”工作人员给倒在地上的刘宇宁递过去红包,导演一边夸着刘昱晗,“小晗演的真不错啊,情绪特别到位,一条就过,不错不错。”
完成这场重头戏后,刘昱晗就没什么戏份了,一个人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水杯喝水。助理招呼他,刘宇宁老师请全剧组喝奶茶,这是给你的。他回过去一个白眼,不喝。
说着就要先回酒店休息。
“哥,你这样被拍到耍大牌怎么办呀?”剧组分配给他的小助理赶紧跟上,因为经费有限,助理是几个人一起共用一个,她是还要留下照看其他的演员的,一时间无所适从有点慌。
“那就不干了,我不当演员了还不行吗。”
(五)
净说气话。
刘宇宁不仅动态视力好,听力也不错。别的不知道,能在嘈杂的剧组环境里捕捉到刘昱晗的声音,他还是有这本领的。
刘昱晗气鼓鼓地离开了现场。幸亏今天戏份少,他打开手机叫车回酒店的时候,屏幕猝不及防地被水弄湿。他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的样子——你怎么一见刘老师就哭啊。
刘昱晗觉得心里很闷,浙江的天气阴沉,乌云蓄在天空,显然是酝酿着一场雨。如果能痛痛快快地下一场也就罢了。偏偏早秋,雨水连绵,不肯断绝,要把整个人都在潮湿里泡个遍才罢休。
他想起家乡的晴空万里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最炎热的夏天只有那么一段时间。
回来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泡到手心都起了褶皱。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等什么,在期待什么。人骗不了自己的心,就佯装说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放在旁边的手机响起“叮”的提示音,刘昱晗按亮屏幕,是手机壳子的快递到了。他把手机放回去,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又叮叮叮叮地响。刘昱晗不耐烦,是好几个手机壳都到了。他目光往下一划,是刘宇宁直播的提示。
该死,早知道就不在小号把他设置成特别关注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刘昱晗想,刘宇宁那边永远是工作第一,难不成他还会先想到自己吗?
强忍住好奇没看,却也不能再继续泡下去。叫好了外卖,开始拼带过来的乐高。他往常不喜欢这些东西,无他,因为手笨,还是刘宇宁手把手带他入了门,想不到这时候居然成了消磨时光的好工具。
有一些旧日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虽说他感觉刘宇宁离他越来越远,可那些最初朝夕相处的日夜,确确实实地有许多快乐存在过。刘昱晗翻开自己的朋友圈,往下划了好久,找到那个乐高拼成的小狗,对着手机笑了。习惯性地去找置顶的那个人,发现他早被自己放到黑名单了,那场记录在他手机里的西双版纳的雨,早就被他删掉了吧。
外卖送到了。刘昱晗还没来得及吃,收到了剧组临时更换的通告,因为增加了一些武戏,他今晚得去加练一下,不然古装剧的打戏做起来会不好看。
从威亚上下来的时候他背后一身冷汗。其实他是稍微有点点恐高的,只是在人前免不了要强装镇定,双脚落地的时候有些虚浮。在以前,有一双大手曾经紧紧地包裹住他的手,让他心安,可那双手自己也在微微颤抖。他俩就是这样,像较上劲儿一张,每个人都愿意展示自己真实脆弱的一面给对方看。
一个人回到酒店,门口蹲着个大个子。刘宇宁估计是嫌站着累,直接坐在刘昱晗房门口的地毯上玩手机。他低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疲惫,抬头看见人来了,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别生气了,昂~”
刘昱晗装作看不见他,这个时候要再往前走对方一定会死缠烂打地跟他进门。
刘昱晗转身就往相反方向走,刘宇宁追了上来,从背后环住他,却被刘昱晗挣脱着甩开,“你要是再这样我现在就去换个地方住。”
刘宇宁愣了一下,很快皱起了眉,把人顺势压在墙壁上,他比他高一点,从上而下看的时候很有一种压迫感,“为什么?”
刘昱晗别过头不去看他,盯着下面的地毯看。“我没跟你开玩笑。”刘宇宁仿佛听不见似的,就要去吻他。
被怀里的人推开——“你他妈非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吗?”
人下一秒就被顺势拦腰抱起,带入了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被按在墙上开拓的时候刘昱晗衔住了刘宇宁的手指。进入的那一瞬间因为没有润滑略微痛了一下,刘昱晗眼睛里一下浸满水雾,可能是痛的,也可能是委屈,可惜他背对着刘宇宁,刘宇宁是看不见的。
身体的反应太诚实,虽然气氛别别扭扭,但是身体却极力迎合着刘宇宁。甚至难耐地扭动着,以便他插的更深。
刘宇宁让他叫出来,走廊里来来往往有零星而过的脚步声,刘昱晗摇了摇头,狠狠在刘宇宁的手指上咬了一下。刘宇宁就去摩挲他的唇,他的唇瓣被他弄的湿漉漉的,可是直到最后,也不肯让刘宇宁去吻他的嘴唇。
——“刘宇宁,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以为什么事情打一炮都能解决。”
——“好,那么我们谈一谈。”
刘宇宁往日里应付他们俩之间小别扭一贯地路数就是冷处理,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后心照不宣地和好。
刘宇宁送刘昱晗去清洗。最后浴缸里又变成两个人。
这是个单人浴缸,刘宇宁把刘昱晗抱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他的后背。刘昱晗看着浴缸里的水出身,热水海潮一样一阵阵上涌,甚至有些溢出浴缸,拍到地上发出“啪”的声音。
“刘宇宁。”
“你先出去吧,我还没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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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事》第九章
这一仗打的,虽然意外负伤,却让刘宇宁得知了一个秘密。怪不得他看刘昱晗第一眼就觉得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还当是自己只是起了色心,馋人家身子还想找理由,谁承想原来他们早有一面之缘。刘宇宁当然是开心的,他听到之时心里就觉得快活,也正是这份快活,让他失了死志。他不长不短的人生里鲜少收获这样的认可,本来以为因缘际会如同漂萍,错过便无缘再见,可那个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底下。打大仇得报后就困扰的他的那种感情终于散了,他读书不多,没有什么鸿鹄之志,这种情感支撑足矣让他努力地生活下去。他们庄稼人,便如同漫山遍野生长着的苞米一样,只消有一点光热,便能拔节抽穗,野蛮生长。
在山崖下时不觉,如今清醒了,却突然害怕起来。刘宇宁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小时候他会怕,怕他娘哪天去了,可等世间真的只剩他孤身一人,他倒不怎么怕了。无非是被命运推着走,运气好过上几天好日子,多得是吃苦受累的时候。一次次血的教训在他心里埋下复仇的种子,怕?他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呢。
可如今他真真切切地怕了起来。他想到他们糟糕的相遇。明明是对自己好的人,是自己想要报答的人,可他居然第一次就强要了人家,在苞米地里破了他的身。刘家死有余辜,可刘昱晗却被他当成复仇工具,哪怕后来他救下他,他还存了心给他一点苦头吃,看那些人羞辱他,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从前他杀人向来未曾有悔,可现在他却怕了,手里沾满鲜血的他,是否还有资格站在刘昱晗的身侧?
“不管了,老子偏要勉强。他既救了我,便是心里有我。老子把十二分的真心拿出来对他好,我不信他不上心!”
“宁子,你嘟囔啥呢。”大飞推了推刘宇宁,“一大早上的老跑神。咋的,昨天晚上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战斗呢!”
“你要这么说就没必要昂。俺能是能,那也得给你嫂子放个假不是。”
刘昱晗见刘宇宁走远了,便又推开门。见阿卓在那里喂马,就问他他们当家的去干啥了。
“宁哥啊,他和大飞哥去对账了。昨天伤的兄弟也多,还得采买伤药。饭堂里还有早点,嫂子记得吃哈,我先去仓库那边看看药材。”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刘昱晗飞快的穿衣洗脸,跟着阿卓一起去了仓库。一路遇到的小胡子见了刘昱晗都叫一声小嫂子,给刘昱晗又臊的满脸通红。
“你和大飞这么叫也就算了,他们咋都这么叫?”
“哎呀,我的小嫂子。宁哥对你的心思还不明显吗?平时男的女的都算上,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的。”阿卓捂了捂嘴,小声说道,“更没见谁在他那过过夜。”
“嫂子,宁哥跟你开始确实有点误会。干俺们这个的也不会说那好话,但现在,他对你肯定是上心了。”
刘昱晗到了地方,手脚麻利地给各类药材都重新归类整理了一番。看的阿卓目瞪口呆,“嫂子,你干活真麻利。可是……你这样让我干啥啊……”
刘昱晗一歪头,对阿卓说道,“你啊,就给我讲讲你哥之前的事。你上次说的,刘家怎么不干人事了?”
阿卓把他知道都讲了一遍,他不知道刘宇宁的身世,只知道刘家放火烧寺以夺寺产的事情,刘宇宁就是那件事之后落了草,还有平时刘家在刘家庄周围作恶,他们的弟兄几乎都是不堪其扰,有的甚至因为刘家妻离子散,所以大家都一致认为,这刘家有今天是大快人心。
“嫂子你要是真嫁过去,那才是进火坑了呢。那篾蒿子一看就活不长久了,你嫁过去,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刘昱晗不说话,心里有点数了。
“嫂子,哥是苦日子过来的。你要真惦记他,你自己问问他去呗。我们一帮大老粗,他也犯不上跟我们掏心窝子。你就不一样了,你生的文文静静的,看着就像朵解语花。”
“谁惦记他!”刘昱晗给人家看穿了心思,嘴上就不饶人起来,“谁不是大老爷们似的。他咋的就对我交心。你再打趣我,这活儿你自己干。”
阿卓看着刘昱晗,噗嗤一下笑了,道这小娘子脸皮也忒薄了点,改日真和他们老大大婚了,怎么经得起兄弟们闹洞房。
刘昱晗一溜烟回了屋,这胡子窝乱的要死,他都给收拾了。衣柜里翻出几身刘宇宁的旧衣服,他也都给浆洗了。倒不是他有心忙活,只是穷苦人家出身,手上向来闲不住,小胡子端过来的饭菜都凉了,等到刘昱晗忙活完,已经是日头西斜,这厢房夕晒厉害,太阳把整个屋子镀上一层金黄。
手上忙活了,心里就没空想事儿。从别人的嘴里,从刘宇宁自己的话,拼凑出一份不完整的回忆。
但是真问他对他是什么感情。刘昱晗倒回答不上了。他们本有着很好的初遇,可是再见时却人事两非,不论怎么样,他欺辱他不假。那阵儿他的脸离着他那么近,两片心形的柔软嘴唇却钳住了他的唇,把他的唇咬出血来——他那时很讨厌自己吧。
刘宇宁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吱呀一声推开门。他瞧了冷掉的饭,心里有点心疼,到了嘴上却要先占便宜,“怎么来当压寨夫人了,还是忍不住干那手下人的活。”
“活儿总得有人干。”刘昱晗被他打乱了思绪,懒得理他,说话也模糊了重点。
“这是点我呢。”刘宇宁比刘昱晗高半头,此时摸了摸他脑袋,在刘昱晗额头烙下一吻,“你要是高兴我干也成。”
“走啊,和兄弟们一起喝酒吃肉去?”刘宇宁一边抱着怀里的人一边说道。
“不去。”
“我就知道。你哪能屈尊降贵。来,尝尝我的手艺呗。”
刘宇宁刚刚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本想着来讨个夸奖,可好像又要碰软钉子。他端过几道可口小菜,都是他亲手做的,“赏个脸一起吃,当年倚春班的台柱子最喜欢这口。”
刘昱晗还真就容易栽在这吃食上,菜是真好吃,他心也软了一点——或许,他真的应当亲自问问他的。
“刘宇宁……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都经历了什么?”
刘宇宁一愣,他从没想过有人会主动打听他的身世,他本以为那些旧日噩梦要永远烂在他心里,他尽管大仇得报,依旧难的解脱。可如今,却第一次有人关心起他来。
“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刘宇宁一挑眉,“是关心人呢?”
“要是很难讲出来,就算了。”刘昱晗本来是真心话,却起到了激将法的作用。
本来心里有些抗拒的刘宇宁,这时候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行,这有什么,全当个下酒菜说给你听。”
刘宇宁喝了酒,喝了酒他才有胆量。这个故事他讲了蛮久,讲完,好像脱了力一样,粘在刘昱晗的身上。“小看官,与人为善,下场很惨的,你说是不是?老子虽然是匪,但从来没胡作非为过。如今,如今我想胡来一把。你……你听了,就算不喜欢,你也是我的人了。”
刘昱晗慢慢拍着他的背,这么大一个人,却没由来耍起无赖,死缠住他不放。刘昱晗不知道去怎么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如果此时醉的人是他就好了。他从桌子上剩下的半坛酒中倒出一碗一饮而尽,他喝得又急又快。他太想醉了。
刘昱晗浑身热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醉了,人生一世,不过草木一秋,豁出去一条命,还怕什么?他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只知道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每一根细微血管都仿佛在微微震颤。
积蓄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在此时落下,雨水溢到屋外边,飞散到田野里去,与夏日里已经灌浆的苞米融在一起。那股燥热不见了,空气里溢满了雨水味和土腥味,天凉下来。可炕上的两个人却因为这些吻,而再度陷入灼人的高热。
刘宇宁的大手往刘昱晗的衣服里探,捏住了小小的乳尖,感觉到它的挺立,另一只手透着薄缎子抚摸刘昱晗的后背,“宝,你好热。”
两人摸着摸着就滚倒在床上,刘宇宁脱了上衣,露出上半身。
“你这腿还没好呢。”
“不碍事。”刘宇宁说着扒了刘昱晗的裤子。
“狗腿好不利索怪上我怎么办。”
“怪不上你,都这样了,能不干吗?”刘宇宁眼睛还有点红,可怜巴巴地望着刘昱晗。
“一天到晚想着的就那档子事……”刘昱晗翻了个白眼,他心里的那点火也被勾起来了,有了第一次,仿佛以后都顺理成章不少,“那……我来。”
刘宇宁一双小眼睛都瞪大了,“晗哥儿,你真好。你自己会吗?我得帮帮你。”
“什么会不会。唔……”刘昱晗一声惊呼,刘宇宁已经拿过了脂膏,悄悄将一指放入小穴。
“放松。又笨又要逞能,你放松点,这样咱俩都能舒服。”刘宇宁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刘昱晗双眼,薄唇吻上刘昱晗,“这次奖励你主动,哥慢慢帮你弄。”
刘宇宁这次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放肆撒野,用了约么一柱香的时间,才终于插入三指。近日频繁的性事也让刘昱晗食髓知味了,夏夜醉人,手指出去便很快空虚起来。
“你……你别闹我了……快点,换那个,对准了,我要坐了。”
“咋还不识好歹上了,小娘子,老子是怕你痛,嘶……”
小孩心太急,一屁股全吞进去了,弄的两人都有点痛,天知道他第一次被破身的时候是怎么受的住的。
刘宇宁脸上神情不大好,依着他平时主导着来,此时早大开大合操上了,如今在这刘昱晗扭扭捏捏扭腰摇了起来,明显不是他的风格。
果不其然刘昱晗没两下就出了汗,腰也有点酸,趁这个机会主导节奏又交回刘宇宁手里,“要不怎么说呢,你天生就是被我伺候的命。”
两人这次没贪多,一场暴雨停了,刘宇宁也就手交代了出来。
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刘昱晗看起来已经睡熟了,刘宇宁本来就没喝多少的酒此刻完全醒了,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旋即在梦中轻吻上刘昱晗额头,小声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话:“宝,这次真的嫁给我吧,好吗?”
《囍事》第七章
大炕冰冰凉凉的,刘昱晗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这就好像从来没睡过这么安稳。他做了一个悠长悠长的梦,梦里光陆怪离,那张白净的脸时而温柔时而又凶狠,时而远时而近。那人上一秒还是个风光少年,他看不清想要去抓,却抓住了个杀人如麻的胡子。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做梦,反而不愿意醒了,想着再睡一会儿吧,睡梦中就不用面对那些糟心事儿。反正是在做梦,刘昱晗不管,闭眼就朝刘宇宁吻去,不管是谁,都是你。
待刘昱晗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刘宇宁早不在了,炕上只剩下刘昱晗一个人,被子上还有两人荒唐过的痕迹,微肿的后穴也在证明着另一个人来过的事儿。刘昱晗按按太阳穴,心里莫名涌上一种失落。旋即心下一惊,自己这是在干嘛,他喜欢的是当年那个刘宇宁,眼下这个……
刘昱晗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就发现了不对劲。门口没人看管着他,刘宇宁不在,整个山寨好像都没什么人。
正张大眼睛观望的空档,有个瘦长脸的小子端着点心走了过来,他头发还有点卷曲,年纪看着也没有太大,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刘昱晗想起来自己见过的,他好像就是那个叫阿卓的副手。
“嫂子你先吃点。”
“谁是你嫂子。”刘昱晗眉头一蹙,话里又带了点微不可查的羞。
“好好好,不是嫂子。你先吃点吧。”
阿卓平时贫嘴的劲儿都没了,脸上也没了平日里调侃的笑模样。就连刘昱晗也察觉出来,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们老大干什么去了?”
“带着弟兄们和官府的大头兵干仗去了。我留在家里坐镇。”
“这事闹的。”阿卓叹了口气。原来还是刘家庄那事。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虽然他们胡子做的本就是这个行当,但往日里大都遵着不成文的江湖规矩。这次牵连到的人不但多,而且刘宇宁还又放刘昱晗走,下山闹这么一出,多少有点挑衅的意味。
“现在是什么他妈的民国了,苦主家里说要讲什么法治,上县里头告官去了。他们不办人事的时候怎么不讲王法了?”阿卓越说越激动,啪地一下拍了下桌子。
“小嫂子,你说说他们办的那些事……”
刘昱晗忍着听了这些话,心里竟然担心起刘宇宁的安危来。他知道他手里有把枪,可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那县长的新式军队,都用的是好装备,要是诚心剿匪,恐怕要出事……见阿卓还要说,他急忙把人打断,“你说他们现在在哪?”
“西南方向往下半山腰,有个陡坡易守难攻,应该就是在那里交上火了。”
“唉唉,小嫂子你别跑啊。”
刘昱晗着急往外跑,阿卓拦他也拦不住,这小娘子,还想着跑呢。阿卓就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你要是实在想跑,你路上带点干粮,我再给你备一点盘缠,你这样乱跑行不通啊!”
刘昱晗赶不及纠他的称呼,“我看看人去——”
日头正晌了,刘昱晗看着太阳,辨别了一下方向。昨夜好像下过一场雨,地里泛起热烘烘的腥气,今夏雨水足,天气又热,山间也有些野生的苞米,这些苞米又长高不少,散发出一种苦涩又微甘的气息。
下山的路不好走,刘昱晗不会骑马,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临了他还抓了两块点心放在衣兜里,他向来爱吃这类零嘴儿,千万别出事,他在心里说,刘宇宁,你要是好好的,点心分你吃。
紧赶慢赶有着,远远地就听到枪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听到枪声,如果说心里不怕那是假的。如果此时他往另外的方向走,他便重新获得了自由,哪怕回不了家,大不了去他乡打拼,天大地大,总有活下来的法子。若是向前走,等待他的可能是流弹,可能是尸体,或许其中还有刘宇宁的。向哪个方向走,背后是不同的人生。人生关键的选择,或许就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晌午。
日头晒得人心里发慌,刘昱晗抹了把汗往前走。好在刘宇宁个头高,他一眼便望见他了。
两边的人还在肉搏,都有人挂了彩,按照原本对官的经验,双方手下都没想下死手。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式的县长,如若只是要敲打敲打这群胡子,也就罢了。
偏偏刚的一枪是冲着刘宇宁去的,不过这新县长第一次用枪,打偏了,被刘宇宁躲了过去。这下刘宇宁也起了杀心,他不想明目张胆和官府做对,但要是硬要逼他,他可能真会杀红眼。
这其中的变数便是刘昱晗。刘昱晗的衣着和两方都格格不入,因此很是惹眼。
刘宇宁见了,骂了一声“他奶奶的”。逐渐找回了理智,这新县长杀不得,他不要命,但不能不顾山上这么多弟兄的死活。
县长看到刘昱晗突然出现,也是一愣,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小公子,许是迷路误入了吧。但他求胜心切,也管不得这些,见他向刘宇宁靠近,只是迟疑了一会儿。
历来刀剑枪子都不长眼睛,刘昱晗意识到自己走的太近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原是想远远看看,但看着刘宇宁心里激动,不知怎么,就想靠近他看看他怎么样了,仿佛他一定能护自己周全似的。腿比心快的后果让刘昱晗很快就后悔了。
为了躲那一枪,刘宇宁抱着刘昱晗从山坡的一个豁口滚了下去。临了他回击的一枪没打中人,却打中了县长的马腿,马受了惊,把县长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一时两方都没了主心骨,仗也就打不下去了。
刘宇宁他俩掉下去的坡很陡,而且这一代没人走过,弟兄们下去救人还得先劈开路,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就多了。更糟糕的是刘宇宁的腿在滚下来时碰到石头,应当是伤到了骨头,走不了路了。刘昱晗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倒是没伤到。
“来这干吗?怎么,着急想看我死没死?”刘宇宁腿动不了,嘴上倒是能说。
刘昱晗心里正自责呢,听了话也不回答,沉默不语。
“还是食髓知味了,知道我这能让你舒服,舍不得我死了。”刘宇宁笑了笑,刘昱晗便暗骂他这种时候还说浑话,“都敢给老子挡枪子了,可惜老子用不着。”
“死就死了。”
刘昱晗伸手递糕点的手停在半空中,“要死就不用吃了。”
刘宇宁伸手把点心抢过来,放在嘴里吃,一边还嘟囔着,“现在不想死了还不行,这不是遇见了你,要死也要再风流几次。”
刘昱晗习惯了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不去理他,反而作势要去背刘宇宁,“我背你走。”
“你背不动。”
“谁说我背不动。”
背是背动了,刚走半步刘宇宁就喊疼,刘昱晗望着陡坡,叹了口气将刘宇宁放下了。
“大飞他们没人引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刘昱晗皱皱眉,“我,我去找他们吧。”
“你走了,山里的熊瞎子来了我怎么办?”
“这山上还有熊瞎子?”
“自然有。他们最爱吃苞米了。熊瞎子掰棒子,你听说过没?”
刘昱晗坐了回来,看来,这段独处的时光是逃不过了。
“小娘子,谢谢你愿意来陪我这一遭。我不做亏本买卖,也不欠别人的。我便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孩,他娘去得早,他便在戏班子讨生活,他爱听戏也爱唱,只可惜没有拜师礼的钱,只能每天围着灶台转。他特别会做这个点心,”刘宇宁指指刘昱晗的口袋,“我这个手艺就是和他学的。”
“后来他怎么能登台了呢?哦,就是有些机遇。他长大了,经历了一些变故,偶尔有个机会上台。他的戏不是专门学过的,也没有师父指点过。他开始还觉得开心,从光里走出来,那他是不是也算个角了。可真唱上他心里也开始害怕了,台下有那么多听戏的,他想自己一定要被喝倒彩了。”
“后来你猜怎么的,喝倒彩的声音倒是没有,他还得了份赏钱。全场只有一个人抛了赏钱,可是台上的灯太亮,那个人还没看清这位看官的脸,看官便走了。”
“你知道吗,那是那个小孩记事起最快乐的一天……”
刘昱晗背对着刘宇宁坐着,他不敢看刘宇宁的眼睛,却感觉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宇宁后背渗出好多血来,是刀伤!刀伤骨伤原本不是要命的事,对于刘宇宁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可若是人心无求生欲念,撑着他的那股劲儿散了,便很容易痛得昏过去。
刘昱晗哪见过这阵仗,他的心慌了起来。
“刘宇宁!你醒醒,这里没有你不行。”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抛赏钱的人是谁吗?你醒醒。你醒醒啊。”
《囍事》第五章
明明是好心救他,怎么,他就恨他如斯吗?
刘宇宁给刘昱晗气的头疼。
昨夜酒精的余威尚在,他看着那张瓷白的脸,一股邪火冲起来忍不住就要抬手给他一巴掌。
他偏过头来看他,一双秋水剪瞳,小鹿受惊似的眼睛。嘴上厉害罢了。
刘宇宁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他转身离开房门,吩咐弟兄们把门给锁了。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现在又臭又狼狈,蓬头垢面的,索性自顾自先去洗澡了。他心里拿定了主意,因而这澡洗的心情很不错。拿了木桶往身上淋水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他们在苞米地里做的事,瓷白发颤的身子,纤细的腰身和浑圆的屁股,转眼是仇人的血,把整个黑夜都点燃的火光。火光又和遥远的记忆重叠起来,再往前,便是戏台,看不清脸的观众。刘宇宁不想再想下去,把心思集中在昨天的情事上,开始兴奋起来,想着刘昱晗的骚浪模样撸了一发。
那边刘昱晗听人走远了,没来由有些心虚。他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食盒里的点心。原本以为要挨打的,可那人手抬了一半竟然走了,真是个摸不透的疯子。
昨夜前半夜刘宇宁就睡在刘昱晗门外边,他靠着门就睡了,谁也拉不走。一身酒气,脸也红红的。
刘昱晗感慨完自己,也不敢睡,瞧着没什么人,变偷偷打开门去瞧这土匪头子。
谁想到刘宇宁竟然睁眼了,他睁了眼双眼也聚不上焦,怕是连刘昱晗是谁都认不清,拉着他姐姐姐姐的叫。刘昱晗往下扒拉刘宇宁的狗爪子,“谁是你姐姐!”
“那是师父?师父你回来了?”刘宇宁说着就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师父,我好想你……”
他哭的很用力,好像真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刘昱晗被吓到了,急忙进了屋子,背靠在门上,听屋外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有规律的鼾声,才重新把抵门的椅子压了回来。
刘宇宁推门而入的声音把刘昱晗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时候刘宇宁换了身干净衣服,刚洗好的头发也没那么蓬乱了,看起来居然有点人模狗样的。那双小眼睛盯得刘昱晗害怕,准没什么好事。
刘宇宁朝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昱晗反倒不明白了。
“请便,你要走便走。我不拦着。漠登山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这又是唱的哪出。刘昱晗挑了挑眉,面上仍强装镇定,“走便走。”说罢便真的往外走去,刘宇宁却也没拦他。
“真可以走?”刘昱晗回头望刘宇宁,大眼睛里蓄满疑惑。
“真可以走。我可以护送你下山,只是下山后的事,你自己担着。”刘宇宁笑了笑。
刘家那边出了大乱子,再不济还有生身父母,怎么,他还能无家可归是怎么的。
“走便走。”刘昱晗咬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刘昱晗和刘宇宁同乘一匹马下山,这是他第一次骑马,马背颠簸,刘宇宁厚实宽广的怀抱却把他照顾的很好,让他萌生了某种被保护的错觉。
“臭胡子,你为什么又要放我?”刘昱晗有心使坏,往刘宇宁大腿上拧了一把。
“再他妈乱动老子在山上再操你一回。”
刘昱晗眉头一皱,错觉果然是是错觉。
“人心险恶,你去走一遭便知。”
眼见着到山脚下了,刘宇宁先下马,没着急扶刘昱晗下来,而是捉住了他细白脚腕,从口袋里掏出一段红绳系上。
“小娘子,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留个纪念,一路平安。”
刘昱晗一愣,气的就要直接往下跳,结果还是让刘宇宁稳稳接住了。他递给他一串银铃,又在他耳边耳语道,“遇到危险就摇铃铛,哥哥不介意再救你一命。价钱嘛,好说,一件事。”
热气吹到刘昱晗耳边,刘昱晗的耳朵登时就红了。
“我能有什么危险。”他嘟囔着,迫不及待从刘宇宁身边离开了,一眼都没有回头看他。
前方是一条岔路,往东是回自己家的路,往西便是去刘家。去他自己家的路远,去刘家的路近一些。刘昱晗想了想,刘家出了这么大事,眼下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他从道义上理应回去看看。于是便往西走。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发丧的唢呐声,地上零星飘着白纸钱,被烟熏黑的外墙上挂满了白幡。门口有几个人在争吵,看身型有点熟悉,走进了一看,竟是自己爹。
原来刘父听说刘昱晗被胡子拐上了山,来刘家讨要个说法。他愣说刘昱晗此去凶多吉少,也是因为刘家才横遭劫难,进了门就是少夫人,少夫人不在了,家产就得由老丈人分一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家被一把火烧掉了,可总还有有些亲眷,眼馋着刘家的田产地契。于是一帮子人就在门口吵了起来。
“爹——”刘昱晗朝他爹走过去,“晗儿回来了。”
他爹一回头瞧见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两条眉毛皱成一个疙瘩,“晗儿?你,你怎么回来了?”
刘家的人见状,冷笑起来,“原是少夫人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来里屋坐坐吧。”
旁边的人不由分说抓了刘昱晗就往里面走。院里到处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只简单摆了一张供桌供着排位,旁边摆了两排太师椅。
刘昱晗被按到桌子前跪下,他抬眼看桌子上的牌位,竟然也有他的名字——刘氏夫人昱晗。
边上走过来四个人,是当日为他抬轿的轿夫门。
他被指控和土匪私通,还唆使情夫放火灭门。人证皆在。
为首的刘家人颇为玩味向他说道,“少夫人,我尚且叫你一声少夫人吧。一位——大婚的喜事前就被破了身的少夫人。”他吩咐下人拿笔来,“要么,说出那天你和那胡子做了什么丑事,他怎么干的你,搞了多少次,都细细说给咱们听听,这样,还能留你一命。”
“我看你模样不错,那几个轿夫私底下都说,你那天,叫的很好听呢。好好表现,兴许还有人愿意接盘。”
“要么——家丑不可外扬,刘家上下这么多人的命,你和你爹来殉,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唔。”刘昱晗昂起的头被下人按下,“我是被强迫的!他们——”他指向那四个轿夫,“他们都看到了,我们和那胡子串通,我是受害者!”
“你们看到了吗?”
那四个汉子低头不语,有一个人倒是说了句话,“少夫人,认命吧。”
刘昱晗只觉得气血上涌,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恍惚间他感觉自己摇了摇那条保命的铃铛。
醒来已经在刘宇宁的马背上。
刘宇宁其实一直默默跟着他。也安排了兄弟来帮衬,看到他要晕倒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你知道你嫁过去会怎么样了吗?”刘宇宁说道。
刘昱晗还很虚弱,张不了口。刘宇宁也不要他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
“我娘在我小时候为了我们俩能活下去,也再嫁给了一个病秧子给他冲喜。”
“我那时太小了,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她天天挨打,天天哭。人一天天病倒,气便都撒在她身上。还要用血给人续命。”
“结果当然是死了,我逃了,吃百家饭长大。十岁才找到了个正经营生。”
“不说了。”
“既然回来了。你还欠我件事。我也不做亏本买卖。”
“小白眼狼。再给操一回。”
《不速之客》
[1]
狐狸对闯进自己世界的第三人有着天然的警觉,这大概是所有狐狸的天性。
小狐狸白愁飞的小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叫司马繁,有一张嫩的根本看不出实际年纪的脸。是父亲年轻时见义勇为,从火场里救下来的孩子。在福利院一直受父亲的资助。读完了书就来报恩,成了父亲续弦的妻。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父亲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后,白愁飞也就习惯了独占小妈的日子。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体贴与关心。尽管看起来无辜又天真,在生意场上却杀伐果断,把父亲留下来的资产打理的颇有起色。他对白愁飞有些怕,但平心而论,他也担起了小妈的责任,他陪白愁飞住在他住惯的家族古楼里,宁愿自己每天早起开几十公里车去市中心上班。司马繁白天是商场上的业界精英,却在每个晚上都亲自给白愁飞削好苹果,在白愁飞起床之前为他准备好热牛奶——尽管白愁飞的大个子已经比他高出一头,他依旧觉得他还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白愁飞的学业上,他也一点都不懈怠,甚至为了辅导白愁飞的功课重拾了高中课本。暑假到了,司马繁还给他找了大学高材生做家庭教师,是他家的远房亲戚皓都。皓都暑假不回家,直接住在白家。
日历翻到白愁飞假期的第一个周末,七月午后的太阳很大,空调房能隔绝得了热气,却不能隔绝住独属于夏天那份低气压。皓都脸上没什么表情,白愁飞也心不在焉,他又不是真的搞不定那些题目,期末考故意考砸,原是他贪心,喜欢看小妈坐在自己身旁那么近的地方,在草稿纸上写下娟秀的字迹。但司马繁却过分上心,不论白愁飞怎么发誓赌咒下次考试一定会考好,都坚持让皓都住进了自己家里。
在客厅可以听得到浴室里的零星水声,是司马繁怕热,在浴室冲凉。很快水声停止了,没过多久,司马繁穿着刚刚换好的成套睡衣睡裤,端出一盘切好的苹果过来。他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草莓味沐浴露芬芳,草草擦过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蜿蜒而下,打湿了白T恤的后摆,勾勒出纤细腰身上浅而诱人的腰窝形状。
白愁飞往他的白而细的脚腕上看,脚腕系着一根红绳,上面还滚动着几颗水珠,让人很难不生出一些绮丽的情思。白愁飞几乎可以想象,越过温柔贤惠的表象,简单的白色睡衣和黑色短裤下不着片缕的小妈是怎样的风情。
他恍惚的片刻,皓都和司马繁说上了话,吃下了司马繁递过来的第一片苹果,罕见了笑了一下表示感谢。狐狸的直觉让白愁飞看到了隐藏在皓都微笑背后的真相——尽管脸上的微笑看起来疏离勉强,但皓都的裤裆中间很明显的胀大了起来。白愁飞皱了皱眉,打破了看似和谐的场面,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头痛,我不学了。”白愁飞起身就走。
父亲留下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小妈自然也是。他早晚会尝到滋味,他没有立刻下手,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有机会觊觎的。
司马繁自然是立刻追了上去,他草草对皓都说了这孩子脾气就是如此之类的话,便追到白愁飞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司马繁单纯明亮的杏眼里充满了关切,“我摸摸,发烧了没有?”
司马繁柔软的手背贴上白愁飞的额头,让他烦躁的心安定了一些。他最爱的人是我,白愁飞心里这样想道。
白愁飞便趁机司马繁讨些好处,要皓都离开,但司马繁依旧不肯。
“没什么大事,我去冲个澡。”白愁飞的口气缓和了一点,依旧有压不住的失落与愤怒散发出来。他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的潮湿水汽还没有散去,玻璃门上凝结的水雾变成一道道小的河流,像是一场小型的人工降雨。十几分钟之前,这里站着浑身赤裸的好看小妈。
白愁飞把花洒开到最大,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残留的草莓香气,发出满足的喟叹。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闭上眼睛想象着花洒下站着的司马繁。水流顺着他完美的身体曲线流过,穿过他薄而美丽的背,纤细挺立的脖颈,因吞咽的动作而滚动的喉头,平直的锁骨,晶莹挺立的双乳,平滑光洁的小腹,圆嫩饱满的屁股,往那一点幽穴流去。突然之间花洒留下的水注全部变成粘稠滚烫的精液,都是他给射给他的,他沐浴在他的东西里了。
晚餐上白愁飞的兴致不高,家里添了一双筷子,还不知道他要吃的是什么。心绪纷乱,看到努力缓和气氛的司马繁巧笑倩兮地对着皓都,就更是不悦,得想个办法让他快滚。倒是皓都和司马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餐桌底下,司马繁两条伶仃的晃荡着。他洗过澡后就赤足,此刻依旧没穿鞋,皓都的腿勾住了对面司马繁的双脚。
司马繁表面上依旧是淡然的笑着,私底下面对皓都的挑逗,也没有推拒的意思。皓都甚至感到他在迎合自己,司马繁伸出腿,他可爱的脚趾头往上掠过皓都的小腿,皓都只感觉一阵酥麻。
二人的试探还没持续多久,白愁飞便垂着头,说吃完了回去做功课了。司马繁听了,也不恼,只是笑了笑,温柔地站起来收拾碗筷,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晚上皓都敲开了司马繁的门。司马繁的脸上还是那种淡然而客气的微笑。他说你不该来这里。快回去吧。像是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的自然。皓都试图去抱他,得到的还是礼貌的拒绝。
“好。你今天没有兴致,那就改天吧。”皓都没再说什么,把他打横抱进了被子,顺便帮司马繁掖好四周的被角。
“你的空调开的太低了,小心着凉。”
第二天,白愁飞感觉到小妈对皓都的态度变得淡淡的,甚至最近公司太忙,晚上加班到太晚,直接在公司睡了两天。
家里只有皓都和白愁飞两个人,白愁飞不想理他,皓都也没反应,他人向来冷,倒是默默整理了笔记和讲义,放在白愁飞的桌子上。
司马繁今天也回来的很晚,他有故意躲躲的意思,可也是真的疲惫。白愁飞和皓都的房间都熄了灯,应当是都休息了。司马繁冲了个澡,就打算好好在柔软大床里休息一下。他推开卧室的门,却看到了一个人影。
皓都把一边把司马繁拉近怀里,一边锁上了房门。他不等司马繁反应,就一下吃掉他柔软的双唇,轻轻吮着,哄司马繁打开牙关。司马繁晕晕乎乎的,本来还想推拒,身子却因为许久未经情事而格外敏感。皓都吻得温柔,司马繁无意识间便张开了嘴唇,迎接皓都的长驱直入。这个吻很慢,似乎想把唇舌间的缠绵无限拉长,就这么永远沉沦下去。吻着吻着两人就到了床上。皓都的手也凉,他轻轻捧着司马繁的脸,一双眼睛深不可测,“你累了。我来吧。”他帮司马繁脱掉鞋子,把他放在床的中间躺好。
细密的吻落下来,从眉毛一直往下,他吻他的眼睛,吻他的脸颊,吻他高挺的鼻梁,又停在那片薄厚适当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又进去搅动。
皓都帮他脱掉衣服,一直紧拥着他。少年人的胸膛滚烫,不像那张脸一样冷得没有表情,少年人的肩膀宽厚而结实,将他搂在怀中,似乎筑起了一道金屋藏娇的高墙。
“放松点。”
司马繁的脸烧起来。
皓都于是俯下身舔舐起司马繁柔软的小乳,小红豆被裹在湿热的口腔里,很快就硬立了起来。皓都用牙尖尖轻轻蹭了蹭,便被司马繁按住了脑袋。皓都心领神会服务起来,让司马繁舒服的绷紧了身体,下身也有点湿漉漉的了。皓都两只手都不停,上下套弄着。
他是真的挺有耐心,拿出润滑帮他做扩张。他不太熟悉这事,却像野兽逐血而来,凭借本能去咂摸体味。
整根没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嘶”了一生,少年人的鸡巴,有这年纪抹不掉的硬挺与霸道。皓都开始动的很小心,后来摸到了节奏,便大开大合地操起来。他抱着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舔掉他额角情动而渗出的细汗,抚着他的后脑,道:“阿繁,舒服就叫出来。”
“阿繁,只做我一个人的宝贝好吗。”
司马繁陷在无边温柔的情潮里,高昂起头,只能感觉到是皓都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没有意识地随着身下的节奏应和他:“嗯……嗯……”
事后司马繁忍着羞耻自己去浴室清理了。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外是另一个世界,白愁飞打开窗户,借着如水的月光,点燃了第二根烟。他本来是在月光里自在泅水的人,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把握之中,如今却感觉天风海雨,他要溺毙其中了。
[2]
白愁飞听到了司马繁回家的声音,也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他没打开灯,赤着脚踩着黑暗与月光走了出来,停到了小妈的门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再听到些什么声音,可他爸留下来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太好,把温香软玉全隔在了门里。
白愁飞哼了一声,再度隐匿到了黑暗之中。他把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一个小缝,窗外下起雨了,白愁飞把窗户也全部打开。雨声和浴室传来的水声与偶尔的人声交织在一起,窗外的红绿灯倒映在水洼里。50秒的绿灯,30秒的红灯,绿灯,红灯,绿灯,又是红灯。白愁飞突然很委屈,他看向桌子上的日历,还有九个月零三天——他不过是想在成为大人的那一天再拆开他的礼物。可这一次,他的礼物不是赛车也不是积木,郎心自有一双脚,他的礼物也会跑到别人那里去。
他又点了一根烟,烟头的橙红色火热和红色信号灯的影子重叠到一起,渐渐成为对不上的虚焦。白愁飞的眼睛湿湿的,他觉得他的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红色。
司马繁早上还是按时起来给白愁飞准备了热牛奶和早餐,知道他穿好西装,揉了揉腰准备出门上班,白愁飞还没起床。司马繁想了想,怕他落下功课的进度,决意进门去搅扰少年人的好梦。他打开房间的门,空调调到了极低的温度,窗户大开着,窗边还有一堆烟屁股,白愁飞人在床的一角蜷缩着,整个人身上泛着一层薄红。
司马繁赶紧把高烧的人扛到了医院。他突然有种从没有过的心慌。是自己没做好一个后妈,没能抵得住诱惑,和别人乱搞才报应到了他的身上吗?他知道了吗?那他会伤心吗?
白愁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月上中天,看起来像是深夜。自己在医院里,旁边的床上躺着和衣而卧的司马繁。他早上的西装还来不及换,被子也只是随意抓了一角来盖。
看到躺在床上的他,白愁飞一下清醒,昨天发生的一切出现在他脑子里。他不动声色的爬上了另一张床,欺在司马繁身上。
他粗鲁地解他的领带,睡梦中的兔子被惊醒,一时还没搞懂自己的处境,只是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问白愁飞:“你醒啦,还热吗?”说着便下意识抬手要去抚他的额头。伸出的手掌被白愁飞一整个握在手心,“不热了,我很冷。”他把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左侧心脏,“你摸,这里很冷。”
司马繁人立刻不困了,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被粗暴的堵住了嘴唇。高中生粗鲁地亲吻着身下柔软的双唇,坏心眼地故意咬出血痕,“我都知道的,小妈,是你欠我的,你要还我。”
白愁飞把人的双手高高竖起,用刚解下来领带紧紧绑缚住,那双纤细的腕子很快就因挣扎而有了红痕。
“不要……白愁飞,不可以……”从前清澈的双眼如今蓄满了泪水,终于忍它不住顺着眼尾的薄红流开去。
司马繁不是不曾对正拔节生长的高中生有过某种幻想,但为什么偏偏是在此刻。凌晨医院的病房,少年眼里喷薄而出的恨意,没有安全套,没有润滑和前戏,甚至月亮也被云层挡住,只有没完没了的夜雨和无边如海的黑暗。
床头灯亮起。衬衫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三颗,露出大片白嫩的胸膛来,司马繁下意识扭过脸想逃,但医院的单人病床实在太小,他一动就又被身上压的严严实实。
“小妈——”白愁飞刻意把尾音拉长,表现出羞辱的意味,他掰过司马繁的脸,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要看好哦,看清楚一点自己是怎么被儿子操的。”
身下的人因为惊恐而微张着双唇,反而更激发了旁人要去践踏的冲动。白愁飞想过无数种开始的方式,但最后发现,择日不如撞日,不彻彻底底地占有他,把他浑身烙上自己的烙印,总会吸引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很快把自己宽大的病号服脱掉,露出早已涨硬不堪的鸡巴,直接插进了对方微张的双唇。
这一系列动作进行的很快,好像如果有片刻的犹豫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司马繁来不及有反应的时间就被顶了一个深喉,发出呜呜咽咽的泣音,他在用眼睛告诉白愁飞,他好痛。
可白愁飞不放过他,他继续用力在温热的口腔里驰骋抽插着,嘴上也不放过,“司马繁,你真的好骚,”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看不出感情的微笑,“是不是只要是年轻的男人都可以上你,我比他还年轻,你怎么不先来求我呢。”
他毫无章法的顶撞其实并没有让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舒服,但看到那人的眼泪却极大的刺激了白愁飞的欲望,被含在那人嘴里的阴茎就又涨大了几分,粗鲁地侵占让涎水都从口角溢出。
司马繁绝望地闭上了眼,他承受不住的不仅是那样暴力的入侵,还有白愁飞眼里深不见底的恨意。不该发生的一切好像遵循命运女神的示意一般,终于还是发生。如果早知他们不可避免地会走向如此,他宁愿有个好的开始。就像小时候学游泳,即使心里很怕很怕,他宁愿自己跳下泳池,而不愿意被教练推下去。或许从被白父救下的那一刻起,他与白家的命运就紧紧相连,父死子继,命运曾经施予自己的,无一不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变形计·番外》
刘昱晗不敢把人往家里带,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他一个月的零花钱租房子绰绰有余,但交了男朋友之后就不一样,想住的再舒服点。跟家里要了笔资金,选了个带阁楼的房子,二十分钟就能走到西湖。
刘宇宁第一次来南方的都市,跟着刘昱晗第一次坐飞机,下飞机看到高楼大厦,感觉特不真实,只觉得这里比家乡湿润,没有铺面的风沙,人也温温柔柔的。他头两天不敢往外走,每日就等着刘昱晗在手机上买了菜送到家,在家里做好饭等刘昱晗下课回来吃。
刘昱晗看刘宇宁闷闷不乐的,给他加菜也吃不下,就问他咋了。
“没啥。俺……俺不想吃。”
刘昱晗打了下他筷子,“不是说了么,别再俺俺俺的了,说的我头疼。”
“没事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屋子里。”
刘宇宁听了他的话,嘴角耷拉下来,头也低下了,很高的个子,倒像个可怜的小土狗,“俺……不,我,我害怕,害怕做错事,俺不懂你们城里的规矩。”
刘昱晗看他这样子,心疼得紧,饭也不吃了,来不及去挑他话里的错,一屁股坐到刘宇宁腿上,捧着他脸,“哥哥别怕,明天周末,我不用去上课,我陪你一起走走看看,好不好?”
刘宇宁听了,很开心的点头。刘昱晗看他换了付笑模样,心里也开心起来,勾住刘宇宁脖子就往他亲了一下,“哥哥好乖。”
刘昱晗感觉自己屁股底下一团滚烫,再看刘宇宁脸上,显然神色不妙。他笑了笑,“哥哥,今天就别睡沙发了,好不好?”
“啊……好,好的。”刘宇宁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小花对他这么好,还要百忙中抽时间带他熟悉这个城市,他只有答应的份。要说这新家也挺坏的,那么大的屋子,连阁楼都有,却偏偏只有一个卧室,让他夜夜都只能睡沙发。旁人还好,他一米九的个子,难免有些不舒服。
刘宇宁之前拒绝了刘昱晗几次,刘昱晗心里生气,恨他是块木头,可又不好直接表现,想着来日方长,干脆先晾他几天。谁知道这个榆木脑袋竟然还不开窍,每天就守着自己的皮卡丘玩偶过夜。
“哥,你先去洗澡吧,我来刷碗。”刘昱晗不打算继续逗他,从他身上起来。
“你放这就行,嗯……我,我洗完澡刷碗。”刘宇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刘昱晗示意他别管,摆摆手让他快去。洗碗的心情也很好,他甚至哼起了歌,哼得是刘宇宁教他的一首西北小调,刘宇宁唱歌很好听,简简单单一首山歌,让他唱的都千回百转的。刘昱晗想了想他在田间唱歌的样子,救命,还怪性感的。
另一边刘宇宁在浴室里,总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嫩屁股坐在自己的家伙上的触感,想着想着就硬了。虽然跟小花互相帮助过,但是,他咋忍不住往更进一步想呢。
“俺太坏了。太坏了。刘宇宁,醒醒。醒醒,刘宇宁。”刘宇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听到了脚步声。
“啊——”刘宇宁尖叫一声,“小花,你咋进来了。”
“哥哥,我给你送东西。”刘昱晗推开浴室门,“这个——是洗面奶。”
刘宇宁慌忙之中扯过毛巾盖住关键部位,刘昱晗看了笑,他反倒不好意思,急忙扯开话题,“宝,这个咋用?你教教俺。”
刘昱晗挤出一点洗面奶放到手心,揉搓出泡沫,一边涂到刘宇宁脸上,“还俺俺俺的,小狗怎么就是记不住换称呼。”
“我,我自己来。”刘宇宁笑了,他知道他对他是好心,把泡沫涂到刘昱晗鼻尖上一点,“我会啦,你看。”
小土狗洗干净了脸,看起来又温驯又白净。他就用一条短毛巾遮着,细白的大长腿一览无遗,眼睛好想带着一层氤氲的水汽,额头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刘宇宁晃了晃头,刘昱晗在心里想,像小狗抖毛。
他把准备好的浴巾盖到刘宇宁的身上,把刘宇宁一整个裹起来,抱着他不撒手,像人形挂件一样攀在他身上,在他耳边悄悄说,“哥哥,操我吧。”
刘宇宁脸色登时变得绯红,“我……我……我我”
“怎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刘昱晗从浴巾底下伸出手摸刘宇宁苏醒的那东西,明显感觉它在自己手里涨大起来。啊,好大。刘昱晗在心里感慨,嘴上却佯装生气,“刘宇宁,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我想要,你还嗯嗯啊啊的。”
“刘宇宁,你是不是不行。”
刘宇宁急了,很快抱着把人扔到了床上。刘昱晗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很快转过身来把刘宇宁身上披着的浴巾都拉掉,俯下身去给刘宇宁口。
啧,他们城里人都好开放。还是……还是自己太土了呢?刘宇宁想起他们在土炕上做过的那些事,自己早亲过摸过了,合该对刘昱晗负责,等自己在城里找到工作攒些钱,就下聘娶他。
刘昱晗那边还在忙活着,刘宇宁的东西太大了,他吞下一半就吞不进,在往里试就要干呕,他只好吮吸着马眼和前端,尽量让他舒服,可是一抬头,刘宇宁竟然走神了!
什么世道!刘昱晗心里生气,牙齿微微用力,痛得刘宇宁“嘶”得叫了一声。他朝刘宇宁瞪眼,对方居然示意他松口。
“媳妇儿,我来就行,不用你忙活。”
前一秒刘昱晗还在生气,他是嫌弃自己口活差了,后一秒,刘昱晗又因为他的称呼而开心。刘宇宁叫他媳妇儿唉!虽然挺土的,但是,他怎么这么开心呢。
刘昱晗被刘宇宁摆弄着躺好,这个姿势他倒是省事。刘宇宁掰开他腿,他以为他要用手指来帮他拓了,连忙去抓床头柜上的润滑。
谁想到刘宇宁没用,直接低下头去舔他穴。
一阵酥麻的快感传来,刘昱晗没被舔过,只能看到刘宇宁毛茸茸的头在自己腿间。好羞耻,却更爽了。
刘宇宁的舌头挤进他温热的甬道,高挺的鼻子顶在他腿跟之间。一只手伸出去,隔着白衬衫揉刘昱晗小小的乳尖。
“啊……不可以……不可以舔。”刘昱晗忍不住去抓刘宇宁头发,却得到对方更猛烈的回应。对方柔软的舌头在他肠道里绕了一圈,又模拟性交的姿势进进出出,很快找到了某个地方,爽得刘昱晗抖了一下,肠液止不住稀稀拉拉往外流。
刘宇宁不贪多,把舌头抽出来,换了两根手指进去。“宝儿,放松点儿,你绞得真紧。”
刘昱晗听了闭上眼睛不看他,他刚刚有点害羞,闭上眼就好了一些。很快加到三根手指。刘昱晗闭着眼,感觉到一瞬空虚,很快,一个大家伙就挺了进来。
他忍不住睁开眼,看他卖力耕耘的样子。刘昱晗干脆不再忍,人在床上反正要不得脸面,适应了以后他咿咿呀呀地叫,发出甜而浪的呻吟。额头早渗出了汗,他一面叫一面大口呼吸,眼尾都红了,有一点泪水,堆积在薄红的眼角。
他就穿着一件刘宇宁换下来的白衬衫,衣服对于来说有点大,所以换了跪趴得姿势挨操的时候,衣服下面就空空荡荡的,诱使刘宇宁伸手进去揉他胸。
啪嗒啪嗒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刘昱晗被他摸的舒服,后穴忍不住夹紧。
“宝儿,你干啥呢。俺……俺好舒服!”
刘昱晗听了,连忙去打刘宇宁膝盖,刘宇宁丝毫没意识到。怪不得村里娶了媳妇儿的小伙子都那么高兴,原来这事,比他一个人偷着弄爽多了。
“俺,俺想射给你,媳妇儿,行不?”
直看到刘昱晗点头了,他才敢射出来。
他射了好久,刘昱晗感觉穴里一股接一股热浪。真是条公狗一样……刘昱晗想着,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刘昱晗被刘宇宁抱在怀里,刘宇宁的刘海长长了,发尾也有点长,头发乱蓬蓬的,没什么造型。
可还是很好看。
刘昱晗拨开碎发,露出他那双干净的眼睛。
“哥,你刚刚说了几次俺?”
“啊……两次?三次?我忘了。对不起,小花,我太笨了,说习惯了,总是忘。”
“那以后罚你,再说一次——”刘昱晗把食指覆上那人柔软的双唇,“晚上就多做一次。”
刘昱晗直接被干晕了过去。领口敞开着,暴露出来一片绯红的吻痕与齿痕,绣花的喜服边上还往外淌着白色的液体,一双红色绣鞋丢了一只,一只白玉似的小脚翘着,任凭刘宇宁把他塞进了那顶喜轿。
“老少爷们走起来,继续送亲去啊。”
轿夫们原本吓得缩成一团,这时听到了命令,这土匪头子竟还是要他们继续送新嫁娘上路。做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都可怕,哪里有半路睡了别人未过门的老婆还这么嚣张的,哪怕对方是个土匪,这种行为,也相当于对着人脸扇耳光一样的挑衅了。
“喇叭也给老子吹起来。怎么,一个个没吃饱饭吗?”
刘宇宁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轿夫前,倒像他才是真正的新郎。
送亲的唢呐声又一次响在乡间小路上。明明吹得是《百鸟朝凤》这样喜庆的曲子,可这声音在残阳如血中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让人分不清这只队伍到底要走向何方——这一趟的终点,是喜堂,还是灵堂。
新婚前被破了身的小娘子,会走向何方,当真是未可知。要是这一趟有命回去,轿夫们在田间地头可有了绝佳的谈资。
刘家庄的门口新上了一层红漆,门口挂了两盏血红的灯笼。他们刚到门口,太阳彻底落下山去了,大红灯笼亮起来。刘宇宁被骤然亮起来的红色恍了眼。
红——红——好红的灯笼啊。
身后轿子里传来的声响把刘宇宁重新拉回现实世界里。原来是刘昱晗这会儿醒了过来。
刘宇宁笑了。他走到轿子前,伸手去扶新嫁娘,“小娘子,咱们的地方到了。”
刘昱晗要骂他,却被刘宇宁用盖头塞了嘴,被他拉着往屋里走。他力气那么大,刘昱晗怎么也挣不脱。
宗祠前跪着他未来的小丈夫和公婆,他们被反手绑着,见了刘宇宁,筛糠似的抖起来,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刘家少爷本来身子就弱,见到这场面,直接要昏过去。
“刘老爷,别来无恙啊。”刘宇宁面无表情的朝他们问好,似乎真是阔别许久的故人,刘家夫妇却抖得更厉害。刘宇宁转手拿起水缸里的水瓢往刘家少爷脸上一泼,“少爷,醒醒,好好看看你的新娘子。”
刘宇宁把刘昱晗往人身前拖,故意让刘家少爷看到他留下的那些痕迹,“你的这位新娘子,真的很紧,很会吸。”
“哈哈哈哈哈哈。”刘宇宁突然笑了起来,太阳落山了,红灯笼和喜烛的照明有限,让他看起来阴惨惨的,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具体的表情。
“刘宇宁,你个疯子!”旁边的刘老爷气不过骂了起来,“当初怎么就没把你也一把火烧死!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啊!!”
“怎么没把我烧死,哈哈哈,刘老爷,或许我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是我吗?”
“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你们一家的现世报,终于要来了。”
刘老爷脸上的神情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从见到刘宇宁的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全家,连同这个娶过来冲喜的可怜虫,怕是活不过今晚。
三年前刘宇宁还是个小和尚。他原本也不是和尚,是戏班子里烧菜的,虽然每天围着锅台转,但耳濡目染也学了戏。咿咿呀呀的,喜欢的紧,他望着那台子,不知道哪日才能登上去唱一唱。
没等到他登台的那一天,戏班子先倒了。
他们这个小破戏班子庙小,全靠着唱青衣的台柱子撑场面,才能勉强维持一大帮人的营生。可谁想到去那刘家庄唱了堂会,人就被当家的扣下了。说是任凭心意,可谁不知道刘家强取豪夺的手段。刘宇宁从小没父母照拂,那青衣姐姐对他倒像半个娘。最后,这戏子性子出乎意料的刚烈,过门第一天就撞在墙上去了。
班主带他过去给姐姐殓尸,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一代名伶被裹在一张草席子里,嘴唇都乌青了,额头上大片的鲜血凝固变成黑紫色。班主捂住他眼睛,“小宁,别看。”
原来这就是死。
后来,戏班子撑不起来,也就散了。刘宇宁一个人谋生活,索性去庙里当了个和尚。寺里的住持胖胖的,人也和善。他见刘宇宁人机灵,嗓子又好,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哦对,和尚其实也可以偷着吃肉,还能上台子上唱戏呢。兵荒马乱的时候,所谓和尚,也不过就是个职业罢了。
刘宇宁原来也见到过几次刘家少爷,他从小就病病歪歪的,所以认了住持当干爹。一个月偶尔要被家里送来庙里几天,听听经什么的。他根刘宇宁年纪相仿,两个人玩的到一块去。刘家少爷看上香客一块玉佩,不知怎么得,香客发现东西不见了,最后竟然在刘宇宁身上寻见了。
师父为此第一次打了刘宇宁。师父说,他可以性子顽劣,但要存善念,要记住不能去偷去抢。
可别人不是这么想。任何职业家大业大了都免不了受人觊觎。那天刘宇宁瞧见刘家少爷的爹来寺里,和住持谈不拢,两人好像争执起来。
刘宇宁那时候十八九岁,玩心大,没当回事,赶上村子里办社戏的,就忍不住偷跑出去玩玩闹闹。
等他再回来时,未及靠近,就看到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漫天火海里,刘宇宁瞧见他师父的身影,肆虐的火光为师父那胖胖的圆脸的脸镀上了一层红色,他的僧袍已经与烈焰相触,而他浑然不顾,正在诵经。师父面朝刘宇宁笑了笑,“孩子,众生,皆苦。”
从此刘宇宁就消失了。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是一片红色火海,是凝固的浊血,是他回不去的家。
最后他变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凭借不要命的性格杀出一条血路来。终于再一次站到他的仇人面前。
他把腰间盘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红布掉在地上。
“砰。”
夏夜露重,院子里的荷叶不堪重负,圆圆的露珠汇聚成细流,终于沿着荷叶边滚落到水里。
刘昱晗看愣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曾经眼底那么温柔,那么好的嗓子,而今却残忍的虐杀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夫家人。
“小娘子,拜堂吧。”刘宇宁冷笑着,一边摁着他们夫妻对拜,“这可是你要明媒正娶的妻。要写进你族谱供上你家牌位的妻。”
“被我,给睡了。”
刘家少爷气急,“刘宇宁,你……”话还没说完,他便觉得喘不上气来。肺里再也没有多余的空气供他呼吸,他便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囍》
六月的北方大地干燥并且炎热,苞米地拔节生长,空气都充满了草木味道。正午时分,平静无风,一顶红色的小轿子沿着土路摇摇晃晃往前走,走过的路带起一阵尘。
刘宇宁驾马在山坡上看红轿子往前走,那顶红轿子渐渐变成自己视线前方一个小红点。他拍拍马屁股,往山坡下面去了。
花轿里坐着的新嫁娘被颠的难受,心里也格外忐忑。他要嫁的是自己娃娃亲的对象——说是娃娃亲,其实也不过小时候玩泥巴的年纪见过一面,他的容貌性格自己一概不知。这桩娃娃亲离谱得要命,按理说哪有娶妻娶个男子的,可偏就被他遇上了,高人指点,说是刘家少爷如今这个病,非要娶他刘昱晗才能好。他们是娘胎里的缘份,他嫁了人,便能救了这位小丈夫一条命。家里收了人家的聘礼,便又是救了家里几口人的命。总而言之一句话,他这趟嫁过去合算的很。
既然要做夫妻,就难免要有夫妻之实才算做真夫妻。刘昱晗没经过人事,更不懂两个男人要怎么做…他对那自己的小丈夫自然没感情,也不想做这事,何况他还怕疼,何况……
就这么想着,轿子突然间停了,喧闹的锣鼓唢呐声也没了。刘昱晗估摸了一下脚程,合该是到大顺岭了,他心里暗道不妙。大顺岭这地方土壤肥沃,水分充足,苞米地也就尤其茂密。这地界卡在两个村子之间,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刘昱晗从轿子里伸出头往外看,为首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面上蒙着黑布,腰间别着一件用红绸布包起的鼓鼓囊囊的东西,后面跟着几个兄弟。刘昱晗把头缩回去,没敢看那人的眼睛。
这是遇到土匪了。
他听外边人喊,让轿夫都去了轿子后边蹲着。他坐下有些金银细软,这种时候给出去也没问题。但愿,但愿那群土匪别是来劫色的。
“下轿,跟我走!”他听见那个人说。
刘昱晗磨蹭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人掀开帘子进来了。把人拦腰一抱,就往苞米地里走。
刘昱晗扑腾扑腾,两只腿在他怀里交叉打晃。“你拿钱去,钱在轿子底下,你都拿去。我……我是个男的……”
“钱在我这不好使。老子要的就是你。”男人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地抽出手拍了他屁股一下。
男人的胸膛滚烫滚烫的,刘昱晗没被男人抱在怀里过,更没被男人拍过屁股,脸被烧的红了一片。
“不成,真的不成。大哥,你行行好,我嫁过去是要救人的……”
“救什么人,救那个肺涝子?”男人笑了笑,“你也不看看你嫁的那个篾篙子硬不硬的起来,有没有力气操你。”
“你那么紧,他怕是进都进不去。”
刘昱晗被这没羞没臊的荤话激到了,他一口咬上男人肩膀,使了十成的力气,他知道男人腰间有枪,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哪怕是死了他也无所谓了。士可杀不可辱,刘昱晗书读得不多,可也知道这个道理。
就算死,也得看看你的真面目,做个明白鬼。
趁着男人吃痛松手的空档,刘昱晗把男人蒙面的黑布一扯,待到看清那张脸,他吃了一惊,竟然愣住了。
那是三年前,刘宇宁那时还是个梢凛寺的和尚。说是和尚,其实无非是穷苦人家谋个职业,除去发型,与常人无异。那天,乡下做社戏了,村里有大户请了摩登戏班,刘昱晗便去看。刘宇宁和戏子相识,那天晚上唱的是一出《女驸马》,他便上台替他们去敲锣,精光的头皮,簇新的海青,年轻漂亮的样貌,当真是风头十足。
刘昱晗远远在台下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动了心。
台上人咿咿呀呀唱着“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夏天的夜一点都不单调,有虫子鸣叫,还有锣鼓声声,刘昱晗的世界却突然安静下来。咚咚,咚咚,好像是自己的心跳。台下人远远看着,台子上亮的过分,连那个人的脸都看不清了。刘昱晗揉揉眼睛,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但也模模糊糊的。
明日是个大风天啊。
刘昱晗不知不觉走到台前,他们好像对视了一眼,又或许他根本没看见他。他想叫他一声,发现自己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一声“喂”卡在喉咙里,没机会说出来,刘昱晗往台上扔了一把赏钱,扭头就跑回了家。
绣球花开,大风日,离别日。
那天晚上就是最后一场《女驸马》。第二日,戏班,和尚,都不见了。
三年不见,那人竟然做了截路的勾当。刘昱晗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经踩平了几根苞米杆子,在地上铺出个小小的圆形,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刘昱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
《护》
皓月凌空 私奔文学
艳阳天。
有快马轻车,来得很快。车转马嘶,马车已从山坳后转出来。 再往前走十里路就是京城。
“皓都,再快点。”皓都听闻加快了速度,车里坐着的江小公子眉目间难掩兴奋。
“等到了京城,我要开一间茶楼煮茶。”
江家的这位公子名唤江天凌,看起来志得意满,英姿勃勃的样子,却是个从家里逃出来的。
他家里世代书香,铁了心要他博个功名。可惜小公子却志不在此,意在陶朱。困坐屋场久了,大好的年华眼见都要荒废,倒不如博他一博,去京城碰碰运气。
皓都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看了看小公子从车窗探出来的脑袋。他摸了两个人的盘缠,心里盘算着到了京城,自己一届武夫,怕是不会那些风雅玩意儿,只能劈柴烧水,不知道顺不顺利,有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转眼间就真的到了京城。江天凌没想真正带着皓都。这个冷血无情的护卫,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父亲安插在他身旁,没有感情的监视机器。趁着入城之前检查的当口,人来人往的,皓都往下搬行李,江天凌就驾着马车飞快得消失在人群里了。
他原是要去找他的表哥江天舒,可表哥在京城里的生意是见不得人的那种,他与表哥容貌七分相似,没有多远便稀里糊涂被对家绑走进了陌生宅邸。
皓都一个人在诺大的京城找他。包打听那里问了个遍,有没有见到一个身量那么高,要那么细,着天青色色衣衫,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彬彬有礼的江家少年郎。
最后还是靠皓都的一双脚找到他。高墙大院下是小公子包盘缠的蓝色缎布,被人踩脏了,还散落下几个铜板。
皓都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可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召出信鸽,放它给江家报信。
很高的墙也拦不住皓都,他翻身越过,藏在底下的草丛里。小公子被人请到正厅喝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皓都瞧见小公子偷着把酒倒了,借着对上那双眼睛。小公子的心便定了,他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转头到了墙角,墙很高,可是皓都也很高,小公子踩着皓都的肩膀就爬了上去。皓都于是立刻翻过墙先他一步下去接他。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表哥家是不能去了,江天凌经过了这么一出也明白了一些事,表哥的对家早就和他联起手,他们真正针对的,反而变成了江天凌家。怪不得他爹总想让他走科举的路子,也无外乎是想要他的身上干净一些。
于是走到客栈里,小公子娇气,自然要住最好的客房。可盘缠早被丢了。皓都说他去去就来。确实是很快的速度——他怕江天凌再出什么意外。
皓都来时带着二两银子,天字第一号房一晚的价格。
“皓郎君,你的剑,不止值二两银子。”
“我说值便值。”
“唉。”江天凌叹了口气,“他日,我一定要把你的剑赎回来。”
江家的人马第二日清晨就到了客栈门口。江天凌一早就看见从小看他长大的阿叔,只是轻叹一生,就上了马车。
江天凌到家免不了要受一顿罚。皓都挡在他前面,只说了句是他带他走的,义父要罚便罚他。
也是,全府上下,除了皓都,谁敢违逆老爷的意思带小公子出逃。也就只有皓都甘愿。
江天凌挨了十棍。
可皓都挨了整整八十棍。腰都直不起来,腿也差点断了,整个后背全是青紫。
江老爷自然明白是自家儿子的主意。可是他的罚是要让皓都明白,让所有人都明白——狗要听主人的话。哪怕是最厉害的狼狗,依旧是他圈养的一条狗。
江天凌受了罚也还是要出来参加江老爷的寿宴,他得担当起做儿子的场面。觥筹交错,一边应酬各色人马。听说李二爷送的几坛女儿红有奇效——活血化淤、滋阴补阳,还有什么什么作用的,江天凌没听清,只知道是大补,就要偷了给皓都拿去。
“皓都?”江天凌推门进去。那么的大的个子缩在角落。好像是在看书,学识文断字。
“我给你带了酒。”
“我不喝。”
“喝了对身体好。”
皓都听他的话,就拿了酒过来喝。
没有表情的那张脸上突然烧起了红晕,皓都已经察觉这酒不对。
“你怎么了?”江天凌看的着急。
“出去!”皓都却一反常态,身子不方便动,却着急赶江天凌出去。
江天凌脑子转的快,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拿的酒出了问题。该死,他心里暗骂。
回身索性把门关了个严实。“皓郎君,让我来吧。”
蓝色衣衫被他解开脱到地上。皓都别过头不去看他。“出去。”他声音都哑了,只会反反复复说这一句。他恨他的腿这时候走不了路,他真想爬也要爬着把江天凌丢出去。
但江天凌把他推到床上去吻。他闭上眼睛,却仍旧很难拒绝。江天凌索性拿了白玉色的腰带将他的眼蒙住了。
皓都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听到衣料窸窣响动的声音,他的衣衫也被江天凌除去了。小公子温热的身体很快靠上来,他感觉到泪水蹭到他肩头。
皓都用仅存理智和他说,“我不痛,你不要哭。”
下面被江天凌照顾的很好,他手法轻柔,性器前段已经渗出点点银丝。可还是不够,于是换成温热的口腔,他实在忍不住操了几下,就听到对方难受的干呕声,急忙退出来了。
小公子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下边,皓都不愿,他从来不是重色之人,他能守护小公子一辈子就是他的所求。可对方撒起娇来,硬要他往里伸手。
江天凌唬他,说自己也喝了酒。实际上他哪里喝了,只不过趁醉装疯,疯这一场。明知道皓都是江老爷那边的人,却还是忍不住爱上他。
“可以了……你……你插进来。”江天凌扶着皓都进来,紧致的感觉激的皓都一惊。
得了江天凌后皓都开始抽插,撑在小公子身上动起来。他伤还没全好,仍旧撞的小公子屁股啪啪响。直干到两人交合处都涌起白沫。
直到结束,皓都被小公子伺候着换好衣服,脸上的红消去了大半,趁小公子不注意,他跌跌撞撞下床,跪到了地上。
“公子,是我唐突。”
皓都的伤刚好,便被江老爷派去京城处理家中那些暗处的事情。情爱对于他来说太热烈,几乎要把他烧坏,还是杀人他更擅长,也更适合他。
小公子前脚送了他的护卫出门,后脚就被软禁起来。
原因是江家这位小公子定了婚事。对方是李二爷家的女儿,位高权重,称得上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可江天凌却死活不愿。
江老爷怕再出什么岔子,直接小公子关在屋子里了。江天凌没办法,就开始不进水米。
好好个少爷,身量竟然一天天瘦下去了。皓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这次怕是真的要成了这门亲事。
在屋里关久了的人,见到阳光都觉得想要躲闪。江天凌打开窗,默默望着白石青瓦。有白色的排泄物落下来。
鸽子!是鸽子。
皓都给他带来了信。信上问江天凌愿不愿意跟他走。或许他们没办法在京城开个茶楼,但他已经学了识文断字,他说,他愿意给他种下一片茶山。
到了约定的日子,皓都清理了门外守卫的人。他在等那个人的选择。
夜深露重,时间被拉的无限长。皓都短刀上的鲜血都凝固了。终于,有个瘦成一朵云的身影从墙上爬下来。
皓都把他稳稳接住了。
看着瘦削的小公子,冷面护卫第一次懂得流泪的滋味。
“我愿意。”
还是那驾马车,皓都带着小公子,迎着朝阳向前驶去。
-the end-
刘昱晗用手扣了两下门,门开了。
他没着急进去,先探了个脑袋进来。帽子口罩都带的严严实实,只有大眼睛一眨一眨。“哥,我来啦。”
话的尾音都还没落,就被人一把拉了进来堵在墙上。
帽子和口罩都被刘宇宁扔到地上,他按住对方后脑勺,揉了揉刘昱晗毛茸茸的脑袋,头发有点被帽子压到了,被他揉得蓬松起来。
“唉,你别往地上扔。”刘昱晗有点心疼自己的帽子。
“再买新的。反正你也没拿行李。晚上有空逛街去。”
说完两个人的嘴唇已经贴到一起了。刘昱晗嘴唇好软,吻起来柔柔嫩嫩的,越是这样,他越想狠狠欺负他。
“嘶——痛——”刘昱晗嗔怪一声,去打刘宇宁。刘宇宁就牵过他的手,“好,不闹了。”他郑重地在他手背吻了一下,“咱们办正事。”
裤子和鞋被刘宇宁大剌剌扯掉了,扔到一边。白屁股和好风景就这么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刘宇宁面前。
“好乖,自己都弄好了。”
两个人都心急,刘宇宁插进去的时候甚至还有点痛,但很快两个人都沉浸其中了。刘宇宁紧紧贴着刘昱晗后背,一只手摸着他前面让他放松,另一只手往黑色短袖里面摸。
结果摸到的是乳贴。
胯下的东西一下子又硬了几分。刘宇宁用力对着那点顶了一下。
“啊……哥……好烫,你的东西好烫。”
“别说没用的。谁给你贴的,嗯?”说着刘宇宁停住了,抽出一半几把,饶有趣味地等小孩回答。
小穴一阵空虚,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停下了。
“我……我自己贴的。”一边说着还要一边挺腰送屁股。
“是被我吸的奶头大到衣服挡不住了是吧?”
“嗯……”被性欲折磨的脸上又加了一层绯红,“你快进来。”
等待他的是一阵猛烈的撞击。“啊,你别,慢点,除了你,啊……没人能看。”
刘宇宁把人翻了个个,强迫他看自己的脸,“怎么又要慢一点?”
他把黑色短袖往上推,示意刘昱晗咬住。乳贴被他撕下来,里面的乳尖被压的有些微微内陷。刘宇宁伸出舌头去舔,没舔几下就给他舔出来了。另一边他用手指围着乳晕打圈,反而不着急,慢慢逗弄,奈何小孩子不禁逗,两边乳尖很快都挺立起来。
“啊……救命。”刘昱晗最受不了这一套,一边按着刘宇宁的头,一边把奶头往他嘴里送。他一出声,衣服都掉到刘宇宁头上了,刘宇宁索性把上衣也都扒了,露出肩膀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来。
刘宇宁又要去吸,却被他家小孩拦住了。
“好不容易快消了。你注意点。”
“这高领打底,也不能天天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