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saic

——We do (not) learn to live with the pain.

  管制室的自动门在打开时总会发出沉重又冗长的气声,嗤嗤的长音过后,那扇经历过迦勒底亚斯大爆炸和时间神殿反向入侵以及虚荣的空中庭院溢出的巧克力洗礼的防火门才会开始缓慢运作。平日里,藤丸立香向来是能多睡一分钟就绝不早起一秒钟,每每通知她前往管制室时,心里的恶魔总是拖着她,希望那扇门能开慢一点,再慢一点。

  而今天,她只恨那扇门没有人定期维修,每一刹那都像是齿轮和轴承对她的失误发出的嘲笑,每一瞬间都是对她从管制室前往医务室需要跋山涉水的幸灾乐祸。

  红褐色的液体正贴着她的脖颈,洇开在雪白的迦勒底制服上,留下浓郁的铁锈味。她身上还有不少这样的血迹,在她的制服上留下猩红的斑驳。但鲜血的源头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男人。

  埃尔梅罗二世虽然表示过自己可以行动,但失血带来的眩晕却让他下意识倒向身边最令他信任的御主的怀抱。他的左臂正搭在她的肩上,西装和衬衫都被龙爪划烂,胸前和腹部也有几道划伤,被他纤瘦的右臂遮挡,欲盖弥彰。

  所幸立香在撤退前向埃尔梅罗二世连用了好几个礼装赋予的支援魔术,才让他在面对飞龙时不至于落了个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医务室里终年弥漫着一股令人焦虑的次氯酸钠的气味,在罗曼医生离去后,这里除了来定期消毒的工作人员以外,已经许久无他人造访。立香习惯性在消毒水味的环境里嫌恶地皱起眉,让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八个度。

  她让埃尔梅罗二世去病床上坐下,自顾自开始翻箱倒柜找消毒用的各种药水和绷带。这些处理伤口的技能全是罗曼医生传授给她的,原本是为了让她在战场上应急一些小伤,只不过她自己受伤时没用上几回,反倒是从者们受伤时都受到了她的悉心照顾——本来这种事让医务室的其他工作人员来做就好了,可她喜欢亲力亲为。

  空旷的密闭空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器械和药瓶叮叮当当响,立香低着头撕扯下一段又一段绷带,温暖的指腹滑过埃尔梅罗二世刚被消毒过的肌肤。

  成为英灵凭依的容器后连对疼痛的忍耐度也提升了不少,即便是冰凉的生理盐水和酒精擦拭过伤口,埃尔梅罗二世也仅仅感觉到一丝针刺般的痛感,细细密密,沿着绽开的皮肉,爬往肋骨蔓延至腹部,再到手臂。若是换作以往,这样的伤早就让他疼到失去意识。

  比起疼痛,他感觉到的更多的则是滚烫的触感,火辣辣的。他低下头,却只能看见她毛绒绒的橘色发顶,翘起的碎发随着她包扎的动作轻微颤动。她撕扯绷带的手也同她的发丝同频颤抖,像担惊受怕的小猫——也许小猫在害怕着指间流逝的光尘与金砂,就像灵基破碎后从者消失的画面那样虚妄。

  埃尔梅罗二世轻轻把手按在立香的发顶上:“御主。”

  “……”

  她没有回答。

  “非常抱歉。”

  “……够了,别说话。”

  立香终于回应了埃尔梅罗二世的话,话语间带着无法掩盖的哭腔。她理所当然地把这一切又归咎于自己的判断失误,没有考虑到异常的空间里潜在的威胁云云,明知每一个异变无论大小都是潘多拉之盒,可她还是只带了善于分析却不擅长战斗的老师与她前行,没什么战斗力的指挥官和军师深入敌阵,结果自是不用明说。

  “立香。”

  “……”

  即使称呼变得更加亲昵,她还是没有回答,扎绷带时加大的力度却代替了她的声音向他吐露着她的愧疚和埋怨。

  “……老师你这大笨蛋。”

  “嗯,真的很抱歉。”

  他无奈地笑了。要说判断失误也有他的错,原以为那些小只的双足飞龙能靠他的能力解决,却没想到战斗竟惊动了特异点消散后、残留的魔力中隐藏的大龙,要不是立香下令及时,他现在可能真的已经成了飞散的尘沙。

  “所以,别再哭了,立香。”

  埃尔梅罗二世那略显笨拙的安慰反而成了立香泪腺失控的催化剂,她完全不顾他身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埋在他的肩窝把压抑的黑泥释放了一干二净。她抱着他的力道越来越大,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嚎泣声完全盖过了埃尔梅罗二世的扯到伤口的吃痛声。她的泪水中又有一丝侥幸,得亏礼装自带闪避技能,否则那大龙一爪子下去再偏上几公分,就不是划破皮肉而是一箭穿心,她现在抱着的恐怕也不是个完整的活人而是他的遗物了。

  “……说起来,老师。”

  哭声逐渐压抑为啜泣,再归于沉寂,立香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眶也有些浮肿,冰凉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带走多余的温度和血渍。

  “我听说……补魔可以让伤好的更快是真的吗?因为我看书上说……契合度高的魔术师在补魔时可能会引起魔术回路共鸣,能让接受魔力的一方加速伤口愈合……什么的……”

  埃尔梅罗二世浑身一颤,他摸不着立香是从哪看来的这些旁门邪道的治愈魔术,作为师长的一方这时自然应该指出她的谬误:“补魔通常只能作为恢复魔力的手段,至于治疗还是需要使用相应的治愈魔术才能加速伤口愈合,不过恢复魔力大可不必担心。当然也有一种更快速更便捷的手段——”

  埃尔梅罗二世握住立香的右手,把她拉进了些,而掌心之下便是她残存的令咒,作为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契约的证明,那道魔术结晶里蕴含了浓烈的魔力,况且迦勒底的令咒机制特殊,仿佛辛德瑞拉的魔咒,过了午夜十二点又恢复如初。他以为这么简单明了的暗示举动会让立香明白只要对他使用一枚令咒,他的身体就能和灵基一样回到原点。

  然而在魔术师领域涉世未深的少女却误解了魔术师动机单纯的举动。

  立香咬了咬下唇,随后挣开埃尔梅罗二世的手,解开自己的领结,坐在他的腿上,冰凉的指腹爬上他侧脸的棱角,俯下身亲吻的动作生硬又不自然,飞快地在他的薄唇上碰了几下,又不知所措地离开。

  见面前的人没有抵抗的意思,立香的手指又顺着他脖颈上芦苇杆似的血管,顺着修长的锁骨,摸上他的肩头,而另一只手沿着他的后颈,穿过发丝,紧紧贴在他的脑后。她的老师从来不知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纤瘦的骨架子狠狠在她心间剜了一刀。她又锁紧眉头,猛地贴上他的唇,舌尖溢满了烟草的苦涩和温暖,再深一点,是柔软黏腻的触感,还带着一点点薄荷的微凉。

  床上的魔术师也处于突然被少女御主亲吻的恍惚中,医务室的白炽灯晃得他天旋地转,就连埃尔梅罗二世自己也说不清现在究竟是因为失血还是光污染才突然眩晕的——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缺氧,否则自己不会喘的这么厉害。

  埃尔梅罗二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动接受立香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口中的薄荷味混进了一丝甜腻,不知是蜂蜜还是柑橘的香气,还带着寥寥魔力,顺着她青涩的深吻,在唇齿的缝隙间流淌,一点一点溶进干涸的魔术回路里。他逐渐习惯了她笨拙的辗转厮磨,揽上她的腰线,把这个深吻带进他的节奏中。

  柔软而绵长的时间里,立香的位置慢慢从主动转为被动,她甚至感觉到腰腹间挤进了一只宽大的手掌,要把湿凉与绷带边缘的粗糙触感带到她的身体各处。

  啪嗒。

  胸前与腰际那象征性的扣带被埃尔梅罗二世解开,立香想挣开他的手臂,她吻得有些脱力,只能倚在他没受伤的肩上,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气息颠簸扑向他的颈侧,那里顿时就被滚烫的气流印上红痕。

  埃尔梅罗二世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嘶哑,像第一次抽完烟,辛辣苦涩,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现在这种处境下,他自然明白了立香所说的“魔力补给”是什么意思,接吻,上床,把隐藏在彼此身体里最隐秘的魔术回路相接,然后魔力让渡,至于后面的步骤该不该继续,那就属于双方你情我愿的事了。虽然他很清楚这是一种没什么效率并且需要双方高度契合的方式,但既然现在她已经主动向他迈出一步,作为一个绅士、她的中意从者,即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合理主义者,现在拒绝她未免也太不通情达理,更何况——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他心里清楚,他有多么依赖眼前的女孩,有如酒精之于一个酗酒者。她令他成瘾。

  迦勒底特制的衬衫扣子被一颗颗松开,从上往下。立香还处在恍惚之中,埃尔梅罗二世的手就已经伸向胸衣的扣子,指腹微凉划过她敏感的腰际,她就像触电似的颤栗。宽大的手掌爬上她的后背,摆弄着胸衣上的金属扣,终于,紧紧勒着女孩的枷锁弹开了,带着她胸前柔软丰满的软肉一同弹动,软绵绵又颤巍巍的。

  “不……不要,老师……别动。”

  立香细声的请求被压抑在喘息声中,情欲于她而言依旧陌生,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是出于本能。她的足弓紧绷,脚趾用力蜷起,脊背也在紧张地后仰,连成一片山峦起伏。胸前白皙柔软的乳峰正被埃尔梅罗二世带着笔茧的修长手指挑弄着,两团胸肉被他的手挤出道道红痕,挺拔的乳尖被他轻轻含进口中,柔软的舌苔一点点浸湿了干燥的小樱桃。

  立香忽然觉得医务室的白炽灯太亮了,她仿佛成了博物馆橱窗里陈列的展品,而他目光灼灼,灰瞳里只有认真与沉静,还有不可言说的烈火,像个雕塑家那样高尚地审视着他的艺术品,一点点在她的身上、在她敏感的前胸上谨慎地触摸探索,吸吮舔弄,谨慎的模样和他正做着的下流行径却丝毫不冲突。而她几近在他的眼中溺亡,被卷进沉静最深处那隐秘的漩涡,她不敢再看埃尔梅罗二世了,只好闭上双眼,看见一片色彩斑斓的黑。

  可黑暗不能缓解她内心的燥热,只能让她的神经末梢变得更加纤细敏感。埃尔梅罗二世每次触摸都让立香眼前炸出一片火红的色彩,就像他拿着个涂了颜料的网球,随着她的心跳,砰砰地砸在她的眼睑内。她的后背变得汗津津的,仿佛成了骨瓷杯里的骰子,抖个不停,随着颤栗发出阵阵嘤咛。

  最后一颗纽扣也松开了,连裙摆边的拉链也被扯开,后背传来凉意,立香听见哗啦一声,衣服全被弃置一旁。她已经被剥的一丝不挂,却忽的感觉身上的细腻的爱抚消失了,便缓缓睁开眼。

  埃尔梅罗二世轻叹,神色复杂,眉头又习惯性纠缠在一起,轻轻咬着下唇。莫非是伤口扯到了会疼,立香想着,刚要开口,却发现埃尔梅罗二世正盯着她腹部的伤痕,眼里不再是谨慎和严肃,只剩下一丝难以捉摸的悲哀和痛苦。

  “没什么的,老师……是我自己没注意,在探索特异点时不小心受的伤而已,都已经好了……老师不用在意。”

  立香下意识伸手去遮挡身上的伤,妄图覆盖他脑海里早已成形的映像。她还记得那天,腹部被酒吞童子和源赖光的刀开了个大口,迦勒底制服也被撕的破破烂烂的,疼痛让她暂时失去了意识,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时她躺在一个阴冷的山洞,千子村正发现了她,宫本武藏和风魔小太郎为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她疼得浑身无力面色苍白,却还是选择站起来对抗那黑绳地狱和众合地狱。

  后来,她换了件新的迦勒底制服,可她的肌肤换不了新,下总国那地狱的刀伤成了一片抹不掉的突兀的马赛克,永远刻在她的腹前。

  “不,我不是在介意你的伤,立香。”

  胸口传来一丝酥痒,埃尔梅罗二世的长发轻轻蹭在她的乳沟间,他的声音从她的胸前传来,沉闷异常。

  “我只是……憎恨这个没有办法好好保护你的自己。”

  成为从者以后受伤已经成了埃尔梅罗二世的家常便饭,从者的体质毕竟有别于人,只要灵核不受损害,魔力供给没有切断,这副以太铸成的身躯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就连伤迹都会被魔力抹除,受伤以后唯一保留下来的恐怕只剩钝化的痛感。可正因如此,他对伤痛更加感同身受,看到立香的伤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的腹前也被地狱的太刀割破,尖锐的痛感捅向他的心。

  疼痛让埃尔梅罗二世也想起了那一天,他没有单独显现的固有技能,也和下总国的历史没什么渊源,他无法跨越平行世界陪在立香身侧,只能在监视器里看着受伤的她,心里的焦躁愈演愈烈——可即使他在地狱现场也无计可施,他只知治愈的理论,碍于三流的魔术回路无法实行,而现场更没有什么会治愈魔术的魔术师,只有一个个剑豪武士,他去了下总国反而是为她添乱。

  但,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那些伤痕永远也不要降临于她。即便真的要让她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他也不希望是这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残酷方式,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一次痛苦,他才更想引导她走上一条轻松一些的捷径,尤其是她这一年多走过的路已经足够坎坷昏暗,尤其是他还见证了这一切。

  他又反手覆上立香的手背,余下的一道刻痕证明着他们仍然存在于世,里面流淌着如花似恋的魔力。魔力也正如她其人,似太阳,温暖和煦。他虔诚地握住她的手,闭上眼,不偏不倚地亲吻着那枚令咒。

  立香低着头,琉璃色的眸子水光粼粼,注视着埃尔梅罗二世。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应那句说不上是自责的言语,他的薄唇便在她出声前再次封住她柔软的唇瓣,黏腻炽热让立香也晕乎乎的,本该想好回应他的语句全在厮磨之间被搅得粉身碎骨。

  那么至少——在行动上给他回应吧,告诉他不必要为这样的小伤自责。立香想着,指腹沿着他的肋骨向下,笨拙地扯开拉链,握住里面突起的硬物。

  立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让埃尔梅罗二世吃了一惊,可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冰凉的手握住硬挺的肉刃,那里从刚才开始就挺立着,顶在她的腿间,把主人的欲望写的诚实又透彻。

  手里握着埃尔梅罗二世坚硬的弱点,立香却有些为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犹豫之间,从顶端小孔冒出的透明粘稠的腺液淌进她的掌心,凉凉的,教她猛地松开手,又轻轻握紧,开始缓慢撸动。

  微凉的触感却让埃尔梅罗二世浑身都如同淬火,灼得滚烫。他的指尖沿着她姣好的腰线,滑过紧实的小腹,滑进大腿内侧,轻轻拨开两片微张的软肉,触到那枚张口的豆荚。指尖在前端的小豆上来回捻挑,粗糙的触感令她猛地吸一口气,又从唇缝间缓缓扑出,她向他张开的双腿抽搐着,蜜液从窒孔里溅出。

  立香渴求似的绷紧身体,呜呜呻吟就在埃尔梅罗二世敏感的耳际响起,他感觉身下涨得厉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捅进她的身体,完成他们最本分的任务,然后和她水乳交融,但他心里还保有的最后一丝理智拉着欲望的手刹,他知道她还是第一次,不忍心也不愿让她体会疼痛,可现在进入女孩那未经人事的幽径里只会让她痛苦。

  修长的手指探进翕张的入口,空虚的疼痛被指节缓缓填补,立香猛地绞紧蜜穴,向埃尔梅罗二世索求更多。可年长的君主只是向湿暖紧致的甬道里又探进一指,在里面翻绞抽动。指腹来回磨蹭挤压间带到了她最隐秘的敏感带,从身下传递到大脑再到四肢的刺激电流让她的全身微微痉挛,娇柔的嘤咛一阵接一阵冲击他的耳膜,滚烫的气流令他大脑充血头皮发麻,把他的耳廓都染成了暧昧的玫红。

  埃尔梅罗二世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揽住立香汗湿的身体,他温柔地贴上她艳红的双唇,舌尖却猛地攻入她的口中,撬开贝齿,触着她的舌尖,缠绵搅动,再依依不舍地分开。带着她口中清甜却热烈的香气,他又低头吻向她的颈窝,然而腰腹间的伤口却成了他的桎梏,那一瞬间撕扯般的疼痛让他眉头一紧,本能地张开嘴轻咬她的肩头,在她身下探索的动作也随之滞缓,只能在她内里最敏感的区域来回搅动。

  他由疼痛引发的一连串动作却让立香颤得更厉害了,陌生的快慰让她的大脑一团模糊。她的腿间又喷溅出些许爱液,溅到他的手上,沿着她的臀缝淌湿了他的腿。他咬着牙,嘶哑地喘息着,直到缓过了这一阵疼痛后,他又开始了温柔的探索。

  可这份温柔对立香而言却是折磨。

  她迫切地想要埃尔梅罗二世给她更多,迫切地想感受更为粗暴和炽热的抽动,迫切地想感受未知的旖旎或是疼痛。她其实不在乎疼痛,她只想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无论接下来的感受是什么,那都是他给予她的,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若是疼痛,他理应比她更疼。

  立香的身体逐渐瘫软,似是一团融化的蜜糖滩在埃尔梅罗二世身上,他感觉到她的肉壁也跟着放松下来,便抽出手指,淫液在他的指间拉出一道细丝。她的呼吸胶着,双眼朦胧,琉璃色的眼里再次噙满了泪,让他想起了伦敦傍晚的泰晤士河,颈窝也积了一层细密的水珠,随着她身体剧烈的起伏汇进她的乳沟。

  “老师,我好难受……快进来……”

  黏腻又尖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诉说着立香内心深处的渴求。她显然没有满足于只是用手带来的高潮,心里的空洞正在欲火中烧,她再次碰到他身下粗大的做爱工具,张开双腿向他发出友好的邀请。

  已然是明示的举动让埃尔梅罗二世再也压抑不住,他扣住立香的腰杆,扶着肉刃缓缓侵入她粉嫩的穴口。前端没入她的身体时,她忍不住发出尖锐的呻吟,即便内里已经足够湿滑,即便他的动作已经足够缓慢足够温柔,她第一次被开拓的小穴也难以接受他的进入,痛感顿时从尾椎爬升到脑中。但疼痛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剧烈,她咬紧牙关,而随着疼痛一同袭来的快慰又让她张开嘴大口喘息。

  他缓慢侵占她的身体,性器撑开内壁层层叠叠的软肉,直抵花芯,那里那么炽热,紧紧咬着他不放,他发出低沉的喘息,而她也在喘息,柔媚又尖细。她眯起眼,汗水自额前脸旁的碎发滚落,混着泪水黏在她潮红的面颊,身下酥痒又充盈的电流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细细密密爬满全身,她咬了咬下唇,绞紧内壁,似是要把他永恒禁锢在她的身体里,灼热的挤压把君主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也搅没了,他埋在她的身体里,几乎快要缴枪投降。

  “放松点……立香。太紧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埃尔梅罗二世额前沁出,他舔去立香眼角的泪珠,亲吻沿着脸庞滑下又碰到了唇,再吻到她的前胸,在她细长的锁骨上轻轻啃噬。每一次低头都会带动他胸腹的伤口,然而这些疼痛又被身下炽热的快感冲淡。

  立香迷茫地望向埃尔梅罗二世,她的眼几乎快要失了焦,眼前看到的仿佛不是埃尔梅罗二世,而是某个教堂里的琉璃窗,在惨白的光芒下熠熠生辉,流溢着五光十色。他几乎要从她身体里拔出,又猛地向上一挺,她发出一声娇媚的悲鸣,双手扣紧了他的后背,绷带粗糙的触感终于让她泥泞的大脑缓过神。

  眼前的埃尔梅罗二世脸上看不出是痛苦还是快活,但立香很清楚带伤运动的痛苦,便开始轻轻扭动腰肢。

  “老师受伤了……应该会疼,我、我来动就好……”

  立香断断续续地说着色气的话语,她轻轻抬起腰又落下,缓慢地重复着抽插。粗重和轻柔的喘息胶着一体,混杂了他们结合部位传来的淫靡之音,肌肤相触时的黏腻声音,接吻时的水声和呻吟,回响在钢灰色的医务室里。

  也许其中还混了些幻听,她仿佛听见了不绝的龙吼,听见了迦勒底外的风雪飘摇,听见了女人穿着高跟鞋踱步的声响,似是来自遥远的地狱,又仿佛来自咫尺的门边——

  立香猛地睁大眼,惊诧地同埃尔梅罗二世对视。他也听见了,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贴在她的红唇上要她噤声。可她怎么做到发不出声音,他的性器还停在她的体内,碾着她最该死的敏感带,他呼吸时胸腔的震动带动了埋在她体内的硬挺,小幅度的耸立来回剐蹭着紧收的蜜穴,她咬着牙,尽力克制着不让喘息声从唇齿间溢出,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快感不断涌上来,几乎要冲破头皮。

  就在立香快要忍耐不住喘出声时,埃尔梅罗二世封住了她的唇,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柔媚的喘息在每一次换气中释放,她听见了沉闷的敲门声,门口的声音在疑惑着“明明刚才听到里面有声音,是错觉么”,短暂停留后那高跟鞋的声音才哒哒地离开,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埃尔梅罗二世才放开她,抽离她的身体。

  而立香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靠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胸膛。她知道补魔的仪式已经完成,这种带有目的性的结合本来就蕴含了一丝空虚的悲哀在其中,就算他背弃她也在情理之内,这再合理不过,可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哭。

  下一秒,埃尔梅罗二世就把立香按倒在病床上,白炽灯晃得她眯起了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长发垂在她的身上,他灼热的呼吸停在她的耳际。他刚想开口请求她能不能继续,她便又张开腿,大腿内侧迎合他的腰际,似是在做不抱希望的邀请。

  看来不需要问了,埃尔梅罗二世嗤嗤发笑,压上立香的身体。肉刃上还带着湿滑的蜜液,暧昧的水泽在灯光下蠕动,他扶着硬挺的性器再次挤进她的腿间。他再一次漂进她的血液里,充盈的快感让她微微皱眉,指腹贴上他突起的肩胛骨,修剪得平平整整的指甲掐进他后背的肌肤,颤抖的双腿扣住他的腰,似是要把她的里里外外都呈现给他。

  这一次结合比第一次顺利得多。突起的青筋碾过层层叠叠的肉壁,埃尔梅罗二世摆动腰肢,开拓着她内在的每一寸黏膜,直到尽头,仿佛要把他的痕迹刻在她身体里每一寸不为人知的角落。立香感觉到身下抽动的力道加大了,不似先前的温柔,是更为粗暴的蹂躏和碾压,麻痹感被疼痛撕破,又被酸麻的充盈缝补,细小的电流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让她痉挛不停。立香迎合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宛如埋在沙滩上的一块贝壳,他的抽动一浪接一浪地冲刷她,要把她卷进那片未知的深海,让她只能沉在他的怀抱里随波逐流。

  埃尔梅罗二世俯下身亲吻立香的身体,细细密密的吻痕在她白皙的胸前排成一片迷宫,蜷着身子让他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仿佛感不到痛,只能感觉到她。他快要压抑不住那团欲望了,若非他想感受她,或许他的欲望在埋进她身体后很快就会喷涌而出,可他一直在忍耐,他想感受她被情欲支配时的升高的体温,想感受她在云雨交融达到顶峰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伸手摩挲她的腰际,快慰的电流沿着她的腰线最后攀上她的眉骨。他们四目相对,眼里只写着对方,她发红的眼里仿佛燃着寂静的灯火,又仿佛是映照夕阳的泰晤士河,藏着热切的爱意,一刻不停地注视他。

  时间变得暧昧而悠长,他们在漫长的时间里下沉,在看不见的深海里一同沉降,他们不知道最后坠落到了何处,也许终点是一片滚烫的火海,将他们融作一团不分彼此的灰烬,又随风沉沉浮浮。

  埃尔梅罗二世本想在欲望爆发前抽离立香的身体,可他终究还是压抑不住,炽热的欲望在一汩汩涌入寂静的甬道,随着他的抽离,粘稠的白浊液体溅到她汗津津的小腹和乳房,还有些残留的精液黏在红肿的穴口。他支起身子,在纱布上倒了些生理盐水为她清理身上的秽物,她的情潮退的慢些,抚过她的身子时,她还会微微颤抖。直到清理完,他也瘫在她身旁,把她揽进怀中。伤口也许被崩开了,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疼痛。

  白炽灯下是一室寂静和旖旎,立香像个小动物似的蹭着埃尔梅罗二世的肩窝温存。许久,她穿好了衣服才开口,哑着声问:“要重新包扎伤口吗,老师?”

  “不用了。”

  立香的手被埃尔梅罗二世捉住,他一边抓着她的手在他的伤口上游移,一边双唇翕动,末了,才在她耳边轻声补充:“对于我现在受的伤来说,这就是你能学会的最简单的治愈魔术,记住了。”

  立香怔住了,一把火从她的耳际烧到脖子根。

  因为立香分明看见,他的口型说的根本不是什么治愈的魔咒,而是“I love you”。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