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猛地推开家门,单脚跳进来,两下就丢开了昂贵的皮鞋。 他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轻轻喘着气,在尽量减轻血液循环的前提下,大步走向楼梯,刚到楼梯口就不耐烦地使用了异能力,整个人平稳地悬空而起,飞往二楼主卧的门。 红木门被强硬打开的声响惊动了房间的另一个主人,太宰治顶着一头乱翘的黑发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开口时还带着鼻音: “中也?”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这就算作回应了。他右手一抬,床侧的紧急药用柜整个儿飞出来,太宰治在那一下震动中发出没睡醒的模糊音节,那颗脑袋又摔回了枕头上。 中原中也轻车熟路地找到对应的针剂盒,一边解开脖子上的保护圈,左手的手套被扔在被子上,那只手在后颈的腺体周边点了点,确定好位置,然后他一针稳稳地扎在颈侧,针剂内的药物借着压力自动向血管内推入,他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一边用左手在扎针处附近力度适中地按摩、缓解腺体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凉意。 他显然相当习惯对自己做这些了。 抑制剂生效之前,中原中也的信息素依然在身边逞凶,逐渐溢满整间卧室。 太宰治不知何时调整了睡姿,手里拿着那只刚脱下的手套,微合着眼向着赭发青年的方向侧卧。中原中也在床边坐下,倚靠着床头,本想静静地等待药效,却被闭着眼的太宰治拉住了外套。 “……干嘛?”中原中也垂下头看着他那张英俊帅气的侧脸。 太宰治嘟哝了什么,这回干脆整个人拖着厚厚的被子蠕动到中原中也腿边: “中也……太过分了,我本来还在期待之后三天的公休假期呢。” 原本他们这三天是要窝在家里解决生理问题的,但看最高干部这副样子,显然是做好了出外务的准备——不过使用速效抑制剂并不是为了中原中也本人考虑,虽然他是个omega,但他的体质十分特殊。 发情期对他的影响没有那么大,最多等同于一次持续数日的低烧,以及一点性欲增强的副作用。如果在临近发情期的时候不打抑制剂就外出谈判……恐怕一进谈判间,除了中原中也自己和beta们,其他在场人员都会被他那影响力过于强劲的信息素袭击,导致整场谈判陷入不可控制的声色之中。 事实上,中原中也十六岁性别分化的那一年,曾经被一个组织用“蓄意破坏会谈”的理由攻讦过,进而质疑了港口黑手党在会谈中的立场,森鸥外对此的回应非常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我们家的孩子还没腿软呢,你们也别硬不就行了?” beta首领森鸥外,笑看大A眼发红,坐着喝茶不腰疼。 中原中也随意地拍了拍腰边那一团被太宰治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毛,算是安抚:“原本是要待在家休假的,不过意大利那边的一个项目有了点变故,你又刚好发高烧重感冒,我这三天正好打个飞的,去把那群不长眼没脑子的蠢货都揍一顿。” 太宰治得寸进尺地环住中原中也的腰:“我怎么听着有一种‘太好了不用留下来陪太宰了’的感觉,这是我的错觉吧?” 中原中也感觉体温下降得差不多了,一把把人扯开:“别傻了,我又不可能想跟一个病号滚三天床单,何况你这么一生病,易感期也得推迟一阵,等我回来,都刚刚好。” 他站起来整理着装,面上那点引人遐想的红色也褪去了大半,领口和外套都理得标准,没有多余的褶皱,最后挑眉看了看太宰治手里那只手套,转身出门绕去衣物间,干脆地换了一双手套,依然是黑色皮革。 临走前中原中也又来了一趟,太宰治已经把整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蜷成了打对折的春卷,那只手套已经看不见了,估计被他收进了被窝里。 中原中也环顾一周,把只漏着一条缝的窗打开了一半: “我这就走了。这几天记得通风,多出来走走,别成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满屋子都是从你身上出来的病菌,要是让我发现你想尝试空气不流通把自己大脑烧坏的死法……喂,太宰。” 太宰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乖巧地抬起头,中原中也盯着面前这张脸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印上了一个简单的告别吻。 这条死青花鱼,脸确实长得好看,这时候红通通的,看起来呼吸困难,还拿着他身上的东西缩进被里,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还真会以为太宰治才是那个筑巢期的omega呢! 中原中也想着,又亲了一口,出了卧室门就直接跳到玄关,这幢别墅外就有港黑的成员正等着最高干部的行动。 半开的窗户隐约能听见楼下的交谈声,太宰治一动不动地等到引擎声消失好几分钟后,才唰的一下掀开被子,从双人床上一跃而起,然后直奔窗前,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连最开始那条缝都没给它留下。 做完这些后,太宰治仰面倒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还好,中也临近发情期,信息素浓度也升高了,不那么容易散掉,还有不少残留在房间里。 心满意足的太宰治决定先点个海鲜外卖,等吃饱睡足了,再去查查到底是意大利方面的哪家组织破坏了他的美好假期。啧,森先生告诉中也这件事的时候,肯定算到这一步了吧,给人打白工的感觉真是不爽。 诶?异性的信息素和血液反应后会加重感冒?这种事他才不想考虑。 他现在只在乎空气中的这个味道。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你问我?” 十六岁的太宰治指着自己,故作可爱地眨眼。 那时候的中原中也还觉得这个话题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赭发少年别别扭扭地不肯看他,圆润小巧的耳垂是漂亮的粉色,吸引了太宰治的视线。 “你不是知道的吗?我自己闻不出来啊!就是说……我去问了是alpha的部下,他们告诉我,我的信息素虽然也和普通的omega一样是甜的,但是平常甜味都混在别的味道里面,所以怎么闻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中原中也被好奇心打败,还是决定好好地向搭档求助:“他们都没撞见过我发情期的时候,你这家伙闻过两三次了吧?书上说omega发情期时甜味会比较重,我想,如果有人能分辨出来那是什么味道的话,也就只有你了。”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又别开视线小声补充:“要不是首领、红叶姐、广津叔他们都是beta,我才不会来问你。” 太宰治眨眨眼:“哦,中也在问我之前先去问了别的人啊。”而且“怎么闻都找不到……”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是中也站着不动让别人闻了半天,讲道理这跟让别人看着自己的性征自慰有什么区别?让一般部下?绝对很过分吧? 中原中也的信息素很难用什么具体的事物去形容。 如果非要太宰治现场描述,嗯……那大概是一种混杂着硝烟和热风的味道,浓度足够高的时候,闻起来就像是爆炸一样强烈的、火烧火燎般的基调里,翻涌出熟透了的不知名的甜。 那是一种即将被烈火烧尽的,濒临毁灭的甜味。 中原中也耳朵整个儿都红了,小声吼他:“你在意这个吗?我肯定不会优先问你啊!废话少说,究竟是什么味道?” 简直像是荒霸吐一样,平常不会出现,一旦昙花一现,便存在感强烈到让在场所有能接收信息素的对象,不分敌我地产生一瞬间的混乱。不是说好闻不好闻的问题,而是说,那烂熟的甜味和火焰的气息,总会让人一瞬间心悸到误以为自己即将死去。 所以他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太宰治想。 “发情期闻起来有点像橘子味,我很讨厌哦。”太宰治诚恳地说。 “橘子啊。”中原中也如此回应,“无所谓,你喜欢又没用。”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中原中也都把橘子味当做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几年后的一次真心话大冒险,不知道是谁往箱子里放了信息素相关的性骚扰问题,中原中也抽到之后淡定地回答了橘子味,一旁的立原道造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了?”中原中也把空酒杯向前一推,示意再来一杯,“啊,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人说过我的信息素平常闻起来很难判断味道。” 立原道造欲言又止:“呃……” “有什么话你就说,芥川也是,你们到底在在意些什么?” “中原前辈的味道,比起橘子,更像是烈火。”芥川龙之介被点了名,登时毫不犹豫地揭露了真相,他谨慎地选择措辞,“烈火,暴风,某种熟透的味道。甜味非常不明显,但一定不是橘子。” 中原中也把玩着调酒师推回来的一杯Depth Charge: “……所以,我被太宰那混蛋耍了?”
“可能我是比较喜欢耍他吧。”太宰治趴在吧台上,百无聊赖地戳弄酒杯里的球状冰块,“这又不是我的错,漆黑的小矮子、讨人厌的软体生物、暴力蛞蝓……因为耍他很好玩。” 坂口安吾实事求是:“通常来说,只是因为觉得好玩就一直耍人,确实显得过分了一些。” 太宰治转了个方向:“织田作也这么觉得吗?” 织田作之助实话实说:“我?我认为撇除别的问题,首先,对一个omega开发情期和信息素的玩笑,本身就是性骚扰吧?” “好过分——你们是我的朋友没错吧?为什么要帮中也说话啊!”太宰治又转了个方向,这次正对着前方,他嘟着嘴盯着那杯长岛冰茶,“这都是中也不好,已经知道只有我闻过他发情期是什么味道了,还要去问别的什么人,直接来问我不就好了,乖乖让我嘲笑嘛。”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 “太宰。”坂口安吾说,“你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小孩子吗?” “我难道不就是小孩子吗?我永远八岁——” “安吾的意思是,”老实人织田作之助开始解释,“明明太宰平常都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漫不经心到令人火大的样子,却偏偏在面对你那位搭档的时候,会变成小学生一样的思维方式。” “……真令我吃惊,织田作一脸平常地说出了相当刻薄的话呢。” “有吗?” 太宰治开始和织田作之助聊起了“织田作的说话方式”这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坂口安吾摇了摇头,一仰头饮尽了余下的酒液。 太宰治铁了心不想聊下去的事情,他们身为朋友,再怎么引导也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他一直有个疑问,太宰对那位搭档,向来比对待其他人热情高涨许多倍,他曾经以为这就是太宰在意别人的方式了,虽然确实很像喜欢他就欺负他的小学生*,但对太宰其人来说……也许就是这样了呢? 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些糊涂了,毕竟那位中原先生是个实打实的omega,这两人又确实站在比谁都更亲密的位置,太宰不像是会放着在意的omega不管的类型,不过……中原先生身上确实没有太宰的味道啊?
中原中也无法染上其他人的味道。 森鸥外是个十分擅长把控人心的掌权者,他可以为了收拢人心温柔待人,也必然会在特定的时刻显露出冷酷的本质。 当中原中也在意外中经历初次发情,森鸥外立刻便要求太宰治进房间帮忙,当然没有明示完全标记,或者说这是一个试探两个孩子的很好的机会。 试探结果如他所愿:虽然没有标记,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经历了一个十分热烈的生理期,看不出什么真情实意的抗拒。 最终结果却也偏偏让他不能如愿:和太宰治在几乎封闭的房间内被翻红浪整整三天,第四天中原中也走出来之后,却没有沾染上太宰治的味道。 事后森鸥外亲自为中原中也做了检查,终于确定了中原中也的特别——也许神格对这具肉体的影响是切实存在的,也或许只是他得了什么概率极小的病,总之,中原中也是一个无法被标记的omega——在尾崎红叶不赞同的注视下,黑手党首领遗憾地叹息,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太宰治是几个人之中最后一个得知这份特殊性的人。 未经人事的alpha和初次发情的omega做爱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肉体的感官都尖叫起来,说我从没体验过这样舒服这样快乐的事情,精神却冷静地、高高在上地思考,交媾这种行为,是否能算作将生与死结合为一体。他提着中原中也的小腿,一遍一遍地将那个颤抖的少年贯穿,叫人深深地吃下他滚烫的发硬的性器,将两人的下身都搞得一片狼藉。 在所有的一切之上,还有一个问题:和中原中也做爱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太宰治舔去从鼻侧滑至嘴角的汗珠,鸢色的双眼凝视着身下的赭发少年,十六岁的中原中也浑身被情潮烧得火红,因为他的动作而呻吟喘息,到后来甚至说起了清醒后绝对不可能承认的胡话,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情态。 他的目光像是要化作两根长钉,将这个强大的、随时可能会跑的omega就此钉在床上、钉在他的性器上,对了,就用他的结来完成这个动作——不用这么着急,可以先欣赏一下讨人厌的蛞蝓被他上了之后的反应,反正看森先生的意思,不出两年,他一定会成为中也的alpha。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比他更适合与中原中也结合吗?再也没有了。 太宰治愉快地反复折腾着中原中也,把自己也搞得腰酸极了。 终于,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中原中也无法被标记。 不仅仅是绑定一生的完全标记,就连对他进行临时标记,也只能让自己的味道在那具身体上留存十几分钟罢了。 哈,这可真是……真可谓是切实的、绝无可能被碌碌众生抓在手心的、高于凡人的神明大人呢。
中原中也对发情期的正常反应只有第一次。 从那以后,他的发情期就不再有那样强烈的情潮,而变成了简单的生理反应:信息素外溢,浓度升高,体温升高,皮肤变得敏感,偶尔会有点头晕,股间不受控制地湿润,接收到alpha信息素的时候会流出水来,但总体来说影响不大。 “基于中也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这可能并不是什么omega,也可能是体征相近的第四种未知性别呢。” 十八岁的太宰治将中原中也压在跑车后座上,中原中也喘息着,漂亮的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胸口,两条腿紧紧地夹着太宰治的腰。 “对信息素的钝感接近于beta,拥有alpha一样的领导力和身体素质,omega一样的恢复力、可能还有生育能力,听起来真像是个汲取了人类所有优点的完美生物,不是吗?中也你根本不是omega吧?” 太宰治笑着说道,同时用与那柔软甜蜜的笑容不符的力道,狠狠地顶进身下人的生殖腔。 “呜!太深了……啊……吃不下了,太宰!已经……”中原中也发出动情的吟叫,“呜呜……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大啊!alpha好麻烦!” 龟头被生殖腔紧紧地咬着,湿漉漉地包裹在内。太宰治享受着搭档身体最深处紧致滑软的触感,从抽插变为搅弄,喘着粗气说:“再大你也吃下去了不是吗?中也真的好多水,我这样搅,中也能听见吗,体内的水声哦?” “嗯……听不见啊!你这个笨蛋!”中原中也流着泪,拉着太宰治要和他接吻。 啊啊,中也可以随便就让他进生殖腔呢,因为反正也无法标记,只要注意避孕,就可以像beta一样打不用负任何责任的炮了,被操进生殖腔的感觉也比beta爽无数倍吧?听起来可真棒。 毕竟神是高于人类的存在,只属于祂自己,不应当属于某个人类、成为某个谁的omega不是吗? 尽管如此,尽管太宰治坚定地认为自己是这样想的,却还是无数次做出了尝试。 中原中也的身上留不下味道,即使前一晚才顶入生殖腔,在他身体的最深处灌入浓烈的生命,在他后颈留下沁血的咬痕,让他的腰柔软地曲折,让他的咽喉接受不太舒服的刺激——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也必然不会沾上太宰治的味道。 只需要那么那么短的一点点时间,中原中也闻起来又变成了一个干净纯粹的单身的omega,那股火烧般的甜味会告诉所有人:这个omega可以接近,可供膜拜,可以爱慕,可供追求,可以在示爱成功后压在身下,尝试着让他沾上你的味道。 告诉所有人:这个omega还没有所有者。 因此太宰治热衷于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尽管不能成为真正的标记,但总有别的方法。不仅仅是情爱之事造成的咬痕和暧昧印记,太宰治送了中原中也很多东西,项圈,发带,耳环,手套……显眼的不显眼的,太宰治总是试图将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并且在黑手党时期,一直努力地掩盖这点明显至极的想法。
太宰治原先总以为自己会在二十岁死去,不必经历世事,如此就不必被社会催熟成没有魅力的落魄大叔,成为他最讨厌的大人。 但许多人都认同的观点必然有其值得探究的地方,比如说,成熟的男人有魅力。 二十二岁的太宰治看着镜子,镜子里的青年穿着驼色的长风衣,和从前一样缠着不少绷带,但已经不像那时候一样,浑身都隐隐作痛了。他有时候也觉得。这样的自己确实比在港口黑手党时多了一点活力。 不再每天都挣扎于黑暗的情绪,对待他人阳光开朗一些,原来他人也会这么放松地对待你,会和你开玩笑、出门给你带些小吃和零食、一边埋怨你一边在各种地方照顾着你、会指出你的缺点也会和你勾肩搭背,和从前他笑一下就吓得不敢动的部下们完全不一样。虽然和当年酒吧中的气氛稍稍有点不同,也许这就是朋友。 虽然,仔细想想,他所说的这些,曾经中原中也也都是做得到的。 中原中也一直都和其他人有着很大的区别,和他之间有着厚厚的高墙,但他曾经非常感兴趣,感兴趣到甚至连同那堵高墙一起,包裹着其中的中也容纳进了他的世界里。 但是,中原中也并不是被他容纳就可以成功打上烙印的人。中原中也无法属于任何人。 太宰治在镜子前叹息道:“我这么受欢迎,果然这个人间还是值得再活两年的吗?” 一旁的与谢野晶子吐槽:“太宰受欢迎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吗?任何人只要了解到他那天天跳河的本性,立刻就会认为这家伙没救了吧。” 中岛敦试图缓和气氛:“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与谢野医生……” “啊!刚才敦君一脸打圆场的表情同意了与谢野医生的观点吧?”太宰治装模作样,叹气声一波三折,“敦君也长大了,会说我的坏话了,想当初还是会跟在我后面认认真真连声叫‘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的乖孩子,唉~” “诶?这里是我的错?” 与谢野晶子不耐烦地用文件夹戳了戳太宰治的腰:“我看你还是早退算了,平常遛得比谁都快,怎么生病了反而待在侦探社不走?” 太宰治转过身,疑惑地问:“我生病了?” “是啊,你发烧了,自己都没注意到吗?我建议你现在就请假回家躺着,说不定睡一觉就能恢复,明天开始就是连续三天的公休日了,不想生着病过假期就赶快行动吧。” “真意外啊。”太宰治拿出手机,却不是编辑向社长请假的信息,而是调出了联系人,熟练地翻到了那个“蛞蝓”,“我好久都没有生过病了。” 与谢野晶子不以为然:“你是alpha,体质比较好是正常的。” “嗯嗯——谢谢与谢野医生啦。”太宰治小跳着走出武装侦探社,电话也接通了。 “中也,我好像发高烧了……鼻音?是并发症,重感冒,好难受……我现在被同事要求早退回家休养呢,中也会很快回来吗?”
他们的关系并不是相隔四年后才“修复”的。 更早一点,中原中也就已经顺利追踪到了太宰治作为武装侦探社社员活跃的影像,只是他没有声张,那份影像也被好好地送到了首领的手上,首领没有什么表示,他便明白了,森鸥外信任他能把握分寸,私下接触便是被默许的。 于是中原中也通过电码,向太宰治发送了暗号:老地方见。 中原中也的发情期不难熬,太宰治的易感期却不是。他们曾经长久地同吃同住,一同行动,一同战斗,生活规律和运动量是会影响到生理周期的,像他们这样每时每刻都大概率在做同一件事的情况,往往生理周期也会逐渐接近。这一点从月经周期开始就是真理。 太宰治在“老地方”出现的时候,中原中也就意识到了这家伙易感期紊乱过,已经不再和自己贴合了。 易感中的太宰治烦躁地捏着手指,面上却是不显:“哇哦,真的在这里啊,‘老地方’,我还认真猜了一下呢。” “不然呢?我约你除了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还能有什么和平的可能性么?” 中原中也坐在套房的床上,刻意放出了一点信息素,信息素对他本人的影响很弱,所以反而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武器,令他的战斗影响力更加叫人闻风丧胆了——毕竟每个alpha都不会想在战场上挺着鸟被一个身形小巧的omega踢得满地找牙,“被征服”会令任何一个alpha产生强烈到难以忍受的挫败感,各种方面的。 “这家旅馆的特级套房,跟中也一样完全没有变呢,无论是品味糟糕的帽子,叫人喜欢不起来的信息素味道,还是别的方面。”太宰治走上前,站在中原中也面前,弯下腰两手按在床上,将这个几年不见五官出落得更加精致漂亮的青年虚虚地搂在怀中。 终于将他搂入怀抱了。 易感期的神经在叫嚣着。 即使占有他也没有用。 alpha的本能在鼓噪着。 中原中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直接吻了上去,舌面勾缠着口腔上颚的黏膜,没两下就勾得太宰治咬住这点不安分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分开时带出一条透明的水液。 “你倒是变了不少嘛,才不过两年零九个多月,易感期竟然也能这么婆婆妈妈了。”中原中也舔了舔唇,抬起膝盖抵住alpha迅速起立的部位,“希望别的方面没有退步。别让我失望啊,太宰。”
易感期的alpha果然做不了多温柔。 中原中也被按在床上,腰部高高提起,被分开臀肉直接挤进身体时,竟然还有余裕分神这样感慨,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太宰治也发现了他的分心,抬手在他后腰拍了几下,因为察觉到性爱气氛而自动变得敏感的皮肤顿时红了一片,太宰治在那片红色之间摩挲,转移他的注意力,在穴口放松的一瞬间强行全数没入。 “呃!你他妈……好痛啊混蛋!” “中也放松一点。”太宰治抚摸着那段漂亮的腰线,也被没有经过开拓的后穴夹得额角凝出冷汗,但alpha的占有欲十分欢快地窜出来说:中也果然没有让别人碰过。 太宰治太阳穴突突直跳,拼命暗示他不用怜惜这个omega,快点进到更深处,只有那个湿热、满是潮水的内里才能安抚他易感期不得安生的神经: “中也的话,就算很痛,也可以感觉到快感吧?只要有一点舒服,很快就能自体润滑了。” 他说着,那只手绕到前方,在中原中也的腹部线条上流连,那里有薄薄的一层漂亮的肌肉,曲线分明,富有弹性,手感极佳。 中原中也初时只感受到了痛和难以言喻的饱胀感,但太宰治说的没错,omega的身体天然对性意味的痛楚承受力很强,也非常容易来感觉。 太宰治手上的抚摸令他感觉腰腹发麻,后穴一圈肌肉渐渐变得松软,逐渐放松了下来,很快就足以让太宰治小幅度地摆动腰部,慢慢地操开这个三年不见忘记了他的穴口。 等到太宰治能够来去自如,每一下都大幅度地抽插,在湿滑的后穴中刻意顶弄出淫糜的水声,中原中也已经懒得用胳膊支撑上半身,直接倒在了枕头里,面部也埋在其中,让舌尖绵延出的呻吟变得闷闷的,却依然很动听。 “感觉到了吗,中也?”太宰治问。 他的手轻轻按压着中原中也的小腹,alpha在这方面个个天赋异禀,硬件好才能进得深。他每一下操进去,就能在中原中也的下腹处摸到一点隐约的隆起,他用这种方式让omega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这样才能更加迅速地击破中原中也的心理防线,让这个omega更快进入到满脑子情色的状态中,然后才能更加方便地——打开生殖腔。 中原中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并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太宰治咬着他的耳朵,在触碰到那枚熟悉的耳钉时笑出了声。这是他送给中也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笑什么笑……”中原中也眼框发红,一副再欺负得狠一点就能哭出来的表情,太宰治发笑时胸腔震动,带动埋入体内的性器,让他产生顶端抵住的部分被震动碾磨的错觉,“……我现在可以了,你开始吧。” 太宰治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固定好中原中也的腰部,在对方的埋怨声中猛然加快速度,一下一下在一块湿滑的软肉上顶撞。中原中也闷在枕头里呜咽呻吟,手臂绷紧,因为alpha从肢体动作中表现出来的惊人征服欲而本能地感到惊吓,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刚向前膝行了两步——极其微小的一点点距离——太宰治就掐着他的腰把他扯了回来,往胯部的方向一拉,叫他刚好撞上体内的肉棒。 敏感的软肉被这一下搞得震颤不已,太宰治抓住机会,对准那块软肉猛操数十下,终于敲开了一条缝隙。有水润感从龟头处传来,太宰治深吸一口气,顶着那条缝隙搅弄,慢慢地把前端顶入其中的新天地。 “呜……啊!好深……呜嗯……”中原中也直接因为生殖腔被入侵的快感达到了一次后穴高潮,有热液从体内溢出,淋在性器顶端,里外两张小嘴都收缩着自动吮咬贯穿口中的粗大肉棒,酥得太宰治发出了一声喟叹,更是趁着这个时机向更深处进军。 “啊……里面好胀……”中原中也抱着枕头,侧着脸拯救自己的呼吸,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来,omega的危机感让他腿根僵硬,又被太宰治耐心地揉着,好让他将自己全数接纳。 终于,整个龟头加上后面的一小段肉茎,都被柔嫩湿滑的生殖腔紧紧咬住,根部和omega的臀部严丝合缝地贴合,太宰治还不满足,仍然揉弄着中原中也身上所有他可以玩弄的部位,因为阻碍了他抚摸身下人的胸口,枕头都被抽出来丢在了地上。 “操……啊啊!”腰部酸软得厉害的中原中也根本来不及挽回,就维持着生殖腔里插满了的状态,被太宰治翻了个身,从背入变成正面位。 中原中也下意识抬手搂住太宰治的脖子,完全进入状态的omega性器一直挺立着,不会因为后穴高潮而受到影响,生殖腔被旋转磨动让他发出尖叫,整个内部火烧般热烈地给出回应。 “对哦,我要操你的生殖腔了。”太宰治咬了一下他的鼻尖,“所以枕头就不要了,中也要好好地抱紧我才行。” 中原中也闭着眼流泪,满面绯红,在感受到太宰治的吐息靠近之后,自然而然地张开嘴,接受alpha的缠吻,胸口和腰部都被抚弄着,让他的体温持续升高,虽然不会被迫进入发情期,但omega的身体总是善于性交的。 明明是个男人、闻名里世界的重力操纵使、叫所有认识他的alpha在战场上闻风丧胆的战略性武器,却因为后穴被太宰治填满、被粗暴地插弄、被撩拨搅动而几乎软成一滩水,真是太糟糕了。 中原中也在朦胧的水光中注视太宰治近在咫尺的眉眼。 偏偏是这条死青花鱼,真是太糟糕了。明明指使他去干活和操他玩他的时候都很聪明,偏偏就喜欢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钻牛角尖,如果他不主动找来,还不知道太宰治这家伙会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发臭。 真是太糟糕了。 中原中也热情地回吻着太宰治,下方的律动有节奏地给予他快感,但omega的阴茎没有太大的实际用途,正常来说都是后穴高潮,不会被插射的,这也是omega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否则正常的omega在发情期里高潮无数次,前面早就难受得不得了了。 中原中也的手便是顺从欲望地握住自己惯于被冷落的性器,在太宰治的抽插中十分勉强地自我抚慰,湿淋淋的后穴两张嘴吞吐着肉棒,太宰治捣弄着最深处的生殖腔,却显出些不快。 他按住中原中也自慰的手,按着手背,暧昧地揉捏指骨,然后向里摩挲着指缝,等中原中也忍不住张开五指,就稍稍用力扣住,带着这只手绕到下方,去抚摸被各种液体搞得一塌糊涂的结合处。 “中也摸摸看,都湿成这样了……很舒服,对吧?中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生殖腔也一敲门就乖乖地打开了,真的很好操啊。” “唔……闭嘴……” “嗯嗯,毕竟时隔两年零九……算三年吧?隔了这么久,中也都把叫床的经验忘光了吗?以前中也可是会红着脸哭着夸我‘好大’‘太快’‘被塞满了’‘受不了’的呀。”太宰治把他的手拉上来,上面沾满了奇怪的液体,被太宰治毫不在意地一一舔去,“看起来中也这三年没有被别人抱过呢,明明是个不能被标记,可以随便约炮随便爽的特殊体质?” 中原中也一巴掌糊在太宰治脸上,当然没什么力道:“都说了闭嘴,有本事……哈啊……现在就让我爽。” “……好啊。” 太宰治退开一点,露出甜蜜的笑容。 他用力摁着中原中也的腰身往自己身上压,omega的身体此刻无比接近他的信息素味道,火烧火燎,烂熟透红,一个顶弄就能戳出上好的蜜汁,几乎让人担心会不会脱水。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alpha不想在这种时候插到最深处,将这具蜜桃般的、能够用武力和声色征服无数个alpha的身体操得熟透,果肉糜烂,将这个人、这个神明带入纯粹肉欲的世界中来,让他在搅弄中呻吟颤抖,最后被牢牢锁死在alpha的结上,被alpha给予的绝望的快乐作弄到唯命是从呢? 多么可惜啊,愚蠢又可笑的alpha们。太宰治想着。 这是人造的神明,不会属于任何一个alpha啊。
“解决生理问题”是个很微妙的理由。 从久别重逢的一夜之后,在奇妙的角度上重见天日的昔日双黑组合,保持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单纯的肉体联系,直到太宰治在明面上重新进入港口黑手党的视野,发生了一系列事件,他们才基本恢复了床伴的关系。 基本恢复的概念是,包含频率。为了实现这个频率,太宰治收拾好大包小包,搬进了中原中也家中,对方揍了他一拳之后提着他的行李箱上了楼,让他住进了主卧。 解决生理问题,嗯。 虽然太宰治经常玩得很过分,搞得中原中也腰酸腿软穴口红肿,浑身都是青青红红的痕迹,但中原中也的恢复能力相当好,和他那不被alpha的气味所侵占的体质一样让太宰治厌恶的,他身上的吻痕、咬痕、过于用力把着腰而留下的指痕,也像alpha的信息素一样很快就会消失。 当中原中也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全身心投入性爱的时候,太宰治再怎么努力,他还是会分心去考虑别的问题。 “呃啊、太宰……慢着,你还……没有告诉我,呜……”中原中也死死掐着太宰治的肩头,生殖腔被粗硬的龟头用力研磨捣弄,让他急促地汲取空气中的氧气,几乎组织不出句子,“之前我们追踪的那个黑客……啊……究竟跟你有没有联系?” “不是吧,中也的下面还在一下一下地咬着我呢,中也竟然能在这种时候聊这么无趣的话题?” 太宰治故作幽怨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其实肩头已经被掐得很痛了,但太宰治就是不想干脆地回答问题。就让中也动着脑筋吧,谁让他非要在床上提起这种不重要的事情。 得不到回答的中原中也气急,想着我他妈还在给你操你都不肯坦白点计划,松开手搂住太宰治的脖子把人往下拉,红着眼眶就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太宰治侧颈。毫不留情,一下见血的咬法。 不论是像人的神明,还是像怪物的人类,血管里终归都流淌着滚烫的血液。殷红的,热烈的,鲜活的,正在迈向死亡的,有着复杂的口感,浓烈起来便会令人作呕的气味。 太宰治吃痛地嘶了一声,动作稍稍一顿后,像是报复般变得更加激烈,中原中也因而不得不松开牙关,一边呻吟一边继续舔咬他在太宰治脖子上留下的伤口。 不论是他们中的谁,都有着柔软的血肉之躯,只要咬破颈动脉,只要撕开牙关缺口,很快就会将整个生命都流淌而出了吧。 在生殖腔内成结的时候,太宰治抱着中原中也,柔声问他:你是属于谁的omega? 究竟有什么好问的呢?神明不会被任何人标记。 中原中也嘴唇翕动着,下一秒便昏沉沉地睡熟了。 只要稍微知道一点太宰治本性的人,恐怕都会觉得他实在有那么点不像个人。 但他也有害怕的事情,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有着还未标记的伴侣的年轻alpha一样,有着难以忽视的烦恼与恐惧。这份感情也许会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人类,他并不在意自己看起来如何,他只是无端地在恐惧啊—— “中原中也”是属于他的狗,但神明大人却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这件事。
在这个问题上,太宰治是有错的,但他绝不愿承认,也绝不会认同。 十五岁初见中原中也之时,太宰治就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些和自己相似的,“不那么像人”的地方。他用着手到擒来的计谋,尽可能将十五岁黑手党少年的小心机表现得顺理成章,小心翼翼地逮捕了这只恃靓逞凶的漂亮野兽。 事实证明,中原中也的原身比他原本猜测的更加不可思议。太宰治原本想要一个和他一样游离于“人”之外的人类伙伴,没想到却迎来了一个向往着成为“人”的非人搭档,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太宰治对此十分不满,他用恶作剧作为无伤大雅的抗议,又在恶作剧之中埋藏杀机,在中原中也规避了一切生命危险回过头来要揍自己的时候,发出不耐烦的咋舌。 那么我的同类究竟在哪里呢?中也明明是个冒牌货,是假的,是跟我比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异类的生物,是我一辈子都会讨厌的无聊的“神”。 太宰治对此在意得不得了,直到他们先后迎来了第二性别分化期。 中也是个omega。 太宰治终于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 他身为一个不那么像人的凡人,犯下了想要将神明的一部分据为已有的滔天罪行。 那一年他在广袤的大地上见证了神明的降临:中原中也全身布满鲜红的纹路,一些地方的皮肤裂开了,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吐出鲜血,内脏的碎片混杂其中。 这个小巧的omega是如此强大,这具身体濒临破碎,身体的主人却在虚空中起舞,周身流转着暗红色的光晕。他想要飞便能飞得高,想要破坏什么便能用重力直接将其碾碎,可怕的黑球从他手中出现,代表着一切物体在地球上必须遵循的基本法则。中原中也唤醒了体内的神的力量,在此刻化身神明。 这就是污浊。 太宰治为神的姿态而惊叹,却也极快地意识到了什么,直到一切结束,他越过一地残骸废墟,跌跌撞撞地赶到中原中也身边,握住这个正在毁灭边缘的人的手,他的心情都无法平复。 为什么要叫“污浊”呢?也许中也自己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随意地给这个状态起了个代号。但中也的潜意识为什么会觉得这应该叫做“污浊”呢? ——因为对于存在这具身体之内的荒霸吐来说,中原中也是容器、是外面套着的一层限制的外壳,而“中原中也”正是污浊。 解放神明的力量,褪去污秽的人性,打散沾染了尘世的自我意识,弄脏了的外壳碎裂脱落,从而变回神明的过程,这就是“污浊”的本质。 太宰治不能接受。 “中原中也”是神明的一部分,但这部分已经属于他太宰治了,十五岁那年的赌约,就算是神,难道就可以不遵守吗? 不行,不可以。就算神一锤定音说不想遵守,他也不能就这样同意啊! “中原中也”是太宰治的所有物,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一不留神输给太宰治的赌注。 神明大人不是不稀罕这份“污浊”吗?那就不要毁约啊,把“中原中也”给我啊! “太宰,别用那副眼神看着我……” 浑身血污的弄脏了的外壳在说话。 “我不是什么神啊。”中原中也抱住十六岁的小小赌徒,难得轻柔地环住他的肩膀,让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不是真正的神祇……我只是人造的怪物。” “你这家伙……既然承认了荒霸吐是神的话,那就把我说的话也当成神谕好好地记住啊——”
太宰治在睡梦中昏昏沉沉,隐约感觉到窗户被打开了,有人给自己擦了擦脸,用的是柔软的冰毛巾,一贴上滚烫的脸颊就舒服得他发出了呻吟。 那个人啧了一声,脚步声远去,不一会儿又重新来到床边,叮当的声音、咔哒的声音、衣料落地的声音,然后被子被掀开,这个人挤进他的怀里。 虽然房间内最后仅剩的一点点中原中也的信息素,随着空气的流通,终于从这个监狱中遛走了,但太宰治并没有感到烦躁。因为另一个不断散发出更高浓度熟悉气味的东西,就在他的唇边。 太宰治被那火烧般的微妙甜味吸引,尽管意识不太清醒,也还是忍不住张开嘴。触碰到赤裸的皮肤时他还感到了疑惑:这里应该有一个皮质的后颈保护环吧? 怀里的人对他的迟疑十分不爽,他听到了磨牙声,然后这个人开口了:“都跟你说了不要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等着烧死,还不肯开窗,你烦不烦啊,明明我多少年前就跟你说过了,嘶——” 太宰治不想听这个人说这些话,这个人应该叫他的名字,发出一些更动听的声音,不应该是这些枯燥的语言,所以他用尽全部力气咬了下去。 被一下子咬破后颈腺体的人发出闷哼,腰部颤抖着,他下意识伸手过去搂住了,发现这个人的腰真的很细。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可以轻轻松松地抱进怀里,会不会有一天他没有抱紧,就从他的怀抱中溜走了呢?就像这三天在房间里不断不断不断减少的那个信息素一样。 对了,是谁的信息素——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这个人放缓语调慢慢地说,“——我不是任何人的omega,我是太宰治的搭档,一个只有在太宰治身边才能成为神明的怪物。” 啊,是中也。太宰治想。是我的中也。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喜欢他就欺负他”,《回忆》里太宰先生写他十五六岁时会情不自禁地对有好感的女生恶言相向……嗯?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王国维《说静安词〈浣溪沙〉一首》 是一种看破红尘却也身在红尘之中的意境,我觉得意外地适合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