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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雯3之酒店篇》

《皇雯3》(酒店play)

王俊凯的西装下摆浸在浴缸里,不断晃动的水波一股一股地荡在他腰上,里面的白色背心打底被溅湿,牢牢贴附在他皮肉上,湿淋淋地描刻出垒次分明的肌肉来。

他略微弯着腰看着浴缸里的人,王源还没清醒过来,他泡在浴缸里的时间不短了,浑身上下只套了一件肥大的白T恤,湿透的布料漂在水里起起伏伏的,罩在白花花的皮肉上面让王俊凯眼前有些眩晕。

王源的右手手腕上还卡着一副手/铐,随着身体的晃动叮叮当当地磕在瓷砖上,这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响在密闭的卫生间里却让人有些心头发痒。

王俊凯把王源即将滑入水中的脸抬起来,伸手捋了一把他湿透的刘海,王源的眉头还皱着,脸庞也红扑扑的,浴缸里的水并不凉,王俊凯把他放进去的时候开了恒温模式。王俊凯在蒸腾的白气中朝王源的眼睛吹了口气:“小骗子,还不醒?”

王俊凯自认为刚才的性/事并不激烈,他身上的西装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除了领子被王源抓皱了以外,他全程只拉下了西装裤链。

天地良心,给王源用手/铐只是因为他太能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的王源好像比以往更野一些,稍不注意就给王俊凯脸上抓两道血印子。明天还有拍摄,不能因为一时的胡闹就耽误了正事,王俊凯一向理智清醒,在公事私事上面总是分得很开。

但是王源明天休息,于是斯文人王俊凯恶狠狠地在王源的胸前、大腿、屁股上都留下了痕迹,他天生一对虎牙,咬在王源皮肤上的时候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洋洋得意——玉兔就算逃到月球不还是得乖乖趴在嫦娥怀里吗?

王俊凯见他还不醒,索性脱了裤子也迈进浴缸里,他的裤子上沾满了王源和他的液体,一团一团地干涸在西裤上,这让王俊凯有些微微的嫌弃,他很爱干净,但是这上面记录着王源的情动时的瀑布和泪水,王俊凯想了想,还是叠好放在柜子里吧,这条裤子就不扔了。

王俊凯从背后把王源圈在怀里,他的阴jing搁置在王源的两腿之间,和王源的并排贴在一起,王俊凯低下头,只觉得水中的两根东西有种两小无猜的可爱,于是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胸膛的震动把王源的理智唤回笼,他觉得自己好像飘在太空里,从脑子到身体,都是一副七荤八素的迷乱。

王源的胳膊肘向后戳了戳王俊凯的胸膛,然后晃了晃手腕上的铐子,懒懒散散地开口:“给我把这玩意儿拆了,难受。”

王俊凯把他的抓过来手捧在嘴边亲了一口,语气有些餍足:“为啥子唉?我看zei个和你嘞银镯子嘿配噻,小娃儿都戴这种,银镯子长命百岁。”

王源冷笑了一声:“那你戴,我拷着你,你看爽不爽。”

王俊凯没说话,他把王源的脸转过来,偏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王源最受不了王俊凯这样看他——王俊凯是个天赋异禀的混蛋,他长了一对天生深情的眼睛,少不更事的王源被这种眼神骗了千千万万次,即使是到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再被王俊凯盯着看他还是会心头微颤。

王源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来捧住王俊凯的脸,和他四目相对,王源右手腕上的手铐只铐了一边,另一边耷拉下来轻轻撞在王俊凯的鼻梁上,王俊凯闭了闭眼,他在暖黄的灯光下看见王源眼里仿佛有泪。

王源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开口:“我们很久没见了……你拍戏拍的我给你唱的歌你都没听到…”

王俊凯没让他说完,他知道王源想他了,于是他扣住王源的后脑勺把他送向自己,舌头精准地裹住王源的舌头,王俊凯的嘴里还有王源体液的气味,传到王源的舌头上有些微微的苦。

王源的两条胳膊架在王俊凯的脖子上,右手的手/铐垂下来贴到王俊凯的皮肤上,给他带来一股凉凉的刺激,王俊凯一只手扣着王源的后脑勺,一只手掐着王源的下颌骨,亲成了一副虔诚的姿态。

王源顺从地张开嘴回应他,唾液从嘴角流下来,顺着下巴滴到王俊凯的虎口上,王俊凯顾不上擦,他的舌头和嘴唇正传达给王源一个热烈的讯息——我想你,要比你想我多24个小时,因为在未来的每一段好时光里,我都永远多爱你一天。

王源被他亲得有些发晕,眼见着又要擦枪走火,他有些吃不消。王源刚刚被王俊凯折腾得够呛,久别重逢之后好像只能用激烈的姓爱来表达思念,肉体上互相博弈,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王俊凯对他暴力的掠夺让王源心里有些委屈且愤怒——几百个小时了,还没当面听到一句我想你,于是王源开始反击。

他用力抓住王俊凯的头发把他拉开一段距离,王俊凯眼睛有些冷意:“怎么?又来?这次要把你铐在哪里?”

王俊凯这样冷冷地看人的时候很有几分危险,虽然他长着一副安宁正气的面孔,但是皱起眉头盯着人看的时候还是带来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王源并不怵他,他低下头狠狠地咬在王俊凯的肩膀上,他知道明天王俊凯有拍摄,所以他没有咬在脖子上,只能隔着一层衣料咬在王俊凯结实的肩膀上。

可是下一秒他就偏过头贴着王俊凯的脖子喘了口长气,喉咙里哑哑地叫了一声,因为王俊凯借着水流直接冲了进来。

王俊凯把王源两只手拉下来反剪在身后,王源骑在他的大腿上被顶得一颠一颠,脖子向后仰起,王俊凯挺着胸膛迎接着王源的重量,他感觉到后背又湿了,王源的眼泪像小溪一样蜿蜒在他肩膀上、后背上,这让王俊凯的阴jing又涨大了一圈,可是他的心里却并不痛快——为什么又哭了呢?我真的很不喜欢看见眼泪从你的眼里流出来。

王源被顶得没了力气,他浑身湿漉漉的,白T恤被王俊凯扒下来当成绳子捆住他的两只手,他只能趴在王俊凯的肩膀上重复地喘气。

他觉得自己今天失去的水分快让他干涸了,科学研究说人体里含大约70%的水分,王源觉得王俊凯夺走了他35%的眼泪和精叶。

王源的嘴唇贴在王俊凯的动脉上,王俊凯的心跳很快,王源在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以后要写一首快歌,副歌部分的节奏要和王俊凯的心跳一致。

王俊凯的动作很激烈,他摸到王源裸露在外的部分有些发冷,于是在最后的关头,他紧紧地抱住王源的肩膀,他的眼睛很红但是并没有哭,生理上的巨大快感反倒加剧了心理上的忧愁,王俊凯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面对王源,他好像就凭空多了一腔柔情似水。

他解开缠住王源的衣服,亲干他脸上的泪水,鼻尖蹭了蹭王源的鼻尖,有些哽咽地开口:“你怎么会觉得我没有想你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最爱你。”

《皇雯4之滑雪场篇》

《皇雯4》(滑雪场)

王俊凯到崇礼的第一晚,这里在下雪。

他的头发还没剪,长长的刘海搭下来盖住了一半眼睛,低下头的时候显得整个人阴郁而单薄,他前两天才从四川飞回北京,今天就开着车到了张家口,他心里有些不真实。

副驾驶上的王源还在睡觉,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羽绒服的厚毛领堆在他脸下方显得他又小了几岁,外面的夕阳透过车窗打在王源的脸上,王俊凯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有些恍惚,他一瞬间分不清现在是哪一年,这样的场景好像几年前和王源去冬令营时候也出现过。

他伸手戳了戳王源的脸,触感是熟悉的细腻温暖,这让王俊凯的心略微回笼,他好像还没出戏,经常会不自觉的愣神,安静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些穿插在山林公路之间的暴力犯罪。

只有看到王源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摸到他熟悉的身体,王俊凯才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回来了,那些艰苦的生活和不得不付出的艰难情感,终于又离他远去了,他终于又回到了王源的温柔乡里。

王俊凯拍拍王源把他叫醒,王源的声音有些嘶哑:“到了吗?还挺快。”

王俊凯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不自然,咳了一下说:“到了,上去到房间里睡吧,在这容易着凉。”他们来的时候在车里闹了一场,王源被冻到了,当时就有点低烧,王俊凯此时心里有点隐隐的负罪感。

王源听到他的话没说什么,只是嘴角笑得很开,眼睛望向他的时候甜甜蜜蜜的,王俊凯被他的眼神蜇了一下,心里有些钝钝地疼,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拿沾了蜂蜜的小刀在手上划了一道,疼虽然有点疼,但是忍不住想凑上去把沾染到的甜蜜液体舔干净——上瘾。

王源吸了吸鼻子,伸手去解安全带,他的手指尖圆圆的,王俊凯看着他费力地扒开厚厚的羽绒服去按按钮,手背被坚韧的安全带勒出一条红印,心里突突直跳,于是拉过他的手把安全带解开,王源扬起脸对他灿烂一笑:“多谢哟。”随即抽出手潇洒地打开车门。

上电梯的时候王源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摇摇晃晃地看着楼层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化,他看起来很放松,但是王俊凯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能感觉到王源此刻不开心,或者说从他回来的那天晚上起,王源就一直有些不开心。

可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王源照常对他笑,给他亲给他抱,甚至还心血来潮地给他口了一次,王源跪在他腿前的时候他有些激动到发抖,摸摸王源的头发想让他起来,可是王源只是抬起脸对他笑了笑就闭眼吻了上去。

等王源吞下最后一口液体,王俊凯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抱到怀里,舌头凑上去把王源嘴上的残余势力舔得干干净净,王源挠挠王俊凯的下巴笑着说:“你好像火锅儿哟~”,王俊凯攥过他的手,把手指也卷过来也亲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火锅儿会楞个样亲你迈?”

王源又贴上去亲了亲王俊凯的眼睛,然后盯着他说:“但是火锅儿陪我过了生日全世界都知道。”

王俊凯眨了眨眼睛,王源也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们一向是谁也不让谁,感情上互相博弈的游戏仿佛永远玩不腻,亲吻和撕咬往往是同时发生。

王俊凯叹了口气,从王源身上翻下去,躺在旁边把两只手垫在脑后。王源反而觉得还不够,于是他爬到王俊凯的身上和他四目相对,王俊凯冷冷地垂下眼睛不去直视王源的脸,有些闷闷地开口:“干嘛?你要是不累可以再来一次。”

王源没回答,只是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睛紧盯着他,认真温柔地问道:“你这几个月都干什么了?跟我讲讲。”

王俊凯抬眼望向他的眼睛,顿了一下开口:“拍戏。你都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和你说的,你是真没记住还是当时敷衍我呢?”

王源又问:“还有呢?”,王俊凯也捧住他的脸,朝他的眼睛吹了口气,轻飘飘地回道:“没了。”

于是王源就生气了,也不能说生气,就是总觉得他不对劲,这种别扭的感觉王俊凯也说不上来,王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两样,但是王俊凯就是能感觉到王源心里有个疙瘩,这个疙瘩一天不找到,王俊凯就难受一天。

刷了卡进门,王源跟在王俊凯身后转来转去,转到飘窗前面不出所料地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个窗户好大啊,可以看到外面的雪地,好六啊……”

王俊凯听到王源激动的声音心里有些窃喜,他就是知道这个大窗户王源肯定会喜欢才订的这个酒店,而且窗户还是单面玻璃。

王俊凯走到飘窗前环住王源,在他耳朵边上轻轻地开口:“明天再去滑雪吧,今天太累了,先休息一晚上。”

王源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向洗手间走去:“OK OK先洗手。”

王俊凯一把抓住王源的羽绒服把他拉回来,两只手扣着他的肩膀,恨恨地开口:“你到底怎么了?过两天我又得回北京,你又要去上海了,你还想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王源打开他的手,拽了拽衣服冷冷地说:“没啥,你该回回呗,我自己多……”

王俊凯没有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他怕这张嘴再多说一句,他就要气到原地爆炸而亡。

王源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咬紧牙关不给王俊凯进犯他的机会,王俊凯睁开眼睛看着王源皱紧的眉头心头火起,于是伸手捏住王源的脸颊,手上的力气逼得王源不得不张开嘴迎接他,王源呜呜地叫,抓住王俊凯的手开始挣扎起来。

王俊凯把他摁倒在飘窗上,腾出一只手把王源的羽绒服扒下来垫在下面,王源里面只穿了件毛衣,领子在车上的时候就被王俊凯拽松了,王源伸腿踢了他一脚,然后被王俊凯扒下了裤子,王俊凯用膝盖牢牢顶进王源双腿之间,他把王源毛衣领子拽下来的时候看见脖子上的红痕愣了一下,然后心里的愤怒更甚——不是讨厌我吗?讨厌我怎么还敢随便招惹我?我就这么不值得珍惜吗?

王源的下巴被王俊凯一只手掐着紧紧摁向一侧,他的肩膀和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两条腿像分娩一样被分开,王源觉得自己就像被狼捕获的羔羊,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狼嘴之下,一口就能将他咬个体无完肤。

王俊凯看见王源白净的脖颈上跳动的青筋心里的烦闷更甚,他的眉头也突突直跳,心里积攒的愤怒、想念、酸楚一股脑涌上来,聚集在心口让他喉头发堵,于是他朝着脖子一口咬上去,下身也毫不留情地顶撞进去。

王源颤抖着叫了一声,他已经放弃了挣扎,一瞬间的眼泪顺着鼻梁滑落下去,王源的侧脸被按住动弹不得,但是身体却一直在剧烈摇晃,他可以看到远处雪地上星星点点的人影,好像黑蚂蚁一样挥舞着手里触角似的的雪橇,他分不清是自己在晃动还是他们真的在动。

王源觉得自己听到了那些人的说话声,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几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去滑雪,王俊凯当着镜头的面说了一句“他抱王源儿?”,王源觉得这件事好像才发生在昨天一样,于是他嘶哑着嗓音朝着外面的雪地开口:“你也抱王源儿~”

王俊凯咬着王源的喉结,感受到他的声带在震动,他抬起身来把王源的脸转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王源的眼泪流到了王俊凯的手上,他像被烫到一样放开手,王源的脸上已经被捏出了指印,王俊凯有些后悔,可王源的目光却不看他,只是盯着玻璃窗外的雪地,光反射在王源的瞳孔里却是红红的。

房间里很安静,王源的哭泣没有声音,王俊凯听到王源破碎的嗓音一直在重复:“王俊凯也抱王源…”

王俊凯的动作停住了,他的性///器还埋在王源的身体里,可是他觉得王源的眼泪、王源身体的热度已将他从里到外融化了,他的心随着王源的话死了一千次又复活一千零一次,每一次活过来都带给他痛彻心扉的爱意。

王俊凯把王源抱起来搂在怀里,他们还没有分开,彼此仍然紧密相连,王俊凯把王源的眼泪舔干净,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喘气,王俊凯紧紧搂着他,泪水把王源的白毛衣洇出一片深色,他开口的声音哽咽:“对不起…”

王源摸了摸王俊凯还没剪掉的长头发,又顺着向下摸到王俊凯因为瘦而突出的脊骨,他心里突然有些心疼,于是他把眼睛贴在王俊凯的锁骨上轻轻地开口:“你去闭关那三个月,除了拍戏有很想我吗?”

王俊凯听到他的话有些苦笑,他的嘴角升起挂住了流下来的眼泪,他能尝到一点苦涩,可是这苦涩又让他的心里分外甜蜜,他转头亲了亲王源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我很想你,每一天我都很想你,在属于王俊凯的思想里,他每一天都在很纯粹地想你。”

《情人3》

林志聪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致命伤只有一处,开在眼眶上面,是很干脆利落的一道枪伤,可以看出来开枪之人必定受过专业训练,有这种手段且能近距离接触林志聪并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开枪的人,除了王源,王俊凯想不到第二个。

可这让王俊凯进退两难,他既不想让王源经受牢狱之灾,又违背不了心中的理想,从他向国徽宣誓那天起,就没想过徇私情这回事。

王源还在他的家中养伤,他每天过得很是悠闲,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连带着小橘的身形也大了一圈。

王俊凯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能看到这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等他,王源脸上的伤还没好利落,鼻梁上和眼眶周围结着痂,扭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很是一番楚楚可怜的景象,王俊凯很贪恋这种温暖,他的房子空了很多年,在寂寞的夜晚能有一盏为他亮起的灯,这叫他从心里知足。

小橘在王源腿上趴着打盹儿,王俊凯伸手挠了挠它就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王源也把手放上去从小橘的后脖颈一直摸到尾巴,而眼睛却只笑眯眯地望着王俊凯,他穿着大领口的睡衣,整个脖子都暴露在暖黄的灯光下,王俊凯被这温情蛊惑,他忍不住上手在王源的后脖颈处轻轻摩挲,可手中的触感却把他拉回了现实,王源白腻的脖颈肌肤上盘亘着一道道凸起的疤痕,摸上去就像在摸一片有沟壑的海带,王俊凯的睫毛渐渐往下垂去,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问道:“林志聪是你下的手吧?”

王源一瞬间坐直了身体,小橘也跟着炸了毛从他膝上跳下去躲到桌子下面,王源的后脖颈还禁锢在王俊凯手里,这种姿势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吊起来的鹌鹑。

王俊凯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心软起来,他知道王源所经受的痛苦,可一码归一码,林志聪横尸楼梯的事必不可能就这样搪塞过去。

王俊凯捏了捏王源的后颈肉,尽量语气轻松地安慰道:“林志聪死有余辜,他就算被抓到了也是要处刑的,再说了,他对你、对我做下的那些事,法律不会放过他,他即使是死也不能以平等公民的身份火化,他生前死后都得是罪人,你明白吗?”

王源听不进去他的话,只觉得按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手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焊在他的身上,快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穿了,王源沉默地盯着王俊凯的眼睛,他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讲,可是他却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枪是他开的,人也是他杀的,除了抛尸不是自己干的,其余的一切都明晃晃地昭示着他是个杀人凶手的罪名,王源知道王俊凯必不可能为了自己背叛他的信仰,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出口:“你会把我关进去吗?”

王俊凯把放在王源后脖颈上的手拿下来,蹲到沙发前面和他对视,他知道王源心里害怕,这不是王源的错,可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于是他轻轻握住王源的两只手,抬起眼睛望向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源点点头,他对这个回答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松了一口气,林志聪的死横在中间就像一个无形的屏障,使他们看似亲密无间,实则相隔千里。

“你算我的家人吗?”王源把手从王俊凯的手中抽出来,蹲下身揪出小橘抱到怀里,他的手在小橘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紧,有些不敢期待王俊凯的回答。

他杀了林志聪,也代表着他亲手了结了自己的过去,可他的新生开始于一次肮脏的枪杀,这让他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往哪里走。

曾经他的目标是光明正大地站在王俊凯面前,现在他的确走到了王俊凯身边,但是却没能一身光明磊落地出现,他从未有过真正的家人,也没有感受过亲情,从小到大一直被隔离在幸福门外,王俊凯几乎是他生命中唯一正常的人,但是他却以最糟糕的方式改变了一个青春少年的人生轨迹,当王源在警校的大门外看见王俊凯穿上那一身警服的时候,恐惧和愧疚就彻底把他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让他此后的许多年里都不见天日。

“我想当你的爱人。”王俊凯看得出王源的回避和紧张,他知道王源问出这句话必定是鼓足了十万分的勇气。

同床共枕半个多月的时间,王源却一次都没有睡过一个平稳的整觉,每次睡着的时候总是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连被做晕过去眼皮也会时不时剧烈地抖动,王俊凯就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虽然时隔多年才再次见到王源,但是他们却好像从未分开过。

不光是肉体上的无间契合,王源在他日复一日的思念里被一点点具化,当真真切切肉贴着肉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王源就该是这样的,王源和时光一起成长过来,他没有被留在记忆里,反而跨越了时间的距离走到他面前,这让王俊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些夏夜里的苦痛被活生生的王源彻底治愈,他甚至从心底里生出一点不该有的庆幸——幸好是王源,幸好被抓到的人是自己。

小橘突然毫无征兆地嘶叫起来,它的后背皮肉被王源的手猛然抓痛,但是却不敢从王源膝盖上跳下去,王源一时间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王俊凯给他的回答把他彻底击倒,让他恐惧且羞涩地泡在一汪沉甸甸的幸福里晕头转向,他不知道情人和爱人的区别,林志聪对每个情人都说爱,这让王源天真地以为爱他就要他做自己的情人,于是王源把头低下去靠在王俊凯肩膀上,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你也是我的情人。”

王俊凯醒过来时王源已经出门了,还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张小纸条:“我去买饭了,家属。”

王俊凯被他忽然转变的称呼逗笑,他几乎能想象到王源总是紧绷的脸郑重其事地写下“家属”两个字的表情,同处在幸福之中,王俊凯对王源的爱恋感同身受。

王源赶着清晨的阳光迈进抄手店里,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出门去,店里油辣鲜香的气味缠绕在他的鼻端,王源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种痛快活在人世间的感觉。

外面跟着进来三个人,有两个戴着青黑色的鸭舌帽,一前一后地坐在王源的桌位周围,王源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菜谱,心里盘算着等会去买什么菜回去。而没戴帽子的青年男人则走过来把手机轻轻地放到王源面前,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什么时候回家?”

王源猛地抬起了头,瞳孔一瞬间剧烈缩紧,他的手死死抠住桌面,连呼吸也开始下意识发紧。青年男人把手盖上王源的手背,他的手很凉但皮肤却很细腻,摸上王源皮肤的时候就像某种爬行动物的舌头。

王源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他几乎快管不住自己的腿要从这里飞奔出去,可从骨子里渗出的恐惧把他牢牢钉在原地,王源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黏在了桌上,他的牙齿轻轻打着颤:“林铭。”

“这么久不见了,怎么不叫我哥了?”青年男人起身坐到王源旁边,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搂住王源的肩膀:“爸爸死了,我知道是你。”

王源凌然转头盯住他:“你也应该去死。”

林铭轻笑一声,他用眼睛把王源从上到下审查了一遍,随即伸手摸向王源的后脖颈,林志聪留在那里的癜痕还没有消退,窄窄的紫色一条延伸到王源的耳后,看起来就像绣在他皮肤上的奇异花纹,摸上去甚至还能感觉到微微的热度。

“爸爸又打你了?”林铭的拇指在王源的脖子上轻轻蹭了蹭,就像在逗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王源动了动脖子,抬手打掉林铭的手,又抻了抻衣服衣服盖住脖子上的伤痕,他心里恐惧极了,林铭对他的折磨不亚于林志聪。

可林铭是个面热心冷的恶魔,林志聪第一次把他带回来的时候王源还觉得他可怜,对这个便宜哥哥四处照顾,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铭学会了讨好林志聪,而他残忍地发现,折磨王源是最能讨好林志聪的方式,林铭不明白林志聪为什么会对这个比自己早来的养子有这样恶毒且执着的恨意,但他对恶意的感知能力天赋异禀,他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以最恶心的手段折磨王源的本领,并且沉浸在折辱王源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但是老天爷还是给王源留了一线生机,林铭青春期的时候被林志聪的情人报复,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变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残废,王源就在他的嫉妒和觊觎中摸黑成长起来,他不止一次地被林铭绑起来灌下各种催情药,这些药品大多数无毒,但是会严重影响人的神志和感官。

王源就在浑浑噩噩中被划了一刀又一刀,他的胯骨上布满了十字的刻痕,王源就在这种被药物强制减弱的疼痛中对抗汹涌的欲望,他学会了用手腕内侧狠狠摩擦绳子来保持清醒,他无数次闭紧了眼皮忽略掉林铭的影子,但脑海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寄存感情的地方,王俊凯在夜色中怜悯望向他的眼神猝不及防地撞破他的防线,王源瞬间痛哭失声,他的眼泪顺着脸流进脖子里,林铭就掐着他的脸扒开他的眼皮强制性把自己放进去。

可王源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身上和心上都汩汩地流着泪,他想象着抓住了王俊凯的手,可他却没牵过,只感受过他yin茎的滋味。林铭恶狠狠地甩过去一个巴掌,王源被打得偏过头去,他的眼泪横着从鼻梁上滑落下来,王源心里明白,从今以后他情动时的泪水都只会为王俊凯而流了。

王源闭了闭眼,他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左手却哗啦一声被林铭戴上了手铐,这手铐王源太熟悉了,他的手腕不止一次地被这幅定制的玫瑰金刑具磨破过,王源浑身一个激灵,他压低了声音瞪向林铭:“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林志聪已经死了,我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林铭欺身把他逼到墙面处,啪嗒一声把另外一半扣锁在自己手腕上,抬脸阴测测地朝王源笑:“你那小警察知道是你杀的爸爸吗?”

王源睫毛剧烈颤抖起来,他诚惶诚恐地过了几天人间日子,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到地狱里去。

“你的小警察会把你关进去吗?”林铭慢慢站起身把王源拽起来,低头在他耳朵边上吹气:“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吗?”

王源偏头躲过他的嘴唇,又被他钳住了下颌,“你这样的在里面就是兔子,幺幺,你知道被大灰狼玩坏的兔子是什么样吗?”林铭带着王源慢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沉静地对王源笑:“他们可比我坏多了。”

“我要吃饭。”王源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把戴着手铐的手揣进口袋,转过头盯着林铭的眼睛道:“我的饭已经付过钱了,这里有监控。”

林铭也顺着把自己的右手摸进王源的口袋,跟着他往收银台走去:“那走吧,总不能叫你饿着肚子回家。”

王源静静地等待着老板把抄手打包好,在接过来的瞬间手腕一抖,台子上贴着的国家反诈骗app的二维码上顷刻被洒上一道红油,从黑白色的小方块一直蔓延到旁边卡通警察的脸上,老板一下急了脸:“哎哟,嘞个是派出所贴到店里的,弄脏了要挨罚的嘞,啷个办哟!”

王源顺势抽出一张纸巾来擦台上的二维码,林铭站在后面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卷着纸巾一点一点地蹭过去,一时间心痒难耐,恨不得把他这几根细手指头全塞进他的嘴里去,叫他用自己的手指捏住自己的舌头才痛快,可现在是在外面,他不好发作,只能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王源一边擦着二维码一边慢悠悠地回老板的话:“不打紧,再去找他们要一个就好了,最近他们有任务。”

老板只觉得眼前的人浑身透着一股奇怪,他怎么知道这是公安局最近的任务呢?老板低头看着他把用过的纸巾一点点叠出一个三角形尖角,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看向王源的脸,却从他白净的脖子上瞥见一道青紫淤斑,连脸上也带着结痂的伤口,老板心下一慌,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林铭猛然回过头,王源没有看他,只是抬头望向老板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向上但眼睛却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漠,老板被他冷冽的眼神一刺迅速收敛了眼皮,垂下眼的瞬间却看见他的手指轻轻在卡通警察的脸上点了点,老板立即抬头望过去,王源却只是朝他轻轻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无锡篮球》

王源最近有点奇怪,王俊凯好不容易放一天假火急火燎跑回北京,他却不在家,一个人跑到后海去看鸟,操着一口东北话跟提着鸟笼的大爷们聊天儿,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

王源穿着修身的白色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戴着帽子口罩,长刘海从帽子下面翘出来,露出的一双眼睛圆亮亮的,大爷们不认识他,错把他当成了从海淀来的女学生,将彩色翅膀的小鸟放在他手心给他玩,小小的画眉鸟缩在他手心吱吱地叫,旁边的大柳树绿油油的,长枝从高处垂下来,人在岸上看着它几乎要伸到湖里去,王源觉得春天真好、小鸟也真好,它的烦恼就只有吃饭睡觉。

王源的手机开了免打扰,他知道王俊凯今天回家,但是他不想见王俊凯,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王俊凯,怀揣着巨大羞耻的秘密行走在春天的北京城里,冷峭的春风把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冻透了。

天都黑了王源才回家,王俊凯问他吃饭没有,王源说没有,想吃他炒的辣子鸡,于是王俊凯起身去厨房炒菜,他敏锐地察觉出王源有心事,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王源不主动和他说,那他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王源有一万种掩饰自己心情的方式,每一种看起来都是天衣无缝的风平浪静。

辣子鸡端上桌了,热腾腾的一盘还冒着热气,辣椒的香气蒸腾着翻卷上来,王源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想永远记住这种味道,这种火辣的香气浸透了他的童年和青年时期,更让他在波士顿的每一晚都思念不已。

王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丁放到碗里,当着王俊凯的面就着米饭吃下去,嘴里鼓鼓的,还不忘对着王俊凯比出大拇指,等完全咽下去了才梗着脖子说:“我还想吃番茄炒蛋。”

王俊凯看他吃得这么香想必是真饿了,一天没回消息这回事也暂且被他抛诸脑后,秋后算帐是肯定要算的,但当下的要紧事是先把王源喂饱。

王俊凯洗了手去切番茄,塑料案板上汤汤水水的红了一片,王源从背后绕过来给他打下手,从冰箱里摸出三个鸡蛋敲在碗里,王源瞥了一眼案板上的西红柿的汁水,抬腕拿起筷子慢慢地搅和着碗里的鸡蛋,王俊凯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想起他在波士顿的同学,王源到哪里都不愁衣食,总会有各种人给他做饭,王俊凯把绿色的番茄梗扔到垃圾桶,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你那个同学快毕业了吧?”

王源听得一头雾水,转脸问道:“哪个同学?”

王俊凯一边往锅里倒油,一边接过王源手里装鸡蛋的碗准备下锅,背过身去回道:“就是你上人家家吃过饭的那个,你生日的时候他不是还来了吗?”

王源闻言顿时想笑,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王俊凯的意思,王俊凯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滴水不漏,其实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可王源觉得这样淳朴的王俊凯分外可爱,他把王俊凯围裙后面的带子系好,脸贴在他后脖颈上温柔地开口:“他怎么能和你比呢?”

王俊凯心情当即大好,掂勺的力气都大了几分,连王源在珍贵的放假时间失踪一整天这种严重事故他都忘记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给王源发语音时候心里很委屈,觉得王源这个人简直是太坏了,骗身骗心这么多年,最后带走了他所有的爱。

王源在王俊凯的注视下吃完一整碗米饭,他撑得难受,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他的账号最近升级了不少,王俊凯在空闲的时候帮他升了好几个段位,还买了不少漂亮的皮肤,这让他心里热乎乎的。王俊凯蹲在猫笼前面添粮,小猫的舌头刺拉拉地从他手背划过,王俊凯偏头看了一眼乖巧躺着的王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酒足饭饱之后的温情时光总是格外珍贵。

王俊凯拿着遥控器挨到王源身边坐下,伸手摸上王源的小腿,王源轻轻地笑了一声,把腿展开放到王俊凯的大腿上,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王俊凯的手从王源的裤子里伸进去,顺着支棱的小腿骨摸到滑腻的大腿上,在柔软光滑的肌肤上流连,王源被他摸得有些情动,多年的默契配合让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分外熟悉。

王俊凯的手渐渐往侧面深处探去,他对王源有无限多的耐心,更深刻地明白自己常胜将军的地位,可王源却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瞬间弹起,弓着身子缩到沙发的另一侧,白玉一样的脚趾紧紧抓住沙发布面,王俊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王源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样惊惧的王源让他的心也跟着上下颤抖。

“源儿,你怎么了?”王俊凯抬手想碰一碰王源,但是王源却不给他机会,踉跄着向卫生间跑去,沙发上的手机“嗡”地发出一声“defeat”,王俊凯的脑子里也“嗡”地一声,他在王源坐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块湿痕。

王源抖着身体坐在马桶上,他的内裤已完全湿透了,从他身体里某个隐秘的地方流出的液体淹没了他的尊严,也带走了他的勇敢。

王源弯下腰向下探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可他仍然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他忽然想起案板上西红柿的汁液,那些相似的淡红色液体在每一个清晨都扩散在他的身下。

王源一开始不明白,他以为是自己的穴口像往常一样被王俊凯弄伤了,可当他在浴缸里轻轻蹲下,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凉风从yin茎下面窜过,那种惊人的敏感让王源一下摔坐在瓷面上,他颤巍巍地伸手摸过去,却触碰到了两片不属于他的肉盾,王源惊叫出声,顿时歪倒在一旁,他稳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用头抵住浴缸剧烈喘气,王源很想哭一哭,可他却不知道该为什么哭,他叠起腿跪坐在浴缸里,手指又向后伸去,他的心里渐渐凝出了一座琉璃塔,又在手指尖真切触碰到///小小/////穴口的瞬间轰然崩塌,王源绝望地想起王俊凯的脸,他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了,他的青春和情爱再也不会回来了。

王俊凯沉默地看着沙发上的湿痕,他伸手摸了摸——不像精ye,但是有一股淡淡的腥咸气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与王源的反常有关,王俊凯看了一眼紧闭的卫生间门,转身拿起王源掉在沙发上的手机。

“面部识别通过”,王俊凯把手机解锁,想了想还是点开了微信,王源的微信很干净,置顶除了一个“俊凯”就是工作室的群,再往下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王俊凯退出去又看了一遍手机里的app,多了一个“Now冥想”的软件,王俊凯的眉头又皱起来,难道王源最近又失眠了吗?

他去无锡呆了快两个月了,一直想回来却总也抽不出时间,王源自己一个人住在他的房子里,没过几天就出门工作了,他们又是分开了很久没有见面,可是微信视频里王源没什么变化,还能隔着屏幕和他吵架。

王俊凯想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王源的变化,他捻了捻自己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王源大腿内侧的温度,王俊凯在脑子里一帧一帧地分析王源逃走的画面,王源弯腰、弓身、并腿的每一处细节都牢牢刻在他的记忆里,王俊凯忽然福至心灵明白这与性事有关,可王源为什么会怕他呢?

王俊凯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首先怕王源受到侵害,更怕王源有一百万分之一的可能离开他或者说背叛他,这给他带来的恐惧几乎是压倒性的,王俊凯并不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可他毕竟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涉及到自己伴侣两腿之间的问题总是让他脑子里绷紧的弦摇摇欲断。

王源半裸着缩在马桶上发抖,他的下半身赤裸着,弄脏的裤子被他泡在水池里,王源想了想这已经是他这周第四次洗裤子了,从一开始的恶心恐惧到现在的平静冷漠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王源看着被溢出的体液湿掉的内裤叹了口气,他对自己感到一阵无奈,怎么就变得这样敏感了呢?

“源儿,你没事吧?”王俊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源惊颤一下,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内裤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腾地一下从马桶上站起来,低头看到自己光着的腿又飞速坐回去,王源伸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拽了一条毛巾裹住自己的下身,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没事,你帮我拿条裤子来,我裤子脏了。”

王俊凯拿着裤子轻轻敲门:“我进来了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前连王源在洗澡的时候他都是直接进来的,现在送条裤子还要敲门,王俊凯心里有点哀伤又有点心疼,他想让王源告诉他实话,可又不忍心逼问他,只能梗着一口气把自己憋闷死,一边给自己想一万种最坏的打算,一边又期冀着王源一切安好。

王俊凯一进去就看见王源光脚踩在地板砖上,脚趾头被冰得发红,正像萨摩耶一样仰头看着他。王俊凯被他小狗一样湿润的眼睛一看立刻心软了,但是心里又憋着一口气,他把干净裤子放在王源腿上,说了一句“换好就出来”就转身关上了门。

王源敏锐地捕捉到了王俊凯情绪的变化,他猜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一天没出现,又在团聚的时候拒绝了王俊凯的求欢把他惹生气了,可王源不敢去解释,他大可以找个理由随便搪塞过去,但是他们很久没见了,他不想对王俊凯有一个字的谎话。

王源沉默地套上裤子,又把池子里的衣服洗好晾上,等回卧室的时候王俊凯已经背对着他睡着了,王源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王俊凯,他知道王俊凯为了赶早班机回来大概又是直接连轴转没睡,他蹲下去摸了摸王俊凯的刘海,王俊凯的呼吸热热地喷在他手背上。

王源很贪恋这种温暖,他跪在床边把额头贴上王俊凯的手背,王俊凯的手没有他的手大,但总是热乎乎的,无论什么摸上去都是熨帖帖的,王源被他多年的忠诚和真情牢牢禁锢,渐渐驯化成了专属于王俊凯的小狗,可王源心里很清楚,虽然他表面上归顺于王俊凯,但是王俊凯的脖子上套着只有他才能打开的枷锁,这是王源全部的爱情和青春。

早上起来的时候王俊凯已经飞走了,他又乘着朝阳出发去了那个江南小城,王源侧过身看着枕头凹陷进去的痕迹,慢慢伸手摸向自己的下身——还在,那道细细的窄缝把他的心一分两半,他快被折磨疯了,总有一天王俊凯要知道的,到时候他算王俊凯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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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来无锡了”,这个认知让王俊凯光是站着什么都不做脸上也带着笑容,他在无锡呆了两个月了,现在突然觉得这里的天空分外蓝。

拍摄的大学城附近有一家小学,小学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篮球场,王俊凯空闲了就会从酒店侧门溜出来跑到小学里打打篮球,他就跟平常的大学生一样穿着半袖长裤,只不过比普通人更清瘦一点,混在一群傍晚打球的大爷之间像一条矫健的游龙。

王源还没下班,王俊凯就抱着篮球在场边等他,他早早就给王源发了位置让他过来,可到现在天黑了王源还没来,王俊凯不禁有些担心,他怕王源找不到路,又怕王源被人拦住。

王俊凯的心里揣着一个疙瘩,因为王源最近还是那样看似正常但是又有点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一副拼好的拼图里有一块放错了正反面,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就是和平时不一样。

王源甚至去打了篮球,可他却在篮球短裤里穿上了长健身裤,快到五一了,天气逐渐热起来,周围的人打完球都汗淋淋的,雨水一样的汗水顺着小腿流下去,在水泥地面上洇出一道黑迹,但是王源的脚边却干干净净的,和旁边入镜的朋友一比就像误入合照的拉拉队员。

王俊凯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烦躁异常,几天的分离让他的脑子里胡乱生出了许多猜想,他一个一个打破又继续产生新的猜测,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王源看似乖顺实则躲避的状态叫他像在心里跑一场马拉松,持续的拉锯实在是让他高兴不起来。

王源终于到了,穿着宽松的卫衣长裤,头上还戴了蓝色的发带,王俊凯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发带,不得不说,即便是隔着夜色王源的出现还是叫王俊凯的心轻轻悸动了一下。

“就咱俩啊?”王源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语气随意地开口,王俊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王源,他看见王源像往常一样活动着脖子,可眼睛却不直视他,王俊凯心里慢慢升腾起一股怒气,那些可怖的猜测又在他的脑海里张牙舞爪,王俊凯把手里的篮球拍到地上,冷冷开口:“就你跟我。”

王源终于看向王俊凯,他忍着想上前抱一抱王俊凯的冲动,弯下腰和王俊凯对峙,王俊凯的眼睛撞进了满满的月光,王源就在他的眼神里默默计数——为俊凯心动的第2566天。

王俊凯先跳了第一个球,他比王源高半头,跳起来也比王源高一截,王源的胸膛撞在他的肋骨上,相撞之下彼此都感觉到了从骨子里震荡出的激动,王源仰头看向王俊凯,他看到王俊凯的下巴上凝结着一滴汗水,于是轻轻伸手刮去,王俊凯控着球从他身边闪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在他耳边小声说:“摸我下巴,犯规。”

王源仰脸笑了一声,他忽然觉得空气十分舒爽,多日来的阴霾好像在这一刻退散了,王源紧跟上去,在王俊凯投球之前拦到他前面,双臂张开成一个拥抱的姿势,王俊凯犹豫了一秒,在撞进王源怀抱的选择之下果断抬腕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

王源跑过去捡球,南方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他的长卫裤里都是汗,后背也汗黏黏的,王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有些后悔一时心软答应王俊凯来打篮球。

王源拍着球带到王俊凯面前,弯下腰绷紧了背上的肌肉,他的呼吸里全是王俊凯的味道,低头间连彼此的发梢都摩擦在一起,王俊凯低下身紧紧盯着王源的眼睛,这种眼神让王源忽然间汗毛倒竖,脑子里凌然浮现了那只下山进村的老虎“完达山一号”的脸,那只雄虎被关在笼子里盯着人看的眼神也是这样凌厉非常,王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三局两胜,你要是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王俊凯抬手轻轻把王源脸颊边的汗水蹭掉,周围的风穿过他们中间,连影子也好像被吹动了。

王源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他知道王俊凯是认真的,打篮球也不过是一个借口,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开口也能多少体会对方的心思,他最近这样反常,王俊凯不可能感觉不出来,王源知道自己瞒不了王俊凯,可他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的孤勇在王俊凯感情的牢笼里分崩离析,那些看似坚强的盔甲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连片击倒。

王源沉默地拍着球,他在微风之中静静开口:“要是你输了呢?”

王俊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小小的虎牙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芒:“我输了就任凭你处置啊。”

王源加大了力度,他控着球在王俊凯的防锁之下左右躲避,王源知道自己硬来的话突破不了王俊凯的防守,眼看着已经渐渐逼近了另一边的三分线,王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他蹲着腿做出一个弹跳投球的姿势,看着王俊凯也跟着跳起来之后马上往侧面冲去,王源就在这个间隙奋力一跳。

——“咚”,一声闷响,充满气的篮球狠撞在王俊凯的胸膛上,王源连人带球被王俊凯抱在怀里,王俊凯的脸深埋在王源的侧颈上,王源惊住了,他没想到王俊凯会突然来这一出,当即又好气又好笑,王源用篮球顶了一下王俊凯的肚子笑着开口:“这位选手犯规了啊。”

王俊凯把他的手里的球拔出来扔到一边,篮球跳跃着在水泥地上拍击,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王俊凯把脑门上的汗尽数蹭到王源的卫衣帽子上,在咚咚的声音里闷闷开口:“你也犯规了,咱们扯平。”

王源的心软成一滩水,他知道王俊凯藏了很多心事,也明白这些心事大多数都与他有关,他忽然真切体会到了了夏目漱石说“月色真美”的意思,他攒了一大把情话想对王俊凯说,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一句:“俊凯,我输给你啦。”

王俊凯突然拉着他向外走去,操场旁边有一个废弃的器材室,那些小孩经常会到这里捉迷藏,王俊凯胳膊圈着王源的脖颈把他推进这里,然后反手关上门。

王俊凯的嘴唇热烘烘地压上来,王源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牢牢抓住王俊凯的胳膊,对王俊凯的条件反射让他下意识张开了嘴,王俊凯的舌头就像个攻城掠地的将军一样向王源的口腔发起进攻,王源的嘴唇黏在王俊凯的嘴唇上,绞缠之下满是对方津液的气息。

“呜”,王源突然从喉咙里呜咽出声,他的舌尖被王俊凯用力咬了一下,咸热的血液从王源的舌尖扩散到王俊凯的舌头上,王俊凯在此刻才感觉到一阵安定,他把王源紧紧搂进怀里,他此时深刻觉得会疼人的才是男子汉,不管王源以前怎么样,只要他现在、此刻、当下是自己的就行了。

王俊凯的手轻车熟路地从王源的卫裤里摸进去,可王源却突然挣扎起来,他的手盖在王俊凯的手背上要阻止他的欺占,王俊凯顿时脖子发力把王源的头牢牢压在门板上,舌头也直直向王源喉咙里伸去。

王源痛苦地挤出声音,可他的舌头和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一句话也撕不出来,王源的左手被王俊凯按着抵在背后,另一只手则被王俊凯的胳膊夹住圈在他的腰上,五指只能徒劳地张开又握紧。

王俊凯一把拉下王源的裤子,又解开自己的运动裤放出凶狠的肉///刃,他已经憋了很久,生理和心理上的思念都叫他年轻的生活里备受煎熬,王俊凯狠狠地挤进王源两腿之间,王源顷刻间惨叫出声,一声尖啸撕破了小小空间里的热气,王俊凯的动作被王源的痛苦叫声止住,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yin茎好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福地,这不是王俊凯所熟悉的后///穴,也不是王源的腿缝,而是另一个紧窄的道口,王俊凯尝试着动了一下,王源紧接着颤抖起来,手哆哆嗦嗦地扣上王俊凯的腰求饶:“俊凯……快停下……”

王俊凯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打过去才发现王源的眼泪早已流了满脸,连嘴唇也裂开了,从嘴角殷殷地流下了一串血迹,王俊凯的心头顿时被心疼围绕,他凑上去舔干净王源嘴角的血,心里颤巍巍地愧疚。

王俊凯把手机往下移过去,有一束光泄漏到他的下身,他隐约看见自己的yin茎实实在在地捅进了王源的身体,可还没等看清手机就被王源夺下了,王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电筒的光打在王源的背后,给他的后背剪出来了一圈光晕,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不小心堕入地狱的天使。王源的胸膛一上一下地呼吸,下身也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不自觉绞紧,王俊凯的yin茎被王源血肉的巨大刺激击中,他脑中当即轰地一声,一下把王源搂进怀里,他想说句话可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喊王源的名字。

王源在黑暗中惨烈地微笑,王俊凯用最糟糕的方式知晓了他身体的变化,可他又觉得解脱,就像悬在头顶上的剑终于落下,与其提心吊胆地担忧它什么时候会掉下,不如干脆一点直接迎上去叫它劈个头破血流。

王俊凯一口咬在王源的侧颈上,他的嘴唇紧紧贴在王源的皮肤上,王源的心跳带来的血管颤动也一下下折磨着王俊凯嘴唇上最敏感的神经末梢,他脑中那些不能接受最后又被爱打败的猜测在此刻全部推翻了,他的心里山呼海啸一般掠过巨大的愧疚和痛苦,他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王源的躲避和惊惧,当王源一个人坐在冰凉的马桶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从身上和心上都流着血呢?

王源的手轻轻拍在王俊凯的后背上,他的嗓子像吞了一斤炭火,嘶哑中甚至还想高歌一曲,空气中涌动着血气和细小的灰尘,王源忽然觉得自己眼前也并不是一片漆黑,他只是和王俊凯躲在私奔的角落里,他们就是最幸福的人。

王俊凯轻轻地从王源手中拿过手机,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王源的鼻尖,温柔开口道:“你疼不疼啊?让我看看。”

王源的眼泪又落下一串来,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像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他的绝望被撕成一万片又被重新黏合起来,王源觉得再糟糕也不过是这样了,他重新育化的器官再次被王俊凯的肉////刃一刀劈开,就像很多年前他心甘情愿以男人的身份躺在王俊凯身下。

王俊凯跪下去用手电筒照亮王源的下身,纵使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眼睛真真切切地捕捉到王源下身的画面时他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王源的下身几乎是被血糊住了,yin茎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连颜色也比往常深了几分,躲藏在yin茎下面的,是两蚌丰美的肉片,而蚌肉则含着一处隐秘的穴位羞怯地向外吐着血丝,这里本该是丰盈饱满的风光,可现在被王俊凯的凶器侵略过之后处处都是血迹和浊液,好似打过仗的战场一样一片狼藉。

王俊凯忍不住轻轻吹了口气,王源当即“嘶”了一声,他的另一个性征饱经蹂躏,此刻任何一点些微的刺激对王源来说都不亚于一场痛苦的责罚,王源心里生出一点委屈,这下子从此以后都别妄想再攻占王俊凯一次了,他拍了拍王俊凯的头,沙哑着开口:“你赢了就这么对我?”

王俊凯抬起眼睛望向他,他的眼睫毛圈禁着饱满的泪水,从王源的角度看下去好像他正在为自己口//交,可王源怕他会因此嫌弃自己甚至觉得自己是怪物,毕竟从一开始王俊凯就真切地把王源当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孩子来看待,他觉得王源帅气十足,但是也不妨碍他接纳王源的可爱,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王源以后还是王源吗?他算王俊凯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这让王源感到迷惑。

王俊凯吸了一口气,低头凑近轻轻吻在王源的yin茎上,又向上顺着从小腹一直吻到胸膛,他在王源的肋骨处停顿了几秒,轻轻开口:“刚才用球砸你,是我不对,我现在向你道歉。”

王源沉默地看着王俊凯的头顶,他放松着身体包容着王俊凯的嘴唇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王俊凯又吻到他的锁骨处,牙齿轻轻在上面磨了磨:“我在球场上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

王源吸了吸鼻子,委屈像海绵里的水一样慢慢渗出来扩散到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王俊凯顺着他的锁骨流连,最后抬头贴住他的嘴唇,舌头轻轻在上面扫过,像羽毛一样刮着王源敏感的神经,王俊凯吸了一口王源的舌尖,贴着他破皮的嘴角哽咽道:“用不好的想法猜测你,是我不对。”

有一股血流细细地从王源的穴口里流出来,又顺着他的小腿滑落到脚腕上,王源叹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身体彻底缴械投降,他把王俊凯搂进怀里,胳膊圈在他的腰上,王源现在累极了,但他舍不得松开王俊凯,他怕松开手自己就不能站着回去了,王俊凯伸手把王源脑门上的头发撸到后面,又用手背给他把汗水擦干净,他们在陌生城市的黑夜里紧紧依偎,王俊凯在王源的耳边低低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嫌弃你?”

王源默认,他对王俊凯会问出这句话一点也不奇怪,身体交合太多次甚至连灵魂几乎也一并共振了,可他却仍然忍不住期待王俊凯的答案,纵使相识十年,他对王俊凯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期盼且崇拜。

王俊凯轻声笑了一下,他敏锐地感觉到王源可爱的自尊心又在抛头露面,他一时间觉得世界上没有比王源更好、更帅、更坚强、更可爱的人了,王源是纯粹的男性很好,他多了一个高贵的器官更好,能完全占有王源的童年和青年,这对王俊凯来说已经是此生不再的福报。

他在鱼子西的流星下面头晕脑胀的时候想的也是要和王源一生一世在一起,虽然每对情侣都会向对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可随着时光流逝,旧爱的誓言往往像极了一个巴掌,但王俊凯觉得他这一生都是王源的,所有属于王俊凯的感情都是归王源一人所有,如果在漫长的岁月里要和谁浪费美好时候,再问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王俊凯的答案也只会是王源。

王俊凯把王源的裤子穿好,他知道王源在等待他的回答,可他却忽然不想说了,此刻什么语言都觉得贫瘠,王俊凯搂着王源慢慢走出器材室,外面的月亮变得很大很亮,他在夜色之中看向王源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掰过他的肩膀低头轻轻吻上去,王俊凯没有回答王源的问题,他只是向月亮许愿:“我爱王源,永无边界。”

《索菲亚20》

马思远的伤口又绽开了,粉红的新肉从刀口里怯生生地翻出来,包裹着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马思远浑身汗淋淋的,嘴唇发着抖,双目紧闭,面孔苍白,医生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可王凯瑞狼似的在旁边盯着,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唤来护士裹上新的纱布,重新给马思远cha上体温计。

王凯瑞也并不好过,他的头发软塌塌地耷拉下来贴在额头上,上面的汗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去,把衬衫的领子洇出一圈湿痕,王凯瑞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刚跑完一场拉练,可他的目光却依旧锐利,两只眼睛鹰似的盯着昏迷的马思远,他敏感地察觉到医生暗含愠怒的目光,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开口:“大夫,他衣服没穿好,我给他穿衣服,他不听话,动了几下。”

医生把水银温度计仔细对着光,并没有对王凯瑞的说辞做出反应,他从医多年,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只是像马思远这样身中一刀还被泄////身的情况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可他心里也明白当前站在自己身前的是谁,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顺着王凯瑞的话碴接下去:“处长,病人现在发烧了,万不可再胡闹了。”

王凯瑞点点头,他不是不明白医生的敲打,可他心里却仍旧忍不住为自己开脱——是马思远求着他弄的,是马思远先拉着他的,自己只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护士拿着新的病号服过来要给马思远换上,医生见王凯瑞面色不善,轻轻拦住了护士的手,指挥着她把病号服放在床脚,转头朝王凯瑞开口:“处长,病人现在不可受风,他的胃部有炎症,莫要给他喂粥了,可稍食一些泡软的馒头和面条,您有事就差人到办公室找我。”

王凯瑞闻言惊讶转头:“是不能吃粥么?是我大意了,怪不得他这几日总是蜷缩着睡。”

医生点点头,他心里略微有些惊奇,他原以为躺在病床上还被蹂躏的人只不过是王处长的一个玩物罢了,难不成王凯瑞这等人也是会照顾人的吗?

“处长,您有所不知,粥水喂进去会使病人胃酸倒流,呕吐是其次,严重些会让胃部炎症加重。”医生谨慎地回答,他不知道王凯瑞对眼前这个白净的“小倌儿”有几分真心实意,只能如实相告。

王凯瑞挥挥手叫医生离开,他一边盘算着马思远接下来的康复计划,一边拿起床脚的干净衣服准备给马思远换上。

可刚褪下马思远的裤子他就傻眼了,有两道小孩儿手腕粗的紫色癫痕从马思远的腹股沟一直延伸到他的胯骨下方,乍一看像是给他的下半身捆上了两道枷锁,王凯瑞心中赫然,他终于明白医生为什么一直看马思远都目光复杂,想必是误会了马思远的身份。

王凯瑞伸手轻轻蹭过马思远胯上的瘢痕,他在怜惜之余又忍不住赞同医生的想法,他与马思远之间本身就存着见不得光的腌臢关系,就算明面上还有上下级的关系约束着,可内里却已经烂透了,马思远就像注射进他身体里的毒药,明知道会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害,他却还是放任这毒意流遍全身。

王凯瑞把马思远的衣服穿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倘若马思远真的彻底归他所有就好了,那样他也不算无药可医。

马思远在听到王凯瑞关门的声音之后猛然睁开了眼,他从医生离开之后就清醒了,但他不敢面对王凯瑞,更加不敢正视会对王凯瑞的撩拨动情的自己,马思远忍着痒意等王凯瑞离开,腰胯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已经麻木了。

马思远一把掀开衣服,揪着被子在自己的小腹处用力蹭了又蹭,医院的棉被并不似家里那样柔软,大力摩擦之下他腹部的皮肤已经发红微胀,马思远弯着腰把自己抱成一团,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磨破的皮肤上,咸涩的泪水沙到皮肉上叫他心里更加刺痛,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地方已经全然崩塌了,而凹陷处则整然立着王凯瑞的影子。

马思远拔下手背上的针头,他此时很想见一见阿圆,他有满腔的苦楚却无处可说,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尚未完成,自己却与敌人首领纠缠不清,马思远心里的罪恶感把他整个人从头淹到了脚,他甚至想一枪崩了王凯瑞了事,可肩膀上的疼痛却明晃晃地昭告着他对王凯瑞的心意——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对王凯瑞下手的,这种两面夹击的煎熬叫他开始在脑子里天真地寻求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既想保全王凯瑞,又不想背叛自己的信仰,狱中的同志们亟待他的解救,他已经亲手送了约翰上路,万不可再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而断送了其他同志们的性命。

马思远浑浑噩噩地朝外走去,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就像在审判一个孤魂野鬼,他徒劳地抬起手遮挡眼前的白光,周围影影绰绰的人群环在他身边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脑中清楚地知道这些人都与他无关,可他却仍感到窒息,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被风贯穿在耳边呼呼作响,马思远抬头,他看见两个穿军装的高大士兵正朝他一步步走来,马思远忽然在心里生出一股痛快,再糟糕还能怎样呢?黑白无常已经来抓他了。

Suger Crash血糖骤降

没有任何具体描述,还是凯源,绝对不会逆cp,无科学依据,真的可以大胆放心看!😭

疯子和智者不入爱河

是你流的泪晕开

王源家里的空调坏了,塑胶管子向屋子里淅淅沥沥地流着水,墙上的壁纸被洇出一道灰痕,隐隐有翘边的趋势。王源踩着凳子拿干毛巾吸了又吸,还是没能挽救得了被泡软的墙纸,他的腰很酸,腹中也空空,忙了一上午最后还是打电话叫了维修人员。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王源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拿回去,坐在沙发上干巴巴地咬着,他的头发被汗湿透了,黏腻的汗水从头发滴下来流进衣服里,把他的皮肤牢牢粘在半袖上,王源向后lu了一把头发,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他的小臂泛着玉石一样的色泽,美中不足的是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青痕,看起来如同花纹一般把他的皮肉割裂,王源现在已经能毫不在意地露出这些伤痕,他以前还会在炎热的夏天穿长袖来掩盖,而现在,他不得不主动忽略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来让自己尽量好过一点。

这里的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上海的潮气把整个屋子困成一个蒸笼,人处在其中只剩下闷热的窒息感,王源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他来这个家是什么时候了,自从王俊凯把他腹中的孩子转植到自己的体内,王源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他们在这栋房子里度过了很多不见光的日子,王源现在回忆起来已经记不清了,他在这里很少有神智清明的时候,睁眼看见的永远只是抢占他大面积视野的王俊凯。

卧室的空调还在流水,渗出的机液已经攻占了整面墙壁,开始向木地板汇集,王源叼着面包站在房间门口观望,他并不想踏近一分,那些粘稠流动的液体让他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王源艰难地咽下一口面包,修理工还没来,屋子里的空气好似灌了铅似的沉重,王源站在吊灯下仿佛还能闻见残存的腥气,他厌倦这种无休止的纠缠,却又不受控制地思念他的孩子,王源最讨厌被人控制,可王俊凯把他的七寸拿捏得死死的,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让他即使自毁也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王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失去了孩子的母狗,他空有一嘴利齿,却只能乖乖受制于人。

王源闭上眼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夏天的风暖暖地从他身上吹过,王源有一种还在人世间的感觉,他不想再记起那些腥咸的气味了,他已经为王俊凯贡献了自己的所有的精ye和汗水,最后甚至连子宫也给他夺去了,王源忍不住叹气,他不知道曾经活在他体内的孩子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了,他上一次见到王俊凯还是几个月前。

那胎儿在王俊凯的身体里长得很健壮,即便是膨隆着腹部他也丝毫不显疲态,整个人依旧神采奕奕,王俊凯请了三个月的长假来为胎儿的诞生做准备,这是他从艺数十年唯一的长假,王源那时刚结束一场杂志拍摄,脸上的油彩还没有卸掉,眼睛上扬的部分被贴了一排钻石,王俊凯揪着他的头发让他为自己口///交,王源被顶到喉咙口的巨硕yin茎刺激出了眼泪,那些混杂了颜色的泪水就从眼角的钻石上滑下去,又沾到王俊凯隆起的肚皮上,王源吐出嘴里的紫红色肉//棍,抬头轻轻吻在王俊凯的小腹上,王俊凯伸手把肚子上的眼泪又蹭回到王源脸上,拇指在他侧脸摩挲了两下,随即捏住他的下颌骨问道:“这次的拍摄主题是什么?”

王源仰头娴静地看着他,承载着他孩子的王俊凯此时在他看来分外美丽,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环住王俊凯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静静呼吸,王源很想听一听胎儿的心跳,他见过很早就离开妈妈的小猫,小猫崽儿眼睛都睁不开甚至连奶也不会喝,王源心里涌起一阵怜惜,他舍不得移开脸,王俊凯的yin茎抽打在王源的侧颈,那上面的血管随着王俊凯的心跳也微微震动,王源觉得那就是孩子的心跳,他的心里渐渐化成一滩水,他闭着眼麻痹自己——宝宝,妈妈和你在一起。

王俊凯强硬地把他的头掰开自己一段距离,他见不得王源因为孩子而痴迷自己的样子,这让他觉得挫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被王俊凯生生杀死在床上,王俊凯只是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性//器把王源重复捅穿又缝合,可慢慢地王源的血就流了满床,他一点也没有反抗,连剧痛也只是沉默地皱着眉头,王源肚子里每天揣着满满当当的精ye入睡却仍然不知道自己怀孕,等王俊凯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湿意时他们才明白失去了什么。

从那以后王源就不再愿意对王俊凯予索予求了,他很怕拥有再失去,大自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它把母性情怀刻在永不消失的DNA里,让母体甘愿牺牲自己也要把基因传递下去,王源被这种母性驱从,他开始对王俊凯的精ye抵触,一向驯顺的穴口也不再愿意承载那些腥臊的液体,王源不是讨厌王俊凯,他只是害怕失去,他从未对王俊凯有过一丝一毫的偏爱,可他却对他们的孩子珍重至极。

可王俊凯却无法忍受王源心里有别人,他愿意给王源有限度的自由,王源可以飞出去一万米、十万米、百万米,可以远离他、反抗他,但他的心里不能存在除王俊凯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于是王俊凯在王源身上划下了第一刀,也在自己身上划下了第一刀,他把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连人带房转移到自己身上,王俊凯坚定且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牢牢掌控着这个孩子,王源的心就永远在他身上。

事实证明王俊凯果然是最能折磨王源的人,王源醒来之后连哭都哭不出,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对床上的王俊凯,良久之后拔掉自己身上的针头,走到王俊凯床前摸摸他的头发,轻轻地说:“俊凯,你别离开我。”

但王俊凯还是离开他了,王俊凯压着膨胀起来的腹部骑在他身上,王源的眼睛里看不见其他,只是牢牢地盯着王俊凯的小腹,伸手轻轻托住他的肚子,王俊凯抓着王源拍杂志剩下的珍珠链子把他的两只手绑在床头,一颗颗晶润的珍珠在王源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一个个圆形的淤青,看起来好像两瓶上等的青花瓷,可王俊凯仍然觉得愤怒,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王源因为孩子对他产生的蕴护,于是他选择从王源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 后来的事王源也记不太清了,或者说是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记忆的,王源疲累地睁开眼睛,可他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黑色的衣角,他的头被狠狠推撞在栏杆上,王源顿时眼前一黑,可下一秒,他的运动裤就被人蛮横拉下,王源迅速向后伸手想推开来人,却被直接拽住,王源的身体跪在阳台上仰头拉成了一张紧绷的弓,他想喊叫出声,但熟悉的被侵占感把他的声音变成了眼泪。

王俊凯按着王源的肩膀把他钉死在地板上,他太久没游历过王源的身体,持续的分离让他们的每一次冲撞结合都火星四溅,王俊凯十分想念他,又忍不住想把他捣碎,王源的手回握住王俊凯的手腕,他们反着身体牵手,互相缠锁在一起,王俊凯把王源的衣服撩上去,从背后摸到王源小腹上的疤痕,那一条粉红色的凸起叫王俊凯心满意足,他把王源翻过身来,露出自己小腹上同样的疤痕温柔地笑:“源儿,我现在比你多一条了。”

王源被他的攻击震得发晕,他想摸一摸王俊凯的疤,却怎么也稳不住自己颤抖的手臂,王源的眼睛被汹涌的眼泪糊住,他什么也没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俊凯回来了”,于是他径直低头吻上去。

王俊凯被他的亲吻震慑住,他的眼前又开始炸起一片片白光,自从孩子从他的身体里拿出去,他的血糖健康就更加不稳定,低血糖的情况越发频繁,王俊凯把这归因于激素水平紊乱,可血糖骤降却实实在在地损害了他的健康,他们的孩子带走了王源的心,也消费了王俊凯宝贵的健康。

王源细细地轻吻着王俊凯的腹部,他忍不住幻想孩子破腹而出的场景,可他又觉得心痛,他对王俊凯的爱情在蛮不讲理的侵占掠夺之后消失殆尽,又在王俊凯为他多挨了一刀的事实之下死灰复燃,王源不明白自己对王俊凯是完全的爱情还是因为母性情怀的作祟,可他爱自己的孩子也爱它的创造者。

王俊凯低下身体搂抱住王源,他的冷汗从额头上涔涔而下,王源从他的小腹亲吻到脖颈,王俊凯凌厉的脖颈线条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王源伸手拍拍王俊凯的后背,可王俊凯却一言不发。

王源有些讶异,他们的腹部紧紧贴在一起,两道长长的疤痕也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一起,王俊凯的呼吸粗重,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不受控制地把头歪在王源的肩膀上,王俊凯的血糖骤降到一个危险的水平,他发白的嘴唇贴在王源的侧脸,两个人都汗津津的,抱在一起甚至有些发冷。

“俊凯?怎么了?”王源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可王俊凯仍旧一言不发,他能听见王源在说话,可他却使不出力气来回答,只能徒劳地抖动睫毛,王源的侧脸被王俊凯的睫毛扰动,麻痒痒的感觉像是幼猫的胡须,王源猛然记起王俊凯的旧疾,他拿起手边吃剩的面包咬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抬起王俊凯的头喂进去,王源的舌头灵活地扮演了一个喂食器,他把食物全部推进王俊凯的喉咙,又继续进行下一口。

王俊凯的体温渐渐回升,他能感受到嘴里食物的甜味,王俊凯慢慢调动着自己的肌肉去吸收能量,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忘记了,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的yin茎还委委屈屈地缩在王源的身体里,王俊凯抬不了腿,却仍然牢牢地拥抱住王源,就像在暴风雨中紧抱一棵大树。

——“砰砰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王源一个激灵连忙拔出王俊凯的xing//器,又给他把裤子拉好,王源的心里很镇定,他仔细检查了王俊凯的状况,确定无事之后才抖着腿去开门。

“是您叫的空调维修吗?我是美蒂的售后维修人员。”

王源这才想起来空调的事,他侧过身子让工人进来,在转身的间隙发现玄关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婴儿车。

王源脑子里轰地一声,他几乎不能站稳,伸手扶着旁边的鞋柜慢慢移动到婴儿车旁边,王源干涸的眼泪又从眼眶里爬出来,他撩起衣服下摆用力抹把了脸,他怕自己的泪水砸到婴儿身上,王源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蹲下身体凑近婴儿,他想摸一摸小孩的脸,却又瞬间收回手,直到把手心狠狠在衣服上蹭过才轻轻戳了戳小孩的手。

王俊凯费力地睁开眼睛,他一眼没看到王源心里又沉重下来,他以为自己又是从梦境中醒来,王俊凯皱着眉转了转脸,却瞥见了不远处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王俊凯挣扎着起身,他的大腿磕在旁边的茶几上撞翻了水杯,王俊凯跌跌撞撞地走向王源,在摔倒的前一秒终于从背后搂住他。

王源没有回头,他把孩子的手捧在眼前亲了又亲,他能感受到王俊凯温热的泪水洇开在他的后背上,王源轻轻地开口:“别哭。”

——呼地一阵风拂过,空调修好了,房间里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他们都没有说话,王源拿起婴儿胸前的小金锁仔细端详,王源知道这是王俊凯戴上去的,他把金锁翻过一面,却突然间嚎啕出声,王俊凯静静地趴在王源的后背上听着他的哭泣,他此刻心里很安详,他在王源耳边轻轻念出上面的字:“珺乔。”

《索菲亚19》

马思远在医院里躺了三日,王凯瑞也连续来了三日,每天不是送饭就是擦身,一开始还只是单纯地擦擦脸颊、脖颈处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肉,后来就开始往胸口、肚腹蹭,马思远一边肩膀被包得严严实实,胳膊也抬不起来,仅剩下另一只手能自由活动,王凯瑞拿着热毛巾他的从胸口滑到肚子上时候马思远身上瞬间炸起了汗毛,立即抬手拦住了他,王凯瑞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拨开,又强硬地把他的病号服摊开,露出整个上半身来,马思远又羞又气,只能用左臂盖住脸部,胸口剧烈地喘气。

王凯瑞此时心里幸福无比,他把对折的毛巾展开,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蹭过马思远的汝尖,马思远的胸部肌肉瞬间收缩了一下,粉红的汝尖颤巍巍地立起来,连颜色也开始慢慢变深,王凯瑞故意用指腹不断地在他的汝尖上按压,马思远被撩拨地呼吸急促,他不敢把胳膊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必定比煮熟的虾子还红,马思远的肌肤沾了水暴露在空气中抖起一层战栗,他现在又热又冷,被王凯瑞的热毛巾覆盖的地方敏感至极,裸///露在外的部分又凉得他喉头发紧,马思远忍不住伸手摸上王凯瑞的小臂,闭着眼睛开口道:“差不多……可以了。”

王凯瑞顺着他的方向把他的手拿起来,拎起热毛巾一根一根擦过,马思远的手指长得非常漂亮,指节温润,皮肤细嫩,被微烫的棉毛巾蹭过渐渐泛上一层粉色来,王凯瑞捻着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开口:“小远,你热吗?脸怎么这样红?”

马思远的指尖已经发麻,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王凯瑞擦完能活动的手,又去寻那只不能动的手,马思远的右肩膀流血不通,这些时日以来右手都冰冰凉凉的,王凯瑞蹲下////身体,坚硬的皮靴后跟支在水泥地里上,他把马思远受伤的手拿到眼前仔细检查,他此时比马思远矮了一截,只能抬着眼睛仰视马思远,而从马思远的角度却只能看见他浓密的上睫毛和漆黑的瞳仁,王凯瑞就顶着人畜无害的眼神朝马思远温柔开口:“小远,这只手现在有感觉吗?”

马思远的眼睛湿润润的,他在水雾朦胧之中望着王凯瑞的眼睛,他想说句话,可他却发不出声音——王凯瑞正闭眼虔诚地亲在他的手背上。

马思远此刻衣衫不整,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来的风窜进他的衣服里,从他过热的身体上带走汗水和颤抖,马思远望着王凯瑞被风吹动的发梢,静静流下一串眼泪——他玻起了。

王凯瑞感觉自己现在正在朝拜一位公主,他想起来以前陪冯司令会见英国大使,大使夫人穿着繁丽复杂的洋装,金色的头发从礼帽下露出来,冯司令按着外国礼节对大使夫人行吻手礼,那位优雅的lady却朝着王凯瑞灿然一笑。

王凯瑞突然想起来他是见过马思远的裙装的,只不过马思远当时穿的是一身修身的旗袍,一双细藕一般的小腿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脚腕极细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攥过来。

王凯瑞张嘴把马思远的无名指含进口中,舌///头打着圈舔//吻着他的手指,王凯瑞觉得这里的肌肤实在是太细嫩了,应该用一个钻石戒指牢牢圈起来,在上面留下一道永恒的疤痕,可惜现在没有戒指来圈出痕迹,他只能暂且用牙印来代替。

马思远仰躺着呼气,他的眼泪爬了满脸,睫毛也被泪水糊住,下/////身正紧绷绷地翘着,马思远嗓子犹如火烧,他在煎熬的间隙伸手揪住了王凯瑞的头发,挣扎着喊出一句:“帮帮我……”

王凯瑞听见他的声音猛然抬头,他看见马思远满面泪痕,两//腿//之间被顶出一个小包,连忙放下他的手,站起身把脸贴到马思远的额头上,用自己的脸盖住他的眼睛,然后伸手拉下他的裤子。

马思远的yin茎直愣愣地跳出来,王凯瑞怔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他轻轻弹了一下马思远的玉柱,从胸膛里传出来的声音震得马思远头皮发麻:“小远,不是开过荤了么?怎的还这样娇气?”

马思远能听见他在说话,但却没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马思远的脑子里突突直跳,他像被扔到岸上的鱼一样张嘴咬住王凯瑞的下巴,滚烫的舌尖碰到王凯瑞下巴上冒出的胡渣被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来却又被王凯瑞飞速按住,他的眼睛正被王凯瑞的侧脸盖住,于是他只能像小孩饮乳一样吸吮王凯瑞方方的下巴,马思远渴极了,他迫切地想找到一汪水源把自己浸泡进去,可他的五感都被王凯瑞封住了,伤痛和情////欲给他的折磨让他只能牢牢攀附住王凯瑞这棵大树。

王凯瑞的手掌心布满了枪茧,因为刚被热毛巾敷过还带着一股湿热的水汽,他的五指环住马思远细嫩的yin茎上下lu动,马思远疼得发抖,嘴巴却被王凯瑞的下巴堵住,只能徒劳地在嗓子里呜咽,王凯瑞五指用力收紧,白皙的手背和粉色的yin茎缠缠绵绵地摩擦在一起,王凯瑞的胯///下难耐地昂起了头。

马思远又痛又爽,他的胸腹难耐地蹭着王凯瑞身上粗砺的军装,右肩膀因为长时间压迫渗出来了斑斑血迹,被绷带固定住的手臂轻轻地颤抖,王凯瑞把脸离开马思远的头,他轻轻爬上床,两只膝盖分开跪倒在马思远的大腿两侧,随即低头吻下去。

马思远的感官终于自由,他在王凯瑞低头的一瞬间嚎啕出声,受伤的右臂登时抓紧了病床两侧的护栏,纱布上的血液溪流一般渗出,马思远痛苦地扬起了脖子。

待马思远平静下来,王凯瑞含着一口jing液爬到马思远脸旁,他把胳膊撑在马思远身体两侧,小心翼翼避开马思远受伤的胳膊,嘴对嘴把液体渡了过去。

王凯瑞不是第一次为马思远口///交,却是第一次把马思远压在病床上,他的理智很清明,甚至还算计着待会也要让马思远用嘴伺候自己一次,可此时马思远却没了意识,乳白的液体尽数从他的嘴角流到脖子上,眼睛也紧紧闭着,王凯瑞看他神情痛苦,随即抹了一把嘴,又把嘴唇贴到马思远额头上——烫得吓人,王凯瑞顿觉后悔,皱着眉毛从马思远身上翻下来去叫医生。

《索菲亚18》

马思远醒来的时候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冬天并不很强烈的阳光照在马思远的腿上,让他的身体热热的,马思远尝试着动了一下胳膊,却被眼前人轻轻按住,他定睛一看,随即柔柔绽出一个微笑来:“蔡老板,怎么是你,是阿圆叫你来看我的吗?”

来人是锦翠楼的老板蔡崇义,虽然他名义上只管辖锦翠楼这一家销金窟,但实际上还是创生面粉厂等多家实业的投资人,马思远因为父亲的原因对他略知一二,此人性情温良和顺,除了爱财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更何况爱财乃人之常情,马思远因此对他一直敬重有加,更放心地让阿圆呆在锦翠楼,但现在马思远心里有些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蔡崇义,王凯瑞去哪里了?

“马公子,侬当下伤势可好些啦?”蔡崇义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其实他年岁并不大,不过五十左右岁的光景,却偏偏喜爱穿一身长袍马褂,留着一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山羊胡,头顶上常年戴着一顶礼帽,一双眼睛微微下垂,是个温和老派的长相。

马思远点点头,他此时心里有些忐忑,蔡崇义的突然到来叫他心里打起小鼓——莫不是阿圆出了什么事?

“多谢蔡老板关心,我已大好了。”马思远斟酌着开口,他刚刚从麻药中清醒过来,肩膀处除了疼痛更多的是沉重,沉甸甸的麻意压得他的肩膀不能抬起半分,马思远抬眼望了蔡崇义一眼,还是再问了一遍:“是阿圆出什么事了么?”

蔡崇义突然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伸手掐下一点兰花的叶子捻在指尖,又把汁液四溅的花叶放到鼻下嗅了嗅,然后不紧不慢开口:“小远,你为什么要和王处长走在一起?”

马思远一听他唤“小远”瞬间绷紧了身体,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窗台前的蔡崇义,马思远不敢轻易开口,他不确定是不是父亲知道了他和王凯瑞厮混的事,或者是阿圆的存在叫父亲起了戒心,所以特意派蔡崇义来敲打他。

马思远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僵硬答道:“处长去我家拜年,我送他回去。”

蔡崇义偏头睨他一眼,又伸手捻上那盆兰花,状似无所知的样子开口道:“哦?那又如何会受伤呢?”

马思远被他一问击中,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问题被人这样明晃晃戳破,他一时语塞,可马思远仍然不想承认自己为王凯瑞挡刀的事实,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意外,我也没想到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会突然行刺。”马思远的手心的汗湿浸透了衬衫的布料,他抓紧衣服又松开,又补上一句:“我也不知那商贩和王处长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可能……他兴许是认错人了吧……”

蔡崇义闻言转身走到马思远床前,弯下腰盯住他的脸道:“马公子,有些人不是非要救的。”

马思远不明白他说的话,但他直觉蔡崇义说的人是王凯瑞,他心里暗暗生出一个奇特的假设——难道蔡崇义也想让王凯瑞死吗?可他不能问出口,只能装作懵懂的样子摇头:“王处长是我的上司,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

蔡崇义轻笑一声,把马思远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又向后坐回椅子上,温和开口:“小远,冯司令答应你去王处长身边并不是叫你去当警卫的。”蔡崇义轻轻甩了一下袖子,一张温吞的脸上又浮现出马思远所熟悉的笑容:“更何况,你能保护得了他什么呢?小远,你是好人家的孩子,莫要犯傻才是。”

马思远假装愠怒,面色冷淡道:“蔡老板,我不知你为什么要同我讲这些,但是替处长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叫父亲担忧了是我不孝,回头我亲自找他老人家请罪。”

蔡崇义却好像并不生气,他只是像一尊佛像一样端坐在马思远面前,面上表情慈祥,两道浓眉剑一般耸立在两只下垂的眼睛上,给他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蔡崇义把两只手搭在大腿上,温和开口:“阿圆姑娘没什么事,她听说你受伤了很是担忧,待你康健了便去看她吧。”语罢便起身朝外走去。

马思远脖颈的肌肉已经僵硬了,他目送蔡崇义出了门便一头软在枕头上,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此时才切实感受到肩膀上的刀口传来的剧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是伤口疼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王凯瑞拎着食盒进门,他一眼就看见了床上大汗淋漓的马思远,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就来摸马思远的额头。

马思远痛得说不出话,他下意识躲过王凯瑞的触碰,头歪在一边静静喘气。他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脑子里一团乱麻,和蔡崇义的周旋更是叫他心烦意乱,此时见了使他挨刀的罪魁祸首王凯瑞,他更是从心底里排斥。

王凯瑞倒也不恼,默默收回手盛了一碗白粥出来,用勺子舀着细细地吹凉,待一碗粥水都到了可以入口的程度他才轻轻开口道:“喝点粥吧,你得吃点东西,下半夜还有的疼。”

王凯瑞把床摇上去,又端着碗到马思远面前坐定,舀了一勺白粥喂到他嘴边:“小远……”

马思远看着王凯瑞通红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一时间泛上一股子心软来,他知道王凯瑞必定是从未合过眼,现在又放下架子做着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他心里畅快也憋闷,畅快是因为终于也能看见王凯瑞伏低做小的样子,憋闷则是因为他竟然会对特务头子王凯瑞产生同情,这让马思远生出一种背叛组织的感觉。

王凯瑞端着碗静静看着马思远,他眼里藏着从未见过的平和与温柔,马思远被这眼神盯得心里发麻,只能温顺地张嘴吞下。

待马思远吃下小半碗粥,王凯瑞才装作不经意地样子问道:“方才我听见你和蔡老板说……”王凯瑞咳了一声,低下眼看着手中的碗,不敢直视马思远的脸:“你说为了我挡刀是心甘情愿,这是真的么?”

马思远瞬间一口粥呛在嗓子里,当即咳到满面通红,甚至连耳朵也起了一层粉色,洒出的汤水溅到马思远脖子上,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色。

王凯瑞手忙脚乱地找帕子给马思远擦脸,连手里的碗也忘了放下,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马思远看着王凯瑞给自己擦脖子,他突然发觉王凯瑞一直没有看过他的眼睛,不似以往那样总是盯住他的脸看起来好像要把他的脸烧个洞,马思远平静下来神智也渐渐回笼,他隐隐感觉到王凯瑞的戒心已被他完全突破了,他放下心中的得意,平静开口道:“保护上司是我的责任。”

王凯瑞闻言看了他一眼,又飞快放下眼睫,一瞬间马思远好像看见他的眼中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又迅速熄灭,马思远的心轻轻动了一下,又快速被他强行按住,马思远直直望向王凯瑞的脸,等待他的问话。

“那你……那你好了之后还要去看陈圆小姐么?”王凯瑞把粥碗放下,将手里的帕子折了又折,最后紧紧攥在手里。

马思远看见他的动作心下明了,他嘴角轻轻上扬,吐出干脆的一句:“当然去。”

《索菲亚17》 《索菲亚17》

王凯瑞抱着胳膊沉默地看着昏迷的马思远,他的眉毛皱出一个凸起,嘴角紧抿着向下,眼神也冷冷的,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昨天的情景,刺中马思远的刀是苏式军刀,精钢制成,刀刃锋利,所幸刀身并未淬毒。

行刺之人是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被马思远的一扑撞歪了角度,只扎进了一半在他的肩膀上,可就这一半也刺穿了马思远的锁骨肌肉,如果恢复情况不好的话,那他极有可能从此以后都无法抬起右臂了,王凯瑞摸摸他的额头,心里的恨意更甚。

王凯瑞记得那小贩身量并不高,从他的角度看下去能看到那小贩的额头宽宽大大的,一直佝偻着腰,王凯瑞没能看清那小贩的脸,只记得他接过银元的大拇指上有一个横型的疤。

王凯瑞昨夜秘密地下达了全城搜捕那小贩的命令,他知道那刺客是冲着他来的,王凯瑞冷笑一声,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刺杀他遇见过无数次,可最后无一例外都被他严刑拷打榨干价值之后送上了刑场。

去年有一位年轻的女学生在他下班出军统局大门的时候朝他开了一枪,可惜没能要了他的命,只击中了他的胳膊,几天后上了刑场还在诅咒他“恶人自有天收”,王凯瑞对这些话早已免疫,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没想到老天爷在第二年秋天就送来一个马思远,王凯瑞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他在马思远病床前从满天星斗坐到日上三杆,也没想到自己哪里有错,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也并没有滥杀无辜,那些被关起来的、被枪毙的人都是因为有罪。

马思远还在昏睡着,他的眼皮时不时地抖动,王凯瑞整夜未眠,目光反反复复地从马思远的脸上逡巡而过,马思远的脸因为失血而显得愈发苍白,隐隐显出一种透明的色泽来,王凯瑞紧盯着他的面庞,很想透过这层雪白的面皮看到他的心,可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马思远就像被一团白雾包裹着,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边。

王凯瑞怎样想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挨下那一刀,如果说这是出于下属的责任感,可他们当时是私下出行,本质上并不带上下级关系,马思远如此灵秀的一个人,他不可能不明白,可抛却上下级关系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除了意乱情迷的rou体关系好像没剩下什么,更何况马思远一向看不惯他的霸道欺凌行径,对他看似无意的纠缠更是明明白白的厌恶,可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是马思远真的为他动了心,毕竟人都是会变的,更不必说是感情这种谁都参不透的千古难题。

思及此处,王凯瑞搭在一起的两只手猛然收紧,他不安地站起来绕着马思远的床走了两圈,他的心被“马思远对他有感情”这个可能压得喘不过气,王凯瑞对自己的欲望很明确,且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他不是不喜欢马思远,可那是建立在他二人并无瓜葛的基础之上,一旦马思远对他有了感情,他怎么敢接受呢?

马思远是个有家有户的好人家孩子,亲人尚在、前途大好,而自己只不过是凄惨独行的一个行尸走肉,对马思远的追逐只不过是一命呜呼之前的放纵罢了,他深知自己做不到马思远那样为了旁人甚至可以说是仇人的人堵上性命,可如今他却受了马思远这样的真心,他怎么配得上呢?

王凯瑞心口闷痛,这种从未有过的纠结与挣扎让他想逃离,他现在甚至无法直视马思远的脸庞,他怕一看过去,就忍不住要揪着马思远领子把他叫醒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既想听到那个答案,又怕直面事情的真相,王凯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患得患失,难道自己从此以后就这样有了牵挂吗?

王凯瑞不敢细想却又忍不住期待,他这一生独行二十几年,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横尸街头,他也曾期待过夜晚为他留的一盏灯,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深知自己将会是永远的孤家寡人,真心这种稀罕物在这个自身都难保的时代实在是不值一提,可现如今被马思远以命相博的真心当头一棒,他立即被击得人仰马翻,不得不守着自己残破不堪的感情节节败退。

王凯瑞叹了口气,伸手摸上马思远的大拇指轻轻摩挲,马思远的指尖干燥温暖,他忍不住拿起来放到嘴边细细轻吻,王凯瑞明白自己心里有什么地方彻底崩坏了,从此以后天地为刍狗,他不再是踽踽独行的游魂,而是身有归途、心有所系的有家之人。

《索菲亚14-15》

《索菲亚14》

马思远醒过来时天还没亮,他只睡了短短两个小时,身上的酸痛将他从昏睡中唤醒,头疼得厉害,他尝试着睁开眼睛,却恰好对上另一双眼,王凯瑞正低头凝视着他,逆光之下马思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剩一双眼睛寂静地盯着他。

马思远闭了闭眼又睁开,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没有醒来,不然怎么会看见王凯瑞这样的眼神?

“醒了?我送你回家。”王凯瑞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拿手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怎么?翻脸不认人?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马思远挣扎着起身,他整个人被王凯瑞横着抱在怀里,稍微一动作就滑到了王凯瑞的两腿之间,王凯瑞像哄小孩一样jia着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难受吗?”

马思远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难忍,嗓子里像是吞了一斤炭火,他的大tui被迫并在一起,又在王凯瑞的摇晃之下摩/////擦出火辣的刺痛感,马思远嘶哑着开口:“放我下来。”

王凯瑞挑起一边的眉毛,默默地将马思远抱到软凳上,他低头拨弄了一下马思远的头发,心里无端冒出几分怜惜,虽然马思远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蛋,但他终究才是占便宜的那个,于是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马思远,温和地开口:“小远?喝点水。”

马思远头痛欲裂,他抬头望见王凯瑞衣着整齐,只有那条脏污褶皱的领带像炫耀一样系在脖子上,整个人是一幅神清气爽的餍足模样,而自己则成了给人随意亵玩的脔哥儿,马思远心里恨得滴血,他闭了闭眼,猛然伸手拔出王凯瑞腰间的配枪,马思远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托住手枪,细白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马思远面孔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汇聚到下巴上,像是身陷捕兽夹却仍然不肯屈服的猛兽。

王凯瑞冷冷地盯着指向自己黑黢黢的枪口,他望着马思远愤恨的眼神,又想起他昨天晚上神智不清时喊出的“阿圆”,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上来,他走上前去让枪口抵住自己的胸口,又抬手将手枪上的保险栓打开,语气森然:“马思远,你现在这算什么?当了表子还立牌坊?”

“嗵”地一声,头上的水晶灯被一枪打碎,四散的玻璃碎片哗啦啦地从头顶落下,马思远的下巴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崩伤,细细地渗出一道血线来,王凯瑞站在一片狼籍中沉静地望着他,然后用拇指把马思远下巴上的血迹刮干净,伸出两条胳膊把他圈进怀里。

马思远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他的脸埋在王凯瑞军服的硬质衬衫领子上只觉得刺痛非常,他说不清自己是脸痛还是心痛,他的心里渐渐弥漫出一股无力感来——王凯瑞说的没错,昨天晚上他是清醒的,王凯瑞做的那些事他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地记得,可是他却没有反抗,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地怨恨自己,事情本不应该走到如此地步的。

王凯瑞的手轻轻摸在马思远的后脑勺上,他能感觉到马思远温热的眼泪正涓涓地流进自己的脖子里,他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隐秘的快意,他好像一个远征的将军,不远千里只为征服一片沃土,而现在,他好像攻下了第一个堡垒。

《索菲亚15》

年初二,马思远的大姐回了娘家。马思远跟这位比自己大上十几岁的大姐说不上亲密,他刚懂事大姐就出嫁了,对大姐的寥寥印象也只是在回门时那个穿着绛红绒旗袍、披着白狐裘对他温和笑的敦和女子。

马思远从小疏离孤僻,因为是老来得子且身体软弱,自小就得了全家上上下下的呵护和偏爱,但偌大一个家,肯认真听他讲话的却只有马芳圆一人,其余人都把他当小孩。

马思远内心对于爱的渴望最为深刻,但是他距离爱却最为遥远,虽常年不见但却是至亲的大姐总让他心里有一丝眷恋,可他却又胆小,每逢大姐来了也只是怯生生地喊一句“大姐新年好”。

今日马思远又照往年一样去花厅给诸位长辈拜年,自从他出去留学,就已经多年未收到大姐的消息了,今日再见,他心头忍不住有些澎湃。

马思远穿着一身挺括的呢子西装,天气仍然很冷,可他却没有穿大衣,笔直的西装裤子跪下去带出一道折痕,他朝上首的马兴文恭敬一叩首:“爸爸新年好。”又膝行两步挪到旁边的冯庆芳跟前乖巧一拜:“冯伯伯新年好。”

马思远正心道自己这磕头拿钱的技艺多年不做再上手竟还是如此熟练,一抬头却正对上王凯瑞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心里瞬间凉了半截——怎么忘记他了,王凯瑞可是冯庆芳的一条好狗,自己当初能投在王凯瑞麾下,也是求了冯庆芳的人情。

马思远悻悻地起身,转身向下首椅子上坐着的大姐鞠了一躬:“大姐好久不见,新年好。”

马芳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幼弟的头发,她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小远都长得这般大了,阿圆却仍旧不知所踪,母亲遗留在这世间的惦念如今只剩他们姐弟二人了。

马芳淇大他们十几岁,又早早被父亲安排了出嫁,夫家虽然相熟,可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人,自从小远出事,每逢回门她都感觉无尽的空荡,如今终于又与弟弟重逢,她那始终柔软的脊梁骨此时恨不得坚直竖起来戳破上海的天空,她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小远面前。

马芳淇伸手拉过马思远的手,小远的手细瘦非常,此刻摸起来又有些粗糙,照自己养尊处优的儿子比起来差了不知多少好生活,她有些心疼,当即朝着父亲和公公盈盈一拜:“爸爸,我先领小远下去,我们姐弟二人多年未见,想说些体己话。”

马兴文略一点头,他照之前消瘦苍老了很多,与日本人的交锋让他心力交瘁,虽然有冯司令做靠山,可是战乱年代,这靠山说不准就会变成火山,他实在无暇关心孩子们的私事,只要这唯一活着的儿子小远平安健康就足矣。

马思远像条没骨头的鱼一样任由大姐拉着自己往前走,他如今已经比大姐高了一头不止,大姐也已经上了年纪,从背后看去竟然有了些母亲的影子。他有些感慨,若是阿圆也在就好了,母亲只生育了他们三个,若她在天之灵看见这三个孩子都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也不必再有遗憾了。

“小远,你在外国过得好不好?”马芳淇放慢了脚步和马思远并排走在一起,今日的天很蓝,空气中还弥漫着爆竹的味道,大雪未融,红色的炮仗纸细碎地落在上面像是开满了红色的小花。

“刚开始有些想家,后来就好多了,自己适应了,同学们都很和善。”马思远想了想,略去了自己参加学生运动和遭遇种族歧视的事情,只粗略地向大姐报喜。

“小远,我对不起你,娘没了我也没能照看你。”马芳淇有些哽咽,自从小远出事,冯庆芳为了避免受牵连就断绝了她和马思远的联系,甚至这么多年连电报也不许拍一封,思及此处,马芳淇忍不住升起一丝恨意,血亲分离的刺始终扎在她心坎,让她这么多年只要想起来就疼得滴血。

马芳淇从手袋里掏出几张纸塞到马思远手里,“小远,这是我在花旗银行存的银钱和地契,你拿着,往后若是连我也死了,你再找找阿圆,你们俩也要好好生活。”她眼睛里有泪光,可在青天白日之下却让马思远心头震动。

“大姐,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还长寿得很,将来还要子孙满堂呢。”马思远包裹住她的手,把地契又塞回她手里,“至于阿圆,我一定会找到她,到时候咱们姐弟三人再团聚。”

可马芳淇却坚定得很,一双美手此刻像攥了钳子一样把支票地契又牢牢地压在马思远手里,开口的声音有些发冷:“你拿着,这是司令欠咱们的。”

马思远有些发怔,他没想过一直是最引人称赞的贤妻良母大姐还有这一面,他又想起阿圆,曾经也是他以为最柔弱的八姐竟也会为了追求自己的自由毅然放弃优渥的生活远走他乡,而自己现在却囿于一时的温存到现在还没完成任务,他扬起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

马芳淇拍拍他的手臂:“小远,拿好了,密码箱都是你的生辰,可千万别叫旁人取了去。”马思远愣愣地点头,眼前的大姐又恢复了那种吴侬软语的模样,给他理了理衣领就扭着腰走了。

马思远站在原地发愣,他又想起那些被关在地牢里过着猪狗不如生活的同志们,他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只觉得手中的钞票在隐隐发热。

———“嗵”,一颗石子砸在马思远的后背上,他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却正看见王凯瑞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笑着看他,手里还抛上抛下地把玩着一颗石头大小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马思远有些恼怒地开口,他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向前走去,想离王凯瑞远远的,可王凯瑞却不依不饶,几个大步追上来,将手中的纸包往马思远的怀里一塞:“我给你买了糖炒栗子。”

马思远连忙将手里的钞票塞进口袋,他的面色玉白,在雪地的映射下更显得冰雕玉琢,王凯瑞的脑中忍不住想到他那一双羊脂玉一样细腻润白的腿,王凯瑞的耳朵有些发红,想赶紧做点什么驱散这绮念,他今天来可是找马思远谈和的,万万不能再叫这些杂碎坏了事。

“你藏什么?”王凯瑞开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他可不是来审讯犯人的呀。

马思远斜睨他一眼:“我大姐给我的压岁钱,还要给你看吗?”随即从纸袋里摸出一颗板栗放到王凯瑞手里,端端正正大言不惭地开口:“这是赏你的压岁钱,拿去压压口袋,来年长大个儿。”

王凯瑞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却又像浸了糖水一样甜蜜,他手指翻动将板栗剥去外壳放到马思远嘴边:“那我给你什么回礼?”

马思远盯着喂到自己嘴边的手指,皮肤泛红粗糙,上面还有倒刺,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王凯瑞这是在做什么?以为自己在和他谈恋爱吗?

他一手把板栗仁打掉,又把剩下的纸袋塞回王凯瑞怀里:“你这东西我不稀罕,拿回去自己吃吧。”

王凯瑞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怀里,马思远的脸狠狠撞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前胸不得不顶着这些板栗,那些带着甜香的热气直直地扑到他的脸上,让他一时间有些发晕。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冒着冷风走了两个街口才买到的,你把我当什么?”王凯瑞冷冷的声音响在马思远头顶,他来时还特意刮了胡子,此刻方方的下巴上隐隐泛着一股青。

马思远的头顶贴在王凯瑞的下巴上,他闭了闭眼,王凯瑞声音的振动让他有些发晕,他没来由地想到,除夕那晚王凯瑞就是用这种声音把自己蛊惑到的,马思远心里生出些怨怼,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能闷闷地开口:“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王凯瑞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哭腔,心里的后悔漫天席地地翻卷上来,不就是一颗破栗子吗?自己朝他发什么火啊?

王凯瑞小心翼翼地去看马思远的脸,他犹豫了片刻,磕磕绊绊地开口道:“对不住,我不该朝你发火的,新年好。”

马思远被他一句“新年好”逗笑,又觉得此刻若是笑出来实在是很没面子,于是嘴唇刚向上弯了弯就猛然止住,王凯瑞审讯犯人久了,对这些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很敏感,他知道马思远并未真的生气,于是长臂一拦圈住马思远的肩膀,神气地开口:“哥哥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