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下海,请多指教」
蒋芸入行以来,接过的本子总是挑挑选选、由工作室和她都审核过了以后才决定参不参演的。
Omega这个身份,在遥远的过去是一个需要遮遮掩掩的名词,它意味着放荡、意味着会让高精尖的Alpha人才失控、意味着他们拥有着瘦弱却最适合繁育后代的身体,他们被歧视、被圈禁,成为生育和泄欲的工具。
不过在当今时代,平权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Omega不再是当年那么低微的虫豸,无数先人证明了哪怕第二性别是Omega,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并不比那些身强体健的Alpha弱到哪里去。
演员这个行当,可以说是Omega群体最初占领的领域。
在第二性别出现后,原本趋于饱和的影视行业忽然呈爆炸式再度盛放,百花齐放地出现了更多优秀新奇的题材,由于第二性别的特殊性,一些影视作品的尺度被默许,而另外一个产业也在潜移默化中走出了羞耻心,走进了大众的日常——
成人产业。
“这个本子……”蒋芸看着发过来的文件,挑了挑眉,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玩味。
正在一目十行过本子的经纪人头晕眼花地看向她:“什么本子啊?是好还是不好啊?来来来,你给我看看。”可怜的经纪人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饿狼扑食一样把蒋芸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抽了过来。
刚看一行她就愣住了:“A片啊?”
蒋芸敛着眼,不甚在意地喝了口重奶重糖的咖啡:“别说那么难听,成人电影。”
经纪人:“有什么区别吗?”
经纪人也就是这么随口一抬杠,她心里当然清楚有什么区别,甚至——她手下的这位艺人,在成人电影界几乎称得上是一位别出心裁的“前辈”。
第二性别带来的不只是多种多样的信息素和脖颈后生长出的腺体,它模糊了第一性别固有的刻板印象,又在第一时间增生了许多的强权与压迫,第二性别让迂腐的人们不得不接受自己拥有了“发情期”和“易感期”,会在某些尴尬的时间段散发出诱惑他人的香甜气味,谈性色变的氛围被一拳打碎,关于“性”,特别是关于ABO的性征,变成了亟需普及的必修课。
在某一次娱乐业的大爆发里,不少导演找到了一片新的蓝海,花样百出地在“第二性别”上做文章,一下子把原本接近饱和的市场再次拓宽加深,那些以“ABO”作为卖点的成人电影大受欢迎,相当卖座。
蒋芸入行时,成人电影早就不是当年那种需要藏着掖着的东西了,许多前辈都在这个领域有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作品,广受好评,也少有人会说他们不干不净、出卖身体。
她拍的头两部戏,演的都是比较出彩的配角:门派里清冷但侠肝义胆、天然腹黑又八风不动的大师姐,青春校园里抱着吉他弹唱的汽水味学姐,她长得清秀标致,气质和角色贴合,演技也可圈可点,几乎是立刻被观众捧了上来。
蒋芸在那时候接到一个本子,剧情细腻缱绻,放在现在看有些俗套,但在当时还算是新颖,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是一部女性向的成人电影。
她思考很久,终于还是对里面的角色割舍不下,决定参演。
新人接这种本子是很常见的事情,经纪人有考虑过她的人设是不是不该那么快接这样的本子,但观众的反馈出乎意料的热烈,一边惊叹蒋芸身上那股清冷在情欲中绽放的模样令人心颤,一边感慨原来芸姐是Omega啊。
——观众在意的,仅仅是她的第二性别与剧情中的人设。
蒋芸并不排斥接这些本子,对她来说都是工作,Alpha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在她后颈咬上一口,不会做出强盗一样的标记行径,业内人士都明白,这才叫真正的“逢场作戏”。
经纪人飞快地看了一遍,抬头时蒋芸已经合上笔记本电脑,老神在在地喝咖啡。
经纪人问:“接吗?”
蒋芸眯着眼,牙齿在杯子边沿轻轻磕碰发出声音。
“接。”
王晓佳拨弄着脖子上的临时工牌,躲避着周围人探寻的目光,贴着墙根溜进片场。
走近监视器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明明有工牌啊,干嘛偷鸡摸狗和做贼一样???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工作人员扛着打光灯和反光板从身边丁零当啷地经过,这边刚放下那边场务又吆喝着让他去搬其他的,工作人员累得像个陀螺,连场中央多出了一根木讷的电线杆都没发现。
王晓佳i人症状犯了,在一片喧哗中疯狂寻找自己的朋友。
有人碰了碰她的肩,王晓佳差点发出惊恐的爆鸣声,但对面那位精神状态相当稳定的Beta很平静地面对她略显狰狞的表情:“您是导演的朋友王……王天草小姐吗?”
王晓佳:“我……我是。”
Beta带着一股打工人的麻木,眼睛不眨,飞快地说:“哦,好,我是导演助理,您跟我来。”
王晓佳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这位打工人能够率先发现她,她不太愿意在那么多人中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自己的朋友,尤其她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让她在这么嘈杂混乱的环境里待着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她被带到休息区附近,正好能看见戴着鸭舌帽的好友背影,她左手拿着对讲机右手拿着边缘卷起的剧本,声嘶力竭地冲里面喊:“你管那么多干嘛?!我马上要开拍了!!”
没人在乎这位导演的精神状态如何,看似混乱实则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场地。
王晓佳伸长脖子,隐秘而雀跃地看向坐在羽绒被上任由化妆师摆弄脸蛋的红裙演员——
她在心底小小地“哇哦”了一声,然后就再也移不开眼睛,视线胶着地黏在蒋芸脸上,脑海中不自觉地出现那些藏在自己收藏柜里的DVD碟片和写真海报……大多是无法见人的。
看见自己多年以来喜欢的演员的那一刻,王晓佳已经不在乎自己坐两个半小时车来这个偏僻的鬼地方还差点被司机宰一顿的事情了。她觉得超值。
王晓佳,一位优质的Alpha,被鸡贼的导演朋友允许来观看A片拍摄现场,在看到蒋芸的那一刻大脑被烧成了一锅粥。
一直抗拒与人社交的王晓佳,在此刻体会到“人脉”两个字究竟是多么轻如鸿毛又重于泰山的资源。
王晓佳从小被爹妈带在工地上,人见人夸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大人们都说她长大以后一定会分化成一个讨人喜欢的Omega,王晓佳自己也懵懵懂懂地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Omega,因此在上性别生理课的时候她会以做实验时的严谨精神在书本上把有关“Omega”的信息条目全部划出来,认真地整理了一本笔记出来。
她做好万全准备,甚至连发情热的时候需要补充能量都考虑到了,在身边摆了一圈腻得发齁的巧克力,结果分化当天,她的骨骼在翻滚的热意中仿佛被人一根根敲断,她疼得窝在床上,哭都哭不出声,只能闻到一股陌生的草木香气充盈房间。
她的身体被一只无形的手大刀阔斧地改造,而她晕了过去,醒来后,身上就多了两块腺体。
脖颈后面一块,身下一块。
王晓佳被始料未及的分化结果冲晕头脑,她压根没做好自己会分化成Alpha的准备,于是隔壁邻居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Beta给她出了个馊主意:“你不是经常去店里面借光碟看林正英吗,你分化了,那么也是大人了,去借点A片看。”
朋友蠢蠢欲动:“记得叫我来看。”
王晓佳:“……”
影碟出租店的老板和王晓佳很熟,因为这个小女孩很小的时候就拿着小猪零钱罐扒拉着柜台说要看僵尸,老板见她鬼鬼祟祟地钻进店里,热情地招呼,王晓佳只是含糊地应付了两声,在影碟前面踯躅了很久,耳根通红地踱步到了她从未在意过的区域。
那些塑料包装上白花花的肉体和色彩鲜艳的布料交叠在一起,为了凸显人体美感许多身上都抹了油,皮肤的光泽看起来是硬得不能再硬的色情暗示,演员的神色多数迷离,脸上带着夸张的红晕春潮,躺在泳池或是一群男人的怀里。
王晓佳大惊失色,生怕自己长了针眼,差点夺门而出。
但她秉承着不能露怯的原则,硬生生憋足一口气,用了毕生最大的努力向老板问了如果要找第二性别相关的片子该去哪儿。
老板油光满面的脸上浮现出令王晓佳毛骨悚然的笑。
他搬了一箱子压箱底存货,又指了指摆在角落的光碟,说喏,那边的是,这边也是,不过这些都是我们那一辈爱看的了,天草你自己找。
王晓佳晕晕乎乎地在箱子里翻了一通,又顶着一张和西红柿同源的脸摸索到角落的柜子边,感觉自己就像盛夏的石油沥青路,下一秒就要冒起滚滚的烟。
裸体、裸体、还是裸体。
请问到底有没有稍微保守一点的了!
王晓佳在心里无声呐喊完又觉得可笑,她明明是来找A片看的,不看裸体看什么?这种片子没有裸体拍什么?
她的目光逡巡着,晃神时瞥到一抹素白的颜色,她在那一刻像被人施了咒,毫不犹疑地把光碟盒从一堆塑料中解救出来。
——那上面是她有些熟悉的脸,清隽的,唇下有一颗黑痣,碟片盒上的少女目光清澈水润,饱含着从窗格倾斜下来的光,少女躺在体育器械室的跳槽垫上,蓝白的运动衣被推到胸前,露出白色的内衣边,她水盈盈地盯着镜头外的人,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被人从后面掌住下巴,清纯而欲气。
少女身后的,露出一双女性的高跟鞋,和滚落的两颗排球。
王晓佳呆呆愣愣地看着碟片盒上的大字:“女A X 女O?体育器材室默许乖乖女的秘密靠近!”
好烂的标题。王晓佳想。也没露什么肉,只有平坦光滑的小腹和微微泛红的脸颊,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纯白的内衣边了。
可是她好像真的有反应了。
脖子后面的腺体在隐隐作痛,陌生的冲动从骨头缝里攒出来,陌生而粘稠地包裹住她。王晓佳憋红了脸,店长看了她手里的碟片一眼,笑了:“天草你还挺有眼光的嘛,这是蒋芸演的第一部成人电影哦!”
王晓佳像一只呆呆傻傻的金鱼,嘴巴一开一合吐着泡泡:“……蒋芸?”
“对啊,就是那个之前很火的那部剧,演大师姐的那个!哎哟,还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演A片也就算了,怎么还用真名演?人家都会有个艺名,网上搜大名的时候是不会跳出这些作品的,真怪。”
王晓佳捏着那盒光碟,手心浸满了汗。
她掏了钱,听见自己的声音:“多少钱,这张我买了。”
王晓佳这次没和朋友一起看,她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片子她看了一整晚,浑身发着烫。
那是一部校园题材的成人电影,蒋芸饰演的是一个学习成绩一般但长相优越、喜欢打排球的女学生,因为姣好的面容和孤僻的性格被班级的同学排挤、霸凌,而班级里知性温柔的班主任很喜欢她,放学后常常给女学生补课,安慰她,师生间悖德而懵懂的情愫暗暗滋生。
而女学生被最严重的一次霸凌是被同学锁进了器材室,她在黑暗中用力地锤着门,在最绝望的时候,门开了。
班主任慌张地走进来,抱住了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小声安慰她说,已经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老师在这里。
女学生垂着眼睛,在抚摸中抽了抽鼻子,看见了班主任脖颈后面的抑制贴,她用齿尖咬开抑制贴,素白纤细的手掌包裹住班主任的腺体,鼓起所有的勇气亲吻了班主任的唇。
两具白皙的身躯在器材室幽暗的杂乱的角落里交叠、缠绵,而故事外的王晓佳生涩地学着影片中蒋芸的动作,握住胀痛的腺体,仿佛在蒋芸手中的那个人是她。王晓佳在初次射精的快感中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那张清冷而微微泛红的少女的面容。
导演在片场像猴子一样四处乱窜,布置这个布置那个,好一会儿才看见王晓佳,立马又蹿过去搂住好友的肩:“天草!你来了啊,我这儿太忙了……”
王晓佳点头:“看出来你很忙了大导演。”
“忙”这个字属于是不能挂在嘴上的禁忌,各行各业都适用。王晓佳话音刚落,那位导演助理又拉着一张打工人的怨种脸过来:“导演,那个‘虾’来不了了,说半路上出了点问题。”
导演腮帮子都要被咬烂了,沉着气问:“出什么问题?”
“体检没通过,身上有病。”
导演:……
导演在这一刻差点破口大骂,但布景都弄好了,最重要的演员也已经就位了,人家的咖位来纡尊降贵演她一个小导演的成人电影,她都要烧高香拜佛了,耽误人家时间,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我想想,我想想……”导演杀人的目光从在场一堆Beta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自己身边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眼神倒是一直偷偷黏在蒋芸那儿的王晓佳身上。
导演一把拉起王晓佳:“就你了!王天草你来帮我忙!”
“帮忙?!”王晓佳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到了Alpha更衣室的门口,“帮什么忙?!”
“救我命!”导演双眼放光,“反正是让你当‘虾’,不用露脸!你出力就行!”
王晓佳脸通红:“喂!喂!我没拍过!”
导演一脚把朋友踹进更衣室:“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看的片少了?”她又压低声音,“你不是一直特别喜欢蒋芸吗?这种好机会给你你还不要?”
王晓佳一下呆住,目光飘向坐在床边看剧本的蒋芸。一个晃神,她已经踉跄地摔进Alpha的更衣室。
这里是个拍摄基地,有不同的场景供导演选取。女Alpha的更衣室里有不少都是裸着的,混杂的信息素让王晓佳浑身的细胞都在应激,头发都要竖起来,更别说还有胆大的Alpha看她这个毛头小A可爱,趁着人多对她上下其手,她都数不清楚自己的屁股和胸被人摸了多少次,涨红一张脸,被在前面开路的Beta助理拉进了隔间,让她冲洗干净,然后换上浴袍就好了。
王晓佳逃也似地从更衣室跑出来,躲着周围人探寻暧昧的目光缩在角落里,被朋友塞了剧本来看,她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蒋芸那里。
这次的片子是以蒋芸为主的,和她对手的Alpha根本不需要露脸,这种只有出力不用出脸的演员在行业内被称为“虾”,也就是王晓佳需要帮忙顶替的角色。
蒋芸饰演的是一个在原生家庭中受尽伤害后,无路可走最后沦落到夜总会陪酒的地步,前期对她身份的铺垫比较意识流,王晓佳绞尽脑汁也看不懂朋友那鬼斧神工的画技,分镜实在是有些太抽象,好在她的艺术造诣不错,能够读出蒋芸这个角色是一个很痛苦的、在泥潭中挣扎求生、渴望爱又惧怕爱的Omega。
而王晓佳的角色,则是一个被Omega的美貌迷了心智的、多金、稚嫩、又青涩的Alpha,标准的路人A,又巧妙地撩拨开Omega封闭隐晦的心门。
前期一些暧昧纯情的剧情先前的那位“虾”似乎已经和蒋芸拍摄好了,导演一点也不担心身形的问题,反正穿了衣服和脱了衣服总归有点不一样的,王晓佳身材一点也不比专业的差,反而还会有初入门的青涩,这种说不定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王晓佳手心冒汗,那些抽象的分镜在她的脑海里好像自动转换成了多年以前在昏暗的房间里,蒋芸在电视机里双颊泛红、轻喘呻吟的模样,像一张迤逦繁杂的画布,忽然填满了她的心脏。
王晓佳:“!”
完蛋,这时候不能起反应啊!
蒋芸感受到一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她看过去,正巧撞上满脸通红的王晓佳。
这位高挑的Alpha很害羞,身上的浴袍是这座拍摄中心特别准备的,只有腰上的一根束带,里面几乎是一览无余。
蒋芸回报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王晓佳立刻裹紧浴袍,把自己缩得更小,像一只误入人类世界的野生幼犬,看起来马上就要紧张害羞到人间蒸发了。
蒋芸弯弯眼睛:“身材不错。”
王晓佳就这么晕晕乎乎的,好像踩在云朵上面一样,被人拉到了另外一个布景——温泉私汤。
开拍前王晓佳还觉得不真实,因为蒋芸就坐在她的身边,白皙的小腿泡在温泉水里,蒸汽让她头脑更不清醒,只能勉强分辨出朋友的喋喋不休:“你待会儿不用说台词,我会给你下指令的,好吧?你只要喘,随便你喘成什么样——但不要尖叫!听见没有?”
导演对蒋芸和颜悦色:“蒋老师,我就不瞒您了,原本跟您对戏的另一位演员出了一点问题,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身体肯定没问题!这点我打包票!”
蒋芸点点头,导演立刻喊了清场,只留下打光和拍摄在现场。
王晓佳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无意识地释放出过激的檀木燃烧的气味,蒋芸是在场唯一的Omega,第一时间闻到信息素的气味,她轻轻拍了拍这位新手Alpha紧绷的肩:“你叫什么?”
“王、王……王天草。”王晓佳没把自己大名说出来。
“天草?”蒋芸没多纠结这个有些可爱又有些奇怪的名字,她在蒸腾的温泉水里抽身,在王晓佳越来越紧张的目光里慢慢靠近,然后捧住女孩的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安全社交距离之外,她垂下眼,纤长乌黑的睫毛几乎扫到王晓佳的鼻尖。
王晓佳屏住呼吸,她的眼神不敢乱动,因为蒋芸身上鲜艳的红色裙子和她的浴袍一样,随便一动就会露出大片春光。
“你待会儿只要看着我就好,不要管摄像机。”
蒋芸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让王晓佳沉陷的魔力,年轻的Alpha呆呆地看着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嘴唇翕动:“……好。”
她在青春时所有的梦都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填充进这个水汽氤氲的拍摄间。
她的梦告诉她,只需要看着她就好。
王晓佳被蒋芸牵着走进私汤,石砌的温泉大约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她们两个人坐在微微发烫的水中绰绰有余,然而蒋芸的手臂贴着王晓佳的,柔软滑腻的皮肤紧贴,旖旎的情思从水中蔓延进神经。
“我一直没来过这种地方。”蒋芸轻轻地说,声音柔软而沙哑,在水中泡软了揉皱了,棉花一样团进王晓佳耳朵里。
“……”蒋芸在说台词,王晓佳不用说话,浑身紧绷地靠在石头边。
王晓佳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滑稽,绷着一张脸,肢体僵硬得像田野里的稻草人,不像来拍片反倒像是来赴死的——尽管摄像机并不会拍她的脸。
水流的声音哗啦啦的,和她们身后用来烘托气氛的流水石桥不一样,王晓佳没有反应过来,身躯柔软的Omega已经和流水一同乘在她的大腿上。
唔……大脑里炸开了一片烟花,王晓佳看着蒋芸轻轻伏在她的胸口,用调笑和轻佻的目光自下而上地看着她,红色的裙子在水中漾开,像一只含蓄又狡黠的狐狸。
蒋芸轻轻勾开她已经散在水中的浴袍:“怎么……反而你在紧张?”
王晓佳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喉咙发紧,而身下的腺体已经渐渐挺立,支棱在蒋芸的小腹上摩擦。
蒋芸的发尾沾湿,在王晓佳胸前扫来扫去,檀香和隐约冒头的玫瑰香纠缠在一起,Omega的手指从王晓佳并不明显的喉结上划过,带着笑意游走到胸口,圆钝的指甲在她鼓胀的乳房上画了个圈。
“呜!”王晓佳睁大眼睛——她的腺体被蒋芸握住根部,断断续续地借着水流上下滑动着。
和自慰的感觉很不一样,她的腺体被人掌握在手中,而且还是被喜欢了那么多年的演员……
蒋芸没有给王晓佳胡思乱想的机会,她低下头,轻轻地在Alpha紧绷的锁骨上啃了一口,坚硬的齿尖触碰到那一层薄薄的皮肉,又轻轻刺痛了下方同样坚硬的骨骼,王晓佳瑟缩了一下,蒋芸并不放过她,追着舔舐,湿滑的舌像某种工业制品,柔软冰凉,齿痕被舌尖拂过,微妙的痒意一直蔓延到身下。
王晓佳被人完全掌握了。
“小朋友,你看起来太生疏了。”蒋芸笑弯了眼睛,握着王晓佳性器的那只手停止了戏弄,转而沿着柱头一点一点磨蹭,“和你的外表一点也不像。”
是在对角色说话,还是在对“王天草”说话?
王晓佳迷迷糊糊地想,她在水里不自觉地摆动腰,让腺体在蒋芸的手心滑动,被蒋芸的膝盖不轻不重地压了下去。
她有些不满地低下头,嘴唇擦到蒋芸蓬松的发顶,她又开始恍恍惚惚的:以前明明是长发,好像是从某一部剧、还是某一个时期开始,蒋芸就一直是中短发了。
比长发时要更凌厉,又更多了些中性的成熟美好。
“想要吗?”坏心的Omega用手指蹭过顶端敏感的小眼,王晓佳没受过这种强烈的刺激,她涨红了脸,一下弓起身子,把水波推开,几乎让蒋芸的发尾湿透。
Omega被温热的水淋湿,一时间也有些愣神,但很快,她的职业素养让她轻轻笑了出来,眼角晕开深深的、迷醉的红,是王晓佳从来没有在她演过的戏中见过的娇媚柔软,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怎么不说话?小朋友。”
蒋芸的声音明明是矜贵清冷的,这会儿被水沾湿、被热意揉皱,钻进耳朵里酥了又酥,王晓佳耳后发烫,磕磕巴巴地发出喑哑的声:“我……我想要……姐姐……你给我。”
蒋芸眼里一闪而过惊讶。她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这么有天赋,说的虽然不是剧本上有的,但氛围拿准了。
然而王晓佳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感觉自己飘飘然的,腺体和欲望一同膨胀起来,她被蒋芸含住胸前挺立起来的乳尖,Omega柔软而粗糙的舌面卷裹着敏感的地带,年轻的Alpha没有过这样的性经验,她感觉自己此刻被当作Omega对待了,并不让人讨厌,只是让她不自在地扭动身体,企图制止身体里逐渐攀升的欲望和失控感。
“唔……嗯……”水声中夹杂着Alpha微弱的喘息声,愈发粗重。
胸前被细致地对待,蒋芸似乎对她的胸很感兴趣,绵软的乳房被Omega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团揉成各种形状,乳肉从指缝中溢出,王晓佳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液体部分在燃烧,越烧越烈,几乎要将她烧融榨干。
“姐姐……姐姐……”Alpha的眼里漫开水雾,湿润柔软得像一块粘牙腻口的老式糖糕,那张过于幼态的脸让蒋芸恍惚地以为自己在欺负一个刚上高中的小女孩,罪恶感丛生到一半,她被手心跳动的可观的性器拉回思绪。
这个喊着姐姐、看起来脸红得快要哭出来的小Alpha,身材果然很不错。
“怎么了?”蒋芸垂下眼。
王晓佳挺动了一下腰,挺立的腺体顶端分泌出和水不同的透明腺液,柱体蹭到蒋芸的小腹上,她舔了舔嘴唇,声音是快要抑制不住的抖:“再动一动……”
蒋芸看她湿漉漉的眼睛和湿漉漉的嘴唇,还有被自己含得挺立晶莹的乳尖,差点脱口而出:求我。
但这就ooc了。
她顺从地笑了笑,忽然圈住王晓佳的腰,将她向上提了提,王晓佳小声地“啊”了一下,在水的浮力中被Omega细瘦的手臂轻易地抬上去,她坐在温泉边,被蒋芸捉住了要挡住下身的手。
刚才对腺体的冷淡对待让王晓佳现在极度渴望触碰,她吞咽着唾沫,充血肿胀的腺体湿漉漉地拍打在蒋芸的脸颊上,这样的视觉冲击让腺体再度膨大,蒋芸顺势贴住,用舌尖沿着顶端向下舔舐。
“别……!”王晓佳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湿热的触感在性器的反馈尤其明显,Omega的手揉捏着柱体下面的囊袋,王晓佳的喘息变了调,慌乱而惶恐地摁住了蒋芸的肩。
蒋芸抬眼看了她一下,眼角被Alpha在性爱中无意识释放的信息素熏得水红,她那双乌黑的眼睛被水浸湿,这会儿无端生出和她本人不相符的脆弱柔软出来。
蒋芸分开了王晓佳的膝盖。
“唔!啊……”
王晓佳的性器被含进嘴里——她有自己快要融化的错觉。
蒋芸的动作很突然,但她很有经验地收起牙齿,将颤巍巍在空气中抖动的性器含进嘴里,舌头抵着敏感的柱头打转,湿热柔软的口腔将她的欲望埋得更深,Omega坏心地收缩两颊,软肉紧窒地包裹勃勃跳动的性器,似乎在Omega的口中进入到一个更加深的地方。
王晓佳的味道并不难闻,是Alpha少有的偏柔和木香,檀香夹杂着雨后青草地的苦涩,十分青春的气味。
“嗯……啊!牙齿……碰到了……!”王晓佳小幅度摆动着腰,腺体在蒋芸的口中浅浅地戳刺,她的眼角也变得一片殷红,天知道一个陷入爱欲的Alpha究竟是怎么忍住强烈的本能的。
蒋芸吐出顶在喉咙口的性器,愈发浓重的檀香气息将她包裹缠绕,她伸手摸了摸Alpha紧绷而纤薄的腹部,指腹好似发着烫:“很难受吗?”
“不……很舒服……”王晓佳轻轻咬了下唇,大着胆子捧住挤进她两腿间的蒋芸的脸,女人在她的掌心顺从地蹭了蹭,Alpha憋了一口气,险些要被她这副乖顺而软媚的样子诱得背过气去,她没忍住轻轻捏了捏蒋芸脸颊上柔嫩的软肉,扶着性器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擦了两下,将顶端透明的腺液抹在Omega丰润的唇上,晶莹一片,淫靡放荡。
“继续嘛……”女孩的嗓音柔软,是个不伦不类的Alpha。
蒋芸握住王晓佳的手腕,能感受到Alpha和她无声的角力,但最终还是她赢得了这场缄默的对抗,腕骨的突起在她的手心里滑动,被她规矩地收拢在身旁,不容置喙地停止在石头上。
在进攻前,蒋芸抬起水淋淋的眼睛,直直望进年轻的Alpha那双被情欲煮沸的双瞳。
视线短兵相接了瞬息,蒋芸葱白的指尖撩开耳际的碎发至耳后,她的动作在王晓佳的眼里变得极慢,就像是老电影的升格画面,直到快感一拥而上,王晓佳才受不住地喘了一声,手腕条件反射地用力,想要摁住Omega的脑袋上下抽动。
好想……好想顶到最深处……好想……
“唔……!”
青涩的Alpha在此之前只有自己用手抚慰过,甚至没有买过情趣用品纾解欲望,这会儿Omega娴熟地含到喉头,软肉和内壁收缩着压迫柱头和柱身,她几乎要被这样强烈而延绵的快感吞没殆尽,大脑里一片空白,扬起脖颈,微张着嘴巴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蒋芸上下吞吐着,而拇指和食指变成一个圈,将膨大的腺体根部牢牢圈住。
Alpha急躁地想要用蛮力挣开她的手,而她只是惩罚性地用牙齿刮过脆弱敏感的腺体,王晓佳眼角湿红一片,可怜巴巴又带着点凶相地低头看着她:“姐姐……让我……让我射……”她已经在欲望中沉湎太久,这时候什么话都能胡乱往外冒,羞耻心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蒋芸抬头凉凉看了她一眼,王晓佳不满地和她瞪着眼睛对视,水雾弥漫的眼睛惹人怜爱,蒋芸也忍不住心软了一下,但还是用眼神告诉她:还不可以。
Omega的气势汹汹,王晓佳几乎要被不得释放的欲望堵得哭出来,愈发用力地想要挣脱蒋芸握着她手腕的手指。
蒋芸气定神闲地压着她的双手,在某一刻突然松开,王晓佳早就烧红了眼,摁着Omega的脑袋将自己的性器往她喉咙深处顶,顶住柔嫩的喉头,尾椎骨涌上一阵酥麻的痒意,直直蹿进后脑,她低低地喘了一声,快感自上而下地涌过去,射进Omega柔软的口腔。
“唔……咳咳……咳……”
蒋芸被Alpha蛮横粗鲁的动作撞得难受,下颌发酸,还没来得及吐出口中的东西就被射出的精液烫到喉咙,浓烈的檀木香几乎催得她快要强制发情,还好拍摄前已经吃过了抑制发情的药,不然真要被这个青涩的小朋友勾出发情期。
蒋芸咳了两声,眼角掉下泪,王晓佳在射精过后大脑一片空白,讷讷地低下头,就看见蒋芸微张着嘴,纤薄的手掌在嘴边放着,吐出口中白色的檀木汁液,白浊顺着殷红柔软的唇角落下来,在掌心聚成一汪。
王晓佳被这幅色情又温吞的画面激得浑身一颤,刚刚射过的腺体这时候好像又有了精神,差点顶到蒋芸的鼻尖。
她张了张嘴,涨红了脸。
“咔!!!”
导演的声音从机器里传出来,蒋芸立刻收回眼神,王晓佳还没反应过来,蒋芸的助理就抱着两件干爽的浴衣冲进来,一把将蒋芸裹了起来,又把另一件扔给还在发愣的王晓佳。
“谢谢……”王晓佳恍然想起来,对哦,她们还在拍片子呢。
刚才她完全沉浸在蒋芸那双眼睛里了,就像蒋芸说的那样,她盯着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就好像什么东西都忘了,连自己处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的欲望被Omega完全地勾了起来。
……不太够。
她舔了舔嘴唇,忽然觉得有些渴。
蒋芸拿矿泉水漱口,瞥到王晓佳还呆呆杵在那里,眼神下移,玩味地挑了挑眉:“你精神不错。”
王晓佳跟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连忙红着耳根把勃起的腺体遮掩在浴袍下,弓着腰,轻声说:“对不起,刚才……刚才……”她脸红得说不下去。
蒋芸很体贴地摇摇头:“没关系,这是正常的,脚本里有,你没仔细看吗?”
小小的私汤里一下涌进来很多人,场务、助理、副导演,刚才负责拍摄的摄影师站在王晓佳身后检查设备,刚才还觉得宽敞,这会儿一下像敞开天窗了,王晓佳社恐犯了,赶紧找借口逃跑:“那我找、找导演再去问问之后该怎么办!”
她逃也似地走了。
蒋芸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垂着眼笑了起来。
助理给她擦擦头发:“你笑什么?”
“没什么——”蒋芸抿了下唇,“就是觉得,第一次见这样的……演员。”
算不上演员的演员,还挺可爱的。
朋友一看见王晓佳走出来,立马冲上去大夸特夸:“天草!你做得特别好你知不知道!我都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拍摄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去给别的导演当‘虾’了?你的第一次居然没有给我!”
“你瞎说什么啊!!”王晓佳脸通红,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煮熟的螃蟹,一把捂住朋友的嘴,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人,发觉大家依然是各做各事,带着一股打工人的怨气在片场中孤魂野鬼似的游荡。
也对,拍这种片子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Beta,很少会被演员蓬勃的信息素影响,就像刚才拍摄私汤那部分戏的摄影师一样,王晓佳几乎都没感觉到身后有人。
“下一场戏,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不喊咔,待会儿芸姐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太怂啊,接下来要真刀真枪地开干的,你可别半路硬不起来啊。”
王晓佳尴尬地捂紧自己,心跳得稀里哗啦七上八下,上走下逃,在看到蒋芸整理好走出来后差点彻底停跳。
Omega的头发半湿着,贴着耳边垂落,那双勾人的眼睛平淡地瞥了一眼王晓佳,她恍恍惚惚的,好像从那双凌厉又水淋淋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一会儿就要把她压在身下……
王晓佳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过去。
年少时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运动服蒋芸和眼前这个穿着红裙的女人重叠起来,虚虚实实间王晓佳的脊椎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烫,腺体在宽松的浴衣下撑出一个形状,团着灭不掉的火。
她觉得有些尴尬,但控制不住地去瞧蒋芸还沾着水的颈侧。
想咬……
属于Alpha那种莽撞的欲望在喉头聚集,牙根微微发痒,王晓佳恍惚着,听见了一声“action”,蒋芸勾着她松垮的浴衣腰带,回头时带着清妩的笑,王晓佳呆呆地被牵到床边,Omega只是在她胸口轻轻一推,她就像一片纸一样柔弱地倒在床上,直到蒋芸微微笑着跨坐在她的大腿上,热溶溶的大腿根贴着她的,隐秘的湿热在柔软的皮肤上胶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热涌,王晓佳这才回过神,懊恼自己身为一个Alpha怎么比Omega还要容易推倒。
再怎么温和的Alpha也有深藏在基因里的强势和侵略欲,尤其是刚才已经被Omega掌握了一轮主动权,王晓佳格外的敏感,叫嚣着冲出身体的占有欲和狂躁被蒋芸这个动作再一次点燃。
她跃跃欲试,企图将Omega压在身下。
“嘘——”蒋芸竖起食指贴着她的唇,另一只手掌压着她的肩,王晓佳被她湿热的阴影包围,发尖滴下的水落在耳边,洇湿了纯白的床单,留下深色的痕迹。
“今天之后,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东西。”蒋芸的声音低哑,兀自喃喃。
这毫无疑问是台词,王晓佳一头雾水,小巧的喉结隐秘地上下滚动,压出一个字音:“……好。”
躁动十分奇妙地被平息了,王晓佳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地被扯开浴袍,蒋芸故技重施在她身上留下印子,红红紫紫地蜿蜒到小腹,不时抬起头看她,眼角的水光让她心痒,贴在Omega柔软紧韧腹部的腺体轻微地摩擦着,流出的腺液蹭在小腹上,晶莹一片。
蒋芸的唇带着烫,从颈侧擦过,很快很轻,似乎是为了让镜头尽快地拍到她的脸和动作,也为了不要拍到身下攥着床单的Alpha的脸,王晓佳却感到自己被触碰过的地方不自然地发着烫,微微偏过头,喏喏地嘀咕:“姐姐,可不可以……?”
她故意这么说,剧本里没有,只是“王天草”想说而已。
开拍前蒋芸似乎和她说了什么,但那时候她晕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Omega身上玫瑰清酒的味道,度数不太深,但足以让王晓佳醉倒。
现在想想,好像是“别紧张,可以大胆一点”。
王晓佳闭了闭眼睛,于是她在蒋芸眼里的模样更加可怜,像是马上要被人侵犯的小狗,明明紧张得不行还是露出柔软白嫩的肚皮——这么温和的Alpha,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蒋芸垂着眼,微微发烫的手心贴住王晓佳的耻骨,感受着Alpha的颤抖,下滑着握住了性器的根部。
她缓慢地上下撸动着,王晓佳长着一张迷惑性很强的娃娃脸,看起来年纪很小,脸上带点肉,耳朵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让人很有罪恶感,却比有些Omega的身材都要挺翘,然而属于Alpha的性器却相当客观,滚烫地在蒋芸手里吐出一点可怜的腺液。
“唔……嗯……姐姐……”王晓佳呜呜哼哼地喘,轻轻皱起眉。
声音也不像Alpha。蒋芸垂下眼。
是剧本的原因吗?
蒋芸想起自己从前听别人从业的故事,个个都会抱怨那些Alpha,闻到信息素就开始发疯啦,不听人指挥啦,狂躁又专制啦,不论第一性别是男是女,多少都会有点这样的毛病。
就连蒋芸第一次拍摄成人电影时,那位有着阳光气息的“老师”,也在做到最后时差一点咬破了她颈后的腺体,尽管杀青后道歉请吃饭,赔罪了好几次,蒋芸依然觉得心里扎了一根刺,久久地扎在那儿,就像那时候差一点穿破皮肤的牙齿,带着Alpha浓烈的暴烈的压迫感,让她有了要被变成私有物的恐慌。
王晓佳看着蒋芸一手撑着她的胸口,一手扶着腺体,微微泛红的膝盖撑在洁白的床单上,缓缓地坐下去,裙摆下影影绰绰的水润小穴吞下腺体头部,早就充盈的水液顺着腿根流下来,滴在床单上,留下一个深色的痕迹。
“唔……!”
被温软紧窒的穴道包围,王晓佳被汹涌而上的快感冲击得立刻红了眼,舔了舔牙,急切地想让蒋芸把她整根吞下去。
蒋芸的脸上出现细微的痛苦,又和被填满的快感和餍足糅杂,蹙着眉,不急不忙地吞下半根,磨磨蹭蹭地向下沉,柔软的身体和绸滑的裙摆贴在王晓佳身上,她摆动着腰,将Alpha在穴内胀大的腺体吞得更深,柱头被涌出的水液一浇,爽得王晓佳几乎要叫出来。
“好大……”蒋芸咬着下唇,低低地喟叹出来,她上下挪动着腰,Omega的天赋异禀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优势,将王晓佳颇为客观的性器吞到了底,腺体碾开软肉,好像连带着把蒋芸整个人都碾开了,“小朋友……我好累啊,你也动一动,好不好?”
女人的声音柔软,被情欲泡得沙哑低媚,眼角染着红,勾起嘴角笑了。
王晓佳呆呆地看她,忽地掐住Omega纤细的腰,这人皮肉薄、骨架细,手指陷进腰窝里,好像能就这样摸到搏动的血管和骨骼,王晓佳用拇指在蒋芸肚脐边轻轻摸了摸,似乎摸到了一块凸起。
她玩性大发地掐住Omega的腰,往深处用力顶了一下。
Alpha有些惊讶:噢,原来真的能摸到在里面抽动的自己耶。
王晓佳有些脸热,又有些好奇,关于生物的本能这时候催动她往更深处顶,额头上起了汗,愈发凶狠地往Omega的生殖腔口顶进去,试图进入到最深的地方成结。
她浑身热得发烫,腺体被热流一股一股浇得酸麻,快感冲上脊髓,她稍微坐起身,生涩又稚嫩地揽着蒋芸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姐姐,舒服吗?”
她问,声音发着抖,低低的。
蒋芸上上下下地起伏着,浑身都在猛烈的快感中起伏着,她被檀木汁液的气味熏得头脑发昏,晕晕乎乎地品出了小朋友后调中那股清澈的青草气,她模模糊糊地听见Alpha的问话,眯着眼答:“你觉得呢?我爽不爽?”
王晓佳偏过头,用鼻尖轻轻去碰蒋芸藏在湿润的发尾下鼓胀发红的腺体,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一口咬上去,散发着玫瑰酒香气的腺体隐约的,好像在对她发出邀请。
这个角度很好,她能够埋在女人的发间,而摄像机也只会拍到另一头的蒋芸,而不会发现她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块肿胀的腺体。
“姐姐是在问我行不行吗?”
Alpha恶劣地挺动了一下腰,水液在她们交合处飞溅。
王晓佳用鼻尖去蹭腺体,那里散发出更多的信息素,而下面的那张嘴也张吐出越来越多的玫瑰花液。
“唔嗯……别碰……别碰那里……”
脆弱的腺体一开一合地祈望着Alpha将信息素注入,祈望着被粗暴地对待,蒋芸感受到身体愈发空虚的欲望,以及生殖腔渴望地吸拽着王晓佳勃动的腺体时,笑着撩开她的头发,咬住了王晓佳的耳朵:
“你行吗?”
她的言语挑衅,又娇软沙哑得仿佛能溢出水,王晓佳气鼓鼓地在她肩上留下一个牙印,一边将她的腰压得更沉,一边进入得更深,听着蒋芸毫不遮掩的喘声,心里却越来越酸。
怎么回事呢?
王晓佳忽然开始思考,很多很多年前,她在DV里见过的那个人是蒋芸吗?
那个在阴暗脏污的体育器材室里抱住老师,青涩害羞的女高中生,和现在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是同一个人么?
她们是蒋芸吗?
王晓佳恍惚地箍住蒋芸的腰,懵懵懂懂地问:“姐姐,你是你吗?”
她声音闷在汗湿的发里,蒋芸没能听清,扬起脖颈,发出轻吟:“嗯……啊……什么?唔……再快点……”
蒋芸搂着Alpha的肩,身体像海上飘摇的一片浮叶,上下颠簸着吞吃着檀木根,玫瑰清酒和檀木汁液淫靡地交融,从交合处被打成白沫、流下腿心,Omega穴内湿热紧缩,在王晓佳逐渐慢下来的节奏中不满地张开欲望中心的口,想要更加粗暴的对待。
王晓佳手臂用力,掐着蒋芸向上抬起,只让小穴含住柱头,再重重落下,碾开穴道内每一处褶皱,汹涌的快感涌了上来,两个人脑袋中都是一片空白,只知道追寻着原始的快感,王晓佳一下一下往生殖腔内抽顶,软烂的穴肉紧紧包裹着她又翻卷出来,她舔着牙,忽然很想尝一尝玫瑰酒的味道是否醉人。
不行,要忍住。
王晓佳拉扯着理智,勉强用余光瞥到了摄像机游动的黑影,强忍着牙根的痒意,在腺体成结之前抽了出来,带出大量透明粘稠的爱液,腺体在她们之间射出精液,浓厚的檀木气息在蒋芸身上留下标记。
“呼……”射精过后大脑一片空白,王晓佳喘息着,只觉得眼前蒙了一层水雾。
蒋芸在她胸口蜷缩成一团,颤抖的余韵抽连着意识和神经,在王晓佳想要伸手抱她的时候忽然推开渴望温存的Alpha,她看向Alpha茫然雾气的双眼,那里面湿淋淋的灌满了委屈和不满,蒋芸很想逗逗她,不过不行,她闻到了信息素中失控的味道——是属于王晓佳的。
如果再不结束的话,恐怕这场戏就要作废了。
开拍前导演再三思量,一咬牙一跺脚,为了自己的导演梦想不要中道崩殂,十分艰难地做下了“待会儿尽量一镜到底要不然我怕王天草突然停下来萎了”的决定,蒋芸想,也不会嘛,这位小朋友很敬业。
就是有些太敬业了。
蒋芸拖着被揉皱的裙子,裙摆还沾着一些可疑的透明液体,垂着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今天结束了,钱——之后给我吧。我相信你不会违背我们的约定的,对吗?”
约定?
王晓佳大脑一片混混沌沌。
什么约定?
前面的剧本她没看过啊,什么约定?约好了要给她钱吗?还是约定了要给些什么别的?
她不知道。王晓佳没看过朋友自编自导就差没有自演的剧本,她匆匆掠过一眼充满意识流的脚本,赶鸭子上架地被推上来,她没看过之前的剧情发展,但是她看过蒋芸的从前。
从前仙气飘飘万人敬仰的大师姐,从前红毯上矜贵清冷的新晋小花,从前……从前那个稚嫩青涩初出茅庐用大名横冲直撞的成人片演员。
王晓佳恍恍惚惚地,在那个红色的背影里忽然看见了一些让她捉摸不透的陌生出来。
好多张脸,好多好多张,围绕在她的身边,笑的哭的,都是蒋芸。
牙根又开始震震地发痒,王晓佳一把攥住蒋芸的手腕,那双明明应该看起来无害无辜的狗狗眼里填满了委屈和愤怒——她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蒋芸也不知道王晓佳在委屈什么。
她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推到墙上,然后后背并没有撞在墙壁上——明明应该陷入暴怒的Alpha却仍有余裕地空出手臂隔开她与墙壁,这种夹杂在强迫中的笨拙的温柔,让蒋芸恍惚了一下。
她错失了推开王晓佳的机会。
应该推开的。剧本里根本没有这一段。
剧情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她们要杀青了。
在茫然的人生中绝望而颓废地挥洒笔墨浪费人生的陪酒女,被热情稚嫩的富家千金撬开了心门上的锁,可是锁有一把又一把,一串又一串,小孩撬开了一把,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等着她。
热忱能够抵挡恶意与岁月吗?
她才不敢赌。
所以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是那位导演从大学毕设起一贯的作风,意识流、抽象派,致力于在成人电影中描龙画凤,弄出一片缠绵悱恻的好光景,充满理想派的实践风格。
王晓佳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有点像小猫,又有点像准备发怒的小狗,蒋芸还没能反应过来,被Alpha捞起了一条腿,缠在Alpha并不算精壮反而有些细瘦的腰上,紧接着腺体挤进腿间,在这样并不适合做爱的姿势下直直地顶到了生殖腔口,蒋芸被撞得喉间发出一声尚未压抑住的呻吟,灌进了抽着鼻子蛮干的Alpha耳中。
蒋芸透过王晓佳的肩膀,看见了慌张调整角度的摄影师,她差点摔倒。导演显然没有喊咔的准备。
这个Alpha……不,王天草,这个奇怪的小孩,显然也没有要停下的准备。
她的脑袋有些昏沉,又留有一丝清明的余地——她勉强算得上清醒地抱住了王晓佳颤抖着的肩背,这人就像一把被缝起来快要折断的筷子,紧绷而支离破碎,从骨头缝里都在抖,簌落落好像要把自己浑身的血肉抖在蒋芸脚边一样。
噢,现在的不是“富家千金Alpha”,而是“Alpha王天草”,是吗?
她在忍耐,在害怕,是吗?
蒋芸被翻来覆去地揉捏身上的软肉,王晓佳好像对自己身上那层薄薄的皮肉有着近乎着迷的执着,这里揉揉那里捏捏,没轻没重的,蒋芸被她揉得骨头发软,贴着墙就要倒下去。
她又被压进怀里,腺体勃勃地胀大,隐约有成结的迹象。
这时候应该要逃吧……?
蒋芸胡乱用指甲抓伤了王晓佳的背,Alpha好像含糊说了些什么,不像是在骂人,好像是委屈的咕哝,又碍于摄像机的收音完好而憋了回去,贴着她的脸颊咬住了她的耳垂。
“唔……别舔……”蒋芸几乎在用气声说话,攀在王晓佳身上像漂泊海上的落难者。
王晓佳摁着她的肩膀,强硬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腺体也在她的身体里转动,滑出了穴口,蒋芸发出惊叫,最后又变成了呜咽——王晓佳从后面狠狠地贯穿了她,几乎不带技巧,纯靠蛮力地,仿佛要硬生生破开生殖腔一样。
不可以、不可以。
如果在生殖腔成结,就完蛋了。
蒋芸用手臂抵着墙、用额头抵着手臂,她看着自己在地毯上蜷缩着的脚趾,和在空气中荡荡的乳,汗水模模糊糊地落下来,仿佛在空间里漾开情色的纹。
脑袋越来越混沌了,好像被檀木的香气填满了身体、入侵了意识。
Alpha炙热危险的气息在后颈像针扎一样,敏感的腺体张吐着信息素,散发着致命的吸引。
“不、不要……”
咬我吧。
“那里……不可以……啊……”
弄坏我吧。
“要到了……慢……不……啊……快一点……快一点……!”
……标记我吧。
蒋芸的眼前一片蛊惑的空白,她被粗暴地抛上云端,又被人轻飘飘地接住,失重感让她的心脏剧烈收缩,产生了一种几乎要晕死过去的窒息感,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又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填满。
……啊。
她被后颈的灼烧感烫得缩了一下身体。
后背上被射得一塌糊涂,她和Alpha一起,喘着粗气软倒在地上。
蒋芸歪着脑袋,耷拉着眼皮看着王晓佳那根被咬得血淋淋的手指。
年轻的Alpha尴尬地把手指藏在了背后,抿掉了嘴唇上残留的血。
——好像,好像真的是一场梦一样。
一场旖旎暧昧的春梦,主角是她和青春年少时爱慕的演员。
王晓佳神色古怪地看着朋友寄来的特典版碟片,她微妙地发现了用作封面的那张图是她和蒋芸最后那一幕时跌坐在地上时被抓拍的,不知道是朋友的恶趣味,还是……
“《无法标记的女人》……”王晓佳读出标题,有些难堪,“好老土的名字。”
主演那一栏只填了蒋芸的大名,另外一位只出演了前半程的悲催演员因为违约,被铁面无私的导演除名了,在下面用相当骚包的花体字加粗加大了另一位呆头虾:Skygrass。
王晓佳翻了翻包裹里另外的物件,有朋友塞进来的计生用品,这被她一下就扔进抽屉里。
还有一张海报,是蒋芸个人的。
也对,这是围绕她的电影,当然应该以她为主。
王晓佳打开碟片盒,倒不是想看,虽然朋友再三说明这是一部意识流的鸿篇巨制,但她对观摩自己和Omega做爱的实况还是有着从骨子里冒头的羞耻感。
她只想打开,再关上,重复一遍,算是一种王天草独有的仪式感。
但是打开盒子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碟片好端端地在卡槽中间。
碟片盒的内部,留着主演张扬的签名:蒋芸。
“小朋友,有下次的话——”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下面跟着一串令王晓佳目眩神迷的数字。
——她的联系方式。
是……春梦吗?
是美梦成真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