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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霖/年樱】你烦我烦

-随便写一点纯情,纯=清纯,情=温情。 -动物伴灵设定 简单梗概:“伴灵”是每个人与生俱来所有的自己一部分灵魂的代表,通常以动物形态出现。

正文

贺峻霖刚往床上一躺,又像屁股着火一样地弹了起来。

和他一起弹起来的还有一团灰不拉几的毛球,两个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射,贺峻霖一骨碌歪倒在床下,那团球则弹到了另一个角落。这番动静惊动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室友,严浩翔和他的熊一起抬头向贺峻霖这边看来。 “嘿!你在这怎么不吱声呐?”贺峻霖揉着刚才磕疼在床角的左膝盖,语气有点谴责,“吓死我了。” 被责问的灰团子也有气似的,两只长长的耳朵分明在颤动,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背对着贺峻霖,后来干脆跳下了床,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房间。 “你还跑,那屋没人!”贺峻霖在它背后喊,“我睡了可不给你留门了。” 灰色背影很坚定地闪了出去。 “贺儿,你差点把人家压扁啊。”严浩翔为离开的小家伙辩言,还慢吞吞地嘱咐他:“以后还是小心点,虽然你轻,但是它小,不经压。” 贺峻霖没好气地指着严浩翔床边靠着的那只巨大棕熊:“你的熊那么大一只,”他手臂伸开比划了一下,“当然不用考虑这个了。”胳膊又收拢到身前,手掌围出一个小小的圆,“兔子那么小,还总是钻在被子里,我看不到啊。”语气是真的很无奈。 “小动物当然喜欢比较隐蔽的地方,而且我看它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严浩翔摸了摸身旁又大又厚实的熊掌,语气变得谨慎起来,“被子里比较暖和嘛,最近天气这么冷。” “……我还心情不好呢。”贺峻霖关上了门,重新回到自己的被子里去。他无意怼人,心知严浩翔也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你睡吗?我关灯了。” “行,睡吧。”严浩翔摸摸自己的熊毛,天气冷的时候它就会进入半冬眠状态,自己看着也总是就困了,虽然现在还不到十一点。他翻了个身,背朝着贺峻霖那边,把手机搁在熊腿的绒毛里看着,决定再刷几分钟某音就也睡觉。 退出黑色软件又点开微信朋友圈,张真源发了个弹吉他的小视频,丁程鑫发了张睡前自拍,他逐个点赞过去,然后才打开细看。丁程鑫的文案是这么写的: 做了一套历史题,做困了,回头看看这家伙在我枕头旁都睡一觉起来了。 自拍是躺着的角度,丁程鑫的怼脸占据左边一边,右边正是那只红色的狐狸,头尾相抵地绕成一个圆圈,又红又饱满,唯有中间塌下去一小片,适合放点什么东西在上面。 狐狸的毛发是非常浓密顺滑的,看起来十分暖和。丁程鑫在评论里控诉它不肯把尾巴借给自己当眼罩,一天到晚就知道犯困影响自己学习。严浩翔想了想,打开对话框对丁程鑫发了一条文字信息: 兔去你屋了。

几乎是下一秒那边就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与此同时贺峻霖在他床上翻了个身,于是严浩翔就往被子里钻了钻,遮住自己手机的光。

“吵架了?”丁程鑫发来的是这个。

“嗯,刚贺儿差点压到它。”

“没事,贺儿呢?”

“睡了,我也准备。”

“晚安。” “晚安。”

严浩翔从被窝里露出头,把锁了屏的手机推向一旁,开始冥想,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贺峻霖却其实没睡着。 他和自己那只兔子不常闹别扭,但偶尔也会有几次。他和它的吵架模式通常就像今晚这样,是冷战,可是现在估计只有小兔子是冷的,有一个人的被窝总比空屋温度要高些,也不知道它今晚还回不回来。 其实兔子就算是平常也不怎么和贺峻霖一起睡,它本来就总在丁程鑫那屋,还有个自己的狐皮垫子,是比贺峻霖的床舒服多了,那可是狐狸毛呢。谁让人家现在不在呢,你和我撒气有什么用?贺峻霖想着,又翻了个身,听见严浩翔频率稳定的呼吸声,看来这冥想是真有用,不然自己也搞个音频听听? 但贺峻霖还是没碰手机,翻到第五次身的时候他突然平躺住了,其实根本就没关严的门缝里隐隐透出一点外面走廊上的光,刘耀文还是宋亚轩的脚步声远远地传过来,小东西在窸窸窣窣上床,从贺峻霖左腿的被子口钻了进来。

柔软的灰色毛发贴着他的小腿,一拱一拱向上,贺峻霖一直没动,直到它钻到颈窝,才突然伸手将其抓获。兔子竟没挣扎,在他手下安安静静地躺好,没一会儿挨着毛的脖子那块皮肤就热起来,你看,两个挨在一起总是更暖的吧?但贺峻霖也没有出声,侧了侧身头向颈窝里的兔子贴过去,这下他也真的准备睡了。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一个兔……想他啊?” 贺峻霖最后低声咕哝道。

-TBC-

郁闷工作后摸的一个片段,以为自己已经累到打不出字了呢。

丁程鑫给贺峻霖发去视频通话邀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第一次没接,他估计贺峻霖是在洗澡,就把手机搁下,捏起狐狸脚爪玩。

其实丁程鑫和他狐狸的关系也是时而腻歪时而冷淡,小一点的时候他还不懂得管控自己的情绪,总是容易生气,和他人生气,更多的和自己生气,看见那只红家伙就更气。狐狸也丝毫不让着他,被丁程鑫瞪一眼就从他身边走开,有时候甚至许久都不见影子。 所以那个时候他和自己伴灵的关系反而不及小孩子们好,弟弟们的伴灵大都还没有出现,很喜欢和他们的伴灵玩。丁程鑫的狐狸那时也还是只幼崽,比起现在机敏的样子要更活泼一些,也更傻一些,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孩子。大家偶尔还会忌惮丁程鑫的脾气,对着狐狸却是又摸又捏,趁着丁程鑫没看见偷偷抱过来揉那蓬松的尾巴,像刘耀文那样皮想把它dia起来的,也被咬过一两口,又没破皮。 所以等到刘耀文的小狼崽子第一次出现那天,丁程鑫反而成了第一个看见的人——狐狸趁着刘耀文睡不醒,把小狼叼了过来。马嘉祺说那是它比你诚实的多,毫不掩饰自己有幼崽收集癖,可是等到狐狸把宋亚轩的小萨摩叼过来时,他不也上手撸得很欢——小狗眼睛可都还没睁开呐。

最小的两个弟弟的伴灵都已经出现了,想必许久不见的弟弟们身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动物。再见到张真源的时候他却说自己还没有,倒是大家都被严浩翔和他那只大熊吓了一跳。除了重逢的惊讶,还有一些后知后觉的恍惚,因为在丁程鑫下意识的感觉里,就算是熊,也应该是很小的一只。 但弟弟们都长大了,那时就连刘耀文的狼和宋亚轩的萨摩都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狐狸,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所以最后才看到贺峻霖和他的兔子的时候,丁程鑫就觉得亲切多了,虽然在镜头下还是紧绷的,却有了打趣别人的力气。可那兔子和贺峻霖一样吓得不轻,也不知是见了“陌生”的大型动物害怕,还是敏感于狭小屋内的拥挤和高压。总之贺峻霖只是退后了一步,它却蹦出了三米远,过了一会儿被抓进来的时候也很不安分,脚打在沙发上砰砰响,最后贺峻霖挤在了丁程鑫身边,兔子直到钻进了狐狸尾巴下面,才停止弄出那些噪音。 兔子的敏感可见一斑,现在自己和马嘉祺都不在,宿舍只剩下狗熊狼三只大型动物,它难免孤单。

其实小灰兔还不是他们之中最娇小的,马嘉祺的云雀更不占地方,每天在屋子里飞一飞,立在鸟架子上也能睡过去,丁程鑫的狐狸又喜欢逗鸟,抓住了就厮弄一番,被马嘉祺半开玩笑地质问它是不是想吃我,狐狸可是吃鸟的。 “你那二两肉多没嚼头啊,要吃也是吃兔子啊。”丁程鑫一把抓起窝在狐狸身上的小灰团子,托在掌心装相咬了一口耳朵。那是很薄软的位置,但兔子只是微微炸了毛,又软趴趴睡过去了。于是丁程鑫又把它放回去,狐狸一动没动,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睡着了。 “嘿,云雀虽小五脏俱全啊,你没听过?”马嘉祺四处找鸟找不到,最后出了房门,打算去宋亚轩头发里翻一翻。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多了只鸟,屋里又多了个人。 狐狸圈着兔子,兔子搂着狐狸。两个人睡单人床当然是拥挤的,不过想想那屋张真源才出现没多久的袋鼠和严浩翔的棕熊,马嘉祺也有点理解贺峻霖和兔子为什么总往他们这里钻了。 他看着云雀飞回它的鸟笼,翅膀扑扇间似乎有几缕灰灰白白的犬类毛发落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然后他把房间灯关了。

伴灵虽有实体形态,甚至也会掉毛,但毕竟不是真动物,所以丁程鑫就不必担心毛发过敏,可尽情蹂躏弟弟们的动物。他又爱干净,所以总是去他们房间撸了一地狗毛熊毛,拍拍手再回到自己屋里去。马嘉祺想着明天起来还是要扫扫地,他也爱干净。 其实兔子掉毛也厉害,犬吠声虽然吵,兔子脚打地有时也挺让人心烦,来回蹦跶起来感觉眼睛也花,耳朵也吵,不仅是兔子,贺峻霖也喜欢在他们两人耳朵旁边喋喋不休,实在被念到神经衰弱的时候,马嘉祺和丁程鑫对一对眼色,一个人背后抱,一个人拎耳朵,就把两只一齐遣送回房。丁程鑫在节目上半开玩笑地借着真心话大冒险说出来的时候,马嘉祺装着给大家倒饮料不应声,实际留意了贺峻霖的神色,拿不准他是不是真有点委屈。毕竟他和丁程鑫也都知道,这个心思最敏锐的弟弟不过是想逗他们开心罢了。 “因为他烦我也烦啊,我就想让他开开心心的,结果没想到他更烦。”贺峻霖靠着椅子懒得动弹,脚边的小兔子也垂着脑袋,不知是沮丧还是无奈,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狐狸无声无息衔走。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最后七人一起打地铺的时候,兔子和狐狸早已经在其中一个枕头上窝好了,袋鼠和棕熊互相靠着,灰狼和萨摩耶围成两大坨,云雀落在花架子上把脑袋藏进翅膀底下。会有许多烦恼,热闹中也滋生疲惫和倦怠,但短暂的黑夜降临之时,也有珍贵的平静。

贺峻霖枕着丁程鑫的胳膊,也搂着他,你烦或者我烦,都在臂弯和体温之外。 它们比我们更早明白。

-TBC-

小张张的袋鼠出现的晚,是因为成熟之前袋鼠宝宝都要待在妈妈的袋里。

现在,镜头那端的一人一兔看起来情绪尚好。贺峻霖和兔子和解的速度向来都是很快的,灰团子正从贺峻霖盘着的腿弯里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瞅着手机,鼻子一动一动地嗅。镜头里看得见床单的纹样,似乎不是贺峻霖那一套红色。 “你在我房间?”丁程鑫开口的时候,原本在床下的狐狸轻巧地跳了上来,爪子踩在床单上印了一个一个小窝。 “是它,我刚进来找它你就打过来了。”话是这么说,人却舒舒服服地拿了丁程鑫的枕头垫在床头靠着。 丁程鑫笑了一声,也不拆穿他:“听说你们昨天闹别扭了啊。” 贺峻霖蹙眉:“……严浩翔啥时候也学会打小报告了?这习惯可不好,我得好好找他说道说道。”作势要起身,然后又跌回丁程鑫床上伸了个懒腰。 丁程鑫明知故问道:“难道你又当着它面啃红烧兔头了?” 贺峻霖下意识捂住那对灰耳朵:“你说什么呢哥哥,小兔兔可听不得这个。”“不吃兔兔”的梗每次都要被拿出来说一说,那会儿他的伴灵可还没出现呢,自己的兔子竟是七个人里唯一的可食用动物。 “但是我的确好久没吃红烧兔头了诶,”贺峻霖砸了咂嘴,手继续捂着兔耳朵,“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外卖。”这下他打开了话匣子,从中午吃的黄焖鸡说到还没尝上的新口味奶茶,丁程鑫就那样嘴角含笑地听着,看见兔子正奋力从贺峻霖逐渐松开的手掌里挣扎出来,往手机镜头前蹭。他伸出手指头戳戳屏幕上的小灰毛团,摸不到柔滑的兔毛,只得在自己的狐狸头上撸了一把代替。 贺峻霖讲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匣子又没收住,“诶,我这是不是又打扰你学习了,罪过罪过。”话是这么说,却眼巴巴地瞅着丁程鑫,舍不得放下手机的样子,和那只眼睛一眨不眨的小灰兔神态极似。

“没事儿,小兔子想我了嘛,让它多看看。”丁程鑫一语双关,笑意盈盈地看着屏幕,把贺峻霖看得脸颊发烧。他欲盖弥彰地转头整了整床单,钻进丁程鑫用过的被子里,仿佛就要顺势在这里躺着不走了,口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辨白:“那不是想你啊,是想狐狸……” “咦——”丁程鑫刮刮脸皮羞他,“你好肉麻啊,小兔子想小狐狸,诶呦。”说着说着自己的脸却也红起来,抓了一旁趴着的狐狸挡在眼前,眼睛还看贺峻霖。 小灰兔看见自己翘首以盼的红色靠枕,兴奋地在贺峻霖胸口跳起来,这下可真是心口揣着兔子——扑通、扑通。贺峻霖也没忍住笑,觉得热意从耳根一路蔓延到全身,竟有些燥得收不住,把兔子推下自己胸口,翻了个身。一向妙语连珠的人难得地口舌迟钝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又不肯挂电话。 最后还是丁程鑫问他:“到底想不想?”程年人的功力是越来越高了,缓过肉麻劲儿的速度也变快了,没过一会儿就能接着调戏贺峻霖。

“不说话我就睡了哦霖霖。”

“那你赶快睡觉吧,你们现在啊一定要保证睡眠,才能保证学习效率,然后啊这个早睡可以……”贺峻霖打起精神又碎碎念一通,并且在这熟悉的语速和节奏里找回了自己的状态,甚至附了几个响亮的亲吻作为那句晚安的后缀。 丁程鑫也没再刁难他,认认真真地回了晚安,等贺峻霖挂断。只见小兔子被他一把dia起凑到镜头前,只看得见灰扑扑的一片,狐狸被突然生变的手机画面吸引,用爪子扒拉上去—— “是好想你的,” “快点好好考完回来啊哥哥。” 贺峻霖说。

-END-

写到自己手脚蜷缩~ 特别鸣谢我们的肉麻赞助商之工具狐狸和工具兔(鞠躬)

【鑫霖/年樱】Ears and Tail

-《年樱奇幻事件簿》系列02号故事

-一则短小的可爱故事with一些零碎的凰色废料=ω=

-设定:每个人都有动物的耳朵和尾巴。

正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被采访到耳朵和尾巴的问题,但是大家也还是兴致勃勃的。

“所以成员们一般都在什么时候会露出耳朵呢?大家有没有观察到其他成员的特点,每个人都说一说吧。” “耀文吧他很可爱的就是,肚子饿的时候耳朵会出来。”马嘉祺熟练地接过话筒,用一种平淡又富有趣味的口吻讲起了老幺的萌点,“就是他仰起头嚷着好饿的时候,偶尔尾巴也会出来,小狼嘛,就真的很可爱。”所有的成员都不约而同地点头,回过身去看刘耀文。张真源还一边应和地说着“对对对”,一边作势去抓那根还没出来的尾巴,被刘耀文扭腰躲了过去。 “18楼饿狼传说,有。”贺峻霖及时补梗。 “每次这个问题都是先cue我。”刘耀文一脸无奈,“能不能多说说你们啊。” “还不是因为你可爱。”对于小狼耳朵有最多发言权的丁程鑫露出一脸“慈父”微笑,补充道:“还有以前,被老师骂的时候他耳朵也会出来,但是是耷拉的,饿的时候就是竖起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程鑫在宋亚轩的爆笑声中哆嗦了一下,显然又有点被吓到,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被骂的时候尾巴拖着,都能扫地了。”

“哦对,哦对,我想到一个。”张真源急切地伸出手去请求话筒,马嘉祺连忙把话筒从丁程鑫嘴边移开,递向身后。 “刚才你们看到没有,丁儿被亚轩吓到了,他的耳朵有点快出来,我看见了,就是红红的。”张真源一边说还一边看向同在丁程鑫身后的严浩翔和刘耀文,似乎在寻求他们的赞同,可惜刚才两人的眼神都在镜头上,并没有和他捕捉到相同的景象。“哎,反正丁儿不是容易被惊吓嘛,人受惊吓的时候本来耳朵和尾巴都很容易出来。” 丁程鑫面带假笑,似乎并不是非常认同弟弟的爆料,但也并没有反驳。

采访的媒体老师就来了兴趣,“那么团里还有哪些人是受到惊吓的时候会出现耳朵的呢?” “贺峻霖!”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宋亚轩也会啊。”丁程鑫表示。 “翔哥看到蜜蜂的时候,也会。”宋亚轩表示可以再拉一个下水。 “所以小贺、亚轩和翔哥的耳朵是……” 丁程鑫突然笑得很灿烂,似乎对于团内不止自己一个是受惊体质这件事很开心:“贺峻霖是垂耳兔。” “霖霖兔。”刘耀文小声地说。 “然后亚轩是萨摩耶,翔哥是棕熊吧。”丁程鑫越说越起劲,“你们有没有看过一个那个萨摩耶的耳朵很有弹性的视频?亚轩的就是那样,手感也好。贺峻霖的也不错,他耳朵长,受惊吓的时候会炸起来。”团员们纷纷露出了赞同的微笑,只有贺峻霖无奈控诉,“这就是你们总揪我耳朵的理由吗?” 马嘉祺竟然还点点头承认:“那当然是。你看看亚轩和耀文,都被rua习惯了。” “而且兔毛很软啊。”丁程鑫笑得眼睛弯弯。 “反正大家去鬼屋的时候基本上耳朵和尾巴都出来过几次吧。”张真源说。

“那真源你的耳朵是……?”媒体老师继续发问。 “他是鹿!还有角呢,比我们都还多一对东西。”宋亚轩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但是真源的不太经常出来,也不是很明显。”严浩翔这才说了一句话。 “对,我就是受到惊吓也不怎么出来。”张真源笑得有点开心,他对自己多出来的那对鹿角很满意,毕竟可是饭随爱豆呢。 于是媒体老师又问严浩翔,“刚才亚轩说你碰见蜜蜂的时候耳朵会出来,那么其他时间也不太出来的吗?”还没等严浩翔回答,刘耀文就开了口:“那是,我翔哥也不怕鬼屋。” “但他怕蜜蜂。”贺峻霖补刀。 “很怕。”宋亚轩加刀。 “浩翔小的时候,被一个大马蜂围着追,吓得他尾巴都出来了。”丁老师莫名的记忆力在这个时候突然又上线了,用手在镜头前比出圆圆小小一团形状,“小熊尾巴,哈哈。”配上严浩翔的一脸虚无,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幽默。 于是严浩翔当即决定回敬一个爆料,“跟丁儿的比我的尾巴当然小,丁儿有九条尾巴。” 其他的成员则有些惊讶,因为相比那时不时就被吓出来的红色狐狸耳朵,丁程鑫的尾巴的确十分罕见,九条尾巴的说法他们不是没有听过,但都当玩笑来着, 难道是真的?

丁程鑫显然没意料到严浩翔会说出这句话,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丁程鑫的尾巴已经很多年没被别人看到过了,严浩翔还能够时常看到的时候,理应是很久以前。 “所以浩翔你见过丁老师的尾巴?是在什么情况下?” “反正不是惊吓。”丁程鑫笑了一下。 在大家万众期待的目光下,严浩翔谨慎地吐出了几个字:“……嗯、满足的,时候吧。”丁程鑫神情莫测,说不上来高兴,但好像也并不反对,甚至有股莫名的笑意,总而言之就是有些微妙,使得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眼看着气氛就要莫名尴尬,贺峻霖突然像被呛住一样咳嗽了起来,意外带来破冰效果。媒体老师赶紧接着提问,“刚才说了这么多好像都没有人提到小马的?” 这下时代少年团却集体爆笑起来: “一看你们就没有看过快乐星球!”

采访结束后,不明就里的媒体老师才被同事提醒,马嘉祺并没有第二对耳朵和尾巴,人家脑袋上的,那叫天线。 (just玩梗!)

采访带来的娱乐效果一直持续到下班,每个人都被准备了相应的动物道具拍摄拍立得作为粉丝福利,宋亚轩指着马嘉祺的那头箍说是超大号天线宝宝,收获哥哥爱意满满的制裁一套。上了保姆车,大家也都还在用耳朵和尾巴的话题开玩笑,只有三个人是较为沉默的。

丁程鑫已经戴上耳机在听歌,贺峻霖坐在严浩翔旁边,看着他望着车窗发呆,欲言又止地小声开口,问道:“……你回来以后还见过丁哥的尾巴吗?”

严浩翔回头看看他,抿了抿嘴说:“就见过一次。”

“啥时候啊?”贺峻霖的声音似乎是因为压低太过,都有点抖。

“就有一次只有我俩在宿舍,我刚回来就看见了。”严浩翔语气倒是平平的,“反正丁儿那天心情特好,他跟我说是吃了喜欢的蛋糕。”这话说的让人难以信服,可显然不论当时还是当下,严浩翔都没有深究的意思,于是也原原本本地将丁程鑫告诉他的话反馈给了贺峻霖。

“蛋糕?真的?”贺峻霖放下一直在揉脸的手,语气终于平静了一点。

“嗯……”严浩翔微微回忆了一下,“丁儿小时候吃到特别喜欢的东西尾巴就偶尔会出来一下,就是那种,眯着眼睛的表情,特别满足。你不记得了吗?”

贺峻霖脸颊发烫,心里只庆幸车里够黑,大概不会有人看得清,他的脸有多红。

#关于丁哥尾巴的真相是#

“你能别玩了吗、嗯……”雪白的绒球已经被某人的手指揉弄了好久,贺峻霖塌着腰趴在床上,同样白绒绒的垂耳耷拉在脑袋上,遮住他绯红的脸颊和那对人类耳朵。他忍不住催促,“我快撑不住了。”随即就被按着腰动了起来,喉间逸出一声闷哼,赶忙把自己的脸和那些止不住的动静一齐埋进了脸下的枕头里。 丁程鑫却还未放弃对兔尾巴的宠爱,手指捏来捏去不肯挪开。很少人知道眼前这个小小白白的绒球其实有些拉伸度,如同迷你卷尺般让人爱不释手。他一手挽着贺峻霖纤瘦的腰,节奏缓进地进出着,一边提起今天工作时的事:“你是不是在我说的那会儿尾巴就已经出来了?” “唔、哼……没有……”贺峻霖声如蚊呐,“是他们说你尾巴、的时候……啊、太……轻点……”尾巴球上的白色绒毛都被溢出的透明体液沾湿,他实在受不了,腿打着颤滑下去,于是就被人抱起来翻了个面,尾巴总算是被放过了,可耳朵又没能幸免,叫丁程鑫衔起来用牙齿轻轻咬着,上下夹击,贺峻霖整个人都软得只能趴在他肩上。

好在今天和明天都有行程,做哥哥的拿捏着分寸,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只不过丁程鑫太熟悉贺峻霖的敏感点,温吞的节奏也能搅动一池春水,让人又享受又折磨。他们前后脚释放,节奏停止后依然相拥着平缓身体的悸动,贺峻霖才有了力气伸出手,去摸丁程鑫红艳艳的尖耳,手感柔滑,与自己的不相上下。而且火红的颜色也更惹眼,只不过很多时候大家都碍于大哥的权威,不敢摸狐狸耳朵罢了。

丁程鑫就着怀抱贺峻霖的姿势躺下去,那数目繁多的红色蓬松狐尾也像盛开的花一样扑散在他身后,油光水滑,漂亮极了。贺峻霖顺势也探下去,手指伸进浓密的红色毛发,抓抓这个又摸摸那个,旁的队友一致认同少见的丁程鑫的尾巴,其实时常被自己这样握在手中把玩。想起今天严浩翔的语出惊人,贺峻霖突然叹了一口气,劫后余生般地感叹到:“今天吓死我了。” “嗯?”丁程鑫语气慵懒,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拨弄着贺峻霖白色兔耳耳根的短小绒毛。 “就严浩翔,他说你的尾巴……我还以为他看到什么了,吓得我……” 虽然事后了解清楚了严浩翔用词的原因,可贺峻霖还是没来由的心虚。“满足”这个词听在自己耳朵里是有点微妙的,几乎是瞬间就让他在镜头之下回想起一些隐秘。就像现在,贺峻霖和丁程鑫在床榻间依偎在一起,对方脸上的那抹餍足神情清晰到每个细节都被自己尽收眼底——凌乱刘海有些汗湿,弯弯的眼角带笑,本就丰润的嘴唇也因方才的厮磨显得更红了,的确是有些性感的。

他第一次看到丁程鑫的尾巴也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自己被弄得手脚酸软嗓子都哑了,忍不住地掉生理性眼泪,等到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时,那些红色的尾巴已经不知道出现多久了,毛茸茸地包裹住他们赤裸相贴的身体,有种奇异的暖洋洋的感觉。虽然很累,可贺峻霖还是惊喜到了,他以前也没见过几次丁程鑫的尾巴,现在人已经成年,尾巴比以前更大更蓬松,颜色也更漂亮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神话里的帝王将相会被九条尾巴的狐狸精迷惑,丁程鑫的长相自不用说,他还本来就白,被这么热烈的红色一衬,一条已经足够鲜明,九条就实在太魅惑人心。一只任他拿捏的兔子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呢?随后的每一次都是如此,在门扉之后,床榻之上,躲避着朋友们的这些属于两人的暧昧温情时刻,丁程鑫的尾巴成为贺峻霖独享的秘密。

那是他以全然敞开的自己换来的。

想到这里,贺峻霖忍不住捋起其中的一条,将那赤色的尾尖含进嘴里作势轻咬:“严浩翔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啊?” 丁程鑫闭着眼睛低声笑,“就是你第一次看到的那天。” 那天贺峻霖睡着后,他下楼烧水煮粥,想着一会儿给人吃点清淡的,那股餍足的劲儿还没消,尾巴在身后飘来荡去,像一把满当当的红色大扇子,自己也觉得滑稽,没想到严浩翔提前回来,撞了个正着。

于是他只能用吃到好吃的东西这样的话搪塞过去……其实也并不算撒谎吧,丁程鑫想,满足是真,好吃也是真,只不过不是蛋糕,是一只特别可口的兔子罢了。耳朵和尾巴是不会骗人的。丁程鑫讨厌肉麻,很少在像这样的时刻说一些更露骨的情话,可限定出现的尾巴已经借别人之口,将某些心情传达给了贺峻霖。想到这里,贺峻霖忍不住把脸埋进那团温暖的红色火焰蹭了又蹭——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每一条尾巴,还有全部的丁程鑫,都是属于贺峻霖的。

-END-

耳朵和尾巴是不会骗人的,丁程鑫是真的觉得,贺峻霖很好吃的 >3<

(but感觉写的有点肉麻了==我先跪

【鑫霖/年樱】他的头顶有心心

-《年樱奇幻事件簿》系列01号故事,算是丁哥生日贺文吧。 -梗非原创,来自看过的其他作品,但是记不清是哪个圈子了。 -因为时间原因是个不太完整的片段式速打甜饼,请多包涵。

——有的人嘴上说了几万吨废话,身体却很诚实地只说喜欢。

正文

丁程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

他试图去接飘到眼前的那些爱心,却像接肥皂泡一样接了空,圆鼓鼓的彩色心形看起来很饱满,却没有任何触感,丁程鑫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掉在地上,慢慢地消失掉了。

事情起源于昨天,化妆师姐姐对着贺峻霖的脑袋转了好久,用几缕喷了发胶硬邦邦的发丝在他头顶拧了个桃心形状,那造型他也见别人做过,可贺峻霖的脸上了妆本就精致,这样一弄更像是盲盒里的隐藏款人偶,可可爱爱,嗲里嗲气,谁见了都想摸一摸。 “这小别致长得真东西啊。”宋亚轩先是瞪了瞪眼睛,立马发出一句充满宋氏语言风格的赞扬,并试图用手去碰,可贺峻霖格外小心,说是姐姐好不容易才弄好的,不肯让任何人碰他头顶,连丁程鑫都不行。 不碰就不碰,自有人不知疲倦地去烦他,马上又长一岁的程年人懒得和弟弟们抢玩具,看看一会儿刘耀文不经意地靠过去,借着身高优势想用手抓一把,被贺峻霖灵巧地躲开;一会儿又是张真源走过去试探,结果沦为反复无限的推手游戏;严浩翔一贯地爱装矜持,站在旁边看似不经意,实则眼睛老忍不住跟着贺峻霖头顶转;连马嘉祺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贺峻霖背后,想要出其不意地将其捕获。 一只兔子当然拧不过五只猴子,后来还是给他们都得逞了,只不过要顶着贺老师严格的目光,小心翼翼,轻摸轻放。丁程鑫全程只当看情景剧,反正最后贺峻霖一定会凑到自己身边主动给他摸的,这就是程年人的自信了。 后来晚上看着贺峻霖发在微博上的自拍,“快来看看我今天有多可爱”的意味都快溢出屏幕了,评论里还要和粉丝傲娇一嘴说才不是自己主动要求做的造型,丁程鑫躺在自己的床上笑,还是忍不住评论过去:“这颗爱心难道不是你今天随时查看的重点对象吗?” 下一秒微信框就弹出了贺峻霖的好几条消息,惊叹号、噘嘴熊猫头和“大哥您为什么要戳穿我!你这样贺老师很没面子的呀!”紧接着微博又提示了他的回复,丁程鑫不用打开都知道是什么,一定借着吐槽自己先说晚安又冲浪来给自己挽回一城,真可爱,于是就直接在微信里发送了刚刚做好的表情包,就是贺峻霖第三张的livephoto,被他加上星星月亮的特效和大大的晚安二字。 “这次可是真的晚安了。”

丁程鑫一夜好梦,好得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虽然睡的时间不长可质量意外的高,起床的时候精神抖擞,干脆自己上手准备起早餐来。第二个起来的是马嘉祺,垂着眼睛默默坐在旁边啃面包,丁程鑫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牛奶监督他喝,自己觉得很有成就感。然后又来了一个吃饭困难户严浩翔,被他按在椅子上享受和队长同样的待遇。 贺峻霖是第三个出来的,丁程鑫正在给锅里的煎蛋翻面,看他一眼,随意地问了句:“诶,你昨天怎么没洗头发?” “……啊…”贺峻霖打了个哈欠,“我洗了啊。”给自己倒了杯橙汁,一屁股坐在丁程鑫正对面,等着煎蛋出锅。 丁程鑫这才抬起头,“洗了你那头发怎么,还——”他刚才分明看见贺峻霖头上的那个心形还在,这会儿眼前的小脑袋却是蓬松顺滑,显然隔天晚上确实好好被清洗吹干过了。于是他掐住话头没再说下去,全当自己看错了。 煎蛋很快出锅了,他用锅铲把蛋盛到盘子里递给贺峻霖,换得对方一声逐渐音色清明的“谢谢丁哥”还有一颗,掉在煎蛋盘子里的小心心。

淡红色的,好小一颗,像QQ糖似的。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不是从贺峻霖头顶中央蹦出来的吗? 贺峻霖已经在吃了,他几口就干掉了那个煎蛋,这下丁程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的时候QQ糖一般的红色小心心也已经消失在了白色的碟子里,只留一点点煎蛋的残渣。 什么,意思哦? 贺峻霖发现他在看,赶忙冲丁程鑫竖起了大拇指,“丁哥,好吃,我不介意再来一个,你看锅里那个都快焦了。”丁程鑫接过盘子,把最后一个煎蛋铲了又铲,试图从平底锅的油花里翻出什么可疑佐料,但是的确没有,他又回看贺峻霖,从他接过盘子再到煎蛋又一次消失,都没有出现可疑的任何东西。最终丁程鑫还是忍不住上手翻了翻贺峻霖的头发,对啊,什么也没有。转战面包的贺峻霖吃得脸颊鼓胀,颇为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刚起来就开始rua自己的哥哥,用眼神发出疑问——? 丁程鑫只得用力呼噜一把头毛,摆出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你可爱啊。”自己果然是真的幻视了吧,贺峻霖的头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心心呢? ——可自己放下手还没到一秒,一颗比刚才更大的红色爱心就从贺峻霖脑袋顶上蹦了出来,像泡泡一样欢快地炸开了,落了一地小小的心。

整整一天丁程鑫都在这样的自我怀疑和暗中观察里反复横跳,可是那些爱心的确是源源不断地在从贺峻霖的头顶上冒出来,除了自己却没有任何人看到,包括贺峻霖自己。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每天醒来他都以为自己做了奇怪的梦,但每天都看见贺峻霖在冒心心。不过他终于琢磨出了一点奇怪的规律,那些爱心好像只有贺峻霖开心的时候才会往外冒,其中吃饭的时候冒的最多,土味视频其次,嘲笑工作人员再次,打闹时也会有,数量不及他自己娱乐时多,但偶尔个头会更大些。贺峻霖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爱心是嘭嘭嘭地那样炸开的,往往是明亮的黄色,闪着兴奋的光;看土味视频或嘲笑工作人员的时候,爱心则是突突突地弹出来,颜色花里胡哨什么都有;和大家在一起聊天大脑时的爱心一般是慢慢飘出来的,是很温暖的橘色系,就落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和宿舍的沙发上,丁程鑫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捡起来看看,但每一次都抓了空。 贺峻霖好像一台行走的emoji符号发射机啊,丁程鑫想,可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得到呢? 而且有点奇怪的的是,他再也没看见过第一天早上在贺峻霖头上瞧见的那种圆鼓鼓的,看上去又饱满又鲜艳的红色爱心,比所有颜色的都要好看。为此他忍不住rua了贺峻霖的脑袋好几次,可是往往也只能翻出一些淡粉色的小心心,从贺峻霖的脑袋上噗地冒出来,然后像一串肥皂泡一样,轻轻软软地在他们周围飘下。

一直到丁程鑫自己的生日那天,他才终于重新看到了那样的心。

不像18岁那般隆重,丁程鑫19岁的第一天,大家都很忙。该说的该发的都已经在零点做完了,晚上也有安排给粉丝的直播,所以丁程鑫自己也没有特别在意什么,时不时上线回复一下大家在微博上的祝福,仿佛这就是程年人的自如与稳重。其中也只有贺峻霖这样的,会颇具仪式感地非要拉他拍个新鲜的视频。

这几天丁程鑫已经逐渐习惯了“我队友的脑袋是人形泡泡心发射机”这一玄幻的设定,可他还是不免注意到,今天这台泡泡心发射机的运作频率似乎格外得高——而这说明贺峻霖心情是出奇的好。 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丁程鑫不免在意,因为从宿舍到公司,贺峻霖所到的每一处都会铺就一地彩色心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心路”?世界还真有趣。不过等到他被贺峻霖忙里偷闲地按在椅子上拍视频的时候,丁程鑫已经可以淡然处之了。也不知道拍出来会不会有人看到这一地飘逸的心心,不是说摄像机有时也能捕捉到人眼看不到的影像吗?丁程鑫一边随意猜想,一边忍受着贺峻霖的活泼话术,倒不是嫌他吵,虽然他的确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喋喋不休。丁程鑫向来受不了当面肉麻或是走心,他撩别人可以,别人暖他那还真是有点遭不住,身体不自觉地就想蜷缩成一团,热到连皮肤都变粉,他才不愿意承认这是害羞呢。 可贺峻霖却还是要说完,末了竟然还附上一个响亮的吻,镜头看不见,丁程鑫却看得清楚。贺峻霖把手凑在嘴边做飞吻状,嘴巴高高撅起,然后被自己逗得乐不可支,无声狂笑。现在不是你担心被泥塑或是被人说娇的时候啦?丁程鑫原本不忍直视,那实在是因为他羞得可以,可是随着录制的结束,他的目光却突然被什么吸引了过去—— 红色心心,出现了。

明亮,鲜艳,一如他看见的第一颗那般,却要大得更多。它像一个红色的心形气球一样,颤颤巍巍地从贺峻霖头顶那处冒了出来,一点点地变大变饱满,昭示着主人莫名的好心情。 -他该有多开心啊? -到底是什么能让贺峻霖开心成这样?

丁程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了贺峻霖,他方才笑得太狂放,让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手痒,很想上手制裁制裁;可与此同时,他又陷入了思索,贺峻霖莫名出现的特异功能,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特殊功能与贺峻霖的快乐与否相关,其中红色心形具有稀有掉率,又在他生日这天突然掉落……而更准确一点的掉落时间是,当他发出——那个吻。 头脑在飞速运转,拼凑,组合,身体已经熟练地将比自己小了一号的弟弟困在了墙壁和手臂之间,贺峻霖毛茸茸的头顶近在咫尺,还有那颗停留时间格外久的心心,它开始往下落了。 看着从贺峻霖头顶脱离的这颗摇摇晃晃的红色爱心,丁程鑫似乎能想象出它不存在的声音——应该是‘啵’的一声吧。

他的双臂还在贺峻霖耳侧的墙上支撑着,掉下来的红色心心穿过两人之间,这个将生产者本人困住的这个小小空间,丁程鑫注视着它只有他能看见的下落轨迹,突然福至心灵。他抬起头,与贺峻霖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虽然有疑惑的神色,但却并不慌张,那里面倒映着丁程鑫自己的脸,和一枚已经消失在他们脚下的地板上的红色影子。 你看得到吗?丁程鑫很想这么问贺峻霖,但他决定选择另一种方式来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零度,眼前有贺峻霖轻颤的睫毛,余光里有一些东西在隐约下落,他想那是一些刚冒出来的心心,却不舍得移开眼光,去看看它们的颜色。丁程鑫完成了自己的验证动作,他在贺峻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向后退去。他注视着仍然闭眼依靠着墙的贺峻霖,心底的猜想得到了验证——那个吻对他有效。 丁程鑫的亲吻就像是拉开了礼物爆竹上的彩绳,自贺峻霖毛茸茸的头顶上炸出一大堆心心来。它们大大小小,每一颗都很饱满,每一颗都是红色。就像现在贺峻霖脸颊、脖子和耳朵的颜色。 他猜中了。 在贺峻霖睁开眼睛之前,丁程鑫试探着又啄了一口,果然又看见了一堆,再啄一口,又一堆,天哪,他们脚下落满了贺峻霖的小心心,像情人节商场的海洋球池,遍地红粉。 哇,就这么喜欢吗?虽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丁程鑫还是忍不住惊叹,实在太奇妙了,无论是贺峻霖的脑袋上有心心这件事,还是贺峻霖喜欢自己这件事,都太奇妙了。

“丁哥……”被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三下的贺峻霖晕晕乎乎地,唇间全是方才吃过的生日蛋糕的奶油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丁程鑫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了人,睁开眼睛却正迎上一个更实在的亲吻。丁程鑫捧起他的脸用力嘬了一大口,这下从贺峻霖脑袋上冒出来的心比方才的那些都要大好几个号,甚至没往下掉,而是像气球一样扎在贺峻霖脑袋顶上左右摇晃,看起来弹性十足,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贺峻霖一下子被亲软了,手扒着丁程鑫肩头才没从墙上往下滑,话音和那颗红心一样颤颤巍巍地:“你、今天,到底为啥啊?”他听见自己胸膛里愈加明显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得好响亮。 “嗯——哦,”丁程鑫还在着迷地看着那颗Q弹满分的大红心——好漂亮,像一颗放大版的草莓味旺仔QQ糖——应贺峻霖的话语便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他很快就发现那颗大心心因为自己的语焉不详而变得有点缩小,没精打采地垂在贺峻霖头顶,显得有点皱皱巴巴,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好看了,衬得贺峻霖像只山寨天线宝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也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说为什么亲你是吗?”他揉了揉贺峻霖的脑袋,满意地看见红色的大心心像被冲了气一样重新鼓胀起来,圆圆润润的才好看。 “那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丁程鑫自问自答道。 贺峻霖的眼睛亮了起来,突然又变得有些疑惑,然后指着丁程鑫说:“不过你的头顶为什么……会有心心啊?”

更多的心心落在恋人们的肩膀、胸口和脚下,就像满满的喜欢冲破了心房,整个世界都被围绕。

-END-

19岁的心心也请和头顶与心里都有你的霖霖一起走吧。 祝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祺鑫/风年】竹叶青

-前篇《橙味剂》,OBA设定详见文末,修改了上一篇中小马的信息素味道。 -私设:极少部分的Alpha会出现易感期生理性流泪症状,属于易感期综合征中的一种罕见状况,在Alpha被Omega标记后状况会好转。该设定在本文中将被充满恶趣味的作者搭配筑巢行为使用。

正文

丁程鑫没意料到房间有人,他“啪”的一声按亮了灯,和躺在床上的那位一起被惊到了。Alpha从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床铺间猛地坐起,头发被蹭得四处乱翘,眼下亮晶晶一片,像是沾着泪痕。 丁程鑫甚至退出去一步又看了眼门,这里虽然充满了不属于他自己Omega的信息素味道,确实是他的房间没错。 眼前的画面太令人冲击,于是他卡了壳儿似的小心翼翼问: “你怎么了?”

马嘉祺似乎也不很清醒,他呆坐在丁程鑫的衣服堆里,左手还攥着一件来不及放下的撞色卫衣,轻轻抽了两下鼻子:“阿程,”鼻音浓重得厉害,“你回来了。” 丁程鑫犹豫片刻,惦记着别墅里四处乱窜的弟弟们,还是决定先进来。他下意识地又把灯按灭,慢慢向马嘉祺走去,脑子里回忆着生理卫生课上学过的筑巢行为知识点,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你易感期到了。” 黑暗之中,自己的房间仿若一片雨后的茂密竹林,潮湿的青竹一节一节地迅猛生长,将原本酸涩的苦橙香冲得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丁程鑫进来了,恐怕不多时便要冲破门锁的围困,蔓延到别墅的其他角落。 还算来得及时。

最近团里最小的弟弟分化,发热反应持续不退,信息素时时泄露,把所有人都折腾的不轻。刘耀文年纪还小,虽然抽条成了大个子,却也抵不住这样强烈的初次易感,难受得要命。团里的其他Alpha被严格要求抑制信息素,比刘耀文先一步分化的宋亚轩不得不搬出去和张真源睡,丁程鑫和贺峻霖两个Omega轮流守夜,老幺浸在哥哥们Omega信息素的安抚里,才能缓解些易感期的疼痛。所有人的关注都落在老幺身上,丁程鑫倒真的差点忘记,马嘉祺也快到易感期了。 作为团内最年长的Alpha,马嘉祺对信息素的控制已经相当娴熟,很少会影响到其他人,易感期的反应也不算很强烈,极偶尔才需要丁程鑫照顾一口,更多的时候他感到疲惫,就会来敲丁程鑫的门找他谈谈心,在那舒缓的苦橙清香里浸泡上十来分钟,也就缓解的差不多了。 “你和耀文碰上了?”丁程鑫察觉到床上的Alpha目光正围着自己打转,于是打开了床头那盏昏黄的小夜灯,然后从成山的衣服里刨出一块儿地坐下。他感觉自己的衣柜好像被整个掏空,搬到了床上来。Alpha灼热的掌心环住他的手腕,丁程鑫的另一只手便去摸马嘉祺还沾着湿痕的脸颊:“怎么哭了?”说着他便有点忍俊不禁,这话问得真有点别扭,可马嘉祺都多久没哭过了。

“生理性眼泪。”除却略微浓重的鼻音,Alpha的语气其实还算平静,似乎并没有他预想的那般羞耻,“以前只是眼眶容易泛红,这次来的太强烈了。” “哦,易感期综合征。”就像女生的经期综合征似的,千奇百怪,千A千面。丁程鑫自认为算是头等了解马嘉祺的人,却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毛病,看来他这次的易感期反应的确异常强烈。“怎么会这样?” “今天训练时就有点头疼,回来打算直接洗澡睡了,结果那浴巾应该是耀文用过没晾出去的,直接挂浴室干了,我不小心给用了。” 沾满15岁新鲜出炉强Alpha信息素的浴巾,遇上易感期反应爆发边缘的马嘉祺,不难受才怪。丁程鑫哑然失笑:“这娃儿欠抽了,每次都记不住晾浴巾,明天必须好好说说他。”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他凑近了马嘉祺,“所以,你就往我这儿来了?” “还筑了个巢?”

“翔哥还在我那屋,我害怕再给他们冲起来就麻烦了。”Alpha向前倾身,一口含住Omega近在咫尺的丰厚温软的唇,伸出舌尖就要撬开那甜蜜源泉,话便说得含含糊糊:“床单上的味道……不太够。”丁程鑫压箱底的一条绒线围巾从他肩上掉下来,那围巾是去年冬天买的,针脚密实,一经一纬里都缠绕着Omega特有的苦橙味,方才马嘉祺把它盖在脸上,就像把他自己埋进了丁程鑫的颈窝里一般,贪婪地汲取着能够让他感觉平静的每个分子。生理性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涌出,打湿了围巾覆在他眼前的那一块。 但与眼前的丁程鑫相比,这条围巾上残留的气息便显得微不足道了,丁程鑫如同一片幽静的新鲜果园,每一颗果实的甜蜜与苦涩都配比得恰到好处,饱满到仿佛轻轻一戳,就能渗出汁液来。Omega纵容地任他唇舌纠缠,马嘉祺的手扶上他的脸侧,加长了这个亲吻的时间,信息素通过唾液交换,甘甜缓缓流进身体,将要抚平内里的焦灼。 但这还远远不够。 生理性眼泪还在无声地从他的眼角蔓延,滴滴坠在马嘉祺的下颚边缘,沾湿了两个人的脸颊,弄得丁程鑫面上痒痒。他觉得有点新鲜,捏捏马嘉祺后颈滚烫的Alpha腺体,不想Alpha的眼泪涌得更凶了,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诶,马哥怎么这么委屈?我看着还怪心疼的。”他打趣道,夜灯的映照下,Alpha深邃的眸子噙满水光,酝酿着汹涌的情绪,和素日里那个总是波澜不惊的马嘉祺简直判若两人。 “我……”开口时仍是鼻音浓重,丁程鑫想想前日最小的弟弟因为易感热疼得在床上嚎来滚去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虽然成熟,依旧也是比自己小好几个月的弟弟。马嘉祺一向能忍,难受到这般地步,想来是真的绷不住了。于是也不忍心再打趣对方,伸手抹了一把他潮乎乎的脸:“那我多咬一会儿?” Alpha却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三个字:“我想做。”

大概是头回听他这样直白地阐明要求,丁程鑫倒楞了,定定地把马嘉祺看住。Alpha迎上他有些讶异的目光,黑色瞳孔里一片坦然,仿佛刚才说的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就像孩童饿了渴了便理所当然地要水要食,没有丝毫的遮掩。 丁程鑫被他的目光注视着,下意识别扭道:“什么呀……小火柴你胆儿肥了吧。”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单下、马嘉祺腿间的隆起,耳根变得有些发烫。马嘉祺,Alpha…是在向他求欢? 其实他们不是没有做过。两次在马嘉祺的易感期,还有一次在丁程鑫自己的发情期,倒都没有什么过分不适,只是气氛刚好,权当彼此放松罢了。也从来没有什么约定和安排,不过眼神对上,自然而然。他们经年的默契已经到了待在一处自顾自做事也丝毫不会尴尬的程度,那种时候好像也不需要过多的交流,融洽地唇齿相依,默契地抵足纠缠,胡闹一通过后,还会各自默契地整理,旁若无事地继续吃饭、上课。 这次却好像不太一样,马嘉祺的目光灼灼,除去易感期惯有的焦躁之外,还有些深深的渴望在泪光之后晃动,那目光在丁程鑫的脸上燃烧了片刻,突然又被他垂下的眼帘给覆住了。 Alpha突然一头栽倒在丁程鑫的大腿上,闭着眼睛喃喃道:“……阿程。” “好难受。”他伸手环住丁程鑫的腰,“我就是太难受了。” “你不想的话就算了,但今晚陪陪我好么。”Alpha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膝头传来, 丁程鑫被他蹭得心软,“你今天怎么……”马嘉祺这幅撒娇示弱的姿态即使在自己跟前也是罕见,他偏偏又最吃这一套,弟弟们也习惯了在他面前服个软撒个娇,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马嘉祺却总是端着他自己,即使真要磨他,也得避开所有人,防止自己在小的们面前丢了面子。现在没有旁人,他便也不再掩饰了。Alpha拉住丁程鑫放在他后脑上的那只手,把他攥进自己的掌心,“你在旁边我会舒服些。” “好了,我又没说不行。”丁程鑫语气平淡,却忍不住把脸侧过去,掩住自己脸上一片飞红,打直球的马嘉祺有种不同以往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怦怦跳。Alpha听见他这句话,倏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盯着丁程鑫,眼角含着的泪珠还在往下滚,神情却一下子亮了,像只兴奋的狗狗:“……可以?” 再这样下去就要绷不住了,分明自己是被央求的那个,但怎么感觉主控权还是在马嘉祺手里,丁程鑫有点后悔,他是不是有点太纵容这Alpha了?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好像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我得先去洗漱。”他轻推了一把马嘉祺粘在自己腕上的手,本来也就是进屋拿东西来的,却被一只鸠占鹊巢还用他衣服筑巢的Alpha给缠了这么会儿,糊里糊涂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丁程鑫的洁癖却不会让位,“你等着。” “乖乖地。”Alpha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注视着他出了门。丁程鑫经过灯火通明的回廊,来到卫生间,思绪却仿佛还停留在潮湿竹林般的卧室,知道口中被薄荷牙膏的清凉泡沫填满,才微微回过神来。他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颧骨上一片热热的红。于是扭开了冷水的开关,满捧冰凉扑在脸上,眼睛紧紧地闭起来了,嘴角却不自觉地松成一个弯弯的弧。

洗完出来后弟弟们仍在外面闹,几个房间窜来窜去,唯独丁程鑫和马嘉祺的房门紧闭,却也无人打扰。看来其他人是知道马嘉祺不舒服的事,却只当他和往常一样,只需要同他们隔开独自安静罢了。丁程鑫旁若无人地返回自己的房间,他晚上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来打扰,这一点大家都很习惯了。 所以刚进门就被马嘉祺搂住腰,整个胸腔都贴住了他背的时候,丁程鑫也没有太无措,只觉得房间里的味道越发浓郁了,Alpha湿软的唇顺着他的颈侧吻到锁骨,痒得让人想缩,又忍不住笑: “诶,等一下……别,马嘉祺你急啥啊……嗯……等一下么……” 他真是觉得好笑,一路推拒,却还是被弄得一路衣衫不整,在宿舍本来穿的也随便,栽进床里时根本不剩几块布,方才乱糟糟的衣服山全被转移到了椅子和桌子上。脊背接触床单之时,灼热的坚硬也抵进了腿间,丁程鑫一边承受马嘉祺急切的亲吻,一边还问: “真的不要先来一口吗?”虽然看这架势,一个临时标记大概也无法完全缓和易感期的症状,可他总归会好受许多。又不是咬了就不给做了,哪至于这么猴急。马嘉祺的柱头已经顶在了他的穴口,就着那些才刚涌出的体液黏滑地戳刺着,丁程鑫也早被他四处点火的唇舌指尖与灼热体温引得动了兴,他其实是很敏感的,对马嘉祺的接触和气息又那样熟悉以至于全不抗拒,要是等会弄得爽了,他都怕自己没力气去咬那个Alpha的腺体。 苦橙味道也在慢慢浓郁起来,马嘉祺深深吸了口气,又摇头,他推了推丁程鑫的腿,一寸寸地把自己推进去,刚刚兴奋起来的甬道分泌的体液还不够多,所以他进得耐心,一直插得柱头挨住紧闭的生殖腔口,才满足地叹了口气。那温柔软热的内壁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让人暖得头皮都发麻,“……我想先做。” “可以吗?”嘴上补了句询问,身体却早已经动起来,丁程鑫顺着他逐渐变快的进出节奏伸了下腿,环住Alpha紧绷发力的腰腹。虽然做的次数不算多,可马嘉祺太懂怎么让他舒服了,他一边动作一边舔吮着Omega挺立着的乳粒,吸得丁程鑫止不住地从喉咙里逸出声音来。 好爽,马嘉祺大概也是这样觉得,每次都插得好深,囊袋拍打着Omega粉嫩的臀肉,将那些清凉的黏液弄得泛了白沫,粘得体毛湿润一片也无暇顾及。但更湿润的是那些一滴滴地落在丁程鑫胸口的泪水,他的手指陷进马嘉祺的发根,轻轻地揪他: “你这样一边哭一边操我,感觉很奇怪诶。”

马嘉祺听见这话倒是一顿,肉茎在他穴里突突地跳着,似乎胀得更大了,丁程鑫吐吐舌头,这话是有点那个,可他的确觉得很怪嘛。只见马嘉祺盯着自己的舌尖看了会,才抬手抹了把眼泪,“你就闭上眼睛,不要看我了。” 所以就是接吻的意思。撩动了Alpha的罪魁祸舌被对方吸住,含含糊糊间马嘉祺还要跟他说话:“我尽量不哭。”

再后来,丁程鑫也没心思分神注意马嘉祺到底还有没有哭了,Alpha卖力碾磨着他内壁的凸起,让他也抖着身子射了出来,而那只是这个晚上的第一次。不出他所料,到最后丁程鑫真的没有力气再给马嘉祺一个临时标记了,但紧闭的卧室门锁住的一室竹叶清香混杂了足够的苦橙气息,再加上紧紧相拥的温度,已经足够年轻的Alpha度过这个夜晚。

-END-

补充OBA设定(部分参考,部分私设): 1.Omega可以标记多个Alpha,标记方式是咬腺体;被标记过的Alpha血液成分里具有Omega的信息素,才能够成结致O怀孕,否则无效; 2.Alpha每月都有易感期,期间身体和情绪敏感,易怒,AA之间易冲突,需要常备适应个人体质的缓和剂安抚; 3.Alpha也可以通过Omega的信息素或者替代类型的缓和剂进行安抚,Omega的安抚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信息素释放、标记和体液交换。 4.替代缓和剂的制作方式是注入Omega信息素定制,适用于已标记关系的AO,需要有证明才能在具有资质的机构定制,且需要一定周期;市面通售的缓和剂模拟大部分Omega信息素种类,以味道相区分,但效果弱于定制缓和剂。

【祺鑫/风年】橙味剂

-撒娇小马要抱抱引发的一个小脑洞 -反向ABO(OBA?),详细设定看文末。 -可能会很有年风感,但实际还是风年(doi)

正文

“哟,这不是我们马哥吗?”弟弟的声音一响起来,丁程鑫就立刻抬头向门边看过去。 马嘉祺回来了,他的个人行程撞上春节,有时比丁程鑫出个人外务那段时间甚至还要更紧张,每一分一秒都被压到极点。表演综艺里常常心力燃烧到极致,长途飞行后回到团里又要立刻开始练习,丁程鑫再清楚不过那种紧绷感,就像绑着沙袋赛跑,一程到点又转另一个千米赛道,没有喘息余地。 他们工作的任一场合都是人多且杂,片场则因为演员们的情绪起伏大冲突多,信息素更是纷乱,想也知道马嘉祺这周过得辛苦,他拖着步子,过去习以为常的稳重姿态卸了大半,回到更为熟悉的环境,又见到队员们,也不再憋着声音,拉长了甚至像在对家人撒娇,连自己都意识不到。 他经过弟弟们,径直向着丁程鑫走过来,几乎是无意识地张手索一个拥抱。碍着一旁持续记录的摄像机,丁程鑫只松松环了下马嘉祺的背,手顺着腰侧滑下来,如同隔靴搔痒,没能真正缓解半分渴望。马嘉祺的黑色外套半敞着,掩不住Alpha丝丝泄露的信息素,竹叶的清香像被雪洗过,有点湿漉漉的味道,夹杂一点风席卷过的尘土气息。丁程鑫故作随意,眼神略过他的眉眼,睫毛下的目光有些虚焦,黑眼圈也很重,看来是真的累了。于是他拿过饮料插上吸管,递到马嘉祺面前,同时侧了身背对着镜头,无声地动动嘴唇:“等会到洗手间来。” 马嘉祺点头,他算是回到“家”了,不必再打着精神周全沉稳,每时每刻都呈现最佳,享受照顾便很是自然。所以他接过饮料,把吸管凑到唇边啜了一口。是什么口味他并不清楚,就那样喝着,缓慢吞咽间橙香逐渐弥漫,酸甜里有一抹醒神的涩意,Omega谨慎释放出来予以安抚的信息素被Alpha的嗅觉捕捉,连味蕾都共感起来,多日来各种混杂的气味造成的感官负担终于慢慢卸下,连带着身体也更放松些。马嘉祺微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了一步,站得离丁程鑫,那橙味的源头更近。

团里最小的Alpha弟弟才分化没多久,感官极其敏锐,对自己亲哥的味道更是熟悉。他有些疑惑地抽了抽鼻子朝这边瞅瞅,看见马嘉祺半边肩膀挨着丁程鑫的,两个哥哥神色如常,其他队友也似乎无所察觉。可那浅淡的甜橙味道的的确确是属于丁程鑫的,如果不是,那他就把正在播放舞蹈视频的iPad给吃了——他拉住团里的另外一个Omega哥哥这般耳语道。 贺峻霖好笑地摇摇头,然后又揉揉老幺的头发:“丁哥照顾你们这群麻烦的Alpha还少吗?马哥最近这么累。”潜台词是默认了的,丁程鑫自我管理严格,即使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Beta,也很少在公众场合释放信息素。今天破例也不过是因为马嘉祺实在是肉眼可见的疲惫,接下来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休息,这也是为全局着想。但他却没对老幺说破,团里前后脚分化的AO大哥们之间显然有种独特默契,非他人可说,贺峻霖虽然看得分明,但并不打算和弟弟们一起议论。登台彩排之前还有30分钟的整休时间,他看着丁程鑫和马嘉祺一前一后去了厕所,主动叫住剩下的人:“我们把这个视频再看一遍吧。”

他们钻进最里面的隔间,丁程鑫合上门一转身,就看见坐在马桶盖上的人又张开手臂,意图很明显,是要把方才那个不够扎实的拥抱补全。这下他没再顾虑,向前迈了一步凑近马嘉祺,等他站起身来紧紧抱住自己,双臂环绕腰身,胸膛相互紧贴,瘦削的下巴落进颈窝,发丝缠绕一起。就这么抵着墙静静相拥,谁也不说一句话。 丁程鑫放出了更多信息素,小小的隔间被橙味填满,方才喝下的饮料残留的甜味还黏在舌苔上,让人觉得有点渴,需要些许液体滋润。于是Alpha抬起下巴,试探地用嘴唇轻触对方,得到丁程鑫的许可后才把舌尖滑进去,汲取Omega口中的甘甜。这个吻和拥抱一样绵长,刚开始还是温吞的,渐渐地Alpha就精神起来,含着丁程鑫的舌尖用了点力吮着,搅动出细碎水声。 “唔……”丁程鑫上下齿关一合,不轻不重地咬了马嘉祺舌头一下,才得以暂时中断这个亲吻,“这次怎么这么严重?不是带了挺多缓和剂过去?”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么亲下去会收不住。 马嘉祺叹了口气,嘴唇微微撅起,只有在丁程鑫面前他才会有这般神情,眼神像湿漉漉的小狗。眼神不舍地在Omega嫣红的唇上流连,那里水光盈盈,似乎已被热吻到有点微肿起来。“人太多了,熬夜又碰上易感期,消耗速度快了一倍,四天就都用完了,让他们帮忙去药店买的效果不好。” 开架产品哪里比得上含有Omega本人信息素的特制喷雾好用,虽然看起来包装是一样的。助理并不太清楚这些,买回来的也是最昂贵的一款,也按照马嘉祺要求的拿了柑橘类,效果却不及先前自己带来的一半。马嘉祺又不好让人看出端倪,全靠自己撑着。 好在他现在已经回到了丁程鑫身边,Omega本人即时散发的信息素比橙味剂更好,就像一杯蜜水浇开了积雪,竹叶得以重新舒展,马嘉祺此时浸泡在充满丁程鑫信息素的小空间里,久违地觉得安稳。 “那要咬一口吗?”丁程鑫的腰仍被两条手臂环着,他一只手搭在马嘉祺肩上,一只手则抬起来摸了摸马嘉祺的耳尖,等会要排的舞蹈还是挺消耗体力的,他又要在短时间内学好,似乎得多保障一下。马嘉祺的耳朵在温软指尖的触碰下一动,不想说自己其实已经恢复很多了,偏头露出颈侧的腺体,“要吧……轻一点也可以。” 那的确是较轻的一口,犬齿一寸寸刺破腺体表皮,直到上唇贴合皮肤,信息素伴着麻酥酥电流注入身体,跟着血液流经全身。全身的Alpha信息素像被加温的竹叶茶,咕嘟冒泡沁香弥漫,迎向甜美的橙味。他的双臂紧紧扣住丁程鑫的腰,明明咬合已经完成,还是不肯把怀里的人放走:“但晚上还……” “……好。”他话没说完,丁程鑫已经应了,感觉到下腹慢慢抵住自己的灼热,眼神有点嗔意,“我先出去,你自己弄一下,快点来,不然他们要找人了。”

那之后的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弟弟们和哥哥有些天没见,每个人都非常热情,围在马嘉祺身边哥来哥去,从工作的地方一直吵回宿舍,吃饭的时候抢着给他夹菜。最后还是丁程鑫发了话:“马嘉祺累了一天,先去用浴室睡觉吧。” 没人有异议,队长出外务开始丁程鑫的单间就换给了他,浴室还得和弟弟们一起用。丁程鑫把用过的餐具简单收拾一番放进洗碗池,等着明天阿姨过来清理。 马嘉祺的整理动作很快,上楼的时候丁程鑫看见张真源已经往浴室里走了,显然前者已经洗漱完毕。他打开单间的门,果不其然收获一只冬季限定小马,头发吹得蓬松,全散在枕头上,整个人都钻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看他走过来。旁边摊开的行李箱还没收拾完,满满一面都装着缓和剂喷瓶。他蹲下身随手捡出一个晃了晃,空空如也。 马嘉祺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晃,让丁程鑫想起自己的小侄子,他讨要零食的时候也这样。“你干嘛卖萌啊,马嘉茄。”嘴上这么吐槽他,丁程鑫眼睛里却有笑意。他站起身又在床边坐下,手指顺着Alpha的头顶摸下来,穿进发丝里轻轻梳理,“要是累了就先休息?”话没说完就看见马嘉祺皱眉,眼神里都是“你不是答应我了?”的控诉。Alpha唯独在这时不复冷静,虽然知道丁程鑫八成只是随便说说,却依然很吃这一套地急切起来。被扑在床上啜吻脖子的丁程鑫怕痒地缩着,“诶你等下,我还没洗澡……”

“完了再洗。”马嘉祺今天里第一次显出Alpha的急躁,口吻不容置疑,手撩起丁程鑫睡衣下摆伸进里面去,用牙齿解开一颗颗扣子,Omega的白皙胸膛上乳粒被注视着颤颤巍巍挺起来,由他含进口中啧啧吸吮。他也无需再压抑自己的信息素,反正无论林间的风如何呼啸,霜雪又如何肆虐,都会被Omega的橙味安抚中和,每一片叶子都裹上酸甜澄亮的蜜,变成温润的琥珀。他掌心托着丁程鑫的臀,被两人连接之处溢出的蜜液打湿,Omega的身体对他敞开包容,将一切疲乏都融化了,“阿程……阿程……”每一次挺动马嘉祺都叫一声丁程鑫的名字,用眼神细细描摹他深陷情欲之中的细微表情。从颤动的睫毛,到鼻尖上的汗滴,马嘉祺亲吻丁程鑫面颊上每一颗恰到好处的小痣,最后捕获嘴唇,现在他可以从容品味这处独属于自己的甜蜜。

马嘉祺来到十八楼之前,丁程鑫就已经是Omega了,那时带团队的工作人员提起这个甚是宽慰,一个强大的、素有威信的年长Omega能为一个充斥着青春期不稳定分化的Alpha的集体省去多少麻烦啊,更何况丁程鑫本来就是那种将他人的事揽在自己身上的性子,许多年幼的弟弟也都依赖着他。再好斗乖戾的Alpha在他清新的橙味信息素面前也会软化,乖乖被领回练习室,被丁程鑫一个舞步一个动作地手把手带着学习。宋亚轩和刘耀文前后脚的分化期里无数次的吵嘴磕绊,和睡前分化热的低烧,也是丁程鑫看护过来的,就连公认最稳的张真源也曾接受那么一两次的照拂。可马嘉祺却不是一开始就心安理得受着丁程鑫信息素的人,他从一个后来者到能够毋庸置疑与丁程鑫并肩的队长,从一开始就不是仅仅想和别人一样而已。 他要的更多——如同丁程鑫抚摸自己那般的动作,马嘉祺的手顺着Omega滑腻洁白的肌肤游走,从肋骨抚向腰胯,然后是圆润的臀,紧实的大腿。他握住丁程鑫的膝弯将那条腿微抬,自身侧拥住他再一次将自己没入那甜蜜双丘之间。“哼,马哥……”丁程鑫承受着他的冲击,声调婉转,“小火柴,慢点……”似乎这样的姿势和速度有些承受不了,可火热黏人的内壁却绞紧了马嘉祺的柱身,仿佛又还不够。 于是他的确放缓了节奏,却一下一下进得更深了,柱头擦过前列腺,几次没入更为紧致柔软的腔壁,Omega弓起身子开始发抖,下巴被马嘉祺掰转过来接吻,口里念着:“今天咬你了……不许、射进去。”马嘉祺的血液里依然流淌着那口轻咬所注入的信息素,倘若这个时候成结,Omega的确可能……但就算丁程鑫不说,他也不会那样做,任自己深入进去已经是Omega极大的纵容了。他恋恋不舍地在那甬道里继续抽送了一阵,手伸向丁程鑫身前为他抚慰前端,在感觉到他即将攀上高峰之时也将自己抽出,和丁程鑫一起释放出来。 一起被释放出来的还有愈发浓烈的竹叶香和橙味,拥着丁程鑫平复喘息时马嘉祺任思绪散漫,心想若是将此刻房间里的空气全部抽空压缩,又能制成多少瓶橙味剂供他随身携带。想到这里他凑过去吻了丁程鑫的眉心,若能将他本人随身携带又该多好。 “呼……”被人好好享用过还被惦记着打包带走的Omega悠悠出声,“改天让昕哥再带我们去做一批新的缓和剂吧。”他睁开眼睛和马嘉祺流连的目光对上了,眼睛弯成月牙:“看把你憋的。”

马嘉祺只想继续吻他。

-END-

补充OBA设定(部分参考,部分私设): 1.Omega可以标记多个Alpha,标记方式是咬腺体;被标记过的Alpha血液成分里具有Omega的信息素,才能够成结致O怀孕,否则无效; 2.Alpha每月都有易感期,期间身体和情绪敏感,易怒,AA之间易冲突,需要常备适应个人体质的缓和剂安抚; 3.Alpha也可以通过Omega的信息素或者替代类型的缓和剂进行安抚,Omega的安抚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信息素释放、标记和体液交换。 4.替代缓和剂的制作方式是注入Omega信息素定制,适用于已标记关系的AO,需要有证明才能在具有资质的机构定制,且需要一定周期;市面通售的缓和剂模拟大部分Omega信息素种类,以味道相区分,但效果弱于定制缓和剂。

【祺鑫/风年】非典型沦陷

1.

马嘉祺第一次在聚会上见到丁程鑫的时候,就听见身旁的人告诫:“这可是个不好惹的主。”简单一句话而已,却卷着些校园绯闻轶事的味道,耳朵尖的人便感兴趣地围过来,齐齐把目光投向远处的主角。 这是场大联谊,轰趴馆里几乎汇聚了学校里所有略带话题的人物,但丁程鑫依然算是个小中心.他被一些人簇拥着,因为谁的玩笑话忍俊不禁,目光随着耍宝的人转来转去,时不时啜几口杯中的饮料,下一秒又差点被逗得喷出来,看起来完全不像什么厉害角色。若要真说有什么厉害,便是好看的厉害。 马嘉祺回国没多久,也知道学生会有个出了名的帅气学弟,入学时的一张军训照便引起许多注意。大热天里打着阳伞的学姐在田径场旁拎着冰奶茶柠檬水来回转悠,美其名曰探望新生送福利,也不过都是想一睹真容,好在结果不枉她们一番辛苦地挑颜色鲜艳的裙装热裤,又细心涂好防晒,跋涉半个学校来到日头最盛的地方,看见丁程鑫之后,女孩们无一不心满意足地归去。 “怎么说呢,也有点我们马哥当年入学的风采了。”听到这里,与马嘉祺相识的友人忍不住拱他。朋友们纷纷笑着点头,虽然只隔一两岁的年龄差,学长姐看学弟妹却有种老人看新人的成就感。 马嘉祺没什么表情,对于这些调侃与赞美,他总是淡淡掠过。有人比对起来,高人气的学弟长得帅气显眼,放在哪里都不容忽视,谁也无法违心作假。而马嘉祺眉目虽然浅淡些,但也身材挺拔衣品独到,更有一种无论遇见何事都波澜不惊的气质,被爱慕者称之为氛围感,蛊了不少女孩的心。

丁程鑫来自南方的潮湿山城,皮肤天然比北方同学白一个度,他偏又唇色嫣红,偶尔会让人以为是化了妆,连热衷美貌艺术的女孩都要仔细分辨一眼,然后玩笑问用了什么新色号的唇膏。他五官精致得显眼,是女孩欣赏的长相,但越过一点八米基准线的身高和常年运动造就的肌肉线条,在同性中也有人羡慕,性格随和又喜欢运动的年轻男孩,人缘差不了。 可听那人刚才的语气,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口碑大好,评价者说了那么一句,大概也担心别人觉得自己在嚼舌根,连忙模棱两可地圆回来:“长得帅的男孩子么,身边很少断人的,人都有爱美之心咯,也很正常。”这句话可发散的角度却很多,许多内容丰富的眼波流转起来,夹杂着意味深长的心照不宣,有人当即窃窃私语起来,也许在交换什么版本的故事。但马嘉祺没接腔,因为刚才那句告诫本也不是对他说的,富有“爱美之心”的学长满不在乎地笑笑:“大家都是年轻人,玩玩而已么,开心就好。” 学长与马嘉祺基本同一时间离开学校,一年多的时间里过得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相比马嘉祺千篇一律的异国图书馆修习,学长的朋友圈动态就要丰富多了,他热衷社交,照片里也都是眉目鲜活的同龄人,结束了交换回来,才发现部门里还有这号人物,哪里可能不结交。“我看着脾气很好啊,你不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有什么刻板印象吧。”还有心情打趣先前说话的同学。 可毕竟比学长多吃了一年多食堂米饭,人家也不疾不徐道:“是脾气好,对谁都好,温水养鱼,进去的出不来,出去的忘不掉。” “说白了,海王一位。”旁人积极补充道,“你刚回来不了解,别怪哥们没提醒过啊,玩得开心但也别把自己玩进去了,你当我们整整一年见得还少?”

话题由此铺陈开来,每天送奶茶送矿泉水到最后告白心碎的女孩已是司空见惯的篮球场定式风景,惴惴不安努力讨来社交账号的有志者尬聊数月之后,也往往都沦为点赞观众,既然丁程鑫不属于因为出众外貌而竖起生人勿进的屏障那类型,他温润含情的眸光就成了所有普照爱慕者心房的小太阳,让每个人都觉得被妥帖相待,也让每个人都失望而归。 追求者的来来去去如海浪潮起潮落,其中也偶有掀起小小议论风暴的故事,比如有人透露,他们那届原本没计划出国、却晚了大家半年又开始申请的一位同届,正是因为告白攻克失败,黯然换地方疏散心情才作此决定。 学长与马嘉祺对视一眼,同是出国的学生,他们时常在群聊里互换消息,也记得这位延迟发车的同届,倒没意料到还有这层说头。当时校园里热议几天,众说纷纭,可那之后丁程鑫身边依然热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微笑也并没有因为某个追求者的告别而掺杂愧疚,久而久之,也有人戏谑着为他点缀一些名声。 “所以啊,谁玩谁还不一定呢,人家管理的渔场可不是小池塘,兄弟你小心别贪玩,上钩可就不好下了。”这话说得不太客气,引起大家的嘲笑声,许多人一边笑一边看那边的丁程鑫,他仍坐在同学环绕的中心轻松说笑,似乎丝毫不受纷扰,漂亮的眼睛弯起来像两枚月牙,又像小勾子,勾住所有朝向他的目光,无论倾慕还是艳羡,总有一瞬间的凝神。

学长被人善意嘲讽,倒也没露犹疑,可到底没方才刚见丁程鑫时那般跃跃欲试了。等到聚会过半,两拨人无意间凑到一起互相介绍时,先前调笑的同学们倒也收敛起来,正儿八经地客气聊天,学长也要做出一副学成归来的稳重前辈姿态,和故事里不动声色就掀起一波海啸的主角握手,看不出一丝异样神情,“听说你研究生想要申请英美文学研究,我和马嘉祺都才从伦敦回来,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和我交流。” “学长客气。”丁程鑫大方地谢过,还没放下的手掌随着身体转动,顺势递向马嘉祺身前,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连目光也从旁人身上收回,轻飘飘落在不曾发话的人面上,相比那位学长,马嘉祺显得淡漠多了: “很高兴见到你。” “马..学长。” 马嘉祺未作反应的那几秒钟里,忽然有人想起,他向来不耐参与议论他人的口舌八卦,仿佛对过于轻浮的生活态度也敬谢不敏,只不过他出国太久,今天的氛围又如此热络,大家谈得高兴,都一时忘记了分寸。心中这么暗想不妙的时候,马嘉祺才伸手短暂回握了一下丁程鑫的手掌: “我也很高兴。”

虽然是客套话,可礼貌到有点别扭的措辞和丢失的称谓听起来都令人觉得尴尬生硬,难免让不熟悉马嘉祺的人误会他对此情此景此人都兴趣缺缺,好在这种场合向来不乏圆场者:“马哥还是那么含蓄,出去泡了一年雾都的雨,越来越有冷都男的范儿了。”听起来也是让人受用的,马嘉祺气质本就略微清冷,容易让人误解他是眼高于顶,但熟悉他的人也知道,那是良好家教之下形成的舒适距离感。 丁程鑫看起来毫不在意,如传闻中一般随和,只是笑笑,便自然地继续同下一位打招呼,也就无人再纠结于这个小小的细节。

毕竟,丁程鑫与马嘉祺只是看起来,就不像是同个世界的人。

2

但如果按照追求者数量划分等级,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两人也都算是不相上下的校园“男神”。 那场大联谊后,马嘉祺返校的消息逐渐在学校里传开了,之前的一些熟面孔连带慕名而来的新生们,也越来越频繁地出没在他的课表路线上,有意无意地想要打个照面。

他不算很平易近人的类型,又因为优异成绩和能力而多事多责,更习惯按照自己的效率工作,也更喜欢独来独往。但要和同伴分工协作时,他也并不苛责难搞,仍然会看着眼睛仔细倾听他人的意见,并且记下要领。可即使如此,他给人的感觉也像是永远有自己的结界,让人不敢轻易打扰。有人比喻马嘉祺的气质,很像是缥缈不定的风,明明就在你身边,但无人能够把握得住。所以爱慕者们通常也只敢饱饱眼福就罢,顶多偷拍几张照片发上校园论坛供大家欣赏。 这就不像丁程鑫,买杯奶茶递张纸巾,也能得到他语气和缓的道谢,足够少女们心思萌动。可转眼看看身边,这待遇其实并不独特,下回在路上碰见壮着胆子同他打招呼,或是偶尔鼓起勇气请他帮忙,也都应了——但对于所有人,他总是无差别回应。 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获得了门票,但发现好像游客众多,每个人都能公平入园,没有特殊通道。失望之余,也会心生不平,矛头指回原本的心之所趋。 真正同丁程鑫交心的朋友清楚他秉性,不认为他有刻意玩弄哪位追求者感情,可有时候不拒绝的包容反而比斩钉截铁更伤人,因为那会让人燃起希望,过于炙热的火苗蔓延起来,很难不伤到他的名声。“不如你也学学人家,有点分寸感,省得下次再惹上什么麻烦。”

看着从男生宿舍楼下落寞离开的女孩背影,围观者除了羡慕眼神也有不忿表情,“长得帅就是好啊,能把姑娘钓着玩,腻了才放。”“人家是海王,你眼馋也只能默默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小心再后院失火。”闲言碎语夹杂着不屑情绪从阳台飘进来,朋友听着动静,按下心中分辨的欲望,等到平息才打开通往宿舍的门:“好了,走了。” 但丁程鑫好像不很在乎,回到阳台的小桌前,就着那罐喝到一半的啤酒继续喝,笑笑就把话题岔开了,作出一副对马嘉祺小有兴趣的表情:“是吗?马..学长很会拒绝人?” 朋友一眼看出他转移重点的意图,并不打算放过:“是啦是啦,马学长的能耐就在于他根本不给别人更进一步的机会,从源头上直接斩断可能,入学时直接向所有对他有意思的人表明自己单身也并不打算恋爱,后来的人说再多也都不做反应,简直铁壁一块,谁还敢再尝试啊。你明明也不打算恋爱,何不干脆像他一样做好解释算了,总是被人误解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丁程鑫仍然顾左右而言他:“可他为什么不恋爱,对于一个身心健康的大学生来说,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难道他受过情伤?” “其实原来也有人这么猜过,听说他在高中有个初恋,还被人家甩得很惨,但就是忘不了,没一个人都入得了眼——诶不是我说,你们帅哥怎么都喜欢玩白月光那套?”舍友讲起八卦才意识到这剧情相似,上学期他们威逼利诱许久,才让丁程鑫勉为其难讲出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原因,他对高中时喜欢的人,并未放下执念。这才让单身男大学生们心理平衡一点,凭你再帅再酷,也有强求不来的爱情。

而另一个人又补充道:“那还是和丁哥不一样,你听人亲口说了?和马学长同个学校的人都出来讲过,他高中就没和哪个女孩走得很近过,身边都是些好兄弟。”最后还总结道,“所以我觉得,顶多也就是个暗恋吧,要真表白了,还有舍得踹了马嘉祺的人?说不定他出国就是为了追对象呢。” 朋友看到夜色里坐在桌子那端的丁程鑫睫毛缓慢地一滞,明白这些提及让他心神动了,不由得规劝他:“就是,喜欢就去追,天南海北地球村,能有多远?你的成绩就算出国也不是难事,干嘛非要藏在心里装白月光,一边又祸害我们学校的广大单身青年啊。”这也是他们常开的玩笑,亲近一点的人才知道丁程鑫并不是那种刻意享受他人爱慕的虚荣患者,但也偶尔疑惑,以他的条件,不至于连追个心上人的开头都毫无勇气,不然他们这些平凡兄弟还要不要活了? 而丁程鑫却摇摇头,“正是因为追过了不行才不去打扰,距离又不是唯一的问题。”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泄露更多,先前只知道他心有所归,只不过高中没追到,大学也天各一方,又不肯随便放下,别人眼里勾勾手指就有一大片莺莺燕燕前赴后继的海王,也会为藏在心口那颗砂砾烦恼,提起年少时青涩未成形的情感也神色恍然,颇有点“弱水三千,只愿取逝去那一瓢”的酸腐少年形色,朋友也不便再提,就半是劝慰半是玩笑地说: “既然这样,还不赶紧换个眼前的?你不说精准捕捞,盲眼都不会钓空。”不然整片海洋的鱼群都围着他一个人转,别人哪有机会。 丁程鑫被他们夸张的比喻逗乐,笑骂一句屁话,端起面前热气腾腾的泡面就吃,被另一个舍友抢回了塑料叉子,还要追着喝一口汤。校草也是男大学生,也会和舍友抢食,也会睡觉留口水,也会蹲在椅子上打游戏,气急了国骂,通宵后也要熬夜冒胡茬,向往他英俊皮囊的爱慕者们里要是真有一位能够得偿所愿的,除了去给求过的姻缘转发的锦鲤虔诚还愿之外,大概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一个更真实不做作的,作为恋人和朋友的丁程鑫。

但愿那真心的对象,比流言蜚语先识得他自己。

3

那晚的夜聊过后,确实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被丁程鑫拒绝的系花有一帮姐妹团,一个接一个的在社交网络上替好闺蜜鸣不平,也小小鸡飞狗跳一阵,但让人跌破眼镜的并非这已经逐渐习惯的戏码,而是丁程鑫,似乎真被舍友们的热情鼓动,开始主动出击,对某个人显出特殊对待来。 而那个人,竟然是马嘉祺。

是人都会觉得他恐怕有些异常,毕竟那晚的联谊会上,马嘉祺初次见到丁程鑫的态度不仅说不上热情,甚至还有些疏离,不确定是不是听了丁程鑫的那些传闻,对他留下不良好的印象。事后也有好事者探听他对丁的态度,马嘉祺自然没有回答,但如此说来,至少也不算感兴趣。 可丁程鑫不知是真的脑回路不同常人,还是对自己的魅力过分自信,竟然时常在马嘉祺身边晃悠,只有围观群众觉得大饱眼福,一次能看到两个风格迥然不同的养眼帅哥,着实赚了。他们两人的差异太大,丁程鑫喜欢运动,半永久发带不离头,时常穿着篮球服,手不离球,像大部分男生一样热衷收藏鞋子,闲来无事就擦拭鞋面污迹。他不打球的时候也爱穿些便于活动的宽松款式卫衣,阳光气息逼人。而马嘉祺走的是气质男主那挂,又时常出席学校的正式场合,通常都穿各色纯色衬衫,扣子细致扣在领口,有时还要配上手打领带。他仿佛是在英国留学时养成的习惯,外套总是风衣,脚上总是防水的马丁靴,漆皮擦得锃亮,两个人这样并肩走在路上,泾渭分明的不同季节,看起来不搭调得滑稽。不仅衣服有温度差,态度也有温度差,和丁程鑫的健谈开朗相比,马嘉祺不怎么做声的沉默和幅度微小的颔首,看起来就像是冷漠,而丁程鑫却自顾自讲得开心,很亮的眸子笑起来含着一汪弧光,仍然让青睐他容貌的人觉得心动。 等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他也不顾身旁有意无意地想要听一声的围观者,还要很热烈地告别:“我们下回见。”马嘉祺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舍友早按捺不住心情,拉他到一旁:“你疯了吧?别告诉我现在你是在……” “追马嘉祺啊,”丁程鑫圆润的眼睛里有跳跃的光点,似是兴致不错,“不是你跟我说的喜欢就去追,还是眼前的呢?”他还有心思用上次的梗来玩笑,“精准捕捞嘛。” “你喜欢马嘉祺??”还是难以置信,无论是丁程鑫莫名就放下了之前的爱而不得,还是他如此迅速就喜欢上M这号人物并且竟然还决定展开追求,都让人觉得这世界荒唐,暂且不提取向突变的可能,就算是丁程鑫,也未必做得到让一个兴趣缺缺、眼高于顶的帅哥轻易喜欢上自己吧。 “你觉得马嘉祺不喜欢我?”丁程鑫眼睛看着他,很认真地求证一般。 “我们有眼睛啊。”这次大家的意见算是达成了一致,只是求证者对答案并不满意:“这和你们上次说的可又不一样了,原来你们对我的信任和崇拜,也都只是敷衍而已啊。”丁程鑫的口吻还是打趣状,像觉得有趣。 “我算是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搞不定高中的白月光了,丁哥你,不走寻常路。”舍友叹息一声,拍拍他肩膀,聊以自慰道:“这可能就是‘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吧。”他拍了拍脸,又指了指脑子,眼神里十足促狭。 “嗯,你这叫对自我、不是,对他人的认知出现严重偏差。看来帅哥也有脑子不好的时候,这下我心理平衡了。” 男孩子的走心很难持续太久,很快转变为插科打诨的互损,并且升级到球场上狂妄的“来虐我啊”、“输的叫爸爸给全寝室买早饭”之类挑衅,大家都以为就像他们的打闹一样,丁程鑫的一时兴起也会很快过去,但没有人意料到,他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游戏了。

那晚的3V3决出胜负后,丁程鑫又不幸沦为了剪刀石头布的最终输家,承包了直到他们下一次比赛为止的全寝室早餐,可他却并没有哀叹倒霉,反而兴致颇高。等到男大学生们踏着早八铃声拖拖拉拉走进公选课教室的时候,才看到他面前的早餐似乎多了不止一份,豆浆油条是标配,甚至还有二食堂每日限量的麻圆,而多出来的一份被送到马嘉祺的桌上,配上元气十足的早安一声和专属微笑,他们才意识到,说过的精准捕捞,好像真的已经在进行中了。 而丁程鑫不愧是丁程鑫,马嘉祺的表情虽然依然没变,口型也看不清是否说了“谢谢”二字,可他终归是收下了早餐。对此,受过他们质疑的丁大帅哥却不打算继续共享进程,只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没有人能拒绝二食堂的麻圆。” 这倒是事实,同样,也没有人能拒绝五食堂的香辣虾滑和重庆小面,特色餐厅贵的离谱的大生蚝和步行街老长沙小铺的水果冰粉,以及露天摊子上多加辣的烧烤。就连一向随时携带润喉糖、需要保养好那时常在学校广播里发言的嗓子的马嘉祺,也没有拒绝。舍友们惊叹于丁程鑫的效率,并对过去自己的质疑进行深刻反思,只有一个人用老话总结:“看来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种真理,用在什么时候都有效。”

而在马嘉祺的朋友们看来,则有完全不同的解释。

丁程鑫把他的小女生追求者使用的那套如法炮制在马嘉祺身上的时候,他们也觉得更像是恶作剧,毕竟丁看起来就很像是那种以撩人为乐的男孩,大概是在回击马嘉祺过去的不给面子吧。可马嘉祺从容接下他送来的早餐时,也着实让人觉得意外。 可能甜腻了嗓子的不是热腾腾出炉的麻圆里绵密的豆沙馅,而是过于灿烂到让人离不开眼的笑容,让口唇麻痒、胃袋扑腾的也不是香辣虾滑和重辣烧烤,而是餐桌下有意无意触碰的指尖和胳膊,贵的生蚝不算好吃,水果冰粉也不一定正宗,可丁程鑫一餐一餐的耐心很能瓦解任何一个被他如此认真对待的人的意志,当无意排队的游客被以VIP身份邀请入园并获得最特殊的陪同时,也许他也会为眼前绚丽的快乐夜景所驻足,并且沦陷在看似只以他为中心绽放的盛大烟花表演里。 丁程鑫很懂得做人,并不只攻克马嘉祺一个,对他的同学、朋友等诸多熟人也同样友好,恰好和他们一起同过桌的人目睹他自然的喂食和细心的照顾,以及时不时向对方提示的特殊感:前一刻会因为洁癖仔细冲洗碗筷,后一刻又肯摊开纸巾去接马嘉祺不合胃口吐出的一块食物,更见证了那张漂亮面孔千变万化的每个细微表情,冲着每个人笑,但只对马嘉祺一个人出神。于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丁程鑫的确天生就擅于把握这种流露喜爱与获得喜爱的独特分寸,也是真的很会钓。 钓的是人心。

随着那层安全距离一寸寸被拉近再吞食,马嘉祺的沦陷,似乎只剩时间问题。

4.

对于他人真心担忧也好、有所保留也罢的好意提醒,马嘉祺一如第一次聚会那天般,不表露任何反应。渐渐地在他面前提及的人也就少了,虽然富有兴味的目光也从不离开,第二次的集体聚会地点选在海边,是各显神通的BBQ,这一次,他已经和丁程鑫坐在一起。

这时候也有人敢起哄他们了,有的说是高人果然还得高人收啊,有人则对颜值匹配大加赞扬,丁程鑫依旧像过去一样,谁说什么都一张笑脸,不知道是真的高兴别人已经把他和马嘉祺看作一对,还是社交习惯表情。他帮人烤肉、剔骨的动作做的自然顺手,半个学期下来,竟然已经相当了解马嘉祺的口味,嘱咐人一半少刷辣酱,剃下来的食物堆成小山放在马嘉祺面前,引来更多玩笑。他总是习惯做话题焦点的,马嘉祺也延续着自己的状态,不多说话,但也坐在丁程鑫身边的位置上,全程没有离开。 只有另一个默不作声的女孩注意到,虽然显然不习惯被调侃,但马嘉祺听到别人打趣丁程鑫和他关系的话语时,眼底并无愠色,甚至连那盘开玩笑过后就无人注意的烧烤,也的确吃掉不少。女孩咬咬唇,趁着大家吃完东西收拾残局时单独叫住马嘉祺: “学长。”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吗?”

马嘉祺原本在看海。逐渐暗下的天色里,橘黄、粉红的夕阳把海面映得光泽流转,更在远处融成一幅过渡自然的水彩画,他长在内陆,看海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所以眼光总是被吸引过去。 马嘉祺回头望着女孩,顿了一顿,分辨了片刻,记起她是和丁程鑫有过传闻的某个女生,在学院里也称得上美女,他拿不定她来意,就像很多次被人搭讪时一样,不作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可他那种人,看起来对谁都好,却并没有真正走过什么心。” “等你一旦陷进去了,又会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多特别,甚至只能怪自己多心。这样对待感情就好像游戏,我不觉得你和他是一样的人。” 其实许多人都这么看丁程鑫,习惯了备受关注,理所当然地把所有欣赏和爱意都拢到身边成为私有,看似慷慨,实则是把爱慕者放在池塘般的海域里兀自欣赏,以此证明自身魅力。丁程鑫当真从此获得成就感与满足吗?他摇摇头,想起话题中的人,目光竟有一丝温柔,看得女孩疑惑不解。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 “大概你还不够了解他,我很感谢你的欣赏和好意,但是以后,请不要这样讲阿程了。”他唤了旁人没听过的丁程鑫的昵称,女孩神色一怔。

他没再多做解释,目光投向远处彻底融入夜色的海,铅灰、墨蓝层层叠叠,浓重而深沉,方才绚丽的晚霞海景已经隐去,只剩拍打沙滩的潮声起起伏伏,让人感觉神秘而不可捉摸。别人不知道的是,这片兼具澄澈与深邃的海,他早在多年前就亲身涉足,并且被温柔以待。 但马嘉祺并不乐意向旁人诉说这独一无二的了解。丁程鑫在他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与自己如何相似,同别人又哪里不同,这成为大概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谜题。

更多人只能看到的是,在初冬的海边篝火旁,马嘉祺选择坐在了丁程鑫身旁早就预留好的位置,并且把他因为衣着单薄而变得冰凉的手揣进风衣口袋,仿佛无言地宣告了什么。 大家交换着眼光,默契地把更多讨论留到私下的夜话,围坐在篝火旁,开始了固定的游戏时间。 丁程鑫这才把追随着女孩的眼光收回来,马嘉祺没有提,他也没有问,最后耐不住开口地反倒是主动解释的人:“你还在怪我?” 丁程鑫回眸望他,下意识地就摇头:“怎么会?”就像马嘉祺从不过问他的那些传闻,丁程鑫也并没有把他的爱慕者放在心上,更何况他记性虽然不好,也不会错记然后以为前不久还堵着自己告白的女孩和马嘉祺又有什么新鲜故事。即使能够猜到对方的话题是自己,他也有足够的信心确认他的态度。只不过丁程鑫很快意识到,马嘉祺指的并非眼前这件事。 他想了想,思绪顺着记忆往后走: “……嗯,第一次在聚会时候不理我的事,是有点介意,但是也没有怪你。” “如果你说的是高中你没告别就走掉、不参加毕业旅行的事,” “那时候的确生气过,但是现在我也想通了,不然,也不可能又来追你了。”丁程鑫坦然看进马嘉祺的瞳孔,那里面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玩游戏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好几个人说话,便有些喧闹难辨。他们两侧的人也逐渐失去参与兴趣,不自觉竖起耳朵听音,比旁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听到些众人不知的过往。于是有人想起,马嘉祺虽然祖籍在北方内陆,却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曾在不同城市念书,他对于南方口味的辣食偏好似乎也找到了缘由。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听出更多隐秘,手机的明亮光源便闪到了他们这边,玻璃啤酒瓶的瓶口直指着马嘉祺的方向,引起一阵热烈的哄闹。游戏是最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却格外适合炒热气氛,马嘉祺选了真心话,不出意外,被问到初吻还在不在。 他回答得很快:“不在了。”反应更加夸张,立刻有人追问细节:“什么时候?”“和谁可以说吗?” 他仍然很稳当:“那就算第二个问题了。”一阵懊恼的叫喊,每个人都意犹未尽地盯着他,即使夜色浓重,也能借着篝火温暖的亮光看出马嘉祺此时心情不错。他似乎也被海边夜晚欢乐、青春的气息感染,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大家打定了主意要多闹他,转瓶子时便刻意拿捏过,结果还是稍微偏离一点,却指向了丁程鑫。 他也选真心话,众人更是兴起,这回还学聪明了些,直接问:“初吻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要具体一点哦。”仿佛笃定了他绝不可能保留至今。 而丁程鑫的答案也没有让人失望:“高二的暑假吧。” 竟然比想象的还要晚些,有人去瞧马嘉祺的脸色,但也看不清楚,有人还在乘胜追击:“对象是谁?”而丁程鑫完美复刻身旁人的套路,“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于是接下来的问题便越来越大胆,虽然没能逮到重量级人物,但诸位同学的故事竟然也一个比一个的精彩。丁程鑫听得时而发笑时而惊讶,马嘉祺看着他眼睛一会眯成一轮弯月,一会又吃惊地瞪圆,自己嘴角不自觉也浮现出浅浅微笑。思绪回到上一个海边的夜晚,那整个暑假,他们几乎都在一起。

5.

那是高二时学校举办的夏令营活动,有学生家长提供了民宿,即将踏进高三炼狱的学生们疯了一样的玩水,游泳、打水仗,沙滩排球,捡贝壳,抓螃蟹,吃完烧烤还不尽兴,硬要在海边等着看第一抹日出,结果一群人都被夜晚的海风吹得瑟瑟发抖。 那时候的马嘉祺还未习惯穿长款风衣,和同学们一样只带了便于辨识的校服外套,所以也没法为喜欢的人多添一件温暖。丁程鑫吃了一点没太处理干净的海鲜,被风一吹发起了低烧。他不愿意扫大家兴,要一个人回民宿吃药休息,但最后也没再拒绝马嘉祺的陪同。 “总得有人看着你夜里还烧不烧,要是好了,明天我叫你起来去看日出啊。”马嘉祺的理由很充足,在他身旁给他掖好被角,“不然来一次就浪费了。” 丁程鑫当然是愿意被他陪着,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两年里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友达以上的默契和了解,比谁都更有资格关心。

可胃里绞得难受,吃了药也需要时间消化,身上又发汗,反而没那么容易入睡,最后马嘉祺拿了民宿书橱上的童话书,“我给你讲睡前故事。”他是广播站的站长,每天雷打不动地播报校园新闻、朗诵诗歌和散文,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声音,但那个晚上,他有机会成为丁程鑫的专属播音员。 对于总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的他们来说,念童话与听童话总显得有些幼稚,但那天晚上的丁程鑫大概是因为生病而很安静,他躺在被子里听马嘉祺用熟悉的播音腔朗读:“那里的水像最美的矢车菊那样蓝,像水晶那样清澈……”

“我们没有不灭的灵魂,我们永远不会再活,就像绿色的海草,一旦被割掉就再也不能生长。人类却相反,他们有永远不灭的灵魂,肉体化成尘土了,它依然活着。”

“它通过纯净的空气升到闪烁的星星上面,就像我们升到水面看到整个大地一样,他们升到我们永远无法看到的那个光辉的未知世界。”

海岸的天空之上就有童话里所描绘的星辉世界,而马嘉祺坐在民宿房间台灯下的橘色光晕里,目光偶尔会从字里行间飘散到丁程鑫的脸上,他发现丁程鑫的眼睛里面也有一片星空,深邃和闪烁并存,像夜晚的大海一样吸引着自己。

“王子问他是谁,从哪里来;她用深蓝色的眼睛温柔和悲哀的看着他,但是她不能说话。她每走一步,正如女巫说过的,便感到像踩在针尖或锋利的刀刃上。”

“她向王子投去恋恋不舍的一眼,接着从船上跳进了大海,心想,她的身体正在化为泡沫。太阳升到波浪上面,它的温暖光线落到小人鱼拿冰冷的泡沫上,小人鱼却没有感觉到她在死去,她看到明亮的太阳。”

天色在白色的窗帘后隐隐约约地亮起来,马嘉祺合上了没有念完的书页。 快要日出了。 他没有叫醒丁程鑫,所以那个早上,他们并没有看到日出。 十七岁的丁程鑫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所以他错过了日出,错过了最后也无法对王子表达爱意的小人鱼在阳光下变成泡沫的一幕。而十七岁的马嘉祺努力酝酿的勇气和想要说出口的喜欢,在随着海声的节奏潮起潮落了一整晚之后,还是变成了融化在海上的泡沫,被阳光轻轻一烫,就破了。 小人鱼没有声音,所以无法对王子剖白自己的喜欢,可马嘉祺后来才意识到,在喜欢的人面前,有时的确是会失去声音的。结束了这个暑假,马嘉祺就要回到出生地读书、参加高考,他们总是无话不谈,但唯独这一次,马嘉祺没有告诉丁程鑫。他带着自己偷来的初吻回到了家乡,没有告别。

原来他是知道的,那个马嘉祺没有叫醒丁程鑫而令他错过日出的清晨,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苏醒。

二十出头的马嘉祺已经不会再懊恼于自己年少的踌躇所造成的遗憾,在丁程鑫有足够分数升学但依然选择复读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他们分开在不同的城市,但重逢在同一所大学。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马嘉祺所说的并不是客气话,他很高兴,能够再见丁程鑫。可是隔了那么久的真心话谁来说呢?也许错过时机就不合适再提了,好在丁程鑫没有让他纠结太久。 “但是现在,你还欠我一个答案。”这一轮的题主落到丁程鑫身上,他转动瓶子的力道轻得微弱,瓶口微微一偏,就指向了马嘉祺。 可是答案已经在你眼睛里了,马嘉祺想。 “买一赠一。”他突然大方地令人摸不着头脑,“丁程鑫刚才没回答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代替他回答大家。”立刻有人激动地要他说出来,但马嘉祺不疾不徐,“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先回答丁程鑫本人的问题。”

“我的答案是,”他的眼光同身边的人对上,“阿程,我们在一起。” 片刻的安静过后,海滩炸开了锅,已经有脑子转得快的人反应过来:“所以其实丁程鑫刚刚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你!那么你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他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马嘉祺在周遭激动的人声里回头去看丁程鑫,看见熟悉的笑意从他好看的脸上绽放开来,得到满意答案的丁程鑫没忍住嘴贫:“完了,这下他们肯定会说我终于成功把你钓到手了,我可不信这里的人全都能想得通我们这么复杂的故事。” 马嘉祺也朝着他笑:“别人钓鱼是愿者上钩。”他在逐渐浮现的第一抹海上日出里,将自己与丁程鑫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阿程钓我,我甘之若饴。”

海边的日出比夕阳更绚烂,整个蔚蓝海面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有无数的泡沫在美丽地颤动着,在海水的深处与表面,都沦陷着小人鱼没有出口的纯洁爱情,也漂浮着世界上全部可以称之为喜欢的心意。

马嘉祺喜欢着丁程鑫,他已经甘愿沦陷。

-END-

【鑫霖/年樱】LIB合租情人

-标题的意思是love in Beijing,年樱版北京爱情故事,只是背景在北京没有别的什么。 -演员丁哥 x 作家贺儿 -一发完

贺峻霖准备换房子了。

他想租的是loft式的公寓,中介领他看了好几个新空出来的,但他都不是特别满意。他要朝南采光好,又要卫生间干湿分离,最好有客厅厨房,还希望房间是落地窗,不能太偏僻又必须隔音好,最重要的是取暖舒适,如果装修风格好看一点就更好了。最后中介摸了摸脑袋,问他如果不介意合租的话,倒是可以看看一位客人托自己帮忙找租客的这一套。 “房主是个演员,和我们签了三年合同,经常出差拍戏,不在家的时候多。”中介一边输入密码一边对贺峻霖说:“这套是三室一厅两卫,面积算大的了,朝向绝对好。” 的确,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希望看到的那种落地窗,整扇透亮,白色轻纱窗帘半掩着,窗外一颗影影绰绰的大树,是槐树。“主卧和大次卧都在南向,还有一个小次卧,客人是改成书房用的,楼上楼下各一个卫生间,都是干湿分离设计。”中介从背包里找鞋套,向他介绍:“您要是上楼看的话换上这个。” 贺峻霖接过去套鞋,一边还在打量一楼的陈设,进门左手是半开放式的厨房,右手是卫生间,台面上都很干净,没什么东西。餐厅往前是一套四张椅子的餐桌,旁边则是摆了两个沙发的客厅,再就是往上的楼梯了,封闭式,比架子楼梯看起来更稳当一些。 他没急着上楼,而是落地窗前的画架给吸引了,是一幅半成品,画的就是窗外的树,但枝叶零星,颜色萧索,倒像是刚过去不久的冬天里的模样。现在那树的枝叶已经重新郁郁葱葱起来了。看起来屋子现在的主人的确是个有些艺术情调的人,不仅从事表演工作,还喜欢油画。

屋子里其实装饰不多,还维持着loft原本的原木装修风格,家具多是白色和浅灰色,维持的很是整洁。“客人比较爱干净,要求每周一次保洁,也是我们这边负责的。不过如果您喜欢,只用付房租和水电就可以了,取暖费和物业费也是包在房租里面的,基本上算是拎包入住了。” 贺峻霖问了价格,竟然没有想象中高,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于是他又上楼去看,空着的那间屋子在餐厅上方,除了一床两柜外无任何东西,连窗帘都没挂,所以从开阔的落地窗户里望出去仍看得见那棵槐树,绿叶掩映间已藏着星星点点的米粒般的小花朵。五月槐花香,蒸饭吃调蒜醋汁,鲜美。贺峻霖肚里馋虫作祟,他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就开始看房,这会儿都快一点了。中介还在大力介绍这间朝南次卧物美价廉不可多得,如果贺峻霖喜欢,今天就能签约入住。 “这么好的房子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带我来看呢?”贺峻霖一边问,一边想着辣子鸡、干锅牛蛙和龙虾粥。 “主要是现在的租客对合租人要求比较高,”中介解释说,“丁先生有点洁癖,您也看到了,还希望是安静、不抽烟酗酒的男生。之前也带过几个人给他看,但是丁先生说……不合眼缘。”这话说得有点好笑,贺峻霖忍俊不禁:“那您觉得我能和他眼缘吗?” “我觉得可以。”中介回答得如此诚恳,搞得贺峻霖都不好意思继续开玩笑了,行吧,权当自己被夸长得帅气质佳了,其实这位丁先生恐怕就是个颜狗吧。不过搞演艺的也能够理解,说不定人家自己就长得很帅呢?贺峻霖也是很随缘的人,他对这套房子实在是很满意的,尤其是窗外那棵树。于是他就托了中介帮忙咨询,自己转了趟地铁吃牛蛙去了。饭吃到一半就收到消息,通知他可以直接签约,今晚就能入住。

贺峻霖本还想着今晚去酒店开间房的,如此便立刻联系了搬家公司,又请了保洁来收拾,最后自己去了附近的超市补充生活用品,这样搞完也已经接近午夜,他在楼下的那间卫生间洗完了澡,连头发都没吹干就一头砸进了床里。枕头是新买的记忆枕,特软,被子也是新换的羽绒被,特轻,他一下子就睡着了。 被阳光刺醒的时候贺峻霖才想到昨天唯独没装窗帘,南向的落地窗不是诈骗,180°金光普照,提供全方位唤醒。贺峻霖顶着一个鸟窝头从床上坐起来,和窗外树枝上啁啾跳跃的小麻雀呆呆对视。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楼下有点响动,趿着拖鞋走出房门,就看见了丁程鑫。 昨晚中介推过来的微信他还没来得及通过,就先见到了本人。贺峻霖也没想到搬过来第二天早上就能见到对方,在他的预想中演员么,拍戏怎么的不也得几个月?丁程鑫倒是不很惊讶,站在厨房的流理台旁冲他招招手,声音朦朦胧胧传了一层楼,说的是“要来吃点东西吗?”一起传过来的还有蛋炒饭的香味。

五分钟后,贺峻霖刷好牙下来了。 丁程鑫已经给餐桌上摆好了碗筷,窄腰长腿的男演员裹着围裙,黑框眼镜上沾了一点厨房的热气还没散掉,分不清是锅子里黄橙橙的炒饭更诱人还是那张脸更有吸引力,贺峻霖突然明白了他极度重视“眼缘”的原因——这样一张脸,能看一眼都是缘啊——怎么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少女漫画的情节一样? 丁程鑫见怪不怪的,随意地招呼贺峻霖下来吃饭,还调侃了一句他张扬的发型,倒是很好相处的样子。贺峻霖最不惧聊天,你一句我一句,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就给人聊成老友的节奏。他这才发现原来丁程鑫也是四川人,甚至和自己一样都在重庆生活过不短的时间,以后一起开火或是点外卖就更是无辣不欢了,眼前这家伙还拿麻辣王子拌饭呢。 “我就是个写东西的。”他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是个网文作家,丁程鑫心下却了然,客厅里还放着一些贺峻霖来不及收拾的书,指了指那边的书架:“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放在那里。”两个人算是有点志趣相投了,不过聊了没多久丁程鑫就表示要上楼去休息:“凌晨才到家,刚洗完澡弄了点吃的天就亮了。”贺峻霖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会安安静静的,言辞表情夸张,连头顶横飞的乱毛都晃晃悠悠,被丁程鑫笑着揉了一把脑袋:“以后还是要吹干头发,不然会生病。” 丁程鑫比他大两岁,确实有些哥哥样子,被这样rua了一把贺峻霖脸上却有些发烧,只能怪对方的脸太有迷惑性了,笑眼杀伤力也有点强,对,就是这样。他赶紧把自己埋进饭碗里苦吃,扒了两口再回头看看楼上,丁程鑫已经安安静静地睡觉去了。被不经意撩了的小作者开始数着饭粒思考,外形这么优越性格这么好看上去又应该挺会营业的演员,为什么之前就没有红呢?难道,他演技特别差? 贺峻霖算个追星狗,不过他喜欢的都是实力型的艺人,比如歌手,比如相声演员,没有特别关注过偶像或是年轻演员,但丁程鑫的条件摆在那里,就算是美丽废物也能有热度的啊。

后来等两人更熟一点的时候,丁程鑫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答案揭了过去,“因为我还没准备主动下海,或是被潜。”美丽这把双刃剑在丁程鑫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验,不像贺峻霖最开始猜测的那样,丁程鑫的演技其实尚可,只没得到更多机会磨炼提升。他是科班出身,毕业后戏约并不零星,可接到的本子里滥俗玛丽苏居多,好容易有点深度的剧情,剧组里这样那样的苍蝇又不少。丁程鑫外表看起来精致到无害,实际性格倔得很,又爱惜羽毛,所以在这上面也吃了些不肯圆滑松口的亏。他自嘲臭脾气,眼睛里的光却没熄,哪怕演些不讨巧的小角色,也每次都做厚厚一本笔记心得。 “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贺峻霖不是只说客套的安慰话,他是真的觉得丁程鑫能火,别说金子总会发光,老天不会辜负真正努力的人这些老生常谈,就是仅靠那幅24K全镶钻的顶级皮囊,丁程鑫也一定不会被埋没。 “其实以前的经纪人也不是没想过营销,但我自己觉得,还是有了作品会更有底气。”丁程鑫笑笑,“否则昙花一现也只是消耗罢了,反而会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贺峻霖默默点头,抱着整只轰炸鸡的外卖盒坐回电脑前,同样扎进自己的作品里去。 ——“所以你换房子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能点更多外卖吧?”贺峻霖一个猛子还没扎到文学的海洋的深处,又突然折返回来越出水面。丁程鑫手里提着刚刚送来的茫茫甘露椰椰冻,背靠在他房间的门上,姿势帅气慵懒,即使身上是毛绒睡衣睡裤和拖鞋,也如同拍摄时尚画报般富有画面感。阳光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都描上一层金色轮廓,没做造型的头发是顺毛的,发帘下的眼波不经意地一转,真有几种风情可说。 “看破不说破啊哥哥。”贺峻霖差一点看呆,或是本能地想要出口大段彩虹屁,但最后他只是接过奶茶,用力地吸了一大口。他只顾欣赏对方的美貌,全然不知自己在光下全神贯注地面对电脑工作的侧脸同样动人,喝奶茶时鼓胀的面颊与满足神情也更可爱。 也许故事本该如此,在风景眼中,看风景的人总是更耐看。

也许对的环境的确对人有种滋养力,搬家之后不久贺峻霖的创作就走上了正轨。大概是吃得好睡得香,创作热情也蹭蹭蹭地稳定上涨,日更能够轻松维持不说,还不断有新的灵感。他越发觉得这个房子换得值,几站地铁就能到达各大商圈,外卖送上门也不会凉,就算有时候点腻了,敲敲旁边的门,就有人从床上爬起来给煮螺蛳粉。“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对这种味道大的东西不感冒呢。”他嘴上分不清是红油还是辣得红肿,对坐着的丁程鑫同样在呼哧喘气:“你不觉得,吃上了就闻不到味儿了吗?”螺蛳粉当然是好吃的,可吃完后还是要通风,要洗澡洗衣服,麻烦程度胜过了蛋炒饭。北京的春夜还是有些凉的,夜风送来槐花香气,吹在烫热的面颊上变成更复杂的冷热滋味,两个人胃里也都火辣辣,约定好了有时间就去打卡附近知名的粉店,在不错过美食的前提下,对共同的小窝多一份体贴和尊重。

可能人的气场是会共同影响促进的,贺峻霖来了之后,丁程鑫的事业也意外的进行地更顺利了一些。他之前拍过的一个小网剧因为某些虎狼之台词的沙雕桥段红了,就有人注意到了饰演男六那只小狐狸的演员丁程鑫,在某些平台上有了一点讨论度,还有人在机场追着他一口一口小唯的叫。回到家也没安生,贺峻霖明明自己睡衣帽子上拖着两只兔耳朵,还蹑手蹑脚地绕到丁程鑫背后,捂着他的嘴模仿剧里的桥段和台词。丁程鑫正晒衣服,抽出一个衣架作势就要制裁,贺峻霖立刻像一只真正的兔子那样蹿了出去,可最后还是被丁程鑫按在沙发上,捂住兔子脑袋一通挠痒,笑得贺峻霖流了眼泪,叫着哥哥求饶才得以被放过。当晚他们点的外卖是红烧兔头,丁程鑫一边吃一边用戏中的语气告诉贺峻霖说,狐狸是吃兔子的,可那个啃兔头啃得欢的人根本抽不出嘴来理他。 后来丁程鑫又接到了一个新本子,现代背景的单元剧,大的主题是警匪。他饰演一个单元里的犯罪嫌疑人,一位高智商的少年枪手。这个本子本来就是他喜欢钻研的题材,又在真正意义上让他有了走红的趋势。丁程鑫的粉丝开始多了起来,甚至还有找到家门口的,长枪短炮墨镜口罩,装备像狗仔一样的年轻女生,从楼道黑暗处跳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吓得贺峻霖手里的购物袋都掉了。丁程鑫脸色不太好,他拍戏住宾馆的时候已经很受骚扰了,可那时候剧组里人多,还有更大的腕儿,也没法声张肃清。好不容易磨到了休息时间,竟然就蹲到家门口了,还不止一个人。他耐着火气好言相劝,解释自己是和朋友合租,请她们不要再这样做了。而那群女孩不是嘻嘻哈哈眼睛转来转去想看他们的购物袋里都有什么东西,就是语气咄咄逼人地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和剧组里的女四号,那个小警花谈恋爱。 最终还是叫保安来“请”人走的,贺峻霖倒了一杯水给沙发上坐着的人,尽量语气轻快地打趣他:“这大概就是红的副作用吧,别上火了,来喝你贺哥亲手,呃,烧的神仙白开水消消气。”丁程鑫抿着嘴不抬手,贺峻霖就把杯子凑到他唇边,最终他还是小口小口地喝了,难得语气露出一点疲惫:“我想是不是该换房子了。” “也是哦……”贺峻霖握着空杯子转过身去,看见窗外的树正在风里摇晃呢, 叶子是越来越深了,浓绿镀了金色,米白的小花瓣纷纷扬扬地往下洒,一定落了一地。“万一你以后更红了,这里还是不行的吧。”

丁程鑫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话,“晚上我们去吃螺蛳粉吧。”

不过那顿螺蛳粉最终还是没吃成,并不是因为私生饭,而是因为生意太过火爆,足足要排两个小时的号。他们随便找了家餐厅解决晚餐,明明大众点评上也有五颗星,可贺峻霖还是觉得被网红营销给诈骗了,辣子鸡不辣,八宝饭不甜,青柑柚子汁倒是又咸又涩,酸菜鱼太酸。丁程鑫显然也没太有胃口,中途接了个经纪人的电话,通知他提前进组,坐在饭桌上心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贺峻霖咬着筷子尖问:“这次走多久啊?” “……两个月吧至少。” “哦,辛苦,加油!”其实他很想问问自己是不是也该找房子了,如果丁程鑫要走的话,会住进来什么样的人呢?自己的生活还会像现在这么惬意吗?可是直到丁程鑫真的上了飞机,他也没有问出口。

那之后丁程鑫果然一直都没回来,倒是贺峻霖难得也出差了一次。说是出差,其实是回家,相熟的编辑把他的作品介绍给了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对方有意买断影视版权,想和贺峻霖面谈,人刚好在成都。贺峻霖便回了趟家,吃到满满一桌贺太太风味的地道四川美食,过了几天睡到太阳晒屁股被老妈掀被子的返童年生活。他的卧室也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只不过窗前并没有树。 后来的合作谈得很顺利,贺峻霖的这部作品人气很高,老板甚至有意邀请他参与选角,增加原著粉丝的关注度,只不过立项之前还有的等。不过他应该更高兴一点,毕竟那笔版权费已经够他在北京换个更不错的独立公寓了。这些天贺峻霖和丁程鑫联系的不多,对方拍戏似乎够忙的,他自己也是难得回一趟家,和同学发小吃饭喝茶聊天唱K,每天的行程也都很满。不少人都很好奇他在北京过得如何,什么时候回成都养老。贺峻霖全都打着哈哈过去了,心里其实也颇羡慕他们悠闲的生活和地道的口味,但过了几天,他又急急忙忙地拖着行李箱飞回了北京。 从机场打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房子还是整洁的,是保洁阿姨才来过的原因。贺峻霖从鞋柜取拖鞋的时候看见丁程鑫的那一双也好好的放在那里,他盯了一会儿,直到肚子叫了才把门合上。 厨房里只剩一包螺蛳粉,他还是头一次自己煮,其实一点儿都不麻烦。但是贺峻霖一直有点厨房黑洞体质,喝过一杯他亲手特调的营养果汁后,丁程鑫就建议他还是少下厨房为妙。他觉得自己这次做的很棒,没有煮到粉粘锅,也没有把配料撒到电磁炉上,一碗特辣吃得干干净净,又灌下许多水。他打着饱嗝洗碗通风垃圾分类,等到自己洗完澡也把衣服丢进洗衣机的时候,再次感到电量耗竭,如同第一天来到这里般一头栽进了床里。

这一次唤醒他的香味不是食物,而是洗涤剂的清香。他那时买的是遮光窗帘,再也不会在清早被刺醒,但也可以想象现在窗户之外的天光大亮。贺峻霖揉了揉眼睛,意识到自己昨晚没等到洗衣机停止就睡着了,放了一夜恐怕得再洗一遍,那……他踩着拖鞋匆匆下楼,看到了背对着自己,正把湿衣服挂上衣架的丁程鑫。 天气热起来了,他们都已经换了薄睡衣,贺峻霖自己穿的是深蓝色的真丝睡衣,丁程鑫则喜欢灰色的纯棉款,袖子挽到手肘,不会轻飘飘滑下来。一晾衣架上的衣服里不止有贺峻霖的,还有丁程鑫的。贺峻霖没说话,像丁程鑫每次靠在自己的房间门上看自己对着键盘敲字那样,看着他在阳光下一件件地晾晒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大概这次回来会多待几天吗?贺峻霖这么猜测。丁程鑫也不说话,等到每一件都抻得平平展展了,才从贺峻霖身边经过并又顺手揉了他的头发:“粥要到了,你刷牙了没?” 牙膏是薄荷味,粥是平平无奇的白粥,配咸菜和馒头,贺峻霖原本吃得很香,随手刷了刷豆瓣却有点咽不下去,馒头还是噎人的。 丁程鑫的性向到底是不是双啊?帖子回复数不多,点击量却不少,贺峻霖只看了主楼就没往下滑,不过就是拿他两部戏的CP放在一起对比写小论文而已,文笔离自己可还差得远呢。刚想锁屏手机就被人抽走了,丁程鑫说了两次吃饭他都没听见,看着屏幕上的页面,眼睛就眯起来了,贺峻霖头一次在他面前讪讪地:“……我就随便一刷。” 丁程鑫的眼睛又恢复了圆润的形状,带一点无辜的口气:“我没说什么呀。” 然后也还和之前一样,丁程鑫回屋睡觉,贺峻霖收拾完残局然后去工作,可是破天荒的,他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也敲不出来。天,我不是刚有点小成就就要江郎才尽了吧,他对着书桌啃了半天手指头,最后妥协了,合上电脑下楼找了本书看。是没碰过的作者和题材,看得他昏昏欲睡,天色越来越暗也懒得去开灯,干脆就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有点长,醒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个透,窗外夜风起伏,树影婆娑。贺峻霖看了下手机,发现竟然已经九点了。身上被盖了薄毯,四下却无人。丁程鑫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道是出门了还是仍在里面。贺峻霖难得不想吃东西,觉得骨头发懒,打定了注意要洗完澡直接回自己的床上瘫倒。 他草草冲完水,把擦过头发的毛巾挂好,拿了吹风机本来是打算在客厅吹头发的,一屁股坐下又开始犯懒,趴在沙发靠垫上闭目乱想,一会是卡住的情节,一会儿是要改编的剧本,发丝上的水珠蜿蜒留下来落在靠垫上和脖子里,湿乎乎一片。 客厅的灯被骤然按亮了,有人像捉小鸡崽子那样揪着后脖颈把他拎起来,刚刚用过的毛巾重又回到贺峻霖头上,脑袋被裹住用力揉搓,试图吸干头发上每一滴水分。 贺峻霖呜呜叫了两声,表示有点透不过气,又想说这样其实很伤头发,但丁程鑫的动作已经变得轻柔,手指隔着毛巾捏住耳朵揉了揉,从耳根一直擦到发根。被包住擦毛的猫不过也就是这种感受吧,贺峻霖心想,颈子不自觉地软下去,错以为自己要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但他可不会像猫那样害怕吹风机的轰鸣,手指顺着头皮分开发丝,一寸一寸地细细吹干,离耳朵近的时候还会捂住他减少噪音,再乖戾的小猫也会翻开肚皮。 上一次有人这么耐心地给他吹头发应该还是小学的时候,贺太太总喜欢把她儿子的头发吹得蓬松,用彩色皮筋扎四个六个小辫儿。贺峻霖自动忽略了广大技艺娴熟但不带感情的tony老师,速战速决哪能让人感觉到舒适。丁程鑫吹得很慢,停下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惯性地用脑袋蹭人掌心,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睛,后脑勺还是被撑着的,脸已经凑到眼前了,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 他才发现丁程鑫肩头也披着块毛巾,素颜虽然不是完美无瑕,却比任何一个角色的妆容都要更好看,哪怕是那只眼尾上翘的小狐狸,也不及原本的丁程鑫惑人心神。谁先动的不知道,总之他们亲到了一起,四片唇瓣之间是相同的薄荷牙膏味道,蓝色与灰色睡衣也都是薰衣草味,但贺峻霖用的身体乳有点奶油香,丁程鑫喜欢的沐浴露却是柑橘味。 贺峻霖睡衣的扣子开了大半,胸膛也露了大半,整个人被抵进沙发里面承受亲吻,从颈侧到锁骨,一颗樱桃被当做晚间水果细含品尝,嘤嘤喁喁喘个不停。他很难在这样的状况下还忍着不动,小腿搭上丁程鑫腰侧,一截瘦白脚踝磨蹭脊背,丝滑睡裤就快要掉下胯骨。 “去我房间?” 贺峻霖闭着眼点头,然后是腾空失重,一步步一阶阶楼梯颠簸,最后落入橙子田。 两套床垫是相同软度,但床单上是扩大版丁程鑫身上的味道。他翻来滚去之间已经不着寸缕,睡衣不知道滑到哪个床角,丁程鑫的脚步远去又近来,合上门时手里拿了贺峻霖的身体乳。没有套也没有润滑,指腹揉了香甜乳液黏进内壁,一寸寸地摸软淋湿,搅动到水声响起。贺峻霖大敞着双腿,还没做什么脸上已经全是泪,方才被按着凸起一块的同时刺激前端,溅出来的浊白粘在灰色睡衣上,被卷裹着丢向地板。 丁程鑫一边吻他脸上的湿,一边就着他下身的湿抵入。他的扩张和方才吹干头发一样耐心十足,没有多少疼痛,只涨得发酸,过了一会又痒得难耐。贺峻霖只哼哼,信号已经传达准确,丁程鑫动起来以后却不像方才体验过的温柔,他劲儿太大了,木板床都响出铁架子一样的吱呀声,贺峻霖觉得自己快碎在床里。他一边哭一边叫,嗓音劈得七零八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边又不肯放,把自己更紧地塞在丁程鑫身下。贺峻霖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嚷了些什么,只觉得似乎都被应了,他也没有脸回忆那些清醒的时候看到会红透脸的词句,但却记得丁程鑫的每一句话,只是叫自己的名字,有贺儿,有霖霖,可能还有宝贝,是这些词语牵着欲海中翻腾失向的自己。 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么激烈的交合已经停了,可他还在一下一下的抽噎,被丁程鑫揽在怀里顺着胸口,眼泪倒是干了。三次是射得有点狠,丁程鑫只有一次,抵着他的穴口,现在股间黏成一片,两条腿酸软得不知道该怎么放。

今晚的第二次洗澡。贺峻霖头一次用楼上这个卫生间,里面有个浴缸,他空空地坐在里面等着放水,丁程鑫却先持了花洒为他冲洗腿间,密小的水雾喷上红肿穴口和斑驳腿根,卷裹着浊白流下去,贺峻霖差点滑倒。后面两个人勉强挤在一起,动一下热水就会洒出去一点,但还是很舒服的。酸困的身体肌肉和心房肌肉都被暖暖地泡软了,雾气蒸腾得很快,墙壁、镜子、地板、头发、睫毛、嘴唇,哪里都是湿的。适合湿湿软软的吻。 丁程鑫的嘴唇微厚,贺峻霖则有颗圆润唇珠,两款适宜亲吻的唇形撞在一起,像棉花糖配热巧,黏糊糊甜蜜蜜地拉丝融化。亲到快缺氧的时候贺峻霖突然发问:“今天那个帖子……” 丁程鑫似笑非笑,神情却仍是柔和的,“他们怎么说的?” “你在片场的时候看漂亮姐姐跳舞。”其实贺峻霖自己也喜欢看女团舞,心里自然知道仅仅这样就说他男女皆可是有些荒谬了,可又觉得也不是全无道理。“还有采访的理想型,都说你喜欢甜妹。” “你比姐姐漂亮。”丁程鑫托住他下巴,亲一下,然后又一下,是衔住唇珠轻吮:“也比小妹妹甜。”

后来他们是在贺峻霖的床上睡的。橙子田像糟了猹,已经不能再看,可谁也没有多余力气在天亮之前完成清洁了。但丁程鑫的怀里本就是源源不断的暖和香,贺峻霖睡得好沉。但他们还是忘记了拉床帘,于是又在刺眼的阳光里醒来,窗外的树叶割碎光影,全都掉落在床单上。 其实第二天也没什么不一样,弄脏的床单和睡衣要洗要晾,余量骤减的身体乳要回到置物架上,唯独点外卖时丁程鑫不叫贺峻霖随着肚子来,不能咸不能甜白粥一碗,贺峻霖撇嘴退出页面,转而下单一份美团买药,身体乳是代购的,他还是有点心疼。 外卖和药前后脚到,都是丁程鑫接的,他拆了袋子看贺峻霖一眼,拎着上楼拉开床头抽屉都丢进去。贺峻霖已经掀了盖子喝粥,霖以食为天,即使是清粥小菜他也迫不及待。丁程鑫很快下来,拿着手机同经纪人通话,仿佛在申请延长假期。他落座时贺峻霖正把脸埋进粥桶,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其事地抬头,口齿清晰地说:“丁程鑫,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啊。”对方自然地就接下一句,毫无转折痕迹,“经纪人说有个新本子的角色找了我,是个画家,据说还是作者钦点的理想人选。”他冲贺峻霖挑眉, “我说最近真的好忙,还想多点时间陪男朋友呢,但是问他钱多吗?他说多,这个IP很受人看好,你猜作者赚了多少?”

贺峻霖歪歪头,仿佛企图用卖萌蒙混过关,他说: “既然你有假了,我们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吧。”

-END-

【鑫霖/年樱】夏日再来

-久别重逢暗恋成真梗,很平淡 -大学校园背景,学长学弟的恋爱日常 -二人均有前度,不影响阅读,介意致歉。

——初恋的美好往往都在于它的遗憾

1.

“小霖铛?”

这个过于幼稚还有点腻歪的称谓一出口,包厢里的人立刻笑倒了一片。贺峻霖握着话筒的手心有些出汗了,滑腻腻的。可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话筒上面,也不在那些笑得东倒西歪、不断起哄着自己的同学身上。KTV包厢的光线昏暗,几乎每个角落都挤着人,而他的目光只落在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身上,心想: 原来他还记得。

今天是开学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社团迎新聚餐,许多大三大四的老社员都来了。先是整个学生会一起吃了顿饭,后来又分成两两部门用一个包厢唱K,最大号包厢里人满为患,贺峻霖自来熟属性发作,轮番cue了好几个人上去一展歌喉。可是唱着唱着,高一届的学姐们不知怎的就都不唱了,一个接着一个往卫生间跑,慌慌张张神神秘秘,贺峻霖纳闷地往走廊探头,发现竟然还有站在门外直接就开始补妆的,整个人都冒出黑人问号。 “帅哥马上到,大家准备上战场呢。”只有一个学姐还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点歌,她是体育部的副部长,人生得高挑白净,不爱化妆,聚餐的时候喝嗨了,在昏暗的包厢灯光下眼睛亮得像夜晚的猫头鹰,充满玄奥智慧。 不明就里的大一萌新们自发凑到学姐跟前听八卦:“这什么阵仗啊?” “文艺部上一届的部长,咱们校草,去年出国交换去了,刚回来没一周呢。咱们现在的主席好不容易把他拉来的,不然你以为这么大的场面能凑起来?一看你们这消息就不够灵通,”学姐点了点一个女孩的鼻子,“他还是你们直系师兄呢。” 贺峻霖看看那个和自己同系的女孩,她仍然是一脸懵懂:“是吗?我们系竟然还有校草啊,我以为新生里的那几个帅哥就很不错了。”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个英语系的女孩插了话,“就是去英国交换的丁师哥是吗?我表姐也在咱们学校上学,她大三,说学校有一堆女生排着队拿着他的爱的号码牌,不夸张吗?” 学姐努努嘴,示意大家看门外,那些在卫生间完成作战准备的女孩们一个一个接着回来了,每人的口红都仔细地涂好了,不同味道的香水混得呛人,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八九不离十吧。”

“哇撒,到底有多帅……”

事实证明,学姐们的高度戒备和冲刺储备是及时的,因为在她们身后,紧接着走进来的就是话题中心的正主,将信将疑没见过世面的大一新生们也噤了声。不必再讨论了,事后有学妹总结,见到丁程鑫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好看到照亮整个房间、令所有人失语的长相是,真实存在的。 而丁程鑫就是这样的存在。 包厢里的气氛瞬时从方才的混乱进化到一种高浓度的火热,虽然并没有人夸张到欢呼出声,可极度安静的屏息也是另一种热烈。得意洋洋的学生会主席把这位当成自己的藏品一般向人一隆重推出,显然已经这样巡回展览过好几个包厢了。想来他也怕好说歹说才请来的大帅哥厌烦,想着加速走完过场,可没意料到的是,丁程鑫刚一来到这个人最多的包厢,竟破天荒地主动说自己要坐坐,很快,整个包厢就被更多人挤满了。 大家虽然八卦心胜,但也不会只把话头围着校草,不过终究没人有心思唱歌了,一群人玩起国王游戏来。没几个人敢点丁程鑫来做些什么,便加倍地把兴奋发泄在身旁的同伴身上,贺峻霖一向手气好,两轮下来只中了一次招,还有几个部门的男生一起陪着,上去乱跳了一段时下最火的女团舞。本来也是逗乐,那位“国王”并不知道抽上去的几个新生里,不仅贺峻霖是个从小学就开始追韩团的,还有一个男生也是专业跳街舞的,点歌台旁有人煞有介事地切了BGM放出来,一音乐一响,就把场子给炸了。

人本来就多,又是吹口哨又是跺脚的,贺峻霖跳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这下招呼他的人便更热情了,大家都没想到他看起来嘴贫还有点土味,还有这么深藏不露的舞蹈功底,叽叽喳喳夸个没完,贺峻霖看不清外围其他人又在议论什么,只觉得好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包厢另一端的喧哗盖过了节奏强烈的背景音乐,这次,终于是丁程鑫中招了。 “国王”是个腼腆的大一女孩,其实还没说做什么,只先点了3号和16号,大家就因为发现丁程鑫是3号而乱成了一团。这下女孩更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还是旁边人出了个平平的主意,说让爆料,自己爆别人爆都可以。大家也压着兴奋,七嘴八舌讲了半天,也没有人敢让学长说自己单不单身,然后终于有人想起:“诶,另一个呢?16号是谁啊。” 贺峻霖才看了看刚刚摸到自己手里的牌,就被旁边坐着的人抢着代他报了名:“小贺儿啊!” 有光环的校草学长不好下手,对新生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况且大家还没忘掉他方才的舞蹈,立马热情地出谋划策起来:“快快快爆料,自爆还是别人替你爆啊?有人和小贺以前是同学的吗?” “初吻!” “初恋!” “初夜还在吗?!” 他们一时间仿佛把在丁程鑫那里压着的起哄欲望全投在了贺峻霖身上,让人有点招架不住。外联部的部长还算护短,点了一个人来帮他解围:“小林你和小贺不是一个高中上来的吗,你替他爆一个呗。” 被叫到的林同学也是个厚道人,有心说两句但又编不出什么,看看贺峻霖为难道:“小贺以前高中的时候是有个外号……”贺峻霖心中警铃大作,高中留下女装黑历史也就算了,他可还想在大学重新做人呢, 况且学校晚会上的视频恐怕现在还能在网上找到——他有点按捺不住地起身想去拦,又怕自己反应太大,众人反而不依不饶,热汗又出了一层,衬衫湿哒哒地黏在脊背上,躁得脸颊通红。这时候,有人从另一边开了口,带着试探的回忆口气,似乎不太确定,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小霖铛?” “小铃铛??!!” 人群炸锅,一则因为这个过分可爱的称谓,二则因为说话的人,是丁程鑫。

外联部部长才想起丁程鑫也是时高出身,心下讶异,去看自己的部员,却发现贺峻霖整个人都愣了。 他和丁程鑫隔着长长的座位对上眼睛,得到对方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似乎在为自己泄露了他儿时的昵称而感到抱歉,却掩不住眼中恶作剧的神情,丁程鑫朝贺峻霖眨眨眼睛,很熟稔似的表情,这还是进入包厢后贺峻霖第一次看他正脸,全然不失记忆中的风采,甚至更加俊逸,他有些无措地舔舔唇,只得也露出一个有些窘迫的笑容。

那位话说了一半的林同学和其他人一样一头雾水,在嘈杂里小小声地自言自语:“不是Tina贺吗?” 好在只有一两个人听见。

2.

哄闹以贺峻霖向大家解释那是自己初中时老师给起的昵称结束,高中的Tina贺之名也有幸没被泄露更广的范围。后半场,明显不少女孩都对贺峻霖热络很多,在她们心中,大一学弟已经成为了接近男神的新突破口。不少人都跑来要他的微信,一夜之间多了二三十个好友申请,第二天醒来时还在增加,贺峻霖都不知道丁程鑫的是什么时候被自己通过的。 他把砸到脸上的手机又拿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对话框上并没有已成为好友的提示语,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丁程鑫还是叫他小霖铛,一个微笑emoji加一句原来你也来这里了呀,口气的确和十几岁的他没什么两样,还是很喜欢用语气词结尾。昨晚坐在人群簇拥中闪闪发亮的大帅哥看起来其实比高中时要有气场多了,可几年过去了,丁程鑫的微信号没换,也记得自己叫小霖铛,甚至还在下一秒发来不知从哪搞来的昨晚自己跳舞的视频,颇为认真地评价一句,“好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可爱”。 就好像除了别人口中的人气校草、丁哥、丁学长之外,他也仍然是贺峻霖备注上的那个“阿程哥”。

心里有多少波澜,贺峻霖也不会让面上冷场,揉了揉因为熬夜而浮肿的脸,发了欢快的表情包过去,接了话头东拉西扯。经过昨晚那一番,再叫学长就显得生疏了,过去的称呼却更说不出来,于是干脆就学生会长那样叫他丁哥,心里却还难免想到自己还是一米六几的个头时,张着手臂唤对方阿程哥,就被抱起来转圈圈的久远回忆。说久远却又深刻,说自己全然意外也并不是真相,因为他的确一开始就知道,丁程鑫会在这里。

丁程鑫是贺峻霖的初恋,严格来讲,是初次的暗恋对象。

初中的时候他们同在舞蹈社,在那个年纪普遍爱装酷爱拽的街舞少年里,丁程鑫也无疑是最惹眼的一个。贺峻霖不过是没长开的小豆丁,丁程鑫已经是快要毕业的学长了,那年的初三年级早早就拍了毕业照,丁程鑫他们班的照片印量莫名比其他班级都多了一倍,原因竟然是不少别班女生想要单独收藏一份丁程鑫的照片,各种托他们班的同学以自己的名义多要几张。 那张毕业照上丁程鑫的确帅得惹眼,又高又白站在最后一排,笑容也比别人灿烂许多,很有点明星相。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贺峻霖也有一张。他不像同班的女孩子那样干脆单独裁下丁程鑫的一块粘在日记本里,而是把整张合照压在房间书桌的玻璃板下,被丁程鑫一整个班的同学注视着,度过了高中的三百六十五乘二个夜晚。 其实那已经算是他在这场青春期的少男心事里,做的最出格事情了。当年同班女生怕羞,不敢自己去文印社拿照片,托了贺峻霖代取,却其实正中他下怀。老板真的印了不少,半开玩笑地说要留几张单独去卖,贺峻霖淡然付了比女孩子们要求的还要多一张的钱,趁着没人注意塞进校服里。同样揣在校服里的那封信,却最终没有送出去,不是他对自己的文笔没自信,而是思来想去觉得这桥段恐怕过于少女。 虽然说是初恋,其实这故事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刚好喜欢一个学习好人缘好有特长长得又帅的学长,在校园故事里最泛滥不过的版本,又不过刚好贺峻霖是个男孩而已。他进舞社的时候基础还很薄弱,只能在群舞里混混背景,偶尔被抓去跳些舞步简单的流行歌,戴上纯属老师私心安排给他们的小黄帽小兔耳,被一群高年级的学姐大呼可爱。那时舞社的负责人是个女老师,舞蹈跳得不怎么样,却很喜欢抓着还没叛逆起来的小男孩让他们卖萌,还一个个都起了昵称,贺峻霖就是那样得到了这个有点羞耻的名字,“小霖铛”。 那时候他还是有点喜欢装深沉的中二性格,虽然内心也觉得可爱,甚至颇为享受年长一点的学长学姐亲昵的叫法,毕竟走在路上被他们这样熟稔地称呼会显得“人脉很广”,可他又喜欢对什么都要显得处变不惊,偶尔开口就是连珠炮怼人,盯着别人斗嘴的时候眼神犀利。所以那时就已经有爱好腐文化的学姐拉着朋友看他,眼神奇怪地嘀咕什么攻气,相比之下热爱人类幼崽的学长就温柔多了,会揉揉他戴着白色发箍的脑袋,叫他小霖铛,练舞的间隙和同学比力气,抱起个子小点的学弟满屋子跑,小男孩们吱哇乱叫,其实开心得不得了。

贺峻霖根本都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丁程鑫的了,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孩子的。初中时候似乎也有些女孩对他表达过青睐,可基本都是在丁程鑫毕业之后,贺峻霖长高了一截,舞也跳得越来越好,成绩也稳步上升的那个时期。而他更记得的是跟着大家一起看高年级的篮球比赛,丁程鑫一个三分满堂喝彩,下一秒身边的女同学就开始因为他接了某个女生送的水而骚动议论。农夫山泉的包装的确很衬丁程鑫的红色球衣和白色发带,“纯净又热烈”——贺峻霖在文笔还显矫情的作文里这样描述过——看着丁程鑫仰头灌水,他也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手里的美年达,橙子味的碳酸气泡在舌苔上噼里啪啦的时候,他觉得怎么可以这样酸,后来慢慢就意识到,原来那种滋味的学名,叫做喜欢。

3.

不过即使是那时的贺峻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和丁程鑫的关系会变得这么好。怎么形容呢,就是手机里每天都会多几个陌生美女的微信,打着想要认识他的旗号,实则一定是准备某天接近丁程鑫的那种程度。

高中他们是在一个学校没错,却其实是两个校区,基本上没碰过面。那时候贺峻霖已经把桌板下丁程鑫的毕业照连同自己的复习资料一起收了起来,经历过中考的洗礼后,他自认为好像成熟了一些。他的成绩不错,但高中的课程更加繁重,也没什么心思怀念过去的幼稚情怀,纵然丁程鑫的帅名时不时还会远扬到自己的这个校区,他也表现得和那些不熟悉他的人一样毫无波澜,更愿意投入眼前的英语报纸和政治习题,反而因为那略显清冷的专注姿态,惹来不少桃花。 直到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两个校区一同组织运动会,贺峻霖才再一次见到了丁程鑫。 其实也不是刻意寻找,只怪对方从来都很惹眼,牵着个长发美女时就更甚。丁程鑫和他的女朋友从看台下走过时引起一阵骚动,有熟悉八卦的人知道那是另一个校区的帅气艺术生,呼朋唤友地围观拍照,贺峻霖班的女孩子也去了几个,他隔着人群远远望去,觉得丁程鑫似乎没怎么变,当然比记忆里要更高更帅,可距离自己也好像更远了。不过说实话,彼时的贺峻霖并没有多么怅然若失,他记得自己的初恋对象,更记得自己也正在恋爱之中。他自认为整个高中都勤勤恳恳规规矩矩地努力学习了,做的唯一一件出格事情,就是和自己的上铺谈恋爱。

宿舍其他人都是直男,神经大条的可以,只当他们两个每晚挤在一张床上都是在看球赛,自顾自看他们的玄幻小说或戴着耳机打游戏。说来也奇怪,甚至都没有人撞见过贺峻霖和他正大光明牵着手在夜晚的操场散步,也没人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有人在偷偷接吻。贺峻霖自己的这一段恋爱谈得并不长,他和对方在一起那天就知道他家境优越,高考前就要出国,因此分手时也显得格外洒脱,他们甚至是很礼貌地互相祝福着告了别。贺峻霖觉得自己大方得很酷,说你到那边就可以好好看球了,那我就祝你身体健康继续大富大贵吧,没想到那人说完祝你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后,竟然还补了句最好能和喜欢的人一起。

贺峻霖有点愕然,才想起自己复习会考时借给对方的英语语法书是他从地下室刨出来的,根本不记得会有张照片在里面,那封笔触稚嫩的告白信也头一次有了阅览者,贺峻霖只看了一句,就被过去的自己酸得倒牙。他才明白为何到了高二后期这家伙总是看着自己欲言又止,那时还只当他是为了要出国的事情烦恼,还主动当知心哥哥开导人好几个晚上,贺峻霖自觉大度洒脱还善解人意,再找不到比自己更明事理的高中男朋友了。却没想到,自己的黑历史早就被人家看了个光。 如果说前男友那会儿是真的郁闷,到了这时候也都放开了,他还有心情玩笑,“我当时看了可是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可你根本没看出来。”有些控诉口吻,故作委屈的夸张表情冲淡了离别的伤感,还煞有介事地指着那张毕业照,手指停在丁程鑫帅得不同凡响的脸:“我猜了两个晚上,怎么都觉得一定是这个。”还别说,毕竟谈了快两年恋爱,对于贺峻霖的口味,他确实比别人了解。 “废话,信封上本来就有名字。”贺峻霖夺过黑历史的证据,把丁程鑫那张白得反光的帅脸连同布满自己青涩字迹的情书一同揉进口袋,对方还在慢悠悠地说,“好在他和我不是一种类型,我想你也不可能找个替身情人这么狗血。” “多可惜啊,我竟然不是你的初恋。”那人还在插科打诨,“不过我看你也是暗恋,连告白信都没送出去,这么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装什么成熟啊?”他捏捏贺峻霖的脸,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人家都说了,初恋的美好就在于遗憾。” 贺峻霖本想吐槽他电影看多,看见对方眼里亮晶晶一点水意,话也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 “霖霖,你是我的初恋,就这样再见还真是挺遗憾的。” “但我们都要有更好的未来。”这句话,是那时候他犹豫出不出国,贺峻霖劝他的。贺峻霖从来都通透,不想像老套的校园成长故事里那样,让人在感情和梦想之间做选择,他更不需要成为别人的选项。几百个日夜的陪伴怎么会没有不舍,偷偷相贴的掌心也的确是因为喜欢,可是喜欢的人更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在更好的未来里,他们都还会拥有更多喜欢。 飞机在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痕迹,贺峻霖看着远去的那个小点,觉得自己的十八岁,也算是画了一个美好的句号,毕竟美好的遗憾,也是美好。

“虽然我觉得这么帅的人不可能会是单身,但是万一呢?那样就又有人陪着你了。”贺峻霖坐上出租车后才看到刚刚发进来的短信,冲着屏幕笑骂一句:“少放闲屁。”大家都知道他的志愿,那位仁兄更是在自己打起精神努力学雅思的时候,还不忘帮贺峻霖查查专业排名,好巧不巧,丁程鑫进的那所大学,是全国他那个专业排名的前三。 贺峻霖摇下车窗,任夏日清凉的风吹得自己头发凌乱,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纸张也被吹得哗啦作响,因为这个小小插曲,他得以有机会重新读一遍那封已经泛黄的暗恋情书。看着几年前青涩的自己稚嫩而肉麻的笔触,什么你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什么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灿烂的人,啧啧吐槽着自己过往的天真。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巧,他是翘了今天下午老妈约好的和志愿辅报机构老师的面谈来送人的,老妈的电话打进来时他忙不迭地收起信纸,准备迎接批判,没想到那头的贺太太语气竟然很是兴奋:“老师说了你的成绩没问题,B市的几所都能去。” “你觉得T大提前批如何?” 贺峻霖怔了一下,手里的那张照片上,穿着白色校服短袖的丁程鑫站在人群里,正冲他灿烂地笑,照片的塑封很是严密,色彩还像刚拿到手时一般鲜艳。他想起自己端着一张漫不经心的脸,倚在满是油墨味的文印室里,等着老板给他洗照片,拿到手上是厚厚一叠的照片们因为塑封而粘连着,他一边跑一边拆下一张塞进自己的校服下,塑封贴着自己有些汗湿的肚子,窸窸窣窣地作响,和路过的那些被风吹动的高大树木一起,奏出一段心事,就像是此时耳边出租车外呼啸而过的风,主旋律都很相似,离别、遗憾和青春的悸动。眼前的人似乎穿越了那年的夏天,来到了贺峻霖的18岁里。手机听筒里老妈还在如数家珍地介绍T大的优势,贺峻霖有一项作文比赛的特等奖,刚好符合提前批的条件,他把眼睛移到窗外,看着机场还在腾空而起的一架架飞机,回答道:“行啊。”

那时,贺峻霖以为这只是一个美丽的巧合。上了大学以后,也不是没留意过丁程鑫,听到对方在国外交换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他如今更加优秀了,便投入到自己新鲜而繁忙的大学生活中去。 即使脑洞大如贺峻霖,也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有点俗套的初恋故事,竟然真的能够迎来番外。

4.

KTV之后,贺峻霖真的和丁程鑫越来越熟了,校草的平地一声“小霖铛”让整个学生会都对他印象更深,贺峻霖本来也是讨喜性格,这下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被学长学姐们喊一声“小霖铛”,意外有种被整个大学宠爱的荒唐感。他没忘记找那位林校友,求人家别说出自己高中女装的黑历史,Tina贺的美名没被从高中带到大学,也算是万幸了。 后来那天和他一起跳舞的男生找来,邀请贺峻霖加入街舞社团。贺峻霖本来还有些犹豫,他是班级的宣传委员,又在学生会外联部,再加一个社团负担的确有点重了,不过当男生说起T大的街舞社名声在外,接商演还能有钱的时候,贺峻霖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没有人会和挣钱过不去,成都霖霖就更不会了。他只好更努力一点,争取在三头积极活动的同时不拉下课业,奖学金要是能赢得一笔,再加上平时的商演费用,他爱豆的演唱会内场前排票就能攒下了。 贺峻霖也是进了街舞社以后才知道原来丁程鑫也是老社员的,这下两人见面的机会又更多了些,他们是老乡又是师兄弟,不熟起来都显得奇怪。但毕竟一个大一一个大三,除了社团方面的交集,好像也只剩下吃饭了。和丁程鑫聊起来的第二天,贺峻霖就在南食堂的小面窗口碰见了他,再后来是学校后门的冰粉铺子,再再后来是堕落街的肥肠鸡,每次见面吐槽吐槽口味怀念怀念家乡美食和初高中的食堂,竟然也算是吃到了一起。 贺峻霖在美食上天赋异禀,入学短短几个月,就摸清了学校周遭的每一家店,他热衷打卡又习惯深夜放毒,每周末准时在十一点点发九宫格探店总结,底下全是“你好毒毒毒毒毒”,问地址的人多,邀他一起吃的人还是少,只有丁程鑫偶尔会问:“改天一起吃?”只怪两人干饭地点的重合率实在太高。贺峻霖平时也和舍友一起吃饭,可是到了周末真正有时间的时候,那群宅男只愿意窝在寝室打游戏点外卖,一觉睡到中午,贺峻霖却忍不了,学校的食堂师傅特奇怪,周末早上限定的酸菜粉丝包和红糖豆花,就是拿来引诱他们这种干饭人早起的。 而丁程鑫坐在他对面吃吐司,跟贺峻霖聊自己实习的公司有多变态,项目期内周末也得加班,所以两人回回都能碰见,连位置都固定了下来。我和我初中时暗恋的学长成了大学里的干饭搭子,贺峻霖想,不愧是自己,连故事续写的风格都如此符合时下潮流。

丁程鑫才回国不久,忙着实习学生会那头也再没去过,只偶尔还会去去街舞社,他崇拜者众多,又曾是副社长,每次也要请学弟妹们吃吃零食喝喝奶茶,奶茶自有人拿去分发,他便取一杯草莓一杯芒果,走到贺峻霖这边来,顺手就把吸管扎好递给他,聊上几句天。 初中的时候练舞,老师总让丁程鑫帮忙教小孩,他也一个一个地帮着拉筋压胯,耐心是耐心的,上手时也毫不留情。如今他到哪里风头都很盛,随便热个身都有人偷偷按下手机快门,反而束手束脚,反而往往只能站在一边看人练习。喜欢跳舞的人也都有瘾,手边刚好有贺峻霖这么个相熟的小学弟,怎么能不上手帮他练练体能,还要感叹几句以前那么小一只现在也长大了,这筋可没小时候软了吧是不是高考的时候就没好好练。丁程鑫手劲大,从背后压过来的时候贺峻霖根本动弹不得,被坐着的腰疼得他吱哇乱叫,也想不起以前那些小心思了,只连连求丁哥手下留情,更落实了旁人眼中两人关系之好。丁程鑫只笑着看他不讲话,数够了秒才长腿一迈离开,贺峻霖像条死鱼汗涔涔贴着地板,然后就有人从后颈把他像野猫一样拎起来。奶茶吸管喂到唇边,贺峻霖下意识一口含住猛吸,刚才叫得嘶哑的嗓子被冰凉甜意润过,丁程鑫的声音才响起来:“小霖铛你不行啊,小时候也没这么怕疼吧?” 街舞社有许多非学生会的社员,听见这一声便开始交头接耳,有女生看贺峻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贺峻霖起先还想避避嫌,前几次丁程鑫来和他说话,就有女生来旁敲侧击,想从他这头和丁程鑫熟起来,贺峻霖只是嫌麻烦,说两人关系一般不好帮这个忙,现在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系一般的样子,自己就显得很不够意思了。不过他也懒得理会,韧带还缓没过来呢,贺峻霖咬着吸管把奶茶杯子吸得哗哗响,他记得丁程鑫一直特别喜欢小孩,那会儿社里有个比自己还小的小丸子,是小学部的,丁程鑫整天掐着孩子脸不放手。他现在的朋友圈也还会时不时晒晒自己的小外甥,估计是自己勾起了他的幼崽情怀,送到嘴边的奶茶,不喝才怪啊。 他就着丁程鑫的手喝完那杯芒果椰椰冻,才有力气爬起来,“哥,我都多久没练了,真遭不住。” “不会啊,我看你高中校庆表演跳得那个舞,不是挺好的吗?表白墙上人气很高啊。”丁程鑫哈哈大笑,贺峻霖一个激灵,他怎么能忘记两校区共用一个表白墙的事了,自己女装的视频和照片在那上面整整挂了一个星期,底下的评论都学会给Tina贺打CALL控评了,刷满了樱花emoji。 “哥哥哥你是我亲哥,您帮我练体能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现在就特别想请您吃烧烤,成吗?”贺峻霖双手合十,就差拜倒在校草的运动裤下了,满眼写满了“求您保密”。丁程鑫站在起来,呼噜一把他的头毛,“烧烤那当然得去了。” “不过我等会儿要面试,改天吧,我找你,我知道哪儿有重庆老板开的。” “没问题!” 贺峻霖送走了丁程鑫,回头开始收垃圾,今天轮到他打扫卫生,校园里最近响应垃圾分类查的很严,他把奶茶一杯杯倒干净才往垃圾袋里收,身后期期艾艾站了好几个女孩,终于有一个忍不住走上前,贺峻霖背对着她们扫地,心却道终于来了。他已经火速想好了说辞,丁程鑫现在已经拿自己当朋友了,他也得守护好校草的微信不是?没想到女孩一开口却是: “贺同学,我们的期末作业就靠你了。” “?”

5.

贺峻霖就是这样认识宋亚轩的。

声乐系的小漂亮在学校里的名气不输丁程鑫,性格却腼腆慢热,几个女生好说歹说才求了人当广告作业男主角,宋亚轩想着比赛要是真获了奖,自己这个参与人员也能加学分,就不必再上一门公选课了,这才答应。结果舞蹈系请来的女主角训练时骨折住院,换了几个人都和宋亚轩磨合不到一块儿去,不是来借机搭讪的就是演得不好,也影响了拍摄进度,她们才把主意打到了贺峻霖身上。 “什么东西??怎么就我了呢。”机敏如贺峻霖,已经猜到了大事不妙,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女生都用一种似曾相识的、那种他高中同学看Tina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男生嘛,小宋老师快被女演员整的PTSD了,和你对戏要自然点。” “而且剧本人设得是个美女。”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依然没有逃过贺峻霖的耳朵,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绝不能在同样的地方跌倒第二次——“能加5个学分呢,大二大三的公选课都不用上了。” “……要拍多久。”

好在那只是一支十几分钟的短视频广告,并没占用贺峻霖太多时间,他也因此和宋亚轩熟识起来。拍摄结束不久后就放了寒假,回到家时初中的孩子们都还没放假,贺峻霖从箱底翻出了校服,溜进校园准备借个学弟的饭卡去重温食堂的美味,竟然又碰上了丁程鑫。 和自己的乔装打扮不同,人家是堂堂正正来看望老师的,丁程鑫有点近视,偶尔会戴框架眼镜,看见穿着校服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贺峻霖还以为自己度数又加深了,告别老师后跟上去,才确认了他的身份。“就这么爱吃啊贺儿小朋友?”他听完解释后忍俊不禁,“那一会儿跟哥吃烧烤去?”回到自家的地盘上,丁程鑫也自诩是个山城美食家。 贺峻霖欣然应允,但又还没到饭点儿,两个人在校园里又闲逛了会儿,最后走到礼堂,偌大的台子空空荡荡,平常都没什么人在,只有活动时才会拉起红色横幅点亮灯光。丁程鑫指着舞台的正中央,“咱们那会儿的街舞社,也表演过几次。” “我记得我还solo过呢。”他仰起头眯着眼睛看顶灯,似是在回忆少年时头顶灿烂光环的情景,不知道那时丁程鑫眼中他自己的青春颜色几何,可在别人眼中的丁程鑫,从来都是耀眼到令人向往的。“当时好多女生喊我名字。”从贺峻霖的角度看过去是他的侧脸,流畅线条像一副剪影画,勾起的唇角泄露了微笑,“我应该没有太自恋吧?” “我记得。”贺峻霖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不仅如此,他还记得丁程鑫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时候在台上的发言,身边喜欢他的女同学抱在一起偷偷抹眼泪,贺峻霖捏着口袋里簌簌作响的信封,犹豫着还是没有送出去。 礼堂很大但是人很多,所以尽管空调开得十足也显得闷热,许多人在烦躁,心想着解散就要赶紧冲回教室,唯有丁程鑫上台时聚焦了全场的目光,私语乍起,人群的嗡鸣声和话筒的电流声交织在一起,吞掉了贺峻霖忐忑的勇气。他看见有女孩子跑去送花,有人大着胆子讨要校服上的第二颗扣子被丁程鑫微笑婉拒,有人幸运地留下合照,突然就觉得告不告诉他,也并不重要。 丁程鑫从来就不缺喜欢,而暗恋本就应该默默留在心底,开一朵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花,不喧宾夺主更好。

“其实我也在这里跳过舞。”那是上高中的时候了,那一年的校庆在老校区举行,贺峻霖就是在这个舞台上被迫愿赌服输,穿着和班里女生一样的表演服装艳惊四座,虽然称之为黑历史,其实也算一段独特的青春回忆。他的舞蹈相比比初中厉害很多了,彼时的挚友兼男友在台下抱着一束花,眼睛里全是笑,甚至大声喊了贺峻霖的名字,同学们虽是起哄,其实也夹杂着由衷的赞美。那时候“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的说法还没有成为一个耳熟能详的梗,但过了好久以后,也时不时会有人同贺峻霖聊起那年校庆晚会时排山倒海的欢呼尖叫声,赞他一句“真猛男。” “我也知道。”上次丁程鑫的话就表示他早已看过那个让贺峻霖留名的视频,“挺好看的,跳得也好。”他的称赞看起来也是发自内心的,但也少不了男孩子爱玩笑的脾性: “我刚开始还想,不记得以前有这么靓的学妹啊……” “要真有这样的女生,我怎么可能不去追?” 他轻松的话音敲击着贺峻霖的耳膜,一个一个音节分明地落进空气里,冬天空荡的大厅有些湿冷,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没有夏日的蝉鸣与阳光,也没有人头攒动的窃窃私语,在上课时间里除了他们这样缅怀青春的毕业生,没有人会走进来。然后丁程鑫也没再说话了,在那片寂静里,贺峻霖的话突然涌到嘴边,他想现在如果云淡风轻地、甚至玩笑一般地讲出其实我以前喜欢过你,会不会是个好时机。 可在热烈的夏日里他错过了时机,许多年后的冬天,似乎也已经太迟了。 是可以一起回忆青春的好朋友,是能一起撸串的饭搭子,已经比那时候的自己期待过的好了太多。谁说暗恋对象只能作为对象期待,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直到丁程鑫的手臂揽上他的肩头,贺峻霖才停止了思绪: “走吧,吃饭去。” “好嘞,谢谢丁哥。”

那顿贺峻霖是真的吃撑了,以至于晚上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爬起来又开始翻以前的东西,初中时的笔记、高中的拍立得、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毕业照、还有一篇篇记录琐碎心情的日记,抱着泛黄纸页趴在桌上睡着,醒来后被老妈责怪说他是哈士奇半夜拆家,最后以额外的全家大扫除结束,头一天的种种波澜起伏,也就都忘了。

6.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已是春天,宿舍桌上躺着小宋老师赠送的演出门票。宋亚轩和他同系的学长组了个乐队,从上学期末开始在学校后街的小清吧演唱,人气特别高。 鸡爪也特别好吃。 于是贺峻霖搁下行李,径直拐出了门。演出不用说,当然是绝绝子,但宋亚轩送给他的豪华包厢票送的下酒菜不能浪费,他一口啤酒一口鸡爪啃得正香,被一只大手从后脑偷袭,吓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属兔啊这么容易受惊?”丁程鑫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身后跟着还未卸下舞台妆的鼓手,是乐队的队长马嘉祺,丁程鑫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宋亚轩和另一位成员张真源也走进来,和贺峻霖打了个招呼,服务生又拿来几个杯子和一瓶新酒,张真源坐定了,跟她说一会儿还会来个朋友,记得再拿个杯子来。众人态度随意自然,贺峻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中打入了校草联盟的小圈子,这边丁程鑫已经饶有兴趣地在问宋亚轩,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贺儿是我的女主角。”宋亚轩故作高深道,他们拍的广告已经被送去参赛了,结果不日就公布。贺峻霖威胁了全组人员不许泄露母带,除非真的中奖,不然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马嘉祺眉毛一挑却没有说话,倒了杯酒自顾自喝起来,张真源正低头发微信,似乎也没听清,只有丁程鑫眼睛闪了闪,似乎想起点什么来。“我记得有人好像还欠我一顿烧烤。” 贺峻霖吐掉嘴里的骨头,抽了张纸擦嘴,“那要不我等下请大家吃吧?” 张真源的眼睛腾得亮了:“真的?我能再带一个朋友吗,他马上来。”结果被宋亚轩吐槽,“你一个人就顶两个了,这得算三个。” 贺峻霖点点头,“行啊,大家一起能多点几个菜。”他答应的爽快,眼睛其实在看丁程鑫,那顿饭之后他们没再见过,丁程鑫要实习,提前返回了B市,而他继续在家吃喝躺玩,整个人都有点圆了,开学扛着行李又灰头土脸,没收拾几下就奔着鸡爪来了。倒是丁程鑫,怎么半个寒假没见似乎更帅了一点,他是下了班过来的,穿着打扮上已经有点职场人的气质,应该仍然是整栋写字楼最靓的仔。 丁程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伸手把人揽过来就过来捏脸:“这位小同学是不是整个假期都在家里那样吃啊,怎么好像胖了?”他指的还是两人一起吃的那次,贺峻霖放开的食量和张真源有的一拼,令人叹为观止。贺峻霖仰着脸也不反抗,看起来乖得很,宋亚轩便也手痒来分一爪子,马嘉祺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一幕,这时候包厢的门开了。 “来我给大家介绍,这我发小,高中就出国了,最近回家探亲,大家认识认识。” 意想不到的新朋友看着包间里兄友弟恭哥几个好的一幕,有点意外似的叫了声: “霖霖?”

即使自从毕业后就再没联系过,那把嗓子还是熟悉,贺峻霖有点讶异:“你就是张哥发小?”那人看了看搂着他的丁程鑫,小小的“wow”了一声,不知怎么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是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最后那顿饭吃的还是很热络,最后来的人最先走,他的确是家中有事才回国来的,顺路经过探访发小,也没料到会碰上贺峻霖。但贺峻霖还是和张真源一起出去送他,好歹也是同学,还是他唯一的前男友,和平分手,又没有挂碍。 张真源先回去了,留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时间,那人才笑开了:“我这嘴怕不是真开了光吧?”他拍拍贺峻霖肩膀,“没想到你真的认真采纳我的建议了,以前我追你的时候也没觉得你行动力这么强啊。” 还是那个熟悉的嘴欠味儿,贺峻霖也笑着一拳捣回去,“屁,都是缘分,你贺哥的行动轨迹还能被你猜着?” 这么玩笑了几句,他等的车来了,贺峻霖给人送上去,临告别了那人又摇下车窗认认真真地问他:“现在算是有人陪了吗,霖霖?” “……不算吧。”贺峻霖说,“但已经在更好的未来了,你呢?”

对方有点酷的手势被隐没在逐渐上升的车窗后,洒脱得像电影镜头,贺峻霖嗅着春夜里仍有凉意的晚风,还有自己身上素材丰富的烧烤味,突然觉得心胸开阔,他觉得,夏天好像已经不远了。

回到餐厅后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空了好几个瓶,丁程鑫正和张真源玩打手游戏,马嘉祺靠着窗户打电话,只有宋亚轩啃着鸡蛋馒头片,看见贺峻霖回来眼睛刷地一亮,凑过来一副要八卦的表情: “小贺贺~哦~霖霖~” “刚才那个酷哥,你俩谈过?” 贺峻霖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吸溜一口花甲粉:“高中同学,前男友,你能接受?” “这有什么啊。”宋亚轩揽住他的肩膀,“我们刚才打赌来着,张真源要输咯,我和马哥赢他一顿,丁哥没参加。” 贺峻霖没想到看起来正儿八经的马嘉祺也会参与这种八卦讨论,对方倚在窗户上,顺着这个方向看去,刚好望见楼下的停车点。“早恋嘛,没必要太张扬,和平分手,也没撕逼。” 宋亚轩表示理解,“就是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这类型本人也说过类似的话,“我风格很多变的诶!”贺峻霖故作搞怪,两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抬眼看见张真源和丁程鑫已经玩完了,丁程鑫输了要喝酒,宋亚轩便得意地对张真源伸出手:“你输了,写欠条。” 张真源立刻哀嚎起来:“这这这,他也太不够意思了,都不跟我讲。” 马嘉祺的电话仍没打完,但也配合地伸了只手朝着张真源摇,贺峻霖被他逗笑了,无意间瞥到唯独没说话的丁程鑫,他靠在椅背上捧着杯啤酒在慢慢咽,西装已经脱了,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一副喝累了的慵懒姿态,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贺峻霖的目光,含着杯沿的唇抿出一个笑,眼神却是虚焦的,可能是酒意加持,显得更加迷人。 这哥的脸真是犯罪,小时候就已经迷倒万千少女了,越长大怎么越能祸害少男啊,贺峻霖嘀咕着,走去前台结账了。 他们是走回的学校,贺峻霖能闻到丁程鑫身上浓郁的酒精味,大概酒量也是职场的必修课,和朋友在一起喝权当训练,音乐学院的三人在宿舍楼前与他们相继告别,只剩下他们两个一起走向通往另个宿舍区的小下坡路,微醺的帅哥开始放飞自我,走的七扭八歪差点趔趄地滚下坡,吓得贺峻霖一把拉住他手,丁程鑫便这样顺势揽住了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我把这段视频拍下来发高中群里是不是能卖很多钱啊哥哥。”贺峻霖开玩笑道,“那我把高中表白墙的视频转发到大学群里应该也能赚不少吧?”丁程鑫喝酒后竟然思维还很清晰,精准还击过去,贺峻霖笑得几乎撑不住他,硬是被人搂住。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到坡底,上了平路,丁程鑫突然又开了口:“刚才那个,真是你前男友?”他感到贺峻霖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但又很快放松下来,用方才回复宋亚轩那样的语调淡然道: “是,毕业和平分的手,他要出国。” “哥你会介意吗?” 丁程鑫下意识就摇了头,还是忍不住问下去:“高中……初恋?”他看见贺峻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不知怎的自己竟也有些紧绷,听见怀里的小学弟一字一句的回答: “不是的。” “初恋是暗恋来着。” 路边的草丛里突然有微弱蝉声响起,丁程鑫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夏天会来的这么早吗?但他仍继续着和贺峻霖的对话,并尽量显得平淡:“也是男生?” “嗯,是高年级的学长。”贺峻霖这么说。 然后他听清了耳边的那阵嗡鸣,确实是一只心急的夏蝉。丁程鑫一向听力都不算好,可是那个晚上却格外敏锐,他怀疑自己喝了酒会意外地打通五感,就像马嘉祺痴迷的魔法能力一样,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贺峻霖的眼睛,会说出自己的名字。 而丁程鑫的嘴唇也想要替他去看清。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醉了,也许以后不能超过四瓶,身体还在自动替他说话,“是初吻吗?” 贺峻霖有点迷茫地看着他,眼睛里还有缺氧所致的水汽,他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是。”丁程鑫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接吻,所以即使在微醺里也觉得自己亲得应该还算让人舒服,贺峻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腰上来了,张开两片濡湿的、弥漫酒精香味的唇又说了一句话: “但是和初恋的第一个吻。”

7.

贺峻霖被窗外的蝉声吵醒,看到手机上昨晚宋亚轩发来的唯独消息:“上次马哥又赢了,所以最后变成我和张真源请你们吃饭了,你不忙了和丁哥敲一下时间呗。”

他热得脖子后全是汗,费力地从床头去摸空调的遥控器,控制灯“滴”的一声亮起,冷气逐渐充满周日上午的宿舍,舍友们仍在呼呼大睡,舒服地在逐渐清凉的床上翻身,一个难得的静谧周末。贺峻霖本也打算睡个懒觉的,可既然已经醒了,不如去慰问一下许久没吃的酸菜粉丝包,这学期他忙得只能吃牛奶面包,昨天更是为了消夏晚会的事和学生会的人一起在网吧熬到半夜。 睡恐怕是睡不够了,那至少要吃饱吧。他翻身下床,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凉水泼上脸后才真正清醒起来,记起要关窗。他们宿舍在二楼,昨晚为了通风大敞着窗户,不仅被蝉鸣吵了一宿,最后还是要开空调。 他的手扶上窗户锁扣,视线突然被楼下一个穿着西装的影子抓住了,丁程鑫站在盛夏清晨的阳光里,一只手拎着袋子,一只手遮在眼前。他被晒得睁不开眼,于是挪了几步站到宿舍楼下的树荫里去,浅灰色西装上跳跃着许多从树荫间隙洒下的深浅不一的光斑,整个人都被映得像在发光。很符合他记住丁程鑫名字的那个瞬间,刚刚开学不久的初中生站在舞蹈室里,看着高高瘦瘦皮肤白皙的好看学长在正中央对所有人笑着说:丁程鑫的意思,就是成为天上星。 那个九月的阳光也从窗外照进来,把丁程鑫的头发和瞳孔都晒成了琥珀色,13岁的贺峻霖看着他,懵懵懂懂地想,这颗星星怎么好像比阳光还耀眼。

从始至终都很耀眼的星星没去看路过的学生好奇的目光,冲着站在窗口的贺峻霖挥了挥手,袋子里有他喜欢的酸菜粉丝包,陡然就让这幅美好画面变得真实起来,不知道那些庆幸于自己能在周末早起看到这般景象的女孩子们发现后,是否会因为过于接地气的校草而感觉幻灭,但贺峻霖看着这个画面,突然就想起宋亚轩他们那天演出时翻唱的一首歌——“蝉鸣是窗外渐渐倒数的钟声”。 “枫下的秋千是盛夏的暗恋” “毕业的那天……就说了再见。”

可贺峻霖与丁程鑫的盛夏,好像才刚刚开始。

贺峻霖也冲着丁程鑫笑起来。

“楼下有个男的来给他男朋友送早餐!” 贺峻霖下楼的时候听见晨练结束的体育生这样子交头接耳,他的同伴脖子上搭着块白毛巾,掀起一角擦了擦眼皮上的汗水,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都送一个多月了你怎么才发现。”

——但美好的故事,会在夏日再来

END

祝年樱和喜欢他们的你们520快乐。

【鑫霖/年樱】Summer Vacation

-《雨一直夏》番外集合

#最帅外卖小哥#

七月份的校园,只有高三在补课。

课表的轰炸模式蛮恐怖,又没有体育课和音乐课能转换心情,所以补了一个星期,大部分学生就已经很是痛不欲生,年级组只好安排时间给大家放松。上午日头太大,原本的课间操改成眼保健操,放15分钟的舒缓音乐,也可以补觉;活动时间则安排在下午课后、晚自习之前,广播站接受流行歌曲点播,操场的大屏幕上偶尔还放些励志小视频,给大家调剂生活。

贺峻霖连着两天在学校公众号留言,终于听上了他喜欢的新宝岛。

暑假期间,食堂只开了一层,饭菜种类比平时要少些。下午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点外卖,拜托美团和饿了么小哥从操场旁边的栏杆送进来,隔几步就是一个黄人或一个蓝人,偶尔还夹杂个红人,一手报暗号一手拿货,两党接头一般,形成一幅奇观。 其实也是学校对高三补课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在平时的上学日,是不会允许他们这么操作的。 拿进来的外卖就在看台上坐着吃掉,大多数人都很有公德心,会乖乖清理好外卖垃圾,老师也只是提醒过几次要点正规餐厅的饭食,以防吃坏肚子,有了这一口允许,点外卖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丁程鑫第一次出现在操场栏杆外面的时候,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鸽子,扑棱棱绕着操场飞了一圈,又乘着无线电飞向各种手机,很快操场就多了不少人,都聚集在那一块,假装看外卖有没有到,实则看帅哥。 他穿一件白色短袖,被高饱和度的蓝黄两色衬得更加惹眼,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你,笑意从眼睛里绽出来,杯壁沁满水珠的大杯芝士果茶塞过来,手心冰贴,擦过的手指尖却发热,信女愿一年点外卖不用优惠券,换此外卖小哥上门送餐一次的体验。 只可惜,他的专属服务对象只有一个人。

贺峻霖很想和男朋友拉手,可挨着周围人多眼杂,也不太好意思那么直白,隔着栏杆竟然品味出牛郎织女分隔银河的悲情感。丁程鑫却不在乎那些,拽住他的手指尖摸摸,“一会儿想吃什么?我提前给你买。” 贺峻霖和他自己那群兄弟相比瘦小一些,实际上也是个青春期正在蓬勃生长的男孩子,食量反倒比肩张真源,学习压力大的时候就更化焦虑为食欲,下午饭吃完到下了晚自习,差不多过去三四个小时,胃袋早就空空了。 贺太太也会给他做夜宵,但都是以营养好消化为主,毕竟到了晚上,不好吃太硬菜。母上大人负责营养均衡,男朋友就提供罪恶快乐,雪花鸡排骨肉相连,烧仙草炒酸奶,炸鲜奶臭豆腐,小吃嘛也占不了多少肚子,过个嘴瘾而已。 不过这会儿贺峻霖的心思全在黄焖鸡米饭和荔枝冰芋圆上,“我还没想好,等会有想吃的微信发你。” 丁程鑫暑假的晚上都会在初中的篮球场和刘耀文几个约球,走两条街就到贺峻霖学校,自从他开始补课,每天都来接。

当然了,帅哥可不是免费的,服务结束后也要收取报酬,贺家门廊旁的玫瑰花丛见证的告别吻从几秒到几分钟,羞得花瓣深红浓郁得像红丝绒。每一天的日程如此相似,但后来贺峻霖在高三紧锣密鼓而又枯燥的复习间隙里想起那个夏天,依然会觉得想念。 他补课快结束的前几天,丁程鑫回老家了,贺太太也带准高三生出去玩了几天,最后两人踩着暑假的尾巴,在丁程鑫家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接了最长的一次吻。

“加油。”他们对彼此这么说。 “寒假见。”

#请勿向未成年人索要微信#

国庆节这种东西,和高考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对大一学生来说可就不一样了,丁程鑫的学校有一点很神仙,放假不调休,加上周末或是没课的一天,还能比别人多出几日假期份额。别的大一新生都急吼吼地计划出游,丁程鑫却往家跑,抽了贺峻霖原本就该放假的那个周六,拉他出来逛商场。 吃烤肉的时候丁程鑫连连感叹备考生通货膨胀一般夸张变化的食量,贺峻霖还记得他去年备考时圆润的脸颊,不要太可爱,但埋单者为大,丁哥听不得这种肉麻词汇,就只能勉为其难自己认领可头衔。才逛了一家店,又喝奶茶,左手多肉葡萄,右手草莓心冻角,贺峻霖一口一种滋味吃的不要太爽,迎面撞上两个衣着鲜艳的女孩: “小哥哥,能要个微信吗?” 女生穿泡泡袖的白裙子,头发细致编成蜈蚣辫,缠绕着珍珠和薄纱蝴蝶,别说,还真挺好看。贺峻霖觉得她眼熟,仿佛是刚才同一家烤肉店的食客,怪不得刚才等位时总有被打量的感觉。她的朋友要高些,今夏最流行的辣妹打扮,彩虹露脐针织吊带,黑色热裤,发尾挑染了电光紫,爽朗地助攻:“我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你啦,她觉得你很可爱。” 丁程鑫拿着章鱼小丸子走过来,说:“他还没成年。”算是一句委婉的拒绝。 高个辣妹毫不尴尬,话锋顺势一转:“那你应该成年了吧,能加个微信吗?”她太大方,贺峻霖和白裙子女孩都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去看丁程鑫的反应。

“不好意思,我对象不让。”丁程鑫镇定答道,娴熟得像已经这么说过几百次一样。

后来贺峻霖一边嚼着章鱼小丸子一边回过劲儿来,“你在大学里不是就这么拒绝女同学的吧?” “你男朋友人气高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丁程鑫冲他挑了下眉毛,毫不否认,然后又抽了张手帕纸为他抹去嘴角的酱汁,“快吃,等会陪我去买衣服。” 他们去的店最近正和一个漫画角色搞联名,当季新款是镭射面料的oversize卫衣,印花是涂鸦的动漫人像,丁程鑫挑了件黄金暗纹的,骚气得不行,贺峻霖不想太扎眼,但还是买了银白偏光绿,选择的涂鸦则是同一个。他还买了个同款更青绿色一点的双肩包,预备着等会儿再去买些教辅资料,刚好装得上。 三件九点五折,收银员小姐姐是个扎马尾的元气妹子:“这两件是情侣款哟,消费满799送两个挂坠,收银台左侧自主挑选~”贺峻霖对这种小东西喜欢的不行,赶忙走过去,看见一只金色的狐狸头模型,很明显是配丁程鑫那件衣服的,但他把挂坠取下来:“我想要这个。” “那我拿这个。”丁程鑫握住挂在狐狸旁边的银兔子,“兔兔这么可爱。” “……@¥……”身后传来一阵被口水呛到的咳嗽声。两个人一回头,才发现方才搭过讪的俩妹子就排在他们后面。

“对不起啊,我没看出来你们是情侣。”泡泡袖女孩歉意道,身旁的高个辣妹还咳得停不下来,脸都憋红了。 丁程鑫笑得很得意:“没关系。”

后来走出了商场,贺峻霖还在琢磨:“哎不对啊。” “你说我是未成年不能给微信,但是你不是还和我谈恋爱了吗?” “可是不是你先追的我吗。”丁程鑫还在笑,看他一眼就满嘴跑火车。 “啊这……也行吧。”小兔撇嘴。

今天也是宠爱年上男朋友的一天,未成年高三生很有成就感地想。

#夹杂一则冬日视讯#

那次见面之后,丁程鑫就一直没回来过。他大一课业紧张,还要抽时间备考四级,丁程鑫没加什么学生会之类的东西,他去了街舞社,平常也不少训练。他自己还不想拖太久,大一就把能报的资格考试全报了,等到大二大三就可以留出更多时间去实习,或者谈恋爱。 贺峻霖隐约期盼着寒假,但这也意味着他的复习倒计时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进入更有压力的阶段。但他们很久没有视频了,只是每天用很短的时间聊聊天。丁程鑫白天基本不打扰他,晚上也只是在睡前聊十来分钟微信,偶尔打一通语音电话。 贺峻霖觉得自己好像憋着一股劲,怕一看到丁程鑫的脸,就丢盔弃甲了。

但平安夜的那天晚上,他们还是视频了。

为了不影响高三生的军心,高一高二都各自在自己班级里搞晚会,但也有几个班联合起来的,挤挤挨挨的一大群人,欢呼起来的声音隔着一栋教学楼传过来,埋首在书册里面的人抬抬头,也垂下眼睛继续做题。不知是谁买了几个气球,黄的粉的还有心形的,都飘在教室后排的天花板上,映着抄满密密麻麻粉笔字的黑板,班主任看见了也没说什么。他们班级里的同学都很刻苦,没有人心思涣散想着玩,这一点亮色就被容许,饮水机的水桶上还被女生放了一棵迷你圣诞树,绿色塑料叶片系着红色的拉花,顶端有一颗小小的金星。

贺峻霖接水的时候盯着看了一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英语语法题。

最后一堂的晚自习是自由复习,学什么科目都可以,通常老师都坐在办公室,方便有需要的学生去提问。现在还剩十分钟下课,没有一个人收拾书包,甚至许多人下课了还要再留一会,拉着同学讨论试卷上的错题。但班主任却抱着一只箱子走了进来。 “大家停一下。”在他们纷纷落笔抬头之后,她变戏法似的从纸箱里掏出一只包着透明纸的苹果,“班长来帮我发下苹果。” “平安夜还是应该吃个苹果,我是不相信圣诞老人的,但做一回圣诞老师也不错。”年近四十的老师笑起来眉目也是柔和的,“祝大家圣诞快乐,平平安安一直到高考结束。” “我到超市买的红富士,应该比学校外面买的好吃多了,就是包得有点丑,大家可不要嫌弃,我都洗好了可以直接吃。” “不嫌弃不嫌弃!” “谢谢老师!” 教室里的气氛终于热烈起来,女孩子在挑颜色,有男生说猛男就得要粉红,让她们让给他,前排先拿到苹果的人已经咔擦咔擦咬起来,还有人细心地把老师亲手包的透明纸铺平整夹进了笔记本,也许哪年那月再打开的书页已经泛黄,而这片鲜亮还光泽如昨。 贺峻霖把苹果放进书包,“这是要放在枕头旁边明天早上起来吃的。”他一说才有人懊恼想起,“对对对,我都忘了。”对着咬过的缺口哭丧个脸,“这可是老班给的苹果!” 放学铃声响起,贺峻霖走出教室,感受着那个苹果晃荡的重量,心想,丁程鑫应该收到了不少苹果吧。

“但是你现在的脸才更像红苹果。” 仿佛是心有灵犀,十一点,他收到了丁程鑫打来的视频电话,那边的人竟然没有参加大学里的活动,而是已经换了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的床上,明显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学校里都是情侣,晚会都是想找对象的人才去看。”其实不然,但想也想得到丁程鑫要是出现在那些场合,节日里打扮精致的女孩子们大概会更有勇气上前和他搭话,估计一晚上也没法好好闲下来享受节目。 “这不是想你了么。”他道出最本质原因。

真是,忍不住了。 好歹也已经负距离接触好几次了,贺峻霖看见丁程鑫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实话,他自己也好久没弄过了,而且,他也好想丁程鑫啊。

他自己是可以锁门的,和父母的房间隔着一条过道,贺太太平日里也不会来打扰他,但想到丁程鑫就在宿舍,贺峻霖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没事,他们都出去看晚会了。”好在现在大学生都买床帘,丁程鑫只开了一盏小灯,映得这片小小空间暖黄而暧昧。他们各戴了一只蓝牙耳机,就像人在耳边说话一样,“霖霖,让我看看。”贺峻霖有点羞耻地咬着下唇,把摄像头向下调了调,他靠着床头软垫,手指沾着晶亮的透明膏体,被粉红的穴口蠕动着吞进去,看得丁程鑫呼吸加重,眼色沉下来,有点冷脸的样子,却更帅气。他手伸向身前高高挺立的坚硬,有些急促地上下撸动起来,耳机里也回荡着他因为自渎而变得低沉性感的喘息。 “宝贝,弄快点。” “……嗯……”贺峻霖一手掌握手机,一手弄自己,无法抚慰前端的难受让他眼角憋得泛红。他何曾这么吃力过,平常在床上的时候,都是丁程鑫一手包办的,对于他的敏感点,也显然比贺峻霖熟悉多了。这会他也分了一丝神去教他:“大概是第二个指节的位置,往你左边一点,嗯,再深一点……” “啊——呃嗯……”贺峻霖的力度有点重了,指关节碾上去,刺激来得很快,左手握不住手机,松松地从掌心滑落到大腿上,前置摄像头意外地仰视着他高潮时扬起的脖子,往下是赤裸的胸膛,溅射出的精液落在自己身上,挺立的乳珠也沾上一点,映出了一份奇异的色情美感。 丁程鑫被这画面刺激到跟着释放,两个人都好久没有说话,耳机里只有此起彼伏带着情欲余韵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宿舍有了别的响动: “我靠,跳宅舞的那小姐姐腿有那么长,我看比你还长吧老三。” “滚!” “丁哥睡了?”

丁程鑫懒洋洋地应一声,“刚快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他声音还是沙哑的,听起来倒的确很像是从浅眠中被吵醒的样子。 “你今天不去看晚会可是可惜了,我跟你说,拉丁舞社的……”室友还在兴奋地对他讲述晚会上的新鲜见闻,丁程鑫拿过手机,对着摄像头那端的贺峻霖印了一个吻,挂掉了视频。 “晚安,宝贝。” “不早了,快睡觉吧,记得要清洗干净,不然明天会不舒服的。”

隔了一会他收到一条短短的语音,贺峻霖还没平稳下来的声响听起来有点像哭腔。 “小丁哥哥。” “我想你了。”

有人归心似箭。

#第二年盛夏#

第二年的高考没有下雨,那几天艳阳高照,热得仿佛柏油马路都在融化冒烟。

贺峻霖的考场也在本校,里面的空调开得倒是很足,在外面等着的家长们就要辛苦些,每个人都搂着公益商家发的矿泉水猛喝,身上热心也焦,豆大汗珠直冒。 而丁程鑫站在去年贺峻霖等待过他的树下,撑着那把他早上送人来时,从贺峻霖手里接过的雨伞。

这把伞淋过2021年6月的阵雨,也晒过2022年6月的骄阳,它和他们,终于都等来了第二年的盛夏。

“毕业快乐。” 一个更快乐、更肆意的暑假,开始了。

-END-

温馨提示:文中敏感内容未成年人请勿效仿,也不要留下任何视频影像哦。毕竟年樱szd,但现实世界的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鑫霖/年樱】雨一直夏 -年樱校园AU系列:《十八岁与你的四时三餐和每个夜晚》

-高考特别篇——夏日雨

-预警:含车(……轮子?)

0.

其实在那之前,他曾希望夏天不要到来。

1.

丁程鑫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贺峻霖撑着伞站在校门口,混在一群焦急等待的家长里,等他的男朋友。

渐渐变大的雨点溅在路面的水洼里,混杂了泥土沾湿贺峻霖亚麻色的裤脚,留下显眼的污渍。而他一手撑伞,一手还抱着刚刚从花店取来的新鲜花束,以至于无法弯腰把裤脚挽起,索性就不去管。 奶黄和乳白的包花纸被摆弄出一个有棱有角的好看形状,拥抱着他昨晚在微信里和花店老板细细选了一晚上的太阳花与白色满天星,扎成蝴蝶结的金色丝带灿烂得显眼。身边被家长带着的小姑娘约莫十岁,一双眼睛亮亮的,已经打量了贺峻霖许久。 “哥哥,你是不是在等女朋友?”她悄悄拉了贺峻霖的衣角,眼睛还瞅着他怀里的花,口吻里有小朋友特有的好奇和自得。还没等他开口回答,身边的母亲就嗔怪似的牵过小姑娘的手把她拉到身后,并对贺峻霖露出歉意的一笑,目光里并没有对“早恋学生”的介意,贺峻霖也回以一笑,其实时间快到了,一向热衷于闲聊的他此刻也的确没什么心思和路人寒暄。 最后一门的铃声响起,门外等待的家长们先一步骚动起来,有些人为了便于行动而收起了伞,任豆大雨点打湿了身上的衣服,努力一步步接近校门口,想要尽可能地早与里面涌出的考生打上照面。而贺峻霖却不愿意往前挤,中午把人送进去的时候,他和丁程鑫说好了要在这颗树旁碰面,总能等的到他。

于是他便耐心地等,看着高三学生一个接一个撒欢似的跑出来,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神情,被父母亲戚激动地招呼着,也有一些和同龄人三三两两地结了伴,已经在商议着去哪里吃饭玩耍,有人认出了贺峻霖,冲着他打招呼: “小贺儿!” “等丁哥啊?”是丁程鑫的同班同学,多少也知道些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男生咂舌闹他:“考完还有对象送花,不愧是丁哥!”然后就被身旁的女孩子们起了哄:“你是羡慕了吧~” “是哦,不愧是我。”斜后方伸出的手从贺峻霖的怀里拿走了那束花,他回头,赫然是丁程鑫灿烂的笑脸。他拦过贺峻霖的肩膀:“怎么办?羡慕不来吧。”得意的口味有些臭屁。 丁程鑫虽然仍是像平常那样,手插着兜闲庭信步似的从考场走出来,男高中生的b气半分不减,但到底是完成一件大事,也比平时多了几分雀跃,以至于当他看见了路边抱着鲜花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小男友时,就难得地炫耀了起来。甚至趁周围没几个家长注意,当着同龄人的面在贺峻霖额角轻轻“啵”了一口,声音比力道大,惹得女孩子们捂脸叫成一团。 贺峻霖也捂住了脸,却不是因为那些激动的学姐,而是他看见方才和自己搭话的小姑娘竟然还在附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必然已经将刚才那幕看了个清清楚楚,便生出一种带坏小朋友的羞耻感。丁程鑫什么也没察觉,心情很放松地揽着他:“饿了么?现在去吃饭?” “还得等张哥马哥,我们先去耀文家吧。”丁程鑫很幸运地分到了本校的考场,而马嘉祺和张真源的考场路程时间不一,大家约好了晚上一起在刘耀文妈妈开的饭店里吃大餐,于是不考试的人便分头行动,各自迎接劳苦功高的毕业生。宋亚轩去接马嘉祺,严浩翔等张真源,丁程鑫这边自然是贺峻霖来,而刘耀文作为之后即将迎来中考的初三毕业生,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得到高考日被占学校的放假资格,此时还在教室里上课呢。

“那我们慢慢走,反正也不着急。”从此刻开始,高三的毕业生们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暑假,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放肆。 丁程鑫还要更轻松些,他艺考成绩很稳,文化课经历后期的冲刺,也基本没什么问题,因为不怎么担忧后续的志愿填报,所以着意要放下心来慢慢享受骤然畅快起来的时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牵着男朋友的手,走一段长长的路。 两个人都用朝外的那只手拿东西,贴在一起的手则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贺峻霖身边经过了方才那个小姑娘,她正穿着卡通雨衣,坐在自己那毕业生姐姐的电动车后座上,一大一小两个女孩长得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咯咯笑着对贺峻霖喊:“哥哥,你男朋友好帅呀。” 贺峻霖看着她纯真的小脸,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举起和丁程鑫牵在一起的那只手,冲她摇了摇以作告别。

2.

饭店里座无虚席,大都是为彻底解放的考生们接风洗尘的家长亲戚,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微笑。刘耀文父母特地在二楼为他们七个留了间视野最好的大包间,空调开得很足,满桌菜色也丰盛到不得了,米饭足足上了三个电饭煲,甚至还靠墙放着一扎冰啤酒,毕业生的待遇果然不同。 刘耀文的母亲口吻宽容,“解放了嘛,都大孩子了,可以喝点的。”丁程鑫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其余这些孩子也都熟识,知道他们都是有分寸又懂事的个性,干脆就开明给大家祝个贺。

三个已经迈进18岁的毕业生在成年那天都已经和家人喝过酒,在弟弟们面前就充起经验来,学着大人模样要罚酒,却不是划拳定输赢,而是抓了只圆滚滚的塑料鲨鱼按牙齿。丁程鑫本来是想闹宋亚轩的,结果自己太得意忘形,才按了第一颗牙就被咬住。他没办法,一杯冰啤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嘴唇冰得嫣红,干脆放开了继续开始闹其他人,结果到最后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刘耀文除外。男童老老实实抱着雪碧瓶,他不敢闹,为了这场聚会老妈已经松口帮他和班主任请晚自习的假了,中考在即,他还是乖等到考试结束再撒欢比较好。 但对于这群大男孩来说,干饭始终是最吸引人的环节。虽然高考这一个月来谁家也不缺营养,但是家长又担心考生夏天容易吃坏肚子,也有好些东西不敢给,西瓜雪糕冰汽水便是头号禁忌,辣菜和大鱼大肉也得悠着来。所以到了这一顿,就让他们放开了吃。进了房间,每个人都先分到一盘绵密清甜的冰镇西瓜,红油赤酱煎烤炸炖无所不有,吃到快结束了,服务生又送来大厅冰柜里放着的小布丁,一口一根地叫他们干掉了十几支。 他们吃的太爽,以至于到后来都也不闹了,懒洋洋靠着椅背聊天。宋亚轩开始觉得空调冷,看见窗外的树在风里微微摇动着,于是就关掉空调去开窗户,雨在早些时候就停了,凉爽的夜风夹杂着泥土与树叶潮湿的清香吹进来,别有一番惬意。 “这就叫自由的味道。”马嘉祺深吸一口风中的草木清香,感慨道。“羡慕啊。”虽然也见过三个哥哥高三这一年来的辛苦,但仍在书堆里挣扎的人仍然忍不住憧憬起结束之后的放松。席间刘耀文的心情最复杂,他中考后也有短暂的美好暑假,但也即将迎来足足三年的水深火热,等到了自己毕业的时候,这些哥哥们一定都已经在大学里忙碌起来了,甚至可能都要开始上班,能不能凑足这一局都说不定了。 “哎。”

他看起来最虎最调皮,实际上情感也细腻,贺峻霖头一个察觉到老幺敏感的小心思,大模大样地拍他:“文文高考完那天咱们肯定都来啊,这不马上就中考完了,咱们再吃一顿嘛,吃火锅。”其他哥哥才纷纷注意过来,一窝蜂地上去哄他玩笑他,宋亚轩坐在旁边笑得乐呵呵,突然抬眼一指窗外:“哎,又下雨啦。”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就划过了一道雪亮的闪电,晃得刚刚抬眼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然后是一阵沉闷雷声,大雨随之而来,哗啦哗啦地就开始了,雨点纷纷扬扬地从窗口飘进来,比下午那阵可要大多了。而且看这势头,仿佛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张真源跳起来去关窗,顺手把放在窗台上的花束拿下来。宋亚轩和严浩翔得知了贺峻霖给丁程鑫送花,美其名曰要让考生受到统一公平对待,分别给马嘉祺和张真源也订了花,甚至还为了对焦贺峻霖,故意给两个哥哥挑了玫瑰花,“为了表达弟弟深深的爱”。马嘉祺的那束是用紫色皱纹纸包裹的白玫瑰,张真源的是用薄荷色包装的暖橘色玫瑰,他们各抽了几朵,并上贺峻霖送给丁程鑫的太阳花,包成一束混搭,拿给刘耀文叫他送妈妈,权当感谢他父母今晚的热情招待。 “留一扇吧,这样吹吹风也挺好的。”丁程鑫说道,他的眼睛还望着窗外,似在欣赏夜色中的大雨滂沱。这种颇具诗意的自然美景最能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大家都看了过去,隐约见到几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头顶书包从雨幕里跑过,鞋子踏在水洼里溅起大片水花,不由得都安静下来,注视着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背影远去。 雨幕如同巨大的玻璃罩子,将外界的嘈杂声隔绝,托起了一片宁静,同时也将室内与室外分割成两个世界,就好像少年与成人世界之间的那层透明帘幕。在这欢闹过后的平静里,每个人都不由得意识到,今夜过后,他们是真正地告别了校服。 丁程鑫、马嘉祺与张真源的高中时代,就此画上句点。

“走呗,耀文明天还上课呢。”桌上的盘子里终于一点可以吃的东西也不剩了,有人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就是啊,你们也要继续准备期末考啦。” “明天就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自然醒,一个对于高中生来说仿若奢望的期盼,终于在这个就此开始的悠长暑假里得到了兑现。 “我应该能从今晚睡到后天早上。”张真源打了个哈欠,其实时间还早,九点不到,可大雨让天色昏暗得像进入午夜,饭饱酒足之后的困意也滋长起来。担心他们玩得太晚回不去家的家长们纷纷致电,严浩翔和马嘉祺家的车子甚至已经停在了楼下。这样的天气,总不好叫司机等太久,他们一个带了张真源,一个捎上宋亚轩,刘耀文陪着丁程鑫和贺峻霖一起等到了出租,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新的篇章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不同,想象过的肆意宣泄,那些挑灯夜战时惦记过的通宵玩游戏、唱KTV、补番、看电影都还没有发生,当然了,不用着急,整个暑假他们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挥霍。一场大雨将暑气冲散,也让年轻的心归于平静。 “师傅,去英才佳苑,别墅区A207。”他们两个的家也的确顺路,只不过丁程鑫是要先下车的,可他却直接报了贺峻霖的住址。 虽然最近贺先生和贺太太的确不在,但贺峻霖还以为,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会回家和父母一起呢。 感受到他问询的目光,丁程鑫歪头冲他一笑,摊开手掌,等着贺峻霖把掌心覆上去,然后用五指的缝隙将他牢牢锁住:“怎么,不欢迎我啊?”车窗上的雨点映得窗外橘色的灯光朦朦胧胧,把丁程鑫的眼神衬得幽深缠绵,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我姐夫出差,我姐临时加夜班走不开,我爸我妈带小粽子去了,要是带到我家他就要跟我玩,明天起不来上幼儿园。”他对贺峻霖解释,随即话锋一转:“我高考都结束了,是不是得有点犒劳啊,‘小女友’?” 贺峻霖望着丁程鑫满是暗示的得意眼睛,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耳尖倏地一烫。他下意识抓起怀里的花束挡住了自己半张脸。“家里没有……那什么。”贺峻霖的声音很小,想一想,近半年来两个人课业都忙,在同一个学习里每天甚至都见不了几面,哪有时间搞这些东西。贺峻霖也不敢在家里藏,生怕哪天被他妈翻了出来……大人们可都还不知道他们的事呢。 再说了,这不是丁程鑫都成年了,可以……去酒店了嘛。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但碍着还有别人,哪个也没有说出口。他的男朋友笑着没说话,只是搂住贺峻霖的腰,凑到他绯红的耳边低声道:“那我就搂着兔兔睡一觉。”

牙齿轻轻咬住了下唇,但甜蜜和些微的悸动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贺峻霖慢慢吐了一口气,突然对这个夜晚多了些期待。

3.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蜿蜒成细小的河流,弯弯曲曲地画出一幅透明地图,现在是真正的深夜。房间里的动静刚刚停止,吱呀吱呀的床也不再响了,宁静融入四下的漆黑,只剩下恋人间的喃喃私语。 偌大的家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能够放开了做,但最后做得也不算过火。先是一起洗澡的时候在浴室来了一次,然后又到床上弄了一次。毕竟贺峻霖和丁程鑫体力上有差异,明天还要上学,也不好太折腾他,所以丁程鑫全程都很温柔。他今天喝的是七个人里面最多,所以唇舌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从来没有从丁程鑫口里尝到过这样的味道,贺峻霖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吻到了微醺。他对酒精并不感冒也不好奇,玩游戏的运气一向还好,所以席间喝得很少。可夹杂着丁程鑫味道的酒意却令人上瘾,一对舌尖黏住便分不开了,这样纠缠着栽进贺峻霖的床上,不知不觉时间就流逝过去。 “……你还没跟我说到底从哪儿来的呢?”贺峻霖枕着丁程鑫的手臂,缓是缓过来了,不过声音还有点喘,也有点沙哑:“总不可能把这玩意带到神圣的考场里去了吧?”丁程鑫在他耳边轻笑,就是要卖关子。 方才进了门,贺峻霖还在惦记着自己在出租车上提出的问题,心想着总不可能跑到爸妈房间去偷拿,下这么大的雨,再出门去便利店或是点外卖也都很麻烦,没想到丁程鑫就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片连在一起的塑料小方块,浅灰色的包装上印着红色的字,不像是便利店里常见的款。他还来不及发问,就被推在了沙发上,贺峻霖怕痒也不禁逗,被一双大手顺着肩头摸到胸膛,几下就叫人撩得七荤八素,几乎是被丁程鑫抱进了浴室。

“刚你和耀文去厕所,我在门口的自动发放机拿的。”丁程鑫点了点他的鼻尖,手指在贺峻霖脸上作乱,这才揭开了小小谜底。 怪不得包装是那样的。刘耀文家的饭店在一片居民区里开着,旁边就是附近街道的社区服务中心,大概最近是在宣传健康计生活动之类,没想到被丁程鑫给看见了,心念一动就领了两个。大概小粽子要人去看也是吃饭时才得到的消息,还真是临时决定。 贺峻霖无话,事情就是这么巧,他痒得攥住了丁程鑫的手指尖:“还不睡吗,哥哥?”丁程鑫又反手去挠他掌心,黑漆漆一片也看得见他在笑。 窗外的雨声渐渐清晰,时不时还响起一串沉闷雷鸣,“又下大了。”贺峻霖偏头看了看,他窗外便是小花园,似乎能听得见贺太太精心饲养的那些月季芍药在风雨中摇晃的声音。娇花在屋外被狂风大雨吹打,明朝起来定然遍地粉红。而他们在屋内依偎着静静听雨,空调打在睡眠模式,平稳地运行,亮着一点昏黄的指示灯。静谧会让人产生分秒都被拉长的错觉,贺峻霖躺在丁程鑫18岁的某个夜晚,恍然间觉得他们已经过了很久时间。 “霖霖。”丁程鑫低声唤他的名字,语气绵长。 “嗯?”他几乎快要睡着了,下意识地应了声。 “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丁程鑫这句话一出口,贺峻霖的睡意反而散了。

他回想自己在餐桌上的表现,与以往一般多话爱闹,可还是叫丁程鑫说中了。他们在一起后默契更强,不必多说什么也能体察到对方心思,就像贺峻霖敏锐地注意到了刘耀文的失落,他自己的那点小情绪,也当然逃不过丁程鑫的眼睛。 瞒是瞒不过去的,但还是有些羞于开口。贺峻霖索性翻了个身,眼睛望向夜色里扑满雨水的窗。 “其实每次下雨的时候,我就还挺希望时间能暂停的。”他说。 最好雨一直这样别停,世界被淹成一片汪洋,所有人只能躲在自己小小的诺亚方舟里度日如年,最后躺在爱人的臂弯,彼此拥抱着陷入长久的梦眠。 “嗯,下雨是很好。”丁程鑫抬手,轻柔地揉了一把贺峻霖后脑的头发。他的小恋人一向很闹腾,但安静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蜷在床上整整比自己小一圈,很适合用怀抱安置。 于是丁程鑫也这么做了,贺峻霖没再说话,他也没再问,似乎就打算这样子睡去。但最后贺峻霖还是转过了身面对着他,眼睛在黑暗里微微闪动着,盯着丁程鑫,睫毛一眨不眨。 “怎么这么看着我?”丁程鑫笑了。 贺峻霖觉得,他大概是听懂了那些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的,可仍然要用轻松的语气去逗他。不知道丁程鑫自己有没有注意到,很多时候他对着贺峻霖的语气就像是对着小孩,饱含笑意与耐心,几乎可以称之为宠溺。贺峻霖当然察觉到了这种区别,也因此感觉到隐秘的甜蜜,但在这样的时刻,丁程鑫对他越温柔,那浅淡的甜蜜就越容易在心头发酸。 如果雨别停就好了。

如果这个夜晚就暂停在此刻就好了。

在这样的时刻,贺峻霖觉得他要是真哭出来就太没趣了。成长是多么让人期待的事,高考的结束也的确是值得欢呼庆贺的。盛夏是果实成熟的季节,付出都会得到收获,走出这道关卡,丁程鑫会拥有多得多的可能性。他那么好,一定会长成更帅气、更耀眼的大人。而贺峻霖自己,也终有一天会成为这样的大人,那并不远,他清楚地知道。 可他依然在春天就开始微微的惆怅,曾经希望这意味着终结与散场的毕业季的夏天不要到来,于是就意识到原来喜欢会让人产生的不舍会超出平均值,贺峻霖知道自己不会像普通的同学一样在这个毕业季就和丁程鑫告别,他们会在一起很久,但他依然会提前就开始想念。

丁程鑫的学校基本已经确定,贺峻霖也已经开始着手了解专业和志愿,这个暑假他们都会很忙,丁程鑫要抓紧时间学车,他希望能够一次性拿到驾照,而贺峻霖除了补课之外,也要着手准备自主招生的材料,但这些忙碌不同于课业的压力,满当当让人觉得有动力,对他们而言,这一定会是一个快乐的夏天。 而此时,贺峻霖却希望雨不要停,明天不要到来,他无法克制地意识到:

明明真正分开的时候还要很久才会到来,可贺峻霖已经开始舍不得丁程鑫了。

4

晴天与清晨如约而至。

前一晚他终究还是睡着了,窝在丁程鑫圈住自己的臂弯里,贴着他的胸膛,翻腾的酸涩被男朋友身上的橙子香一蒸反而慢慢消散,所以做的梦也不算坏。 被雨洗过的天空澄澈得耀眼,白云松散绵软地飘着,坠着露珠的叶片与花瓣也同样明丽,贺峻霖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扑进来。同样被嗅觉捕捉到的还有丁程鑫做的早餐香味。他很会摊蛋饼,薄薄的一张澄黄裹上煎得滋滋冒油的培根,配一张生菜叶子再涂牛肉菌菇酱,撒上葱花,卷了足足十个都被他们两人配着豆浆尽数消灭。 贺峻霖眯着眼睛满足道:“丁哥多学学做菜吧,我觉得一暑假过去你能拿两张证,一张驾照,一张新东方厨师证。” “好啊,考得到养你就没问题了。”丁程鑫淡然接受赞美,不忘了提醒他:“别把油滴到校服上,快吃啊,等会儿送你去学校。” 贺峻霖没想到还有这待遇,之前丁程鑫上早读比他早,家又比他离学校近,贺峻霖又总是睡不够,所以两人向来也是各走各的,只偶尔晚自习难得凑在一起,才一起回家。他不由得仗着男朋友时间一大把就开始撒娇:“哇,哥哥好好。” “那放学还来接我吗?” “接啊。”丁程鑫理所当然道,看他笑得开心,也上手捏了捏贺峻霖鼻子,“不过明天开始我就要准备练车了,所以只有早上是今日限定。” “但晚上我都会去校门口等你的呀,要是这个暑假能拿到证,高三开学的时候,我开车送你。”他补充道,语气是兴致勃勃的,好像现在就已经握到满载贺峻霖书本的车子的方向盘一样。

男孩子总是对开车有着极大热情的,可贺峻霖觉得能坐在丁程鑫的自行车后座也很不错,丁程鑫一下子显得好像居家型男友,做早餐送孩子接孩子。贺峻霖考完试还不能放假,暑期的补课紧接着就来了,而且课程密集完全没有娱乐时间,但是他可以拥有的是丁程鑫随时随地的奶茶和冰淇淋外卖,以及一整个七月夜晚,丁程鑫自行车后座的夏风。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为了即将到来的分别而默默伤怀啊?贺峻霖突然就开始为自己,也是为毕业典礼那天因为丁程鑫要走而哭得眼泪汪汪的女生们觉得好笑,放完假第一天回学校就在门口看到毕业的校草,那大家的反应一定是蛮精彩的。等到一次次在晚自习结束后看见丁程鑫混在家长们的身影,大概女孩子们也会觉得,其实校草的毕业才更好吧。

雨后的太阳如此耀眼,恋爱日期余额的充值短信提示音这才响起,贺峻霖决定,无论有没有滂沱大雨,都要从现在开始热爱夏天。 等到再一个夏天,大概会有更多灿烂。

-END-

硬生生把忧伤掰了回来,都结束了还是要快乐一点呀~ 也许会有几个暑假小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