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上 *
幼儿园门口。
熟悉的大G陈伟霆身前停下。
车窗缓缓滑下来，刘昊然手臂搭在窗口。
“昨晚临时通知活动时间改到4:50结束，你好像，来得稍微早了一点。”
陈伟霆并没有对他的意外到来显示出过多的惊讶，只是不动声色地强调自己监护人的主导权，“不巧，今天Oscar有安排了。”
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下次想接他出去，不妨提前打声招呼，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方便很多。”
刘昊然也很平静，“我不是来接宝宝的。”
他歪着脑袋倚着车窗，“我有话跟你说。”
陈伟霆沉默了一会儿，“我在听。”
刘昊然轻笑，“怎么，上车我会吃了你？”
陈伟霆看了看周围逐渐密集起来的车流。
刚刚为了避开拥堵，他特地把车停在一条街之隔走路过来。现在来的家长渐渐多了起来。
他后退两步拉开了后座的门。
*
刘昊然看了一眼，从驾驶位下来，绕到后座上车。
他并没有转向陈伟霆，而是从中央后视镜里盯着他看。
“上个月我去美国，跟我一起的是何叔叔的小女儿。”
他看陈伟霆的表情毫无变化，又补充。“她喜欢的女生在那读书，我在身边算是掩护。”
陈伟霆冷淡地看着前方，“你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一起，并不需要向我报告。
刘昊然当做没听见，继续说，“之所以愿意帮她这个忙，是因为跟她亲近，能让另外一些人对我少花些心思。”
陈伟霆笑笑，“你觉得我很关心。”
“我觉得你在假装不关心。”
短暂的沉默。
刘昊然又开口换了个话题。
“瑞海的综艺企划你看过。为什么拒绝。”
“我手上的邀约实在太多了。”
“但哪怕只是制作方曾经在天一挂过名，你看都不会看一眼。”
陈伟霆眼皮都没有抬。
“是。”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陈伟霆想说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让我下车，刘昊然摁住了他的手。
他只是碰到一下，随即又把手收了回去。
“如果Michelle知道她白天给你拍了封面，当晚她亲弟弟就让你坐脸，你猜你以后还会不会有《E》的封面上。”
陈伟霆冷哼了一声转过脑袋看他，“你都说了是让了，是我强迫谁吗？再说了，从前坐你脸的时候少了吗？影响我拿到S+的项目了吗。”
刘昊然冷笑，“少偷换概念，她弟弟可不是主编。”
陈伟霆还想继续揶揄，却被远处牵着老师蹦蹦跳跳出园门的Oscar吸引了视线。
刘昊然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周围，二话没说下车，到门口笑嘻嘻地跟老师寒暄。
宝宝回到车里，看到陈伟霆眼睛都亮了起来。
上车前短短两分钟，宝宝不仅已经透露给刘昊然姑母姑父来北京，而且认定今天是刘昊然和陈伟霆约好了一起接他回家，兴奋得两只脚丫都沾不到地。
如果眼神能伤人，刘昊然脸上已经挂彩。但是陈伟霆张了几次嘴还是舍不得让宝宝失望，沉默着让他把车开回了家。
*
到家时晚餐已经差不多快准备好。姐姐姐夫看到宝宝扯着刘昊然进门都不禁愣了一下。
姐姐趁洗手的时候把陈伟霆拉到一边问什么情况，陈伟霆耸耸肩，一句话没说就去了客厅。
陈伟霆家里人其实对娱乐圈并不太感冒，但是因为他的关系多少还是会关注，他们对刘昊然的看法经常随着八卦板块的新闻和陈伟霆的状态坐过山车，但是真正坐到一张桌子上，还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问他要不要开上次没喝完的酒。
刘昊然笑笑。
“度数低一点的就好，有人前天晚上刚醉过，”他眼神意味深长地在对面的人身上停留片刻，“再喝这个怕是晚点要受不了。”
陈伟霆自然知道他在冷嘲热讽什么，坐在他对面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刘昊然并不在意，转头问Trump要不要坐得离Oscar近一点。
一顿饭倒是吃得很愉快，刘昊然并没再主动跟他搭话，反而跟姐姐姐夫一茬接一茬地聊小朋友、烹饪、度假和汽车，陈伟霆加入讨论他偶尔也会接话，但是并不会再抛回给他。
只是姐姐聊对食物的偏好的时候他有些晃神地看着他，然后就好像讨论天气一样说William不太喜欢那个味道，所以家里的菲佣从来不煮。
就像他们提到某个度假的小岛，刘昊然低头笑笑，说那个地方娱乐项目太少，有人待三天就会无聊到受不了。
*
小朋友们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把火车轨道摆在客厅，不知道Oscar最近怎么回事，对刘昊然特别黏，连陈伟霆都不找，挂在刘昊然脖子上要刘昊然陪他搭公路。
一直玩到晚上快九点，Oscar困得头一点一点还是不想睡觉，哭了一通才不情不愿地被刘昊然抱到楼上的卧室。
刘昊然把床边的小灯打开，然后轻声哄着给宝宝换了衣服。
陈伟霆推门，手里拿着一只薄毯子。看到刘昊然还在卧室，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转身把毯子盖到宝宝脚上，“衣服放架子上就好，Vivi会洗。”
察觉到刘昊然在身后没有动，他回头。
刘昊然在一言不发地看他，他沉默了三秒，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另一侧墙边。
宝宝在睡觉，他声音压得很低，可是他太近了，近到他有点喘不过气。
“刚刚在外面跟谁打电话？”
陈伟霆有些不耐烦地避开他视线，“你不是都听到了。”
“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肯说。”
“谢什么？谢你助纣为虐？他要敢发我自然会告，你如果觉得我会在意别人拍我——”
“你在不在意我不知道。最近和你抢代言的那位应该很在意，程町会在意，英皇的公关部更会在意。”
陈伟霆看了他半响，偏过头不屑地冷笑一声。
“从前你半夜把人从床上叫起来撤热搜的时候我可不知道你这么体恤工作人员。”
刘昊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腰，把他的衣服都握出皱褶。
“是，你知道你勾勾手指就能把人折腾得火烧眉毛，所以才敢一次又一次这么胡闹。”
陈伟霆用力推开他胸口，因为愤怒呼吸都变得剧烈。
“少借题发挥，如果你清醒一点摆正自己的位置，就知道我跟谁出去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刘昊然看见他情绪起伏心又不由得被他扯住，条件反射地搂他的背轻轻揉，“管你闲事的人还少吗，干嘛对我委屈成这样。”
陈伟霆一把挡开他的手。
“你别碰我。你为什么临时把拍摄提前到昨天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明知道我前天晚上才不舒服。你就是故意。”
“我是饿着你了还是累着你了？我哪一次舍。。。”他说到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深呼吸了一次，眼神又重新恢复冷静。
“是谁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自己玩得那么过分，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心疼你？”
“我自己玩得过分，谁求你压着录像不给人发了？”
他的眼神像两把尖利的刀子。
“别装成道貌岸然的样子了，你很开心我被拍到吧，不然你怎么理直气壮挑我的错？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去酒店看我录制然后又提前走，少装蒜了，你巴不得替他给我。。。”
刘昊然神色幽暗不明地盯着他。
“你哪儿来的自信自己那么大魅力。”
他后退一步。
“管你是我逾越。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低头，冷冷地直视着陈伟霆的眼睛，“毕竟我还没自作多情到觉得你在他怀里爽得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房间。
陈伟霆靠在墙边，听他在门外滴水不漏地跟姐姐闲聊，然后听他下楼的脚步渐渐变远。